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劇場
偽劇場

偽劇場

布幕一次次升起落下,不斷上演相同的劇目,無比歪曲荒謬,極盡絢爛輝煌,演員觀眾舉杯喝彩,放聲大笑,竭力高歌,彷若半醒者的狂歡      

        

【私人世界觀整合(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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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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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5】教廷時期

【365~3529】十二王

【3529~3764】白王朝

【3764~3870】白王朝--外來者造訪

【3870~】白王朝--近期

  • 初冬十祭(十)

    前:http://elfartworld.com/works/326972/      

    十.【3897年 夏 塔國南端】      

    席恩坐在門前,一條腿前後擺動着,攪亂沉澱在地表的霧,連同長矛的尖端搖晃,心裡一邊抱怨怎麼如此無聊。他在殿堂守門都沒有感覺這麼乏味過——從很久以前他就像想過這個世界的樣子,現在唯一想的便是去城鎮村莊里轉轉。夏儂說得沒錯,教廷的嚴厲和殿堂不同,更保守不少,也更瑣碎。      

    再怎麼也比殿堂那些沒良心的傢伙好。      

    他的余光之中隱約出現一個身影,低著頭走在風中,行進的路線好像是從建築背面繞過來的,還特地走遠來假裝自己從山下來。席恩起身瞇起眼,等待那人靠近。來者站定,鞋蒙上灰和土很是狼狽,但臉上還帶著微笑,撥了撥黑色長袍,那團黑色的東西不如一般布料一般反光,連光都沾染不上似的——還是說它將一切都吞噬了呢。“牌子我沒帶,就讓我進去吧。”他說。      

    “這可不行。”席恩回答,“就算是你也得按規矩來,伊凡思。”      

    “你和薩姆謝簡直一模一樣。”伊凡思伸手搭在守門人肩膀上,“腿還習慣嗎?這個世界怎麼樣?”      

    席恩深吸一口氣,伸展時從后腰傳來異物在脊骨旁邊錯動的怪異感覺,已經逐漸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還行,基本都和從前一樣,能再站起來就謝天謝地了。這裡什麼都有,你也有去過吧,酒館和戲院——為什麼殿堂沒這些東西……”他停頓,“當我沒說,差點忘記你也是個從者。”      

    “在這裡不能講派系。”      

    “行,行,真是麻煩。我說——你從殿堂的方向走來,為什麼回去?領主召你了?”      

    黑衣的祭司將手僵了一下,緩緩收回身邊。“去給朋友送行而已。”      

    “哦,我還以為上頭突然有什麼變動……反正跟我沒關係就好。”      

    “真是冷漠啊……”伊凡思嘆氣道,一直以來都瞇著的雙眼稍微睜開,隨天上飄過的烏雲變得暗淡,卻在陰影下隱約發光。也非人,也非光之裔的東西,怪物……領主最忠誠的僕人——這也是他不待見伊凡思的原因之一——可是這人現在正站在面前,像個人一樣面露寂寞的神色,自己連究竟是該表現得親近還是疏遠呢也不清楚了。      

    “早就失去人性的東西就別學人擺出這種表情。”席恩打開門。“去吧,我換班再去找你。”      

    伊凡思感謝地點點頭,緩慢地踏入教廷的後門。席恩坐回原本的位置,聽見門背後談話的聲音。你只是嫉妒而已。握緊雙手,手腕處傳來傷疤拉扯皮膚的緊繃感,有什麼在底下鼓動,比血管更加微弱但是急促,每一動都帶來疼痛。這就是為了仿造神的作為造出來的殘次品,漏洞百出,只有不斷用外物填補才能繼續運作——他有時候會這樣告訴自己,夏儂總是那樣說,只是嫉妒。他抬頭,遙遠的太陽沒在雲裡。      

    席恩當然沒有直接去找伊凡思,他換班後第一件事是去山下的城鎮轉了一圈。席恩坐在酒館裡啜著溫熱的甜酒,窗外天已經幾乎黑了,環狀的山頭連成一片,整齊地很是異常,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汪水,而太陽正落在中央,彷彿一顆燒白的鐵球被扔進水里,發出的光倉皇地想要逃回內部,於是只剩下一團可憐橙紅色,為即將到來熄滅的命運瑟縮哭泣。天空的邊緣也慢慢染上淡紫,再過不久他就能看到第一個月亮升起。這是個不算太小的城鎮,至少對一個擠在一個小島上的城鎮來說是個名副其實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背後傳來酒客挑釁鬥毆的騷動聲——他總是羨慕這種景象充滿生氣,充滿衝突。殿堂外是有城市的,但那也僅僅能算是個城市的倒影,擠滿了幽魂,日復一日重複相同的動作,在午夜時分回歸原點。      

    他和周圍的人們一起笑,讓服務生將自己的杯子蓄滿,趁著酒意和熱鬧用拳頭回贈陌生人的叫囂。所謂自由的滋味大抵便是如此,和酒精一樣帶來無比快感,隨後伴隨的卻是迷茫和內疚。殿堂是個很小的籠子,僅僅去那裡拜訪的認識感覺不到的,他們永遠看不到海平面上的異狀,永遠見不到那群島背後屬於死者的半個世界,更看不到大祭司長踝上的腳鐐、被拔除的翅膀——不過他們怎麼可能不理解?住在殿堂裡面的東西正是“束縛”的根本含義。      

    明明活著卻動彈不得的痛苦他比誰都明白。      

    可能這就是原因。他的背撞在桌腳上,幾年前的自己會被這一撞嚇得心驚膽顫,撞多了也就不在乎了。這就是為什麼有人會真心追隨領主,在籠裡的動物,被飼養久,忘記外面還有更大的世界,就算也是同一個神,殘忍暴虐,又丟下整個世界不知道去了哪裡,是死是活也沒人知道,但從者們不需要這些,他們只需要一點點關心就覺得先前的全不算數,沒有領導的生活太困難,沒油燈的夜路太可怕……      

    如果……該怎麼辦……      

            

    酒館席安靜下來,席恩最後揉著額頭從地上爬起來,隨意地整整衣服,沾了髒污也沒怎麼在意,只希望這麼回去不會被主祭發現。他在抓起掛在椅背上的祭司袍,摸出口袋裡的硬幣扔在桌上。外面湖面呈完美的圓形,薄荷色映照著星河,如鏡子一般任白霧在上面遊走,殿堂外的海也是這個樣子,這湖被稱為天湖也不是沒有道理。傳說這湖通往死後的世界,那也只是傳說罷了——席恩曾經去過里拉,從殿堂坐船就能到。      

    就算此時連路都看不清楚他還是記得里拉的視台,滿眼間都是白色的細沙,放眼望去什麼都看不到,就只有在平地中間矗立的一個老舊的小城堡,好像風一吹就會碎裂成沫,周遭沒有人居住的痕跡,也是那麼靜靜地存在着……      

    就和那地的管理者一樣啊。      

    席恩笑起來,引來一陣目光,人們正在趕在宵禁前回家,就只有一個人正往城外走。對他來說這些浪漫實在是過於可愛。他一邊走一邊掙扎了是否要繼續摸黑回教廷,考慮到自己的行為很可能被上報還是決定拖著疲憊的身體爬回山頂。      

    霧也在他腳邊盤繞,形成漩渦,想要將他留在原地似的,有時候他以為能在霧間看到幻影,可是在集中注意力後又發現那只是自己對自己的嘲諷,幻影終究只是幻影,不可能成為真實。      

    “你一定會喜歡那邊。”暈眩間他想起夏儂在他臨走前這麼說,她的臉上掛著一如往常的坏笑,“就乾脆別回來吧,殿堂我一個人就能守,說不定馬上還能升職。”      

    “怎麼可能……我和大人說好了……”      

    教廷坐落在山頭彷若一扇屏風,沐浴月光下好像一個巨大的棺。啊,好想就此睡下,席恩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能因為看到終點就放鬆,五年前他就是因為這種愚蠢的疏忽而傷了脊椎,他自認不算太笨,既然得到第二次機會就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不能……      

    席恩感覺到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失重間他腦中閃過完蛋的念頭。“不可以——”      

             

    一隻手將他扶住,另一隻手撫過他的背,就如那天……他撞進對方的懷裡,重量使對方退了一步才站穩。熱度從那手傳入腰後,然後從后腰的異物中湧出,傳遍全身同時燒盡酒意,稍早留在嘴角腫痛也一併消失。他有些窘迫地離開面前的人,伊凡思的微笑總是在他心底攪起煩躁。“不可以什麼?”      

    他咬住嘴唇。“真是勞煩大人了……花力氣在這種多餘的地方。你這是在等我嗎?”      

    “沒有,我本來以為你會在鎮上過夜。”伊凡思回答,既然他在教廷的地上這麼說那就一定是真的。席恩知道那雙眼睛雖然總是瞇著卻仍在看——現在就在打量他的衣服。“和人打架了?”      

    不高興倒是換種語氣啊。“只是一群人在胡鬧而已。你要訓就快點。”      

    伊凡思沒有繼續應答,移開目光甚至看起來有些退縮,一邊讓開往教堂後門的路,自己並沒有打算跟隨。      

    這個人有這麼多感情嗎?席恩在心裡說道,明明見到自己親生兒子自殺都沒變過表情?明明可以毫不猶豫地將託付撫養的孤兒拋棄,十幾年不聞不問?只要符合教義都自動視為合理,卻能因為朋友的死無比悲傷——也不知道是諷刺還是什麼,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場合下讓他見識到了不一樣的一面,本打算調侃,卻瞬間失了興致。      

    “我要去睡了,明天還要值班。”席恩又說,“別搞事,要不然我交代不了。”      

    “特地到鎮上去打架的人給的忠告嗎?”祭司緩緩坐在階梯邊緣,伸了伸腿,似乎沒有繼續對話的慾望。口裡說著放心卻還擺出一副什麼都不好的樣子是要給誰看。席恩皺起眉頭,指甲抵著手心的皮膚,轉身要走進教廷。      

    他又停頓。      

    可惡……      

    明明雙腿都是好的,卻怎麼也邁不出那一步——      

    他惱怒地低吼一聲,就坐在了伊凡思旁邊,一邊後悔自己幹嘛多管閒事,又用不能對不起上司、妹妹和朋友的理由來搪塞自己。束縛的真正含義,便是沒了枷鎖也能強迫人留在原地——一個一個,這些老不死的傢伙都太狡猾了。      

    “你還是直接回家去吧。”席恩說,“回去還有人能顧著。”      

    “真難得,居然……”      

    “別得寸進尺。”      

    伊凡思側側頭,轉移了話題。“回去並不能改變什麼。”他對著天空說,藍色的紋路爬上耳尖,在空氣裡留下一點溫暖的意思。真正的爐心……席恩不自覺得又瞥向自己的手腕,他告訴自己得改掉這個壞習慣。“我活過的時間比你想像的長,孩子。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那為什麼你還在這裡徘徊?”      

    “為什麼呢?”疑問句尾端的幾個字已經小的幾乎是喃喃自語,黑衣的祭司雖然瞇著眼但是確實望著遠方暗淡的城市,慢慢地便安靜下來,一動也不動。      

    看到沒?就像視台上的小城堡,席恩為自己過於隨機的想法翻了翻白眼作為嘲笑,本來就不多的耐心也因此提早耗盡。反正自己盡到了關心的責任,如果這人不願意傾訴那也不是自己的問題——他給自己一個心安的理由,然後起身離開。      

             

    究竟是為什麼?伊凡思沒有挽留席恩,他知道這孩子事實上並不喜歡和自己談話,能陪自己在這裡坐那麼一會已經很不錯了。他望著遠處的城鎮——在他眼中一切都比實際上亮許多,只要再多睜開一點眼睛,便能看到明晃的黑白虛像重疊在現實事物上,它們的靈魂,就是這般平凡的樣貌。      

    大概是因為……自己恐怕再也無法遇到第二個和貝弗特一樣的人了吧。      

    他腦中閃過提圖斯的印象,但是瞬間便被貝弗特的臉給覆蓋,真是奇妙,明明是擁有相同靈魂的人,竟然可以如此不同。他努力地想要回憶起那個祭司卻無果,那是過於久遠的事情,無論是弗洛這個名字還是那份混雜愧疚的怒氣,都早該被自己捨棄了——不朽的生命讓他明白,任憑情感肆意燃燒的結果,永遠只會是一個遍體鱗傷的自己加上什麼也沒有被改變的現實。      

    什麼時候也是因為這醒悟,要活得像個人類變得越發困難了呢……      

    他動了動手指,在空中比劃出輪廓,那隻向他伸來的手很寬大,覆蓋了被麻繩和重物磨出的繭子,不屬於一個學者或處刑人,而是屬於一個馬夫。你還好嗎?要是此時貝弗特在的話一定會這樣問。去他的殿堂和教廷,痛苦的話,離開就好了。      

    我們就不該讓你活下來……滿身是血的祭司苦笑道。怪物……      

    伊凡思彎下身,緊緊按著胸口,突如其來的衝擊令他驚喘出聲,用力地深呼吸也沒能減緩帶來的慌亂感。不朽又如何,醒悟又如何,傷從未好過,不過是在失去時間的同時將它們忘記了,放任它們累積成厚厚的疤痕。      

    那些傢伙怎麼樣都好。倒是你……別讓自己太累,好嗎?      

    在燃燒啊——看,這不正向著四周蔓延?比祭火更猛烈,一切的一切都沾染上那苦澀的火焰,在熾焰中化為白灰,被吹散後曝露出埋藏於底下的血肉。那名為弗洛的年輕祭司,為了一絲絲他不理解的接納和關懷而泣不成聲,他以為他早就不是那個人了。      

    作為人類的感覺,一直以來都是這麼難以忍受的嗎?      

    “喂,你……”背後傳來席恩的聲音,參雜了些許驚愕,“不舒服嗎?是不是因為剛才用了……”      

    “我沒事。”伊凡思輕聲答道,並沒有抬頭,知道自己看起來並不是沒事的樣子,他有些希望此時席恩暴躁的脾氣凌駕於善良之上,可是顯然臉這一點希望也要與他作對。      

    席恩在他旁邊蹲下,煩躁地揉著頭髮。“真是不讓人省心啊——走,我帶你進去。”伊凡思沒有動,也不是他不想,就只是身體並不聽從自己的使喚,沉重的猶如灌了鉛,還不斷將他向下拖拽。身邊的人四周張望了會,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是好,再開口時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有些太過分了,抱歉。”      

    “不是你的錯。” 伊凡思強迫自己擺出一個微笑。但這孩子是不會相信的不是嗎?“是我太失態了,你不需要擔心,馬上就會好……”      

    席恩緩慢地握緊拳頭,然後放開,握緊再放開,起身,低著頭抿了抿嘴,最後在伊凡思身邊坐了下來,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等待。      

    【完】      

           

         

    【長達十章的世界觀補完】       

    sion對evan的感情和per對evan的感情一樣複雜,沒什麼親切感也恨不起來,他說得也都沒錯,是知情者看evan會有的自然理解,他想要相信evan是個怪物可是他知道他不是      

    evan害怕自己逐漸失去人性,所以bvt的存在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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