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只有存在的才是永恒的。
若不在明日的光辉中歌唱,就在今日的刃爪下夭亡。
花与灰,剑与血。爱与痛。我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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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酱的幻想系列世界观设定和角色创作堆放地。
欢迎随意参与图文创作。
综合讨论群:523630098(其实并没有什么人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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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世界:最终信约-Mysterious
关键词:奇幻、剑与魔法、学院、末日、克苏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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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世界:致命伤Undead Dog
关键词:日系、现代、魔幻、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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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世界:圣堂战役Haven Campaign
关键词:战争、现代、魔幻、吸血鬼、fate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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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世界:致新世界(暂定)
关键词:奇幻、神魔、战争、王国、高自由度
【圣灵】
“似神者”米迦勒
“神之力”加百列
“神之治愈”拉斐尔
“神之火焰”乌列尔
“神的命令”沙利叶
“神之友”拉贵尔
“神的慈悲”雷米勒
“神的秘密”拉结尔
“天之书记”梅塔特隆
“仰望神者”卡麦尔
“神之遮蔽”然德基尔
“神的美德”犹菲勒
“天使之音”伊斯拉菲尔
亚纳尔
“神的智慧”亚夫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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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
“神之毒物”“暴怒之大君”萨麦尔
“蝇王”“暴食之大君”别西卜
“贪婪之大君”玛蒙
“世界的君主”“怠惰之大君”彼列
“淫欲之大君”阿斯莫德
“憎恶光者”默菲斯托菲里斯
“裂缝”“嫉妒之大君”利未安森
“神之强者”阿撒兹勒
“谴责者”莫斯提马
“疫病之王”亚巴顿
“安息日的山羊”巴风特
“夜之魔女”莉莉丝
“猛狞的勇士”拉哈伯
罗弗寇
那海玛
亚德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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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灵】
“群兽”贝希摩斯
库德拉克
库雷什尼克
客迈拉
温迪戈
“天启四骑士”“征服者”康奎斯特
“天启四骑士”“大领主”斯劳特
“天启四骑士”“不公者”梵明
“天启四骑士”“告死者”戴斯
杜尔拉汗
Q:为何原灵不附身在人类身上?
A:原灵的灵魂强大,会对附身的生命的灵魂产生毁灭性的破坏,也就是会取而代之。基于人道主义,规则选择了普通的没有高等智慧的非人生物来作为其附身的媒介。另一方面,越是弱小的灵魂对肉体的控制力就越弱,这样原灵更容易脱离附身的肉体。如果附身在人类或吸血鬼身上,可能会出现无法挣脱肉体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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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圣堂】之中有什么?
A:满足一切欲望的存在。不论是心灵的需求还是物质的赐予,甚至是改变命运和这个世界的力量都存在其中。不论是人还是“传说的存在”都有其想要达成的目的,门扉之后拥有可以达成一切目的的存在,哪怕这个愿望看起来是荒诞的、疯狂的还是毫无道理的,【圣堂】本身是不会有任何善恶的辨别的,只要开启他的人就拥有支配一切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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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吸血鬼有什么具体能力。
A:参考你知道的那些,当然是比较正规的。除了不能长翅膀变蝙蝠变雾变雨又变风随便咬人就把对方变成同类这些很没有道理或者很不符合逻辑的设定基本都是具备的。不过也没有那么华美的夸张,没有美到惨绝人寰没有眨眨眼就能让人爱上没有出口成章没有坐拥千万资产。他们是和普通人类一起生活在21世纪大都市内的不寻常非人,需要隐藏自己不被人们发现,毕竟在当下人类是知道吸血鬼的存在的。他们也需要依靠现代的物品和武器来保护自己。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是吸血鬼,不是“血族”。
(如果还不确定一定要提问,不要自己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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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猎人和人造吸血鬼。
A1:教廷最早把所有实施异端审判和裁夺的角色机构称之为“守夜人”,在“猎巫”时代这些人也被称之为猎人。不过这场黑暗之潮因为吸血鬼的暴露而在历史上拐了个弯。直至今日,“守夜人”和猎人的概念都有所转变,前者指“以恶制恶”“以黑暗踏破黑暗”的“异端神职者”,后者转指吸血鬼的捕杀者。因为他们的标准配备是一个装着各种所需物品(圣水十字架圣经之类)和个人战利品(猎人用吸血鬼的头骨或爪牙来记录自己的战绩)的箱子,所以也被称为“提箱人”。
A2:人造吸血鬼是在人类与吸血鬼战争正式打响之后教廷针对性的研究计划之一,为了弥补人类在肉体和能力上的短板特别捕捉吸血鬼来尝试人造。不过他们真正意义上来讲并不是“人造新人类”,而是更接近机械的“生化人”。教廷试图创造完全取吸血鬼和人类优点的人形兵器来作为吸血鬼战争的主力军,不过代价就是他们寿命极短几乎成为一次性产品。魔法的确认存在让这些人形兵器能力更加完善不过也依然没办法改变他们不耐用的事实。而在【圣堂战役】开始后教廷意识到人类适格者和吸血鬼之间必然爆发更大的冲突所以果断的叫停了这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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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原灵可以自主行动?
A:可以。盟约是平等的,使徒对原灵没有绝对控制权,他们只是战友,不是主仆。在规则的维护下原灵可以以人类姿态在现世尽情享受人类的生活和文化。只是因为维持人形在外保持存在形态需要使徒供给魔力所以使徒会对原灵有所牵制。使徒召唤原灵是横跨空间的,所以不管原灵游荡到哪里,只要还在一个城市就能立刻回到使徒身边。即便二者不在一起,盟约的精神联系也能让他们随时保持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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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所有有原灵的使徒都要参加战役?
A:战役不是你不想参不参就不参。当然也有很多使徒包括适格者本身对这个战役毫无兴趣,毕竟这是一场最重要相互厮杀到只剩一人的杀戮游戏式的搏斗,根本已经算不上战争。而且召唤到的原灵的实力到底如何谁都不能保证,说不定就有完全没有攻击性的那种。但是对于想要成就胜利者而言任何使徒甚至是适格者都是潜在的敌人,有了对手这就是你不可抗拒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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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使徒和原灵们的阵营。
A: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阵营,因为所有的使徒之间都是未来的敌人。以【圣灵】【邪灵】【真灵】来分开说明只是为了表述容易被理解,但是这三方之间并不算是三个阵营。不过不同的势力组织可以看做是一些小的阵营。人类和吸血鬼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算是两个大的阵营。但是就如上所说,这些阵营都是不稳定的(组织内可能目前稳定一些),因为使徒们的态度才决定最终站位。因此阵营并不是强制栏目,你有没有都不是特别影响你的生存。毕竟暂时可算上的阵营都会有针对的对立方,而野路子们都是互相组队互相针对的。
——媒介篇——
【传说之证】:
所谓“遗产”。必然是与传说有关的古代遗物,外形包含任何可能。但是与原灵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用以召唤原灵的媒介和凭证。
召唤到原灵之后,传说之证上会出现和使徒身上烙印相同的印记。传说之证被破坏之后,原灵会被强制召回。
【智兽】:
原灵降临此世所附身的生命。因为附身其上所以生命体拥有了语言和智慧。这么做是为了节省使徒的魔力。
原灵可以随时脱离智兽以真实形态出现,但是会耗费更多的魔力。智兽如果被击杀原灵不会受到影响,但是为了维持使徒的魔力原灵将无法随意出现。
【CARD】
使徒的凭证。能够显示天梯积分和打开聊天室的媒介。外形以腕带的形象出现,但是和烙印一样绑定在使徒身上,不能卸下。只会在使徒死亡或原灵召回之后消失。
在使徒召唤出原灵时,CARD的魔力反应变强,这时候能被周围较近距离的其他使徒察觉到。
【召唤阵】
使徒召唤原灵的专用召唤阵。和巫师还有魔术师历代流传下来的召唤阵法不同,只有这个召唤阵配合【传说之证】才有机会召唤出原灵,其他的召唤阵是召唤不出战役所需的原灵的(这个规则在之后被改变了)。
——角色篇——
【原灵】
传说之中的存在,“存在于神话中的灵体”。主要分为【圣灵】和【邪灵】两类。在战役中期因为有人意外的念错了原灵的名字而召唤出了不属于这两方的第三方的存在,因此之后第三方的【真灵】也开始普遍出现。
并不是真实存在或曾经存在过的生物,也不是神明,只是单纯被传唱在神话和传说中的存在。被战役的召唤规则所圈定,【圣灵】中以天使为代表,【邪灵】以恶魔为代表。【真灵】则相对混乱得多。
【使徒】
现世的召唤者们。只有具有魔力的人和吸血鬼才有能力进行召唤。人类阵营中目前普遍以巫师、魔术师、女巫等具有悠久魔法传承的世家成员为主,但也存在普通人隐藏着魔力血脉的存在。只要拥有魔力并获得了【传说之证】,都有可能召唤出原灵成为使徒。
【盟约】
原灵和使徒之间存在的关联。二者在盟约的条件下关系是平等的,但是因为原灵想要在现世保持轮廓存在就必须依靠使徒的魔力和生命,而使徒可以随时通过中断魔力供给来限制原灵的行动和存在,所以原灵一般都会跟随使徒的指示行事,当然也有例外。
——专有名词——
【圣堂】
于200多年前的某一天突然浮现在人们头顶天际的一个朦胧的建筑物影子,与此同时神秘的“门扉的意志”出现并向全世界人宣布了关于【圣堂】之中有何所在的消息。引发了人们向往的狂潮,理所应当的开启了【天梯】和【圣堂战役】。
是无法靠近的神秘存在,人们期望以某些飞行工具近前一观但是就如同海市蜃楼一样根本无法达到。
【天梯】
【圣堂】规则之中的排名,以积分的方式显示。每一个使徒都要通过击败其他使徒来夺取对方积分的方式提高自己的排名。击败的使徒的积分越多,自己所获得的的积分也就越多。使徒们可以通过CARD查看自己的积分,但是无法看到别人的。可以从聊天室看到别人的积分,但是不确定其身份是没有用的。
积分是构成天梯排名的重要因素,但是达到什么数量的积分才能够被算为胜利者目前还没有正式的说明,只是根据规则的表达,使徒的数量越多,达成所需的积分就越多,使徒的数量下降,就越贴近“胜利”的标准。
【‘门扉的意志’】
伴随【圣堂】而降临的神秘意志,没有实体存在。它制定了战役的规则并且赋予人们召唤原灵的召唤阵,同时给予达成条件的使徒CARD。
现在被认为聊天室的系统也为其存在形式之一。
意志的天枰:意志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形式之一,当天枰倾斜总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
【聊天室】
房间名为“阅览注异”。战役规则宣布后突然出现的匿名聊天室,以意识流和字符进行输入活动,普通适格者可以在网络上找到入口。但是原灵可以以“异常登录”的方式也进入其中。全世界的适格者都会汇聚在此,除了使徒积分显示是真实的之外其余的昵称都是假的。“意志”存在于其中的管理员会将所有战役的事件公告在房间内,使徒们通过猜测和判断来锁定对手,以此在全球范围内的战役城市之中狙击其他使徒。
所有原灵的降临都会被系统声明,所以当原灵的身份被识破,也会增加被狙击的危险。
——召唤篇——
【召唤仪式】
仪式开始前必须以手绘的方式绘制出召唤阵,绘图材料不限。但是据说召唤【圣灵】或【邪灵】使用特定的材料会提高沟通原灵的几率。
担任智兽的媒介之兽和【传说之证】分别置于召唤阵两侧。
召唤者要在阵中心滴上自己的鲜血然后在阵外念出召唤词。不论是怎样的召唤词,都必须明确的说出想要召唤而来的原灵的名字,否则必然失败。
如果对方响应了召唤,会在媒介鲜血干涸前有明显的声光变化。如果对方未响应召唤,则什么都不会发生,媒介鲜血会即刻干涸。
没有召唤到原灵的召唤阵可以被重复使用,直到召唤到原灵而废弃。
【钦选】
在战役中期出现的另外一种召唤规则,于“彼世”的传说存在可以以这种规则强制现世的适格者召唤他们降临。这种钦选类似于“征兆之梦”,适格者会在梦中被现身的原灵打下标记,身上随即会出现烙印。不论适格者本身是否乐意,都会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达成召唤仪式(拒绝者会在无意识状态下完成)。
但依然只有拥有【传说之证】的适格者才能被钦选。钦选之后的召唤是绝对会成功的。
【反叛】
因为建立的盟约是平等的关系,所以使徒和原灵之间并不互相保障。使徒可以强制破坏传说之证来摧毁盟约,原灵也可以将使徒击杀来获得自由。这种行为被视为反叛盟约,然而却是规则许可的现象。
因为原灵需要使徒的魔力供给,所以如果他们击杀了使徒,也会在很快时间内在现世消失。这个时候如果他们能够及时找到有魔力的适格者,在对方愿意的情况下就可以及时将盟约转移。
——使徒篇——
【适格】
拥有魔力的人与非人。不论是否成功召唤到了传说之物,但是因为都有可能成为使徒的资格因此被称为“适格”。
也被称为“准使徒”。可能是因为媒介不足或者召唤没能成功所以一直无法成为真正的使徒。因此也被作为潜在的敌人而针对着。
【伪使徒】
在战役中期出现的规则变化。出于某种原因,“意志”开始放宽规则,其他魔法阵所召唤到的传说存在,也被拥有了参与战役的资格。他们大多数被归于第三方的【真灵】阵营(召唤到恶魔和其他天使则属于对应两方),但是因为不是正式的参战者,所以这类原灵的能力水平比之真正的原灵的能力低了不止一个梯度,也被正式三方所隐隐排斥。
因为不被绝对承认,所以排名不会因为和其他伪使徒战斗而变化。只有伪使徒和伪原灵击败了真的使徒和真的原灵夺取了他的积分之后(自身不加分)才会被战役规则正式承认而成为真使徒,原灵的能力也会得到加成和解放。
【烙印】
使徒召唤原灵之后会在身上留下烙印,代表其使徒的身份和某一原灵的盟约者身份。烙印的图案一般与原灵的身份传说有所关联。
圣痕:召唤【圣灵】的资格者身上浮现出的血色痕迹。
晦印:召唤【邪灵】的资格者身上浮现出的黑色痕迹。
咒纹:召唤【真灵】的资格者身上浮现出的青色痕迹。
——原灵篇——
【固有战术】:
原灵在战斗中使用的有技巧的攻击形式,可以是用以增强攻击的也可能是用来辅助自身的。在魔力许可的范围下可以反复使用。
每个原灵都有不超过三个的固有战术。
【姿态】
原灵拥有的外观形态。包括原始的姿态、降临的姿态和约束的姿态。一些原灵在传说中具有庞大的体态,降临此世必然被缩减。而为了原灵在现世的行动不影响普通人的秩序,又被增加以约束拥有人形的姿态(在脱离智兽的情况下)。原灵可以在约束的姿态和降临的姿态下以自己的意志替换。无法使用原始的姿态必然导致原灵无法发挥全力,即使如此他们的力量也非凡尘能承受。
【神话特性】
原灵与生俱来的某种天赋般的能力,或者说天生的某种特性。大多作为神话流传而被人所知,算是人类赋予其的传说的力量。
【战术武装】:
跟随原灵来到此世武装他们的传说之物,包括武器、铠甲以及其他各种形态的装备,能为原灵提供各种形式的战力加持。平时可以被隐藏起来。
每个原灵所持有的武装都不超过三件。
【灵觉】
原灵在战役中被规则赋予的额外的战场技能,也可以称为天赋。和使徒必须依靠CARD才能察觉到其他使徒不同,原灵可以通过名为“灵觉”的战场天赋直接感受到对方原灵的存在。只不过他们只能感受到大致范围内的原灵存在(不论对方以什么形态出现),不能确定其真实身份,也不能感知到对方的使徒。
——地理篇——
【天选之城】
全球范围内被规则选中可以进行战役的城市。被特殊无形的立场所包围着,拥有随时可以因为力场波动而被“隔离”出去的特性,因此毫不惧怕拥有可怕力量的原灵和使徒们在此进行战斗和破坏。
目前被选中的城市有:英国伦敦、美国芝加哥、法国巴黎、德国慕尼黑、加拿大蒙特利尔、澳大利亚墨尔本、俄罗斯圣彼得堡、埃及开罗
【战场】
当原灵显现其真实的姿态(从约束姿态转变或者脱离智兽的躯壳时),他们的力量与选定的战役城市的立场相碰撞,形成的一个完全重叠于现世的“战场”。只有使徒能够感受到这个战场的开启。
完全复制现世,但是对于现世的破坏和杀戮不会被真实的保留下来。不过开启范围并不一定是整个战役城市(与原灵的实力和使徒的魔力也有点关系),所以超过范围的破坏就会变成真实的了。
——种族篇——
【人类】
“适格”的人类必然都是先天身具魔力的这点毋庸置疑。能召唤出什么存在其实与魔力量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原灵会拒绝那些魔力量太低的人,因为他们降临的话也会因为魔力不足而无法发挥全力。
通过后天学习能够掌握各种类型的魔法和法术。没有具体的属性,所以能够召唤所有类型的灵魂。
【吸血鬼】
人类的千年之敌。源起不明,伴随传说流言已经众说纷纭。长生而吸人血,畏光而行于夜。没有一只吸血鬼不怕光,他们只会在太阳下山之后出没。以血为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果腹手段。
天生都具有魔力,能够学习和使用一切神圣体系之外的法术。自然也只能召唤邪恶或立场不明的灵魂。但是因为自身身体素质的卓越优势所以即便天赋再好魔力使用的水平也永远一般,诞生不了以魔法为优势的存在。
害怕的是被神圣力量影响和加持过的银具(称为秘银),在与人类开战时有教会专门培养的“猎人”来追杀。随着圣堂战役的开幕职业猎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因此近期又有了泛滥的趋势。不过因为全是适格者所以反而成为了大部分人类使徒的目标。
【人造异种Chitose】
人鬼千年战争时代人类仿照吸血鬼的身体结构制造的用以捕杀吸血鬼的人形兵器。形态与特征完全仿制吸血鬼,甚至连畏光的特性都又仿制(不会严重到见光死,但是皮肤溃烂是不可避免的),不过不用吸血而是像机器人一样补充特殊的人造血液。显著特征是如同吸血鬼一般晶莹剔透却是湛蓝色的眼珠。
拥有人造的魔法核心,能够学习和使用魔法,属于适格者。但是魔力属于消耗品,寿命极短,战役开始前就已经作为废弃的项目而逐渐停产。现存的已经是最后的产品,型号(姓氏)为“Chitose(齐托斯,“千岁”之意)”,有比吸血鬼更好的愈合体质。
因为是适格者所以有成为使徒的资质,不过因为魔力的不可再生和伴随魔力消耗就会衰亡的肉体所以基本很难被选中。
——组织篇——
【调律者Tuner】
“万世皆有本律”。顾名思义这组织是一群表示要“调和这世界不合理秩序”而聚集在一起的人。前身据说是个民间反犯罪反战争反吸血鬼的组织结社。圣堂战役后变成了反邪灵反邪恶真灵反吸血鬼的组织。不过事实上这个组织内部也有很大两派的分歧。一部分人认为原灵包括圣堂以及这战役的存在都是不合理的,他们整体反对这场战役的存在,使徒对原灵的态度也更冷漠和工具化。
不光有使徒伪使徒等适格者,也有很多嫉恶如仇的普通人。
【世界鬼】
“人即本恶,凡尘地狱”。一群性恶论、恶魔创世说之人想要“纵容此世之恶”而成立的魔法结社,里面遍布黑魔法师、邪恶术士、亡灵法师、黑暗炼金术师、魔女等等被大众和其他正派法师所不齿的魔法研究者以及吸血鬼,曾经是搅乱千年之战的帮凶之一,现在是想要借助战役而继续让世界大乱的阴谋家。所有使徒和伪使徒都在为召唤邪灵和其他邪恶真灵而行动。
【时代魔法协会】
“世界即谜团”。据说是人类最古老的研究学会之一,其历史可以说是与人类文明一同出现。研究的方向实则为“超自然”而非所谓的“魔法”。在一开始只被认为是一个超自然研究组织,直到吸血鬼的出现和魔力的正式发觉而靠着积累的研究成果一跃成为标杆。认为超自然力量不分善恶只有合理利用才是正确,因此只是针对魔法研究的方向与黑暗的魔法研究者和使用者为敌。成为使徒大多也是为了研究这种神秘力量和传说的力量。
【神圣理事部】
罗马教廷辖下“圣事部”和“神礼部”的并称。
圣事部:被众所周知的是“宗教裁判所”之名,为了“维护主神圣的事业”而举剑的存在。人类与吸血鬼千年战争的人类牵头者,建立了“猎人”的制度,研究出了“人造吸血鬼”。对吸血鬼和对付吸血鬼了解最深的机构。现在继续为了“神圣的事业”而铲除邪灵与真灵。能在教皇的领导下保持着罕有的齐心和团结的一群信徒。然而虽然作为神职人员存在,但却不否定以邪灵和真灵来击溃邪灵与真灵的“以恶制恶”的理念,有不少本身也算是“异端”。
(守夜人:圣事部内的特殊机构,成员都是一些非人类或非正统身份的神职人员以及非圣灵的使徒)
神礼部:“为主的庭院献上歌喉”。与完全诉诸武力的圣事部相反,神礼部一直在想方设法将圣灵归结在一起,以构成教廷最大的力量。他们四处寻找圣灵的踪迹,乐意以任何手段来获得圣灵的归属。
——历史篇——
战役初期:以【圣灵】和【邪灵】为两大方阵而开始的战役的最初阶段。虽然人们都知晓最终的胜利者只有一人但在初期人们依然划分了彼此的阵营,主要以击败对方阵营为主要行动的在竞争着。
战役中期:“天枰”显著的发生了倾斜,以致于有适格者在召唤时念出了不同于天使和恶魔的名字时召唤阵也发生了回应,并将其传说之人带到了现世。在这之后一分为二的阵营格局被打破了,一些对天使和恶魔没兴趣的人开始试图召唤其他的存在降临,以致于【真灵】的阵营飞快的壮大了起来。但实际上这并不算是第三方阵营,因为【真灵】的使徒们目的和个性要比原来的两方复杂得多。
在这之后“天枰”再一次倾斜了,随之而来的是“伪使徒”的出现。所有魔法研究者召唤出的其他生物都可以加入战役阵营,在初期使徒和其他人之间的平衡彻底被打破了。
“人类与吸血鬼之间的争斗已经持续了千百年之久……”
“——等等。”
“我们这次要讲的是另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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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200年以前,人们发现了【圣堂】。顾名思义,那是‘最神圣所在之殿堂’,是‘神的大厅’、‘本源的馆所’。传说那之中集结着真神的恩赐,造物主的遗产,一切愿望与欲求现实的形态。”
“别问这个传言来自何处,反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全世界的人大概都知道了。”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一切争斗都是可笑的,于是人类和吸血鬼破天荒的放下了武器,开始共同探寻前往【圣堂】的道路。”
“然而还不等他们发现对策,所谓‘门扉的意志’就向全世界宣布了到达【圣堂】的条件。”
“——【天梯】。”
“攀登【天梯】夺得排位,只有最后的那名胜利者拥有开启【圣堂】之门的资格。”
“这一规则颁布的同时,另一个规则也被告知了:”
“依靠【传说之证】,天梯的争夺者们可以召唤传说中的存在作为同伴共同进行排位的争夺,二者结盟的条件是获得最终胜利开启【圣堂】之门后要为对方达成目的。”
“于是,全世界的人类和吸血鬼们再度划明战线,以【传说之证】召唤到的【圣灵】与【邪灵】再一次开始了彼此的对抗。这一次,不再是为了彼此种群生存而进行的战役,而是一场无差别的、以最原始的力量——欲望、为牵引的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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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切都是以围绕传说中的【圣堂】而展开的斗争,因此被人们称之为——”
“【圣堂战役】。”
自己写个神话故事!
某法西斯分子的電波碎碎唸。文筆吃了。
*想不出世界觀,於是不能碼設定,gtnn的世界。
*沒有打算認真講故事。
捏他參見https://miko.org/~uraki/kuon/furu/explain/meisi/occult/dies_irae/dies_irae.htm.
小組的白塊好難看……
基于企划【神庭】世界观。
企划进行中没有讲好这对儿孩子的故事,现在一起尝试以接龙的形式,给他们一段完整的人生经历。
非常令人不快的请求。
车辆爆炸引发的大火仍在燃烧,灼热的空气几欲撕裂裸露的皮肤。滚滚热浪之中,谢尔盖居高临下睥视着手绢上刺眼的血迹——男孩因疼痛和惊恐不停地颤抖,他是那么害怕面前的长发杀手,瘦小的手臂却执拗地扯着对方衣角死死不放,像是要把那人拖回血与火的阿鼻地狱中——
“松开。”谢尔盖冷冷地命令。
希尔的嘴唇抖了下,指骨关节苍白堪比结霜的枯枝,他心怀侥幸地望向谢尔盖,而这位唯一的救星看他的眼神,却比他记忆中遭遇的最糟糕的严冬还要寒冷。
男孩的手指一点点地滑落,直至无力地垂在地面,胃部剧烈的一阵抽搐令他弯下腰来,仿佛受刑的圣徒般匍匐在冰冷的草地上,额头抵地,沾血的银发毫无生气地散落在枯草根里。火势蔓延,烧焦的气味浓烈冲鼻,可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伛偻着身子,脊背上凸出的骨骼透着股莫名执拗的劲儿,黑色大衣抛在他幼小身躯的后方,像一个被遗弃的孤独的影子。
“起来。”有人开口。
待他抬头,视线里赫然出现一对靴尖,谢尔盖平静地站在他的面前,像是从未离开过。
“时间不多。”男人径直朝远处停靠的车辆走去。
在两人身后的树影的阴暗处,杀手的同伴一言不发地伫立着,凝望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小身影爬起来、费力地追上去、又返身去捡被遗忘的大衣。莫伊的视线与那个跌跌撞撞的小小身影不期撞在一起,他看见男孩的动作略微踌躇了一下,但迟疑也只是刹那的事,很快那个身影便继续拔腿往谢尔盖的方向追赶过去。
车门关上时,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声。谢尔盖看着后视镜中逐渐变得遥远的身影——莫伊目送他们离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就像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一样。
“披上它。”
行驶五分钟后,谢尔盖开口说了上路后的第一句话。
蜷缩在副驾驶座上的希尔虚弱地抬起了眼皮。自从上车后,他就一直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要不是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简直就跟一具毫无生气的塑胶娃娃差不多。
谢尔盖口气加重,重复道:“把衣服披上。”
副驾驶座上传来窸窣的声音,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还好吗。”谢尔盖不经意地皱了皱眉,“要是觉得……”
“我没事,菲奥多罗夫先生。”希尔咬着下嘴唇,这导致听起来他的鼻音很重。“弄脏了您的衣服很抱歉。”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地请求道:“如果可以的话……请代我跟莫伊先生说声对不起。”他飞快地瞟了一眼驾驶人的脸色,缩紧双肩,瘦小的身躯在厚重大衣的笼盖下显得更小了。
“莫伊不会埋怨你的,他只会怪我没能及时把你带回去进行治疗。”谢尔盖换上一种自言自语的口吻说道。颠簸的黑暗中,希尔抿紧的嘴角似乎稍微放松了些。
“他是个好人。”谢尔盖说。
“您也很好。”孩子的声音弱小但清晰。
“您帮过我两次。”希尔缩成一团,带着很重的鼻音喃喃:“之前您替我治伤,还送我新衣服,而现在……”他的蓝眼睛坦率地落进映在驾驶镜中的紫眸里。“您在这里。”
希尔望向驾驶位上的谢尔盖,而男人直视着窗外一片混沌的黑暗,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
“愿主保佑您,先生。”
希尔诚心诚意地说道,被大衣包裹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些温度,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面对希尔的祝福,谢尔盖低低回应了一声,听不清究竟是“哼”还是“嗯”,而那枚隐藏的逆十字架,则在衣服里伴随着心跳的节奏一下一下烫烙着胸口。
希尔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停在一个荒芜的野外。车里开着暖气,车窗玻璃因起雾而变得朦胧,仔细看有雨珠不断打在上面,谢尔盖双手搁在方向盘上,戴着黑色的山羊皮手套,盯着正前方似乎若有所思。
“菲奥多罗夫先生……”希尔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这是哪儿?”
“你待在这里。”男人给了他一个答非所问的回答,从斗屉里取出一件反射着寒光的物事藏进袖口。
希尔微微一愣,坐直了身子:“我也要去。”
“你能做什么?”
“先生,我认得这里的路。”
不容置疑的口气让谢尔盖停下动作,手指紧扣在车门拉手上,半信半疑地盯着身边的同行者——而对方一眨不眨地瞪着他,露出了一个只有孩子才有的、骄傲的笑容。
希尔·卡斯蒂安一点儿也不惧怕黑暗。
可是我很害怕——麦金斯·波士顿闷闷不乐地想。就寝时间早就过了,他却被希尔拉着走在学院的走廊上。整幢楼的电力系统出了问题,哪里都是漆黑一片,他把羊脂蜡烛举得老高,豆大的火苗怎么也照不亮眼前的路。劲风夹杂着雨滴喀啦喀啦地砸着窗玻璃,除此之外一丝声音也听不到,更让这夜显得死一般寂静。座钟低沉的音响在大理石墙壁间回荡,整整响了十二次。
“希尔,够啦——我们回去吧。”路过一副屠戮恶魔的宗教画时,他忍不住拉住同伴的衣袖:“它就在书桌里。明天一早我就把它揣进口袋,再也不拿出来啦。我发誓。”
银发的男孩回过头来。他有对儿幼猫似的灰蓝色眼睛,就那么直视着烛火,任由光明在瞳仁中心烙下极亮的点。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如果今晚神不陪在你身侧,有谁会护佑你、看顾你,从可怖的梦魇中拯救你呢?”
没有那尊小木神像我也可以睡得很好。麦金斯抽了抽鼻子:若神真的慈悲,该把我送回老家的小木床上,给我睡前故事、晚安吻,还有掺了糖粉的热巧克力——可他一个字儿也没说出口。他的同伴是个不谙世事的征战天使,银子似的发丝上跳跃着火的辉光——没有谁能拦住一道光。麦金斯想,他会像柄圣剑似的,向前、向前、一路向前,直劈进面前的黑暗里去——
希尔突然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冗长的走廊上走了很久。麦金斯的脑子里堆满了黄油饼、葡萄干和七点钟的儿童节目,他叭地撞在希尔身上,差点儿在后者嶙峋的脊骨上撞断了鼻子。
“嘿!”他委屈地叫道,“你弄痛我啦——”
希尔回过头,食指轻轻点在嘴边。“嘘,麦吉。这儿有点怪。”他的眸子在烛光里闪了闪:“圣歌教室的门对面应该是《礼赞》。”对,就是《礼赞》,很久以前挂在他床边的那副《礼赞》。——这幅画是送给你的——父亲就是那么说的;那时他的手那么暖、那么大,完完全全地把他的小手给包裹住了——你瞧,希尔,欢乐的天使在圣庭里齐声高歌,天上的父慈祥仁爱,护佑我们的宝贝永世平安——
那墙上现在挤着黑黢黢的一堆,怎么看都不像副木框的油画。
“你——看错了吧?”麦金斯颤声问:“我一点也看不清……”
这里太黑了……希尔想。应该要有光——
走廊尽头的墙壁上忽然亮起了一簇明光。然后是第二簇、第三簇,无数光亮由远及近,依次点燃。一尊尊白漆的圣母像拢在光晕里,悲悯的脸孔静默在胡桃木框的大窗间,火光在她们怀中摇曳,欢快地驱散了黑暗。
希尔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德莱尔神父说过,神恩学院里没有圣母像。她太仁慈了,而“执教者当扬起手中的鞭”。他在麦金斯的反对声中走上去,想要碰一碰圣母的脸颊——他的手指悬停在空中。神像怀中的圣子没有五官,小脸被一个熊熊燃烧的眼窝填满,胡桃大的眼球在火焰里翻滚爆裂,噼噼啪啪噼噼。
“我猜……这设计师不太喜欢国教。”麦金斯在他身后干干巴巴地说。十几尊圣母像猛地转过头来,头颅喀嘣喀嘣拉扯着石制的肌腱。十几张惨白的嘴巴裂开了,她们无声地狞笑着,沥青似的黑血从眼眶、从耳孔、从糟烂的尖牙后面喷薄而出,迅速在他们脚下积了一层。
麦金斯感到肩膀上猛地被人推了一下。一个声音压过他的尖叫——他才发现自己在尖叫——在他耳边鸣钟似的喊了一声:“跑!”
那是希尔的声音。
麦金斯像儿童剧里的傻羚羊似的跳着转过身,带着他刺耳的尖叫拔腿就跑。可是地板一口咬住了他的脚。走廊像节日的风车一样旋转起来,参差的木块撕扯着他的腿,把他往黑洞洞的咽喉里吞;他张嘴呼救,却被浓稠的黑血噎住了咽喉。他绝望地伸出手——这回有人握住了它。那人的手又小又冰冷,却死死地抓着他,任凭整个世界像洗衣机滚筒里的长筒袜般搅在一起,也没有松开。
通明的火光熄灭了,雨滴敲打着每一扇雕花大窗。
“收工。——我们有两个,买一送一。”有人笑着说。他俯身拎起两个昏厥的孩子,步履匆匆幽如鬼魅,夜雾般消散在黑暗之中。
铜质吊灯里的灯泡闪了闪,挣扎着亮起来了。地板洁净光滑,墙壁白皙平整,夜晚的学院寂静无声——《礼赞》静静立在墙上,画中天使环绕着神的庭院,唱诵着主佑幸福安康。
凌晨三点半。
一辆老旧的冷藏车在林间道上横冲直撞,音响里激昂的摇滚乐吵醒了半个森林。它呼啸着碾过碎石、草根和遍地坑洼,轮子“哐”地撞上了公路边的白条石。“操,给老子加把劲儿啊!”巨熊·史蒂夫一巴掌拍在喇叭上,猛地把油门踩到了底儿,那老姑娘终于嘶吼着冲上了路。男人宣告胜利似的大吼了两声,突然有人一拳头砸灭了播放器,嘈杂的音乐戛然而止。
“这东西吵死了。”副驾驶座上的人呸地一口啐到车窗外。他有张浮肿的圆饼脸,整个人缩在深棕色皮衣里,眼睛被一架旧墨镜遮得严严实实。
史蒂夫耸了耸肩。“给钱的说了算。”他说,从置物盒里摸出一根粗卷烟。
什么家伙半夜里带着墨镜出门?这些都没所谓,都没所谓。老迪克只管报价,他巨熊只管拉;这人的货物很少,给的价可极高。疯子才会和钱过不去,连神都会对金主微笑哩——
可是神显然没多余的笑容分给圆饼脸。冷藏车在公路上走了不到两公里,突然一个疾停,那家伙毫无准备,整张脸拍平在前车窗上。“狗娘养的……”他呻吟着骂了一句,左手捂住鼻子:“谁让——你——停——他妈的——车!”
“有路障。”史蒂夫眯缝着眼睛说。“前头路给封了,老大。俺下去看看,也许得换条路。山体落石什么的,上个月格兰诺就有一次,他们说——”
“——开车。我说——走!”圆饼脸一把扯住他浸满机油的脏领子:“没时间了,你这蠢货,冲过去!”
大块头死踩着刹车板,眼瞧着圆饼脸的手往右挪了两寸又两寸,那儿有个东西把衣袋撑得梆硬又鼓囊。“轻松,”他说,“老大,放轻松。咱们在公路上,得守这的规矩……”
咔嚓。有人拉开了枪的栓——可圆饼脸的手还空着呢,那枪口是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听听看,罗尼。”有个声音心不在焉地说。“守规矩——就不会死得太快。”
时间静止了一瞬——针尖儿大的一瞬。那不速之客有双阴鸷的紫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刀刃般森冷的光。他提枪的手被黑色皮手套裹着,大衣也是肃杀的黑——一个杀手。史蒂夫想。老迪克说他们中有很多人爱穿这颜色,好像裹紧外套就能把什么东西隔绝在漆黑的壳子里,比如人性——或者染血的旧伤。这死神怎么凭空出现在车里?什么时候,从哪儿?没有人给他答案。圆饼脸——那人管他叫罗尼——正忙着把牙齿咬得咯咯响:“谢尔盖……!”他恶狠狠地挤出那个伏特加口味的名字,手摸进衣袋,抬手对着那家伙就是一枪。可后者赶在枪响前射中了他的手,血腥气伴着硝烟在车里扩散开,失准的子弹一头撞上窗玻璃,碎玻璃肆无忌惮地洒下来,像场突如其来的冰雹雨。
罗尼用另一只手捞住了掉落的枪。他的左手有副不识凶器的纯洁样,扣扳机时一路从腕子抖到食指尖儿。死神没打算杀圆饼脸,史蒂夫想,至少不是现在。那人的枪口就悬在金主宝贝儿的头顶上,动手的时间大概不够自己点一根烟——可他只捏住了圆饼脸的左手腕。他们中肯定有个疯了,或者两个——这些该死的疯子!失控的子弹在车厢里乱飞乱撞,像群迷了路的凶恶蜂兵,擦过他们的脸颊、衣襟、头发丝,射穿椅背、车顶、仪表盘,空间像被压到极致的可乐罐子,碰的炸开了花。
“我的车! !”史蒂夫大叫。好买卖总是搭着等价的大风险,他知道世道一向如此,也不在意谁把谁打成烂泥浆——但他们不该伤害他的好姑娘。他从座位底下抄起他的枪,那威力惊人的大家伙早就上了膛,但谢尔盖捏着罗尼腕子的手一转,两击连发的子弹击中了他握枪的手;他的脑子刚意识到疼,凶器已经被第三发子弹打得脱了手。大块头疼得嗷嗷叫,再也无暇顾及刹车板,圆饼脸一脚踩在油门上,那老姑娘转瞬变成了疯婆娘。慌乱中不知谁一肘撞在音响上,呱噪的男音开了腔:“魔鬼降临在猩红之夜,”他嘶嘶啦啦地唱,“屠戮,屠戮,灰烬,灰烬,万物寂灭——痛饮污秽的血!”
冷藏车带着能震碎脆弱心灵的重鼓点撞在路障上,印跳舞白熊的车身直接打了横。史蒂夫在翻车前一刻跳下车,熊一样的躯体足在地上滚了五六圈。然后他听到了迟来的枪响声。凶手拆掉了消音器,震耳欲聋的枪声像卸去了桎梏的魔怪,在公路上利落地扩散开,一路扯碎了沉寂的夜。
史蒂夫呻吟了一声,双手抱住受伤的头。他的“老姑娘”七零八落地躺在公路上,摇滚乐已经停止了,四周冷漠又沉寂,可怕的杀戮仿若从未发生。车门被拉开了,史蒂夫不用猜就知道活下来的是谁。“别开枪!俺给你钱!”他大声嚷道,心里用最恶毒的句子把那杀手的亲友问候了个遍,“唐城有银行提款机——俺没看见你的脸!求你……”他偷着睁开眼,眼睛被车灯晃得生疼。那死神伫立在强光里,是个拒绝光明的漆黑影子。“滚。”他说,声音不急不缓,仍是漫不经心的调子。两声枪响突兀地炸裂开,车大灯被打了个粉碎。
黑暗倏地降临下来。
“——黑暗就要把你吞掉啦,莫伊!”
他依稀记得那女孩甜美的笑容。“你不寂寞吗,亲爱的智多星?陪我跳支舞嘛——”她拎起圣诞舞裙大红色的裙摆,在图书馆的静谧中转了个圈,喧哗又惹眼。
“人不会被黑暗吞掉的,黑暗只是种缺乏光线的低照度环境而已。”年少的莫伊说,目光落回书本里瑰丽的神话传说: “请回舞会上去吧,我想继续读这本书了。”
这段岛外的插曲早已埋葬在莫伊记忆的深处——可当他开着谢尔盖的车拐上39号公路,那人的身影蓦地出现在车灯的光晕里,那句关于黑暗与吞噬的玩笑话却突然滑进了他的脑海。车窗外的夜浓稠得令人心悸,谢尔盖正靠在一辆冷藏车的废墟上,无声无息地抽一根烟。晦暗的烟雾拢着他肩头披散的银发,那身影几乎融进了黑暗,像灵魂里的最后一丝光也被压榨尽了。
方向盘的纹路硌得他的掌心有些发麻。莫伊踩下刹车,车子不情愿地停下来,发出一声沉重的咕哝。“你的枪声音很吵,谢尔盖。”他打开车门,走下车:“连唐城都要被吵醒了——你的职业素养忘在弗罗恩岛上了吗?”
那人回头摆出一个微笑,面庞像出自三流工匠之手的泥塑,空洞又没生气。“你来得真快,莫伊。”他说,弹弹手里的烟,半截儿烟灰扑簌簌地落进黑暗。“人死了,任务是什么?”
莫伊的眼角不自然地抽了抽,目光扫过对方溅满血渍的脸。“……抹消押运人L,”他摇了摇头,打开后备箱,把几只塑料汽油桶递到谢尔盖手里:“销毁运输车。”
“车上装着什么?”
莫伊怔了怔,反问:“什么?”
“车上装着什么。”谢尔盖心不在焉地说,拧开桶盖,汽油稀里哗啦地浇在冷藏车上,臭味刺鼻。“‘叛神者’的押运人是个新手。神慈科做的不是慈善——”他慢慢绕着倾倒的车身走,闲适得像在自家院子里浇一丛无害的花:“他们的目标是车上的货。我在这里,说明老头子觉得货物很危险……或者很珍贵。”
“——或者两者兼具。”莫伊打开手机。车上装着什么?任务说明一个字也没提。“叛神者”尚未察觉,神慈科想付之一炬。“我们该先……”先打开货箱看一看——莫伊抿了抿嘴,把没说完的话噎回喉咙。谢尔盖手中捏着一只廉价火机。莫伊盯着他的眼睛:那是一整片深而且沉的暗紫,带着种湮没万物的死寂。这人的世界跟他一起死了,他不再关心退路、阴谋、尔虞我诈或其他生存下去该关心的事——
反正那间公寓里再没有人会翘着腿等他回家了。
“……开始吧,谢尔盖。”莫伊最后说。
谢尔盖滑着了火机。他松开手,火苗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弧线,腾地而起的火焰吞没了冷藏车的尸骸。“下一个。”他对莫伊说,静静地凝视着火海,森冷的眸子里翻腾着狂暴的光:“下一个任务……”
咣!冷藏车里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响,几乎被爆燃的噼啪声吞没了——可紧接着是更低沉的一声、又一声!货箱里有什么东西——是活的!莫伊下意识去看谢尔盖,却发现那人已经冲进了火海。浓烟四起,冷藏车吱吱嘎嘎地惨叫挣扎,白色车体油漆融化,像个扭曲斑驳的噩梦——火势很快会蔓延到油箱!“谢尔盖——!”莫伊的声音难得透出一丝焦急:“你疯了吗,你会死的!”别去理会别人的性命,你连自己都救不到!
谢尔盖没有回头。莫伊叹了口气,他总是不肯回头,因为那魂灵早已疲惫不堪,只盼着沉入死寂,和虚无融为一体。他想起离开唐城的时候,那人若无其事地对他说:你开我的车,晚点来。以防不测,我的账户是……
别告诉我这种事。他翻了个白眼:我会立刻把这账户提空,然后带着我男朋友从弗洛恩消失,半毛钱都不给你留。
那就祝你们幸福。杀手露出一个恼人的笑容,抬手把烟蒂摁灭在墙上:我已经死了,莫伊。
大火把夜空侵染成狂暴的红,谢尔盖的风衣在刺眼的明红中翻飞,那抹黑色几乎要被火焰撕碎。
他对着冷藏车的老式挂锁开了三枪,一把拉开铁门。陈腐的寒气扑面而来,车厢里一片漆黑,只有几个木条板箱模糊的轮廓。谢尔盖眯起眼睛,看到黑暗里有一截雪白的小腿:它被指头粗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脚踝上还挂着只制式的铐子,和这车的性命牢牢拴在一起。谢尔盖不假思索地抬手一枪,最后一颗子弹尖啸着划破空气,细链应声而断。他俯身抱起被囚禁者,突然意识到那是一个孩子的身体:瘦瘦小小,肩膀窄得承受不住这世界的恶意——并且完全冻透了。
“救……”那男孩哆嗦着说,全无防备地瘫软在他怀里,声音微弱又颤抖:“请——救……麦——”他的胳膊也被绳子缚紧了,冰冷的手指死死抓着谢尔盖的前襟,好像只要稍微松懈,就会滑落溺亡在黑暗里。
“别怕,我在这里……”谢尔盖恍惚地说,在黑暗里揽住孩子稚嫩的臂膀:“我绝不让你死,亚——”
亚伯早就不在这世界上了。
像一场梦被惊醒,突如其来的愤怒在他心底炸裂。我他妈究竟在做什么?他想,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干系!任务已经结束,我该在回岛的路上,这会儿可能已经到了唐城——
你想做个救星,妄图用一些行为补偿你曾经的错。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声音在脑海里冷冷地说。
不论亚伯,还是那只小小的乌鸦——你总以为能给予他们幸福。可你连平静的生活都保障不了。
谢尔盖一脚踹开车门。他抱着孩子跳出车厢,冷藏车在他们身后轰然爆炸,夜空中腾起一团张狂的火球。热浪猛地撞上他的背脊,那杀手把稚弱的生命护在怀里,任凭自己被狠狠砸在柏油路面上。可接着谢尔盖便从怀里扯出那男孩,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得老远,好像他是什么锐利的东西,会把人割得体无完肤。
“你真是不要命了。”一个严肃的声音说。莫伊铁青的脸出现在他视野里:“哪怕再晚几秒……”
“随便吧,莫伊。”谢尔盖打断他的话。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卷烟。莫伊不赞同地挑了挑眉,他没有理会,兀自把它点燃。摩根医生说他烟抽得太多,那男人尽职尽责,一定对身为搭档的莫伊说了同样的话——可他本就不想长命百岁,况且张牙舞爪的思绪吵得他要发疯。莫伊走过去查看那个孩子,谢尔盖狠狠吸了一口烟,感到脑子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安静下来,低语的魔鬼缩回不见光的角落,蛰伏伺机。
“——这孩子受的都是皮外伤,不过有点脑震荡。”过了一会儿,莫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个熟人……你记得他吗?”
谢尔盖回过头,看到莫伊正把一块绣羽毛笔的手帕覆在男孩头上。那的确是张熟悉的面孔,五官出奇的精致,可是太过清冷和消瘦,令人觉得疏远。“谢——菲奥……”他伸出手,似乎想捉男人的衣摆:“先生——”
“——希尔。”谢尔盖的语气变得冰冷。“希尔·卡斯蒂安。”
这就是他从火海里救出来的人——一个披着孩子外皮的小宗教分子。那未熟的脊背上早刻满了血腥和献祭——谁说不是用沾满他人鲜血的凶刃,以神的名义一刀刀刻印在灵魂上面?
谢尔盖曾自己为是地“帮”过他一次,那事件作为男人“叛神倾向”的有力证明,这会儿仍令有心者雀跃不已。
“我听说休利特的葬礼被你搅得热闹极了,伙计!——就是为了这小家伙?”几天前,他要求调出希尔·卡斯蒂安的档案时,罗杰·威姆幸灾乐祸地说。这人是他在档案局的熟人,关系一直不咸不淡,各取所需。他哼着一首乱七八糟的乡村调子,把加多了糖的速溶咖啡放在谢尔盖手边:“恕我直言,你该把他留给他的神,老兄。像他这样的孩子——在神父堆儿和没完没了的祷告里长大的‘羔羊’——他们的脑子像坨泡烂了的《牧者福音》,根本不会承你的情。”
谢尔盖把飘着奶沫的咖啡推开,从陈旧的档案袋里抽出几页薄纸。“羊”是对他们这种特殊能力者的非书面称呼。管理者还将他们的能力称为神的“恩典”,对每个受困于弗洛恩的人宣称:你必跪伏,因主神赐福,令牧者牧羊于神之庭院。这句《牧者福音》的开篇语被镌刻、被印刷、被唱诵,文质彬彬却像个恶霸,无孔不入地霸占了整个弗洛恩双岛。
罗杰说希尔·卡斯蒂安是只“羔羊”,因为他登岛时还不满六岁。照片上男孩的小脸还有些圆润的痕迹,大大的眼睛不像现在那样空荡,不过闪烁着湿漉漉的惊惧。他穿着件过大的儿童衬衫,银色短发七零八落;大概相机对面有人喝令他要微笑——于是男孩的笑容便怯怯地呈现在谢尔盖面前。照片的背景白得刺眼,上面用一种公式化的字体写着:希尔·卡斯蒂安,一百一十二公分。——弗洛恩档案管理局。他继续往后翻,那孩子入岛前的履历上只有一句单薄的“生于卡布里省,马维诺拉,卡斯蒂安家族”,似乎那一切早与他撇清关系。再后一页罗列着诸如“教历一三九六年五月进入弗洛恩唱诗班,同年九月入读弗洛恩岛立神学院”之类的条目,琐屑又刻板,完全占据了他短短的人生。
“温情可不值得稀罕,”罗杰还在对面絮絮叨叨,不客气地抓起那杯被嫌弃的咖啡,捏着嗓子学出一个可笑的童音:“不行不行,尊敬的好先生们,我只要我的神!”
如果是以前,谢尔盖八成会打发给他一个笑容,可当时他没那个心情,所以只投去冷冷一瞥,然后在对方不满的嘟囔声中收回目光。接着他看到纸张末尾,不知谁用夸张的花体字留下一行评语:“天籁之音的圣洁天使,愿你成为神之利刃。”
现在这神的天使正在流血——谢尔盖皱了皱眉头,他总是在流血。莫伊压在他额头上的帕子浸透了,血正从银子似的发间汩汩流下。他的伤令人想起黑暗中孤注一掷的疯狂撞击,大火中那几声沉重痛苦的闷响——孩子的头骨也会发出那种声音吗?
谢尔盖把烟叼进嘴里,那烟叶不知混了什么东西,味道有一点苦。“想活下来?”他发出一声冷笑:“怎么不顺从神的安排?”
希尔没有说话。脑震荡的症状似乎还未消去,他像只未涉世的雏鸟那样轻晃着头。
“我们该走了,谢尔盖。”莫伊从旁边扶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别找一个孩子的麻烦。”
“他会长大。”谢尔盖提高声音,烟蒂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火星四溅:“然后迫得很多人去死!”
莫伊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半晌。然后他说:“我们都需要休息,谢尔盖。你,我,还有这个孩子。”他晃了晃腕子上的手表,“我们的船在五点半。”
谢尔盖扭过头。有只受伤的野兽在他的眸子里一闪而逝,莫伊看过去时,里面已经恢复成一片深沉的暗紫。“你说得对。”杀手说。“抱歉……他一定还在等你回去。”他踩灭那烟蒂,肃杀的身影在夜色中挺得笔直。
希尔在他身后打了个喷嚏,薄薄的嘴唇冻得发紫,衬得他的小脸愈发惨白。谢尔盖脱下毛呢大衣丢在他身上,然后捻起胸前的旧式银坠——一个邪恶的逆向十字——碰了碰嘴唇,小心地收进领口。“先去唐城。”他对莫伊简短地说,一边拉开车门。
有人抓住了他的衣摆。
谢尔盖回过头。他衬衫的衣摆上攥着一只又瘦又小的手——希尔的手。漆黑的大衣滑落在地上,那男孩衬衫的衣领扯破了,血正顺着纤长的颈子流下来,把胸膛染成一片怵目的鲜红;他那么瘦,总让人觉得血马上就要流淌尽了——可他手上的力道固执得令人吃惊。
“请——请救救麦金斯……”男孩的声音急得有些走调。他的眼睛突然亮得可怕,像蓝色的冷火在灼灼燃烧:“他没有犯错,他没有犯错,他没有……”他几乎就要哭出来了:“请救救他,菲奥多罗夫先生……!”
=====TBC
感谢观赏!
由于已经不再是企划性质,涉及到的角色就不一一一圈粗啦。有问题请私~
谢尔盖的举动明显引起了死者家属的不满。
“你在做什么?”老休利特愤怒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从孩子背后那片鲜红扯回到现实里。他扭过头去,正对上老头儿投射过来的目光。老休利特像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狮子,纷扬的雨水将他纤细稀疏的白发粘在头顶,糊成湿漉漉的一团,显得既苍凉又可笑。
“……你是谁?”老休利特用布满血丝的三角眼打量着站在他对面笼罩着暗黑大衣的男人,岁月沉淀下来的杂质让他目光浑浊,而这种充满巨大悲痛的眼神,这位死神手下的黑色助理已经看过太多。
“我从未见过你。”老人瞪着比他足足高上一大截的年轻男人,体型和年龄的差距并没让他退缩半分。“我的孩子也从未提过有你这样的朋友,如果你是来搅乱我可怜孩子的葬礼的,你一定会受到神的惩罚!”
听此言,谢尔盖微微鞠了一躬,但神色如故。
“我对您失去亲人深表哀悼。”即使是年长者依旧残留着泪花的眼角,也仅如玻璃碎片一样闪烁过微弱的光亮,未能对黑衣男子内心那片无人知晓的黑暗产生任何撼动。“如您所见,这孩子受伤了,”他说,“比起一首歌更首要的,是他需要治疗——马上。”
“无须你多管闲事。”老休利特不打算让步,他恶狠狠地瞪着谢尔盖,像瞪着一个惹事的白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你这个无礼的家伙……”
他咬牙切齿地又重复了一遍:“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是领导唱诗班的德莱尔神父。老休利特立刻投去求助的目光,无力的右手指着一脸漠然的谢尔盖,仿佛对方是个多么罪不可赦的恶徒。
“神父,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执意要中断圣歌的吟唱……我那可怜的天使独自躺在冰冷的地下,却连一首完整的圣歌都听不到!”
谢尔盖抬起头来,冰冷的视线与神父温和的目光相撞击。
“我的孩子……”神父刚刚开口,却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听着,你。”谢尔盖一把抓住背后仍在渗血的男孩,当他握住孩子那纤细的胳膊时,瞬间意识到这个男孩要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瘦弱,而他只是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现在跟我走。”
男孩灰蓝色的眼睛幼鹿般温顺地盯着谢尔盖好一会儿,继而又往神父的方向望了过去,不由自主地抿紧了粉色的嘴唇。
“天父在上,请保佑那些迷途的人们。”神父垂目微笑,既像是在对男孩说,又像是在对男人说:“亲爱的孩子,请谨慎对待自己的选择,因为我们的一切言行皆在主神的注视之下。”
“那就请继续看着吧。”
谢尔盖不再理会神父,单手将孩子拦腰捞住,往自己另一只胳膊里一送,顾自抱了便走。那男孩也不多话,望着神父的方向却任由谢尔盖带他离开。老休利特抗议的声音立刻从身后传来,但被逐渐加大的雨声掩盖抹去了。
两人走了会儿,男孩眼瞅着黑色雨伞歪向一边,雨水打湿了谢尔盖半侧肩膀的毛呢大衣,就伸手握住伞柄,将伞扶正了。
他坐在男人的肘弯里,轻得仿佛一支羽毛。
“你叫什么名字。”谢尔盖问。
“希尔·卡斯蒂安。”男孩声音像蜜蜂的薄翅在耳边扇动,“您呢,先生?”
“谢尔盖·菲奥多罗夫。”男人漫不经心地答道。
“菲奥多罗夫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希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然而对方却似乎并没兴趣再看上他一眼。虽然知道希尔一直在偷偷打量着自己,但谢尔盖只是直视着前方加快了步伐,完全无视褐色的泥水溅满他的靴帮。
“一个可以给你包扎伤口的地方。”
“——所以你就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莫伊一边打开急救箱,一边毫不客气地嘲讽着站在旁边满身泥水的男人。
“你明明可以处理的,我干嘛还要去医院。”谢尔盖脱去大衣,甩在沙发扶手上。
“因为那是收费的,拿钱干活。”莫伊换了个稍微温和的口吻对希尔说:“把袍子脱了,我看看你后背。”
“想要什么吗,我可以买给你。”谢尔盖问。
“不需要。”莫伊淡淡地回答。
“想到就告诉我。”谢尔盖随手拿了本书,一屁股陷进沙发里。当他把手上这本诗集看到一半时,似乎很不经意地开口道:“他的伤口怎样?”
“比你身上之前的那些要好。”莫伊回头看了谢尔盖一眼:“我已经把血止住了,你去给他找件可以穿的衣服来。”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坐在沙发上的人却仿佛僵住了,半天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作,室内的气氛顿时怪异地陷入沉默之中——熬过漫长的半分多钟后,一声清脆的童音打破了沉寂。
“我没事。”希尔动了动,被毛巾擦过的头发依旧滴着水。“这件袍子还能穿,不需要麻烦菲奥多罗夫先生。”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响起从沙发上起身的动静,随后沉闷的脚步声通过客厅去往卧室,在一阵抽屉打开和关上所发出的噪音后,脚步声由远至近地回到客厅。谢尔盖无声地将两件叠好的衣物丢在希尔身边,又一个人回到了沙发里。希尔捡过衣服,将它们展开,发现那竟是属于少年人所穿的衣服,虽然看上去要比他的身形足足大上一圈。
“谢谢。”
一听见莫伊关上急救箱的盖子,希尔马上动作利落地套上衣裤,从椅子上跳下来。他朝窗外望了望,天虽然阴着,但雨已经停了。
“我该回去了。”
“你住在哪儿?”莫伊站起身来。“我也要回去,正好顺路送你。”
“十分感谢您。”希尔规规矩矩地道着谢,成熟得有些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是无须再麻烦您了,我自己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他又望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谢尔盖,眨了眨眼。“两位善心的先生,主神会保佑你们的,祝各位平安健康。”他诚心诚意地说道,随后朝救助他的两人摆了摆手,动作轻巧地跑出了公寓楼外。
注视着希尔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拐角处,莫伊回过头来,对谢尔盖说道:“那孩子背后并不是普通的刺青。”
“以前我见过类似的。”谢尔盖合上书本。“那是宗教狂热信徒的标志。”
“你竟然救了个宗教狂热分子,”莫伊问道。“后悔吗。”
谢尔盖翻过一页纸,答非所问地说:“你今天没接到任务吗?”
“有四个,其中有两个危险度比较高……”
“解说就免了吧。”谢尔盖打断道,“什么时候出发。”
莫伊停顿了片刻,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谢尔盖,已经两个月了。”他说,“这些任务,你总是毫不过问就接下来,现在上头都把那些最危险的任务派给你,你到底要自我折磨到什么时候?”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笑了笑。
“亲爱的朋友,直到我死。”
以鲜血濯重罪,以死祭博新生。标准的里洛尼亚式信仰。
黑衣的男人把手伸进大衣左袋。烟盒里只有一根皱巴巴的自制卷烟,他把它咬在嘴里。狙击结束时休利特的手松开了扳机,这烟卷就夹在他伸过来的指间。“我的习惯,谢尔盖。事后一根烟。”他笑着说,头发被洒落在楼顶的夕阳染成一片金红。
谢尔盖费了很多力气才把那卷受了潮的烟草点燃。金发青年的棺木已被泥土掩埋,老休利特把几支供逝者的花儿摆在碑前。花是苍白的百合,雨水从老人的脸上滑落,把她们深色的茎子砸进黑色墓土。白石头做的简陋碑上刻着行歪扭的小字,看上去刻碑者的手既苍老又抖个不停。
“我的金发天使,欢唱于神之庭院。”
里洛尼亚人总能在神脚下获得安宁。谢尔盖想——
。
我也曾寄望于那飘渺的慈悲。
。
那时他还住在达里帝昂旧街一幢石瓦房的木桌下面,若弄掉了叉子、绊倒了椅子,或者只是阴雨天惹得姨妈不快,便逃去睡屋后漏风的柴房。芙妮姨妈心爱的白漆神像从不准他多看一眼,于是他用白石灰和了烂泥,偷着在柴房斑驳的墙面上糊了个七扭八歪的十字,期望祈祷和虔诚能带来一顿饱饭——或是件不透风的冬衣。
烟卷带着种潮湿的焦味,在他嘴里燃到了头。谢尔盖捻灭烟头丢进了雨幕。
里洛尼亚的慈悲神祗热衷夺取更胜于施舍。载斯丰离开的小船飘零摇曳,少年昏沉破碎,甚至没能留下一句永别;而他的亚伯——亚伯……
。
芙妮说得对,亚伯。我是她那短命妹妹和异教徒诞下的种,渎神之子,凭什么奢望福祉神恩?
。
他的手再一次伸进口袋,可是银锡制的烟盒已经空了。
一阵歌声透过雨幕,艰难地传了过来。唱诗班唱响了颂神的歌谣,老父亲虔诚地合拢了手,仿佛黑土之下的骨肉真的乘着歌声飞向了幸福。
可坟墓里的天使哪儿也去不了——那两张去哥伦比亚的廉价机票被鲜血浸了个底儿透,他亲手把它们连着休利特的外套一起烧成了灰。
谢尔盖转身往墓园的大门走去,皮鞋踩在湿软的泥土上,沉默无声。透过黑色人群的间隙,他看到纯白的孩子们在雨中虔诚地唱着歌儿。颂唱礼袍早已湿透,华美的颈饰箍在颈上;不像天使,倒像群汤锅里的的鸡雏儿。
。
费尔顿神父第一次带着唱诗班到旧街来的时候,亚伯·费尔顿刚满十三岁。他站在二排左数的第四个位置上,身姿笔挺,目光如炬。
。
谢尔盖顿住脚步,转身绕过人群,目光滑过一个个稚嫩的肩膀,落在天使们空荡荡的脊背上。
。
第二排,从左边数。
。
一。他在心里数道,二。三……
四。
黑和白之间猛地迸出一抹猩红,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轻盈的童声陆陆续续停止了。人群里响起一阵低语,谢尔盖回过神来,左手已经搭上了孩子染血的脊背。老休利特愤怒的斥责刻薄刺耳,不知哪个孩子受了惊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可是谢尔盖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第四个男孩转过身——当然,没有亚伯那对儿灼烧似的湛蓝眸子。他灰蓝色的眼睛清冷暗淡,像块儿薄冰。“您好?”他说,歪头看着谢尔盖,一边把滴水的银色鬓发掖在耳后。
“你在流血。” 谢尔盖听见自己硬邦邦地说。“你的后背在流血,把袍子浸透了。”
对面的笑容像开在血池里的雏菊,绽放得让他措手不及。
“这是献给神的血。”男孩轻轻地说——声音又软又糯,让人想起加了蜜的奶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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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合作世界观
个人自用填坑,AU一大堆
自娱自乐的产物
我们的大世界,是有无数个平行世界同时存在的。
当某个人将平行打破,世界和世界间重合后。
主角和他的小伙伴会怎么打败某个人然后拯救世界呢?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