这是存在于第三重时空中的千万个幻想世界中的一个——密斯“mies”。欢迎投身于这广阔的世界中。
注意:只有智慧生物才可被称之为“种族”,其余生物均只可称之为“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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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生物的定义:个体有独立思想,且拥有属于自己的文化;拥有自己的语言或能使用其他语言与其他智慧生物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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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中生活的种族多种多样。大致分为以下几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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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种(古代龙)——栖息于中央古大陆。成年之前不可离开部落,每年必须有至少半年的时间生活在中央古大陆上。与其他种族来往很少。
人形科——人属
○人类:数值均衡,领悟力高,遍布世界各 地,数量最多。
++++++
○魔人种:普遍长有硬角,血液为浅红色,也有蓝色的个例,擅长魔法
——有翼类:总体均衡
——无翼类:肉体强化
++++++
○精灵种:与自然颇为亲近、擅长运用自然之力,尖耳,部分长有成对的透明的精灵翼
——大精灵——神系:多长有精灵翼
——普通:精神力高
——妖精:小型精灵,没有自己的国家,以群落的形式生活在森林里,也有进入社会的份子
++++++
○兽人种:肉体强韧,在许多人类与精灵无法生存的地方都能好好生活。
——完人类:只保留了部分原生动物器官,其余与人类类似
——半人类:半保留进化后的种族,如人马、人鱼等,数量较少
——兽类:几乎全保留动物形态,但跟人一样直立行走
++++++
○拟人种:可以在人类形态和动物形态之间随意变换,一般只有两种形态,人类形态时仍会有某些动物特征,如眼睛、鳞片等
——二形类:即普通
——神系:人形化后,不再留有其他物种特征。一般有三种形态,人形、原生物形、神化形,稀少
——返祖类:史前神兽后裔
——新生类:拟人种进化而来,数量相对返祖类较多
++++++
○死灵种:实为超出目前科学范畴内的“低体温活物”及“非生物”,亦称之为“半死体”或“死体”,普遍体温低于三十度,“低体温活物”可繁殖
——半死体类:体温介于20~30度之间,可通过“命卵”繁殖,肤色偏白,短尖耳,多嗜血,数量极少
——死体类:没有生命迹象却依然可以活动并与人交流的“非生物”,几乎不会出现在其他种族的社会里
——灵体
——骸骨人
——半骸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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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为半死体类。
◇请结合国家/地区设定,注意角色的活动范围。
◇请注意各种族数量的多少,勿盲目进行设定。
◇数量少的种族,繁殖力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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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只为最大范围的分类,以上分类中亦有许多更小的分类,今后将不断更新各种种族。
◆今后将更新更详细的种族数值范围,敬请期待。
◆参与者可自创种族,但请限定于以上范围内,且遵从数量多寡及每一种、类的普遍性特征。
◆创建时,请标明种族特征、通常习性、主要栖息地及平均年龄。若与已有种族设定大致相近,则将被视为“变异群”。若与已有种族特征相似而其余有不同之处,则将被视为“民族”。
◆投稿请投至“万民碑”一栏并标上“种族设定”的标签,如符合上述说明便会被记录于“种族之书”内,并将邀请你转投入“创造者之泉”一栏。
◆“变异群”及“民族”将会登记于“万族长卷”内,亦同样会邀请你转入“创造者之泉”,但将被要求修改“种族设定”标签,改为“变异群”或“民族设定”。
◆在数值范围出来之前请稍安勿躁。
◆待完善。
◇雷蒙公国-民主的商业与优雅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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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发达,有“世界市场”的美称。
虽然是民主的国度,但旧时沿袭下来的贵族仍占统治阶级的很大一部分。
教育制度良好,特别注重礼节方面的教育。
建筑多为洛可可式和哥特式。
主题色为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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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谷-崇尚自然的精灵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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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尚自然之力,能灵活运用自然力量的精灵部落组成的国度。
对科技有一定的抗拒,相对的魔法应用十分广泛。
南边因开发河道和港口吸引了许多外来人在此范围内定居。
在森林里总能发现其他洲不会有的神奇生物。
主题色为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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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克列斯-战斗民族的北方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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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西古的游牧民族建立的、拥有悠久历史的国度。
三分之一的国土在北方冰原内,9月份就会进入寒冷的冬天。
国民大多骁勇善战,可谓是战斗种族的国家。
因为善战的本性,因此武器制造业也十分发达。
主题色为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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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华-新古并行的东方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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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建国的国家,拥有着自己独特的文化。
将现代和传统融合在一起,科技和法术并行的国度。
与克雷克列斯交好,互相间都有许多帮助。
所有的国人都非常注重吃方面的问题。
主题色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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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仙世-注重传统的大和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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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洲东部的岛国,以法术为重。
非常注重传统,崇尚以自然之力来建设发展。
国土被保护得非常好。
宗教盛行,几乎全部的国人都有信仰某种宗教。
主题色为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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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尤弥亚-大沙漠中的奇迹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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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近一百年时间统一了荒洲,现任国王为隆列巴·金。
近一半的国土都是沙漠和荒原,即使如此也十分繁荣。
在进行现代化开发的同时,也在尝试着保存原始文化和部落。
适应性强的兽人居多。
主题色为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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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伦兰利-高度发达的科学家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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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重于科技开发,超现代化的国度。
由科学家掌权,是个科学至上,鄙夷魔法和法术的国家。
因此与万谷的关系十分不好。
对传说中的古世界十分好奇,目前在不断探究中。
主题色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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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塞底-魔人故乡的黑夜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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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最南部的国度,魔人种的发源地。
夜晚漫长,一天中最少有14个小时都是黑夜,冬季时几乎是极夜。
虽说是以魔法为主的国家,但并不排斥科技。
矿产资源丰富。
主题色为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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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族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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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于国家的另一势力,位于中央大陆众神谷。
成员皆是有别于普通龙族的上古龙族,成年之前都不能离开山谷。
由长老团掌权,如同众神山的守护者一样的存在。
似乎保管着关于古世界的秘密。
主题色为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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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国家有原型。因此设计人设时请不要犹豫地使用原型的元素吧。
初次见面。欢迎来到[Mies]。
吾名为阿卡夏,是万世的记录之人。
这个世界也是千千万万个时空中的其中之一,还请你愉快地周游于此。
以下是一些游览的须知。
◆这个世界正在逐步的完善,请稍安勿躁。
◆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并成为这个世界的住民。但无论是谁都无法违背“规则”,请注意。
◆世界观、生存须知、种族分类等请于创造者之泉中阅览,地图、建筑物等请于此间阅览或送至于此。
◆过往历史、各国、各地史书,均收录于阿卡夏记录之中。
◆你的名字将会刻在万民碑上。
◆发布公告、特殊信息(如战争等)时我将会敲响世界钟,请注意。
◆请编织属于你的故事吧。
至此。
我将时刻注视着你们,注视着这个世界的发展。
请努力地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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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须知
◇世界建造中。
◇世界会不断更新发展。
◇投稿无限制,但请遵守“规则”。
◇世界观、种族分类、规则、国家、地图、建筑物等分类在“创造者之泉”中,地区地图(小范围)、建筑物等可投稿。
◇世界发展史即时间轴与各国史书分类于“阿卡夏记录”之中。
◇人设请投往“万民碑”。
◇大型公告、活动、事项、特殊信息将发布于“世界钟”分栏。
◇其余小型公告、雇佣信息等请发布于“公告栏”内。
◇故事投往“故事”一栏即可。
◇NPC可交流,但无法接触过深。
◇与其他住民交流时请尊重对方意愿。
以上。
欢迎来到[Mies]。
自家脑洞,修改了不少次,这是个关于被放逐在末日后地球的宇宙囚人和朋友们欢乐日常和顺便打打怪刷经验的故事
“什么叫秘密行动?你是哪个字不认识?”瑞拍桌桌恶狠狠盯着诺年。
诺年一脸无辜,我我我做了什么???
艾早就不知道跑哪里撒野去了。
秘密?行动?不好意思艾她都看不懂,在大多事情里她看到乐子就不想放过,反正(自认为)不是太重要的事情都不太认真。很多时候都感觉她很多事情都不走心,因为除了某些人,很多事她的确不怎么在乎,挺冷漠的。所以真的很重要的事情,三人行动时瑞会特别强调让她认识到绝对不能掉链子的时候,她就不会作死。
诺年倒是听话,只要他不觉得感兴趣,叫东去东叫西去西,暗地里动什么手脚瑞也不管他,只是如果是诺年和艾这两人行动,诺年多数由着艾爱干嘛干嘛。
搞事?我陪你。
打不过我帮你干。
不能干?行,一起跑路呗。
诺年那种围观看戏的性格经常背锅,但本人其实乐在其中。
瑞有点糟心,但又不能看着不管,难受啊,她怕艾哪天一不小心把自己作死,诺年她不担心,看着没分寸实际精得不行,瑞表示每次行动都恨不得分成几个人。
角色介绍:(改天补个图)
诺年
外星人,绿色中长发,白瞳黑瞳仁,性格温和友善,对女性尤为明显,年龄不明,喜欢吃巨兽肉,被关前是机械师,会修理各种东西,自称永远的22岁,艾和瑞从和他的对话中推测诺年至少在30以上(可能更大),有多种超能,瞬移、怪力、治愈、物抗,昆虫和小动物会自觉远离他,据所知,所谓的“保护机制”,至少有两种不同的人格,一个装傻冒充喜欢撩人,一个无法保持自我杀心很重,至少有五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两个女儿,双性恋,定期去浪,有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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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透明车子可厉害了,但人在里面还能被看见,有什么意义,赶紧修好!看不见的车子连车门都摸不到好吗!
艾
新人类,黑色长发,红瞳,惨白的肤色,一眼看就是新人类,23岁,第七集中营防卫队战斗小组“重锤”的成员,现流浪者,住在霍普的地下堡垒,性格开朗友好,但实际不喜欢参合没好处的事情,不过如果发生了什么勾起好奇或兴趣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去作死,不作死会死星人,一定程度的个人乐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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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她帮你不是因为你可怜,是因为这件事情能让她感到有趣。
瑞
人类,棕发长发,绿瞳,23岁,第七集中营防卫队后勤小组“黑海”的成员,现流浪者,住在霍普的地下堡垒,为人精明,性格沉稳,和看起来不一样,喜欢收集各种情报、挖各种八卦,会在论坛更新情报和八卦,外冷内热,其实是个老好人,吃软不吃硬,暗地里有很多集中营想挖过去,一旦被惹毛,可以有一百种报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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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哎,我到底为什么要参一脚,这根本不关我事啊
安麒
人类,黑发,黑瞳,26岁,第七集中营防卫队后勤小组“黑海”组长,公认的帅哥,看起来是座冰山,但熟悉的都知道他人很温柔只是不会表达,护短,认识瑞很多年,知道上头想借机除掉瑞的时候偷偷保她,做事有分寸,初恋是诺年,被诺年撩弯了,有一票粉丝,和诺年一起的时候,诺年被一票粉丝追赶,和诺年分手的时候,诺年依然被一票粉丝追赶,诺年的伤其实大部分都不是安麒揍出来的,而是粉丝们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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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哎,怎么就瞎眼看上你呢?当时你到底怎么追我组长的?啊呸,我组长才不瞎(看诺年
关于和行尸生活的那个男人
曾经有人遇过一个和行尸生活的男人。
那个男人其貌不扬,但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行尸巨兽狂潮,其中大部分功劳居然是归功于死后变成行尸的恋人。
没错,是行尸。他的恋人并没有保有完整的自我意识,与普通行尸一样,面无表情,嗜血,智商退化,具有很大的攻击力。
可就是那行尸,每当在男人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不管是多么险峻的情况。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可确实发生了,而且不止这一例。曾经有人见过变成行尸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幼小的人类孩子与其他行尸巨兽斗殴,也曾经有人见过,变成巨兽的丈夫保护自己人类家人。
这些听起来是很美好,但现实大多往往是相互伤害的,也并不是没有见过变成行尸巨兽发疯般攻击家人。
在“娜拉”病毒爆发初始,大多数人类在危急生命的时候都是各自逃跑。孩子?再生就可以了?老婆?老公?再找就可以了?可自己的性命,没了就没了。
最后幸存下来,剩下的只有痛苦和悔恨。
谁都无法替代谁。
周围的人都劝男人应该开始新生活,但男人始终相信,他的恋人始终是他的恋人,他的恋人终有一天会恢复从前那样——至今没有一例行尸清醒过来转变成新人类的例子。
男人不顾阻拦离开了安全的生活,带着变成行尸的恋人住在僻静的森林中,一人一尸,在乱世中,清苦却也难得的平静生活着。
一年又一年的过去,男人的恋人依然没有恢复成自我意识,他的恋人只是一年又一年的安静陪在男人身边。
男人那只布满皱纹的手捧着恋人的脸,目光温和。
“你跟以前一样漂亮,”
男人心爱的恋人,仍然有一头漂亮的黑发,红色的瞳孔在夕阳的余辉中像是闪闪发光的红宝石。
感染“娜拉”病毒人们,不论死去成为行尸巨兽还是成为新人类,他们都像是跳出了人类生老病死的圈子,他们的年龄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老去,甚至没有老化行动不便的现象。
相反,男人已经白发苍苍,皱纹爬满了他的脸。
男人将恋人紧紧环抱在怀里。
“无人能比。”
男人的恋人闭上眼睛感受他的体温,回应般伸出手拥抱着他。
“真希望能一直在一起。”男人低语。
天渐渐攀上淡淡的黑,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中,现在的天空能清楚看见漫天的繁星。男人躺坐在椅子仰望天空紧握着恋人的手,周围寂静的只剩下虫鸣。
“对不起。”
其实这个行尸根本就不是这个男人的恋人,男人的恋人早在病毒开始之前就过世了,眼前的这个行尸甚至和自己的恋人没有一点点地方相似,不论外貌还是其他。
男人其实一直就等着一个机会,他希望自己早些死去与自己的恋人团聚,并不想是自杀这种方式,所以男人选择了逞英雄做些几乎有去无回的敢死任务,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只行尸居然会拼命的保护他。
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
——被行尸喜欢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在往后一点时间,男人从别人口里提起才突然想一个人,就是这个行尸其实就是从前一直暗恋着他的人。
“谢谢你。”
行尸是不会说话的,只能默默看着男人,男人牵起他的手,最后一次轻吻。
后来,没有人再见过这个男人,甚至也没有人再见到他的行尸恋人,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end
这是一个关于“自我”与“自由”的故事。
早上八点半,上海愚园路749弄31号楼。
“下午我会去教堂看您的
……嗯嗯、一切都好!
………祝您安康。”
“哎?莉莉娅?原来你在这里啊……”
“班长?你找我?”
“今天是要去特行班的,你忘了?……嗯?你在给陈先生打电话?”
“我是想给教父打完电话过去的,抱歉……”
“哦哦,既然这样你就先跟我过来吧。”
特行班,顾名思义是负责特殊任务的组织。灵馆大都是与万物灵通之人,但他们认为所谓的通灵也不过是人们天生的本能罢了,自身与常人并无差异。灵馆中有能力的干部只负责那些没有直接破坏外界秩序的灵异事件,不会直接与外界的人群打交道。而当中那些与外界社会产生关联却极为蹩脚的事件便会交由一群曾经生活在外界的年轻人,这群人便是来自特行班了。
只是……
这些人真的可以信任吗?
莉莉娅这么想着已经跟随蒋华来到特行班集合的房间所在了。
房间不大,墙上贴着的信息表单和便签纸一路蔓延进了窗户,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投了进来。地板上随意摆放着各种物件,最中央处是一张大概能坐下七、八个人的小圆桌,周围的椅子摆放并不整齐。
当中有三人围桌而坐。
“嗨,你们几个来的还挺早嘛?”蒋华对那几人笑着问候道。
“不早不早,刚到。”当中一名神采英拔的少年向蒋华客套了一句随即问道:“唉?蒋先生你身后这位是个新面孔啊?”
听见这句话后,那少年旁边坐着的一个佝偻着身子表情阴郁的少年歪着头用一种油腻腻的目光冲着蒋华身后的莉莉娅上下反复打量了起来,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她未发育完全的胸部上,莉莉娅意识到这人盯得不对劲便冲着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被瞪之后随即露出一副十分厌恶的表情低声说道:
“就这干巴巴的身子瞧你都是赏你脸……呸,不知好歹的小洋妞!”
尴尬的是屋里太安静,所有人都听见了。
“喂喂,毋朋!你这话说的太无礼了!”
旁边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孩儿慌张又有些胆怯的提醒刚刚那名叫做毋朋的出言不逊之人。
“十一,不要再挑起无用的争执了。”那名神采英拔的少年像是失了面子一般微微别过脸去。
“到底是谁先……”
“嗯?”
十一欲要争执却被那少年凌厉的目光硬生生瞪了回去缩在椅子上不敢吱声。
“唉,好了好了,先说正事了!真是的,这不是在红灯区,毋朋你说话注意点!”
蒋华见着气氛僵了起来连忙打起来圆场并把莉莉娅从自己身后带到了身前。
“这是学会来的莉莉娅,从今天开始加入我们。”
莉莉娅被蒋华这么突然向前一带有些站不稳,脖子上挂的十字架晃了两晃,在室外微弱的阳光照射下反射出了微微有些晃眼的光芒。
刚刚那名少年注意到了那个小巧的十字架,目光定定的注视着莉莉娅开口问道:
“莉莉娅姑娘也是教徒吗?”
“是。请问……?”莉莉娅有些迷惑。
“信多久了?”那少年打断了莉莉娅的提问接着又问了她下一个问题。而其余两人听到莉莉娅之前的回答之后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从出生起,一直信。”莉莉娅平静的回答着问题。
那少年眼底开始生出了厌恶,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荣浩生和荣嘉才这两个人吗?”那少年似是想要试探什么。
“不知道。”
莉莉娅回答的干脆果断让荣嘉才无法置信。
“你是学会来的,最好别说谎……”
“行了,荣嘉才。你也不看看人家才几岁,还真以为谁都愿意提你那个缺德爹呢?”
荣嘉才还未说完的话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大家寻声看向门口只见陆万象站在那儿,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嘲笑。
“……”荣嘉才沉默了,带着一丝的不甘心。
“你怎么来了?”毋朋和十一显然不欢迎陆万象甚至是明显的排挤。
“我是特行班的,怎么不能来?”陆万象也是不在意他们的排挤,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你怎么现在才来?”蒋华有些不满陆万象迟到。
“你要只是让我来认识人的,那我连来都不用来。”陆万象撇了蒋华一眼将目光转向莉莉娅。
“那你还来!”毋朋像是得了理一般大叫。
“我乐意。”
“……”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那个……这次叫大家集合的目的就是认识一下新来的同学然后说说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既然都互相认识了那就说……说正事吧?”蒋华感受到这沉默的气氛果断怂了。
那三人依然坐在他们之前的位置上但距离更紧凑了些,蒋华坐在正冲着他们的位置上,陆万象离着两边儿的人都不近,刚好能在左右空出两个人的位置,他整个人的座位都有点靠外,与整张桌子和桌子周围的人都若即若离,但他也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十一像被胁迫了一样,一副想远离与自己一同的两人却又无法离开的样子。毋朋的目光飘忽不定,好像是不耐烦也像是在走神,总之他的心就不在这场集会上。荣嘉才很自然的坐在那儿,他看起来和善友好却又睥睨这里的一切。蒋华现在与刚刚那副怂气的模样截然相反,他其实稳重的很。
莉莉娅将自己的椅子推到与陆万象并排位置,在蒋华旁边留了一个能够勉强过人的空隙然后轻轻的侧身过去坐到了陆万象旁边。或许是不太适应身边有人,陆万象朝着空位的方向挪出了五公分的距离。
全员就位。
蒋华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所谓的正事。
“近期,我们的人在田子坊及其周边地区勘察到了魍魉的踪迹,并且……不止一个。”
蒋华说到这里的时候毋朋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往常。
“可那玩意儿不就只有一个吗?”十一打断了蒋华的话并发出了质疑。
对于这个质疑蒋华给出了回答:“魍魉只有一个,是不错。所以后经过深入调查发现这些‘魍魉’都是有出生证明和身份信息的普通市民。”
“也就是说又有人和那些东西做了交易,而且不止一个?”荣嘉才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盯着蒋华。
“现在看来恐怕是这样没错。所以梓兰老师那边希望由我们密切关注这一事。”蒋华点了点头回答到。
“然后没了?”荣嘉才问他。
“没了。”
蒋华话音刚落,只见毋朋蹭的一声站起来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
“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了?平时都得说好些闲话的……”十一看着毋朋出去的方向感到十分反常。
荣嘉才望了眼门口又换了副怀疑的目光盯向莉莉娅转而有对蒋华说:“我明白了,会好好盯好的。不会让目标钻空子!”
“哦,好的。你加油。”蒋华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鼓励了他一下然后看向莉莉娅那边:“对了,莉莉娅。你准备什么时间去探望陈先生?”
“会议结束就会过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一下,圣三一堂离着田子坊挺近的,到时见到陈先生询问一下他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跟这有关的。”
“好的,这个没问题。”莉莉娅答应了下来。
“嗯,那就先提前谢谢你啦!各位散会了,可以该干嘛干嘛了。”
蒋华宣布散会后就直接出门去了,随后十一也跟着他走了出去。荣嘉才看着两人都出去了便转身低声对莉莉娅“提醒”道:
“圣三一堂离着田子坊很近啊,随时能溜达到不是吗?走路可要小心点儿啊,别被什么捉到。”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威胁的意味,说完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就离开了。
莉莉娅没应他的话,看了眼全程被当做空气的陆万象,轻轻的叹了一下也准备离开这个房间了。
“等一下。”陆万象叫住了她。
“有什么事吗?”
“魍魉那事儿我偷偷调查过,那几个都或多或少和福音四方的接触过。那个福音四方就是……”
“我刚才骗人了。”
“嗯!?”
“我知道荣嘉才……还有荣浩生和他创立的福音四方。”
“都知道就快回你的东西伯利亚吧。灵馆不喜欢外国人也讨厌和外国人打交道,你也别在这儿占地方了。”
“不喜欢为什么不退出记录科?”
“……活人都是要吃饭的。”
莉莉娅没再说话,走出去了。
上午九点四十,衡山路。
衡山路是众所周知的酒吧一条街,每当夜幕降临这里便霓虹闪烁热闹繁华,一片和平繁荣的景象让人仿佛身处仙境。
与之相反,白天的衡山路十分平静,只有寥寥几家酒吧还处于营业状态。
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男人十分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在确保周围无人监视之后便走进了一家叫做“Midnight”的酒吧。
“香橼姐,阮秋还在不在当班啊?”
“哦呦,你来的刚刚好呀!阮秋妹妹还在屋子里换衣服,就要准备下班啦,你找她呀?”
“还是原来的屋子?”
“屋子那会变得呀!”
“好了,那我就进去找她了。”
说完那男人就向吧台边的小门里闯。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呀!还没付钞票啊!”
那个叫做香橼的女人看到那男人直接就向里走连忙将他拦住。
“我找她是有事!不是做那事!”
“哦,这样的呀……那你早说呀,进去吧。”
男人走进小门,小门里面是和外面一样的一个个小包间,但和外面不一样的是这里面的包间是部分在这里卖酒的女孩子与客人进行“交易”的地方。
最里处的一个包间门牌装点的很精致,不夸张但是给人感觉很华贵,就像是公主的房间一样。
那男人就像进自己家门一样推开门直接走进去,全然不管那里面还在穿衣服的姑娘,惹得那姑娘发出一声惊叫。
那个姑娘脸上化着美艳的浓妆但五官带着明显的稚嫩,年龄明显不大。未穿整齐的紧身连衣裙在她身上半遮半掩,隐隐透露出少女曲线优美的肉体。
“你怎么来了呀!”
“你他妈还敢问我?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嫖客惹起了多大乱子吗?灵馆的人都查到头上了!”
“切……那又哪能全怪我?荣先生让我办的事,再说了田子坊那老毛子女儿不是来上海了吗?你想办法把灵馆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呗?”
“靠!你说的到轻巧……!等等,这也不是不行,哪都好就是小了点儿……”
那男人听了阮秋的提议后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语气变得猥琐了起来。
“色鬼……”阮秋暗暗的骂了他一声。
“行了,我今晚就去办事儿不找你玩了。”
好戏,要开场了。
消毒水的味道并不怎么好闻。
穿过长长的走廊,莉莉娅到达病房了门前。
这是她父亲的病房。
四年前灵馆为了保证学会成员的安全将他们秘密转移,而不幸的是学会成员除了莉莉娅的父亲安德烈之外无一幸免,全部遭到神域的杀害。安德烈带领一双儿女逃亡老家东西伯利亚后被灵馆带去疗养院以精神治疗为由秘密保护起来,女儿莉莉娅与儿子瓦连京则留在爷爷彼得的极光组由两个孩子的教父陈恒教导。直到陈恒临走那天给了莉莉娅一封通往灵馆的信。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爸爸?”
“莉莉娅……”
安德烈见到女儿后眼神中带着喜悦和些许不易察觉的哀伤。
“你终于还是来了。”
莉莉娅早已明白父亲所说的话,只见她明亮有神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嘴角一弯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灵活的跑到父亲面前,微微屈膝握住父亲的双手,笑着说道:
“但是爸爸现在可以见到我不也挺好的吗?”
这样一来莉莉娅便轻松将话题转移到了父女团聚的喜悦上来,让安德烈复杂的内心平静了不少。
“说的也是,瓦连京和爷爷奶奶他们还好吗?”
“爷爷奶奶的身体都很健康,大哥和姐姐也很照顾我们。瓦连京已经九岁了个子长高好多,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男子汉了!”
说着莉莉娅还比划了一下。
“不过………”莉莉娅的表情变得悲伤了起来,“阿加塔妹妹的眼疾越来越严重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但是我相信阿加塔一定会好起来的!实在不行的话……我的眼睛那么健康到时候就换给她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垮掉的!”
最终会选择奉献自己吗……?
安德烈心里不禁惊了一下。
“但是莉莉娅,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安德烈觉得这么说虽有些扫兴但还是有必要和莉莉娅讲的。
“虽然我们已经调查出了所谓‘神’的真相,你也早已与祂接触过,但是不管祂对你说过什么或做过什么,甚至于祂对你强制要求过什么……但是你已经可自己思考了你不再为祂所限制,你可以按你喜欢的方式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幸福的活着!至少……你能活着。”
安德烈越说越激动,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爸爸……你先稳定住情绪!你看,我已经可以自主思考了,我会遵从我自己的内心真正的想法。我会继续完成你的任务……肩负起学会的未来!”
“幸好……你要注意安全。疗养院这种地方小孩子不要多待的好,如果今后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的话就去圣三一堂找陈恒,他一定会帮你。当然,平日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来看看我的。”
“放心了,这个我是不会忘的!那我先回灵馆啦!”
“莉莉娅!”
正在莉莉娅转身欲走之际安德烈叫住了她,莉莉娅听到呼唤便回了头。
只见安德烈微笑着祝福到:
“祝你幸福安康。以及……”
“众生无罪,自由不灭。”
莉莉娅微微点头轻笑:
“当然!”
终于见到父亲了。
出了病房后莉莉娅倚靠在房门上久久不愿离去,试图让自己喜悦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她明白,现在要专注于更重要的事情。
“嘿……?”
莉莉娅闻声抬头。
对方正以一种奇异的扭姿弯下身子自下而上的抬头看着她。是个女孩儿,看上去年龄能稍大点,短发粗眉毛,清秀漂亮。莉莉娅看到她时惊了一下,那姑娘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了一下,随即直起身子来上下打量起了莉莉娅。
“安德烈先生的女儿?”
莉莉娅点点头。
“那就对了,我妈昨天就和我说起过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她似是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年轻的女孩子来了。”
她们将自己囚禁于金丝鸟笼。
你看,就像是在自说自话一样。
“梓兰老师的女儿?”
回应了。
“你知道?”
“梓兰老师昨天说起过,这里十七岁左右的姑娘也只有你了。”
“哈哈哈哈哈!”那姑娘大笑了起来。
“你还真会猜,不过也确实猜对了。”她伸出手来“我叫温雅,做个朋友如何?”
莉莉娅握住她的手显然她接受了这个提议。
“初次见面,莉莉娅。”
或许是因为两人都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的原因,两人迅速熟络了起来,再回灵馆的路上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你在莫斯科住过?和极光组有什么不一样吗?”
“莫斯科是城市,极光组在东西伯利亚平原靠近北冰洋的地方,很冷的。”
“唉?说起来我好像从没听过你妈妈的事?”
“啊……我妈她……”
莉莉娅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温雅却像想起什么似的打断了她的话。
“啊啊啊!不好意思是我提起不好的事了!哎呀呀……那算了!说起来……你应该被分去特行班了吧?”
“嗯?昨天梓兰老师和班长确实说过这个事。”
“啊,你已经见到蒋道理了啊?”
“班长不是叫蒋华吗?”
“是外号啦,我起的外号……只能我叫的那种~对了!昨天的话——你没见到那个怪……”
“莉莉娅?”
“陆万象?……好巧啊?”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尴尬,温雅神色慌张瞪大眼睛。
“啊啊啊!!!你居然已经和这个怪胎认识了?!”温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莉莉娅,大喊了起来。
莉莉娅表示疑惑不解。
“我觉得你说话没必要这么不客气。”
陆万象回怼温雅。
“你自己怪还不让人说啦?懒得理你!”
陆万象没有回答她,定定的站在那儿看着她们两个,随后目光转向莉莉娅对她说:
“你不该来这儿的,不该来特行班。”
“这事轮不着你管!”
不知陆万象这话有什么问题,温雅听到后立刻暴怒大吼了起来。
温雅拽着莉莉娅从陆万象面前走过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两人偷偷的对视了一眼却默不作声。
“怎么了?你们两个?”
“你别管那么多了,总之跟那个怪胎少接触……”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就凭我亲眼看见他杀人了!”
“可你们不也都……!”
“那不一样!我亲眼看到他把无双姨妈杀了!那可是他妈啊!”
温雅很生气,像是在争辩一样每一句话都要压莉莉娅一头,却突然有委屈的快要哭出来。
“我爸,还有宁安……明明对他那么好……可是他到最后都没……都没……是他杀的啊!我凭什么要对他和和气气的!凭什么啊!为什么你想要帮他说话啊?我明明看到了真相了啊……”
走廊里很静,光从窗户外照进来,两个女孩儿面对面站着,光笼罩在她们身上。
她不听,她不信,她探求,她后退。
到底是谁在意真相?
“你有点激动了。至少我觉得……”
“不好意思,确实有点。”
不再去辩解些什么了吗?她与她想。
“咱们……都先回去吧。”
温雅说的,莉莉娅只是看着她。
她们各自回房了。
这样歇斯底里也早就累了,温雅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她倚靠着门板坐着。她的脑中开始浮现出种种曾经领她绝望的、恐惧的与……
——无力反驳的。
大脑、血液、死亡、尸体……
都是他造成的。
『我都是看到真相的。』
温雅这么想着耳边传来敲门声。
“小雅……?”是蒋华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温雅屈膝坐着把头埋在膝盖间闷声问他。
“我听说你们今天闹矛盾了?是这么回事吧……?”
“嗯……”
“我明白你的……可是,对于我们所有记录科的人来说,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你到达现场的时间不同会直接导致你第一时间的判断,而且有些事情……所以我……”
“我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
蒋华听到温雅的话无奈的笑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
“小雅……我爱你,会保护你、尊重你。但是,恕我直言,我不能无条件的偏袒你。”
温雅默不作声,或者说她的心里有点慌了。
“你已经十七岁了,我也已经成年了。我们再不能像小孩儿一样非黑即白了……”
长时间的沉默无声。
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但其实他们靠的很近。
蒋华希望温雅可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他正要转身离开了,却看到温雅开了门,拽住他的袖子对他说道:
“陪我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似是理解了她一般,蒋华点头微笑。
另一边莉莉娅坐在床铺上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在她这边与陆万象相处的过程中根据她长时间在雪原里摸爬滚打的经验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讲得通温雅的话。所以她准备亲自问一下陆万象。
她像昨天一样敲击墙壁打出一串摩斯密码。
『你在吗?』
墙对面的那位沉默了一会儿,回复她:
『有事儿?』
『你是陆万象。』
『肯定不是假的。』
『那就是你没错了,我想了解一些事情。』
『你没这个调查权限。』
『今后会有的。』
『你还真是敲电报不嫌手疼。』
『你用手敲的?』
陆万象沉默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呛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第一次。以前只有他呛别人的份儿。这么一想他干脆不回了。
对面的莉莉娅见对方没了消息便一直郁闷到睡着,陆万象窝在床上,扭头瞅了眼他和莉莉娅之间的墙壁又悄悄敲下一行字:
『灵馆已经不是从前了。』
“明明只是个未经世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他望着那墙轻叹着自言自语。
夏末秋初,1986年的上海依旧如往常般炎热,城市中的人们仿佛也被这环境感染了一般焦躁不安。可唯独这749弄却平静的没一点活人气儿,好像不是居民区一般。
一条不起眼的小路通向里弄,一个门头狭窄的花店门前一位大概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悉心照料着这些花花草草。正在她准备浇灌一捧鲜亮素丽的百合花时,门顶的遮阳棚上传来了吱嘎吱嘎的踩踏声,接着那妇女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顶棚上翻身跳了下来。
“早上好啊,白姨。”
眼前的是个约十五、六岁的男孩儿,一头乱蓬蓬的黑发,前发有些过长几乎挡住了一双纯黑的眼睛;他的身体素质似乎不错,肌肉结实,看样子没少锻炼,只是刚才的问候声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如例行打卡一样礼貌让人觉得他应该性格不是很好也不怎么好接触。
“陆万象!侬又偷偷跑出来了呀?”
白姨看到是这孩子,语气里虽有些许抱怨和无奈但也却又不好再说些什么。
“最近生意如何?”
陆万象走到那一束新进的百合花旁扭过头来向她发问。清早的阳光照耀着少年的脸庞,他神情温和眼中泛着柔光;他的手轻抚着花瓣,露水滑落上他的指尖又轻声滴落地面。
似乎是多了些生命的鲜活气息。
“反正也就住在咱们弄的人会来,不过最近新种了些百合生意会好一些。”白姨仿佛已经习惯了自己惨淡的生意。
“对了,侬偷偷跑出来就不怕被梓兰发现呀?”
白姨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起了那个正在摆弄着鲜花的少年来。
“如果我会怕就不会跑出来了。”陆万象露出了一丝得意,紧接着起身向着通向里弄外的路口远望。
“现在就更不会了。”
“什么?”白姨顺着陆万象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背着一个笨重的背包勘察着四周,左顾右盼的向前走来。
“哦呦!怎么会有个小姑娘?咱们弄堂外人应该不会轻易找到里面来的呀……”白姨似有疑惑。
“谁知道呢?误闯进来的就带出去,不过看她身上所带的气场……我去会会她。”说罢,陆万象便顺手抄了枝还带着露水的百合朝那姑娘走去。
再说那姑娘,手里拿着个黄皮纸信封,观察着四周应该是在寻路。她也应该是看到了那位于花店的两人,之后也便不顾四周,闷着头直直向花店走去。
就在离着花店还有五六米的距离,小姑娘感到身前好像被什么人挡住了,接着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声音:
“这位小姐,你知道你自己来了什么地方吗?”
陆万象故意道出灵馆来试探眼前的女孩儿,藏在背后的鲜花也仿佛变为了能够杀人的利器。
“是灵馆对不对?”
小姑娘听到了质问声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清澈通透的冰蓝眸子正巧对上陆万象暗如深渊的纯黑眼眸。那姑娘是真的白,皮肤像玉一样,那乌黑乌黑的头发衬得她更白了,夏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仿佛不似人间来。
陆万象与她对视之时一瞬之间竟失了神,一种似是沉淀多年的记忆从脑中炸裂开来随即又消失不见,一片空白。
“你是谁?”
陆万象本能的问出这句话。
回过神来时他竟看到那女孩儿也直愣愣的看着他,好似隐藏了万千情绪的眼中缓缓流下一滴眼泪,眼泪滴入地下,她轻声说道:
“我是莉莉娅啊……”
“啊,不好意思。刚刚我有些……”女孩儿擦了擦眼泪,随即将信封递了过去。
“教父说如果让我见到了灵馆的人就让我把这个信封交给他。”
“莉莉娅·安德烈耶夫娜……”念到名字时陆万象停顿了一下:“名字挺好,你苏联来的?”
陆万象眼中似乎有了些许笑意。
“安……算了!你名字太长了,就只叫你莉莉娅吧。749布局错综复杂,记得跟紧我。”
少年伸出手递出了那支百合花。
“哦,对了!这是见面礼。”
莉莉娅愣了一下随即接过花来道谢。
虽说莉莉娅的到来让两人感到不可思议,但她所摸索到的路线也不过只是在这蜿蜒的入口与表面的主弄之间兜圈子,如要真正踏入749弄还是得由这儿常住的人来带路。
陆万象带着莉莉娅从主弄走入侧弄接着走入另一条侧弄,七拐八拐地终于走入了条小侧弄而后却又走入侧弄,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竟还在这弄堂里兜圈子。绕了这么长时间的圈也确实累,加上陆万象路熟步伐快常常走着走着就不见了人影,莉莉娅好几次险些跟丢。
749弄的布局确实复杂诡异,可这来回也确实是陆万象为了捉弄跟在身后的小姑娘而多兜了几个圈子。但莉莉娅既然能够凭自己本事找进来也足以说明她有多聪明,陆万象带她走的每一条线路都被她完整的记忆,精确到每个通道、每扇门、每处拐角甚至于他们在走的每一步!
“你这儿都走过三回了!”
被发现了?陆万象有些惊喜的回头看着莉莉娅,小姑娘提了提背包带子一脸不满的看着他,她的气息有些喘眼睛水汪汪的,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以你这串街的速度,对这儿的路门儿清的很!真迷路也不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迷成这样!”
真被发现了。此时的陆万象没有因为伎俩被拆穿而恐慌,相反的他有些兴奋,心底里生出了些许喜悦。
“你还真挺有意思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有意思。”
他看着她像是在注视着她又像是在走神,空气像沉默了一般悄然无声。
莉莉娅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同时有了些许防备,对视许久之后他随即转身言语中带着无奈和压抑的喜悦,用故作冰冷的语气轻轻吐出三个字:“跟我来。”
莉莉娅不解他那隐藏在处的喜悦但自然还是要跟上去的。两人在穿过小侧弄中的暗道进入了一处隐藏极深的侧弄,其中有三幢连续而又造型各异的房子,门牌号上分别写着63、65、67。
陆万象领着莉莉娅来到67号前,有趣的是这眼前的67号没有路,是个死胡同。
这要怎么过去?莉莉娅看了眼身边的陆万象似是在寻求答案。
陆万象自然的走进67号右手边的铁门并示意莉莉娅跟过来。原来这不起眼的铁门里景别有洞天!映入眼帘的先是花园接着便看到一幢小楼房,原来这才是749弄67号的真正面目!
他们终于到达了应到的地方。进去后继续通向上层,楼梯略窄,是弄堂建筑的风格。
叩、叩。
“梓兰师父?”陆万象敲门之后悄悄的推开一丝门缝,试探着屋里气氛。
“你今天又偷偷跑出去了?!”
只听到这语气严肃的女声,门已经被打开了。站在两人眼前的女子一脸不悦的看着陆万象,显然是对他生气了。
“别误会,我是给你带人来了。”
陆万象侧身将莉莉娅带到身前,语气轻松,想是早已做好准备。而对于李梓兰愤怒的原由他也没有任何紧张和要解释的意思,看样子是习惯了。
莉莉娅将信封递给李梓兰,李梓兰看后便让陆万象先出去,她与莉莉娅单独交流。
陆万象一人孤零零椅在门对面的墙上。
“你一人待这儿干嘛?”
来者是位温文尔雅的少年,看样子不过刚刚成年很是年轻,瞳色和发色都有些淡,让人感觉有些病态。
“新来了个小姑娘,带路。”短短一句,陆万象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那很难得啊,你之前没这个习惯。你是想跟她搭讪吗?也不是你的风格啊。”
那少年也应该并没有期望对方会回答什么,似笑非笑像是在自说自话一般。
“我只是觉得她眼熟而已。”陆万象回答了。
“我总觉着……总觉着……”
总觉着——
走廊里回归一片寂静。
“就当是我胡说吧。”陆万象先开口了。
“是我蒙头了,出去透透气。”像是鬼迷心窍一般,回神后的陆万象转身离开了。
“说白了你还是想和她搭讪啊。”
那人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目送他离开。
“所以……明天你就先去看看你父亲吧。”
“我都明白的,然后今天我……”
“梓兰阿姨,我回来了。”
刚刚那名少年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啊,你回来的刚好!”李梓兰看到少年很是惊喜转身向莉莉娅介绍,“这是蒋华,特行班的班长。”
“莉莉娅。”莉莉娅礼貌性的向蒋华点头示意。
“噢!你就是安德烈先生的女儿……”蒋华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儿,好像想起了什么——
“梓兰阿姨,难道这……”
“是这样没错。你先带莉莉娅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吧。”李梓兰打断了蒋华,让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的,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蒋华笑着应下,带着莉莉娅出了门。
太阳下山了。黄昏笼罩着749弄的道路,温暖安静却又有些孤寂。陆万象缓缓返程,白姨整理着门口花草准备打烊了,这个时候看到从外面回来的陆万象也是早就习惯的事。
“侬回来了呀,又在弄堂口待了一天?”
陆万象摇了摇头。
“侬总该晓得的,有些事情该放下了。”
陆万象没有说话,微微的点了下头从白姨面前径直走了过去。
回去之后倒也没什么事,像往常一样被梓兰揪着骂了一顿之后吃了她留在锅里保温的饭。
还是有些恍惚。陆万象发了会儿呆,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从小时候开始便是这样。再次抬头看表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他将一切收拾好以后就准备回房间了。
房门钥匙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同时出现了两次,陆万象有些诧异的向旁边的房间看去,正巧碰上了目光朝他这边看来的莉莉娅。
陆万象突然轻声笑了一下。
莉莉娅不解偏了下头,只听对方开口说:
“托你的福,我旁边终于不是空的了。”
“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话旁边空荡荡的就是我啦。”
女孩儿笑着回答他。这个回答很奇怪,但着实让陆万象愣了一下,随后他听到眼前那人有对他说到:
“今天谢谢你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陆万象,我叫陆万象。”他回应着。
“原来是你……!”莉莉娅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陆万象疑惑。
“不……没事。”
双方沉默两三秒之后陆万象没有任何答复先一步进了屋,莉莉娅也随后回了房间。
两个狭小的房间,两个默不作声的人卧在床上。两张床铺相挨,中间只隔着一道不薄不厚不隔音的墙。
咚、咚、咚……
莉莉娅听到对方在敲打墙壁,冷静辨认,是一段摩尔斯电码。于是她给予了他回复。
『晚安。』
『晚安。』
一夜无梦。
看啊 钱多得像垃圾一样
【魔力】
曼恩大陆上的神秘力量,仿佛是凭空产生(也有学者推断来源于大陆之外的灰雾)。足够强的魔力在魔法师的操作下几乎无所不能,甚至可以一夜之间造出一所城池,或者使死者复生。
【金】
也就是我们熟知的黄金。黄金(还有宝石)是魔力良好的储存媒介,也是唯一可以传输魔力的东西。充盈着魔力的黄金会发出夺目的光芒,相反则会变得暗淡如同生锈。正是因为金的这一特性,才成为货币以及财富的象征。
【魔法师】
可以操作魔力的人。魔法师基本都是血统遗传,也有通过向骨头中埋入黄金的方法制造出的人造法师。
【魔法】
就是魔法。
【魔杖】
施法的媒介,五花八门,不一定长得像棍子。一般会镶嵌金子或者珠宝,也有路子野的魔法师会使用魔物作为魔杖材料。魔杖十分昂贵而且难以制造,通常魔法师会给自己的魔杖起一个名字。
【魔物】
外貌千奇百怪,一多半生活在各个地下城里,一小半在外面捣乱。魔物和普通生物的最大区别就是死后会冒出灰色烟雾,且能从它们的身上感知到大量魔力的存在。
【先知】
先知是极其出色的魔法师,一名先知可以将大陆的文明推进百年,或者毁灭整个文明。
(从这种角度上看,魔法师也算一种魔物呢……大概吧)
【曼恩大陆】
某个宇宙某颗星球上的一块大陆。大小大致与欧亚大陆相当,但是形状更加规则均匀。大陆的周围不是海水,而是混沌的灰色迷雾,以目前人类的科技是没有办法突破迷雾的。有学者提出,正是这些迷雾供给大陆源源不断的魔力。
【魔金之城】
在仅仅15年前这里还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村庄,但是从地下城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各方势力都在争夺地下城的所有权,导致的结果是这里变成了无主之城,金钱为上。
各方商人在这里驻扎,修建了大量各具特色的建筑。这里也有数不清的酒吧和冒险者协会,以及典当行,其中不乏骗子和奸商。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物价非常,非常高,而且涨价速度非常快,经常出现冒险者从地下城出来,发现账户里的钱已经一文不值,所有战利品都换了生活必需品的状况。
【魔金之窟】
十五年前莫名出现的巨大地下城,至今没有探索完成。据皇家探测队的勘探结果,这里一共分为6+n层。而且随着冒险者进入,这座地下城就像有生命一样越长越大。
魔金之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华丽而且镀金的迷宫了,但是它的吸引力却更胜往日。这里的魔物似乎多少和金钱沾点边,有些死亡后会掉落金子和宝石,有些可以被金钱收买,还有些魔物的毛皮和肉可以在集市上卖出巨款。
然而每个企图踏出魔金之窟的人都会受到它的诅咒,**强度和身上的金钱数成正比**。不少诅咒奇奇怪怪,导致没有统一的应对办法。
曼恩大陆,一个充满魔法与不可思议魔物的大陆。在大陆的中央,某个普通国家的普通小镇,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地下城入口。
落魄潦倒的流浪汉曾进入地下城,出来时带着满把的黄金与珠宝,淘金者蜂拥而至。据冒险者说,那里的迷宫墙是镀金的,火炬是名贵的香料,甚至连地下城中的野兽也有着宝石般的外壳。
普通小镇不再普通,商人在这里定居,富豪在这里扎营,军团势力在这里争斗。逐渐的,这座小镇成长为了一座不可思议的城市:魔金城。而那座地下城也有了相称的名字:魔金之窟。
而如今,你作为一个旅行者,也想来这里碰碰运气,分上一杯羹。你在这座尔虞我诈又充满机遇的城里受过骗,赢过荣耀,认识了同旅行的伙伴。直至今日,你终于进入了魔金之窟。
看啊!钱多的像垃圾一样!
你贪婪的索取金钱,屠杀魔物,完全沉醉于其中,却不曾想为何这里的金银珠宝仿佛取之不竭,更没有想到这座地下城为何会肆意生长,直到你离开它的一刹那,你全明白了,来源于金钱的诅咒——
以底多米托斯大陆为背景的架空故事
莱门×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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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自华盖,璇玑日中,辉至云门,形似中天之日,此为一劄。”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背完这一句,莱门偷偷撇过头做口型,问他身边的孪生哥哥。与他相同容貌的哥哥并没有回应他,像只远眺的小雪貂一样挺直脊背,目光钉在老祭司浑浊的双目正中,深壑纵切的眉心。
十三岁的双子已经在老祭司手下修习三年,早就知道这老人双耳失聪。且不同于双子们砂金一般灵动鲜艳的眸子,他那两颗混沌的磨砂石似乎已经与眼窝根处粘成一体,再不能转动——至少双子都没见过。
但因此就把老祭司当成一个又聋又瞎的残废老人,在他面前随性而为,也是行不通的。
“哇啊啊啊!!!”
莱门没忍住叫出声来。随着老祭司抬手的动作,他整个人被吊在半空晃荡,一阵头晕眼花。
“哥哥!救我!!”
图特对这情形司空见惯:“莱门,在爷爷讲课的时候说小话是你的不对,这是应得的惩罚。”
很显然,这只是一次温和的警告,莱门很快就被放了下来。捂着被衣领子勒疼的脖颈,他嘟囔:”可是《泉中谕》我们都学了半个月了,到现在都不解释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根本背不下来……“
“态度不至纯,心念不专一,如何背得?”老祭司沉钟一般的声音在石室中响起,莱门还想说些什么,也不由得觉得脊髓内里嗡嗡作响,噤了声。
“泉中圣谕,重在顿悟。字皆虚饰,意在心神,唯有浮去表之杂念,方能深入字词之下,神妙自在其中。”
声压逼人,但每当老祭司开始满口玄乎艰深的话时,莱门的心思又禁不住要往远了飘。比如这石屋,这族落,甚至这地底世界,都从他的心神之下掠了去。他眼前又出现了锆石色的天空,水痕似的白云,踩在地面上生活的人们有着砂金一般细碎蓬松的头发。总有一天他会亲眼见到的,这些都是和哥哥一起在藏书室里偷偷翻到的,千真万确。
在莱门神游地外时,图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在冗长的说教中把脊背打得更直,更挺拔。而那位皱缩成一团的老者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中,与身形极不相称的洪亮声音又多了几分殷切。
“你二人天资聪慧,为不枯泉族落之继任……”
“……为不枯泉族落之继任阿蒙拉,将泉中谕,昭告天下,以示双神之恩惠遍及万物,不枯泉之慈雨润泽万世。奏乐!”
十余日后,方磬髙鸣。人皮鼓的闷声震得图特眼窝深处发烫、生疼。十人圆舞,太阳象征的圆心处,老祭司用圣泉水洗濯过的双手将图特上身罩衣随交领脱下。于是由篝火的热光,在图特冷白的脊背剜出两道极深、极重的阴影来。
“授痕开始。”
又是一声高亢尖锐的磬声,叮——嗡嗡,像是要碎裂当场。
滑腻的金色油墨在血红的小碟里微微摇荡,一排长长的冷针过了篝火,都交递到老祭司手里。
“辉自华盖,璇玑日中,辉至云门,形似中天之日,此为一劄!”
第一针落在胸骨柄上。当图特吞咽的时候,还未完全凸起的喉结就在这点上下抟动。着力的瞬间他脑海一片空白,金色的双眼瞪着粗糙的石顶。声音、色彩、知觉在他脑门里打着旋,被冲得很远很远。
或许是起始这针位置落得恰当,图特甚至没发出声音。
“辉自手足,四体四芒,日月星辰,运转其中,此为二劄!”
人群中起了一丝骚动,其中分出四个健壮的年轻男女,列队走向圆心,又从老祭司手里接过金油和长针,分立图特的双手双脚处下针。
“四芒同转,轮替有常,圣痕同显,四时同辉。”
图特像是回到了一周前,他和莱门手脚并用,在藏书室的高梯上反复爬上爬下。坐在软垫上翻开那本书后,酸痛才渐渐涌上四肢。而当他们读完时,手脚都麻木得没有了知觉,花了半天能扶着墙勉强行走。
“烟云蒙尘,不抵其辉,拨云见日,其火昭昭。”
老祭司从篝火下取了木炭,分装五盒。四个男女各取一盒,余下一盒的炭灰,他铺在了图特胸前密密麻麻的墨孔上。
图特惊醒了,他惨叫出声。可睁大的眼依旧是干涸的,直直盯着岩顶。他突然觉得痛了,刺痛、牵扯痛、炽热的痛逼得他在白色的石台上,像条离水的鱼一次又一次抽动着身子。
情绪也由此复活。他怕起来了,开始奋力挣扎,但手脚都被按住,巨大的无力感也按住了他。要被钉死了,要被做成荒谬的标本了,还是为了伪神。图特想起来那本书里的内容,又是一阵拼死抵抗。
然而图特无法借力。他像只待宰的家禽被抓着手臂拎起来,双脚还未点地便被绑了手腕脚腕。紧接着后背传来的刺痛,对他来说竟已经不那么难忍。
“其辉化翼,生于肩背,翱翔天外,此为三劄!”
图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背上就要多出翅膀了。
图特当然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最先参透《泉中谕》,却还是不得资格。本不该是他做这“阿蒙拉”,完成这授痕仪式。只因他虽一贯努力记诵领悟,共鸣天赋上始终落后莱门。
而他的弟弟,在得知神的真面目后,便真的插翅飞离了这地下。
针刺还在继续。图特已经痛到无力喊叫,眼睛依旧是干涸的。这算如愿以偿?他竟笑了。
我有翅膀了,金色的。一针一针地,被钉在这石台上。
我有翅膀了,他想,面前又浮现出自己孪生弟弟的脸来。于是他嫉恨得挣扎,只留了一地斑驳的血点子。
此界名为阿里亚斯。序律咏叹–Arias'Éthique–。
奇迹与魔法的世界,信仰着[理]的世界,纷争烽火永不停息的世界。规则下的叹息之土地。
半架空伪西幻风格。
基本上全是口嗨。
——这是,二十二名门的暗祭司·卡格尔家族的当任继承人,以及他在前传[五月]中的经历。
[五月],顾名思义就是五月革命。斯塔杜斯特/泛大陆的反党国战争。
王国边陲的圣徒集结地,白蔷薇西征的起始之处,梅伦镇——即是暗祭之子克莱塔·卡格尔及其弟妹的成长之处。
至多直至那个五月之前一直如此。
他所看到的:
先是恶徒的枪弹,予碎裂心脏的罗纳尔·格兰斯特。
接着是审判的铡刀,向被指为魔女及其追随者的缪莎与赛特涅尔夫妇。
随后十字架染上鲜血,神父走上不归的道路。
再之后是暴风骤雨,伤寒病夺去了凯玫莎的体温。
要知道人心叵测最为可怕,曾经的挚友被恶语驱逐。
红之圣主的恶意不做掩饰,带走了替代他的双胞胎,最后的血亲。
最后是狂乱的夕阳色的火,将最后的圣歌燃尽。
在那之后,他被母亲的前夫(也是他母亲的异母兄弟)暂时收养,等待着接下家族传承的诅咒般的职责。
然而此前,一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寒冬,他与在那恶意中唯一存活的,失去了左眼的双胞胎血亲终于重逢。
双胞胎的血亲,指克莱塔的双生子弟弟,拉文德·卡格尔,除眸色外相貌完全相同。
拉文德的本质是卡格尔家族凭依[秘术]而由某位先人化作的守护灵的转世,与双生的兄弟姐妹绑定。保有数个前世的记忆。十分清楚自己“守护”的职责,自己的生命即是双生血亲的生命,自己的一切都归于双生的血亲所有。
舞台搭建完毕,[神国]之剧,幕徐徐开。
新历301年,15岁的克莱塔只身一人前往母亲曾经的居所·暗祭塔,继承祭司一职。
然而他不曾看见的,表面接纳他尊敬他的,母亲曾经的同僚,私下里却暗流涌动。
——现在站在暗祭塔顶层露面的,哪怕是人、畜生、甚至泥塑的傀儡都无所谓。他们只需要一把枪,一个能听话的,能顺从他们的意愿发号施令的随便谁人。
……民生哀愤,怨言四起。理所当然的结果。理所当然地将这归咎于他的年轻、他的鲁莽、他的愚蠢、他的言说他的本身。却少有人说是他背后的谁谁在推波助澜。
……如同行走于横跨深渊的独木桥之上进退两难。前方是口诛笔伐和黑洞洞的伤口,后面是抵在背上的冰冷刀锋。
对“死”的恐惧,身不由己的痛楚,对自己毫无才能的苦恼,扭绞成梦中的异形的漆黑巨兽,将他吞噬。
迎合了他的恐惧,“死”的审判如期降临。
助祭们的口型在他的眼中模糊,只剩下龇牙咧嘴的“杀”“死”。
没错,没错。顺应了民心的、齐心的,处死罪大恶极的发号施令者当是优先的举措。
他站在钉了铁丝网的窗户边,向上看——是灰蒙蒙的天空;向下——则是遥远的遥远的低矮的匍匐的活的自由的不自由的,不定何处就有为他的审判拍手叫好的,人。
夜晚他看见窗外的影子。
影子——守护灵——唯一的血亲开口了:
逃走吧。
年轻的祭司明白,即使逃出这刺入高天的黑塔,此生终究也无法逃离被追逐的命运。
十指交扣,体温之间,影子再度开口:
由我来代替你承受一切吧。
别担心,我一定能在佯死后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逃出生天。他安慰道。
于是那夜,影子成为了祭司,祭司成为了影子。义眼、彩瞳、黑袍、万无一失的相似。
于是数日后。祭司第一次看见了漆黑的刑具。
坚硬钢铁的外壳,镌刻的慈祥的圣女的面首,内部犹如自主生长出来一般直立的尖刺。
毫无疑问,它——或者说她——即是名为“铁处女”的凶器吧。
祭司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
群情激昂。旁观者。帮凶。
然后他走进钢铁的荆棘之中。
刺耳的声音。闭合。抱怀。
疼痛。
转动。
肌肉。四肢。神经。血管。
冰冷的。温暖的。无感无意识的。甚至连从喉中挤出哀鸣几乎都再做不到了。
脏器。喉管。脑颅。骨骼。
然后组织的浆液从圣女的足部汩汩流下。
新鲜的,艳红的,妖冶的,腥涩的美丽的混乱的令人作呕的。
诠释了“死”的。
失去了影子的黑袍少年站在人群的夹缝里,用兜帽遮住脸庞拭去最后一滴眼泪。
脑中是一片空白。
在窒息的哀痛中,他似乎听见来自天空的声音。
“永别了。”
“永远爱你。”
“哥哥。”
克莱塔·卡格尔由此也失去仅剩的一切了。
失魂落魄的他,心底有仇恨油然而生。
若是如此权能如此地位如此能力便能轻易地赐人以死的话。
那么他想要力量。
强大的无比的超越的,有如雷电将那刺入天空心脏的罪恶之塔劈开,劈开,劈开。
四处奔走,人力,武器,资源。交涉处处碰壁。
当他遇见一位金发的女性时,事态似乎有了转机。
自称艾拉查恩·伊丽莎白·芬克纳的她以志同与长辈的身份劝说,但都未能取得他的信任。
女人冷笑一声,把包巧克力的金箔纸揉成一团丢远:
“那么如果我说,我是‘恶魔’呢?”
少年回过头,仔细回味着她的言语,那个亵渎的罪恶的不应存于此间的词汇。
如果是恶魔,如果真是那种神话中此世至纯粹之物的容器,恐怕是能够轻易达成他的愿望——甚至能够毁灭世界的存在吧。
他向那化身伸出手。
——与此同时,在那南方王国的另一座祭塔。
王国元老院被圣祭司阿列克谢·贝勒戈莱德·芬克纳勒令解散,重设以其为首的内阁议会。
五月革命期间,目睹了被诬陷为“魔女”的暗祭司缪莎·卡格尔之惨死,前任祭司,阿列克谢之母露莲·芬克纳随即出逃,不知所踪。
在那之后,阿列克谢便顺理成章地接任。新官上任期间做出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行径,甚至直接把母亲定义为“背叛者”。
他拉拢王室,抓住每一个贵族的把柄,其本人却令人捉摸不透——无论是那遮住大半张脸的外表还是与幼时全然相反的性格。
他自称“恶人”。拷打威胁演戏惑人的话术样样精通。使议会中的成员全然顺从于他,由此走上摄政的道路。
在[夕晖]的故事告一段落,下属斯瓦勒·塞缪尔的工作逐渐走上正轨后,他听闻北方的暗祭继承人上位,特前去交涉。
但,当他刚抵达新波拉里安斯的外缘,就听闻新任的暗祭已因暴君的恶名被铁处女处刑的消息。
其实,要知道暗祭塔的实际掌权者们刚接回继承人时,为他冠上的名号即是“波拉里安斯的新主”。
波拉里安斯,早已灭亡的神国之名。
于这教皇为尊的东斯塔杜斯特,这名号无异于谋反。凭借傀儡般的弱主,趁教廷局势动荡之际鲸吞蚕食,这一手把戏阿列克谢比谁都更清楚。至于暗祭是谁,又即将是谁,那不重要。
即使未曾拜谒或忠诚宣誓,身为祭司,教皇的“左手”,也理应为中央除掉这吸血蛭般的隐患。他未曾止步地前行,在曾为雪原之边境的大地之上行走,所闻之事所见之人都不同于南疆。黑土的田垄上带着粗犷的气息,种皮坚硬的针叶树,一切都是那样新颖。
——包括本应已死的罪人先祖与容貌酷似暗祭的少年的组合。
言语之间话锋相对。少年挡在女子的身前,对敌意之人目光冰冷。
“米蒂尔的祭司,若你在此无端参入他人的家事——
也休怪我与你为敌。”
阿列克谢反而没面露愠色,依旧挂着最初不知是怜悯还是戏谑的笑容:
“你是要复仇?不错,意外地头脑清楚。那拥戴这片大地的新主人的乱臣贼子,你也只需要同其抗衡——用最直接的手段罢了。”
字句间尽是对他的无能他的羸弱的揭露。最后他看向那个女人——尽管那只眼睛藏在发丝与绷带后,也依然似是能视,仍在审视。
……作为契约的一部分,艾拉查恩是曾向克莱塔展示过她的能力的。
繁复的诡异的翻飞的亵渎的手势,烛台下影光翕动。契约者闭上眼睛,如她所言回忆起不堪的鲜红的过往片段。
记忆。抽象的意识。谬论。悖论。一切的发源地之中,他的所见——
被科库里克之毒致幻的人们。狂热地乞求地向他索取被收缴的白色粉末。
他是善人。不错。记忆之中他怜悯着村人们的如此姿态而赐还予他们,然而——
然而现今的记忆不能原谅不能理解不能感受当时当日的自己,那行为那语言那悲悯的本身。因为他的所谓善举而被成就了的日后仇敌般的毁灭的杀人鬼们加害者们。
所以他举起刀。
断绝断绝断绝判罚判罚判罚杀戮杀戮杀戮根除根除根除。斩杀在某个未来某个明日成为结出苦果的一切一切。
鲜血内脏骸骨与夕阳的光景融为一体熔为一体的尸山血河。
屠杀。
他梦寐以求的。他终究释放了自我所造就的所诠释的。
扭曲的,
他自己。
再睁开眼睛时,僵硬的身体仍然坐在椅子上,旁侧的蜡烛早已燃烧殆尽。
女人用没有温度的手指轻拭去他的泪水。
他突然想要发笑。
他所信仰的所坚持的所谓正义全然破碎化为埃尘。
善与恶的混淆。
——如今他已然清楚自己的目的地了。
“做得不错,好孩子。”
她说。
……数日后。
据传言,一位与被处刑的祭司容貌极其相似的少年持刀,以恐怖的力量血洗了暗祭塔上下,不留活口。
有人私下猜测,他是前来复仇的卡格尔家族的子嗣,亦或是被处刑者的亡魂。
“死”的恐惧从那塔再次笼罩这曾为神国的土地。
第十六位的末裔,由此吞下恶种。
然,事件并没有结束。
全身是血的少年回过头,看向身穿白衣面无表情的男子。
“我本以为你会用不如此声张的方式解决。”他说道,“但仍然恭喜你重回高位,[暗祭]先生。”
“你来做什么。”
“来处理最后余下的隐患。”
他紧盯着半身没入阴影的女人。
“你知道‘她’是什么。”
“那又如何。已经结束了。”
“两码事。她今天能驱使你做出如此行径,明天你又会怎样对待塔下的那些人?”
“……”
“建议你听从我的忠告,否则——并不是代替监察司行事——我会以强硬的方式解决。”
“你在命令我?”
“这件事瞒不过中央的耳目。交出她你尚且还有谈判的余地。或许对你而言这是恶心的经验之谈,但你没得选择,克莱塔·卡格尔。
你早就失去一切了。”
武器的寒光宣告着交涉失败。
剑刃入肉声,骨骼碎裂声,令人作呕的纯黑的粘稠物质重塑血肉的声音。
溅上那物质的白衣被迅速烧毁出漆黑的空洞,失去了庇护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又在鏖战中落下血肉模糊的伤迹。
……甚至于用这柄[月辉切]都无法斩杀的不死之物。恶魔就是这种东西吗。
那么。
阿列克谢伸手撩开遮住右眼的前发,扯下绑缚的绷带,其之下是——
克莱塔无法忘记的,诡异的丑陋的但又神圣至极的,嵌着双瞳的眼睛。
被那眼睛所注视的艾拉查恩——不,她已经在这视线之下不再具有人类的姿态了。纯白的裂纹在表面迸发,试图重塑的黑色物质像被那视线灼烧一般汽化、消失。那躯体尖叫着哀嚎着咒骂着,化作一滩毫无生命力的黑泥,最后也同样消弭殆尽。
她死了。
克莱塔呆立着承受着这不可逆的事实。
他的梦想她的梦想,一切都被轻易埋没。几乎再也没有重新来过的勇气,他被此时的伤痛和空洞包裹。
是错误吗。是罪恶吗。若是失去了她的指引,他本身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若是天主还存在于此世,为何不做回答?
被击溃的败者瘫跪于血池之间,用僵硬的手握住口袋里那枚金箔纸包的巧克力。
……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使用秘术祓除恶魔比想象中要困难。阿列克谢用手捂住流出血泪的剧痛的右眼,喷出一口鲜血后脱力得几乎要倒下。
……不知这次又透支了多少寿命。
勉强维持着意识,他扶住墙体一步步挪近眼神空洞的少年。
黎明的日光从唯一的小窗中泻下,照亮着如梦初醒之人。
“将人从歧路里拉回来并不是我擅长的事,你该庆幸自己还没摔下悬崖。”
“……不需要你来告知我。”
“接下来呢,要怎么做?”
“如你所见,我不过是统治上的无能者罢了。”
“很有自知之明嘛,暴君。”
“……”
血蒸为云,云落为雨,雨煮作茶。倘若问流淌的光阴中还有什么不会改变,恐怕也仅有这无动于衷的永恒的循环吧。
双亲留下的遗产与那个人的接济足够他募集新一批无辜的役人,操使他们的生命为自己所用。武人不会在意刀枪的情绪,执掌者也不会在意使徒的生死。
你会向祂乞求原谅么。巡礼与记录之人发问道。
当然,谁不愿被其注视,被其听闻呢。暗祭司看向彩色的花窗。忏悔?——从不会有回应。长久的静寂让他几乎要嗤笑出声。不论祈求也好恳求也好乞求也好,不会有谁来应答,亦不会有谁来拯救——早就料到是如此了。
那么,不如从一开始就选择坠入万劫不复。
他孑然一身站在露台上放声大笑,高塔的尖端深深刺入天空的心脏,飘落早春最后的阴沉的雪。
角色:斯瓦勒·塞缪尔
关键词:孤傲/妄信/偏执/无耐心/心理扭曲/受虐与施虐者。
我想想,这个故事该如何说起呢。
——从葛罗佩蒂·塞缪尔和冬妮娅·加尼特那令人措手不及的闪婚,然后有了独生子斯瓦勒开始……
托了克菈菈诺辛伯爵大人的福,塞缪尔夫妇在早年即在军火商之间伙同塞勒涅氏赚了个盆满钵满。然而他们高强度的工作所造就的后果,便是斯瓦勒幼年父母的缺失。
这位年幼的少爷在当时所能见到的人有且仅有为数不多的仆从、家庭教师、以及偶尔来探望的杜拉格里尔家族的人。
这孩子从小就孤僻,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可怜虫。自卑感在心中扎根发芽,甚至见到双亲也会恐惧得退却。
但这还不是全部。
透过黑暗房间里唯一的门缝,他看见,他听见仆人们在恶意猜疑着他这位自闭般的少爷。
废物。只言片语中掉出了这个词。
双手掌心向上举过头顶,但手心处并没有那响亮的痛觉,而是狠狠地落在了裸露的胳臂上。
神经末梢受了突然的刺激,双臂不由自主地发着颤,疼痛好像长钉一般刺入,深深入髓,连骨骼好像都将要断裂。
没有人看见,没有人察觉。
他只有在被褥里在角落中缩成一团,抱着枕头低声啜泣。
日复一日。
错误应当得到惩罚。
愧疚感有如缠络的菟丝子疯长,织成一张混乱沉重的网将他包围。
无法呼吸。
——铁栏的窗外传来麻雀啼叫。
他睁开暗淡无光的双眼盯着那个自由的生灵:它转头,俯身,在窗台上啄食着;它跳跃,它舒翅,它沐浴着新鲜的和风。伸手,它便乖巧地落在指尖,歪歪头。
羡慕?
不。
他反手抓住了那鸟儿的脚爪。
他嫉妒,他嫉恶,他憎恨,他憎恨这前来昭告前来耻笑前来怜悯他的区区畜生。长指甲嵌进这活物温热的胸口,撕开皮肉撕开骨架撕开关节撕开筋络扯下内脏让殷红顺着手指绽开。它在悲鸣它在挣扎它在跳动着脆弱的心脏,而他跪坐于地,握着新鲜的尸骸,失声发笑。
佣人的尖叫,杂乱的威胁意味的吼叫,厌恶的愤慨的眼神,如他对它所做的那般的三倍于心底的痛觉。
——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受,每每回忆便能品尝到疼痛的罪恶的欢愉。
他杀死了,他杀死了替代应死者的无辜者。
角色:阿多尼斯·欧路兹
关键词:(某些意义上的)自卑/自弃/狂气/愚忠/垫脚石/爱人者无人怜爱。
那个孩子——或者说,所有人——在诞生之初是未领会过“爱”的。
“爱”。源自母亲的轻抚,父亲的亲口教诲,人们关注的目光和伸出的紧握的手——一般来说如此,但他从未经历,自然也体会不到罢了。
母亲教会他怨恨,父亲教会他性,陌生的人们教会他熟悉恶与黑暗。活在阴影之下肮脏的洞窟。
而在遥远的米蒂尔,人们正用圣歌颂唱着“爱”,歌颂天主之恩赐。
何等可笑。
母亲有时会情绪激动地癫狂般地咒骂着他的出生。用瘦骨嶙峋的双手掐住他的脖颈,但极度的饥饿与无力感不足以夺去孩子的生命——或许是缘于她意图利用那孩子延续自己生命的自私。
阿多尼斯是见过“死”的。
马革充当裹尸布,新鲜的尸体被腐食的鸦啄食,腐烂泛绿的尸体上爬着一群群的蛆虫与苍蝇。
他不想变成那样,况且父亲……
他惧怕死。不要死。
他那时不识字。也是不需要识字的。有学问的人也不会成天大讲特讲生命的知识。与上流的一切断层的下里巴人也许就该如此无知地活着。
充当着发泄工具,身体被异物侵占着搅动的疼痛。咸涩的味道,微苦的味道,铁锈的味道。逐渐麻木的神经,逐渐失力的肢体,逐渐熟悉的形状。更加快乐更加本能更加能让他感受着“生命”本身的。
父亲大人。
如果有“爱”存在的话,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求您……
然后他听见陌生的名字。
加尼慕尔。
他转头用失神的双眼望向男人,心中好像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感觉,比起尝过的任何东西都要酸涩,甚至掺杂着难以言喻的痛楚。说不清道不明朦胧又粘稠得难以下咽的东西。
……为何会如此。
那是谁。阿多尼斯最终还是如此发问道。
那是。父亲抚着他腿上的刺青言道。你的兄长。
很久之后他终于知道了这感情意味着什么——即是“嫉妒”。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父亲允许他暂时离开凡多姆同他去往教廷,并且向那孩子许诺会安顿好他的母亲。前提是(此处略)。
阿多尼斯初次见到加尼慕尔是在洒满黄昏阳光的房间里。对方站在光下,宛如最精致的艺术品。
也许,也许这样的人就是圣洁与“美”(Aphrodite)的化身吧。
分明是和他,和父亲的相同的祖母绿色眼睛,却满盈着不悦的情绪。厌恶。阿多尼斯在街上路人的眼里看到过,像在凝视被虫豸抱怀的发霉的腐食。——不,也许还有什么其它的东西。但他也再无法分辨了。
父亲逼人的目光迫使这孩子在他之后开了口问候。
本能地前进一步(或许这能表示善意),但对方见他如此动作,突兀地命令般地道:
别过来。
别碰我。
这是阿多尼斯听加尼慕尔说的最多的话。冷漠的,厌烦的,强硬的语调。阿多尼斯通常会咬着唇低下头,站得远远的对他说话。
至于如此言说的原因,他已经知道了,早在某个晚上从隔壁听得清清楚楚了。
他依然向对方发问:
父亲大人他,爱你吗。
——不。没有的事。
——那么父亲对我也做了同样的事,他会爱我吗。
——不会。他不会爱任何人的。
——那么,我是什么。我对他而言又是什么东西。
——……玩物。
对了。你是他的玩物。我也是。
……发泄品,玩完了就扔在一边的东西。
——……
——你不明白“爱”意味着什么。
伊登特·欧路兹不关心这种东西。他只会被“欲望”支配着行动吧。
你也一样,我也一样。
区别就在于,你是……
你是我的「替代品」吧。
窒息感。空虚感。好像心脏上被开了一个小洞般,空洞的无谓挣扎。
即使早就有如此猜测。
本以为只要“爱”就可以了。
本以为只要用“爱”就能麻痹自己了。
本以为像兄长这样的人就是“被爱着”的存在了。
替代,替身,替品。这样的词,仅仅是如此就能震颤他的神经的词。
对方转过脸去,不看他的表情。
——真恶心啊。这样的命运。
——……对不起。
你分明也经受着痛苦,而我却……
——算了。别再说下去了。
相比于加尼慕尔,多萝西在那孩子看来更加善解人意一些。她会关切地问他冷不冷,要不要试穿衣服,带着他去厨房偷偷分食速食品…
身为虔诚的信教者,她自然那样仁慈地博爱地珍视着「生命」。
十岁少女腹中的生命,不伦的生命,乘紫河车而来的背德的原胚质料。因她自己它自己的心跳而听不见天主告诫的声音。
这样的生命,亦乃是污秽的可舍弃之物,是么。
分不清是水迹还是鲜血淋漓,蠕动的翕张的嫩红的肉块们在她眼前走向了比外形相似的食材低贱得多的结局。
堕胎。
阿多尼斯早从陌生人的窃语中知悉了自己的卑贱与低劣,而现在这重认知则转移到经年所历的如此种种。
每日每日。
即使是嫡长子,美丽的宛如高贵的黑色花朵(多萝西说那叫蔷薇)般的他也正处于如此境遇。想到此处心底便好似针刺,不亚于看见肮脏的手向洁白的羽衣涂抹泥巴,憧憬的什么东西被扯烂了撕碎了焚成一堆焦土。
……
他不接受。
脸颊上微凉湿润的触感让他回过神,不敢想象的画面险些令他重心不稳。
——美丽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前,伸手揩去他无意识流下的泪珠。
为何哭泣。他问。
素昧平生,并没有哭泣的理由。
我不知道。
苍白无力的答句逐渐微弱下去。他注视眼前人畸形的右腕骨,那是残酷的烙印造就的残缺。
逃走吧。
阿多尼斯抓住他的手。离开这致你苦难的伤心地,向自由的生的空白。
失语的少年摇头。弱小的鸟雀如何也逃不出枯棘的锢牢。
……
他从漆黑的净土外摘来挂着朝露鲜艳的无名花朵,手掌却被锯齿的草叶划得鲜血淋漓。
他将那花朵递给兄长,称赞着它同他相配。
然而加尼慕尔握住了他那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的手,将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以药水和纱布覆盖。
「傻瓜。」
——直至见到阳光之前,阿多尼斯不曾憎恶他所身处的黑暗。但在那之后,憧憬的执望的奇异感情缓慢苏生萌芽。
母亲所骂出的“娼妓”二字在耳中也再不如从前那样令他麻木,而是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同那个人距离的遥远。
娼妓和圣徒间是世上最遥远不过的距离。
……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爱为何物?
舔舐禁果的表皮,张口用门齿啃咬下脆涩的肉质,犬齿将其撕裂,臼齿将其磨碎,和着汁液与津涎吞下入胃。
今天的他也依旧在试图从“性”中触碰虚无缥缈的“爱”。
可还满意?
多谢款待。
在榨干全身的精力后,所能感受到的当然也只有运动后的疲劳。他有时甚至顾不上关注自己,就得趁着天没黑透去药店给母亲添药。
晚风刮在裸露的双腿上一阵阵发凉,他为了不被人看见抄了小道,但当刚拐过两个转角,就有几个陌生的人影挡在面前。
他听惯了父亲和客人们口中的淫言浪语,但在外面,在完全陌生的人口中还是头一回听到。
是先前和父亲交媾时的声响使得他被叵测的饥渴所谋求。疼痛落在脸上和身上,手中的纸票也被粗野地夺走……泪水和喷在脸上的白浊粘稠从下颔滴落,身体好像要被撕裂般,要坏掉,要失常,要崩裂。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喊叫。
不知近远,只感觉在这声音出现后,蹂躏着他的人离开了他的身体,随即带着余温的衣料披在了他的身上。
抬眼望去,站在前方的是金发的少年。
他开口。能自己走吗。
金色的少年邀请他去自己的住处清洗,他紧紧咬住唇摇摇头。因为也许接受后所见的是另一重更深邃的黑暗。
况且,他这样的人,是不配被谁人拯救的。
肮脏是,可耻的。
可他又能去哪里呢。
——有名字吗?
——阿多尼斯。
——有家吗?
——……有。但是,没法回去了…
——这样啊。
认识一下。我是[刑司]。别紧张,只是个代号。
——……
——不用担心,先进门去吧。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裸露皮肤上的感受也没让阿多尼斯的警惕减少几分。躯干与四肢都被抚过一遍也毫无羞耻心可言——好像习以为常一般。
双手抵住冰冷的墙面;将呼之欲出的喉中低吟死死压住。有什么液体从被男人们蹂躏的下方口中缓缓流出,沿着腿滴在地上。
不弄出来是会生病的。对方说道。在他生理性地颤栗时,也同时将动作放轻放缓,问他是否还有哪里不适。
这陌生温暖的话语流过心底时,好似所有的委屈和不安感都一下涌上他的心头,眼泪不争气地从脸上滑落下来。
那孩子这么想着,更加用力地咬住嘴唇压低喉中细弱的呻吟声,身体颤抖着■■了出来。直到对方一边用温柔的声音安抚他一边用水流洗去那些污秽为止,他都没敢再睁开眼睛。
头发也被清洗过仔细地擦干,换上了被赠与的干净整洁的衣服,伤口也被敷上药物,仿佛是在做梦。他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施予恩惠也许别有所图。
但他又何以为报呢。
——为什么没法回家。
——因为母亲……她会把我赶出来的。
……
此后是为期将近一年的体能训练 精神控制。其间那个人帮他安葬了母亲,总是用语言和行动安抚他的情绪。
「因为在我眼中,阿多尼斯就是阿多尼斯,不是别的什么。」
「阿多尼斯是,值得被爱的好孩子。」
他教会他用枪和匕首,教会他暗杀,教会他乱惑人心的话术。
「我是东区教廷的直属部下,代号[刑司]的哈罗德·杜拉格里尔。」
「也是以守护你的那位血亲为使命,身为“必要之恶”的亡命徒。」
「你可以选择独自活下去或者前去追随他。不用现在就做出回答,要在不久后的将来,用这双手,用心得出答案。」
阿多尼斯记得他对自己的一切真诚的关切,悲伤时的拥抱,凉夜里的添衣。他也知道那个人双手沾的血、满身的伤痕与为了他东奔西走。他从那个人那里学会识字,也从那个人那里学会了“爱”。
爱。
他迎着小窗照进的月光,拾起熟睡的那人的手,在他指尖落下一个轻吻。
我的亲人。
告别总是突如其来的。
那个人一反常态地带他去了首饰店,将魔力满盈的水晶镶嵌于银饰,亲手戴于他的左耳。
耳垂在微微发着烫。
他说阿多尼斯,今后也要坚强地在这座城中生存下去。
那孩子猜出了他将要说出的话语,抬起头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没有过多的嘱咐,那个人转过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渐行渐远。
谁知道呢。
……
“失去”的感受。
比起母亲去世时更加疼痛,好像心脏突兀地缺失了一块,弥漫的麻木感在血管内涌流。
……终究只剩独自一人。
阿多尼斯之后的经历,也就是以“活下去”为第一目标的人生。不出所料地被介绍到妓/院,用出卖身体换取钱财和城内的情报;和联合组织的成员牵线搭桥,同时执行所被分配的暗杀任务;接济身边的同济获得名望,短时间内就成为了灰色地带小有名气的花魁,同时用稚嫩的容貌和笑容传递着虚假的滥情。
——喂,你这个,真是漂亮的耳坠啊。
——这是“他”留给我的东西。
即使掌握了完美的交涉技巧,他却再也没能在话语中感受到哪怕一瞬的悸动。
爱?
他低下头,用牙齿叼住男人递来的黑卡,再乖顺不过地俯下身去。
笑话。
……他由此背上「杀人妓」的名号,手染鲜血向死而生。将杂种和恶德者们的尸骨碾踏于鞋底,浮游于熙熙攘攘形形色色的谎言中。
极尽低劣极尽肮脏的堕落者。
「那天我向家纹起誓,成为守卫黑蔷薇的荆棘,他忠诚的垫脚石。」
再之后教皇更迭的消息随着呼啸北风传到他耳中,处理行动亦告一段落。
他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前往教廷,哪怕只是同兄长再见一面。
纸票被随手扬起如落叶般飘零,权当作解约金。鸨母在他身后弯下腰匆匆捡拾,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他抛下两声冷笑,头也不回地向暗沉的落雪,向一切罪恶的开始与终结之处走去。
从遥远的何处传来冥府的钟声。
世界的名字是阿里亚斯。也就是序律咏叹–Arias'Éthique–。
奇迹与魔法的世界,信仰着[理]的世界,纷争烽火永不停息的世界。规则之下的,叹息之土地。风格是半架空伪西幻。
同时,阿里亚斯也可以理解为这世界上主要的文明,第二行星的名字。其生物圈中有着两块大陆,分别是东北半球的诺萨纳威和西北半球的沧洲。其中,沧洲大陆仅有一个国家存在(苍泱)。而诺萨纳威及周围岛屿分化为共七个国家和地区。分别为斯塔杜斯特第二王国,罗兰卡联邦,米蒂尔王国,塞尔斯基亚王国,凯尔特伦王国,月落共和国,以及艾尔加什维自治区。一般情况下各国之间相对和平,有经常性的贸易往来与人口流动,且货币统一。
同一片大陆上,文明同源。
神治时代之中,原初母神时代,诺萨纳威各地聚落与城邦曾为扩大领地发动战争。在斯黎威尔王朝建立后,由于造船业的缺失与地理知识缺乏,对外暂时并无发起战争的必要。而帝国内部有时会发起王位继承战争与邪教清剿战争。
神代之后,规模较大的冲突大多由凯尔特伦王国就殖民地问题发起。此外近年的战争中,规模最大的是五月革命和斯塔杜斯特内乱。
现代的众多国家基本上均是前王朝斯黎威尔的建国元勋——称为二十二名门——所再次成立。
斯塔杜斯特第二王国虽仍保持“王国”之名,但其在五月革命之后国家性质已向邦联形态转变。一般情况下由全国议会主政。是诺萨纳威大陆国力最强,疆域最大的国家。
罗兰卡联邦最初是由灭亡的前王朝的革新派政党建立的小型割据势力。多年征伐并吞并周边城邦,侧重发展重工业与军事实力。
米蒂尔王国崇尚艺术与宗教。教/祭权高于王权。
国民拥有乐观主义精神,在五月革命中王国沦为被侵略地时,各教会组织自卫军进行西征捍卫主权。
目前亦在进行近代化革新。
凯尔特伦王国为位于大陆西部的岛国。科技发展缓慢。百年前经常性地向大陆国家发动侵略战争,扩张殖民地。拥有英雄主义和神话崇拜的文化特征。
塞尔斯基亚王国位于大陆西北部半岛。与斯塔杜斯特王国接壤但相隔无法逾越的山脉。发展造船业与海军后,才开始发展外交。物产丰富,国家政策趋向保守。
月落共和国为位于大陆东部的岛国。是科研实力最强的国家。科技水平甚至已经步入了信息时代。
艾尔加什维自治区为大陆东部的海中群岛。在前王朝灭亡前即作为魔物的聚居地。名义上属于斯塔杜斯特的附属国之一,但其实已脱离管辖。内部亦建立了完整的政治体系,由人外的名门家族轮流执政。
——阿里亚斯的种族分为人类、魔种、幻想种、人造生命等几类。
“人外”,一般专指幻想种分类下的“魔物”,也就是妖怪等。
妖怪不是妖魔鬼怪*
阿里亚斯的信仰是[理](Éthique)。
即律理,世界理,真理,天主。世界的绝对法则。
生灵的共同信仰。与着“业”及代行者们同在,拥有意识体。如同普遍意义上的最高神,但没
有自主意识。也类似于法律,可以基于客观真理进行修正。
意识体的姿态为女性。代表母性和繁衍。
[理]的内部包括“秩序”(世界的维系力),“混沌”(世界的抑止力)以及“恶”(此世全部之恶)等此类概念体。
[理]位于世界的外侧,通称“上界空间”之地。其中有分为许多盛放上界中灵魂的空间,称为“箱庭”。
箱庭是收纳逝者灵魂的轮回之地,也是[理]的“代行者”们所在之处。
代行者是与律理签订契约,行使并护卫律理的人士。最高级别的“护教人”。故为一种职业。
上界空间的代行者仅限灵体,在返世或降世以外的时间内寄住于箱庭之中。其中分为“神”、守护灵与普通护律人三类。
“神”是由律理亲自钦定,在神治时代中拥有至高权力,全知全能全在的信仰的代行者,为生灵。
有着降下祝福、惩戒与诅咒的权力,在其死亡后也不会消失。
身为圣洁的化身因而染指罪恶是不被允许的行为。
允许通过钦定拥有为自身服务的护律人,即神使/神侍。
守护灵是为实现自己守护他人或某物的夙愿而与律理签订契约的,曾经的生者。
有在一定的期限内轮回转生的权力,也可直接以灵体的姿态返世。
若背叛所守护的对象,灵魂会被直接销毁。
护律人是组成代行者的主要群体。又称天使。
职责为维护上界空间安全及将死者灵魂引渡至上界空间。
生灵,死灵,或是[理]或神所创造的灵魂,均可成为护律人。部分可以控制自身的实体化与否。
箱庭中——或者说于整个上界空间内部,都遍布着名为“业”的存在。其为世界的记忆。可供灵体们浏览的秘录。
世界之中一切的活动皆会被记载其中。
姿态为链状。
所以,“此世全部之恶”可以理解为储存于律理之中的,原罪与绝望的“业”构成的物质。其为唯一的完全纯粹之物。
拥有意识体(存疑)。姿态为粘稠的黑色液体,能够腐蚀一切,侵染一切。
接下来是种族。
各种族亦并称为“生灵”。
通用语言为法语。
种族间无高低分别,但存在生殖隔离。
注:通用语言仅限诺萨纳威及其周边地区,沧洲通用语言为苍泱语,类似汉语。非通用语中包括波莱辛语(类西班牙语)、高天原语(类日语)等等。
现今族群最为庞大的,便是人类。
作为高等智慧灵长类生物。依托世界的恩赐建立了伟大的文明。
为单一民族。
由于世界上有奇迹与魔法的存在。所以人类当中可以以使用魔法的资质来划分为:无资质者,半资质者与资质者。无资质者不可窥见与使用魔法,半资质者仅可窥见魔法,资质者可窥见与使用魔法。在资质者中,又分为普通资质者和强资质者。
资质者亦可以魔法的使用方式来划分为魔法使,精灵使与魔术师。
魔法使以魔晶作为魔力的来源。魔晶可参考《魔法少女小圆》中的灵魂宝石。属于一款充电型生物电池。外形为一种对称型半透明八面体,魔法使可以将摄取的能量转换为魔力存储在魔晶当中。在使用魔法和消除不良状态时会消耗存储在魔晶当中的魔力。
精灵使传承了已灭绝的精灵的能力。可以直接使用自然环境中的魔力。
而魔术师是使用储存能量的道具试图达成[根源]者的统称。“魔术使”是对其中非探究者的蔑称。
这三种使用者当中,以魔法使占大多数(约80%)
接下来是种族当中的魔种。是由于使用禁术而异化的人类。其中的女性可以被称为“魔女”。
魔种由于已经不再属于人类,所以会拥有人类无法达成的能力和生长出不属于人类的器官。
然后是幻想种。其中又分为魔物、魔兽、精灵(已灭绝)和半精灵(已灭绝)四类。
现代的魔物一般聚居于艾尔加什维。
本质是活物或死物异化而成的生命体。各个族群中有严格的等级划分。一般分为真祖,异徒和混血。
真祖是直接由人外生物变化为人形的生物及其后代。本质为兽/草木。初代被称为元真祖。在族群中属于高层。
异徒是被真祖魔物异化为与其同种魔物的其他生物。获得了此种魔物的能力,并在生理上出现此种魔物的特征。其寿命亦会延长(相对于人类而言)。会逐渐失去身为原种族的血统,无法变回原种族。在魔物的族群中一般无政治权力。
混血专指真祖与异徒的混血。不被认可的一类。通常会伴生有特殊体质。
魔兽同魔种相似,是由于禁术异化的幻想种。不可交流。在大陆多地有分布。一般是对于文明的威胁,由各地武装人员进行定点清剿。
精灵,是受神理眷顾的极北之地的生灵。是曾创造了辉煌的祭祀与艺术的文明波拉里安斯神国,但随着神国的灭亡而灭绝。特征为尖耳。具有有翼和无翼两种分化。掌握着直接使用自然环境中能量的能力。
半精灵则是指异化的精灵或不完全异化为精灵的物种。
此外的种族就只有人工生命了。他们是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也拥有独立的灵魂。
接下来要讲述的是神与神治时代。
顾名思义。神治时代即是神所统治的时代。前后约有一万五千年之久。
历史上的神共有三代四位,无一例外都是由[理]或前代神明钦定的忠实的信徒。
初代神名为欧若娜·阿克鲁亚。统称原初神、谐和之神、母神、神性之源祖。原生为精灵。传说她有着春樱色的发与星海色的眸。
顺带一提,阿里亚斯的古籍中从来都将神明用“他”或“她”指代而不用“祂”。
时间来到万年之后,诺萨纳威大陆世上最大的王朝——或者说是,帝国——斯黎威尔王朝的建立之前。无论是多么坚强的灵魂终究也会磨损,于是原初神将职位传承给了原生为人类,武人出身的的艾伦·普罗米修。通称第二神、执剑者、化神者。
第二神上位后为弥补自身对于政策制的不足,广招贤士进入王朝政府并在日后辅佐王朝。其中亦有一部分成为他的眷属,也就是神使。
奈何第二神年轻气盛,不免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于是其曾经最忠诚的神使带领群众揭竿而起,率先讨伐并企图修正——史称“革世战争”。
战争的经过是古籍中缺失的部分。但结果是“修正”得到了成功,而那位神使则下落不明。
千年后。第二神自愿退位并将职位传承给了斯黎威尔皇室的嫡系双子,列佩彭特·千界·斯黎威尔&托莱莎·千界·斯黎威尔兄妹。通称第三神、神性双子、神王千界。
皇室只得让双子同时继承皇帝之位并同时执政。于是此时,神权与皇权统一,天上天下唯其独尊——
斯黎威尔王朝自诩“天朝上国”(),在百年内,双子以自身意志为纲,抑制国内科技发展与政治革新,颁布一条接一条苛政,并流放魔物族群至艾尔加什维,税收也年年增加。人民苦不堪言,时而有推翻神王的呼声出现,但很快就被指为异端者并弑杀。
斯黎威尔银历1740年。在叛逆者经年的精心准备,招兵买马后,以“行使[理]之意志而非神之意志”为旗号,武装推翻皇室的叛旗再一次被高高举起。——史称“护律革命”。
护律革命中,民众们真真正正地,行使了从来没有人敢于做出的“弑神”。
神王所居的“陵塔”被革命军所包围,人民将致他们苦难的“神”绑在火刑架上听着刺耳的诅咒直到那女人变成一堆灰烬。而另一位,则是被弑神者的先驱■■■■(此处被抹去了)刺穿了心脏。
——至此,神治的时代终于结束。生灵亲手抛弃了“神”并将其淹没于历史长河当中。但神明们的力量与灵魂并未完全消散。并在百年之后附着在小部分生灵的体内——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斯黎威尔的末裔被驱逐至欧布斯科兰,人治的时代开始,新纪元的曙光呈现于人们眼前,开启了崭新的纪元,也称“新历”。
灭亡的斯黎威尔帝国分裂和分化为了现今的七个国家与地区。
顺带一提,那位弑神的英雄所取得的胜利果实被新党之首艾斯缇羽所夺,取得了巨大威名而建立了日后繁荣昌盛的,斯塔杜斯特第一王国。
以上。
二十二名门专指掌握着重要权力且血脉从未间断的,身为前王朝·斯黎威尔王朝开国元勋的二十二家族。对应塔罗牌的二十二大阿卡那。其中除各国皇室外的其他家族在社会上也具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二十二家族的继承人们直至今日仍在沿袭着最初的家业,包括但不限于参政议员,官僚,祭司,教皇,军火制造商与军火商,军阀人员,禁术研究者,暗杀者,艺术家等,在前王朝的时代中履行了保守皇室秘密的义务。
各家族的后代极大多数都遗传了固定的发色与眸色。得以传承“秘术”的子女更是与先祖拥有完全一致的发色与眸色。(在此方面,有过在接触“秘术”后由不一致变为一致的先例)当然也存在”两种形态“的现象。
即使这个世界的各国政府都在确保人口数目的前提下允许并支持同性恋爱,但各贵族唯一的嫡系继承人为传承血脉而必须与异性通婚。
一般情况下,各贵族的继承人在成年前就由家长介绍相见并熟识,是一项基本礼仪。
秘术,为他们所接受的,来自律理的赏赐与祝福。表现为一种功能型特定能力。其实质为二十二家族之人以血肉之躯代代承受的,律理分发的诅咒。由此作为“地上的护律人”继续履行修正信仰等等义务。
名门之后的工作基本上是义务劳动,甚至可能还要赔钱。仅仅因为他们是贵族。只能靠做生意或者抓紧铁饭碗赚几个钱,还要维持所谓“上流社会”的关系网。但是在社会上有着极高地位是不假(
斯塔杜斯特王国行政区划,大致包括:
西部王都 温沙芬尼特
东部教区 法艾纳
东南关口 希尔耶维奇
南部军阀 费森曼纽
北部特区 新波拉里安斯
东北港区 凡多姆
西南海岸 帖萨亚特罗
西北边境 墨尔托
以及自治区域:
东部岛屿 欧布斯科兰公国
西部景区 斯普林斯公国
北部半岛 阿瓦隆尼亚地区
其中阿瓦隆尼亚是近年由霍斯提亚元帅收复的,原凯尔特伦的殖民地
斯普林斯是景区的原因是它有着许多天然温泉和自然保护区(
欧布斯科兰一般被认为由斯黎威尔家族管理。其当地政府与月落有着独立的贸易往来。
以法艾纳教区为中心的,斯塔杜斯特东部的大片区域,(包括法艾纳、希尔耶维奇、凡多姆、新波拉里安斯),实质今日仍被划为大陆教廷的直属区域,即东教区(以下简称“东区”)
东区教廷,全称“法艾纳东教区因费洛斯中心教廷”,教皇直属的管辖与根据地。从极北新波拉里安斯到东南希尔耶维奇关隘,都有直属于教廷的势力作为监察机关。现今部分由东区军事总督,茨鲁诺·斯黎威尔.Jr管辖。
东区的高层成员中以二十二名门成员/武装成员居多,去郊外清剿魔兽,处理民事纠纷等,都是武装成员日常任务的一部分。
人员包括:
现任教皇名为加尼慕尔·欧路兹。代号[棘]。
其次是军事总督茨鲁诺·斯黎威尔.JR,代号[黑皇],简称小二世。
再然后是教皇的合作者之一,希尔耶维奇军部最高统帅,H.路德西格·维特怀坦,简称少帅或路德。代号[烈风]。
再次是教皇的直属部下,东区的外交、经贸、文书与武装成员 哈罗德·杜拉格里尔。简称“那个男人”(不)。代号[刑司]。
再次是希尔耶维奇军部中尉海瑟林·哈库西亚。代号[尉官]。
教廷禁卫,武装人员阿多尼斯·欧路兹。代号[花噬]。
东区特遣,同时为米蒂尔王国伯爵的斯瓦勒·塞缪尔。代号[燕]。简称小燕子。
哈罗德·杜拉格里尔的妻子。原籍月落的伯爵夫人,施杏月。
“东区成男成女八人组”一般就指上面这几位。也是现今主要在完善的角色。
在神治的时代结束,前王朝的疆土分裂为各个国家后,人们为维持社会保障,建立了联合组织,也就是是阿里亚斯的重点非政府间组织——特殊武装情报局的简称。其总部设于斯塔杜斯特。然而为了和二十二贵族之一的罗森坦因家族进行长期合作,罗兰卡分部成为了临时总部。
联合组织成立于新历之初,一直作为践行[理]的意志,以维护各国部分社会安定为己任。如同“地上的护律人”。
联合组织的成员,除去管理层外大致分为以下两类:特殊武装成员与情报员。
其中,特殊武装成员被允许使用魔法/未在市面上流通的制式武器/其他超自然力进行对威胁单位的退治工作。威胁单位具体包括魔兽、魔种、犯罪分子等等。
特殊武装人员的自由度较高,薪水不低。在工作之外也可同时从事其他职业,包括做私人雇佣兵。
注意。作为私人雇佣兵时所使用的财产与武器装备均不由联合组织报销。
咱自设,[绎陨]就是联合组织的情报员之一。
联合组织的大多数成员都有各自的代号。可以自己命名也可以继承已故同僚的代号,例如[霓虹]。
组织人员在外的情报交流使用一款组织内部通用的便携式通讯器。拆卸方便,常见的是耳机型。
组织通用的使魔是[人工精灵·蕾璐网络]。外形为金发碧眼白衣,少女姿态约20cm高的可飞行人形人造生命。
很吵。很不靠谱。说话时句尾口癖是“……的说。”
而在新历300年,联合组织发起由特殊武装执行的“黑名单清剿计划”,将对异端者与旧贵族的打压在错误的教条下推向极致。
清剿计划是对五月革命前后出现的战犯与犯罪者的清除计划。“异端者”是指与律理的意志相悖之人,虽然律理并没有什么意志(摊手)
补充小设定:
现在对应的时间是新历302年。
阿里亚斯人的法定成年年龄为十三岁。
在主线中提及的特殊武装成员包括但不限于:[日冕][霓虹][穹舞][斩][黑曜][流银][冥河][绞首][幻奏][黑皇][夜狩][翼] 等。没有提及的是[原初][百合][天启]和[飓流]。
有代号的情报员则包括:[绎陨][醺醴][寰镜][判书]。
世界观里发生在不同时间和地点的主线剧情一共有五条,分别是
[夕晖](新历300)
[夜宴](新历300)
[笼庭](新历301)
[叛逆](新历302~303)
外传有[哀颂][五月]等等。
设定补充:
阿里亚斯通行的货币是银票。且贵金属价值 秘银>银>金。
不同地区空气中的能量/魔力浓度的高低取决于空气流动和自然环境/人为释放。由于魔力的不稳定性,所以并不适合直接使用魔力创造建筑和工具等。
科技的平均水平(以斯塔杜斯特为例)是类似电气时代左右。
基本上每个国家和地区都有数个优秀的学院不论资质招收学生。比较有名的是米蒂尔王国中心学院(通称“圣者的文院”)、萨瓦布莱德科院、希尔耶维奇军校、艾尔加什维预科院等等。
由于出现了君主专制,各地势力被招安为王室眷属,从而小规模武装战争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
七国是在斯黎威尔帝国覆灭后分裂出的,不存在名义上的任何归属关系
但是已知的是:在斯黎威尔王朝建立之前,也就是原初神时代的聚落时期,诺萨纳威大陆北部曾经出现过精灵族所建立的辉煌的文明——波拉里安斯神国。
精灵在人类掌握了魔法,得到与他们分庭抗礼的能力后产生了恐慌,于是迁往更远的北方——接近极点。紧接着,没等到同灵长类的战争打响,天灾就在无人预知的情况下降临,然后——然后精灵走向了灭绝。
五月革命是在九年前(新历293年)爆发的战争。
——那时,斯塔杜斯特部分高层组织军国主义政党,建立党国。是时,群众也以护国并打击高层为目的,发起“五月革命”,此次战争牵连范围极广,使各国发展几乎停滞不前,并且加速了斯塔杜斯特王国的灭亡。
自新历290年始,在各国贵族提出军部发展与建设需正确单一政治方向引导的方针政策后,斯塔杜斯特王国中建立起军阀高官联合的政党Coquelicot(科库里克,罂粟),其与贵族对平民的征税压迫使得阶级矛盾日益尖锐,统治危机进一步加深。社会基层人士不安于现状,改变政策,剿尽贵族的呼声出现。新历293年,国内城市周边接连正式发动武装起义,社会一度治安混乱。亲王贵族为避免受战乱牵连,将政党人员一律从职务中除名,但因其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作为支柱,战事并未因此得到改善。至此,科库里克完全成为独立党国,并占据王国西部城区。
党国持续对东部进行侵略性战争,持续了整整三年。波及到东部东区、米蒂尔王国、罗兰卡联邦地区。
在这三年里,党国为扩大军队规模,拉拢人众,进行了一系列的制毒贩毒。
毒品的名字,也正是coquelicot。并非普通毒品,但同样具有成瘾性
外观呈纯白至银白色,晶状或粉状固体,无味,可溶于水(无色),名为罂粟而原料并非罂粟。吸食者会在短期内呈现暴躁、易怒,伴有间歇性味觉丧失,出现幻觉等并发症,且身体素质得到极大提升。长期吸食症状将加剧,最终死于负荷过载。
——尽管在众多吸毒者为党国卖命的如此的情况下,正义还是取得了胜利。
然而当然,损失惨重。在战争中死去的人民群众,加上在王国政府门前情愿却被暴力镇压的人们,食不果腹,易子而食的贫民,其数量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
在五月革命期间,米蒂尔王国众多教会信徒修士自发组织武装力量,前往西部战线保家卫国,史称“白蔷薇西征”。后军队被米蒂尔政府招安编制为正式队伍。
由于平民与贵族的矛盾被挑起,身为旧贵族的“二十二名门”亦在五月革命中遭到严重的迫害。
新历302年,斯塔杜斯特王国内乱。同年,“伪神事件”在罗兰卡境内掀起风波。军阀加尼特家族作为保王派预备联合魔术师罗森坦因家族挟持王室艾斯缇羽以令众臣,并将欲把战火烧至罗兰卡、米蒂尔境内,迫使教皇欧路兹为艾斯缇羽加冕为大陆皇帝。由此达成神代之时神明与皇帝共存的体制。
斯塔杜斯特内乱始于欧石楠政变。即是斯塔杜斯特高层某党派为将艾斯缇羽王室逼迫为傀儡政权而造就的阴谋。
内乱开始后,西部费森曼纽军阀的加尼特家族接应王室继承人伊南娜·莉莉安娜·艾斯缇羽(以下简称小殿下)占据王城温沙芬尼特、军阀属费森曼纽及其以西地区(以下简称西区)。并联合罗森坦因、维苏威、十夜等同属名门的家族作为保王派。
为什么是“保王”呢——因为除去意图使王成为傀儡的人员外,还有政党虎视眈眈试图推翻王室建立第三共和国。
以教廷为中心的法艾纳东教区,虽然名义上属于斯塔杜斯特辖地,但其有独立倾向。或者说是,斯塔杜斯特王国从许久之前国家形态就已经向邦联转变了。
这里需要提到的是,斯黎威尔家族在此间回归大陆并加入了东区。
于是就形成了,西区保王派军阀和东区非保王派教廷对峙的局面。
历史上的神明们的力量与灵魂在神代结束后并未完全消散。而在百年之后附着在小部分生灵的体内。这些生灵被称为“生神”。即现世之“转生者”。
身为“生神”之一,自命不凡的斯塔黛·兰蒂斯,在联合组织高层干部林斯兰忒·哈珀莱温的谋划下顺利地进入情报局当中并与其交流,并了解到了“生神”的情报。
林斯兰忒欺骗斯塔黛,许诺如果她若按照要求取回其他“生神”的神力,那么她将会成为新一任的神明。
但林斯兰忒目的从来只有一个。
复辟神代。
这也是,二十二名门在神代后的三百年间极力阻止的事件。
然而罗森坦因家族当任继承人安德森·罗森坦因为能够亲眼见证“神明”的培育而狂喜。并加入了“伪神事件”的策划当中。
至于最后的神明是谁,并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