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日礼物】
佐伊被轻轻的噗呲声吸引了注意,从书本上抬起头。他现在正靠坐在自己的床上,陷在格兰芬多配色的软垫子里。帷帐放下了一半,身边一盏小灯把黄色调的光洒在他手中的书页上,那是魔药学书单中的一本。
“你可真用功。”
佐伊转过头看到隔壁的红发舍友拉起帷帐看着自己,手上是一本他在上个暑假看过的侦探小说,那是在安吉给他带了斯威夫特的周边之后回赠的礼物。
“我有点看不进去课本。”
安吉见佐伊把目光放在书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你在课上表现的不错。”佐伊轻声回答,“而且这才刚开学,没什么可着急的。”
“而你刚开学就开始读书单了。”
“我听说拉文克劳有好几个人早在暑假就把课本看完了呢。”说完这话,佐伊果不其然地看到安杰洛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夸张表情来。
“天,我可不想在这时候听你说那些鹰院学霸是如何超前的,包括谁在OWLS上得了十二个O之类的——”事实上他的姐姐索菲娅·所罗门就获得了这样的成绩,当时他还没上学却已经感到来自这个考试的压力了,孩子多的家庭中总是有很多这样的期待。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间。
安杰洛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从另一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然后移动到佐伊那边递过去。
“对了,我要给你这个。”
佐伊看了看表,十二点刚过,宿舍里的小家伙们都已经睡着了,而两位六年级还有很多可做的事情,或者说没有激动不已的学弟们打扰终于能够好好读书了。
佐伊捧着手里被牛皮纸包着的盒子看了看,那上边绑着绳子,用火漆印章固定,佐伊将它靠近灯光左右晃了晃,发现上面是金色飞贼的图案。
“生日快乐,佐伊。”
安杰洛对上佐伊有点惊讶的表情挠着头发笑了起来,仿佛自己精心策划的什么活动成功了一样。
“我能打开吗?”
“当然!”
佐伊把包装纸撕开,拿出一个裹着皮质材料的盒子。上面用烫印的花体字写着一个名字,还有一个几何形状的标志。
他看了一眼安杰洛,对面的眼神好像很期待他接下来的动作。于是他将盒子打开,一道黄色调反光露了出来。盒子里衬着丝绒软垫,上面躺着一块手表。
黑色皮质的表带跟软垫的颜色很像以至于隐藏在里面,靠近表盘的地方各有两条红色和绿色的条纹,那是马维拉国旗的配色,魁地奇世界杯让这个国家痛快地风光了一把。这颜色挺好看的,暗色主调看起来也很适合男生佩戴。
“谢谢你,安吉。”佐伊端详着这只手表,它的表盘和刻度正在灯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修好尼古拉斯爵士应该挺容易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会需要这个。”安杰洛低头看着佐伊,昏暗背景下他的红发和笑容被佐伊的小灯照亮着,变得更加柔和起来。“我想会适合你的。”
“我很喜欢,谢谢你。”
“你喜欢就太好了。这样就不会跟大家挤在一起送礼物了。”安杰洛又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对了,据说这块表还有个独特设计,你等着早晨看吧。”
安杰洛把侦探小说夹上书签放在床头柜上,跟佐伊道了晚安。佐伊也说了晚安,看着安吉钻进被子里,挥挥魔杖放下了远离自己一边的帷帐,又朝自己眨眨眼。
“诺克斯。”
~
“整点的时候表盘背景会变成球员们飞行上场的样子,还有斯威夫特的特写!”
“是呀,所以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对了,要我帮你修理一下尼古拉斯爵士吗?”
“还是……不用了。”佐伊把左手腕抬起来晃了晃,悄悄扬起了嘴角。
2)
【是被爱着】
“被梳头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安杰洛所罗门曾经提出过这样的问题。
诺文的手指相当灵巧,它们沿着秀发慢慢的移动,将纠结毛躁的地方一一解开并用梳子梳顺。这时候诺文的面庞上总带着清浅的温和笑意,有时候他的目光向下垂着,有时候轻声与妻子说着话,而简妮丝弯弯的眼角和唇畔就像盛着蜜糖一样。安杰洛从小就见过这个场景,这总是让小安杰洛觉得不应该踏前一步去破坏。
“是什么感觉呢?”
“是被爱着。”
似乎是伊丽莎白这样告诉他的。这句话一瞬间就消散在小安吉的耳朵边上,直到好久之后才勉勉强强爬进他的脑子里,说一声“嘿,我在这儿呢。”
佐伊再次养起长发是挺久以后的事情了,他的棕色头发先是在耳边晃悠,然后在肩膀上拂过,之后就能扎起一个小小的鸡尾巴(安吉的姐姐们这样称呼这种小辫子),接着就超过肩头了。佐伊在家的时候总是把头发放下来,他们互相靠近的时候就会有几缕头发调皮地向安杰洛跑过去,不过出门在外时佐伊就会扎起马尾,说是能让自己显得成熟些。
一切都非常自然,于是在房间里有金色夕阳的傍晚,安杰洛重操旧业地接过了佐伊手中的梳子。佐伊也没有像之前某些时候一样表示不用,而是朝沙发里陷了进去,于是安杰洛开始捧起棕色的发尾,让梳齿消失在那里面。
他突然想起在霍格沃茨最初的日子,舍友男孩一头长发在他手中渐渐变得滑顺的场景和他脸上的表情。其实他没怎么看见,也记不太清了,但那种安静的氛围似乎与当下的环境有几分重叠——包括佐伊的头发落在手心的柔软触觉和夕阳下泛出的金色光芒——于是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当时佐伊似乎是眼睛里闪着星星一样左右审视着刚刚形成的长马尾,眼睛和嘴角都弯成惊喜的弧度,一边说哇啊安吉你可真厉害之类的话语。而现在他则是在说最近接到的订单,原材料供给商和制作过程中鲜少出现的有趣片段,声音里夹杂着笑意。
“居然被我赶上这个了!”
“你真幸运,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安杰洛跟着笑出来,佐伊偏过头看他,眼睛上有个好看的弧度。
“要扎起来吗?”
“不用了。”
安杰洛将那些泛着柔顺光泽的头发搭在佐伊的肩膀上说“好了”,接着在佐伊转过身的下一秒被拉进软绵绵的亲吻里。
“安吉。”佐伊往他肩窝里蹭进去,这让安杰洛想到索克斯,他的魔药大师越来越像他的猫了。
安杰洛揽住佐伊的肩膀,用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
“是被爱着。”
安杰洛再一次回想起这个美妙的回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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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2.19
格兰芬多院内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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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拉万蒂似乎才进入了正确的状态。
追球手们携着鬼飞球在场内忽上忽下地穿梭着,游走球也不时跟球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安杰洛发挥出了成功的守门技巧,虽然也有失误的情况,但那也是让自己更加坚定着接下来要好好表现的决心。
然后他拿到了开球的机会。
“看你的,所罗门!”安杰洛把球握在手中的时候,清晰听见威尔默特朝他喊的这一句。
安杰洛将球大力向斜上方开了出去,正对面的球员们有不由自主地向上看了一眼,之后才又继续跟自己的铁人对手开始了竞争。
“看你们的!”他这样回应着队长的期待。
阿兰·托马斯正紧贴着对方一个追球手飞行,将他挡在传球路线之外。两人的飞行角逐看上去不像对抗而更像是舞蹈,一个的身影紧紧跟随着另一个,从球场的一侧弯弯绕绕到了另一边。
奇迹继续发生,和刘家锐互相防守的威尔默特闪身躲开了直冲过来的游走球,清脆一击!然而这一球似乎没有向任何人飞去,两边的击球手都十分紧张,用力盯着那枚球是否飞向自己一方的球员。
“砰!”
这个声音暂时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或者说是更加激化了它,因为这枚游走球刚好打中空中已经开始减速的鬼飞球!虽然让球路改变了一些,但速度又提升起来,又向着对方球门飞去了。
“格雷亨德用游走球击中了鬼飞球!这一球从开场就十分顺利,是否能够继续下去呢!”解说员的声音也一下子拔高了,毕竟这不是经常能看到的精彩瞬间,看台上马立刻爆发出一欢呼声,还有人用力挥舞起手中画着灵缇猎犬的横幅来。
……威尔默特知道这个吗?虽然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那是个好球。目前为止在还没被任何一位追球手携带的状况下一路顺利地飞向球门,竟然也没有被游走球打中——看来还没有击球手尝试以球打球,这个目标确实太小了。场内除了追球手间的对抗就剩下击球的声音,己方队员们大概也都想看到这个球的神奇,都在用身体和飞行轨迹阻挡着对方球员。
“费奥拉万蒂!”安杰洛迎着风声使劲喊了出来,如果魔杖在手边的话肯定是个洪亮咒了。虽然之前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更没进行过预演练习,此时队员们的配合非常默契,而距离对方球门最近的追球手就是场上唯一的七年级了,他此刻正跟对方追球手一较高下。法比奥·费奥拉万蒂在球门前一个急转,甩开了一直紧追着他的弗洛雷斯,对方因为惯性跟飞离球门准备主动攻击的守门员本·布赫撞在一起,场下很明显能听到一阵紧张的声音。
如果距离足够近,就能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短发像是带着粉色反光一样飞出一条漂亮的弧线,鬼飞球出手的时候正是弧线的尾端。
“费奥拉万蒂进球得分——干净漂亮的一击!”
解说员的激动声线传遍球场的同时,各个看台上的学生们也此起彼伏地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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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球员冲撞的关系,伊瓦塔尔教授判了对面一个罚球。
平时怎么都好,判罚球可真的是非常难接,得到罚球的对手总是要欢呼雀跃一阵子,然后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到底是用怎样的假动作来迷惑守门员,或者在自己的球路上加一个旋转之类的。虽然曾经在选拔赛场上看到过五个球里接不住一个的人——至少比起他来说自己已经好多了,而且上一年已经展示出相当的实力来——安杰洛还是相当紧张,差不多是能感觉到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那种程度了,现在自己的队员们已经都退到后面,而罚球的选手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柯尔律治!柯尔律治!”看台上有人喊起来,刚开始还只是有那么几个人在喊,之后就变成潮水一般的整齐声浪,说实话这让人有点分心。追球手和击球手们在前场混战的时候自己几乎能保持旁观者的心态和视角来观察赛况从而提早做出准备,但罚球和自由球不一样,对方就在自己面前,而他们决定使用什么技巧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由静止开始的预先判断总是比有前提的估算来得难很多。
柯尔律治。
是那个写老水手的家伙。
哦天他都在想些什么,提起来一次也就算了,现在每次看到这位同学时安杰洛的脑子里都会响起一些零零星星的句子——每次想到这个他都忍不住笑,甚至在球员选拔赛前佐伊看了他好几秒钟之后把扫帚塞到他的手里的时候终于翻了个白眼:“真是够了,就不能想些别的吗”。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给你念古舟子咏来着?”
“因为柯尔律治,而且这是你自己提起来的。”
安杰洛甩了甩头让冷空气把脑子里这首长诗带走,抬眼对上对面少年的时候心跳得厉害
接着就听到不知道是谁起头的喊起“所罗门”,似乎平时这种时候该是喊“格兰芬多”的,不过,谁让现在的情况下两边都是格兰芬多呢。当他们得知这次魁地奇杯之前还要进行院内预选赛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决定了,不论是谁成为对手都会被当做劲敌看待,尤其是亲眼看过他的进步之后。
-
战术呼吸。
“这样做几次就会平静下来了。”佐伊当时捧着他厚厚的麻瓜读物,偏着头很认真地看着沙发另一边的安杰洛:“我试过几次,感觉挺有效的,这样就不会受肾上腺素的负面影响了,很不错对吧?”
“……肾上什么?”
“就是让你感到紧张的物质啦——也是让你过于紧张的物质。”从一年级开始就一心沉迷观看比赛和自主训练,时刻准备着加入魁地奇队的佐伊·卢莫斯在上场比赛的方面有超过安杰洛的经验。
现在刚好是合适的时间,在柯勒律治准备罚球的时间里让自己稍微地平静一些,安杰洛想到之前佐伊告诉自己的奇妙方法。先用四秒钟慢慢吸气,接着屏住呼吸四秒钟,最后用四秒钟慢慢吐气——他大略参考着自己的心跳,但那速度怦怦的肯定是超过了。这样呼吸几次后安杰洛发现自己确实平静多了,观众的喊声不再是混杂的噪音,在回旋飞行中变得有些混沌的头脑也逐渐清晰起来,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逐渐稳定下来了。
“我或许能行。”安杰洛想,他至今还不曾在赛场上成功救下罚球,这或许是个机会。
那么,就把它看做机会!
柯尔律治眼中也是烈焰熊熊,他在扫帚上打了个旋儿,然后鬼飞球以很快的速度飞向了安杰洛和他身后的三个球门。
“柯尔律治投出了罚球,出手的角度很漂亮!这个球会朝向那个球门呢?”解说的声音在安杰洛耳中仿佛变小了,或者是现在的安杰洛觉得耳边的一切声音都变小了,他的双眼都盯在鬼飞球的路径,这个球似乎是朝自己来的,但瞬间之后才展露出往左边的趋势。安杰洛赶紧操纵扫帚向左侧球门移动,几乎整个身子都倾斜着,又用力将右手臂伸向球的方向。安杰洛预感到这个球似乎不会像其他进球那样容易阻挡,因为他的第一直觉判断失误了,他的掌心接触到鬼飞球的时候发现那并不是个用力的好角度,他手臂的挥动只是让球向上偏去。
“咚!”鬼飞球斜着撞上了左侧球门的边框,之后擦着它穿过了圆环。
“柯尔律治进球得分!所罗门的扑救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十分惊险的一球!”
观众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安杰洛遗憾地摇摇头,在球门前面停住看着对面球员们一个个跟柯尔律治击掌祝贺……这跟普通进球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威尔默特飞过来拍了拍安杰洛的肩膀。“你做的很好,所罗门——保持状态。”
“我知道了,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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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球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把他们撞下去”。
这个想法时不时就会成真一下。
这一球确实很有劲,在快速气流中从侧面击中了巴特的肩膀,少年没有稳住地从扫帚上摔了下去,在地上连着两个侧滚。克劳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球棒没有说话,而是挥着手臂多做了两个击球的动作。巴特被击中之前那枚游走球刚刚掠过他的球棒,发出令人皱眉的声音。稍微接触过魁地奇的人都知道那声音不对,而响亮的击球声通常也意味着漂亮的球路,这一球也没有,不过面对突然转向的游走球,这已经算得上是个足够的临场选择了。
“多亏你克劳迪。不然那一球就直接冲着巴特的脑袋去了。”
同为击球手的威尔默特拍了拍克劳迪的肩膀,然后飞到队友身边看着医疗员给了他一个止痛咒语。巴特作为追球手在场上的表现有目共睹,即使视线会对打球产生一些影响也被他克服了不少。威尔默特伸手拉住戴眼罩的少年,也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巴特,飞起来!”
-
六年级课业繁重,即使是拉文克劳的学霸们都似乎不再游刃有余了,学生们开始在图书馆、空教室等地花费更多时间来练习施放咒语或者炸掉坩埚,能够自由安排的时间一下子变得有限,尤其是晚间学习占据了通常的校园活动时间——他还得时不时让佐伊给他补补魔法史。所以安杰洛开始坚持了晨跑,尤其是自己的舍友猎魔人小子几乎每天都这么做的情况下。这让他坚持还有魁地奇队每周两次的例行训练,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老选手了,队员们时不时会说起他之前的那个树懒扑球,队长和教练也拿这个来提醒过大家招式可以在不同位置间变通。
所有的人都知道,好的招式并不会出现很多次,队员总是要去探索新的招式而且对攻击做出相应的对策,迅捷总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并不只是说飞行的速度。
新学年坚持球队的学生也有了变化,作为参与过比赛的六年级终于可以指点学弟学妹这件事让安杰洛颇为自豪,当院内赛名单出来的时候他看着名单上似乎是突然出现的名字又看了看威尔默特,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
“队长。”
“每个人要在自己身上找到宝藏。”威尔默特眼带坚定地面朝他的新队员们,因为就像很多人说的一样,打魁地奇这件事首先士气是最重要的。“你们说‘宝藏’——听到吗,那就是你们自己。”
“——哈布斯堡。”
“宝藏是吧,我知道了。”克劳迪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下巴。
威尔默特从离他最近的克劳迪开始依次念到每一位追球手和击球手,让他们的眼中也或多或少增加了几分坚持。
“托马斯。”
“托因比。”
“费奥拉万蒂。”
威尔默特转安杰洛的时候用同样的语气朝他点头:“所罗门。”
“所罗门的宝藏。”安杰洛发觉了这一点之后笑起来,他想到所罗门宝藏的传说——他之前都没想过这个,不过这给了他一个更加努力的理由。他握紧了手中的扫帚,点点头露出笑容。
“赫德福德。”他最后指向找球手兰斯,作为能够决定比赛结束的人,几乎不用考虑团体配合的找球手是最自由的队员,也是最能够发挥出彩的队员。兰斯很明显地享受飞行,训练时总能看到他金棕色的短发和长袍一同在风中翻飞,嘴角和眼梢一样向上扬起,露出自如而充满信心的表情。听自己的名字被喊到,兰斯挺了挺脊背,灰蓝色的眼睛里面多出一抹笑意。
“在这儿——”兰斯·赫德福德拍拍胸口抬起话尾的音调说,“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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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黎明尚未到来的时候
*不会开车,不是车,欧欧西,不好吃
安杰洛走进寝室的时候那里静悄悄的,于是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像往常一样踩着柔软的毛毯走到自己的床边,放下书本然后开始解开外袍的扣子,突然,他的袍子被从后面拽住了。
他的身后,是佐伊·卢莫斯的床铺。
安杰洛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是被施了无声无息的的咒语一样。他的手指动作一滞,接着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要做什么之前就感到一双手臂向自己的腰间缠上来。
“佐伊、你……”
你喝了它。
后半句的肯定语气被搅碎在安杰洛飞快转动的脑子里,他甚至能够听清贴上后背的少年的心跳声。安杰洛咬了咬下唇,用恰好的力道缓缓拉开了缠在腰间的手臂,然后想要扶起少年使自己能够转过身去。
——!
转身的刹那,带着淡淡热度的少年躯体一下子靠在了自己的胸前。一双小巧的手捉住了他的衬衫,而他的袍子刷拉一声落在了地毯上。面前的少年带着似乎是有些羞涩的微笑,一面扬起清秀的面庞,把金色的眸子定在他的身上。
“安吉——”
惯常的声线之中好像多了些什么。
安杰洛有些震惊地向后挪动了脚步,然后被地上的一摊袍子绊到,带着佐伊向后坐进了床铺里。
“我喜欢你。”
“喜欢。”
佐伊吻着安杰洛的面颊,额头,眉眼…几乎是毫无章法地将自己的唇落在面前少年的脸上。
“好喜欢安吉。”
纤细而修长的双臂从胸膛攀上肩膀,然后环绕上安杰洛的脖颈,连着胸膛一起贴靠过来,让安杰洛宽厚的胸膛也染上了热度。
“安吉……”
火焰渐渐地从红发少年的身体里面升腾起来,他放在身上人腰间的手也开始慢慢地进行着揉捏的动作,心中的感情渐渐满涨,心跳也变的猛烈起来。
“佐伊……”
扑通、扑通。
即使红晕不能被自己看见,热度却实实在在地出现了。
安杰洛伸过一只手抚上佐伊的脸颊,将少年蒙着水雾的金色双瞳跟潮红不已的脸颊纳入自己的眼帘里面。佐伊金色的眼眸里涌动着激烈的情感,不住起伏的胸脯里也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仿佛小小一颗火星受了空气的怂恿,在心里一下子撩起大片火焰来。
真不愧是……
安杰洛捧着佐伊的脸颊,下定决心似的望进了那对金色的眸子里,然后向前倾身轻轻地印上了那双唇瓣。
“可我对你的喜欢,是这样的啊。”
他的声音非常低沉,暗暗地从胸腔里面摩擦出来。
佐伊的唇好软——安杰洛的脑中瞬间被这个触感充满了,温暖柔软的感触渐渐渗入脑髓跟每一个细胞里,大脑好像也在渐渐麻痹似的。
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自己才能如此大胆地做出这样的举动吧……安杰洛离开佐伊的唇瓣时心里泛起了有些苦涩的滋味,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睫来。
但是下一刻,这样的感受就被猛烈地压制住了。
——佐伊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把安杰洛推地向后倒在床铺上面。
然后温暖的嘴唇就落在红发少年的唇上。一个又一个湿润的亲吻生涩又热烈,贴紧的胸膛互相传递着惊人的热度。
“好喜欢你……”
安杰洛睁着双眼,仿佛这样一来就可以抑制自己即将爆裂的胸腔一样。然而不可避免地,佐伊的神情毫无保留地撞进眼睛里面,直白地挑拨着他本就已不甚坚定的意志。
佐伊陶醉地眯着起眼睛亲吻着,似乎还有些挑逗般地伸出小舌舔舐着安杰洛的嘴唇,好像那儿有什么甜美的蜜糖似的,他的喉咙里也发出里轻轻的唔嗯声。
这好像,有点超过了。
安杰洛的一只手臂绕过佐伊的身体扶住了他的后脑,将棕色的脑袋压向自己。少年柔顺的长发随着这个动作散落到他们的两侧,像帷幔一般将他们的呼吸笼罩住,然后安杰洛稍微仰起头,捕获了那双不安分的嘴唇。
佐伊似乎有些惊讶地柔唇微张,安杰洛便趁机撬开他的牙关,将舌头钻入少年的口腔里去。
反正,就这一次……
两条舌头交缠着,互相邀请对方在口中舞动,安杰洛的舌尖扫过佐伊的牙龈和温软的口腔内壁。
仿佛要窒息一般。
四片唇分开的时候一道泛着光泽的银丝在两人的嘴角牵扯出来,佐伊觉得自己的肺部都要被抽空了——他只有伏在安杰洛的胸膛上粗重地呼吸着。佐伊穿着平时用来做睡衣的长衬衫,此时已经挣开了两三个扣子。
安杰洛的手环绕住身上人的躯体,稍一用力便使两人交换了位置,佐伊的长发在洁白的床单上铺开,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佐伊讲的麻瓜童话里的小美人鱼。
然而喝下海巫女毒药的却是自己呢,每向前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面。
佐伊小幅度地扭动起身体叫着自己的名字,手臂也又一次缠绕到自己的脖子旁边。
啊啊,就算是变成泡沫也好。
在疾风暴雨一般,饱含着占有欲的吻淹没佐伊之前,安杰洛的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来。
佐伊的唇是晶亮的,还有些红肿——在刚才已经不知道被舔舐吮吸跟啃咬了多少次。在这之后安杰洛的唇下移到白皙的颈项,流连在那些柔和的线条之间,他的唇隔着薄薄的皮肤可以感受到下面血管的搏动,还有佐伊轻声呻吟时声带传来的震颤。
一双大手游走在佐伊的腰间,不经意地增加着本就炽热的温度。
“安吉……安杰洛——”佐伊的脸颊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眼神也跟着偏过一边的头躲闪着什么,却不由自主地伸长手臂去够安吉在他身侧的指尖,“……碰碰我。”
声音里是难以忍耐的期冀。
安杰洛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轰地一下,平时佐伊很少称呼自己的全名,此时听到无疑是对理智的一记重击。
佐伊裸露出的皮肤上已经染了绯红的颜色,白皙的指尖触到安杰洛的手背,然后在扭动之中衬衫下摆被撑起来的部分又被向上撩了几分,柔软的大腿内侧向上暧昧地挺动,亲昵地蹭到他还穿着的校服裤子上。
佐伊的下体已然硬挺,前端溢出的透明液体沾湿了他的白色平角内裤。
啪。
安杰洛听到理智之弦绷断的声音。
几个呼吸之间安杰洛的校服就全都落在了地上——里面包括他解皮带时手滑卡住的时间——佐伊的衬衫睡衣也连一个系着的扣子也不剩了。佐伊白皙的身体匀称紧绷,此刻更是泛起了粉红色,跟安杰洛小麦色的结实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他们紧贴在一起,大海激起波浪,泡沫翻涌,人鱼随之起伏,远眺着王子的航船。它被卷入海中支离破碎,他们攀着缠着绕着依靠着风雨之中不沉的主桅,他去捉住他的生命。他们十指交握为了不在风暴中分离,靠紧肢体分享仅有的温度。
闪电割裂长空,之后风暴渐渐平息。海水恢复纯净的颜色,在得见曙光的一刻他卸去了心中狂鼓和指间的力度,由海浪托着,由他托着,由光明指引着漂流。
安杰洛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似乎投进若有若无的光线。
“清理一新。”
“闭耳塞听。”
安杰洛向前走出几步,脚下窸窸窣窣的声响立刻让刚才的咒语显出效用。然后脚步顿住,回转,他在微弱的光亮之中看向帷幕间的那片阴影,他看不清被子下轻微的起伏,只能看到自己心里的。呼吸中不轻不重的鼓动像是即将平息的暴风雨,又像是酝酿已久即将破堤而出的样子。他的臼齿们紧紧咬合着,然后视线从一点洇成一滩,月光模糊成霍格沃茨特快包厢玻璃上雾气那样茫茫的朦胧的半透明白墙。他抬起手的动作缓慢而有些吃力,好像手臂上那些记不住名字的肌肉统统变成麻瓜弹簧了一样,而且劲度系数不低。
十个麻瓜词汇里八个都带着佐伊的笑脸,他咬咬牙吞了一下口水。
“……一忘皆空。”
他的声音很轻,记忆化成的白雾在空气里泛着钻石粉尘一样的细碎反光。他看着它们一点点消散,然后拿自己的身体和脑子去浴室的花洒下面冷却。
他终于放下了指着自己的魔杖。
END
*疯狂混乱,没有翻船感言……
+展开
主线魁地奇比赛
*关于魁地奇,佐伊和安杰洛奇妙的上进心。
*高年级魁地奇第二场,耶戈尔猎鸥队vs金费舍翠鸟队
写不出队员们的帅气Q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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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杰洛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于魁地奇。
他会飞,能打球,偶尔还能搞点旋转骤停的小花招,但只停留在“能够”这个层次上面。他并没发现自己对于这项非常普通的运动有什么特别的热爱,即使是在观看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他的激情好像都要比自己的爸爸跟姐姐们要少一点——虽然他也会被比赛的场面所感染不由自主地悬着心脏跟选手左激右突——佐伊·卢莫斯表现出来的难以抑制的兴奋模样,就更是他所不能及的了。
所以当公告贴出,佐伊一脸兴奋地拉着他要去报名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很忐忑的。他知道佐伊有多么渴望并且热爱飞行,在一年级的飞行课上佐伊的表现平地起跳,像是被施了速速上升的咒语一样在短时间里飞快地提高着。再加上课余的自主训练,学校那几把旧扫帚真是被用到了极致。佐伊都能说出每一把扫帚飞起来有什么问题,它们有的向左偏,有的向右偏,或者这一把比那一把的偏差多一点。后来佐伊有了自己的扫帚,就更加频繁地在闲暇时间去体育场飞行,有时候也会叫上红色头发的室友,所以安杰洛才能以自己的双眼见证佐伊的飞行水平是怎样一步步赶上并且超过自己的。
安杰洛不太擅长魁地奇,即使在他跟着佐伊顺便地参加了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选拔,并且被当时的队长拍着肩膀说有天赋之后。因为他知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而这位魁地奇老师并没有到他的身边来。不过他答应了那位学长的邀请,作为编外球员在球队之中留了下来,平日时常跟着其他球员一同做基础训练,顺带着发现除了保养魔杖,自己对保养扫帚也有着比想象之中要多好几分的热情。
不过在大多数时候安杰洛都是看着队员们在空中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传球,击球,躲闪,交接……他有时候会躺在床上,在脑海之中重播训练时的精彩画面,然后他想他还是不能真正地加入他们,因为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跟他们配合,他不想拖他们的后腿。偶尔地,他在这样的情境之中进入梦乡之后会梦到佐伊追着金色飞贼极快地掠过他的身侧而自己根本追不上他,或是鬼飞球猛地打了个旋儿向他冲过来,他并不是出乎自愿地用胸膛肩膀甚至额头去接,然后在虚幻的痛感中睁开眼睛。
两年下来他的魁地奇水平确实有所提高,然后在四年级他的身高猛蹿一大截并且保持住了结实强壮的身形的时候,已经毕业但不时会回来指导格兰芬多球队的那位学长重复了当初的话:“所罗门,或许你能当个好守门员。”
-
“让我当个替补就好了,替守门员的。”安杰洛报名的时候这样在羊皮纸上写道。他确实像学长所说的一样做了守门员,只是他的想法更多的是出于这个位置可以不必跟其他队员有太多直接的交集——他只要保护那三个球门就好,不用让自己并不成熟的配合技术拖其他队友的后腿——而且他在球队里也接受过守门员的训练。进入球队之初他曾经在队伍友谊赛里替过一次守门员,拦住了一些球,漏掉了更多的球,并且带上了一身的淤青和一个晕晕乎乎的脑袋。之后他渐渐能够拦住越来越多的球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实质性的进步,不过他还从没作为正式球员上过场,相比其他球员少很多的实战经验又成为了他的劣势。
佐伊当然是报名做找球手的,他的飞行速度很惊人,并且可以在扫帚上做出完美的小角度转弯,紧急闪避,甚至翻滚等高难度的动作,虽然这些技术也可以用在追球手的位置上,不过佐伊好像对金色飞贼有着特别的喜爱,而且找球手总能攫取全场的目光。一旦金色飞贼出现,赛场上的氛围就会发生极大的变化,几乎所有观众的目光都会锁定在双方的找球手身上,甚至其他队员也会因为关注他们而放慢自己的动作——虽然这是一种很不专业的行为,但因为在训练之中飞贼很少被放出,比赛时就是真正考验找球手的时刻。
安杰洛很享受自己在长凳上看着佐伊训练的时候,找球手的飞行训练和其他队员稍有不同——或者说每个位置的队员训练时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项目。佐伊在扫帚上的样子可真是威风极了,他快速地飞行,灵活地做出各种动作,专注的眼神和斗篷的猎猎响声从侧面衬托着他的实力。
后来安杰洛跟佐伊接到队伍名单的时候发现他们竟然不是队友——安杰洛这个只想再坐一下长板凳的家伙被分到第二队做真正的守门员了。佐伊对于本来想要拖来一个队友结果多了一个对手的事有些失落。安杰洛心头反而生出些许的庆幸,可能是觉得不会因为自己拖累佐伊所在的一队,他也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水平吧。斯莱特林七年级的卢埃林是个强力的对手——安杰洛其实不太确定把守门员称为强力对手是不是有点奇怪——也是佐伊他们这次强大的后盾。
不过在短暂的失落之后,佐伊的好胜心被激发出来——或许还掺杂着一点玩儿心。他把头从球员名单里抬起来,朝着安杰洛挤了挤眼睛。
“安吉,我们来打个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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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厚重的守门员护具的时候,安杰洛感觉简直像是把压力实体化了套在身上一样。这次魁地奇比赛只分为高年级跟低年级组,每个队伍的成员都来自各个学院。而五年级是高年级组中的老幺,他已经听佐伊抱怨过这个新规则好几回了——跟新搭档磨合的时间太短,肯定会影响球技的发挥——虽然这跟守门员和找球手都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安杰洛想了想上场之前才又看过一次的球队成员名单,发现佐伊所在的金费舍翠鸟队只有他一个五年级,也就意味着自己所面对的所有追球手跟击球手都是学长学姐,他们之中还有三个都是七年级的。再看看自己的耶戈尔猎鸥队,除了追球手的薇薇·柴佩西是七年级的学姐之外,全部都是五年级跟六年级,从年龄跟经验上来说的话,获胜的几率可能不大……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只有自己努力能够决定结果。
作为技术不精的守门员,他要死死盯着那颗鬼飞球的动向,就很少能及时分析出追球手和击球手们的动作以及战术之类的,但是他能感觉到每一刻都有好几道刀子一样的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老实说,安杰洛甚至不太记得第一场跟奇美拉烈焰队的比赛是怎么获胜的,但他清楚地记得鬼飞球撞在腹部和手臂上那种真实的疼痛,即使隔着厚厚的护具也好像没有得到减轻。对了,还有被游走球打中扫帚一次,让他被朝侧面猛地掀过去。撞在己方球门上的时候金属的震颤顺着头盔传到颅骨,又沿着脊椎一路向下蔓延,在他麻木的那几秒钟时间里,被对方趁机进了一个球。耶戈尔猎鸥与奇美拉烈焰的对决是这次魁地奇赛的的第一场比赛,也是安杰洛作为正选队员参加的第一场比赛,整场比赛中他仿佛一条绷紧的弓弦,直到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才松了一口气,拆下护具回到宿舍之后他果不其然地发现身上显现出好几处淤青,身体各处都传来酸疼的感觉。多亏首轮轮空的佐伊去医疗翼帮他拿来了一些外敷药。
佐伊坐在床边上,一边帮他涂药揉开,一边兴奋地讲述观看比赛的感受,其中他特地强调了安杰洛守门的几个精彩瞬间,眼睛里闪着赞赏的光芒——不过安杰洛几乎是浑身瘫软地趴在床上,只在佐伊一时兴奋下手太重的时候发出哼唧声,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也没怎么听进去那些夹带着大量感叹词的比赛评论。他基本上不记得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动作,在赛场上只是满脑子想着把那个横冲直撞的的鬼飞球拦下来,或许还有几个游走球。不过还算幸运,奇美拉烈焰队的击球手并没有用到那种据说是要先把守门员打下场的战术。但是再怎么说,绝大多数的的荣誉还是落在追球手间的配合以及击球手适当的掩护上,自己只是最后一道防线而已,何况还有好几个球没被拦截下来。
然后他们就要对阵金费舍翠鸟队了。安杰洛又一次披上了猎鸥队的蓝色战袍。他刚开始觉得有点不适应,毕竟穿惯的是格兰芬多热情的红色,而不是沉稳的蓝色。不过这队服的颜色也他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跟姐姐们,他们曾经穿着这样的蓝色袍子在拉文克劳学员队里十分勇猛地冲锋陷阵来着——要是能够在魁地奇这方面赶上他们十分之一都好啊。安杰洛决定回去一定要问问姐姐们现在他的水平有几分之几个伊丽莎白,不过卡洛琳估计会说他的标杆选的有点儿高。
“爸爸,姐姐。赐予我魁地奇的力量吧!”
“加油——”
上场之前大家把手掌叠在了一起。
“耶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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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扫帚接触到手心的瞬间激起了安杰洛的斗志。应着吹响的哨声和涌向鬼飞球的追球手,跨上自己的坐骑向球门的方向后退过去,一个回旋停在了那三个高高耸立的圆环面前。
金费舍翠鸟队这次的追球手之一是拉文克劳六年级的威尔·霍克,这位学姐可谓是无愧于她的姓氏——飞起来就像一只鹰一样,快速迅猛而富有技巧。另两位追球手都来自七年级,分别是拉文克劳的莫伊莱学姐和斯莱特林的库洛克克学长,他刚开始还有想过队服的事情——金费舍翠鸟队的队服是柔和的黄色,有点像是赫奇帕奇的学院色,不过全队一个赫奇帕奇都没有。想想也是有点意思,自己这一队的蓝色队服,至少还能配给来自拉文克劳的追球手克拉伦斯·奥斯图姆——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间。
追球手们迅捷、勇敢,配合默契。银灰色与浅紫色在面前闪动,然后被库洛克克虚晃一招,本以为是要投入球门的鬼飞球被斜着传给旁边的莫伊莱,同时己方追球手克拉伦斯被威尔霍克拦截,紧接着那鬼飞球就穿过了自己扑闪不及的另一边球门。然后他看见撤回去威尔霍克点着额头冲他抛过来一个牛仔礼,简直潇洒得过头。她眼睛里的光芒隔着半个球场射入安杰洛的眼中,像喷射焰火一样让他整个人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
“我可能并不是个好守门员。”金费舍翠鸟队连续打进了第二个球之后,安杰洛紧紧攥住自己的扫帚心想,脑子里浮现过那位学长的身影来。听说那位学长毕业之后又在一个地区球队打了一段时间,并且有望进入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就职。自己可能要让他失望了——但是学长的话又一次在他耳朵边上响起来:
“飞得不错。你是个有天赋的小子,要来打魁地奇吗?”
他偏过头去看着顺利入选了球队的佐伊,他棕色的长发在午后的金色阳光里反射出一种十分夺目的光芒来,跟他展现出来的激动神色糅在一起,晃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好……我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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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鬼飞球再一次被选手们传递起来,场上又一次陷入了非常热烈的氛围,所有的观众,不停的尖叫、鼓掌,人声鼎沸。担任解说的贾斯蒂斯小姐略显青涩的声音环绕在会场里,引起一波又一波的欢呼。这位三年级的小姑娘仿佛在解说方面异常有才华,她能够以自己的情感引起大家的共鸣。
安杰洛没有在意解说词里都是些什么内容,他现在只专注的盯着对面金费舍队的阵势——他们的队形还真像一只翠鸟。
其实他并没有听清贾斯蒂斯小姐在说什么,但他很明显地看到那飞冲过来的球,还有不远处威尔·霍克的眼神。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和这位浅发色的学姐对视了。每一次他们之间的眼光都不一样。或者说从他们进了第一个球开始,互相的对峙就渐渐升级了。他操纵扫帚在三个球门前方不远处缓缓盘旋着,直到那一球迎面扑来——威尔霍克在距离球门数米的时候就猛地转身将鬼飞球用力打了出去。那颗球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几名猎鸥队队员的身边,然后直冲自己的脸上扑过来。
“威尔学姐选择了远距离射门——闪电般的一球!这样下去,鬼飞球就会直接撞上安杰洛学长了!……他会接下这一球吗?还是为了保护自己选择让步呢?”
安杰洛停住,直冲着那枚小球,脑子里一片空白。或许这时候他应该想出什么对策才对,要不然就只好生生扛下这一击。但看在这球力量之大,估计如果他被击中就只好真的下去坐他心心念念的长板凳,或者去坐坐庞弗雷太太的洁白医疗翼病榻了,还有新鲜熬制的生骨药水做附赠饮料。
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安杰洛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球,目测着距离,然后在球接近身体的时候,双手紧紧握住扫帚,做出了很险的选择,也是他唯一称得上擅长的魁地奇技巧。这个技巧由他的父亲诺文·所罗门亲自传授,也是伊丽莎白当时在拉文克劳球队的招牌绝技——虽然他们每一个都不曾是守门员——现在也算是在另一方面发挥了用处。
“哦梅林!安杰洛转身掉了下去……哦不,他倒挂在了扫把上!他倒挂在扫把上!他拦下了这一球!实在是太精彩了!”
这下子他算是听清了贾斯蒂斯小姐在喊什么,那球已经被自己横出一脚踹飞出去,偏离了冲向球门的航线。虽然他的手心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但是全场爆发出的惊呼声让他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么多。他在那个位置愣了一两秒后才转身继续守门,全身的血往头部涌的感觉确实不太好,按理说树懒式是应该只存在一瞬间的动作,自己却因为用力踢球而多在那个位置上维持了几个密西西比。趁着这个时候,拉文克劳的两位姑娘展现出惊人的默契,再很短的时间里把那枚球重新夺回他们手中。
“只是一个球而已!”
安杰洛晃晃脑袋企图让血液快些回流,然后再一次盯上威尔·霍克的眼睛。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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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飞贼出现了。
赛场上第一个动身的是翠鸟队的找球手佐伊·卢莫斯。找球手开始迅速移动的时候,就吸引了全场所有观众的目光,当然也包括球员们的。然而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赛场上第二位伤员出现了,是自己这方的找球手姗莎·坎贝尔。原本与安杰洛并驾齐驱的坎贝尔,突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扫帚上摔了下去。在之前,翠鸟队的击球手伊斯特·拉文斯已经成为了一名伤员。虽然赛场上的有利条件开始倾向猎鸥队,队员们默契配合联手开展反击,分数渐渐地追平,但安杰洛心里总是有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就像这样即使获胜也不光彩似的。
安杰洛的一部分视线总是盯在威尔·霍克身上,可是看到现在他只是觉得非常的为她遗憾。因为队员少了一个的关系,所以翠鸟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配合,霍克学姐已经很多次突然改变飞行轨迹了,这对于他来说一定也是很难过吧。他甚至感到,霍克的飞行线路渐渐远离自己,回到他们那一方作为防守队员,这或许不是她的强项,但是比赛情况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而珊莎的反应更加严重,她当时正在与佐伊并驾齐驱,同时追捕着那一枚小小的金色飞贼,而在一瞬间之内就像是脱力一般从扫帚上面跌下去。因为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安杰洛的后槽牙也咬得紧紧的,恨不得去帮自己队友进行比赛,可是他的任务只是负责三个圆形球门不被攻破,他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缓缓绕在三个球门之间移动。
鬼飞球向自己飞过来,在安杰洛刚要拦截这玫瑰飞球的时候,他看见佐伊一个闪身,紧紧跟随着鬼飞球冲了过来。如果自己要拦截鬼飞球的话,可能就会被佐伊一下子撞在身上,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不好的情况。他在那里斟酌了几个瞬间,也就是鬼飞球向自己飞来的时候,金色飞贼那小小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内。
“佐伊学长紧紧跟着金色飞贼……啊!金色飞贼直朝着猎鸥队的球门飞过去了!”贾斯蒂斯小姐带着担忧的话语响起。在这几秒之内那两球一人也飞快的冲到了自己面前——已经要做出抉择!伏在扫帚上高速移动的佐伊让他最终做了决定——他看见佐伊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唇角也似乎在某一侧轻微的扬起。本来在这个距离之内是不应该能看清那么细微的表情,可因为他跟佐伊时常形影不离的缘故,不管多么细微的表情,在自己看来也是足够辨别的。这么想着,安杰洛稍稍向左边偏了偏,让鬼飞球、金色飞贼和佐伊在一瞬间之内接连通过了自己身后的球门。
“翠鸟队再得十分!”
当他和佐伊目光正对的那瞬间,安杰洛发现对面金色眸子里盛着的东西,似乎和自己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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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卢莫斯扬起手抓住金色飞贼的那一刻全场爆发出了欢呼的声音,跟之前静谧的氛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可这欢呼比起之前来说也不是非常的热烈,因为上赛场上出现了两名伤员。
佐伊抓住金色飞贼的时候样子可真好看。安杰洛忘不了那个探成流线型的优美姿势,可是,下一刻他就听见贾斯蒂斯小姐的声音:“比赛结束——金费舍翠鸟队270分比耶戈尔猎鸥队280分——耶戈尔猎鸥队胜利!”
他有点愣住,明明应该应该是翠鸟队比较厉害来着,但他的确在比赛哨声响起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把肩背上那些用来紧绷肌肉的额外力气缓缓卸下来,操控着扫帚停落到地面上。他想跟迎面走过来的佐伊击掌表示祝贺,可他刚说出恭喜还没说出下面的词,佐伊就略过了他的身旁,朝楼里走过去。
他突然觉得手心传来一阵疼痛,拆下手套才发现那里出现了一个擦伤。又望了佐伊有些落寞的背影之后,安杰洛默默抽出魔杖,给自己来了一个速速愈合。
更多的淤青和酸痛在寝室等着他,还有浓稠的沉默也是。安杰洛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也没什么立场去安慰他,因为自己目前正跟他有着非常相似的感受。
但是他或许需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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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先把赌约说好——如果我赢了,安吉你一个月都要好好去上课做作业!不许偷懒!”
原来是这样啊……安杰洛不由得笑出声,好像佐伊提起这件事就是为了鞭策他的学习和成长一样。当然诺文确实说过这话,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那么如果我赢了的话……”
他比想象之中花费了更长时间去思考究竟用什么来下注,最后露出了一个轻轻的柔和的笑容。
“如果我赢了的话,你就再为我读一篇麻瓜故事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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