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世界观*
欢迎自由参与使用
世界观中心:使用力量就可能会消失的Nova和持续观测其存在保证Nova不会消失的观测者。
(仍在装修中)
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从少女蓝色的双眸中映照出来,躺在屋顶的她慵懒的享受着早晨和熙的阳光,暖洋洋的天气让她不由得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菲鲁特!”通讯器中一个略带愤怒的女声传了出来,被称为菲鲁特的女孩子极其不情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打着哈欠回应道:“怎么啦,妮娜。”
“你又在房顶偷懒吧!”那头传来了妮娜的怒吼,虽然让人听起来忍不住想发笑。
“反正情报流的整理这种事情我不擅长,留在那里只会碍手碍脚吧。”菲鲁特想象着妮娜此刻的表情。虽然已经十七岁,身体却还没有发育到足够迎接这个年龄的程度,总是会被人当成小孩子来对待,为了改变这种印象,还特地梳起了看上去能够变得强硬的单马尾。
“你在傻笑什么呀!我这边可是忙的要死!”陷入了娃娃脸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生气但就是生气了的表情的幻想,菲鲁特在意淫中几乎都已经伸出手想要去捏一捏对方的圆脸了。
“我知道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就好。”一边用大姐姐一般宠溺的语气说着,一边走向了通往楼下的楼梯,菲鲁特注意到了角落的白色野猫。
“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帮我处理一下这几天的生活垃圾而已。”妮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伸了个懒腰,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屏幕放射出不算很强的光线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真是的,这种事情自己做也可以吧。”通讯器的另一头传来了猫咪的叫声,妮娜端起桌上的半杯可乐一饮而尽,随手把空纸杯扔到了身后。
“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可都是外卖度日哦,空的可乐杯、泡面桶和披萨、汉堡、炸鸡的包装袋早就堆积成山啦。而且你以为是谁的错才害得我无缘无故增加这么多工作量的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这次工作结束我会好好做一顿大餐补偿你的。”菲鲁特走下楼梯,打开了自家的大门,一进门的客厅里依然保持着自己离开前的模样。
看来妮娜真的是已经忙到足不出户的的地步了呢……之后大概要好好进行一番大扫除吧。
菲鲁特一边感叹着一边推开了妮娜房间的门,里面的景象让她略显吃惊——所有的食品包装都整整齐齐的堆放在房间的最角落。妮娜坐在电脑前转过头来,从眼眶下厚厚的黑眼圈可以看得出来,她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觉。
“抱歉,数量稍微有点多啦。”
“没事,比想象中要更容易处理呢。”菲鲁特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把一堆堆垃圾装好并放在大门口的小推车上。
“喂,妮娜。”
“嗯?”
“这次工作结束,我们一起去首都泡温泉吧。”菲鲁特走到妮娜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因为睡眠不足导致头发有点毛糙,不过完全不像几天没有洗澡的人,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和菲鲁特一起去吗……”
“对,一起去找十郎叔,就当是这次工作的额外奖励吧。”
“嗯……我会努力的。”妮娜安静的享受着菲鲁特的抚摸,就像一只安静的小猫一样。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加油吧。”菲鲁特走出了妮娜的房间,又转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大门。
她没注意到的是,妮娜脸上的表情似乎稍稍变得轻松了些许。
“和菲鲁特一起去……吗……”
来到了垃圾站,菲鲁特的双手分别拎起了两袋刚才整理好的生活垃圾朝着处理坑抛了出去。
“已经十年了啊……”看着天空,菲鲁特感叹道。
那个人的面庞早就已经被情报流洗刷的干干净净,现在他对菲鲁特来说仅仅是一个记忆中称之为父亲的人。那些与之一同度过的时间在现在看来仿佛成了别人的生活,自己完全没办法从中感受到一点亲情。
“Nova的宿命就是这样的,菲鲁特,不能被人理解,也无法被人理解。”唯一有印象的,也是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离开之前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脚边突然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过来,菲鲁特吓了一跳,这种地方难道有老鼠吗。
低头一看,菲鲁特反应过来,刚才在楼道间看到的那只猫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它不断地用腰间蹭着菲鲁特的小腿。
这家伙……把我的小腿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啊……
“她似乎很喜欢你呢。”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少女,微笑着看着菲鲁特。
“诶?”一脸震惊的菲鲁特看着她,脚边的小猫看见少女,立刻欢脱的跑了过去,少女将它抱了起来,轻轻抚摸着。
“我的名字叫阿提拉,前天刚搬过来,这是我的朋友菲娜。”名叫阿提拉的少女彬彬有礼的向菲鲁特打着招呼,从她目前的行为举止来看,似乎受过很好的教育。
大概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吧。菲鲁特这么想着,朝她笑了笑:“我叫菲鲁特,住在403室,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帮忙哦。”
“哎呀,真巧,我就住在402室呢。”阿提拉笑着说。
真是不巧……菲鲁特轻微的皱了皱眉,她只是想说些像样的客套话糊弄过去,邻里关系这种事她才懒得处理。
“这里不太适合说话呢,不如去我家坐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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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菲鲁特已经不自觉的坐在了对方的家里了。
“对不起,刚搬过来没多久,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阿提拉从厨房里端出了红茶和点心。
“啊……我才该说对不起,突然就上门拜访,真是麻烦你了……”嘴上是这么说,不过看着有钱人家精致的点心,菲鲁特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方才繁重的体力劳动多少已经把早餐摄取的能量榨取干净了
“现在还没到午饭时间,不介意的话,稍微吃点甜品忍耐一下吧。”阿提拉微笑着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吧。”菲鲁特拿起了一小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小口,瞬间觉得全身的疲劳都得到了舒缓,经脉也仿佛被打通一般。
看着她震惊的反应,阿提拉依旧保持着那个笑容解释道:“这种点心用了独特的中药,能够调整并且疏通体内的情报流,是不是感觉提……哎呀,那个词怎么念来着?”
“我猜你是想说醍醐灌顶……用法不太对吧……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点心,多谢招待咯。”
“不用那么客气,想吃多少冰箱里都有,如果腻了还有其他类型的食物,口渴的话就喝一口茶吧,会不会觉得房间里太热了,我去把空调打开。”
“阿提拉!”菲鲁特一声喝住了她,“没必要那么紧张,稍微冷静点,我想,你让我来不仅仅是想要分享食物和茶水,还有话想要对我说的吧。”
阿提拉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抱歉,我有些失态了……刚才的情景可以忘掉吗……”
“嗯,我不会放在心上的。那么,是时候该回归正题了吧。”
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阿提拉恢复了以往端庄的形象,说道:“说来也惭愧,这还是我第一次邀请别人到家里做客。”
“要这么说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说实话,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邀请你的……我想,大概是因为菲娜很亲近你的样子,稍稍有点嫉妒吧。”
“不过如果因此交到一个朋友,不也挺好的吗?”菲鲁特歪着头朝阿提拉伸出了手,“如果你愿意的话。”
阿提拉有些怯懦的举起了右手,看着菲鲁特,眼前的这个元气少女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她深吸了一口,不再犹豫。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两人,菲鲁特警觉地站了起来,跑到了窗边,远方蔚蓝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抹极其刺眼的鲜红色。
“菲鲁特!”蓝牙耳机中传来了妮娜急促的声音,“Error-192,代号蜘蛛,出现在(1485,35HF)地区。”
“啊,我看到了,真是个大家伙……”菲鲁特的声音异常冷静,反而让在场的阿提拉感到不寒而栗。
“抱歉,阿提拉,今天稍微有点事情需要处理的,朋友的话题等结束了再谈吧。”
“嗯……菲鲁特要去战斗吗?”
“是啊,不去不行。”
“那么,祝武运昌隆。”
“谢谢。”菲鲁特说着,从窗口一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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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Nova的菲鲁特,其能力是:‘情报’掌控。
能将可控范围内的具有‘情报’的任何物质制作成子弹进行攻击,也能将脚下的空气化为实体作为跳板。总之是一个发展性宽广的技能。
“菲鲁特,无人机就位了……等一下,你是不是又擅自使用能力了啊!”妮娜的怒斥不绝于耳,菲鲁特无奈的对着镜头笑了笑:“没关系啦,反正我每次飞起来都特别引人注目的。”
Nova的战斗,其能力使用的必要条件就是:观测。
不论是任何形式的观测,不仅仅是视觉,能够听到对方发出的声音,能够闻到对方的气味,能够接收到对方发出的生物电信号等等等等……
通常能够被接收的信息越多,Nova就越强大,因此大部分Nova都会选择引人注目的装扮,或是做一些能够引起关注的事情。
“别干的太过哦,以免像以前一样又被DNAS抓去写检讨。”妮娜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这次再也不会啦!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吗。”菲鲁特像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声音一下就没有了底气。
DNAS,全称Department of Nova Administration and Supervision(Nova行政管理和督查部),负责全国各地的Nova相关事务,并且制定了数条有关Nova的法律。
“菲鲁特,目标开始朝你移动了!小心!”
菲鲁特集中精神,看着那情报乱流中凭空出现的红色狰狞怪物们,抬手就是两枪。
“嘭!嘭!”由情报构成的子弹命中目标,在其身上形成了一个微小的透明空洞,随后整个身躯都被吸入那空洞之中。
“干得漂亮!”妮娜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菲鲁特能想到此时她脸上欣喜的表情。
“还没结束,继续观测作业。”
“嗯!目标似乎是通过那个乱流空洞来获取能量进行分裂,目前并未观测到其他个体的分裂情况,只要先消灭本体就能快速解决战斗!”
“了解。”菲鲁特将视线转向了乱流中心的巨大怪物身上。
目标身上的情报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看来必须速战速决了。
“妮娜,请求增加观测强度。”菲鲁特用双枪瞄准对方,开始调整气息,脚下的的空气变得比之前稀薄了。
“明白了,增援的无人机已经在待命了。”
菲鲁特……
“这是我最强的技能了,要是不管用的话就呼叫DNAS吧。”
如果想要成为你的朋友的话……
“放心吧,菲鲁特的实力都是我们有目共睹的。”
就让我祝你一臂之力吧……
“啊,我感受到了。”菲鲁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双枪的枪口出现了一团极其不稳定的情报流,并且开始不断扩大。
“NEB!”扣动扳机之后,伴随着火药带来的冲击力,这团情报构成的不稳定能量朝着对方飞了出去,没有产生爆炸一般的巨响,而是宛如黑洞一般将其拉入了一个不知何处的位面。而随着本体的消亡,其周围的分身门也渐渐的化为虚影,随着情报流消逝而去。
“呼,好歹是结束了。”菲鲁特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着自己家的方向说道:“多谢啦,妮娜。”
“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道谢了啦,很奇怪好吗!”通过耳机传过来的声音就能想象到妮娜那涨红了脸的可爱表情,菲鲁特又露出了如同中年大叔一般痴汉的表情,“好啦!不要想奇怪的事情,你的表情都通过无人机传到屏幕上来啦!很恶心诶!”
“哎呀~傲娇的妮娜也很可爱嘛~”菲鲁特这么说着,朝家的方向开始移动。
只是一瞬间,菲鲁特看到了旁边房顶上白色的猫。
好眼熟啊,这只猫,是阿提拉的吧,我记得叫菲娜来着,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没来得及多想,那只猫就从房顶上跳下,随后便不见踪影。
对啊,回去还要完成和阿提拉做朋友的承诺啊。
今天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蓝啊。
模组并非“观测者”世界观的基本内容,一般创作时完全无需参阅本内容,可以仅在有需要本设定的作品中进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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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在某个时代,存在着一种能允许Nova放弃自身力量的可能性,一位被称为“医生”的特殊Nova可以使用他的力量消除其他Nova的力量,所以他被委任为所有难以自控的Nova或者想要退役的Nova消除Nova力量。
模组详情:
1.医生为一名30~40岁之间,戴着细边眼镜,严谨斯文着装整齐的男子,时常以白大褂罩着休闲西服为标配,随身常备皮质手提箱,手提箱中是一些急救用品。
2.医生确实拥有正常医生的资质,包括急救能力、诊断能力以及外科手术能力等,他也乐意为有困难者进行救助。
3.医生没有固定的观测者队友,你时常能看到他身边的观测者会更换,其中大部分多为黑西服、黑墨镜着装男性。
4.联系该时代的Nova相关组织,你就能预约医生来为你消除Nova力量。
5.被消除Nova力量后,相关隐患自然也不再存在,作为一个前Nova,你现在可以体会一般人的生活而不用再担心消失的问题了。
6.Nova退役之后,一般来说观测者会被召回组织中作为其他后辈Nova的观测者候选或者进行其他文职工作等等,但若观测者本人需要,也可以同样选择退役。
7.Nova组织福利极好,不用担心退役了会愁吃穿。
关于模组需注意事项:
1.模组就是在基本世界观上大家可以自由创新增加的设定内容。
2.模组需遵守基础基本世界观,但模组之间可以互相定义不同内容。
3.在创作时若使用了模组补充的设定内容,最好标注一下使用模组~
4.不同于基本世界观,模组可以由大家自己随意创作,也可以自由互相使用各种模组甚至拼接多个模组作为自己作品的世界观~
5.原则上模组是代表这个世界观下不同年代以及不同平行世界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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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更新了Q18~Q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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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Error的具体表现形式是怎样的?
A:Error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取决于不同作品需要,可以有类似法芙娜里面那样的未知生命体菲斯特姆、也可以是单纯没有固定形态的一团泥浆、或者甚至是EVA里的使徒、丧尸病毒之类,都是可行的选择。
Error之间虽然形态各异,但是还是有着共性的,也就是:
① 会真正被一般攻击破坏,即使是被打散或者以怪物形式呈现的Error被杀死,也只是一时的,反而进行攻击者有被侵蚀同化的危险。
② 他们的唯一行为以及目的就是侵蚀、同化,增殖自身,即使会以生物形态体现,又或者甚至存在智能,也不应有与此无关的任何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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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2:Nova如何消灭Error?
A:消灭Error的每一条情报,包括增殖出来的部分,用物质的观念来理解的话就是把敌人从分子层面完全消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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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3:Nova的能力一般是怎样的?
A:由于限制极大,Nova的能力一般都是极强的大规模能力,比如引发洪水、手放光炮、化石为泥、召唤英灵、娘化一切等等……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有许多大规模能力都会遮蔽观测者视线或者影响观测者正常观测,所以Nova在使用能力时也需要进行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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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4:生成Error的错误情报是什么东西?
A:可以把这个世界当成电脑中的虚拟世界来考虑,而构成这个虚拟世界的基本程式并不是完美的,除了正常生成世界必须的情报之外,还会手癌写出错误情报,这些错误情报大部分都会因为无法被正常观测到而消失,但也还是有一部分会被观测进世界之中。
这个世界由于遵循着“被观测到就是真实”这样的规则,所以即使是错误情报,也会把自己当成正确的,反过来否定自己以外的整个世界,然后用侵蚀同化的方式“修复”整个世界。
如果他们有智能的话,一定会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绝对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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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5:不是由物质而是由情报构成的世界,这是真实世界么?
A:一般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世界,若作品需要的话可以把这个世界当成虚拟世界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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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6:俩Error相遇会怎么样?
A:对Error来说,自己以外的存在都是错误,所以会互相侵蚀,但也存在会合作起来的特例,可以自由按照作品需要进行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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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Nova为什么使用能力会消失?
A:“被观测到就是真实”这个规则同样适用于观测自己,而Nova发动能力时,会模糊自己与世界的界限,无法准确观测自己是否真实存在,此时如果外界同样没有人能观测到他的话,就会因为这个规则使自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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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8:观测者是怎样进行观测的?
A: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着Nova,持续观测视觉情报,这样就能正常维持对方存在了,但考虑到还存在眨眼或者晃神的可能性,以及Nova发动能力影响视力直接观测等等其他原因,所以大部分观测者都有相应的辅助仪器,比如将视觉情报转换成声音情报、读取视觉情报直接录入脑中、红外线设备夜视仪声呐等等强化感知设备等等。
只要能保证情报能被持续地正常观测到,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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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9:Nova消失的瞬间产生的情报混乱是怎么回事?
A:原本应有情报的位置忽然没了,这会让世界本身进行自我修复,修复的形式多种多样,拿周围情报填补、破坏现有情报、消除该情报相关的一切情报等等都有可能,换句话说就是:原本站着人的地方多了颗树、原本站着人的地方忽然Boom!、又或者所有人都把这个人曾经存在过的事实给忘记……也可能多种情况同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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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0:Nova是如何产生的?
A:构成人体本身的情报中,存在错误情报的话,就有可能成为Nova,当然,前提是这条错误情报不会使你变成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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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1:Nova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A:天生就是Nova的Nova大多已经失控爆发然后消失了,现役的职业Nova大多是拥有Nova资质后经过训练开发出来的。Nova的资质就是本身存在错误情报,这种资质可以是天生的,也可以是后天的,可以确定的是,曾经遭遇过Error的人更容易拥有这种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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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Nova如何掌握并使用自己的能力:
A:靠妄想,可以参考5pb.的混沌头以及混沌之子中gigalomaniacs能力。此外,一般来说Nova只拥有一种能力或只能以一种能力为基础增加复数技能,当然,若作品需要而设定特例也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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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3:Nova之间可以互相作为对方的观测者吗?
A:可以,但你们得轮流干架,用能力时无法正常进行观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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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4:存在Nova之间的战斗或者战争么?
A:按照作品需要,可以,并且即使没有这样的需要,也默认历史上曾有过这样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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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5:存在崇拜Nova或者崇拜Error的宗教么?
A:按照作品需要可以存在,同样,也可以存在类似现实世界中的宗教。此外,全世界人民对于Error以及Nova的态度也可以按照作品需要进行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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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6:Nova和观测者隶属于所在国家么?
A:和一般武力一样,国家自然是拥有武力来维持正常秩序,也会有不被国家拥有的武力。所以有专门消灭Error威胁的职业Nova,按照作品需要,也可以有自由Nova和自由观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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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7:如果有人形的Error,想用潜移默化的方式侵蚀人类社会,然后和人类女性通过生殖行为繁衍后代,这后代是一般人类还是Error还是有Nova潜质的人类呢?
A:我他妈不知道!好吧,总之Error不会做白费力的事情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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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8:关于里番剧情如何实现
A:由于Error本身进行的同化行为可以是各种方式的,从单纯的接触并转变一切物质到攻击生物感染并使之同化都是可以的,若是需要设定Error的形式为“裸体发情美少女”或者“触手生物”之类,并设定与之进行“深入接触”的对象会被同化,也同样是一种完全可行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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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9:被Error同化后会怎样
A:虽然说Error进行的行为是同化,但也并不是必定会将对象同化成与自身完全相同,更多的像是将对象同化成与自身“同一种类”,以上述“裸体发情美少女”作为例子的话,可以理解为被转化对象可能会变成平胸,也可能会变成巨乳,长相发色身高自然也无限定,但必然会是“裸体发情美少女”这一同样的种类,不会被转化为兄贵的。
此外,被转化的对象将不会继承原本可能持有的任何智能或记忆,Error化的对象将拥有新的,与其他同类Error完全相同的行动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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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20:观测得到和观测不到之间如何界定
A:针对一些较为特殊的设定需要,这里将“是否观测到”这个概念增加一些变化性,以方便设定不同的观测者:
① 观测者所需的情报数量与观测者意识集中力以及意志坚定程度有关,若注意力足够集中,即使一般人也可以靠单纯的目视目标获取足够的情报,再加上意志坚定的话,极端情况下靠手上残留的余温都可以保持极短时间的“持续观测”状态。当然,与之相对的,若是一个闪神,或一个不自信,导致观测瞬间失败的可能性也很大,所以一般来说观测者都会同时观测更大量的情报以保证可以进行稳定的“持续观测”。
② 观测者所需的情报种类几乎可以是任何类型的,但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无论以观测哪种情报作为观测方式,这种观测都必须是“持续”的,比如试图通过监听心跳声作为观测方式的话,有很大几率因为心跳声是间隔一段时间才响起一次而非“持续”而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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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21:非人类是否可以作为Nova以及观测者
A:一般情况下不成立,因为你无法保证对象拥有足够的正确意识来持续观测你,但也可以有极端的特殊情况成立,只要能保证观测行为成立,任何一个有足够智能的生物都可以作为观测者。另外,即使是最新科技制造的机械体目前也依然无法作为观测者,但改造人以及人造人已被证明可以作为观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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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22:Nova能力对其他Nova效果如何
A:与对Error使用时类似,效果比起对正常使用稍微差一些,但依旧存在互相秒杀的可能性,所以Nova之间的战斗一般都是一瞬间的事,当然,我们并不推崇Nova之间进行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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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23:Nova能力能否是给予他人超能力
A:可以,甚至可以是创造智能生物的能力,但一旦Nova本身停止使用能力,被创造的生物或是接受超能力的人若不符合正常世界的规则,则会停止活动或是失去被赋予的能力直到Nova重新开始使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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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24:从保存的影像或数据记录中进行持续观测是否有效?
A:被保存的数据依然拥有微弱效果,但若只观测被保存起来的数据情报或是影像的话,无法达成维持Nova存在所需的“持续观测”条件,同理,通过远程设备进行观测也会使情报的有效性降低,所以最好的办法依然是跟随Nova行动,以最近距离观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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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25:若Nova能力会让Nova无法被观测到会怎样
A:曾经也有Nova拥有这样的Nova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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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合作世界观
个人自用填坑,AU一大堆
基于企划【神庭】世界观。
企划进行中没有讲好这对儿孩子的故事,现在一起尝试以接龙的形式,给他们一段完整的人生经历。
非常令人不快的请求。
车辆爆炸引发的大火仍在燃烧,灼热的空气几欲撕裂裸露的皮肤。滚滚热浪之中,谢尔盖居高临下睥视着手绢上刺眼的血迹——男孩因疼痛和惊恐不停地颤抖,他是那么害怕面前的长发杀手,瘦小的手臂却执拗地扯着对方衣角死死不放,像是要把那人拖回血与火的阿鼻地狱中——
“松开。”谢尔盖冷冷地命令。
希尔的嘴唇抖了下,指骨关节苍白堪比结霜的枯枝,他心怀侥幸地望向谢尔盖,而这位唯一的救星看他的眼神,却比他记忆中遭遇的最糟糕的严冬还要寒冷。
男孩的手指一点点地滑落,直至无力地垂在地面,胃部剧烈的一阵抽搐令他弯下腰来,仿佛受刑的圣徒般匍匐在冰冷的草地上,额头抵地,沾血的银发毫无生气地散落在枯草根里。火势蔓延,烧焦的气味浓烈冲鼻,可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伛偻着身子,脊背上凸出的骨骼透着股莫名执拗的劲儿,黑色大衣抛在他幼小身躯的后方,像一个被遗弃的孤独的影子。
“起来。”有人开口。
待他抬头,视线里赫然出现一对靴尖,谢尔盖平静地站在他的面前,像是从未离开过。
“时间不多。”男人径直朝远处停靠的车辆走去。
在两人身后的树影的阴暗处,杀手的同伴一言不发地伫立着,凝望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小身影爬起来、费力地追上去、又返身去捡被遗忘的大衣。莫伊的视线与那个跌跌撞撞的小小身影不期撞在一起,他看见男孩的动作略微踌躇了一下,但迟疑也只是刹那的事,很快那个身影便继续拔腿往谢尔盖的方向追赶过去。
车门关上时,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声。谢尔盖看着后视镜中逐渐变得遥远的身影——莫伊目送他们离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就像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一样。
“披上它。”
行驶五分钟后,谢尔盖开口说了上路后的第一句话。
蜷缩在副驾驶座上的希尔虚弱地抬起了眼皮。自从上车后,他就一直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要不是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简直就跟一具毫无生气的塑胶娃娃差不多。
谢尔盖口气加重,重复道:“把衣服披上。”
副驾驶座上传来窸窣的声音,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还好吗。”谢尔盖不经意地皱了皱眉,“要是觉得……”
“我没事,菲奥多罗夫先生。”希尔咬着下嘴唇,这导致听起来他的鼻音很重。“弄脏了您的衣服很抱歉。”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地请求道:“如果可以的话……请代我跟莫伊先生说声对不起。”他飞快地瞟了一眼驾驶人的脸色,缩紧双肩,瘦小的身躯在厚重大衣的笼盖下显得更小了。
“莫伊不会埋怨你的,他只会怪我没能及时把你带回去进行治疗。”谢尔盖换上一种自言自语的口吻说道。颠簸的黑暗中,希尔抿紧的嘴角似乎稍微放松了些。
“他是个好人。”谢尔盖说。
“您也很好。”孩子的声音弱小但清晰。
“您帮过我两次。”希尔缩成一团,带着很重的鼻音喃喃:“之前您替我治伤,还送我新衣服,而现在……”他的蓝眼睛坦率地落进映在驾驶镜中的紫眸里。“您在这里。”
希尔望向驾驶位上的谢尔盖,而男人直视着窗外一片混沌的黑暗,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
“愿主保佑您,先生。”
希尔诚心诚意地说道,被大衣包裹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些温度,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面对希尔的祝福,谢尔盖低低回应了一声,听不清究竟是“哼”还是“嗯”,而那枚隐藏的逆十字架,则在衣服里伴随着心跳的节奏一下一下烫烙着胸口。
希尔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停在一个荒芜的野外。车里开着暖气,车窗玻璃因起雾而变得朦胧,仔细看有雨珠不断打在上面,谢尔盖双手搁在方向盘上,戴着黑色的山羊皮手套,盯着正前方似乎若有所思。
“菲奥多罗夫先生……”希尔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这是哪儿?”
“你待在这里。”男人给了他一个答非所问的回答,从斗屉里取出一件反射着寒光的物事藏进袖口。
希尔微微一愣,坐直了身子:“我也要去。”
“你能做什么?”
“先生,我认得这里的路。”
不容置疑的口气让谢尔盖停下动作,手指紧扣在车门拉手上,半信半疑地盯着身边的同行者——而对方一眨不眨地瞪着他,露出了一个只有孩子才有的、骄傲的笑容。
希尔·卡斯蒂安一点儿也不惧怕黑暗。
可是我很害怕——麦金斯·波士顿闷闷不乐地想。就寝时间早就过了,他却被希尔拉着走在学院的走廊上。整幢楼的电力系统出了问题,哪里都是漆黑一片,他把羊脂蜡烛举得老高,豆大的火苗怎么也照不亮眼前的路。劲风夹杂着雨滴喀啦喀啦地砸着窗玻璃,除此之外一丝声音也听不到,更让这夜显得死一般寂静。座钟低沉的音响在大理石墙壁间回荡,整整响了十二次。
“希尔,够啦——我们回去吧。”路过一副屠戮恶魔的宗教画时,他忍不住拉住同伴的衣袖:“它就在书桌里。明天一早我就把它揣进口袋,再也不拿出来啦。我发誓。”
银发的男孩回过头来。他有对儿幼猫似的灰蓝色眼睛,就那么直视着烛火,任由光明在瞳仁中心烙下极亮的点。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如果今晚神不陪在你身侧,有谁会护佑你、看顾你,从可怖的梦魇中拯救你呢?”
没有那尊小木神像我也可以睡得很好。麦金斯抽了抽鼻子:若神真的慈悲,该把我送回老家的小木床上,给我睡前故事、晚安吻,还有掺了糖粉的热巧克力——可他一个字儿也没说出口。他的同伴是个不谙世事的征战天使,银子似的发丝上跳跃着火的辉光——没有谁能拦住一道光。麦金斯想,他会像柄圣剑似的,向前、向前、一路向前,直劈进面前的黑暗里去——
希尔突然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冗长的走廊上走了很久。麦金斯的脑子里堆满了黄油饼、葡萄干和七点钟的儿童节目,他叭地撞在希尔身上,差点儿在后者嶙峋的脊骨上撞断了鼻子。
“嘿!”他委屈地叫道,“你弄痛我啦——”
希尔回过头,食指轻轻点在嘴边。“嘘,麦吉。这儿有点怪。”他的眸子在烛光里闪了闪:“圣歌教室的门对面应该是《礼赞》。”对,就是《礼赞》,很久以前挂在他床边的那副《礼赞》。——这幅画是送给你的——父亲就是那么说的;那时他的手那么暖、那么大,完完全全地把他的小手给包裹住了——你瞧,希尔,欢乐的天使在圣庭里齐声高歌,天上的父慈祥仁爱,护佑我们的宝贝永世平安——
那墙上现在挤着黑黢黢的一堆,怎么看都不像副木框的油画。
“你——看错了吧?”麦金斯颤声问:“我一点也看不清……”
这里太黑了……希尔想。应该要有光——
走廊尽头的墙壁上忽然亮起了一簇明光。然后是第二簇、第三簇,无数光亮由远及近,依次点燃。一尊尊白漆的圣母像拢在光晕里,悲悯的脸孔静默在胡桃木框的大窗间,火光在她们怀中摇曳,欢快地驱散了黑暗。
希尔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德莱尔神父说过,神恩学院里没有圣母像。她太仁慈了,而“执教者当扬起手中的鞭”。他在麦金斯的反对声中走上去,想要碰一碰圣母的脸颊——他的手指悬停在空中。神像怀中的圣子没有五官,小脸被一个熊熊燃烧的眼窝填满,胡桃大的眼球在火焰里翻滚爆裂,噼噼啪啪噼噼。
“我猜……这设计师不太喜欢国教。”麦金斯在他身后干干巴巴地说。十几尊圣母像猛地转过头来,头颅喀嘣喀嘣拉扯着石制的肌腱。十几张惨白的嘴巴裂开了,她们无声地狞笑着,沥青似的黑血从眼眶、从耳孔、从糟烂的尖牙后面喷薄而出,迅速在他们脚下积了一层。
麦金斯感到肩膀上猛地被人推了一下。一个声音压过他的尖叫——他才发现自己在尖叫——在他耳边鸣钟似的喊了一声:“跑!”
那是希尔的声音。
麦金斯像儿童剧里的傻羚羊似的跳着转过身,带着他刺耳的尖叫拔腿就跑。可是地板一口咬住了他的脚。走廊像节日的风车一样旋转起来,参差的木块撕扯着他的腿,把他往黑洞洞的咽喉里吞;他张嘴呼救,却被浓稠的黑血噎住了咽喉。他绝望地伸出手——这回有人握住了它。那人的手又小又冰冷,却死死地抓着他,任凭整个世界像洗衣机滚筒里的长筒袜般搅在一起,也没有松开。
通明的火光熄灭了,雨滴敲打着每一扇雕花大窗。
“收工。——我们有两个,买一送一。”有人笑着说。他俯身拎起两个昏厥的孩子,步履匆匆幽如鬼魅,夜雾般消散在黑暗之中。
铜质吊灯里的灯泡闪了闪,挣扎着亮起来了。地板洁净光滑,墙壁白皙平整,夜晚的学院寂静无声——《礼赞》静静立在墙上,画中天使环绕着神的庭院,唱诵着主佑幸福安康。
凌晨三点半。
一辆老旧的冷藏车在林间道上横冲直撞,音响里激昂的摇滚乐吵醒了半个森林。它呼啸着碾过碎石、草根和遍地坑洼,轮子“哐”地撞上了公路边的白条石。“操,给老子加把劲儿啊!”巨熊·史蒂夫一巴掌拍在喇叭上,猛地把油门踩到了底儿,那老姑娘终于嘶吼着冲上了路。男人宣告胜利似的大吼了两声,突然有人一拳头砸灭了播放器,嘈杂的音乐戛然而止。
“这东西吵死了。”副驾驶座上的人呸地一口啐到车窗外。他有张浮肿的圆饼脸,整个人缩在深棕色皮衣里,眼睛被一架旧墨镜遮得严严实实。
史蒂夫耸了耸肩。“给钱的说了算。”他说,从置物盒里摸出一根粗卷烟。
什么家伙半夜里带着墨镜出门?这些都没所谓,都没所谓。老迪克只管报价,他巨熊只管拉;这人的货物很少,给的价可极高。疯子才会和钱过不去,连神都会对金主微笑哩——
可是神显然没多余的笑容分给圆饼脸。冷藏车在公路上走了不到两公里,突然一个疾停,那家伙毫无准备,整张脸拍平在前车窗上。“狗娘养的……”他呻吟着骂了一句,左手捂住鼻子:“谁让——你——停——他妈的——车!”
“有路障。”史蒂夫眯缝着眼睛说。“前头路给封了,老大。俺下去看看,也许得换条路。山体落石什么的,上个月格兰诺就有一次,他们说——”
“——开车。我说——走!”圆饼脸一把扯住他浸满机油的脏领子:“没时间了,你这蠢货,冲过去!”
大块头死踩着刹车板,眼瞧着圆饼脸的手往右挪了两寸又两寸,那儿有个东西把衣袋撑得梆硬又鼓囊。“轻松,”他说,“老大,放轻松。咱们在公路上,得守这的规矩……”
咔嚓。有人拉开了枪的栓——可圆饼脸的手还空着呢,那枪口是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听听看,罗尼。”有个声音心不在焉地说。“守规矩——就不会死得太快。”
时间静止了一瞬——针尖儿大的一瞬。那不速之客有双阴鸷的紫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刀刃般森冷的光。他提枪的手被黑色皮手套裹着,大衣也是肃杀的黑——一个杀手。史蒂夫想。老迪克说他们中有很多人爱穿这颜色,好像裹紧外套就能把什么东西隔绝在漆黑的壳子里,比如人性——或者染血的旧伤。这死神怎么凭空出现在车里?什么时候,从哪儿?没有人给他答案。圆饼脸——那人管他叫罗尼——正忙着把牙齿咬得咯咯响:“谢尔盖……!”他恶狠狠地挤出那个伏特加口味的名字,手摸进衣袋,抬手对着那家伙就是一枪。可后者赶在枪响前射中了他的手,血腥气伴着硝烟在车里扩散开,失准的子弹一头撞上窗玻璃,碎玻璃肆无忌惮地洒下来,像场突如其来的冰雹雨。
罗尼用另一只手捞住了掉落的枪。他的左手有副不识凶器的纯洁样,扣扳机时一路从腕子抖到食指尖儿。死神没打算杀圆饼脸,史蒂夫想,至少不是现在。那人的枪口就悬在金主宝贝儿的头顶上,动手的时间大概不够自己点一根烟——可他只捏住了圆饼脸的左手腕。他们中肯定有个疯了,或者两个——这些该死的疯子!失控的子弹在车厢里乱飞乱撞,像群迷了路的凶恶蜂兵,擦过他们的脸颊、衣襟、头发丝,射穿椅背、车顶、仪表盘,空间像被压到极致的可乐罐子,碰的炸开了花。
“我的车! !”史蒂夫大叫。好买卖总是搭着等价的大风险,他知道世道一向如此,也不在意谁把谁打成烂泥浆——但他们不该伤害他的好姑娘。他从座位底下抄起他的枪,那威力惊人的大家伙早就上了膛,但谢尔盖捏着罗尼腕子的手一转,两击连发的子弹击中了他握枪的手;他的脑子刚意识到疼,凶器已经被第三发子弹打得脱了手。大块头疼得嗷嗷叫,再也无暇顾及刹车板,圆饼脸一脚踩在油门上,那老姑娘转瞬变成了疯婆娘。慌乱中不知谁一肘撞在音响上,呱噪的男音开了腔:“魔鬼降临在猩红之夜,”他嘶嘶啦啦地唱,“屠戮,屠戮,灰烬,灰烬,万物寂灭——痛饮污秽的血!”
冷藏车带着能震碎脆弱心灵的重鼓点撞在路障上,印跳舞白熊的车身直接打了横。史蒂夫在翻车前一刻跳下车,熊一样的躯体足在地上滚了五六圈。然后他听到了迟来的枪响声。凶手拆掉了消音器,震耳欲聋的枪声像卸去了桎梏的魔怪,在公路上利落地扩散开,一路扯碎了沉寂的夜。
史蒂夫呻吟了一声,双手抱住受伤的头。他的“老姑娘”七零八落地躺在公路上,摇滚乐已经停止了,四周冷漠又沉寂,可怕的杀戮仿若从未发生。车门被拉开了,史蒂夫不用猜就知道活下来的是谁。“别开枪!俺给你钱!”他大声嚷道,心里用最恶毒的句子把那杀手的亲友问候了个遍,“唐城有银行提款机——俺没看见你的脸!求你……”他偷着睁开眼,眼睛被车灯晃得生疼。那死神伫立在强光里,是个拒绝光明的漆黑影子。“滚。”他说,声音不急不缓,仍是漫不经心的调子。两声枪响突兀地炸裂开,车大灯被打了个粉碎。
黑暗倏地降临下来。
“——黑暗就要把你吞掉啦,莫伊!”
他依稀记得那女孩甜美的笑容。“你不寂寞吗,亲爱的智多星?陪我跳支舞嘛——”她拎起圣诞舞裙大红色的裙摆,在图书馆的静谧中转了个圈,喧哗又惹眼。
“人不会被黑暗吞掉的,黑暗只是种缺乏光线的低照度环境而已。”年少的莫伊说,目光落回书本里瑰丽的神话传说: “请回舞会上去吧,我想继续读这本书了。”
这段岛外的插曲早已埋葬在莫伊记忆的深处——可当他开着谢尔盖的车拐上39号公路,那人的身影蓦地出现在车灯的光晕里,那句关于黑暗与吞噬的玩笑话却突然滑进了他的脑海。车窗外的夜浓稠得令人心悸,谢尔盖正靠在一辆冷藏车的废墟上,无声无息地抽一根烟。晦暗的烟雾拢着他肩头披散的银发,那身影几乎融进了黑暗,像灵魂里的最后一丝光也被压榨尽了。
方向盘的纹路硌得他的掌心有些发麻。莫伊踩下刹车,车子不情愿地停下来,发出一声沉重的咕哝。“你的枪声音很吵,谢尔盖。”他打开车门,走下车:“连唐城都要被吵醒了——你的职业素养忘在弗罗恩岛上了吗?”
那人回头摆出一个微笑,面庞像出自三流工匠之手的泥塑,空洞又没生气。“你来得真快,莫伊。”他说,弹弹手里的烟,半截儿烟灰扑簌簌地落进黑暗。“人死了,任务是什么?”
莫伊的眼角不自然地抽了抽,目光扫过对方溅满血渍的脸。“……抹消押运人L,”他摇了摇头,打开后备箱,把几只塑料汽油桶递到谢尔盖手里:“销毁运输车。”
“车上装着什么?”
莫伊怔了怔,反问:“什么?”
“车上装着什么。”谢尔盖心不在焉地说,拧开桶盖,汽油稀里哗啦地浇在冷藏车上,臭味刺鼻。“‘叛神者’的押运人是个新手。神慈科做的不是慈善——”他慢慢绕着倾倒的车身走,闲适得像在自家院子里浇一丛无害的花:“他们的目标是车上的货。我在这里,说明老头子觉得货物很危险……或者很珍贵。”
“——或者两者兼具。”莫伊打开手机。车上装着什么?任务说明一个字也没提。“叛神者”尚未察觉,神慈科想付之一炬。“我们该先……”先打开货箱看一看——莫伊抿了抿嘴,把没说完的话噎回喉咙。谢尔盖手中捏着一只廉价火机。莫伊盯着他的眼睛:那是一整片深而且沉的暗紫,带着种湮没万物的死寂。这人的世界跟他一起死了,他不再关心退路、阴谋、尔虞我诈或其他生存下去该关心的事——
反正那间公寓里再没有人会翘着腿等他回家了。
“……开始吧,谢尔盖。”莫伊最后说。
谢尔盖滑着了火机。他松开手,火苗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弧线,腾地而起的火焰吞没了冷藏车的尸骸。“下一个。”他对莫伊说,静静地凝视着火海,森冷的眸子里翻腾着狂暴的光:“下一个任务……”
咣!冷藏车里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响,几乎被爆燃的噼啪声吞没了——可紧接着是更低沉的一声、又一声!货箱里有什么东西——是活的!莫伊下意识去看谢尔盖,却发现那人已经冲进了火海。浓烟四起,冷藏车吱吱嘎嘎地惨叫挣扎,白色车体油漆融化,像个扭曲斑驳的噩梦——火势很快会蔓延到油箱!“谢尔盖——!”莫伊的声音难得透出一丝焦急:“你疯了吗,你会死的!”别去理会别人的性命,你连自己都救不到!
谢尔盖没有回头。莫伊叹了口气,他总是不肯回头,因为那魂灵早已疲惫不堪,只盼着沉入死寂,和虚无融为一体。他想起离开唐城的时候,那人若无其事地对他说:你开我的车,晚点来。以防不测,我的账户是……
别告诉我这种事。他翻了个白眼:我会立刻把这账户提空,然后带着我男朋友从弗洛恩消失,半毛钱都不给你留。
那就祝你们幸福。杀手露出一个恼人的笑容,抬手把烟蒂摁灭在墙上:我已经死了,莫伊。
大火把夜空侵染成狂暴的红,谢尔盖的风衣在刺眼的明红中翻飞,那抹黑色几乎要被火焰撕碎。
他对着冷藏车的老式挂锁开了三枪,一把拉开铁门。陈腐的寒气扑面而来,车厢里一片漆黑,只有几个木条板箱模糊的轮廓。谢尔盖眯起眼睛,看到黑暗里有一截雪白的小腿:它被指头粗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脚踝上还挂着只制式的铐子,和这车的性命牢牢拴在一起。谢尔盖不假思索地抬手一枪,最后一颗子弹尖啸着划破空气,细链应声而断。他俯身抱起被囚禁者,突然意识到那是一个孩子的身体:瘦瘦小小,肩膀窄得承受不住这世界的恶意——并且完全冻透了。
“救……”那男孩哆嗦着说,全无防备地瘫软在他怀里,声音微弱又颤抖:“请——救……麦——”他的胳膊也被绳子缚紧了,冰冷的手指死死抓着谢尔盖的前襟,好像只要稍微松懈,就会滑落溺亡在黑暗里。
“别怕,我在这里……”谢尔盖恍惚地说,在黑暗里揽住孩子稚嫩的臂膀:“我绝不让你死,亚——”
亚伯早就不在这世界上了。
像一场梦被惊醒,突如其来的愤怒在他心底炸裂。我他妈究竟在做什么?他想,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干系!任务已经结束,我该在回岛的路上,这会儿可能已经到了唐城——
你想做个救星,妄图用一些行为补偿你曾经的错。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声音在脑海里冷冷地说。
不论亚伯,还是那只小小的乌鸦——你总以为能给予他们幸福。可你连平静的生活都保障不了。
谢尔盖一脚踹开车门。他抱着孩子跳出车厢,冷藏车在他们身后轰然爆炸,夜空中腾起一团张狂的火球。热浪猛地撞上他的背脊,那杀手把稚弱的生命护在怀里,任凭自己被狠狠砸在柏油路面上。可接着谢尔盖便从怀里扯出那男孩,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得老远,好像他是什么锐利的东西,会把人割得体无完肤。
“你真是不要命了。”一个严肃的声音说。莫伊铁青的脸出现在他视野里:“哪怕再晚几秒……”
“随便吧,莫伊。”谢尔盖打断他的话。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卷烟。莫伊不赞同地挑了挑眉,他没有理会,兀自把它点燃。摩根医生说他烟抽得太多,那男人尽职尽责,一定对身为搭档的莫伊说了同样的话——可他本就不想长命百岁,况且张牙舞爪的思绪吵得他要发疯。莫伊走过去查看那个孩子,谢尔盖狠狠吸了一口烟,感到脑子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安静下来,低语的魔鬼缩回不见光的角落,蛰伏伺机。
“——这孩子受的都是皮外伤,不过有点脑震荡。”过了一会儿,莫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个熟人……你记得他吗?”
谢尔盖回过头,看到莫伊正把一块绣羽毛笔的手帕覆在男孩头上。那的确是张熟悉的面孔,五官出奇的精致,可是太过清冷和消瘦,令人觉得疏远。“谢——菲奥……”他伸出手,似乎想捉男人的衣摆:“先生——”
“——希尔。”谢尔盖的语气变得冰冷。“希尔·卡斯蒂安。”
这就是他从火海里救出来的人——一个披着孩子外皮的小宗教分子。那未熟的脊背上早刻满了血腥和献祭——谁说不是用沾满他人鲜血的凶刃,以神的名义一刀刀刻印在灵魂上面?
谢尔盖曾自己为是地“帮”过他一次,那事件作为男人“叛神倾向”的有力证明,这会儿仍令有心者雀跃不已。
“我听说休利特的葬礼被你搅得热闹极了,伙计!——就是为了这小家伙?”几天前,他要求调出希尔·卡斯蒂安的档案时,罗杰·威姆幸灾乐祸地说。这人是他在档案局的熟人,关系一直不咸不淡,各取所需。他哼着一首乱七八糟的乡村调子,把加多了糖的速溶咖啡放在谢尔盖手边:“恕我直言,你该把他留给他的神,老兄。像他这样的孩子——在神父堆儿和没完没了的祷告里长大的‘羔羊’——他们的脑子像坨泡烂了的《牧者福音》,根本不会承你的情。”
谢尔盖把飘着奶沫的咖啡推开,从陈旧的档案袋里抽出几页薄纸。“羊”是对他们这种特殊能力者的非书面称呼。管理者还将他们的能力称为神的“恩典”,对每个受困于弗洛恩的人宣称:你必跪伏,因主神赐福,令牧者牧羊于神之庭院。这句《牧者福音》的开篇语被镌刻、被印刷、被唱诵,文质彬彬却像个恶霸,无孔不入地霸占了整个弗洛恩双岛。
罗杰说希尔·卡斯蒂安是只“羔羊”,因为他登岛时还不满六岁。照片上男孩的小脸还有些圆润的痕迹,大大的眼睛不像现在那样空荡,不过闪烁着湿漉漉的惊惧。他穿着件过大的儿童衬衫,银色短发七零八落;大概相机对面有人喝令他要微笑——于是男孩的笑容便怯怯地呈现在谢尔盖面前。照片的背景白得刺眼,上面用一种公式化的字体写着:希尔·卡斯蒂安,一百一十二公分。——弗洛恩档案管理局。他继续往后翻,那孩子入岛前的履历上只有一句单薄的“生于卡布里省,马维诺拉,卡斯蒂安家族”,似乎那一切早与他撇清关系。再后一页罗列着诸如“教历一三九六年五月进入弗洛恩唱诗班,同年九月入读弗洛恩岛立神学院”之类的条目,琐屑又刻板,完全占据了他短短的人生。
“温情可不值得稀罕,”罗杰还在对面絮絮叨叨,不客气地抓起那杯被嫌弃的咖啡,捏着嗓子学出一个可笑的童音:“不行不行,尊敬的好先生们,我只要我的神!”
如果是以前,谢尔盖八成会打发给他一个笑容,可当时他没那个心情,所以只投去冷冷一瞥,然后在对方不满的嘟囔声中收回目光。接着他看到纸张末尾,不知谁用夸张的花体字留下一行评语:“天籁之音的圣洁天使,愿你成为神之利刃。”
现在这神的天使正在流血——谢尔盖皱了皱眉头,他总是在流血。莫伊压在他额头上的帕子浸透了,血正从银子似的发间汩汩流下。他的伤令人想起黑暗中孤注一掷的疯狂撞击,大火中那几声沉重痛苦的闷响——孩子的头骨也会发出那种声音吗?
谢尔盖把烟叼进嘴里,那烟叶不知混了什么东西,味道有一点苦。“想活下来?”他发出一声冷笑:“怎么不顺从神的安排?”
希尔没有说话。脑震荡的症状似乎还未消去,他像只未涉世的雏鸟那样轻晃着头。
“我们该走了,谢尔盖。”莫伊从旁边扶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别找一个孩子的麻烦。”
“他会长大。”谢尔盖提高声音,烟蒂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火星四溅:“然后迫得很多人去死!”
莫伊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半晌。然后他说:“我们都需要休息,谢尔盖。你,我,还有这个孩子。”他晃了晃腕子上的手表,“我们的船在五点半。”
谢尔盖扭过头。有只受伤的野兽在他的眸子里一闪而逝,莫伊看过去时,里面已经恢复成一片深沉的暗紫。“你说得对。”杀手说。“抱歉……他一定还在等你回去。”他踩灭那烟蒂,肃杀的身影在夜色中挺得笔直。
希尔在他身后打了个喷嚏,薄薄的嘴唇冻得发紫,衬得他的小脸愈发惨白。谢尔盖脱下毛呢大衣丢在他身上,然后捻起胸前的旧式银坠——一个邪恶的逆向十字——碰了碰嘴唇,小心地收进领口。“先去唐城。”他对莫伊简短地说,一边拉开车门。
有人抓住了他的衣摆。
谢尔盖回过头。他衬衫的衣摆上攥着一只又瘦又小的手——希尔的手。漆黑的大衣滑落在地上,那男孩衬衫的衣领扯破了,血正顺着纤长的颈子流下来,把胸膛染成一片怵目的鲜红;他那么瘦,总让人觉得血马上就要流淌尽了——可他手上的力道固执得令人吃惊。
“请——请救救麦金斯……”男孩的声音急得有些走调。他的眼睛突然亮得可怕,像蓝色的冷火在灼灼燃烧:“他没有犯错,他没有犯错,他没有……”他几乎就要哭出来了:“请救救他,菲奥多罗夫先生……!”
=====TBC
感谢观赏!
由于已经不再是企划性质,涉及到的角色就不一一一圈粗啦。有问题请私~
谢尔盖的举动明显引起了死者家属的不满。
“你在做什么?”老休利特愤怒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从孩子背后那片鲜红扯回到现实里。他扭过头去,正对上老头儿投射过来的目光。老休利特像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狮子,纷扬的雨水将他纤细稀疏的白发粘在头顶,糊成湿漉漉的一团,显得既苍凉又可笑。
“……你是谁?”老休利特用布满血丝的三角眼打量着站在他对面笼罩着暗黑大衣的男人,岁月沉淀下来的杂质让他目光浑浊,而这种充满巨大悲痛的眼神,这位死神手下的黑色助理已经看过太多。
“我从未见过你。”老人瞪着比他足足高上一大截的年轻男人,体型和年龄的差距并没让他退缩半分。“我的孩子也从未提过有你这样的朋友,如果你是来搅乱我可怜孩子的葬礼的,你一定会受到神的惩罚!”
听此言,谢尔盖微微鞠了一躬,但神色如故。
“我对您失去亲人深表哀悼。”即使是年长者依旧残留着泪花的眼角,也仅如玻璃碎片一样闪烁过微弱的光亮,未能对黑衣男子内心那片无人知晓的黑暗产生任何撼动。“如您所见,这孩子受伤了,”他说,“比起一首歌更首要的,是他需要治疗——马上。”
“无须你多管闲事。”老休利特不打算让步,他恶狠狠地瞪着谢尔盖,像瞪着一个惹事的白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你这个无礼的家伙……”
他咬牙切齿地又重复了一遍:“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是领导唱诗班的德莱尔神父。老休利特立刻投去求助的目光,无力的右手指着一脸漠然的谢尔盖,仿佛对方是个多么罪不可赦的恶徒。
“神父,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执意要中断圣歌的吟唱……我那可怜的天使独自躺在冰冷的地下,却连一首完整的圣歌都听不到!”
谢尔盖抬起头来,冰冷的视线与神父温和的目光相撞击。
“我的孩子……”神父刚刚开口,却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听着,你。”谢尔盖一把抓住背后仍在渗血的男孩,当他握住孩子那纤细的胳膊时,瞬间意识到这个男孩要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瘦弱,而他只是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现在跟我走。”
男孩灰蓝色的眼睛幼鹿般温顺地盯着谢尔盖好一会儿,继而又往神父的方向望了过去,不由自主地抿紧了粉色的嘴唇。
“天父在上,请保佑那些迷途的人们。”神父垂目微笑,既像是在对男孩说,又像是在对男人说:“亲爱的孩子,请谨慎对待自己的选择,因为我们的一切言行皆在主神的注视之下。”
“那就请继续看着吧。”
谢尔盖不再理会神父,单手将孩子拦腰捞住,往自己另一只胳膊里一送,顾自抱了便走。那男孩也不多话,望着神父的方向却任由谢尔盖带他离开。老休利特抗议的声音立刻从身后传来,但被逐渐加大的雨声掩盖抹去了。
两人走了会儿,男孩眼瞅着黑色雨伞歪向一边,雨水打湿了谢尔盖半侧肩膀的毛呢大衣,就伸手握住伞柄,将伞扶正了。
他坐在男人的肘弯里,轻得仿佛一支羽毛。
“你叫什么名字。”谢尔盖问。
“希尔·卡斯蒂安。”男孩声音像蜜蜂的薄翅在耳边扇动,“您呢,先生?”
“谢尔盖·菲奥多罗夫。”男人漫不经心地答道。
“菲奥多罗夫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希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然而对方却似乎并没兴趣再看上他一眼。虽然知道希尔一直在偷偷打量着自己,但谢尔盖只是直视着前方加快了步伐,完全无视褐色的泥水溅满他的靴帮。
“一个可以给你包扎伤口的地方。”
“——所以你就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莫伊一边打开急救箱,一边毫不客气地嘲讽着站在旁边满身泥水的男人。
“你明明可以处理的,我干嘛还要去医院。”谢尔盖脱去大衣,甩在沙发扶手上。
“因为那是收费的,拿钱干活。”莫伊换了个稍微温和的口吻对希尔说:“把袍子脱了,我看看你后背。”
“想要什么吗,我可以买给你。”谢尔盖问。
“不需要。”莫伊淡淡地回答。
“想到就告诉我。”谢尔盖随手拿了本书,一屁股陷进沙发里。当他把手上这本诗集看到一半时,似乎很不经意地开口道:“他的伤口怎样?”
“比你身上之前的那些要好。”莫伊回头看了谢尔盖一眼:“我已经把血止住了,你去给他找件可以穿的衣服来。”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坐在沙发上的人却仿佛僵住了,半天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作,室内的气氛顿时怪异地陷入沉默之中——熬过漫长的半分多钟后,一声清脆的童音打破了沉寂。
“我没事。”希尔动了动,被毛巾擦过的头发依旧滴着水。“这件袍子还能穿,不需要麻烦菲奥多罗夫先生。”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响起从沙发上起身的动静,随后沉闷的脚步声通过客厅去往卧室,在一阵抽屉打开和关上所发出的噪音后,脚步声由远至近地回到客厅。谢尔盖无声地将两件叠好的衣物丢在希尔身边,又一个人回到了沙发里。希尔捡过衣服,将它们展开,发现那竟是属于少年人所穿的衣服,虽然看上去要比他的身形足足大上一圈。
“谢谢。”
一听见莫伊关上急救箱的盖子,希尔马上动作利落地套上衣裤,从椅子上跳下来。他朝窗外望了望,天虽然阴着,但雨已经停了。
“我该回去了。”
“你住在哪儿?”莫伊站起身来。“我也要回去,正好顺路送你。”
“十分感谢您。”希尔规规矩矩地道着谢,成熟得有些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是无须再麻烦您了,我自己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他又望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谢尔盖,眨了眨眼。“两位善心的先生,主神会保佑你们的,祝各位平安健康。”他诚心诚意地说道,随后朝救助他的两人摆了摆手,动作轻巧地跑出了公寓楼外。
注视着希尔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拐角处,莫伊回过头来,对谢尔盖说道:“那孩子背后并不是普通的刺青。”
“以前我见过类似的。”谢尔盖合上书本。“那是宗教狂热信徒的标志。”
“你竟然救了个宗教狂热分子,”莫伊问道。“后悔吗。”
谢尔盖翻过一页纸,答非所问地说:“你今天没接到任务吗?”
“有四个,其中有两个危险度比较高……”
“解说就免了吧。”谢尔盖打断道,“什么时候出发。”
莫伊停顿了片刻,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谢尔盖,已经两个月了。”他说,“这些任务,你总是毫不过问就接下来,现在上头都把那些最危险的任务派给你,你到底要自我折磨到什么时候?”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笑了笑。
“亲爱的朋友,直到我死。”
以鲜血濯重罪,以死祭博新生。标准的里洛尼亚式信仰。
黑衣的男人把手伸进大衣左袋。烟盒里只有一根皱巴巴的自制卷烟,他把它咬在嘴里。狙击结束时休利特的手松开了扳机,这烟卷就夹在他伸过来的指间。“我的习惯,谢尔盖。事后一根烟。”他笑着说,头发被洒落在楼顶的夕阳染成一片金红。
谢尔盖费了很多力气才把那卷受了潮的烟草点燃。金发青年的棺木已被泥土掩埋,老休利特把几支供逝者的花儿摆在碑前。花是苍白的百合,雨水从老人的脸上滑落,把她们深色的茎子砸进黑色墓土。白石头做的简陋碑上刻着行歪扭的小字,看上去刻碑者的手既苍老又抖个不停。
“我的金发天使,欢唱于神之庭院。”
里洛尼亚人总能在神脚下获得安宁。谢尔盖想——
。
我也曾寄望于那飘渺的慈悲。
。
那时他还住在达里帝昂旧街一幢石瓦房的木桌下面,若弄掉了叉子、绊倒了椅子,或者只是阴雨天惹得姨妈不快,便逃去睡屋后漏风的柴房。芙妮姨妈心爱的白漆神像从不准他多看一眼,于是他用白石灰和了烂泥,偷着在柴房斑驳的墙面上糊了个七扭八歪的十字,期望祈祷和虔诚能带来一顿饱饭——或是件不透风的冬衣。
烟卷带着种潮湿的焦味,在他嘴里燃到了头。谢尔盖捻灭烟头丢进了雨幕。
里洛尼亚的慈悲神祗热衷夺取更胜于施舍。载斯丰离开的小船飘零摇曳,少年昏沉破碎,甚至没能留下一句永别;而他的亚伯——亚伯……
。
芙妮说得对,亚伯。我是她那短命妹妹和异教徒诞下的种,渎神之子,凭什么奢望福祉神恩?
。
他的手再一次伸进口袋,可是银锡制的烟盒已经空了。
一阵歌声透过雨幕,艰难地传了过来。唱诗班唱响了颂神的歌谣,老父亲虔诚地合拢了手,仿佛黑土之下的骨肉真的乘着歌声飞向了幸福。
可坟墓里的天使哪儿也去不了——那两张去哥伦比亚的廉价机票被鲜血浸了个底儿透,他亲手把它们连着休利特的外套一起烧成了灰。
谢尔盖转身往墓园的大门走去,皮鞋踩在湿软的泥土上,沉默无声。透过黑色人群的间隙,他看到纯白的孩子们在雨中虔诚地唱着歌儿。颂唱礼袍早已湿透,华美的颈饰箍在颈上;不像天使,倒像群汤锅里的的鸡雏儿。
。
费尔顿神父第一次带着唱诗班到旧街来的时候,亚伯·费尔顿刚满十三岁。他站在二排左数的第四个位置上,身姿笔挺,目光如炬。
。
谢尔盖顿住脚步,转身绕过人群,目光滑过一个个稚嫩的肩膀,落在天使们空荡荡的脊背上。
。
第二排,从左边数。
。
一。他在心里数道,二。三……
四。
黑和白之间猛地迸出一抹猩红,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轻盈的童声陆陆续续停止了。人群里响起一阵低语,谢尔盖回过神来,左手已经搭上了孩子染血的脊背。老休利特愤怒的斥责刻薄刺耳,不知哪个孩子受了惊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可是谢尔盖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第四个男孩转过身——当然,没有亚伯那对儿灼烧似的湛蓝眸子。他灰蓝色的眼睛清冷暗淡,像块儿薄冰。“您好?”他说,歪头看着谢尔盖,一边把滴水的银色鬓发掖在耳后。
“你在流血。” 谢尔盖听见自己硬邦邦地说。“你的后背在流血,把袍子浸透了。”
对面的笑容像开在血池里的雏菊,绽放得让他措手不及。
“这是献给神的血。”男孩轻轻地说——声音又软又糯,让人想起加了蜜的奶冻。
=====TBC
感谢观赏w
【天平私人企划/无审核制度】
* 养老型,有孩就能加入。(围观亦可)
* 要求:尽量不ooc他人角色,文/画皆可。
世界背景:“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不具备具体国度和城镇,可有绝对自由度的私人设定混制其中。(但互动时请务必尊重彼此设定,产出保持一致性与合理性)
地理上与地球形同:山峦、平原、海洋、雨林、乡镇,各类型均可。
如需提及人设故事所在之地,由阵营分布可分:
(果园):圣殿之所
(然园):终末之地
(未园):花雾之都
企划AID:2088
“他说娶我,是因为……我像他的白月光。”
抹了抹嘴角搁下了餐巾,她重新对上那穿着西装的男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奠。”
男人微微扬起头,起身又朝着她屈了屈身:“情况我清楚了,您所求便是奠所愿,祝愿您,福比天泽。”
目送男人信步离开的身影,她颤抖的手摸了摸桌子又缓缓的松弛了下来,偌大的城堡里寂静无声,又一次的剩下了她一个人。
**
风尘仆仆的回到他们的基地,送葬人那明晃晃的招牌晃的人眼睛都疼。
安德鲁在建房的时候就跟他们提过,他们这行是清洁工,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大台面的生意,要尽可能的低调行事,是为了他们的雇主,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但根本没有人听他的,甚至最后,他还不得不向莉莉安娜屈服。
“是新的单子么?老板。”因骸问。
“不算吧,还是那位夫人的,不过这次是私事了。”安德鲁说着扭了扭脖颈,“有茶么因?红茶就行,听得我头大。”
因骸很利索的将手里刚泡好没多久的红茶倒了一杯给安德鲁,现在是中午刚过,按照老板娘的惯例,这个时间点他们一定会准备一壶温好的红茶,安德鲁当然也知道这点,只是他更多的时候是喝咖啡的。
“很棘手吗?”
“嗯。”安德鲁抿了一口,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要找东西,又不能带上莉莉安了。”
因骸:“……”
原来棘手的是指不能带着老婆出工作么?真是该重新评估一下老板的责任心了。
“需要把人叫回来吗?”
“不必了。”安德鲁搁下了红茶,“档案和汇报我回来再处理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
悲鸣的声音,肮脏的泥潭,被鲜血浸染到无法恢复本色的腥味大地。
自打离开花都以来,安德鲁就经常光顾这个尸骸之地。
这里是感染者的温巢,是被时代抛弃的那群悲惨之人的归属,也同样是他们送葬人最重要的摇钱之地。
“艾伯特,男,中度感染者,已癫狂,暂未考证是否还具备生存意识,危险级别未知,感染后未与任何圣所之人签订契约,从未离开,亦无伤人记录。”絮絮叨叨地念着夫人给他的资料,安德鲁左手抓着黑伞,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体内的正义种子又在叫他了。
夫人告诉他,这是她的第一任丈夫,模样连她都已经记不清了,他们曾经约定过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但放在现在看也不过是两个骗子之间的博弈罢了。
他抛弃了她,而她也另寻了他人。
「他说娶我,是因为我像他的白月光。」
脑海里回响起夫人的那句话,安德鲁沉了沉眸:“骗子是吗?”
「你会觉得我自私吗?安德鲁,为了她,我搭进了爱德华家上上下下两千多号人的性命,即使是知道她已经回不来了,但我依旧是舍不得。你们都是无处可归之人,而我却拿着你们唯一的归所和性命作为胁迫。安德鲁,我是不是最差劲的家主了?」
甩了甩手中的黑伞,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已经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算是进入了腹地,他们这半天才有所行动反而让安德鲁觉得有些迟钝了。
他顿下了脚步,攥着黑伞的手一扬,按下按钮,以身体为中心扫射一个半圆后又将伞递到了右手上,使整个圆变得圆满。
“我只是来回收物品的,倒吊人。”安德鲁说。
“谁的?”
“艾伯特。倒计时名字不知道。”
亲临终末之地的感染者都会拥有新的名字,跟他们打了太多次交道,安德鲁已经非常熟悉他们的习性了。
对于终末之地的领主们来说,感染者的生命如同泥尘一般卑微,他们没兴趣记更加没兴趣去保护,他们所在意的不过是自己的领地,以及被赋予名字的人,名字就意味着第二生命的开启,他们只会对拥有了名字的存在进行对话。
而好巧不巧的,安德鲁在他们心里已经刻过一次名字了。
“愚者,正位。他的位置已经被取代了,鬼仆会给你带路。”
“十分感谢。”安德鲁说。
他没想过艾伯特竟然会在终末之地拥有名字,这就意味着他们手上的情报是错误的,艾伯特不仅不是中度感染者,他甚至是一位领主,一位拥有了名字和领地的……
“就是这里了,欢迎下次再来,客人。”鬼仆说着笑嘻嘻地退隐进了黑暗之中。
破败之地。
从领主位置上退下去的王一贯是如此的,只是安德鲁没想到会如此萧条冷清,倒是与……
「有光芒就会有黑暗,就像有生便会有死,世间有污秽,所以才会有清扫之人。爱德华先生,我在此郑重地代表圣所向您向送葬人发出邀请,请成为我们清扫污秽的影子吧。」
与那位夫人的居所有着一模一样的氛围。
安德鲁必须承认他不是什么会找东西的人,尽管艾伯特的城堡空空荡荡的,可他并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称得上是与艾伯特这个人相关联的东西。
「我希望您能替我寻找一些他的饰物,生前的,若能查出他的白月光究竟是何人,我将不胜感激。」
沉默寡言的人会把秘密带入他的坟墓里,安德鲁这下有些后悔自己说什么要一个人来的大话了,如果带上通灵者他相信就算是被地狱收纳的灵魂,通灵者也能替他揪上来问问话。
“原本以为只是不能带莉莉安,免得她大开杀戒。”安德鲁边说边在看起来像是资料室的房间里翻找着,“现在看来是连我也不适合来啊。嗯?”
伸手摸到一层灰以及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盒子,安德鲁抹去了上面的灰尘,在斑驳的灯光下依稀看见了一行刻字:to moonlight。
**
与上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安德鲁还是攥着他那把漆黑的雨伞,他神情肃穆与以往见面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夫人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但当她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安德鲁却主动地将一个檀木黑的盒子搁在了桌上。
那盒子简单朴素甚至没有任何的花纹,她没有印象看过这东西,更加不明白安德鲁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你的动作有些过快了。”夫人说。
“我想取消这次的约单。”安德鲁说。
她眯了眯眼眸:“你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有可能会失去您这个客户,意味着送葬人可能会失去圣所的庇护。但我知道您不是寡情之人,您不会那么做。”
“你是在跟我打感情牌?”
“是的,我的夫人。”安德鲁推了推桌上的盒子,“您的要求是带回‘证据’,而这盒子就是我给您的答案。可惜,出于职业操守,以及送葬人一贯对客户隐私的保密原则。我不能打开这个盒子进行确认,也无法将内容进行归档处理。”
安德鲁顿了顿,又重新说了一遍他最早说的那句话:“我想取消这次的约单。”
她看着他,又看了看盒子。
“当然,作为赔偿,无论夫人您提出的下一单是什么,送葬人都会无偿的为您排忧解难。”
“你就不怕我为难你么?故意给你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让你难堪?”
安德鲁抽回了手,难得的哼出了一声笑:“要真有那样的任务,我还真希望夫人能让我见识一下呢。”
“说大话。”她轻声低语了一句,再次瞧着安德鲁的身影渐行渐远之后,才讲推到自己面前的盒子搁在了怀里。
正如安德鲁所说的那样,盒子依旧是密封的状态,除了表面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清洁之外,并没有额外的痕迹。
献给我的白月光么?
她摸着盒面苦笑了一声,刮去盒边密封的胶,她翻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老旧的照片,上面是两个小孩子,看着有些眼熟,却又丝毫没印象。
“是儿时的玩伴吗?”她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象不出那个男人钟情的模样。
在照片之下夹着的是一封书信,同样也是未曾开封的状态,纸张瞧着很久了,应当是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
浅浅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拆开了那封信:
致我亲爱的海莲娜:
回忆我们的相识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你还是天平使,会嚷嚷着世道的不公和工作的繁琐,但也会压着性子一点一点的去处理,你就像是太阳,散发着热与光,毫无保留,不求回报。
我向你约定过一生一世,我说我的心是随着你跳的,你波动一下,我也会跳动一下,我们永生相连,绝不会断开。
可他们告诉我你死了。
我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你是天平使,圣所改朝换代,他们献出了你,这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所以,我选择了跟你一起走。
你的心不会再跳动了,那我的也没有必要继续。
我们说好要一起的,我怎么能让你在另一边等我?
但当我将枪抵在太阳穴,当我准备去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你出现了。
你还是叫海莲娜,你还是那般美丽的站在太阳之下,你那一身的装扮我永身难忘,但你嘴里说出的话,我也无法忘却——你说你是裁决者,是新王手里的刀子。
你失去了你的善良,失去了你的笑容,失去了对工作繁琐的抱怨,也失去了过去的你自己。
你变了。
所以,我也需要改变。
我成为了圣所的资助者,以一个单纯富豪的身份强娶了你这位至高无上的裁决者。
我为你戴上了戒指,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也同时在你的心里扎下了一把刀。
我说你像我的白月光。
这是实话,你只是像,你并不是她。被圣所改造过后的你,一切都是她,却也一切都不是她。
我说了谎,也违背了当初对她的誓言,我陪不了你,也永远不会忘记她。
我是个叛徒,所以应当身处于地狱之中,他们叫我愚者,我也确实只配得上这个名字。
我的海莲娜,请永远不要原谅我,倘若恨意长久,即使身处于地狱,我依旧能感受到你的滚烫。
你的艾伯特。
很久很久以前,大陆上的国度各自为阵:
他们有的独霸一方,不断地囤积实力,依靠着挑唆和摆弄他方的矛盾而强大自己,立誓要成为吞并整个大陆的最强王者。
他们有的踞守一隅,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资源和过往的光辉头衔,垂垂老矣,已然失去前行的动力,却也还未油尽灯枯。
他们有的负隅抵抗,靠着一代又一代的鲜血和汗水守卫着仅剩的足下之所,希望和光明的未来是他们坚持的信念。
他们有的海纳百川,自明不可成为一方霸主,便转而化身为了投机逐利的经销商,富饶之下是百姓生活日夜割据的朝不保夕。
他们各色各样,各有不同。
而唯一在这片大陆上的共同便是那无人见过的传说:天平使。
那是歌谣的开始,也是支配统治占领大陆顶端的前奏……
**
Ⅰ欲望的陷阱:
涂上鲜艳的指甲,卷起适当的发型,弯弯眸子里透着戏谑的笑意,再轻轻抹上唇色让一切显得刚好。
精美的洋装是必须要的,天平使神秘莫测,又怎能用区凡物扰了他们的眼睛?
“你会喜欢我的献礼吗?尊贵的权能者,拯救世界的——英雄。”
“我将歌颂你,我将赞美你,我将荣耀一切归属于你。只望能得到你的垂怜,使你的眼——永远的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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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贪婪的深壑:
他的双手干净又整洁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这是他特地托人定制的香料所浸泡提炼出来的香——足以将他身上那股浓郁的臭味冲刷个干净。
他喜欢测试和试探,人性脆弱不堪,他喜欢看他们的千姿百态——挣扎努力,最终还是沦陷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这次,他想换个口味。
“童谣故事中的完美形象吗?不介意染上一些我的肮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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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名与权的虚假:
虚无的杯子里空空荡荡,只身一人坐在残石和瓦砾堆积起来的废墟高塔,即使一切都破破烂烂,却依旧能昂首挺胸,手臂一展,登高而呼。
谁人不爱众星捧月?
谁人不喜万众跪拜?
谁人不羡鹤立鸡群?
空洞的言语美化生命,名望和权贵,他要将一切荣耀紧紧握在手心,即使他配不上,即使他满口谎言。
虚妄之城并非一日而就,若你也喜欢童谣,那你必也会喜欢我的歌颂,尽管歌颂中带着匕首,热血逐渐变得冰冷,但你不会闪躲,更不会避让……
“荣耀得之不易,谁会舍得放手?”
**
Ⅳ膨胀的无畏:
千句夸赞会让赞美变得真实,万句诋毁会让心肠变得坚硬,随着言语而动摇的智慧啊,傲视一切吧!
目中无人才是真正的处世之道!
凡人凡物又怎会体会身居高处之人的心扉?他们只需低头可怜,趴在地上寻找所谓的意义和方向。
“世人都是愚蠢的,他们怎会懂得神使的做法?我们生来便是不平等,卑微之人的言语和行径,都不值得投下注视。”
**
Ⅴ味蕾的放肆:
黑暗过境,污染肆虐。
远方的哭声动听而揪心,索性我们离得远,耳不聪,眼不明。
有了美酒佳肴的香气,又何需仰头去望?又何须竖耳去听?劳了心费了力也不得讨好。
吃吧!喝吧!
将一切做个痛快吧!
“世上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救世之恩何足回报?不将这世吞下腹中,又怎能罢休?”
**
Ⅵ和平的沉醉:
危难之日早已落下,哭声只是暂且,反抗只是逗乐。我已摘得了胜利的成果,又何需再重新拿起刀剑?
和平安详而美好,岂能不让人放松下来?抗争后的歇息是必要之举。
国会泰,民会安,一切动乱因素都会消退,即使再握不住刀剑,我也已然拥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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Ⅶ梦醒的烈火:
蝼蚁怎敢冒进!?
你忘了我的名,忘了我的恩,忘记了我的英勇吗?
背叛之人应当接受制裁!
就让梦魇再次出发吧!
火光会教会你们成长!
死亡会让你们明白退却!
**
Ⅷ失败的疼痛:
成王败寇,失败与成功本就是同生共死,有成功的一方,自然就会诞生失败的一方。
或许是应该接受的,可是接受便仿佛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究竟是何时开始变了滋味的呢?
是当童话故事介入了现实,临为了现实中的王者;还是当胜利的果实切实握在手心,逐渐将眼耳都闭塞了起来之时呢?
陨落和消亡是世界运行的法则,没什么可心痛的,只是未曾想过——那会是自己……
**
Ⅸ旧王已死,新王当立:
八位骑士在王冠落地之前握在了手中,众所周知的童话故事终究化为了泡影。
天平使黯然离去,高耸的圣所仿佛再度扬起了他往昔的光辉。
幸存的人们重新昂扬,他们抬起头,仰望者那站立在耀眼光芒之前的八个身影。
接着,是骑士最先跪了下来,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所操控的多米诺骨牌一般,他们一排接着一排的跪伏,宣誓着归顺于新主的忠心。
旧王已死,新王当立。
“恭迎圣使大人!”
4月1日开始人设审核,请有意入学的学生上传人设后,私信企划主链接地址
一言蔽之,这是个东幻oc群像企划。(东幻,嗯,不是东玄也不是西幻。)
文画曲啥都沾(甚至连跑团的本都有)
由一群年轻气盛的朋友一起创造的世界观。在6年的持续打磨完善过程中逐渐成型,现在开始慢慢发布。
在悲行录的世界观下大致分为六个国家:苍卫,九都,欧若拉,美尼亚,塔达波尔。
因为是多人、多故事线,决定采用一个个“系列”来向您们呈现这个世界。
例:【逐光化尘】、【药途漫漫】、【英灵永存】、【虚妄之实】等
您完全可以只看其中某个系列。我们会尽全力保证系列间的单独观赏效果,及系列间的联动效果。
以上,祝您食用愉快。
作者:亱煌绯
评论:随意
二更时分,夏仲平轻巧地躲开巡查的士兵,往东边两里地的小山头跑去。
祁煜宏已在月光下等候许久。
“你终于想开了?不抱着你的酒瓶子混日子了?”夏仲平微喘着气,叉腰看向那个大半夜把他叫出军营的家伙,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我早就同你说了,看开点。看那位的意思,再过个几年你也能当上大将军了。”
祁煜宏摇摇头:“我已经不求那些了。”
夏仲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没事。你现在回家种田也挺好的。你这俊脸还真不少姑娘喜欢呢,铁定能娶个漂亮媳妇。”
祁煜宏郑重地看着夏仲平,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去把卫将军救出来。”
夏仲平愣了一下,一把揪起祁煜宏的衣襟:“姓祁的你他娘的怎么就不明白呢?!”他快速扫视周遭,确认四下无人后压低嗓音道:“劫狱是死罪啊!你还他娘的还想劫天牢!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啊?!”
祁煜宏搭上夏仲平的手,语气平缓地说道:“我相信卫将军不会是起兵造反的那种人。”
夏仲平看着眼前人那淡然的神色,越看越火大:“现在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啊大哥,是那位不信卫将军的问题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百姓多爱戴卫将军。整难听点的,那就是功高盖主!现在那位要卸磨杀驴,你又给我搁这瞎掺和个啥劲儿啊?”
他越说越激动,揪着祁煜宏的衣襟猛晃:“可收收你那反骨劲儿吧。你四年前为卫将军上书的时候那位怒成什么样了都,现在他被捕入狱,那位要你替卫将军的位置,你从了那位又怎样?”
“卫将军被捕的消息刚传出去的时候,有个侍郎就是随口感慨一句‘可惜卫将军年少英才’,叫人听了去,告发给那位,现在已经在被贬去翠阴的路上了。你他娘的居然还告诉我你想劫……”夏仲平戛然止住了话语,紧抿起唇——祁煜宏神色坦然到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在跟他聊的是晌午吃的什么饭。
他深知自己说服不了祁煜宏,啐了一嘴,甩开祁煜宏的衣襟:“死犟种,你一个人又能做得了什么?”
祁煜宏低头理着自己的衣服,语气平常:“你还记得几年前军中传的‘卫将军喜啖人血’一事?”
“第一次见你大发雷霆严惩部下,想忘都难。”夏仲平白了他一眼。
“昨夜,那位‘卫将军’和‘绯君’来找我了。”
夏仲平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祁煜宏凑到夏仲平耳畔,沉声道:“被士兵撞见在啖人血的那位‘卫将军’是‘玄鬼’。”
后者眉头一挑,迅速反应过来祁煜宏说的‘玄鬼’和‘绯君’是跟在卫将军身旁多年的两位亲信。“你是说,‘玄鬼’和卫将军长得很像?”
祁煜宏点点头:“确切来说,一模一样。‘玄鬼’想让‘绯君’在京城引起骚动,趁乱将卫将军带走,狸猫换太子。”
“就凭你们三?”夏仲平好笑道:“还不够那群‘苍蝇’塞牙缝的。”
“我有线报,苍影目前留在京城的不到七人,如果搭上这条命,我有信心能拉两三个垫背的。”
“你是有垫背的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娘怎么办?你真忍心让他们白发送黑发啊?”
祁煜宏漠然望着夏仲平的眼睛;“有劳你了。”
“我都还没答应呢!”夏仲平急得音量高了几分。他扯着嘴角,抬手戳向祁煜宏的胸口:“好啊,大晚上约我出来交代后事是吧。这狱你爱劫不劫,总之不要连累到你的家人,还有我!”
“我自有打算。”祁煜宏按下夏仲平的手,长舒一口气。
晚风轻轻带起两人的衣角,祁煜宏抬头望向上方的银勾:“京城西郊有片芦苇地,我曾去那踏青过。芦苇清香,几乎有半个人那么高。我就是在那里遇见的卫将军……”
祁煜宏断断续续地说着他与卫晓的相识的那日。
夏仲平没有打断祁煜宏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从入伍开始就耀眼得刺的他睁不开眼的家伙。再没说过一句话。
……
他知道祁煜宏一遇到关于卫晓的事就会特别冲动,但他没料到两日后粮仓突然失火,祁煜宏为救军粮舍身冲入火海。他只在漫天灰烬中找到一具焦黑的尸体,一枚祁煜宏随身带着的玉佩。
夏仲平万分确信这场火就是祁煜宏亲手放的。他也万分坚信那具尸体是个障眼法,祁煜宏此刻已经随着‘玄鬼’和‘绯君’前往京城。
他帮不上他什么忙。
他不是祁煜宏那种会为了理想牺牲自己的人,他只是个普通人。
他只是按流程失火之事上报,将“祁煜宏的尸体”和那枚玉佩送回他们共同的故乡,交由他的父母安葬。
皇帝昭告天下,赞扬祁煜宏的美名,让史官把他写进书中,高颂他的品格。
狗皇帝。
夏仲平忍不住对着墙壁破口大骂。
他骂卫晓戎马沙场,征战无数,却被蒙心智,起兵叛乱。他骂祁煜宏不识时务,逞能好胜,葬身火海。
但也只是对着墙壁骂给自己听罢了。
共事过的都知道祁煜宏的为人,也知道卫晓的为人。谁也不敢将真心话说与他人听。
半个月后,夏仲平得到消息:天牢被劫,劫匪三人逃窜至城西芦苇地,一人被斩,二人逃窜。叛国贼卫晓已于被劫前饮下鸩酒,命不久矣。
夏仲平只暗骂了声“癫子”,随手将手中的酒撒进黄土。
作者:亱煌绯
评论:随意
“将军,不能让亱煌绯再上战场了。”公叔景和一把撩起帷幕,大步走到卫晓面前,猛地一拍案:“人是早上直着走的,下午躺着回来的!”
卫晓执棋的手一滞,饶有兴致地望向公叔景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就是个癫子!”公叔景和指着伤兵帐的方向破口大骂道:“身上插着八九把刀子躺在担架上,人都快死了还有心情跟我扯东扯西!”
“死了吗?”卫晓淡然问道。
公叔景和啐了一口:“死了最好!省得我再花精力吊着他的命。”
“那不就成了?”卫晓笑着,用手中的红棋推倒一颗与他们相隔甚远的白棋。“煌绯今日可立了大功。”
“是,是大功不错。但他那种人根本就不适合上战场。”公叔景和咬着后槽牙,紧盯着沙盘上的那颗象征亱煌绯的红子:“且不说他屡屡违反军纪,行为所欲为之事,敢问将军,一心求死之人如何能用?”
卫晓耸耸肩,好笑似地拿起一青一玄,两颗棋子摆到红棋旁:“怎的就不能用了?我们出征仅半年就收服了失去的大片国土,如今更是为圣上开疆扩土,直逼他国腹地。若煌绯不在,仅靠你我二人,怕收复失地都要花上个三年五载。”
“我不否认他凭着那手控火灵术夺来的功勋,也不否认当世可与他抗衡之人屈指可数。可是……”公叔景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浑身微微颤抖起来。再抬首,眸中的身影已然支离破碎。他红着眼,嗫嚅道:“我当初答应入你麾下随你征战,是为了给那些父亲、儿子、兄长和弟弟们一个活着回去的机会,而不是在这里,用一批又一批弟兄们的魂灵去换一个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癫子的命!那可是一个个再无法轮回的魂灵啊!”
“你敢说你没有毁掉别的父亲、儿子、兄长和弟弟们活着回去的机会?”
“我……”公叔景和顿时语塞。
“就因为你是我们大苍的兵,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让他国的魂灵为我们去死吗?”卫晓沉着脸冷哼一声:“这话说得你自己都不信吧。”
公叔景和紧抿着唇,沉默无言。
见公叔景和不再回应,卫晓低声暗笑起来:“你们人类真的很习惯将自己摆在正义的那一方。”
公叔景和忽地皱起眉头——什么叫“你们人类”?下一瞬,他便猛然反应过来,面前之人不是卫晓,而是常跟在卫晓身侧,来去无踪的玄衣护卫。
“你是映璇。”
见被识破了,“卫晓”也不恼。他敛起笑容平淡地望着公叔景和,眸中毫无波澜,静如深潭:“别以为自己很干净,公叔景和。其实你才是我们之中那个最卑劣、肮脏的家伙。”
公叔景和不想与映璇过多交谈,抬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吸吸鼻子:“将军呢?”
“刚睡下。接下来这半日由我来代管军务。你以后再找他也不迟。”
公叔景和扯了下嘴角,点点头道:“行。”说罢转身离去。
即便走出军帐,映璇的声音仍紧咬着他的衣袖不放:“你真应该好好谢谢亱煌绯。如果没有他在,你那起死回生的巫术只会让更多人染上绝望。”
所以……我才是那个不该存在的?不!我救了他们的命!
公叔景和紧紧地攥着拳,脚下的步伐又快上几分,势要将映璇的话丢在身后。
直到再不见公叔景和的身影,映璇转身向后方的屏风,自言自语道:“走了。”
屏风后悄悄探出半个头,真正的卫晓扫视了一圈,这才缓步走出,没好气地指着映璇道:“映璇,我刚是不是交代过你要好好说话?”
“这是最直当的表达方式。”映璇平静地答道。
“唉,行吧。看来我怎么教你都是学不会好好说话的了。”卫晓掩面叹息,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旋即正色道:“半个时辰后即刻出兵攻打蓬西。你找机会趁乱把景和敲晕带走,百夜城城西最大的那颗桃树下会有人接应他的。回头我就跟皇帝老儿说此次出兵遭了对方暗算,景和下落不明。对了,记得掩盖好行踪,那姓姜的婆娘也不是吃素的。”
“遵命。”映璇轻轻叩首,化作一簇黑焰消失在原地。
“除掉公叔这一脉,接下来就该轮到卫家了吧……”卫晓偏头看着沙盘上放在一起的三枚棋子,似笑非笑地摇摇头:“皇帝老儿啊皇帝老儿……”
Ps: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用感情还是崩解做题目,感觉两样都行?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用感情了。
真不是作者自恋,真的只是因为笔名只能取三个字的,我就挑了“亱煌绯”这个oc的名字
【一点设定补充】景和的巫术需要用大量的灵魂作为燃料释放,这些灵魂一旦被使用就无法轮回转世了。
这次亱煌绯的伤势惨重很大程度是为了配合卫晓做这场戏给皇帝看。
卫晓这一军立下的战功被百姓广为传唱,且卫晓手握大部分兵权……懂的都得……
作者:亱煌绯
评论:随意
注:新年快乐桀桀桀桀桀桀【发癫】
(1)
“祈唤恒古冰雪之神,祈唤祖祖代代之英魂。”
寒风彻骨,大雪纷飞。
“冰雪桂冠,时光之军。”
银枪旋舞,入敌即出。
“一日对我有千年,千年与您仅一日。”
振枪横扫,飞身后撤。
“永恒之花中藏着您的泪珠,高贵的狼群追随着您的左右。”
弗安纳急切地瞥了眼正在身后吟唱咒文的弗安诺,抬枪横拦堪堪挡住敌人的挥砍。疲惫的身体已不足以支撑他去思考更多,只是机械性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将枪头又一次刺入它们的心脏。
天与地的交界处,冰雪无法触及的终焉,那来自寰宇的诡谲生命,可与神明比肩的存在,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巨大独眼正贪婪地注视着地表上的一切,渴望让这片大地上的生灵们化为它伟力的一部分。它将天幕撕裂出数道裂缝,让它的子民踏上这片大地,奔向尚且年幼的人类文明。
弗安纳此前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生命。空洞的眼口,扭曲的五官,或枯瘦干瘪或臃肿肥腻的肢体在雪上飞速窜动。口器旁淌着的、令人作呕的灰白色脓液与天空一同摇晃着。那奇臭无比的脓液比尸体在太阳下暴晒后散发出的气味更让人难以忍受。
弗安纳不敢望去,哪怕一瞥。他怕懦弱的自己被名为绝望的情绪侵蚀,再无力挥动手中的武器,无力保护唯一的血亲。可即便如此,他还能撑多久呢?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只了。怪物们争先恐后扑向弗安纳,它们的脓液与体液早已聚成一条污浊的河流,蠕动的肉块铺满了雪原可见的每一寸角落,毫无忌惮地亵渎着这片神圣的雪域。
风动,雾起。
腥臭的雾霭从四面八方升起,恰到好处地藏住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巨大肉块。可弗安纳仍能感觉到,或者说,隐约看到雾气深处那庞大而可怖的阴影。
“退后!”清亮的女声透过雾气传来:“默克林斯的巴莱尔啊,为我的敌人指明通往阿尔笛之宿的道路!”
暖黄的光芒穿过浓厚的雾气,擦着弗安纳的鬓角,直直刺入他视线死角的一只怪物的心脏。弗安纳下意识扭头望去。紧接着,光芒急速膨胀,向四周炸开。脓液飞溅向后方蜂拥而来的怪物,径直穿透它们腐臭的身躯,留下数千或数万道细密的小孔。光芒再次膨胀,炸开,如瘟疫传播般。
是阿希莉娅的灵术。
弗安纳借此机会得以喘息,望向光芒飞来的方向。
纤细的身影破雾而出,身后不时有或大或小的暖黄光芒闪烁。
忽地,腥臭的气息直冲颅顶,弗安纳胃部顿时痉挛,吐出一滩灰白的液体,并不断干呕起来。
阿希莉娅快速来到弗安纳身旁,戒备着四周随时会冲出来的漏网之鱼:“不要再让你脆弱的口腔皮肤和它们的体液接触。”
“谢谢提醒,我已经在呕……考虑要不要直接把舌头呕……割掉了。”弗安纳嘴角抽搐着,僵硬地给人回了个笑。
就在刚刚,光芒炸开弗安纳视线死角的那只怪物时,一些脓液好死不死飞进了他的嘴里……此刻,他的舌头与脓液接触过的地方正火辣辣地疼,像是直接将舌头伸进过饱和溶液里般。而那残留在口腔中的恶臭气息伴随着他的每次呼吸直冲颅顶,让弗安纳止不住地干呕,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拳,两眼一黑直接躺尸。
阿希莉娅抬手贴在弗安纳背后,快速吟唱道:“默克林斯的巴莱尔啊,在红与白的交融中为我面前之人降下圣洁之力,让他得以重归纯净的国度。”
淡淡的白色光球自掌心融入弗安纳体内,后者很快便止住了干呕。
弗安纳咂咂嘴,又唾出一口唾沫:“不开玩笑,我当初真该听米夏埃尔的话,和安诺一起多学些灵术的。话说他人呢?”他指的是米夏埃尔。
“巨狼化了,在前方处理那些难啃的骨头。”阿希莉娅一脚踹飞右侧扑来的怪物,弗安纳默契闪身上前,一击刺穿它的心脏。
“也是。”弗安纳抽出长枪,侧耳听着弟弟吟唱的咒文:“还差最后一段,快让米夏埃尔回来。”
阿希莉娅抬起手,掌心对着雾气搅动最频繁的部分吟唱道:“风之灵安波莱特,且聆听自蒙塔力之巅的祈祷,为我扫清这片迷雾,让我得以窥见真实!”
无形的风环绕在阿希莉娅周身,加速搅动着周遭的浓雾。旋风破开迷雾向前推进,不过顷刻,视线却又再次被迷雾笼罩。
怎么办?这样根本通知不到米夏埃尔。
两人对视一眼。
弗安纳率先开口:“你那种链式爆炸还能用几次?”
“两次。”阿希莉娅皱起了眉——常年的并肩作战让他们深知对方接下来的举动——而后补充道:“我们只剩两分钟。”
弗安纳点点头:“好,照顾好我弟弟。”说罢,便一头冲进浓雾中。
(2)
和那时一样浓的雾。
只有无尽的白皑,看不见半点希望。
只是苦苦挣扎着,向前又迈出一步。
弗安诺伏在兄长的背上,无奈地干笑两声:“哥,别挣扎了。”
“闭嘴!”弗安纳红着眼 厉声呵斥,将背上的人又往上托了托:“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掉的……我们还有好多没吃过的东西,好多没去过的地方,好多没遇见的人和事……如果……如果你不在的话这一切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弗安诺轻轻“嗯”了声,将头深埋进兄长的脖颈,梦呓般说道:“我可以要些糖吗?”
“可以!”弗安纳下意识地回道:“等你好起来我每天都给你买糖!但是你也要记得好好刷牙!”
“好。”
弗安纳听见弟弟略带笑意的呢喃。
小小的身影在雪上艰难地移动。
弗安纳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寒气刺得他的肺生疼。他红着眼望向雾中庞大而扭曲的阴影,攥紧了手中的长枪。
现在没时间让他再去胡思乱想了,得尽快找到米夏埃尔。
“祈唤恒古冰雪之神,请为您虔诚的信徒指明希望的方向,引领我们回归您的怀抱。”
弗安纳快速吟诵咒文,一条冰路随即在他面前凝聚而出。他猛然踏上,借着重力急速掠过那些扭曲的诡异生物,向着山下滑去。
在日光照不到的地方,雾气骤然散去。那些怪物瞧见了自投罗网的食物,争先恐后向弗安纳扑来。
没时间跟它们纠缠。
弗安纳蹬起一脚,跃向空中,快速扫视下方的雪原——怪物褐灰的皮肤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显。几乎是瞬间,弗安纳的视线就被一片格外空旷的雪地吸引住。巨大的白狼正和两坨与他体型相当的肉山撕斗在一起。
那肉山被巨狼狠狠扯下大半身躯,踉跄着向后倒去,冲散了怪物们行进的队列。巨狼飞扑而去,将利爪刺入肉球的内部,带出一团明显异于其他部位的、长满细长触手的肉球。
另一座肉山紧接着高高跃起扑向巨狼。巨狼将身一滚堪堪躲开,没来得及给那肉球最后一击。
两座肉山相撞,激起大片飞雪,连带着引发周围的一场小雪崩。肉山剧烈鼓动起来,像贪婪的巨蟒迫不及待将对方吞入体内。下一瞬,肉山合二为一,体型却不见增大,反而小了几分,并拟态出了类似狼的生理结构。
它们在学习?!
弗安纳不敢细想,再次吟诵起咒文,将脚下的水汽凝成片片薄冰,借力凌空向米夏埃尔的方向奔去。
米夏埃尔快速翻身,半伏起身子低声嗥叫,戒备地盯着面前的敌人。
“米夏埃尔!”弗安纳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米夏埃尔转动了下耳朵,示意自己知道弗安纳来了。
肉山发出尖锐的咆哮,向米夏埃尔奔袭去。
弗安纳轻念咒文,在米夏埃尔身后铸起一堵冰墙,后者侧身闪过,顺势扫起一尾雪雾。肉山直直撞到冰墙上,发出一阵闷声。弗安纳找准机会将长枪投向拟态的狼头。米夏埃尔亦趁机扑向肉狼的胸口,划破后者的胸口,扯出后者的“心脏 ”。
没有多余的交流,一人一狼对视一眼,米夏埃尔腾空接住了弗安纳,不带半分犹豫地往山上跑去。弗安纳揪着狼毛,在狼背上给米夏埃尔吟唱增速咒文。
就在此时,天地异动。
他们脚下的土地开始急剧震动,不少怪物的尸体在震动下带着一些松动的雪块慢慢往山下滚动。
怪物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发出尖锐的叫声,转头向着山下奔去,向着巨眼撕开的空间裂缝逃窜。
天空的诡谲巨眼猛然转动,猩红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山顶的方向,弗安诺所在的方向。
弗安诺闭上眼睛,对巨眼的方向抬起手,淡蓝的法阵以掌心为中心展开。同时,巨眼上方的天空也出现了同样图案的法阵,且以极快的速度呈几何倍地扩大着。
“再快点!”弗安纳冲着米夏埃尔大喊。“被那玩意蹭到半点我们连灰都没得剩!”
米夏埃尔顾不得回话,脚下的步伐又快上几分。
……
弗安诺呢喃道:“哥,神明真的会倾听信徒的祈求吗?”
“会。祂一定会听的。”
“大家向神明祈祷的应该都是好事吧,比如家人平安之类的。但为什么还会有不幸发生?”
弗安纳双唇嗡动,沉默良久。
是啊,为什么呢?那可是神啊。神不该是全知全能的存在吗?为什么还会给世人带来不幸呢?
年幼的弗安纳不愿再想。他不该有这般渎神的念头。
……
几条细长的触手从巨大的瞳孔中游出,悠悠然伸向上方的淡蓝法阵。
触之即碎。
法阵碎了。
弗安诺身子猛然一僵,瞳孔急剧收缩成点。手中的法阵并发出刺眼的白光,将他吞没其中。
寂静无声。
阿希莉娅只觉身后强大的灵力波动瞬间消散了。她错愕回望,弗安诺本该站立的地方空无一人,只剩两个脚印。
“不……不不不不不不!安诺!安诺!!!”弗安纳失神地望向天空破碎的法阵,心跳忽地漏了几拍。他下意识地揪紧手中的狼毛,央求道:“米夏埃尔!再快点!再快点啊!!!”
“冷静点。”米夏埃尔沉着声音,“超位灵术完成的瞬间就和施术者无关了,弗安诺除了身体透支,应该没事。”
“可是……”弗安纳喉头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掉。他低下头哽咽道:“我的心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