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热,凉快一下。
————————
1、
那是清明时候的事。
回到老家扫墓是家里的习俗,回去的那一天,父母吵架了。母亲很生气,晚间便抱着被子来找我,要跟我一起睡。
我已年逾二十,多年未跟母亲同寝,熄灯后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好不容易才睡着,却被一整异响惊醒。
当时已不知是凌晨几点,我在黑暗中睁开眼,仔细地听。
啪啪。
啪啪。
是有人拍皮球的声音。
家里的小楼是两层,我的卧室在一楼,楼上则住着舅舅一家。且不说我的表弟并没有回来扫墓,他也早已不是玩皮球的年纪了。
那么,楼上的人会是谁呢?
万籁俱寂的黑夜里,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实在是太清楚了。我侧耳听了很久,一直持续不断的、规律的声音令我忍不住害怕,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窜。
我忍不住翻身,用手抓住背对着我的母亲。
“妈妈。”我悄声问,“你睡了吗?”
母亲没有理会我,依然沉默地躺着。
大概是睡着了吧。
我往母亲背上贴了贴,有点庆幸今日有母亲相陪,又用被子盖住了耳朵,这才感觉到了安全。
即使如此,我也迷迷糊糊地不敢睡实,直到天光微亮,才慢慢进入梦中。
第二天中午,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我打着呵欠,走到厨房,母亲正在做早餐。
我向她道了早安,想问问她昨晚的事。
“妈,昨晚上……”
可我才刚开口,母亲便满脸歉意地打断了我。
“是不是起夜了?昨晚看你睡着了,我就回去跟你爸聊了会,最后还是留下来跟他睡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呢,没让你担心吧?”
我放在嘴边的手顿了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2、
我在电梯里遇到A,她住在我家上面三层,虽然时常见面,但是并不常说话,彼此之间只是互相问好的关系。
今天的A却很不一样,她很热情,话很多,一开始我还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跟她聊了起来。A十分健谈,话也点到即止,恰到好处,不会惹人厌烦。
我看到A的制服裙子和丝袜上有一片灰迹,衣服也不够整洁,便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A笑着说没什么,回家路上摔了一跤。
快到我居住的楼层时,A忽然说,她有东西落在地下停车场了,问我能不能陪她一起去取,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拒绝了她,因为我知道A已经结婚了,可以让她的丈夫陪她去。
A看上去不太高兴,气氛有些尴尬,电梯门打开后,我快步离开。在家里坐了半小时,越想越觉得对不起A,本来不是什么麻烦事,陪她去一趟又如何呢?
想到好不容易跟邻居有了交流,我决定带上水果去向A赔罪。
因为楼层并不高,我没有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上去了。
开门的是A的丈夫,我向他说明来意,他表现得很疑惑。
“我老婆还没有回来。”他说。
我感到愕然。
“怎么会呢?A半小时前跟我一起进的电梯。”
A的丈夫摇摇头:“她真的没有回来,我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她都没有接。”
难道A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取东西了吗?可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也该回到家了。
A的丈夫也觉得不对劲,心理着急起来,决定去停车场找A。
我们一起走到电梯前,发现电梯一直停在我家那层楼。
我的心猛地一跳,想起一件事来:从我进电梯开始,A就根本没有按楼层!
她不会……一直呆在电梯里吧?
我晃晃脑袋,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A的丈夫按下按钮,电梯缓缓上升。我紧张地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不禁屏住呼吸。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A站在里面,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她的丈夫。
“你到哪里去了?”A的丈夫问。
A歪歪脑袋,语气平板地说:“我有东西落在地下停车场了,你能陪我去取回来吗?”
A的丈夫骂骂咧咧地走进电梯里,在电梯门关上之前,A的眼睛一直冷冷地看着我。
3、
单身独居的女人B,最近感觉自己被人窥视了。那道令人恶心的视线总是跟在她身后,无处不在。
有时B能感觉到,视线是来自她的家里。
这种恐怖的感觉令B寝食难安,恨不得逃离这个地方。但她的积蓄全部用来偿还房贷了,短期之内并不能换个住所。
最后,B在同事的建议下,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想要看看是否有人偷偷潜入家里。
第二天下班后,B第一次没有主动留下加班,而是急匆匆地回了家。
想到今天就能揭开视线之谜,B便感觉兴奋难耐。
她回到家里,在玄关换鞋时,那道视线又跟了上来。
B强迫自己平静地走过客厅,进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门。
过去只要这么做,视线就会消失,这也是B能坚持到今天的原因之一。
然而今天,那股视线若有若无地,仍在B身上打转。
B没有理会这个异状,一刻也不能等待地打开电脑,调出了摄像头录下来了影像资料。
她不停切换着摄像头,终于在玄关发现了那个东西。
那是个女人,B甚至不知道她到底算不算个人。她站在玄关边,又瘦又长、如同纸片一样的身躯套着白色的裙子,紧紧贴在玄关的墙壁上,诡异得让B浑身起鸡皮疙瘩。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但是当B出现在镜头中时,她的头颅便随之转动着。即使看不见她的眼睛,B也能感觉得出那道阴魂不散的视线正是来自于这个奇怪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发现过这个女人呢?
B忽然觉得很害怕,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用手指撩开遮住眼睛的刘海,紧盯着屏幕中的女人继续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女人依然在玄关里没有动弹。B干脆快进到了自己下班的时候,女人终于动了。
像是把一张纸从墙上揭了下来,女人的身体扁平得不正常。她尾随着B,一直跟在B的身后。
怪不得那道视线总是黏在她身上!
B感觉既恐惧,又有些想吐。
她急忙切换摄像头,想看看那个女人会跟她走到哪里,同时再次紧张地用手指撩开刘海,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这一瞬间,B停住了。
因为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头发前天才刚刚修剪过,刘海根本不可能遮住眼睛。
4、
我是一个惯偷,对于入室行窃十分在行。最近我选定了一个有钱的目标,在他家附近蹲了一周半,才终于抓到一个所有人都不在家里的空隙。
我熟练地撬开门锁,闪身走了进去。这个家很大,因为确定家里没人,我并不着急,慢慢地寻找着值钱又容易带走的东西。
我从玄关走进客厅,客厅里亮着一盏夜光灯,惨绿的光芒铺满了整个空间。
这里楼层很高,即使在夏天也很凉快。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里有些发毛,搓搓手臂打算加快速度。
就在我适应光线,走过沙发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作为小偷,我对别人的视线感觉总是十分敏锐。
我条件反射地顺着视线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苍白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睁着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
5、
C当保安已经有十年了,自诩经验丰富,主动请缨代替生病的朋友夜巡旧校舍。
旧校舍有很多传说,大多数恐怖灵异的类型,有人说旧校舍里能听到徘徊的脚步声,看到白色的鬼影,但C从不相信这些。
当晚,他特地挑了传说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出去巡逻,想要一睹旧校舍灵异事件的真貌。令人失望的是,直到巡逻结束,什么事也没发生。
C一边嘲笑着学生们的大惊小怪,一边往回走,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他打着手电筒回头望了望,却是半个人也没有。
C嘀咕着,又走了几步,那种感觉再次出现了,这次,C明显察觉到那个人跟近了几步。
C猛地回头,仍然是半个人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C暗道,难不成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怎么可能!
C抖了抖,虽然在心中义正言辞地告诉自己不可能,但仍加快了步伐,紧紧握着手电筒,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值班室里。
值班室橙黄色的灯光让C松了口气,直到关好了门,才低头去关手电筒。
接着C看到了,手电筒的把手上,除了他自己的手之外,还有一只小小的、白白的手。
极限一小时 关键词:茶会 帽子 雨
1、
阿加莎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穿过长廊。她是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女孩,泛黄的围裙上打着补丁,头上斜斜戴着的帽子也肮脏不堪,两条小腿包裹在黑色的袜子里,仿佛再走一步便要折断。她端着托盘,不敢分出任何心神在别的地方,却险些被一个大嗓门吓坏了。
“阿加莎!阿加莎·贝瑞!”胸襟上沾着油污的厨师长从长廊一侧的小门里探出半个身子,冲她喊道,“把茶点送过去!快点!你这只胆小的老鼠!别再回来了!听听夫人的吩咐!”
阿加莎颤了颤,匆忙加快步伐。
窗外的雨从前天晚上开始,便一直淅淅沥沥得下着,今天依然没有缓和的迹象,持续不断的嘈杂声令人昏昏欲睡。
站在走廊尽头那扇奢华的雕花大门前,阿加莎隐约听到里面传来闷闷的争吵声。抬手敲了敲门,叩叩两声轻响如同一个暂停键,门后的声音瞬间消弭,只剩下雨声不受干扰地持续灌入耳膜。
阿加莎觉得自己大概在门外站了好几分钟,才听到里面传来淡淡的命令。
“进来。”
2、
这场茶会乃是由这座大宅的女主人——德瑞克公爵夫人主持,她召集了德瑞克公爵的儿女们,回到住宅宣读德瑞克公爵的遗书。
阿加莎努力回忆了一下德瑞克公爵的脸,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忘记了。德瑞克公爵于前天的雨夜中毫无预兆地离世,阿加莎在此之前只给他送过一次药——过去都是一位对德瑞克家族忠心耿耿的老女佣在送,但她在某一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院子里那颗茂盛的梧桐树下,可怜的克拉拉。
手脚缩起来,努力又把自己往角落里挤了挤。刚刚有一只茶杯,飞过来碎在她脚下,溅射的碎陶瓷差点划伤阿加莎的脸。但她默不作声,蜷缩在这个不显眼的地方,看着德瑞克夫人被公爵私生子中的一位掐住了喉咙。
那是一位女性,尽管现在她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女性的特质,柔弱被精心修剪的指甲替代,深深陷入公爵夫人的皮肉里,当然,公爵夫人此时也失去了往日的倨傲。她奋力挣扎,却居然无法从这个矮她十公分的私生子手中逃脱。
阿加莎看到公爵夫人的儿子再同其他几人厮打,他的彬彬有礼、绅士风度,随着被撕碎的领带、轻薄的外套一起,扔了一地,混在砸碎的陶瓷杯里,被踩得咯吱咯吱响。
这场关于遗产的茶会,从友好相待演变至如今的混乱局面,以一声枪响结束。
那名掐着公爵夫人的可怜的女人,被她丈夫掏出的一把左轮手枪射穿了脑袋。这就像一个信号,一个惊醒,一个启发。上帝敲打着他愚蠢的信仰者:
看!蠢货!就该这么做!
情况在迅速偏离正确的轨道,阿加莎抱着帽子小心翼翼的躲着那些射空的子弹。等到一切平息的时候,德瑞克公爵夫人和她的儿子站在满地狼藉里。
“亲爱的!”公爵夫人声音嘶哑,似乎现在才开始害怕,她扔掉手中的枪,跪坐在地毯上,尖锐的碎片刺入膝盖里,仿佛不知一般掩面哭泣,“哦,亲爱的!”
她喃喃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儿子站在她身边,沉默地喘着气,片刻后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他的母亲。
“永别了,我的母亲。”
3、
阿加莎弯下腰,费劲地从男人手里扯出那张遗书。血液已经模糊了大多数的字迹,但依然可以看清德瑞克公爵将所有遗产留给了他的妻子——公爵夫人。
将那张纸放入围裙口袋里,阿加莎最后开了一眼这场斗争的胜利者,毫不留情地射杀自己母亲的男人,喜悦的表情凝固在他青色的脸上,他大概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啊……下雨天,令人昏昏欲睡。”
慵懒的呵欠声在阿加莎耳边响起,头上传来一阵骚动,阿加莎取下帽子,将它放在自己脚边。先是手,然后是颧骨耸立的消瘦的脸,似乎从帽子里生长出来的男人满脸睡意朦胧的样子,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怎么样,你把他们都毒死了?”
男人环视四周,整了整头上的帽子。
“不,我只毒死了一个人。”
阿加莎淡淡地回答。男人嗤笑一声,耸耸肩。
“人类啊,好啦,带着遗书走吧,阿加莎·德瑞克小姐。”
4、
阿加莎后来想起来,德瑞克公爵有一双透亮的蓝眼睛,在喝下她递上的药时,温柔地看着她。
那是一双,跟她一模一样的蓝眼睛。
>
他看着我。
眼神就像一条正在腐烂的蛇。
冰冷,粘腻,恶臭。
甚至连“人类”这个名词都配不上。
一只没有感情的低等动物。
一滩失去生存资格的垃圾。
他凭什么看着我。
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去死吧,废物。
>
他看着我。
银白的针穿透他薄薄的眼睑,使它们贴在一起。
黑色的眼球在针后,浑浊得像一滩烂泥。
暗红色的液体从他另一边过长的刘海中渗出,爬满苍白的皮肤。
瘦弱的身体,上好的瓷器,青色的裂纹在蔓延。
张开口,我看到了细白的牙齿,与那条已经被捣烂的软体动物。
他想对我说话。
凭什么。
闭嘴,狗屎。
>
他看着我。
黑色的涤纶线缝住了那两瓣恶心的唇,从左边嘴角开始,均匀地排列。
他蠕动着,努力撑开嘴。
肉在裂开,血液从那些细缝中浸透了涤纶线。
终于,撑开一条细细的缝。
我看到黑乎乎的裂缝里,他被网住的另一颗眼球。
合上嘴,开始细细咀嚼。
腐烂的味道在鼻腔里蔓延,粘稠的汁液从唇齿间浸出。
表情是至高无上的享受。
垂下头,将被嚼得稀烂的晶状体从黑色涤纶线中一点点,一点点,挤出来,吐到掌心上。
他看着我。
握住掌心破碎的眼睛,向我爬过来。
你想做什么。
我厌恶地看着他。
别靠近我。
他却用铁钉封住了双耳,扭曲地笑着,一步一步,慢慢地爬过来。
滚。
我在生气,为他的无动于衷。
你这个垃圾。
他的身体,在话语中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被剪开。
绽放的肉花从骨架剥离,瓷白的矿物质露出它细瘦的面貌,咯吱作响。
他越爬越低,贴着地面蠕动,朝我伸出了手。
滚开!
我大吼,近乎愤怒地,对着他那张恶心的脸。
滚开!你这个爬虫!
令人作呕的眼神。
令人作呕的嘴。
令人作呕的身体。
残留着腐肉,尖锐的指骨缠上脚踝。
我抬起脚,狠狠踩了下去。
龟裂从指尖开始,最终将他分割成碎片。
散落一地,反射着莹白的冷光。
冰冷而坚硬。
啊啊。
那是——
一面镜子。
他看着我。
在碎片里。
终于,咯咯地笑了起来。
- Fin -
以前参某个丧病本写的_(:з」∠)_本子窗了
老旧短篇搬运,七夕情人节贺文。
《爱》
- 选一个吧。
年老的教父说。
- 选一个吧。
年轻的父母催促着。
年幼的小男孩站在拥挤的房间里,手足无措。
- 选什么?
他张惶地看向父母。
- 礼物呀。
母亲耐心地解释。
- 要认真选哦,这可是一生的最大赠品。
小小的孩子并不能理解这句话,隐约觉得这选择十分重要,他认真地看着每一件物品,它们都是那么的吸引人,难以抉择。
- 可以……要两件吗?
- 不可以。
母亲严肃的说。
- 那我要……那个。
手指向架子中间,那是一枚小小的戒指,荆棘缠绕着一颗淌血的心,古朴而大方。
教父将它取下来。
- 是“爱”哦。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戒指,抬头看见了母亲苍白的脸。
——————
“呼啊——”句抬手伸了个懒腰,活动着酸痛的肩膀,电脑屏幕上的画已经接近完成,再加上一点点细节便大功告成。
真是累死人了,句抱怨着,扑倒在床上打滚,顺便拿起了遗忘已久的手机。
未读信息一条。
发件人:阿柴
主题:尽快回复!
内容:今天下午有没有空?!
再看看时间,是五个小时以前发过来的。
“啧。”句挠挠头,那个时候自己正在赶稿,根本没发现。
不过没关系,反正阿柴那家伙已经习惯自己忘记回信了。
快速地回了一条过去,那边很快便有了响应。
[ 七点钟在市中心麦当劳等我!]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点了,句收拾了一下,匆匆出门,走到街上,看到来来往往的情侣,这才想起今天是七夕。
句想了想,半途拐进一家花店,看到店里明码标价:玫瑰20元/枝,又果断地退了出来。
要他花20元买枝玫瑰给阿柴,简直开玩笑,句心中默默吐了个槽。
虽然他喜欢阿柴,但从未表现出来,阿柴多半也知道,两个人互相吐槽斗嘴相爱相杀过了这么多年,彼此在心中位置都很重要,却从未将爱挂在嘴边,甚至除了两个人本身,相互之间的圈子一点交集也没有,阿柴的朋友不认识他,他的朋友亦不认识阿柴,两个人作为两个世界唯一的连接点,在句心中已经说明了一切。
爱那样矫情的东西,他们两个从来都不说。
当然买玫瑰花这种事情,做了也只会被阿柴吐槽而已。
句赶到麦当劳的时候,还没到七点,阿柴理所当然的不在——两人约好的事,阿柴总是迟到的那一个,对此句也已经习惯了。
百无聊赖地坐在麦当劳里玩手机,时不时抬眼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句一个人等了半小时,阿柴依然没有出现。
就在句不耐烦的时候,电话响了。
“我不想出门了,你来我家吧。”里面传来阿柴虚弱的声音,“顺便买XX家的蛋糕,我想吃……”
“操!”句忍不住骂了一声,“你个混蛋又干嘛了!”
“我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你快过来啦。”
“操!”句又骂了一声。
“记得买蛋糕。”
“吃翔去吧你!”
虽然这么说,句还是去买了蛋糕往阿柴家赶,每一次都是这样,老实说,句觉得还没跟阿柴翻脸简直是不可思议。
赶到阿柴家的时候,阿柴一副游魂样来开门。
“你怎么了?”句放下蛋糕。
“我昨晚赶明信片赶到凌晨,今天又赶了一下午,我要死了……”阿柴瘫在沙发上。
“活该吧你,让你拖。”句说着,从厨房里捞出两把勺子,“起来吃蛋糕。”
“等一下!”阿柴从沙发上弹起来,制止句把勺子插进蛋糕里的举动,“我去拿刀来切,你别动!”
“……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句扶额,算了,有强迫症的阿柴无理取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的事了。
阿柴很认真地把蛋糕切成了六等分,才拿起勺子挖着吃。
“今天是七夕啊。”阿柴咬着勺子,含糊不清的说。
“嗯。”句看着手机敷衍的回答。
“诶,你说我们两个为什么还没绝交啊?”阿柴忽然问。
这样类似的问题阿柴问过很多次,句丝毫不在意,总是回答“那就绝交吧”或者“因为你这家伙死皮赖脸缠着我”,最后往往都是以相互吐槽结束这个话题。
但是今天不一样,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一样,只是心中一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因为我们是真爱啊。”
阿柴似乎愣了一下,她放下勺子看着句,“你从来没说过……”
句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热,他故作镇定,“说过什么?你是我真爱?还是我爱你?”
阿柴不说话,句觉得有些尴尬,他抬起头开玩笑似地说:“那今天就告诉你呗,我爱……”
句没能说完这句话,因为那把不锈钢制小刀已经戳穿了他的喉咙,带着蛋糕上的奶油,从他的脖颈中间横插过去,鲜血喷溅出来,温热的液体洒在阿柴的脸上。
阿柴在笑,笑得那样愉悦,血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蔓延过她的脸。
“你终于说了。”
阿柴把刀抽出来,句捂着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血液涌出指缝,撒了一地。
他跪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柴。
阿柴丢下刀,跨过句抽搐的身体,从桌子下面摸出一把小铁锤。
句眼前发黑,疼痛让他意识不清,在模糊的视线里,阿柴拿着铁锤,轻快地蹲在他身边。
“我一直在等你说。”
铁锤落下来,砸在句的背上,一寸一寸,用力地敲过去。
“一直在等。”
阿柴在笑,句能够感觉到,他的脊骨,正在这笑容中被敲得粉碎。
“我一直在等的……”
在那剧烈的痛楚之中,句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 是“爱”哦。
教父取下戒指,递给他,他抬起头,看到母亲苍白的脸。
“是“爱”啊……”
——————
“好苦。”α喝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把咖啡放下,靠在椅子上看着监视器。
画面上,拿着铁锤的少女正哼着歌,一点点地敲碎男孩的头骨。
“十八年……不错嘛。”π从后面看了一眼。
“你那边怎么样?”α问。
“八年而已啦。”π有些懊恼地回答,“这小鬼好死不死选了厌恶,然后因为讨厌自己的泰迪熊,将他丢在花园里,结果被泰迪分尸了,我以为他能坚持长一点时间呢。”
“其实挺不错的,就是时间短了点。”α安慰他,“说不准会有人喜欢呢。”
π晃晃脑袋,显然还是有些烦心。
α耸耸肩,招呼旁边候着的人,“去把死亡点收回,顺便记录一下数据,把记录体拿到市面上挂着去,有新货了!”
被派过来记录数据的人有一张陌生的脸,他看着监视器似乎有些不适,一边做记录,一边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α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拿着咖啡走到窗边,外面天空是黑色的,大地龟裂,火焰燃烧,冰冷的银白色建筑在地狱中耸立,而空旷的黑暗空间正中央,一个蓝色的球体旋转着,虽然看不清里面,但是α知道,里面晴空万里,生活安宁,人与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生活在最美好的骗局里。
“把他们养在那个世界里,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了别感叹了!快工作!”π提醒他,“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α回身,面对整整一面墙的监视器,头痛的呻吟:“我的老天!”
“把死亡点送出去,有新的实验体了!”
……
记录体名称:爱
时长:十八年
已售空
——————
- 选一个吧。
- 选什么?
- 礼物呀。
- 要认真选哦,这可是一生中最大的赠品。
CreatTime企划文
线索一:行李箱里的日记本,一共有四篇日记,上面分别标有四个日期:1987年2月29日,1988年2月29日,1989年2月28日,1990年2月29日。(注:此日期是不存在的,1990年是平年)
线索二:“你需要花吗?先生。”小女孩问。大街上冷清极了,路灯逐渐亮了起来。
线索三:茶,薄荷糖,口风琴。
线索四:把烟点上,打火机的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在夜晚的冷空气下显得瑟瑟发抖。车票被揉成一团捏在手心,视线停留在灰暗的隧道里。这周围的一切,就像一座森林重重的压在背上,让人无法喘气。想要喝酒吗?这个时刻不是正需要它来清醒一下头脑来面对这无穷无尽,正在不断接近的黑暗。
按照以上线索(顺序)写文。
Emit
- 1 -
“这孩子的父母没有给他留下名字,您可以为他取一个。”
“不,他有自己的名字,他叫本,本·格威斯特。”
格温最大的遗憾,是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记住那个午后。
修女将小小的婴儿递到她苍老的手上,她小心翼翼地环抱着他,柔软、轻盈,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如同那些已经逝去的岁月,令她几欲落泪。
她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这将是格温最后一次,拥抱本·格威斯特。
——————————
1987年2月29日
你会遇到一个爱你一生的男人。
1990年2月29日
他会向你求婚。
——————————
本踮起脚尖,从柜子上拉下那个布满灰尘的行李箱。
箱子很沉,男孩吃力地控制平衡,摇摇晃晃地接住滑下来的箱子,灰尘令他打了个喷嚏,箱子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本——你在做什么?”
格温的声音在楼下响起,逐渐接近阁楼,男孩赶紧从椅子上下来,乖乖站在箱子旁边。年过五十的妇人端着铺满草莓酱的格子饼从门口走进来,衣衫凌乱的男孩正满脸无辜地看着她。
“……本,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动阁楼里的东西吗?”无奈地放下盘子,格温拍了拍沾在男孩衣服上的灰尘。
“对不起。”本举起手,任由格温替他整理衣物,委屈地说,“我只是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你可以叫我帮你,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格温刮刮他的小鼻子,本皱起眉,眼睛不断地往箱子上飘,一副好奇心十足的样子。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月的牛皮行李箱,灰扑扑的棕色表皮上留下了男孩清晰的手印,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格温垂下眼,伸手将它拉到近前,拂去薄薄的灰,在箱子的右边下角,手指能摸到凹陷下去的部分,一点点组成一个名字。
本·格威斯特。
已经多久没碰过这个箱子了?格温有些记不清,她抬脸对本笑了笑,说:“想看就一起看看吧。”
箱子里的内容意外地简单,零散地装着一些信件、杂物,还有四本日记。
本捡着杂物看了看,目光被日记吸引过去。
“这是什么?”他拿起一本黑色表面用金色花式字体印着“1987年2月29日”的日记,打开来,第一页只有一句话,即使他也能看得懂。
「 你会遇到一个爱你一生的男人。 」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日记。”格温摸了摸本柔软的棕发,指着那句话下的署名,“本·格威斯特,我父亲的名字。”
“为什么跟我一样?”皱皱鼻子,本有些不满。
“因为我希望你能成为跟他一样的男人。”
“可我不想。”本嘟囔着,把日记本扔回箱子里,看看日期分别为1988年2月29日、1989年2月29日和1990年2月29日的其他三本日记,举起了最后一本。
“嘿!1990年没有2月29日!”他大声说,灰蓝色的大眼睛弯了起来,似乎在为自己抓住了某个从未曾谋面的同名男性一点小错误而开心,他翻开日记,念到,“他会向你求婚。”随后他噤了声。
格温擦干净椅子,坐上去,把本搂到怀里。
感觉自己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格温,“你的父亲是预言家吗?”
“不。”格温说,“他只是比我经历得更多。”
“那你后来遇到那个男人了么?”本指的是1987年的日记。
“恩。”格温点点头,温柔的笑容里染上了幸福的味道,“遇到了,他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
“上面说他会向你求婚,可……没有29日。”本惴惴不安地抱着日记本,为自己揭穿了某个长久的谎言而感到愧疚,“他最后有没有向你求婚?”
“……没有。”格温握住本的手,轻声说,“他忘了。”
“……可恶!他怎么可以忘记!”本生起气来,随即满脸担忧地看着格温,“别伤心,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我已经遇到了。”俯身亲了亲本的面颊,格温说,“就是你,我的宝贝。”
本脸红了,他半倚在格温怀里问:“他为什么会忘记呢?格温你明明那么好。”
“亲爱的。”格温捏了捏本发烫的脸,笑着回答他幼稚的问题,“人的一生很漫长,你会遇到许多许多人,有些人的记性很差,时常忘了重要的事,这也许并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本迷迷糊糊地听着,他并没有听得太懂,但他听出了格温声音里的悲伤和痛苦。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会吗?”本急切地问,他觉得自己有点儿伤心,“格温会忘了我吗?”
格温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已经给出了答案。她不由自主地抱紧怀里的男孩,直到额上传来湿润的触感——本贴着她,在她眉间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那也没关系,我会记住格温,一直一直,永远都不会忘记。”
眼眶开始发热,格温回吻着本柔软的脸颊,“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吗?”
“是的。”本严肃地说,从她怀里跳下来,拍了拍胸脯,“我会遵守诺言。”
格温想,她会相信这个男孩,即使他现在只有十岁。
“好了,把日记本放回去,洗洗手。”她转身端起格子饼递到本面前,“快去趁热吃吧,你最喜欢的格子饼。”
本吐吐舌头,抗议道:“可我昨天已经吃过了,你还答应我今天做黄油小饼干!”
“是吗?”格温温柔地看着他,“我忘了,对不起。”
“……格温你真讨厌!”本尖叫一声,跺跺脚,扭头气呼呼地跑下了阁楼。
——————————
1988年2月29日
你会发现他开始变得健忘。
可别担心,他会一直记得他爱你。
1989年2月29日
不要放弃他。
- 2 -
“你需要花吗,先生?”
格温撑着下巴,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望着外面逐渐亮起的路灯。
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裙子的女孩抱着花篮,询问每一个过路的年轻男人同样的问题——格温甚至不需要猜就能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 买一朵送给你喜欢的人吧,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
但即使这么说,大多数人仍旧会快步离去,他们并不愿意花钱去买那篮子里病殃殃的小雏菊。
格温不禁开始感到无聊,速食店还没到热闹的时候,此时空荡荡的,非常安静。她眼睛不错地看着街上,一个身型颀长的男人大步走过,小女孩照旧上前两步,对他说话,就在格温以为他会走开的时候,他停下脚步,驻足与卖花的女孩说了会儿话,随后匆匆朝马路对面的速食店走了过来。
“等等!让我去!”格温放下手,大声阻止了正要去开门的服务生,从沙发上站起来。
男人进门的时候带着些秋冬的凉意,他站在那儿,微微弓着背,拍打身上的长风衣,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旅者的味道,风尘仆仆,干净利落。
他看起来非常需要一杯热咖啡,格温想,殷勤地迎上去。
“您是要用餐吗?请跟我来。”
“不,不必麻烦。”男人半低着头,格温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那低沉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却说不出的熟悉,“请给我两杯热咖啡。”
“……好的,请稍等。”
也许是因为男人说话时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格温不得不收起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转身去厨房煮了两杯热咖啡。回来时,男人已经换了个姿势——他正闲适地靠在靠近门口的沙发背上,扭头默默地瞧着外面,头上深灰色的毡帽已经取了下来,松松地握在手上。
“先生,您的咖啡。”
格温拎着打包好的咖啡走上前,男人闻声回过头,深邃的灰蓝色双眼直直看向格温。他脸颊消瘦,颧骨有点高,看上去颇为刻薄,但眼睛却意外的很柔和,嘴角扬着礼节性的微笑。格温总算看清他的模样,当即愣在原地,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心跳加速令她头脑短暂地空白,直到男人声音将理智再次拉回。
“你怎么了?”
格温眨眨眼,试图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但她做不到。
太像了,这个男人和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从男人手上接过钱的时候,格温的手仍抑制不住地抖动着,她使劲捏了捏围裙,熟悉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指尖,令她终于忍不住对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高声喊道:“先生!”
男人回过头看着她,格温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热。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问。
男人顿了顿,回答道:“也许吧。”
格温喉咙颤动,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在跟着打颤:“那……您待会要不要来用餐?”
大概是格温的紧张与显而易见的期盼逗乐了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格温本以为他会拒绝。但他轻轻笑了一声,说:“我会考虑的。”
几分钟后,格温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十来岁,否则怎么会在面对一个男人时感到如此的局促不安?
她现在和本·格威斯特一块儿坐在速食店的某张桌子两边,桌上摆着一篮病殃殃的小雏菊。瘦削的男人脱了厚重的长风衣,正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切着猪排,骨感的手指很有力道,速食店黄色调的灯光打在他柔软卷曲的粽发上,显得格外温暖。
或许他其实根本不想吃什么猪排,只是礼节性地给女士留点面子而已,格温忍不住这么想,但她有很多话想对这个男人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她选择了最容易的那一句。
“事实上……”她有些紧张,脸上的温度又开始升高,“你的名字与我父亲一样。”
本抬起眼,格温不太确定他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心情,被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觉得自己的脑浆就快要被煮沸了。
“事实上、事实上……你们两长得也很像。”是的,非常像,你根本就是我父亲年轻了二十岁的样子,格温想要这么说,但话只开了个头,她就后悔了。
“这是最新的搭讪方式吗?”本低笑了一声,格温觉得自己的脸现在大概比番茄还要红。
“不,不是……”她吶吶地说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本很绅士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只是说:“我真想见见你的父亲,毕竟很少有人这么相像。”
格温沮丧地垂下了头,她落寞地说:“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我很抱歉。”听出格温的心情,本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格温抬起头,看到本带着歉意的表情,不知为何忽然有了勇气。
“他给我留下几本日记。”她说,即使脸已经很烫了也没有停下,“上面说,我会在今天遇到一个爱我一生的男人。”
本似乎愣了一下,但他看起来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又低沉地笑了起来,“你的父亲是预言家吗?”
“不,他只是比我经历得更多。”格温小声却坚定地说,想说的话一旦出口,心情便轻松了许多。
“他还说了什么?”本问。
“他说……他说那个男人会有点健忘,但他不会忘了他爱我,我不能放弃他,然后、然后……他会向我求婚。”格温答到,她咬了咬下唇,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
“……是吗……”本放下刀叉,轻声喃喃,“我的记性是有点差劲。”
“啊……啊?”格温有点儿惊讶,她愕然看着本,第一次直视这个男人灰蓝色的双眼,那里面满满都是温柔的笑意。
“这篮花我想送给你。”本说,他仍旧平静,完全不在乎自己说出的话让眼前的女孩大脑当机,“明天我还会再来,如果你不想见到我,就把花篮扔在门口。”
“你、你……”格温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她现在心跳过速,脑浆顺利变成了沸水,一向伶俐的舌头已经完全打了结。
本微笑地看着几乎要晕倒的女孩,伸手轻轻握了握她搭在桌子上的手指。
“另外,如果你父亲是对的,请记得提醒我在你父亲预言的那一天向你求婚。”
那时候的格温还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来得这么突然,如同她不知道本的最后一句话对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只能紧紧回握住了本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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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2月29日
他会向你求婚。
如果他忘了。
一定记得提醒他。
这是我们的约定。
—— 格温·格威斯特
TBC.
不要试图跟恶魔要糖果。
因为恶魔给你的糖果都是毒药。
不听劝告的孩子们,
将会被抽走鲜血进行糖果的炼制。
并且恶魔会告诉你,
那是用草莓制作而成的糖果。
※※※※
少女听见之后抬起了头,皱了皱眉看着少年,少年微笑着看着少女吃下的草莓味的糖果,少女没有说什么,把嘴里的草莓糖果给咬碎了,草莓糖果里面的果酱融化在少女的嘴里,少女再想想少年说的草莓糖果的故事,突然笑了起来。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少年微笑着,在卷轴上挥动着手里的蓝色羽毛笔。
那可真不错。
少女拿起了草莓糖果,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在昏暗的蜡烛灯光下,草莓糖果露出了笑脸。少女与草莓糖果对视了一眼,塞进了嘴里。
※※※※
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之时,少年同步的停下了手中的蓝色羽毛笔,把卷轴放回了桌上,打开了闭着的窗户,笼子里的青鸟张开了翅膀。
少女打开了笼子的门,青鸟飞了出去,乌鸦代替了青鸟,从电线上飞进了笼子里。
※※※※
那么,下一个故事,会是怎么样的呢?
少年微笑着捡起了青鸟掉落的蓝色羽毛,装进了檀木盒子里,青鸟掉落的第2根羽毛。
少女在一旁着看着少年,耸耸肩,合上了手上的黑色书,看着屋子里的一个骑士铠甲……
你为什么要哭呢?
不是有许多你喜欢的东西吗?
为什么要逃呢?
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这不都是你所希望的吗?
****
有一个被森林所覆盖的黑暗城堡,城堡的墙壁上盖满了黑色的蔷薇花,藤蔓蔓延至屋顶,大门也被紧紧地封闭着,城堡的前方有一个宝蓝色的湖面,湖中央立着一朵猩红色的蔷薇花。白色的女幽灵会突然出现在湖边,坐在地上把双腿伸入宝蓝色的湖里,荡漾起一丝又一丝的波纹。谁也不知道那座黑暗城堡里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人,白色的女幽灵又是谁?
故事都是这么开头的不是吗?
黑发的少年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卷轴跟一支羽毛笔,在卷轴上写着一些什么,脸上洋溢着嘲讽一样的笑容,坐在少年的身边,有一个黑色卷发的少女,少女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的书,书皮上有一个像是法阵一样的东西,少女歪了歪头,右手抚摸上书的纹路。
并不是所有故事的开头都是这么描述的。
少女听完少年的故事之后,冷静的回答完少年的问题。猩红色的瞳孔伴随着蜡烛,在蜡烛的火光中睁开,少女微笑着合上了手上的书,才发现少女坐在腾空的扫把上,而不是坐在柜子上。少女微微笑看着少年。
世界的齿轮开始转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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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小鸟逃跑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色的乌鸦。
乌鸦嘎嘎的笑着。
要求她进行强制性的交易。
她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
于是乌鸦取走了她的眼睛。
※※※※
少年说完故事,少女反倒是嘲讽的笑了,看着手里黑色的书没有抬起头,少年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鸟笼,鸟笼里有一只黑色的乌鸦,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少女抬起头合上了书,走到了乌鸦的身边,敲开了乌鸦的嘴,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眼球。
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不是吗?
少年微微笑,试问着少女,少女则是冷笑了一声。
一次次的向着幸福的青鸟夺取物品的贪婪的女孩儿,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
少女回答着少年,少年笑了笑,接过了少女放在自己手上的眼球,是一颗宝蓝色的瞳孔的眼球,相当的漂亮。
※※※※
房间里的蜡烛的火光跳动了一下,写着卷轴的少年抬起了头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古老的钟,放下了手中蓝色的羽毛笔,连同卷轴一起被放在了桌上。少年站起身,把乌鸦从鸟笼里放了出去,乌鸦在鸟笼里呆了一会,飞了出去,古老的钟因为到达了午夜12点而被敲响,少女把视线从书上挪到钟上,也站了起身,走到了窗边,青色的小鸟飞到了鸟笼里,歪着脑袋用爪子挠了挠身上的毛发,乖巧的呆在笼子里。
少女耸耸肩,看着少年把鸟笼的门关上了,少年关上鸟笼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看着落在电线杆上的黑色乌鸦,扬起了一个微笑。
圣堂骑士团的餐厅一向以来是骑士团成员比较喜欢的地方,毕竟比起其他地方上的骑士团餐厅。圣都这里的伙食一直以丰盛美味遭到其他地方同僚和敌人的羡慕嫉妒恨。没有巡逻任务和公务的时候,很多人喜欢去那边坐一坐,比起空旷和冷冰冰的大厅。餐厅明显要更加轻松惬意。
对于蒂莫西来说这是一个与往常一样的日子,就像平日里一样,白天和晚餐时间很闹腾的餐厅,总算在接近午夜的时间安静了下来。虽然平时热闹的气氛很不错,但是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晚上总想着能早点休息就好了。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餐厅,蒂莫西松了口气,准备锁掉餐厅的门。
“这么晚了还不走吗,怀特?”蒂莫西锁掉了餐厅的门,看着还在为一把长剑认真附魔的怀特。
“恩,还有没完成的。”怀特全神贯注的将带有电属性的媒介溶液倒入已经刻好的凹槽中,为了延长武器附魔的时间和加强威力。每次都很认真的分析每次附魔的时间流逝和损耗,并对媒介的比例进行调整,即便如此三天是附魔所能延长时间的最大限度。蓝色的溶液已经成功渗入武器的内部,武器的外表淡有淡的蓝光,这代表着这把武器已经成功的附魔了。
“蒂莫西,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怀特用一种求投喂的眼神看着厨子,掏出另外把没有附魔的武器。
“……好吧,我知道了”蒂莫西觉得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把怀特扔出去是一件很错误的决定,至于为何会答应,他觉得这纯粹是自己的职业本能的关系,对来寻食的同僚特别宽容,而使某些人“得寸进尺”的要求也答应了下。比如半夜加班做宵夜什么的。
将蛋黄打入面粉中,对做蛋糕的步骤早已熟记于心,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该怎么做,蒂莫西无聊的看着似乎在写什么的怀特,皱眉的回想起挚友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他一直研究的课题——如何在实战中最大限度的利用魔法,提高魔法在实战中的的变化性,媒介的混合利用。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啊,魔法师的世界。
待蒂莫西将蛋糕完成的时候,对方依然在专注的作业,厨子已经没有精力再搭理自己的挚友,强烈的困意打消了把对方踹出去的想法。随他去吧,还是再等等吧,迷迷糊糊中厨子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趴在怀特旁边的桌子上就睡着了。
“终于完成了,这次的附魔在同威力的基础上……额睡着了吗”当怀特终于将着电属性的长剑附魔成功的时候,才迟钝的发觉一旁的蒂莫西早已睡着了。
“恩……什么事情……”厨子从梦里醒来,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问。
“蒂莫西,在这里睡着会着凉的。”怀特收回本来想恶作剧的手指。
“宵夜在厨房,自己去拿,因为是蛋糕没有…………”说到这里,蒂莫西已经低声呓语,慢慢又睡了过去。
“真拿你没办法啊”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太多的光源,依靠焚化炉的火光才勉强能辨清房间的中间摆着的是一张满是刀痕的长形石台,隐隐可以看到暗处摇晃着的用来钩住肉的黑色钩子,朦胧的并不真实。
这是自己熟悉的解剖室,被捆绑在桌子上的是被布蒙着面部的被父亲抓过来的人。又是要处理吗?看不见被困者的面部,即使看到也没有意义不是吗?依然是要‘处理’的啊,所以抱歉了。
就像往常一样割断了对方的喉咙,鲜红的鲜血从动脉喷涌而出。身体抽搐了会就停止了颤抖,擦干净了对方被血溅到的肩膀,年轻的身体,不算太瘦,微微凸起的肌肉形成了美好的曲线,如果还活着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吧,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之后便是分解了吧,将头彻底割下来,剥去对方还温热的皮肤,摘去属于人类的内脏,骨骼也是要剔去的,用来剁骨的重刀被高高举起,“砰!”用力的挥下去,刀锋直接将手臂砍了下来,厨子看到对方的手抽搐了下,便没有反应了,死透了呢,那就先把四肢先处理掉好了,手臂的皮肤被一把小刀划开,顺着皮肤的脂肪,小刀一刀刀的将皮肤和肌肉分割开来,剥下来的是整张手臂的皮肤,手已经被剁去了因为没法利用。手臂里的肌肉被整块的割出来,鲜红的肉看上去和猪肉没什么区别,但是骨骼和猪骨还是有差距的,所以被剃干净的骨头也要被遗弃掉。
“砰!”“砰!”,蒂莫西熟练的处理着这手中的尸体,不断有干净骨骼被扔入焚化炉中,一块块根本看不出是人类的肉被整理出来,剩下的是可以利用的肉,还有热度的肉都被装在盆子里,等着进一步的处理。
被割下蒙脸头颅一直被遗忘在旁边,厨子面无表情的将那颗头扔到焚化炉中,“愿你的灵魂能回归母神。”如同往常一样,蒂莫西默念了一句加纳的赞美词。
火焰焚烧掉了遮住脸的布,在火焰中,蒂莫西看到了被害者的脸——是自己十分熟悉的脸。
这就是你想做的吗,原来真拿你没办法呢,蒂莫西。”火焰中怀特的头颅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好疼……火焰好烫
怀特你没事吧……没事的话就睁开眼睛吧……
刚刚我不知道是你,我不会再伤害你的啦,睁开眼睛啦
怀特你不要不理我啊……对不起刚刚一定很疼吧,抱歉这真的不是我想做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会死的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心脏猛烈的疼痛,令蒂莫西从噩梦中惊醒。
“哈呼……呼……”
是噩梦吗,没有昏暗的解剖室,没有那些恐怖的残肢。明媚的阳光的令蒂莫西别过头去,心脏还在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自己梦的内容……“怀特……”梦中被自己杀掉的挚友,安静的睡在自己的身边。明明知道之前的一切只是自己噩梦,但蒂莫西依然庆幸对方依然安好,手情不自禁的捧起对方的脸,凑近端详。对方安详的睡颜令厨子松了口气。
蒂莫西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为了看对方的脸,自己几乎半个身体都是躺在对方胸口上的,似乎感觉到了胸口被压住,还在睡梦中的怀特皱了皱眉头,侧身将贴在自己胸口上的蒂莫西像抱枕一样抱在怀里,刚刚从噩梦缓过神来的厨子发觉不对劲的时候,怀特已经整个人贴了过来。
“……o(////-////)”什么情况?!身体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呼吸间充盈着温暖的体味,隐隐还有蛋糕的香味。对方的脸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湿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脖子上,淡黄色的头发一直在自己脸上磨蹭着,麻麻的热热的感觉令蒂莫西轻轻颤抖起来,想要挣脱这样的怀抱,但又担心会吵醒对方睡觉,蒂莫西用不算大的力道挣扎着想要脱离,但似乎只是让还在睡眠状态的怀特抱的更紧了。
清醒的感知到对方的体温和身体的力量,这样亲密的碰触是蒂莫西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不同于看到赤裸的人,肢体上的感知令蒂莫西很不习惯,大概是因为害羞,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对方的胸口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听的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有力而安稳的心跳像令厨子有种很安心的感觉。精神上的疲惫并没有从睡眠中补充回来,对方安稳的的心跳声像催眠曲一般,好想再睡一会……
好累,再睡一会好了。
厨子伸出手搂住他,轻缓的捋着怀特的发丝,他的头发软软的,摸着很舒服,想让自己的心能跟贴近他,这样好像就能觉着更安心。
好像这样就不会做噩梦了……
今天的枕头特别舒服呢,怀特先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醒来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挚友放大版的脸,令怀特的大脑瞬间便清醒了。“蒂莫西?”看着睡的很安稳的少年并没有反应,还没有醒吗?怀特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因为餐厅的门已经锁住了,就在把对方安置好后就跑来挤一张床睡,那时候只想着挚友应该不会介意,如今想来实在是太胡来了。
该和蒂莫西说是自己睡像太差的关系吗,总觉得这样说自己会被艾斯冻僵关节立在餐厅门口吧。怀特自己也不太明白,对那个一直对自己很温和的厨子到底是哪种感觉,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只是朋友这样,似乎是更加亲近的关系,但无法明确的说出来,所以才一直称之为挚友吧。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熟睡的人。手不自觉地戳了戳对方的脸庞。软绵绵的感觉,一直很严肃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因为做了个好梦吗?比平时看上去更像个小孩子,睡着了所以毫无戒心吗。手顺着脸庞移动到蒂莫西的唇瓣上。
怀特突然觉得对方似乎很好吃的样子,眼光盯紧那个温热的地方,头不自觉地往下靠
……
虽然挚友看上去很美味,但是好像还不可以吃掉。怀特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因为睡着而显得格外脆弱的蒂莫西,少年柔软的腰手感意外很好,怀特扔不住多摸了几下,本能羞红的脸令怀特觉得他现在很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