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温柔的故事。
陪伴,或者被陪伴;拥有,或者被拥有;爱,或者被爱。
他们其实并没有区别,都是一样的温柔、寂静、悄无声息。
在同一片星空下发生的,那些或大或小的故事,都会在黎明醒来。
就算感到伤心或者痛苦……那也是温柔的一环吧。
这是一个由很多的很多的,星空下的故事集合成的童话。
以“世上唯一温柔的星体”为开头,以“落满星屑的机械齿轮”为结局。
也许不会迎来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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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project重开。
正式译名星空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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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怪人硬是往女孩头上套上了一个巨型瓦罐。
女孩一下被压短了半截,但好在陶瓷怪人套瓦罐的动作没那么野蛮,女孩有足够的时间在被压扁前下蹲避免受伤。
女孩在瓦罐里挪动身体,终于找到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下,又凉又湿的感觉一下从与地面贴合的那个部位扩散开来,吓得女孩下意识地一站——“咚”的一声,头敲在了瓦罐的底上,疼得脑袋嗡嗡作响。
“别乱顶,这罐子很硬的!”
女孩又换成了蹲姿,把裙子上湿了的那块转到了手边挤了又挤。
这个瓦罐不是那种用来盛水的水缸,而且它已经没有办法成为水缸了。女孩眼前靠近罐子底部的地方有一个洞,光透过洞里照到女孩脸上,和光一起进来的还有洞外吹来的风。
“前面,再走过去很危险的,你现在这里蹲着,等这遭过去了再出去。”
话音刚落,女孩的眼前就划过一道闪光,接着头上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
“前面那片草地,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我在草里搞了些机关,如果进去的话——平时的话大概没什么,但今天这种天就没法活着回来了哦。”
陶瓷怪人说完,天上又传来一声巨响,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女孩能看到闪电在原野上起舞,但和普通的闪电不同的是,这里的闪电在原野上空打了几个弯后居然落到了同一个地方。
“这种实验我做了好多次,做的我都快烦死了。”陶瓷怪人说,“不好意思啊你还要定在这儿会,这罐子的话,过会水会流进来,记得不要蹲太低。一定要等雨停了才能跑出去。”
闪电持续乍现,雷声持续轰鸣,就这样持续了好久。女孩缩在瓦罐里,因为被罩住了,所以看不到陶瓷怪人在做什么,也看不到陶瓷怪人在看哪里,她只能看着闪电一次次落在那个固定的地方,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又过了一会,雨小了,停了,终于一点都不下了。
女孩头上的瓦罐被摘了下来,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陶瓷怪人也把自己身上的罐子摘了下来。除去一身的负重后,他立刻跑进了草丛里。
女孩也跟了上去。
草丛里有一截陶瓷管。
陶瓷怪人让女孩别碰这里的东西,然后拿出一副厚厚的手套,在管子里捣鼓了起来,最后,他从陶瓷管里拿出了一架木头小车。
木头车身、木头轮子、还有木头烟囱——俨然一架木头做的小火车头。
“哇,这是刚才的闪电做的吗?”
“不,这是我做的。”
取出小车后陶瓷怪人十分沮丧,看他的脸,实验应该是失败了。
“刚才的,闪电落在一个地方,是怎么回事?”
“那是引电针,只要树一根针在地上,闪电就会被吸引过去。”
“好厉害……”
“不,在我们那里,是人尽皆知的常识——”本来陶瓷怪人想这么说的,但看女孩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就把过分自谦的话吞了下去,“我们那里——我是说我的故乡那里——很早就有了用引电针避免雷击的技术。而且不只是引电针,让这种小火车,甚至是比这种小火车大好几倍的,能拉一箱人的,能拉一箱箱人的,能让那种大火车跑的技术也早就有了。我们那里的人用燃烧煤炭的方式,让那种大火车跑了起来,一跑跑了一百年,而且比大火车更厉害的技术也源源不断地被开发出来。”
陶瓷怪人瞄了女孩一眼,女孩听得很认真,陶瓷怪人就继续说了下去。
“大家都享受这种状态,但我认为这是不行的。这种技术产生黑烟,让大家不得不戴着防毒面具生活。而且即使大家可以用防毒面具抵挡黑烟,这种技术所需要的煤炭,我认为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我的故乡满地都是煤炭,如果要煤的话只要在地上挖一铲子就行了,他们在我出生之前就在挖煤,直到现在还在挖,他们只会挖煤却从来没有想过生产煤的方式。曾经我的家,就因为无节制的挖煤掉进了地洞里,那是一个很大的洞,就像在西瓜球上挖走了一块一样,我不禁想,要是人们再这样挖下去,如果一直挖下去,我们的故乡会不会像个西瓜一样被挖干净?我从那个洞里出来以后就向王宫送请,要求开发新的能源——比方说闪电,被闪电击中的东西都会发烫,只要有热量水变成蒸汽,蒸汽上升推动引擎就能和煤炭达到相同的效果。而且和地上挖出来的煤不一样,闪电是天上来的资源,是从云里来的。云是蒸汽,只要有蒸汽上天,就会有云。使用闪电的热量来汽化水的话,产生的蒸汽变成云就可以产生新的闪电,这样可以无限循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样就可以把煤炭完全淘汰掉!”
陶瓷怪人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终于没有气了。他喘了两口,女孩闪闪发光的双眼正注视着他,这种被关注的感觉,让陶瓷怪人产生了就算今天在这气绝身亡也心甘情愿的感情。
“我的设想应该是完美的,但是没人像小姑娘你一样听我说话。大家都觉得我在胡说,我家会下沉只是我运气不好,国家才不会因为挖煤而消灭。没办法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做实验,甚至做出了事故,实验室起了火,所有的东西都付之一炬,国家因为救火花了很多钱,不但禁止我继续闪电的研究,还把我逐出了故乡。”
陶瓷怪人开始收拾失败的实验残局。陶瓷管、小火车、引电针,还有一捆长长的金属线。
“我想把闪电引到小车的锅炉上。”陶瓷怪人打开了小车车厢给女孩看,里面有一个盛了水的杯子,“可惜我的火车从来没有跑过半步。”
“那……是要再来吗?”
“嗯,做到它跑,做到比它大很多,能拉一堆车厢的车头也能跑为止——不,如果真能做到那样的话,肯定还有更厉害的事能做,实验这种事情,是没有止境的!”
“那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回去嘛当然要回去咯,但至少要让小车动起来才能回去嘛。”
“那加油哦,祝你早日回到你的故乡。”
“好啊谢谢。”
说罢陶瓷怪人望向了繁星点点天空——天上挂着一轮特别亮的月亮,特别亮的星星也一刻不停地眨着眼。陶瓷怪人在找一颗不会发光的星星,那颗星星上全是煤炭,但却不会自己发光。当然这样的星星是找不到的,因为这个地方只能看到发光的星星。
女孩和陶瓷怪人道别,继续自己的旅行。
陶瓷怪人和女孩道别,继续收拾自己的实验。
天都没亮的时候,崖村的人就在床上被警笛声弹了起来。当时大家都以为是海盗上岸了,连衣服都没顾着穿就扯着被单跑到了地下避难所。因为村子里的警笛本来就是为海盗而设的,警笛一响,大家理所当然地就会认为是海盗来了。
托平日里演习的福,警笛连三遍都没响完,大家就都聚到了避难所。所有人都披头散发,甚至有人身上连块布都没有。
“为什么我们这里也会有海盗啊!我们这里明明连个港都没有啊!”
“大概是港村不好欺负了吧,我听说港村前早些时候运了好几船的枪,摆了一港的炮台,还有人专门守着,看到海盗旗就炸。”
“港村不好欺负就来欺负我们吗?我们这里有停船的地方吗?隔壁村还有个沙滩什么的,我们这里只有峭壁啊!”
“不知道,也许现在的海盗是山贼变的,他们喜欢爬山……”
也许怕声音被海盗听到,所有人都压着嗓子。大家都在窸窸窣窣,但整个避难所却是静悄悄的。
一声咳嗽,把所有的人都吓得闭上了嘴。也有人想吼一嗓子“轻点”,但一看到咳嗽的人是村长,就没有人再吱声了。
“今天,把大家聚在这里,是因为我们这里,有了点紧急事态——”
“真的是海盗啊!”大家低声炸开了锅。
“不不不各位,今天把大家聚起来,不是海盗,我们这边没有港口也没有滩涂,海盗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我们这里登陆的。”
一听没有海盗,避难所里顿时就热闹来,之前说海盗喜欢爬山的人立刻就被众人的口水淹没了。
“咳咳,大家,请稍安勿躁。”
村长又咳了声,大家又静了下来。
“今天,一大早把大家聚起来,其实是为了保证能在今天晚上举办花火大会——”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毕竟崖村只有普通的集会,但普通的集会只要让孩子们挨家挨户地通知就行,根本不用用警笛把大家聚起来。
“大家都知道,在我们的岛上,有一个特别富有的村子。那个村子仗着自己建了港口,垄断了贸易活动所有的进出。如果要在他们的港口发船或停船,就要付他们一笔钱,否则他们就拒绝为我们提供港位,阻挠我们与外界的贸易。这种自私自利的做法非常可恨,但他们握住了我们的命脉,使我们毫无反击之力。而且不只是我们,所有的村子都一样,大家长期生活在那村的压迫中,已经忍无可忍,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对那贪得无厌的村子进行反击!”
不知是哪个人喊了一声“好!”,然后大家就跟着“好”了起来。
“我们今天晚上要举行花火大会,也就是把火全部花干净的大会——大家也许有所耳闻,港村的人弄了一批火炮,火炮是要用火点燃的,否则就和废铁一样——据其他村得到的情报,港村只进了枪炮和子弹,没有请点炮的火神——”
“把火都花光!这样他们就没火点炮了!”
村子故意拖了个长音,反应快的人很快就接上了话。这个回答一出,所有人都茅塞顿开,“花火”“花火”地喊了起来。
“花火!”
“花火!”
“花火!”
“花火!”
集会就在一片“花火”声中结束了。
大家早就忘了海盗的事情,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花火大会中。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到中午,村里的衣服、被单还有各种木制家具就全部被它们的主人们毫不吝啬地从家里搬了出来。樵夫挥着斧子把大块的木头劈成柴火的大小,裁缝使着剪刀把布剪成了一条一条,劳工按照贤者画的指示图,像搭积木一样把木柴和布条按照最容易燃烧的结构搭了起来。厨师将村子里的猪一头不剩地屠宰,小心翼翼地刮下它们的膘,一抹不剩地全炼成油。车夫把油拉到了广场,大家小心翼翼地把油均匀地浇在了木片和布条搭成的小山上。
大街小巷都飘着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为花火大会贡献过的人都分得了一块结实的海水煮肉,累了一天的人们一歇下来就捧起肉狼吞虎咽起来——付出了汗水,饭吃起来也特别香。
这时候只有村长和祭师没休息。
他们正在火神神殿举行取火仪式。
祭师拿着道具,在水晶神坛边跳舞。火是村子最贵重的财产,一旦熄灭就只能再向岛外进口。火在寿命自然而然地走到终点之前,一直被寄宿在一种可以延年益寿的药材制成的香烛里,享受最优渥的待遇。就连村长这也是头一次进神殿,因为平时除了取火的祭师,神殿是任何人接近都不能接近的。
祭师跳完最后一圈,在神坛边跪下,然后念出了一连串谁都听不懂咒文。神坛里的火跳动了一下,祭师稍顿片刻,又念出了另一串。几个来回之后,祭师心领神会,他转向村长,面色凝重地做了最后的确认。
“火神让我再向您确认一次,您真的要在今天,让这支火的寿命提前走到终点吗?”
“是的,为了我们神圣的战争,我们别无选择。”
“即使这支火还能再燃几个日夜,您也要让他在今晚熄灭吗?”
“是的,为了我们神圣的战争,我们别无选择。”
“火神告诉我,他被您的坚持所打动,他愿意在今晚提前熄灭,以成全我们伟大的战争。”
祭师在神坛边扣了个礼,然后跪上去取下了神坛,神坛的香烛上面有一撮一颤一颤的火苗。祭师告诉村长,这撮火苗虽然看上去活泼,但心里也是害怕熄灭的,它帮助村子是非常伟大的壮举,将来必须更加优待新的火神。
祭师把神坛握在手里,走出神殿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太阳没下海平面后,天上只有高冷的月光和稀疏的星光,长着火苗的神坛一下子就成了村子里最亮的东西。
大家围在广场边,一看到村长和祭师带着火出现,立刻起身行了重礼。
“感谢大家一天的辛勤劳动,今天晚上的花火大会,可以顺利举行了!”
话音刚落,隔壁的村子便火光冲天。
“我们并不是一个村子在战斗!被港村压迫的其他村子,今晚也和我们一起,为我们的伟大胜利而奋斗着!现在——我宣布——花火大会——正式开始!”
乐师们打起了鼓,敲起了锣,祭师在锣鼓声中提着灯笼用祭祀的舞步一步步跳向水池里的小山,在山前扣了个礼后,小心翼翼地取出香烛,然后将它丢到了山上。
“呼”地一下,广场中央卷起一道炽热的龙卷,天空照得比白天还亮。
最多只见过灶火的人在这熊熊燃烧的篝火面前,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下来。他们崇拜太阳,他们知道火是太阳派到地上的使者,是神的一种。要把火神留在自己的村子,地上的人必须要选出神性最高的人作为祭师相佐,建造专门的神殿,按期奉上最鲜活的祭品,这样火神才会愿意把自己的子嗣赐给大家用以对抗黑暗和寒冷。
祭师在篝火边跳起了感谢火神的舞。
静默下来的人不觉地伸展四肢,学着祭师的样子跳了起来。
随着可燃物的减少,火焰渐渐熄了下去。
花火大会就在歌舞升平中结束了。
第二天,海盗顺着悬崖到了村子里。村子里的人全都一丝不挂地睡倒在地上,放眼望去除了一架做工还不错的水晶烛台以外,找不到半点之前的值钱的东西。
“他们有巫术吗?居然刚好在我们登陆的前一天毁掉了所有的东西!”
“有这玩意已经很不错了,看这村子的房子,都破破烂烂的,看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也不是所有的房子都破啦,那边不是还有座高高的,看上去很高级的房子吗?刚才已经有兄弟进去探了。”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海盗连滚带爬地从高级房子里逃了出来——那豪华的房子里横了些烧焦的尸体,进去探路的海盗也受不了那气味,一打开门就滚了出来。
为了之后的战役,船长下令任何人都不许再接近那座不吉利房子——运气也是致胜的关键,如果在这种地方把运气赔光就得不偿失了。
海盗们又去了其他村子,也和之前的村子一样,只剩下一架宝石或者金银制成的烛台,还有一座很豪华但很不吉利的房子。
只拿到了烛台的海盗们十分不满,他们决定将怨气全部发泄到他们一开始的目标——那个富饶的港村。
只不过海盗们策划的后方奇袭也没有奏效。因为听到警笛所以提前做了准备,港村的人用火柴点燃大炮,把海盗们全部打跑了。
老人讲完故事,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朝着海的方向吐出了个巨大的烟圈:“其实当时我只是想告诉其他村子海盗可能会从他们那儿上岸,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据老人说他当年是这个港村里的一名双面间谍,曾打入海盗组织内部窃取情报,也曾被海盗组织派到村庄探风。他已经引退,在他的帮助下,村庄多次化险为夷,现在还能在新一代间谍的帮助下继续做着港口生意。为了报答他的功绩,村庄已经答应了养他一辈子,无论他要什么只要开口就能得到。托衣食无忧的福,他现在可以整天对着大海唱唱歌画画画,过着艺术家一般的悠闲日子。
经过艺术的洗礼,他已经改头换面,任谁都不会把他和海盗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了。无论是为了生活的平静还是自己的安全,现在的他都不该再提过去的事了,但不知为何,今天他就是想在眼前的小姑娘面前炫耀一番。
大概是突然打开了话匣的关系,他越说越起劲,把之前没有说清楚的细节也绘声绘色地重现了一番。
“我当时啊,是这样和他们说的:‘我看港村买了很多炮啊什么的,是海盗要来了吧,你们这里也要当心啊,一有问题就拉警笛避难吧。’结果他们呢?‘买了很多炮?港村这么怂吗?那除了炮呢?还买了啥?’‘呃……这个嘛……’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就顿了一下。‘哦哦!只买了炮就好办了啊,他们没有火啊!喂那边的,给我把警笛拉起来,把大家全聚起来,越快越好!’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变成花火大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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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有一片海,漫长的,仿佛自从亘古以来便存在着的大海。
大海没有名字,但水手们将它称作“死亡之海”,因为在海中到处是暗礁与漩涡,千百年来无数船只在那里沉没,无数满怀壮志的年轻人永远沉睡在大海之底。
曾经有一个男孩,一个想要成为水手的男孩——就那么着我们权且将他称作水手,因为从前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男孩,或者说这位年轻的水手,就像所有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样,他想要乘船去世界最远的地方,想要去征服最危险的海域,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勇敢。于是水手造了一艘船,他登上那艘船,就这样驶向遥远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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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独自航行在漫无边际的大海,海上没有风,也没有飞鸟,只有寂寞的海平面,一直连接到世界消逝的地方。海洋在他的眼前摇曳,那蔚蓝如此广阔,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千百年,亿万年,它都是这样,也永远会是这样。
然后夜晚降临了。
漫天的星光落在海上,大海与天空的界限模糊不清,巨大的航船行驶在海里,就如同在天空中航行。五彩斑斓的鱼群从海底浮上海面,飞鱼掠过天空,在月光下它们身上的每一片细鳞都璀璨如流淌的水银。
水手忍不住俯下身,伸手去触碰海面,鱼群在他的指尖下散去,如同转瞬即逝的霞光。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水手们宁愿冒着沉船的风险也要涉足于这片大海——和世界相比人的生命是如此渺小而短暂,就如海洋中的一滴水,天空中一丝转瞬即逝的风,而此刻世界所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如此真实而永恒的美,他无法理解,唯有因感动而战栗。
“好看么?”仿佛有人轻声地问。
海水渐渐汇聚起来,交织出如同人类一般的形貌。少年的面孔在水面之下注视着他,鱼群游动在蔚蓝的发丝之间,如星辰横贯夜晚的天空。
“你可以从我这里带走一样东西,那是对勇气的嘉奖。”海中的少年说。
“我想要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水手说。
海中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海水忽然涌动起来,飓风挟着海潮,铺天盖地的潮水拍击在甲板上,每一条桅杆都在风雨中颤抖,船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下一刻便会支离破碎。
水手握紧了栏杆,朝大海发出愤怒的呐喊:“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吗!”
“是的。”从海里传来了回答。
“你向我要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年轻的水手。”
“而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叫做生命。”
清晨的太阳升上了天空,潮水从甲板上退却。从远方而来的海风扯起了风帆,大船朝着陆地的方向缓缓航行。
水手筋疲力竭地瘫坐在甲板上,阳光自九天而下,在船舷上敲击出轻快的曲调。湛蓝的宝石被潮水遗落,在阳光下折射出星辰一般的光辉——那是大海留给他的纪念。
水手捡起那粒宝石,他从甲板上站起来,眺望远方的大海。
阳光落在海上,大海闪动着粼巡的光,就像被蛇群环绕的宝石,显得如此美好,却又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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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旅行的少女问。
“后来那片大海有了一个名字,叫做星辰海,年复一年依旧有无数年轻的水手踏上出海的大船,他们当中的有些人和故事中的水手一样得到大海的馈赠,有些则永远埋葬在了大海的深处。”
“我可以看看那块宝石么?”女孩问。
年迈的店主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了装着宝石的盒子。那块来自大海的宝石静静地躺在木制的盒子里,灯光落在它的上面,就像星辰落进海里。
“拿着它吧,姑娘,它是属于你的,”店主说,“那是大海对冒险者的奖赏……它理应属于旅人,而不是在一间小店里沉睡。”
女孩接过了宝石,她戴着这块宝石,继续踏上新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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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旅行的少女永远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没有人会记得那块来自大海的宝石,更不会有人记得曾经的水手……但那又怎么样呢?哪怕大海不再以星辰为名,它依旧在那里,并将永远存在于那里,而在无论多么久远的未来总会有无数人去往那片海上——无论何时世界上都不缺乏冒险家,人类对于“真实”的渴求也永远不会消亡。
网易阴阳师同人小组
包括人设和式神绘卷,有其他玩法也欢迎加入讨论 (`・ω・´)
填坑之路就如攒SSR碎片,希望大家都能有心仪的SSR(*´∇`*)
简陋人设纸及绘卷地址: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4006/
我OC圈 内里包含一万个AU 谁给我画同人我给谁跪下
「神話の一族」カーレットと「実験の怪物」スリーのモノガタリ
霓虹狂想曲世界观下的大型赛博赌场活动
黑帮们的势力暗潮涌动,将在焰火狂想曲号上尽情燃烧
(personal project 私企,
只讲故事不加人,还请见谅)
10.11.2080
Kaamos City · 港口码头
巨轮停泊在海边,而它的外观看起来并不像一艘正常的轮船。仔细观察的话,也许可以在船身的下半隐约看见改造前那洁白的豪华游轮船身。而上部早已全由生态建筑的材质重新包裹,形状瑰异的船舱顶峰覆盖着感光航空玻璃。集合墙片链接在一起,犹如动物鳞甲一般。据说这航空级别的光学材质每一片都能从内部调节透明度。
时至深秋,即使极夜城的港口不似下城区深处这般不见天日,夕阳仍然将海面笼罩进了暗青色的暮霭中。海风格外凶猛地叫嚣着,极力眺望远处,海浪犹如猛兽般不断啃咬着大桥的底柱。那早已古旧的红色桥身延伸向无尽的黑暗中,雾气令对岸南卡(卡莫斯,kaamos)电讯大厦的全息标示都看不清了。只有隐约的灯火和上城区摩天楼的窗灯连成一片,像是天空洒下的巨大帷幕上虚假的荧光颜料点。而停靠着狂想曲号的这侧码头,石英卤素灯将港口码头照的如白昼一般雪亮,乔安往集装箱附近躲了躲,她放下小型望远镜,让眼镜从额头上滑落在鼻梁上。乔安晃晃脑袋,好像这样就能驱赶走落在眼镜片上的反光似的。她鼻梁上的镜片有不少划痕,度数也不算太匹配。准是那些挤在帐篷里夜读的日子让她视力又下降了。她是个地下艺术家,她坚信着只要自己拿到这次狂想曲赌博活动的第一手影像资料,准能发一笔大财。因此从白天起她就躲在这儿了。乔安亲眼看见菅原会长的车在这附近停下。站在船口的一位年轻男人,却顶着一头银发,似乎被门卫拦了下来。那感应装置用绿色声纳光扫过他的脸部和身体。并且坚持不懈地播出“检测为陌生人”这样的冷漠语音。男人看起来又恼火又不安。直到船舱里钻出一个长发的女人才打开了权限放他过去。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制服,但乔安没在任何地方见过这种制服。她调节望远镜,才发现那人看起来很年轻。裸露的皮肤上也看不出有义体接缝。这女孩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着“难得换了单独义体,怎么忘记在资料库登记……陌生人?”
男人不满地嘟哝着“谁想到我会下船,说是陌生人什么的也太过分……肯定是你搞的鬼吧,Ai!”直到听见菅原会长的飞行器引擎声降落在停车区,他们才停下打闹。
菅原会长的飞行器后还跟着好几辆车。在乔安看来那简直是一个车队。每辆载具上都下来几位身着黑色西服的小弟。上船的浮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使劲儿伸着脑袋探寻,才在一群黑压压的空隙里看见一袭白色绔服外褂的菅原会长。菅原真站上扶梯顶端时跟先前在那儿的女孩和男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乔安那带录像和夜视功能的望远镜画面突然像收讯不良的电视画面一般抖动起来。被画面晃得眼花,她赶忙放下望远镜,嘟哝着花光积蓄买的玩意儿居然这么水货。内心还没来得及将黑市老板的全家问候到,却发觉黑道会长似乎朝这边侧过脸来。她嗖地一声缩回集装箱后面,心脏砰砰跳着。记者和无关人员全都被挡在码头外面,她确实是因为跟运输海产的老板相熟才偷偷溜进来的。要是被发现就惨了。如果被黑道剁了四肢,她可没钱换义体。再说狂想曲号大概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然那位什么“船长”怎么会跟菅原会联合主办活动呢?
乔安这次来偷拍本就是因为还不起乐器钱,孤注一掷的赌博。
“你们留下来帮忙。有邀请函的人晚些按正常登船时间进来。”
望远镜的远程收音还算正常。她听见菅原真吩咐手下的声音。
“是!”在整齐划一、中气十足的回答声同时透过空气和内置耳塞震慑鼓膜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她的斜上方传来。
“要小心哦。”
乔安吓得差点跳出集装箱的藏身边缘。待她定睛看清,才发现在港口青黑色的天光下,上层集装箱错开的边缘上坐着一个人。手臂撑住身侧,她翘着腿坐在阴影中,微微低头看着自己。 “他可是很敏锐的。”那人嘘声说道。掩埋在阴影里的表情乔安看不分明,却隐约感觉这话带着笑意。
乔安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影一边拉下刚刚被她推在头顶上的夜间视觉调节望远镜。在她调节可视距离的时候,那个人就耐心十足地坐在原处,似乎在等着笨手笨脚的乔安。可刚等她将视值调整到位,却看见对方起身,乔安追着动作跟上去,正看见落下的淡红色羽织外挂,身上只穿着贴身短衣的女孩,皮肤上随着晃过的霓虹灯光散发出光波般的纹路,待她看清那张笑盈盈的脸,和在海风中飞舞着的褐色长发。(那股在风中飘舞着的长发犹如摇曳的丝绸,边沿却好像有什么反光的油膜般,散发着荧亮的光。)见这不出20的年轻义体人,伸手晃过脸庞,就像少女们扒开头发那般轻松优雅。而当那手臂移去,她的身影也随着身上仿若迷彩一般的反光,消失在港口的夜色中。乔安怔怔地听着不可见的脚步声,轻盈地踏上更高的集装箱,又跃入风里不知去向。才突然意识自己刚刚见识的,是只有上城区和特殊军事级别才可能拥有的光学迷彩。自己究竟遇到了何方神圣?等她想起录像功能还开着时,联网的人脸识别系统滚过连串的住民名单。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匹配栏里。乔安仍然抬头望着那早已空荡的集装箱边沿,透过港口昏暗的天光,显示屏上的字同远处的码头重合起来。
“老天爷......”她说道。
那正是——菅原朝生——菅原真会长唯一的养女。
三三两两的人群逐渐变得密集。虽然很想紧跟着亲父上船,但如此强烈的灯光,即使身着光学迷彩也会看见脚下的些许影子。加上海边潮湿的空气,光学迷彩不一定能发挥最好的效果,若是在一群谨慎的船员和菅原组员旁边近身走动,朝生并没有很大的自信不被拆穿。她只好耐心等着时机,时间快要到达下午4点,「等一般乘客也充满港口,就更加容易蒙混过关了。」朝生想到。毕竟她的病人遍布上下城区,如果冒昧的解除迷彩效果,很快就会被人认出来。至少在开船之前,绝不能被阿真发现。看着一辆熟悉的飞行器到港,朝生忍不住朝它走去。
在小弟毕恭毕敬地帮忙打开车门后,白井凉介走下车。一想到船上的公共区域必定禁烟,他决定趁机在港口抽支烟。每经过组员身前,小弟们便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弯下身行礼。凉介直走到茅锭旁才得以喘口气,磁螺栓在混凝土地面的边缘突出来,早已因为海边的空气和湿度被腐蚀出斑驳。凉介低头思考这峡湾里有多少被他们丢下去的倒霉鬼,又有多少部件会随着垃圾飘进河道。还是义体人最方便了,丢进水里噗哧一声,沉进海底连水泥也不用灌。他不着边际地想着极其残忍的事,晚风吹过他事先抹好定型胶的背头,脸庞有些凉飕飕的。凉介不为所动,早已习惯了新发型的他也不再怀念年轻时乖顺的贴脸发型。他本想在更换义体的时候把脸上纵贯眉心、鼻梁和眼下的疤也去掉,可朝生说她喜欢'看起来是凉介'的东西,包括一切痕迹,伤疤和记号。凉介吐出一口烟,脸上蓄起的胡须也令他成熟了许多,早已学会如何露出凶狠表情的黑道二把手,如今对着暗黑色的海面,倒是露出了和从前差不多的无奈表情。人的习惯总是会不知不觉的透露些什么,也许是本性,也许是心情。朝生有些怀恋地轻轻笑了一声。
这声极其细小的声响在喧嚣的风与浪中,本该难以辨认。凉介却瞬间挺直腰杆,像被电击了似的,冲着身旁举起左手,仿若手刀。而右手则按在左边的手腕上,似乎是想减少后坐力和震荡。紧接着,还没等他开启食指上的改造枪口,电子脑的加密频道里便传出熟悉的声音。
"朝生?!" 香烟还叼在凉介口中,这令他的样子颇有些好笑。
"是我~"
"你用了光学迷彩?" 他慢慢放下手。像是卸了一口气,双肩又塌了下去。
"嗯……毕竟我不像你那样,受到了おやじ的邀请呀。" 凉介看不见她,却听着朝生逐渐减弱的音量,好似看见了她带着些落寞的表情。
"大小姐。" 凉介眼前出现的偏偏又浮现出11岁的朝生,抱着那只兔子,满眼的委屈和无助。
"凉介,你知道おやじ为什么没有叫上我吗?"
"那么,老爹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呢?"
"'菅原会有重要的会议,要一周之后才能结束'……果然连凉介也不知道啊。"
"唔,我想老爹有他的原因吧。"
"当然,我就是知道他一定有原因才会这么做,也许我做错了什么事,也许他怕连累我,也许……有那么多种可能,但他说过我们会一直互相扶持的,那样才是家人……难道说是因为我先前没有带上他指派的人就出去公路旅行吗?凉介,老爸他,有没有向你抱怨过?"
有那么一瞬间,凉介低头看见,在那一片微暗的码头边沿,空气波动着,朝生带着担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若不是加密频道里的声音,他简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旧时代那跟着这丫头到处跑的日子。
"啊呀,对不起,拿这些琐碎的小心思来烦你。凉介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吧,我听说最近组里的变动很大。"
朝生完全没变。凉介心想。没有人能体会他此刻既羡慕又珍惜的心情。他也不再希望别人会看见他内心的感情。
正在朝生低头重新看回黑漆漆的海面之时,凉介的手掌缓缓地靠近她,几乎有些试探地放在她的肩膀上。那温暖的生化义体,将热量传递过皮肤。正当她准备抬头看向黑道组长的时候,凉介将手里的烟头掷在地上,皮鞋的鞋跟狠狠碾过了它。紧接着,一枚雕刻着菅原会代纹的胸针被他捏在手里送到了朝生面前。
"?"
"好好的去问亲父吧。"
"可是?"
那枚胸针比平常的菅原会代纹要稍稍大一点,也厚一些,顶端可以看见一个针眼大的浅蓝色洞孔,凉介将它稍稍转向外侧,用中指推了一下底部的凸起,洞孔里便发出一束全系投影的光线,海面上的空气中,显出了一张类似于邀请函的文字。
"既然有问题,就去找老爹问清楚。他一定不愿意看见大小姐你苦恼的表情。我也一样。"
"凉介哥……可是,这不是菅原会重要的活动吗?我怎么能害你不参加。"
"不用担心我,菅原会里的事可没有比朝生更重要的了,再说,这种东西我当然很快就能弄到其他的。"
"凉介。"空气中频闪般晃动起光影。朝生微耸眉头的笑容出现在凉介眼前,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又仿佛一切都不同了。她将那枚胸针握在掌心。
菅原会首三席若头白井凉介眯起眼睛,朝她点点头。那是他如今最接近笑容的表情。不过很快,看见朝生为了光学迷彩准备的衣服,凉介扬起眉毛来,他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没敢朝身旁多看一眼。"你还是一样。"朝生对他吐吐舌头,"船上见。"
她知道自己不用道谢,凉介也不会允许她向他道谢。
直到踏上狂想曲号船仓中柔软的淡绿色地毯那一刻,朝生才缓缓吐出憋在胸腔中的烦闷之气。但那份重压还远没有离她而去。
一小时后,随着汽笛声的鸣响。狂想曲号劈开水路带动嘈杂的浪潮,缓慢且平稳地向着暗紫色的天空和霓虹笼的尽头升起。
Leopold Servantes抛起手中的筹码,法郎工艺的蓝黑相间圆形代币仿佛一件艺术品。中央简单地刻着狂想曲的字样以及火焰的暗纹。几个小时前,他看着助太刀递给船员的那枚半透明全息名片也被换成了这样一个小东西。他让那枚筹码落在指缝间又飞快地将它旋转向下,掠过每一个手指间,最终停回掌心。戴着白色人造鹿皮手套的的右手揣进口袋,Leopold身着笔挺的燕尾服。迈开脚步,暗绿色皮革包裹着的双开门在他面前自动打开,他顺手拈起侍者托盘上的烤蟹肉饼前菜(appetizer)送进嘴里,点点头表示感谢,又扭头寻找供应香槟的地方。中心商业街的服装店前仍然有几个人在排队,他们大多衣着姣好,大概只是为了逛逛打发时间。其中一个盘着头发,银色长裙,袖子像旧时代广播喇叭一般的女士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先是以略带赞赏的眼神看着Leopold上半身优质的燕尾服,很快她看见了leo的机械腿,扬起眉毛,努力做出自己并非没见过市面的样子。大多数的bogator都有观赏下城区"畸形人"的兴趣,这位女士反而无知的难能可贵。leo想。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朝着对方点点头,便继续向商业街深处走去。穿过逐渐聚拢的人群,他看见一些熟悉的身影,以及一些他熟悉而对方显然不熟悉他的线上名人面庞。而嘴里塞着各种美食的Leopold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好奇的视线。这条中心商业街几乎打通了船身中央舱室的2、3、4层建成,整体呈现欧洲的维多利亚风格。洁白和淡金色的装饰雕塑以及黑色的铁艺装饰贯穿了顶部,有不少造型独特的手工雕塑镶在3层墙壁上,看起来带着点前俄罗斯学院派风格,却参杂了更多奇怪的东西,Leopold感到很有兴趣同这位作者见上一面,如果ta还在世的话(当然在世,雕塑的作者正是洛夫)。琳琅满目的店铺以及餐厅布满街道两侧,霓虹灯和全息招牌在半空中旋转,有名的服装展示robot投影,不断重复着搔首弄姿的动作,Leopold认为除非是那衣服要用作极限运动,根本不需要如此拉扯。店铺门口在今晚也摆着许多圆桌和椅子。身着晚礼服和正装的宾客错落地在桌子周围休息交谈着。而有很大一部分人光看就感到违和。就仿佛是把一只老鼠或者鬓狗塞进了燕尾服里,既好笑又怪异。他们不是下城区的混混,就是黑市商人,要么就是菅原组的二级组织成员。商人们眼里散发着贪婪的光,包括那些bogator们,充其量多出了掩饰的技能。Leopold猜想自己也差不多,他赶紧扭头在商店的感应玻璃前看了看自己。出现在反光里的还有另一些引人注意的家伙。那群人挤在仿古"杰克兔宝宝餐厅(Jack rabbit slim)"前的圆桌周围,各个凶神恶煞。几乎每个人身体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机械化,其中整个下颌骨换成了铝合金的鸡窝头男人还抬眼凶狠地朝他扫了一眼。这队伍一直延伸到了"约翰尼火箭(Johnny rokets)"店铺前。一个正埋首啃着热狗的家伙,刚消灭掉撑起他腮帮的食物,也向着街对侧抬起了头。Leopold见他眉间几乎没有眉毛,头发呈现一种极浅的金色,皮肤也像死人一般惨白。脸上横贯着数个刀疤。凶狠的三角眼里看起来虽然无精打采却不缺残暴。握着热狗的手指有力又粗糙。他一身黑色的风衣长到脚踝,问题是这人身材极其高大,简直就像是弗兰肯斯坦博士的怪物从电影里走了出来,将身体献给了他。可偏偏这人全身上下都不像机械化改造过的样子。Leopold舔舔嘴唇,假装整理领结,并收回了视线。他靠在下层赌场入口的拱门旁拿了两杯香槟,面对着他们。这时他才注意到对方手下们充满敌意的眼神似乎是对着自己胸前的那枚菅原会代纹。「EMBER。 」 他脑海里出现助太刀曾提起过的组织,诞生于琥珀之尘的黑帮——灰烬。
「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Leopold把一个烟熏三文鱼卷讲究地切好,放进嘴里,一边暗暗想到。
不过还没等他沉思几秒,商业街的主灯便依次熄灭下来,就连那些店铺不间断播放的投影也停止了。那巨大的,挤在三层楼之间的可怜未来女吉祥物也从盘腿报膝、歪着头的状态,眨眨眼睛消失了。预感到什么的人群安静下来,开始调节义眼的感光。两艘远控半自动摄像头飞速且低的擦过人们头顶上方,激起一阵静电,留下彩色光芒的尾影。它们飞向了高过街道一层的栈桥。白色的镂空铁艺栈桥此时被中心商业街的灯光染成了浅蓝色。商业区斜上方的墙壁一片一片化为可视观景玻璃,正飞离大气层的船体,四周擦出细小的火花。照进阳光的船舱内,除了'灰烬'的成员,无一例外的发出了惊叹声。正是鲜少见到阳光的极夜城居民才懂得这一刻壮丽的景象是多么的震撼,Leopold愉快地吹了声口哨,云海在远处飘荡,微微震动发出机械轰鸣的船体随着上升逐渐进入热层向散逸层(电离层)进发。阳光开始暗淡,夜晚也逐渐包围船身,但越来越近的星空也令乘客们兴奋不已。墙体由下到上逐渐恢复原状,只剩下一排1米宽的玻璃仿佛观景窗停留在墙体上。一个颇为元气的声音响彻了中央大街,"欢迎来到狂想曲号!"聚光灯打在栈桥上才终于看见了站在中央的人影。那是个格外年轻的女性,看起来比二十出头还要小。她身穿白色的制服,黑色的头发上缀着几根闪闪发光的宝蓝色金线。而戴在头上的那顶船长帽非常清晰地说明了她的身份。"我是本舰的船长,站在我身边,以及正辛勤在岗位上工作的,就是我可靠的crew member。" 就连Leopold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船长"。透过显示屏的放大直播,他看见那张八成是义体的脸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希腊或古埃及壁画上的人物。有种表演式的粗旷热情,却又戴着精致的疏离感。那不易察觉地冷漠,好似一条毒蛇冷静地等待着两只在面前打斗的野兽,准备在其中一个输掉的时候扑上去,在此之前,却带着鸽子一般的善意隐藏在一边。她身边似乎还站在两个人影,看起来是副手。
而终究没能成功上船的乔安——如果还有人记得她的话——悲惨地发现船上的活动果然有专程的直播。此时此刻,她正站在下城区的地下广场中央,看着投影在半空中的景象大叫了一声:"啊——!是她!!"路人冰冷的目光让她赶紧捂住了嘴。而她整个下午唯一的收获便是菅原朝生留下的那件羽织了。在黑市兴冲冲卖掉后,倒霉蛋乔安勉强还清了夜视录像望远镜的钱。
"为了迎接各位,这次特地改造了整艘豪华游轮,我真正的狂想曲本舰可比这个要酷哦~"不知从哪里传出两声浅浅的咳嗽声。这位船长"嗯啊"地哼哼了两声。
"不过呢,本投资商倾尽全力,希望各位能享受此次旅程,下面就让这次的罪魁…另一位主办人,为大家稍作讲解。"
她向着身后斜上方指去。只见稍高的地方还架着另一段栈桥,而这个栈桥的中心有一块圆形的开放区域,颇像夜间脱口秀节目的采访嘉宾区域。几个看起来质地良好的皮沙发围成半圈。菅原真 正端端坐在那里。会长的讲解简洁明了,且透着些许冷淡的外交辞令。基本跟邀请函上的内容一致,这为期一周的赌博盛会,最终获得筹码最多的胜者将得到菅原会三分之一的地产和经营权。不知何时,船长也踏上了平台。她跳坐到菅原真左侧的沙发上。饶有兴致地听他讲解。刚待他说完奖金和报酬,便听见船长有些嘲讽地声音传来:"既然是放手赌博,菅原会长也该遵守这个条件才好嘛,邸园算什么呢?要赌就赌上整个人生才有趣嘛。" 船长用手枕着头,明明是充满敌意和威胁的话语,她倒一脸真诚。"你说呢,会长?你掌控的一切是什么呢?"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一出,整个会场似乎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菅原真的回答。要知道,菅原会长的全部财产可不是光用钱能衡量的。横夸极夜城上下城区的菅原会,因为他的bogator身份,同时震慑着两边的势力。这也是大多数bogator对他极其头疼的主要原因。所有人,都等待着会长拒绝的话语。
"好啊," 菅原真开口了。"赢得这场游戏的第一人,可以继承我成为菅原会的下一任会长。还有菅原会名下所有的地产以及经营产业。我就赌上作为会长的全部身家。" 在所有人能反应过来之前,船长响亮的鼓掌声穿过了整个商业街,她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赞许地说道:"好啊!不愧是菅原会长!"而后,她低下头,对着镜头说:"我一定会保证这项赌注得到支付和执行。" 渐渐消化了讯息的人群猛地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这也包括着透过直播观看活动的极夜城的居民们。而冉冉升空的狂想曲号,早已不能受到干涉,同时,船上的人也已踏足绝无法离开的角斗场。
"人,不过是欲望驱使的动物。拨开这层面具,你我都一样。" 翻搅起亲父不知多久前说过
这话的记忆,怎么想也不该是电子脑的功劳。
【个人用】把之前画的系列进行一个汇总。如果我还没想到更好的名字就姑且就叫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