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每一个魔法师都是珍贵的人参……啊不是,人才。
钟塔像采集珍惜的种子一样收集他们,培养他们,只为仿佛能触及天空的银顶城添砖加瓦,哪怕有的砖块看着比较奇怪。
特里维亚是钟塔里典型的奇怪砖头。就像贤者卡纳是否能御银舌雀飞行,骑士团长是否穿着隐形的裤子一样,这个漆黑的老师往往在学生们众说纷纭的传言之中被提起。
不少人都怕她。她那古怪的微笑和神出鬼没的行踪让她看起来好像永远都在等着拍手称快,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她嘴巴里听到“你送得好啊”一类刻薄的话。不过最令人感到畏惧的主要原因大概是她过分地……高了,以致于尽管接触过特里维亚的人都会说她是个不在意你出身甚至根本不在意你到底是不是人的好老师,学生们在夜里的图书馆与钟塔中遇见这个游荡的黑影时,多少还是心生恐惧。
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有人说图书馆里有着不可阅读的书,阅读他们会被特里维亚戳瞎眼睛。
“你会找到一本被诅咒的书,然后在翻开的刹那陷入黑暗。她会从黑暗中现身,大笑着挖出你的眼睛。”
学长们总是煞有介事地描述着。对于这个传闻,特里维亚本人似乎了如指掌。然而她每次被问起,都只是用恍如魅影的声音笑嘻嘻地反问提问的人“你觉得呢?”似乎也有些人会得到是或者否一类确定的答案,不过根据在钟塔待久了的魔法师的说法,那只是因为她觉得有别的事情要警告你。然而更年长的魔法师,尤其那些胡子或者头发花白的,如果有心思带学生总会若有所思地叮嘱一句:
“小心一点,千万别被特里维亚戳瞎了。”
他们往往不说更多。有些学生观察过,特里维亚从不会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位交谈。她总是沉默地走过他们身边,踏过他们有着些许颤抖的脚步。
不过只有一次,很偶尔的一次。一个学生,维德还是默利来着?也可能是骑士吧。他们在询问作为贤者的卡纳时意外得到了一个回答:“那是在说特伊亚的事情。”
卡纳是个温和到甚至有些木讷的人,他很少对钟塔内的流言发表意见,只是端坐在昏暗的图书馆内静静地听着,仿佛一座被流水环绕的小小绿宝石石雕。他看起来总是有些疲惫,说话也要比很多魔法师直白些。
特伊亚,在魔法的咒语里意指“眼睛”,在多事的学生嘴巴里会变了个版本:“哦,特伊亚其实指那些看了会瞎掉的书,它们会凝视着你。”
而在贤者这里,他明确指出那只是个魔法师的名字。
“特伊亚是特里维亚和她的妹妹们——赫玛与安娜的父亲。星星的魔法师,他在玫瑰雪原战争中过世。”
然而在他们进一步询问细节时,贤者一言不发地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在大雪天吃雪吃出烤牛肉又吃出香菜那样复杂的表情。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大家都觉得这个鳏夫一生中犯下的两大罪过就是会魔法和有孩子,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发自内心地爱着这两样东西的。”
特伊亚是个珍贵的魔法师。他擅长释放一种独有的、绚丽如星空的结界,并在结界里破坏任何他想破坏的东西。本应点燃的火焰会熄灭,本应发芽的种子保持沉默,本应反应的炼金术会停止,本应施展的魔法被干涉。
这是个很不错的魔法,唯一的问题是能施展它的人是特伊亚。
他是个……和平主义者?不如用激进的多动症患者形容比较好。他施展这种魔法的大多数场合里是为了拔掉同事的头发。与此同时,他还做出过包括不限于神经大条到把“天空魔法”写成“大空魔法”印了72本才发觉,用法杖和其他魔法师进行物理决斗,用酒精灯烤魔物章鱼吃以及欢快地对炼金术师的所有条件说yes一类的蠢事。
而作为父亲,他也很少过问自己的女儿们在做什么,放任她们闯进他的房间打成一团,也不介意她们出去打成一大团。很多魔法师都怀疑过平时都是孩子们在照顾他而不是他在照顾孩子们。对此,未来的贤者卡纳曾发表过重要讲话:“星星的魔法师,对你可怜的孩子们好一点,照顾他们或者管束他们。”结果脑子不太好的老父亲想了想,抬手用火柴给三个扭打在一起的小朋友的头发点了一把火,令“我不是说用这种方式管教——!”的声音提了八个高度在房间里回荡。
活在回忆里的特伊亚似乎并不是个靠谱但至少总是个让人高兴(大概)的人。然而星星虽然闪烁,却无法永远闪烁下去。就如那些天上的星光,恐怕几万几千年前就已死去,剩下的只是光芒旅行至人眼中的余晖。
当钟塔宣布和炼金术师正式敌对时,这个健谈的魔法师很罕见地一句什么都没说。小女孩们一如既往躲在他的法师袍里,特伊亚也没有赶她们出去的意思。他紧紧握着她们的手,站在一群魔法师的身后一言不发。然而隔着那层外套,旁边的人只能感觉黑暗在蠕动。
其实那挺有意思的。当一个魔法师发自内心地拒绝一件事时并试图警告别人时,他周身一切都会开始翻涌。然而大部分人选择无视了这种激荡,他们的眼睛早已被熊熊燃起的火填满。
特伊亚在那之后开始推脱钟塔的命令。他仍旧一副多嘴多舌的德行,直到有次他明确地说了“不”后,有人对他动了私刑。
“估计是他总替炼金术士说好话的缘故,不知是谁戳瞎了他。钟塔没有过问此事,只是把他推上战场彻底碾成了碎渣。”
说到这里,贤者从漫长的回忆里抬起头,与听者四目相对,难掩疲惫。
“他在战场上发了疯,把能卷进那片星空里的东西都毁掉了。钟塔想办法把他完好无损送了回来,但他最终还是选择咬断自己的舌头自我了结。”
烛火之外,黑暗越发深重。询问者胆战心惊地询问着。书架上有72本书立在书架上,恰恰好地围绕着他们,仿佛一个沉默无声的亡灵眨着眼睛。
“所以……她会为了报复戳瞎我们吗?”
“那当然不会,你又看不懂那些书。我想她只是希望以此折磨那些知道真相的人而已。”
贤者笑出了声,不知是喜是悲。
“黑暗,仅仅是黑暗而已。”
11月17日,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房中。
寢室裡空蕩蕩的,除我之外的五張床都沒有人住,斯萊特林的地牢中,不時有模糊的影子從窗後閃過。黑湖的水聲和我點起的柴火聲在夜裡發出令人安眠的白噪聲,我原本可以這樣入眠,但深紫色的床幔旁,緩緩垂下了一個人影。
透明色的她,一頭長髮,朦朧間我看到她的鼻子,小巧爾嬌俏地探出布簾,將臉伸到我的面前。我始終認為她並不是幽靈,因為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晚上當我伸出手的時候,確實地撫摸上了她的臉龐。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把她稱作「愛蜜莉」,每每我見到她,不由得總想起福克納的那個故事。獻給愛蜜莉的玫瑰,或許有朝一日,其他人也會在我的枕邊發現衣履不屬於我的金色髮絲。
因為她,我反覆失眠,每夜睜大眼睛等待她的到來。而她來時,我們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對望著。我靠在扶手椅上,或是躺在床上,她則飄在半空中。有時候我們會這樣對望上一整夜。
我不敢開口說話,怕隨時會打破這塊寧靜的鏡子。黑湖底游過又一隻的巨大的魚形怪物,心情好的時候我會把臉貼在窗子上,和路過的那些東西打招呼,但它們中的大部分都長得很醜,常常會嚇到我。怪物們經過時總投下一片陰影,愛蜜莉的身體也隨著光線的減弱而黯淡,因此我失常懷疑她不過是我腦內的幻想產物。畢竟霍格沃茨里從來也沒有人見過長得像她的幽靈。我和G稍稍袒露了一些有關愛蜜莉的事,為了防止她覺得我撞邪——魔雞把見到奇異現象歸類為撞邪,那巫師見到的奇異現象又要怎麼歸類?奇蹟?天啟?還是說那不過是一些失敗的魔法?我不知道要怎麼和G形容,於是我選擇了最為穩妥的辦法。我坦誠我再一次陷入一場戀愛,但將人名隱去了,我知道G並不在意我到底又對誰入了迷,只要我不在她面前發瘋,她就覺得我沒有問題。哪怕她知道我每天都必須在早晨起床後服用三瓶緩和劑,再在入睡時喝下一管無夢酣睡劑。為了防止她幹傻事,G總是隨身攜帶海葵鼠汁。
「你可以找找烏不利博士的忘憂膏,爭取一次性把問題解決了。」
「但那東西很難找⋯⋯我想想,或許要去翻倒巷?藥罐盒里或許會有,但我怕我付不起錢。」
「你可以把一些買小玩意兒的錢省下來。」
「噢⋯⋯但你知道,沒有那些美麗廢物我會死的。」
此話不假,沒有生活中那些無用的美麗廢物我一定會死。哪怕它們把我的書桌堆得亂糟糟,我也依舊願意在貨架前花費長時間進行銅納特和美元的換算,堅持繼續購入。
我知道媽媽會如何形容那些東西,都是些*來自英國的垃圾*,永遠和家裡的某樣物品定位重合,因此必須要被*替換*。我恨這個世界,恨一切需要取捨的決定,恨不夠大的空間,恨哪怕學會了魔法也依舊被困在平凡生活中的人生。
恨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決定什麼再也不努力了。我躺在床上,任憑自己大哭特哭,然後等愛蜜莉的到來,流著眼淚透過已經花了的眼鏡看她。如果是你,是不是就會懂得我?會不會到頭來,連你也會將我拋棄?我感覺徬徨,兩個世界在擠壓著我,現實被硬生生塞入我的腹中,開始膨脹。我像被腫脹藥水泡過了那樣,不斷用自己的身體抵抗著擠壓。
我開始經常性地失憶。
為了抵抗這個變化,我拿來了我的筆記本,在上面如實地記錄下每一個時刻地念頭。
11月17日,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房中。
默利曾说,自己的葬礼上一定要选择白雏菊做装饰。
那么,谁是陈述他一生的人呢?
希德尔?亚兹拉尔?
还是温德米尔。
(一)
从诞生于约里德家族开始,命运之轮编织的布匹便已然送到默利手中。
父亲母亲是两位杰出的魔法师,姐姐莉莉娅则是一名炼金术士。
就像雪山飘落的雪,落在树梢是洁净纯白,落在车轨上则成了黑泥腐物。
在这个宁静安逸的城邦,有些黑暗藏在积雪之下,滋生蛰伏。
父亲母亲热衷于龙化症的研究,和其他魔法师们的学术造诣不同,默利的父母操办这一场又一场的人体实验。
宅邸的地下室,无数的龙化症患者在那里失去生命。
关于姐姐与默利,父母显然更偏爱于前者。
两个拥有相同发色与瞳色的兄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
默利对那些活体实验感到恐惧与抵触,而姐姐则完全继承了父母的意志,展现出浓厚、甚至将尽病态的兴趣。
“有姐姐莉莉娅就够了,至于默利,不配冠以'约里德'这个姓氏。”
长久的区别对待与漠视,让默利养成了懦弱内向的性格。
自卑,软弱与卑劣。组成了默利的全部。
在寒冷冬季蜷缩在没有暖炉的储物间,外面是父母与姐姐的欢笑,这样的日子永远是默利的梦魇。
但即便被父母无视,即便得不到肯定,被家仆欺负,默利也依然不愿推开那个地下室的门。
他不愿伤害那些孩子,更不愿与扭曲的家人同流合污。
或许是奇迹吧,在一个冬夜,弟弟温德米尔来到了默利身边。
父亲与母亲对于这个新生命的到来似乎并不太开心。
”餐桌上多一对刀叉罢了。“
姐姐给予了他们足够的成就感与满足感,对于温德米尔,母亲甚至不愿付出时间来为他哼唱摇篮曲。
或许是对默利仅剩不多的期待,温德米尔成了默利的任务。
(二)
怎么照顾一个婴儿呢?
默利一窍不通,自己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
温德米尔瞪着眼睛,依旧是约里德家族清一色的浅黄,但清澈的眼瞳犹如沙漠里的黄昏,那里的夜不会变得漆黑冰冷。
默利抱着这个脆弱的生命,耳畔又响起撕心裂肺的呻吟声。
屋子里住着冬天,壁炉也不会变得暖和。
怀里的小家伙被嘶吼声吓出眼泪。
你也不喜欢吗?
那我们是一样的。
可以永远呆在我的怀里吗?
默利似乎哭了,又好像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怀里的小家伙吞掉了。
默利不清楚,但他依然紧紧抱住,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塞满,充实而炽热的感觉。
长久以来家人的无视与冷漠让默利十分怯懦,害怕被无视,也恐惧一无所有。
默利知道,父母一定会将同样的期望再次放在温德米尔身上。
他要守护住这个小家伙,即便用卑劣的手段,也要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没人发觉的是,这个长着虎牙,皮肤黝黑的少年,只是个外强中干的苦涩灵魂。
默利尝试着将笑容印在脸上,将所有的情绪埋在心里。
童年的痛苦,夜晚的梦魇,对父母与家族的失望,对孤独的焦虑......
像播种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塞进喉咙里,落在心底里......
身体里住着冬季精灵,种子不会发芽。
唯有对弟弟温德米尔.....
那个皮肤雪白的小家伙,拥有一颗温热、有力的心脏,可以融化这里的冰雪。
默利知道,这是底线,无可退让的事情。
(三)
墙角的紫藤花在一个个春季中,从稀疏变成繁茂,爬满整面墙壁。
阔大的叶子将墙上的残缺牢牢遮住。
温德米尔像一个精灵,苏醒后来到世界,又在不知不觉间游历了数个岛屿。
默利依然十分照顾这个弟弟,即便他已经可以在庭院里肆意奔跑,有了自己的兴趣与爱好。
当父母企图将温德米尔带进地下室时,默利害怕极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汗水从头发浸湿到鞋底。
在这之前,默利一直引导着温德米尔的思想,他将一个个可为与不可为的事情绞劲脑汁地编进故事里,再讲给这个小家伙听。
当温德米尔挣扎着跑出来,当再次看到父母失望的表情。
默利心底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他还是那个胆怯的孩子,那个害怕被无视、也恐惧一无所有的默利。
就像窗外的紫藤花,像温德米尔送给自己的绿玫瑰,即使日光灼烤、雨雪侵蚀,那些与生俱来的颜色永远不会消褪。
爸爸妈妈不会喜欢我们的......
他们只爱着姐姐.......
我们只有彼此,温德米尔。
继续呆在我怀里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我永远爱你,温德米尔,请对我也报以同样的爱吧。
(四)
当那些人闯进宅邸,阴暗的地下室被暴露于日光之下。
化雪的时候到了.....
默利抱着温德米尔,冷漠的看着这场闹剧。
干草叉与火把、魔法师与骑士、飓风与光束和燃烧着的尸体。
宅邸变成一只搁浅的鲸鱼,巨大的躯体任凭来往的人们分割。
有人发现了这对兄弟,但没关系......
默利心里充满了疑惑,对自己的疑惑。
这个寒冷的房子,那两个冷漠的父母,明明是自己日夜都想要撕扯碎裂的东西,为何此时自己的内心却满是苦涩。
预想之中的快乐丝毫不见踪影。
发生什么事了,哥哥?
我们没家了哦,温德米尔......
(五)
牢笼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温德米尔吃不下那里的残羹糙饼,默利便想尽一切办法换取吃的。
想要这个?
那男人指了指桌子上的黑麦面包。
把衣服脱掉。
.......
面包是我的了吗?
拿去吧,小贱胚子。
默利没看清那人的样子,但那双粗糙布满老茧的手却永远印在自己的记忆里。
这一年,温德米尔六岁,默利十三岁。
用这样的方式换来的面包,可以填满温德米尔的肚子。
默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好在还有弟弟,好在弟弟没有受苦......
但黑麦面包却成了默利永远的禁忌,即便是后来在钟塔没饭吃的时候,也从未碰过这种廉价地不能再廉价的面包。
(六)
艰难的日子并未持续很久。
银顶城的权贵们十分关注这件事,经过商讨,默利的父母以及龙化症实验相关人员被送上了绞刑架,姐姐莉莉娅和两个年幼的孩子被判无罪。
他们分到一间蜷缩在街道角落里的,闭塞狭小的房子。
还没原来的厕所大!
温德米尔开心地说着,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虽然狭窄但阳光充沛。
姐姐莉莉娅经历这些事后精神变得混乱不堪,有时嚷嚷着要替父母报仇,有时疯癫地讲着那些黑暗的实验,清醒的时候占很小一部分。
但好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默利被钟塔收留,成为了一名魔法师学徒。
每天奔波于钟塔与小家,闲暇之余便通过各种渠道获取钱财。
生活忙碌而安定,压得人喘不过气,却又让人看到希望与光。
默利依然怀着仇恨,童年的阴影让他在爱与恨中不自主地选择后者。
他并不感激钟塔对他们三个孩子的网开一面,也不愿回报对他的收留。
在默利心中,他们始终是破坏者,即使那个家本就不该存在。
在牢笼中的日子变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没有关系。
默利这样告诫自己。
他好像一只极容易炸毛的猫,却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
像以前一样,把它们变成种子,吃下去就好了..…
冬季精灵不会离开,种子永远不会发芽。
莉莉娅的精神似乎在一天天好转,在默利面前,她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只记得自己是他们的姐姐,这也让默利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至于温德米尔,默利依然深深地爱着,控制着,或许对他来讲,只有这样才是最保险的,才是最安全的。
(七)
生活就像雪山上的风雪,没人知道何时停歇,更没人知道风暴在那一秒降临。
温德米尔患上了龙化症,黑色的角与布满鳞片的尾巴,右眼也异化成猩红的颜色。
默利十分心痛,但却无可奈何。
这是无法治愈的疾病,就连贤者,也无法控制。
生命大幅度缩减,对魔法不同程度的免疫......
默利在无尽书库里整日整夜地翻找、查阅,但都毫无进展。
温德米尔却十分喜欢自己的新造型。
用尾巴骚扰哥哥。
这是温德米尔最喜欢干的事情。
似乎心里已经被干枯的种子填满,以往有效的方法还奏效吗……..
默利害怕那些种子在那天生根抽芽,将自己的心脏与灵魂撕扯成碎片。
可命运的纺织机似乎出了故障,一个接一个的破损被产出,破洞连着挂线,任何一处松动,瓦解掉的便是整块布匹。
随着年级的升高,默利不得不搬去钟塔居住,回家的次数也从一周一次缩减到一月一次、一季一次。
温德米尔送给默利一个万花筒,对着光转动时,绚丽的色彩与花纹便能在其中绽开。
“想我就用这个吧,这是望远镜,可以从钟塔看到小家,温德米尔会经常在屋顶上出没哦!”
望远镜就望远镜吧。
“嗯嗯!哥哥记住了,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姐姐哦!”
默利吻在温德米尔的额上,温德米尔抬头亲了亲默利的颈窝。
回家时,先拥抱。
这是他们的约定,在满是苍耳棘刺的草丛里跋涉,约定成了动力的源头、希望的源头。
约定,这是默利最看重的东西。
因为贵重,所以不会随意立下;因为贵重,所以只会和弟弟的小拇指拉钩。
(八)
那是一个暴雨的下午,默利结束了这一阶段的学习,走出了钟塔。
希德尔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
看样子,那家伙没带伞......
默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雨衣,粉色的,上面还有温德米尔的涂鸦。
阿尔伯特出现在自己身旁,默利认出这是希德尔的好友。
嘿!阿尔伯特!
......您好,约里德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看,那里站着个落汤鸡。
.....嗯,希德尔似乎没带伞。
帮我个忙,把这个给他。
默利晃了晃手里的雨衣。
就说是亚兹拉尔的,七月回来,还给亚兹拉尔!
您为什么不自己给他呢?
默利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雨衣塞似的递给阿尔伯特,迈开步子向雨里一头扎去。
他难得这样心情舒畅,是因为夏日降临,是因为马上便能回到家去…..
夏季的雨滴,虽带着温度却体积巨大,它们落在默利的头顶与肩上,顺着发丝、顺着衣领,感受着这个少年的温度。
默利的心里一定住进了一只阿尔法,驱动着自己的双腿,没命似的向小家奔去。
那里有温暖的壁炉,柔软的被褥,还有温德米尔。
是有天使居住的房子。
(九)
支撑布匹的最后一根线在莉莉娅精神失常中断裂。
默利赶到家时,并未得到温德米尔的笑容与拥抱。
莉莉娅从前阴暗的记忆苏醒过来,疯狂的龙化症实验,致幻一般的视野让她忘掉了自己与自己的弟弟。
温暖的小房子在莉莉娅眼中成了阴暗的地下室,摇着尾巴的温德米尔也成了试验台上的受害者。
莉莉娅锯掉了温德米尔的尾巴与角。
断掉的钢锯与盛满鲜血的浴缸。
这是默利回到家所见到的景象。
温德米尔扶着贴着发霉报纸的墙壁,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那个熟悉的身影。
滴答....滴答.....
每一步,都伴随着一大滩鲜血的掉落,墙壁上也被印下一排猩红的小手印。
温德米尔看不清任何东西,视野里满是猩红,那只异化的眼眶里卡着一把银色的钳子。
但他知道,那个高大的身影,就是自己的哥哥,最爱的哥哥。
哥.....哥哥。
姐姐…..生病了。
我们说好的,回家之后......先.....拥抱。
温德米尔张开颤抖的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微笑。
欢迎…..回……
先向上,然後向下。她用魔杖尖點這羊皮紙,在沙沙的摩擦聲中一板一眼地畫著魔咒。先向上,然後向下,在心中默念「愛,愛,愛」,然後就可以
下午的時候,妙妙總愛賴在床上,看太陽一點點落下去,黑暗將房間一口一口吃掉。她可以揮霍這段時間,逃課、睡覺、做一些女孩子的事情、發呆、在腦子裡構建宏大的白日夢。夢中她降臨婚禮現場,站在對面與她遞交結婚誓言的人是看不清臉的人——也就是說可以是任何人,是每一個人,是下一個她所碰見的人——然後她微笑點頭接過戒指,向禮堂中的所有人大聲說:
從加利福尼亞到馬薩諸塞有三千多公里,要開四十六個小時的車,跨越十一個省,從西海岸抵達東海岸。從馬薩諸塞出發去葛雷洛克山需要兩百四十六公里,拔升八百五十四公尺。一連六年,年年如此,登山火車的坡度大得嚇人,六十度以上的傾斜幾乎將所有乘客的背都緊緊貼在靠背上。雙夾層的玻璃很好地隔絕了外界的冷風,但林妙妙還是覺得冷,她是屬於熱帶的孩子,在大王椰子和龜背竹間長大,最愛吃的水果是木瓜和芒果,但對番石榴過敏。見不到太陽的日子她總陷入一種被操控的鬱鬱寡歡中,沒有緣由。五年級後她便不再期待開學,G安慰她這一切都是人之常情,但她想不明白很多事。比如,為什麼她會選擇
G把餐盤裡的杯子蛋糕遞給她,「這個給妳,太甜了」,於是灑上七彩糖粉的粉紅色草莓蛋糕理所當然地被妙妙吞下了肚子。下午的課是魔藥,長角水蛇和地精的聯合授課,她們兩個分享一張桌子,在玻璃杯裡攪動白色的粉末,生怕它們在寒冷的天氣裡凝結成塊。攪動過程中林妙妙的思緒又飛走了,大半的腦子在思考著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被發現地調配出一管迷情劑。其實她去年就嘗試過了,最終結果是一灘粉紅色的藥水,沒有任何效用,但是嘗起來是酸甜的梅子味。「但用了迷情劑,就說明對方沒可能再愛上你了」G用小指頭沾了藥水,湊到嘴邊聞了聞,「感覺會很酸⋯⋯這樣真的可以嗎?」「沒關係,」妙妙將那些藥水倒進玻璃瓶中,水平線落在心臟紋飾的中段,沒能填出一顆完整的粉心,「反正我只是需要別人愛我,我又不一定需要愛他們。」要更自私、更殘忍、更無恥,這樣才可以得到愛。在被別人拋下前先拋下別人,在被別人攻擊前先攻擊別人,在愛上別人前先讓別人愛上自己,只要遵循這樣的守則,就一定不會再因此掉眼淚。每一年的開學,林妙妙都在心裏訂下一個目標:「從現在開始,我要做一個壞人。」所謂壞人就是完全利己,丟下一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然後地精的弓箭一次又一次舉起,她幾乎覺得這是一種黑色幽默,那隻弓箭應該屬於丘比特才對,不然為什麼愛情一次又一次在她胸口熊熊燃燒?地精學院的林妙妙,粉色女巫內心燃燒的是愛情之火和
在加利福尼亞的家隔壁住著另一家麻雞,和她同齡的小男孩在假期聽她講起一些奇思妙談,不乏敬佩地說:「也只有妙妙你能說出這樣的話啊!」後來她聽說,這個麻雞跳級進了MIT,她只許願不要在上學途中碰到對方。你看,麻雞在某些方面也像有魔法一樣,她相信那個男孩如果到了伊法魔尼一定會比她更擅長算數占卜。討厭,大家不都是麻雞嗎?有什麼區別?女巫能做到麻雞做不到的事,麻雞也能做到女巫做不到的事,二者沒有區別,當然,還有二者都做不到的事,如何去愛
她想去看海,站在山頂向下望,只能看見一片白霧。魔法社會把他們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讀書這件事變得索然無味。G和對象在一起的時候她總遠遠避開,把頭轉向另一邊,每當這個時候她都覺得長角水蛇那吐著信子的圖飾極度醜陋。她只是想找一個陪她看海的人,為什麼
第三十九次調配的迷情劑依舊沒有什麼效用,林妙妙甚至覺得她不可能成功了,在心裏她暗暗發誓,下一次絕不再拿貓咪當實驗品,而是要直接把粉紅藥水潑到出門口遇見的第一個倒霉蛋身上。「但要提醒G,讓她離這裡遠一點。」貓咪跳上桌子,長毛大尾巴輕輕一掃,一片玻璃器皿東倒西歪。她伸出手略帶嗔怒地拍了拍貓咪的腦袋,伸手去扶起瓶子,貓咪卻不退反進,用毛乎乎的腦袋使勁蹭著她的手背。林妙妙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求求你,不要成功,如果成功了,我就要
她又做了一個夢,夢裡陽光照在藍色的海面上,一層一層旋轉向上的山路兩旁,長著一批又一批的常青樹。溫度變得灼人,目光所及之處融化為一片白茫茫的夏,她的眼淚從夢裡掉出來,把枕頭沾得又冷又濕。驚醒後她發現自己仍舊裹著兩層厚被子躺在寢室的床上,太陽已經徹底落下山去,此時正是又冷又暗又低落又飢餓的傍晚時分。緊貼在她背部的是G送她的安眠小兔子,枕頭上的壞蛋貓咪果不其然又把屁股湊了過來,臭臭的味道讓她不適,她把貓咪趕走,將小兔子從被子裡抽出來,重新佔據枕頭的位置。同一時刻,她的爸爸,麻雞電梯修理工蹲在井道裡,用電工鉗把燒斷的銅絲重新接上。林妙妙想起很早之前看到過的一句話:「成人的腦子裡就像裝了一個保險絲,很容易就跳閘,進入自我保護的狀態」,往往是那些沒能說出來的話才是最重、最富有攻擊性的。她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或許明年、後年、大後年,總有一天她會明白。她的媽媽曾經想讓她去霍格沃茨,她相信自己肯定會被分到格蘭芬多,但不論妙妙是格蘭芬多還是地精還是特教師還是普通小島女生還是我,妙妙永遠都是妙妙,斷線的短路的說不出口的東西,一律把它們歸類為現實,然後轉過頭不去看。我始終認為,不被現實侵染,是魔法生效的底線。
*所有hp wiki查不到的內容都是我杜撰的,本人對此不負任何責任。
除了西蒙外剩下的都是自家NPC~欢迎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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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苏入学以来,别提上过自己导师的课,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见过几次,虽然其名与姓实在是有几分像的称谓倒是记住了,但他最担心的是哪一天走在路上,万一没有认出对方忘了打招呼,会不会被开除。
“哎呀不会的啦,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就算要踢了你,也只会是因为学业上的原因。”
格蕾莎是位身形有些圆润的女性,她的眼睛不大,每当笑起来就会眯成一条缝,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罗德里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总有人说女人不擅长炼金,或者说女人能在此行业成就伟业者少之又少,甚至有传言不少导师在同等或者更低等条件下都会优先考虑男性,但罗德里克完全不在意这点,至少他的门下女生看上去比男生更多。
虽然因为学业被开除更糟糕啦……西蒙心想。
“前辈,这些材料的数据已经登记好了,还有哪些是我可以做的?”
“这么快?有你在真是帮大忙了呀,有些物质需要焚烧才能确认它的构成,这么一来真的节省了大把的时间。我也有向先生说过这点呢,他对你目前的成绩很满意。”
虽然西蒙怀疑罗德里克甚至不知道他这个人,但还是感激格蕾莎的善解人意。他在进入学院前就听说了松果钟表铺课程的严苛,同行之间在除了学业上的相互切磋外,也相当程度具有排他性,但至少目前西蒙接触的几位同门态度都还算温和,虽然迄今也没接受导师的当面指导,但西蒙也算不上太紧张。
“今天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了——哦,那还是老样子,记得晚上来收拾一下奶油炖菜?先生对最近的进度不是很满意,那些算是废品了。”
格蕾莎一项项浏览着笔记本的记录,她会像这样把每日需要完成的工作列出详细的计划表,然后根据实际情况逐一实施:“等罗果夫带队从沐风绿野回来后应该就会忙起来,毫不夸张地说,到时候可是24小时连轴转哦!现在就让我们在可以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吧。”
西蒙几乎是被格蕾莎催促着离开了工房,同时怀里还被塞了一大把糖果,少年只是挑了一颗剥开吃掉,决定剩下的和攒下的工资一起寄回家。
罗德里克的工房气氛比他声名在外的脾气看上去好太多,至少像西蒙这样的学徒在闲暇时可以通过协助实验来挣取一些补贴。西蒙才被录取没多久,也不太敢申请做比较复杂的工作,主要还是以清洁和可以使用自己能力的辅助实验为主。于是通过格蕾莎的推荐,隔天一次的清理炖菜坩埚的任务就交给了西蒙,原本这项工作是机巧小兔在做,也不知道格蕾莎用了什么方式说服罗德里克,使得他愿意额外出这份钱。
我会珍惜这份好运的,西蒙心想。虽然更多的是未知,但能进入松果钟表铺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哪怕只是顺利学徒毕业成为自由炼金术者,也不用为日后的生计发愁了。
不得不说,钟表铺真是个好地方,只要成为学员并缴纳学费后就可以免费在食堂吃到饱。西蒙很喜欢这里的油炸鸡腿,总是想着最好能找个法子给家人带回去几个。为此他也十分感激罗德里克,因为只要成为这个人的学徒,学费全部都是由他一次性缴纳结清。
这些都是西蒙在啃鸡腿的时候听学长学姐说的,他们经常像这样凑到一起吃饭,西蒙以为学院内大家差不多都是如此,但后来才知道只有罗德里克的工房是特殊的。
“我很感激先生。”
格蕾莎每每这么提起的时候,眼睛就会难得睁大。她家很难说与西蒙相比谁的家境更好一点,据说原本只是普通人家,后来因为父亲赌博欠了一屁股外债,还是罗德里克相中了她的能力,将她录取后甚至还帮忙清了高利贷。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他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多吃点。”
特意多打了一份鸡腿的格蕾莎完全将西蒙当做了弟弟,她曾希望自己的弟弟也能拜入罗德里克的门下为其效力,但被罗德里克以“垃圾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为由明确拒绝。
也许是位温柔的人吧,就是嘴巴坏点,西蒙想。虽然在面试的时候他甚至因为对方的气场不敢直视其眼睛,但听了这么多(再加上真的为自己交了学费还发了工资),西蒙觉得罗德里克当真是个大好人。
所以我也要努力,不仅为了自己、为了家庭,也为了报答先生的恩情。
写完作业后,西蒙再次返回工房。他抽着鼻子闻了闻,空气中除了弥漫着炖菜还有股香甜的味道。
对了,明天是糖果节来着!西蒙有些跃跃欲试,是哪位前辈这么晚还留在工房呀?如果打招呼的话会不会也分我几个糖果?我可以帮忙洗坩埚,打定主意的西蒙循着味道向工房更深处进发。
“目前的完成进度是……还有以下未完成项:‘疗伤糖果’,‘增益糖果’和,‘吃下去会让人感到幸福的糖果’。”
“最后一个是谁的论文课题?想写抒情文就去当作家,不要在这里做梦。”
西蒙瞬间僵硬,这条确实是他提交的,当时埃尔默前辈发放调研表的时候,被问到最想制造怎样的糖果时,自己想也没想就填写了这个。
“笑什么笑,谁在笑?难道你们认为剩下的两个就很有创意、有想法?你们是倒立太久鼻涕灌进脑袋了,还是压根没带脑子来上课?”
门是虚掩着的,训斥声从屋内传出,西蒙只想快点离开,最好谁也别发现他曾来过这里,结果太心急没注意脚下差点被机巧小兔绊倒。
为了更好地服务的小兔具有不倒翁的性能,只是原地转了两圈就继续工作去了,但这期间发出的响动声可不小。西蒙发誓里面的人肯定听到了。
门就在同时被打开,埃尔默侧身邀请西蒙进入。男孩吞咽了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着,身体僵硬走了进来。
“今晚有初级学徒授课?”罗德里克手抱胸坐在椅子上,哪怕只见过面试时的一次,西蒙的记忆也突然复活。
格蕾莎举起手,在罗德里克授意后朗声回答:“西蒙应该是来打扫工房的。”
也许是见罗德里克挑起了眉毛,她立刻又补充了句:“他平常都这个时候来。”
“找个地方坐吧。”埃尔默轻轻拍了一下西蒙的背,后者立刻如获大赦窜进了角落里。
“苏,”罗德里克接过调研卷翻阅,突然说,“告诉我你觉得该如何实现以糖果‘让人变得幸福’?”
西蒙站起来,差点撞翻凳子,他张了张嘴,小声回答:“呃……魔、魔药?”
“是我的工房不配让你发表长篇大论?”罗德里克眼皮都不抬,继续看剩下的调研表。
“——具体点。”格蕾莎小声提示。
“我想,有那种让人短暂处于,嗯,失神状态的魔药?就像是做梦一样……美梦那种。”
罗德里克几乎是用鼻子说话了,他冷哼一声:“精神麻痹。”
“你,”接着他随机指了一个青年,西蒙注意到他的手是青色的,“回答。”
“可以视为某种致幻魔药。制作成糖果的话容易携带,从亢奋精神的角度来说,同时可以补充血糖提升饱腹感,可在对战时投入使用。虽然立意不错,但整体创新欠缺。”
青年说完就坐下了,罗德里克并没有点评,只是把材料交给站在身后的埃尔默:“做出成品,明天提交。”
“明白,先生。”
罗德里克离开后,工房的气氛明显放松了,西蒙坐在原地去留都不是,最后还是格蕾莎观察着埃尔默的脸色,试着提出不早了先回去明天再说的建议。
“留下吧,”埃尔默却说,“先生今天心情不错,那就留下多学一点。”
如果那也算心情不错的话,西蒙心想。
TBC
由于企划公告还可编写,正式剪卡还是在主页内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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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乱世中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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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剪错请私信。
*虽未备注盒饭,有其他玩家互动,而本人本月未投稿的场内玩家,已自动算入一次盒饭,没有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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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猎人】
提法尔特·哈迪布洛特
辉羽
伊法
克里希亚·诺瓦
安努比斯
Nancy Jones南希琼斯
【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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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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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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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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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活至终章的场内玩家,以及一直活跃到终章的场外玩家,可于参与角色页面查看自己的角色称号。
*称号由企划主观看作品后编写,如希望删改请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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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谢所有玩家的支持!
灾厄之上企划时间内玩家一共148页投稿,共1766篇投稿。
甚至e组刚开一天就又有8篇投稿了。
真是非常惊人的投稿数量和投稿质量,玩家给与的支持和回应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也希望这个企划成为各位玩家的美好回忆。
万分感激。
对于阿尔伯特来说,枫华庆典是他非常期待的节日,在这段时间,管家先生不会拿领地里的事情来打扰他,虽然代价是节后会有处理不完的公务,但至少现在,他可以干想干的事情。
阿尔伯特坐在马车里,托腮望着窗外变动的景色。坐在他对面的埃默里赫神情有些不自然,无法忘掉刚刚的事情。
“只是一个幻术而已,怎么还没缓过来?当心等下错过庆典呦~”阿尔伯特不知什么时候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埃默里赫。
“请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谁没事干会把魔力浪费在将衣服幻化成女装这种事情上啊!
“伊——难得的庆典,不要那么死板嘛~唔,果然还是再幻化——”
“请务必不要这样做!”埃默里赫只觉头疼,自己的这个兄长,脑回路真是清奇。他为什么会对女装如此感兴趣啊!
“既然埃里这么反对,我也只好放弃了,真是可惜呢~”嘴上说着,但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遗憾的意思。
“兄长大人究竟想干什么?”埃默里赫叹息。
“唔,也没什么,只是埃里这么可爱,总是忍不住想逗一逗你呢~”阿尔伯特微笑看着埃默里赫,然而这个笑容却让埃默里赫一阵恶寒,兄长每次捉弄他都会这么笑。
“兄长,我——”
“啊,到会场了!快来快来!放心,不会捉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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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来自南海岸的珍珠,少见的好东西,要了!荒漠产的特殊水果?好吃!埃里接着!新鲜的海产?我全要了!”
埃默里赫跟在阿尔伯特身后,将他买的各种物品放入包裹中,这时的埃默里赫很庆幸阿尔伯特是名能够使用空间魔法的魔法师,包裹经过魔法洗礼,空间足够大,也免去了他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的狼狈模样。否则以阿尔伯特这种从早上到下午一直不断的购买力,他大概率会被各种包裹给淹没掉。
“姆释蓉欧兔加上特制香辛料的烤肉串,好吃!”阿尔伯特递给埃默里赫一串烤肉:“果然庆典最棒了!咦?看来是遇到熟人了呢。”
埃默里赫叼着肉串,顺着看过去。的确是熟人,魔法师先生希德尔,他的学生爱芮丝小姐,与带着乌鸦的魔纹骑士,喀纳安 列夫琴科。
“呦~三位,好巧。”阿尔伯特微笑上前打招呼。他取出珍珠递给爱芮丝:“这种产自南海岸的珍珠跟你眼睛的颜色很配。”
“谢谢阿尔伯特先生!”爱芮丝眼睛弯弯:“这是回礼,我自己制作的药剂!”
“治愈药剂吗?多谢了。”阿尔伯特笑,收起药剂。
“果然每次祭典都少不了你的身影。出来玩都不知道叫我,而且见面了也没有我的礼物,啧,这还真是令人感到伤心。”希德尔摊手。“还有,爱芮丝还小,不要打她的主意。”
“每次叫你,你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实验,要不然就是陪你家那位,究竟是谁先不理谁的啊!一夜不见,希德尔你恶人先告状的能力怎么提升了?还有,我这是对美丽小姐的欣赏!不要说的我好像一个登徒子一样!”
“这话应该我说吧!”希德尔也不甘示弱:“看你玩的这么开心,晚上的烧烤看来也不需要邀请你了。你居然没养几只可以吃的宠物,真是可惜。见面就送珍珠这种事情,不知道的真的会认为你在追求爱芮丝,你自己的名声坏了无所谓,不要连累到爱芮丝!”
“有农场养为什么要自己养?不过你想要我可以叫人送些过去,庆典时还会有许多特色小吃,也叫人送些去好了。还有,在这里的都是熟人,没人会误会的,我的名声也很重要。”
“这种时候就羡慕你这种大少爷了,食材完全不愁呢。你个花花公子完全没有名声可言。”
“这种问题,去城外买一座带产出的庄园就能解决,你又不是缺钱的主。我不是什么花花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不,果然想想还是好麻烦,钟塔的伙食也很不错,想自己动手,就出来买食材就好,银顶城的商业还是很繁荣的。我可没有乱说,你平时对谁都笑眯眯的样子,很难不乱想。”
“庆典这段时间尤其如此,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食物物品,在庆典期间都不在少见了。我那样是礼貌,待人时哭丧着一张脸才不对吧。”
“没错!我刚刚看见……你……”
一旁被无视了的两位魔纹骑士:“……”为什么感觉这两人聊天跨度如此之大?同样被无视了的可爱小美女爱芮丝:习惯了。
“咳咳!”最终还是喀纳安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位先生,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购买去雪山的道具,之后还有巡逻任务。”
“等等,雪山装备?这跟最近讨论的魔物讨伐队的事件有关吗?”阿尔伯特询问道。
“是的,根据团长所言以及家书的确认,骑士团大概率会进行一次雪山行动,我认为提前准备行李比较明智。那么,情报我也提供了,几位打算用什么支付报酬?”喀纳安用略带玩笑的口吻说到。
“用你身边那只乌鸦怎么样?”
“哈?”
“他身上有变形术的痕迹,但却没有法力波动,我想,这是哪位黑法师对他施展了变形术吧?我跟希德尔是正式的魔法师,可以帮忙研究如何解除这个魔法。”
“他这样子是难得一见的案例,很难不提起兴趣。”希德尔点头。
“怎么样?”阿尔伯特笑:“这只乌鸦,希望你能借我们研究一下,当然,我们不会伤害他的。”
喀纳安低头看看了乌鸦,沉吟了一下,道:“那他,就拜托二位了。”
“那么,交易达成~”阿尔伯特的语气很是轻快:“接下来是我的私人委托,烦劳喀纳安先生带我一起去购买雪山装备。”
“为什么不自己去买?”
“咳,不瞒你说,在场的几位,除了喀纳安先生,我们都没有雪山生存的经验,自己并不知道需要什么。”
喀纳安:“……”突然不安是怎么回事?
“雪山活动吗?我等下还需要去买肉,但是雪山装备也需要……阿尔伯特?”
“知道了,我会帮你带一套的。”
“还有爱芮丝。”希德尔看向爱芮丝:“你需要雪山装备吗?虽然我认为这样的活动大概率不会让学员去冒险的。”
“这次出来本身也打算买些冬季用品,雪山装备也算冬季用品,我也备一套好了~这样,嗯,行程需要改变一下。”爱芮丝思考状。
“不需要改变,让阿尔伯特也帮你带一份就好了。”希德尔说道。
“咦?可以吗?”
“当然。”阿尔伯特伸手摸了摸爱芮丝的头。手感还真是不错。
接下来的行程就这样定了下来,祭典遇到的几人又一起逛了逛——喀纳安的表情颇为无奈。而埃默里赫招小动物喜爱的体质依旧没有失灵,据喀纳安介绍,那只名为翁德雷的乌鸦跑去了埃默里赫那里,还成功的吃到了食物,埃默里赫特意为他买的没有添加调料的烤肉。
“肉店要直走,装备店右转,我们就先在这里分开吧。”喀纳安提议道。
“也好,那我们晚上见啦~”希德尔带着爱芮丝离开,剩下的几人则往装备店的方向行去。
————————————
装备店
“那个用不到,雪山上风大,这样的耳罩很容易被吹掉的。”喀纳安面无表情的将阿尔伯特手中的兔子耳罩放了回去。
“好可惜,埃里戴上会很可爱吧~”
埃默里赫打了个寒战。
“鞋子买这样的。”喀纳安拿起一双白色绒毛鞋:“冰晶白狐本身便是生活在雪山上的魔物,它的皮毛虽然轻薄,但保暖效果非常出色,很适合雪山的行动。”
“至于服饰,则首选嗜血狂熊皮毛制品。虽然嗜血狂熊的皮毛相较冰晶白狐要厚重,但它体积大,不需要很多的拼接就能够制成一件大衣,这意味着这样的衣服不易透风。”
“同理,出于防风需求,也要考虑装备整体重量与体积问题,外带的锅具要……”
喀纳安面无表情,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是无情的解说机器,之前的不安转换为现实。曾经他以为,阿尔伯特只是不知道如何选装备,而现在他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连雪山行动该有的常识都没有!微微叹气,喀纳安开始考虑是不是该跟团长建议开一场雪山行动常识大教程的问题。
“嗯,就按刚刚选择的,男性装备要四份,女性装备要一份……不,女性装备要两份。其中一份男性装备给那位先生,其余的都送到钟塔宿舍区。”
喀纳安愣了一下:“不需要,我自己的装备自己买。”
“这是报酬,收下吧。”
“只是帮忙挑选装备,不需要这么多,这些装备可价值不菲。我可不想因为一些能够支付的金钱去欠一个人情。”
“不愧是……还真是精明~”阿尔伯特笑:“那就当我提前支付的雇佣费用吧。”
“你又想干什么?”
“之后的雪山行动就拜托了~”
“埃默里赫才是跟随你的骑士。”
“双重保险而已,我可是很惜命的,毕竟在野外生存这种事情上,埃里的经验明显没有你那么丰富。”
“能得到哈里斯家主的夸赞,还真是荣幸。”
“不用客气呢。”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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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你回家里一趟,看看晚上烤肉食材准备的怎么样了,顺便让她们做一个适合女孩子使用的背包给我。”
“好的,不过背包,有具体要求吗?”
“我想想,爱芮丝那丫头年纪还小,那就,少女一点的,适中的大小,用魔导性最好的材料。那个小丫头还没学习空间系魔法,我打算制作一个空间包送给她。”
“兄长这个样子,不知道的真的会认为你在追求爱芮丝小姐。”
“埃里,不要被希德尔毒害了!但是,真的好想有一个像爱芮丝那样可爱活泼的妹妹呀。”
最近,这座位于雪山附近不起眼角落的小村庄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我只是一名旅行者。”那人这样说。“我的爱好是收集各种民间传说并记录下来,能与我说一说这里有什么传说吗?”
“这是哪位贵族老爷出来散心吗?”村里的老人这样说,因为那个人穿着明显价值不菲的服装,乘坐着一辆通体漆黑但做工精美的马车,他还带着车夫,而车夫自称是护卫。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身上没有那种奇怪的增生。
“哈?怎么没有?不过是少爷好心,找医生帮我们处理掉了。”车夫露出爽朗的笑,他拉开衣襟,露出位于肩膀上的一大块伤疤:“喏,就在这,当初长出来的时候可把我吓得不轻。”
相比那位少爷,村民们更乐意跟车夫交谈,毕竟那位少爷……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他也不像车夫,会帮助村民们做些事情。那位听车夫说叫艾维斯的少爷,白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有夜晚才会出来走动。
“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每天也就晚上出来看看,完全不像取材呀。”这是村民的评价。
‘哐哐哐’,房门被敲响,来找艾维斯的是一名小姑娘。
“抱歉,先生。”小姑娘咬着嘴唇,怯生生的样子:“听闻您是位博学多才的人,我母亲的病村里人治不好,我现在只能来求您了,也许您的学识能够治好我的母亲。”
急病乱投医吗?艾维斯心想。他并不是医生,况且,一个人类的死活也与他无关。正要拒绝,那孩子接下来的话令他改变了想法。
“我会支付金钱的!还有,我家流传下来的古老歌谣也可以告诉您!”
歌谣?也不知道会不会跟那个家伙有关。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完全见不到太阳,这样的日子,做好防护还是可以出去的。“带路吧。”
小女孩的母亲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较为少见,外界的医生早已找出治疗方法,但这座位于雪山上的村庄交通不便,村里人很少出去,不知道治愈办法也正常。
“多谢您,先生!”小姑娘喜极而泣,然后有些手忙脚乱的去找着什么。
“亲您稍等,我这就支付报酬!”
“不必了。”艾维斯阻止了小女孩翻找钱袋的举动,相比那些他并不缺少的金币,他更乐意听那个歌谣:“说说那个歌谣吧。”
“好,好的!”
居于深空的漆黑巨影
无尽光芒随之洒下
回荡于心中的声音
说出来吧
来自于神灵的祝福
无人能脱离祂的注视
祂所注视之处
祈愿终得回应
光芒播撒于大地
驱散无尽阴霾
在返回临时居所的路上,艾维斯一直在回想这首歌谣。深空的漆黑巨影很像那个邪神,下面出现的祈愿也与当时那句“说出你的愿望”搭配上,注视?是指那些漆黑的触手吗?也可能这只是某个人类梦中的臆想,与那位邪神无关,而这,恐怕需要更多的资料去验证。想到寻找了这么久却没有得到多少有关邪神的信息,艾维斯不由一阵头大,沉浸于思考中的他没有注意到外界的声音,包括车夫急切的呼喊声。
满天乌云不知何时散了开来,阳光照下,其中一缕阳光位于艾维斯前方,他就那样直直走了进去。
“少爷!”车夫瞪大双眼,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艾维斯走入阳光中。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陡然产生的虚弱感令艾维斯回神,然后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阳光中,下意识的退回阴影中,下意识的检查自己的身体。什么事都没有,哪怕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没有丝毫烧伤的痕迹。如果不是那股虚弱感依旧存在,艾维斯都怀疑他刚刚产生了错觉。
犹豫片刻,艾维斯将手伸向了阳光,久违的温暖感传来。
“少爷,这?”车夫在一旁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呵”艾维斯突然笑起来,苦涩的,难看的,悲哀的笑,唯独见不到开心的笑。
“明明是祂使得血族 失去荣光,却也是祂给了我不畏惧阳光的能力,这还真是讽刺。”
对于阿尔伯特来说,社交是一件很讨厌但不得不存在的事物,那些或因为他是贵族继承人,或因为他是有潜力的魔法学徒而接近他的人,都令他感到厌烦。正如他对希德尔抱怨的那些话:
“跟那些带着虚假笑容的家伙交谈,简直实在浪费时间!他们空洞的话语还没有一条魔法咒语来得实在!”
对于那些在社交场合不得不应付的人,出于礼貌,阿尔伯特会记住他们的脸跟名字,然后用相同的笑脸,可以用在多数场合使用的的话语去应付那些人。当然,这只适用于那些社交场合的过客,那些他在意的人,还是会用心对待。
阿尔伯特的心态,使得能让他认真对待的人并不多,而最近,一个人在他认真对待的名单上上榜了一半。
默利 约里德
这是一个在钟塔学徒中名声很不好的人,阿尔伯特对他的态度处在不得不应付的人与在意的人之间。
约里德家族因为进行禁忌的研究被发现而被钟塔除名,这件事当初在钟塔引起轩然大波。默利 约里德再次进入钟塔成为魔法学徒已然让很多人不满,再加上他经常出现的不尊重钟塔的行为,更令学徒们讨厌这个家伙。当然,这些事与阿尔伯特无关,一个与哈里斯家没有什么交集的家族而已,是盛是衰都与他不相干。他对约里德家最大的关注也就是一句:“他们做了我想做但无法去做的事情。”
真正令他对默利 约里德产生关注,还是因为希德尔。那是在实战课程时发生的事情。
“单纯依靠自己去对付那些魔兽还是有些困难,魔法的吟唱时间还是太长。”阿尔伯特回想着刚才的战斗。
“没有办法,听闻就连贤者爷爷才能将吟唱时间缩短一半。”希德尔回答道:“总之,这次我们做的不错,自创魔法的雏形也有了,接下来就是继续完善。”
“我会进行缩短吟唱时间的研究,至少自创魔法的吟唱时间要再短些。”
“难道你打算独自一人去战——”希德尔的声音突然停止,他看向一个方向,那里坐着两个学徒,看起来是在等待考试开始。
明明表情很是厌恶,但他还是走了过去,然后丢下一句:“在你脚边。”
脚边?阿尔伯特看向默利的脚边,一枚晶石静静地躺在那里,随后被默利捡起。看起来传言是真的,这就是一名不尊重钟塔的魔法师,就连晶石都会随意乱丢。没想到希德尔居然会关心这样的人。阿尔伯特突然对默利产生了些兴趣,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关心他。”阿尔伯特回头看了眼正往教室里走去的默利:“他跟你,完全不像一个世界的人。”一个热爱钟塔,崇拜龙的魔法师跟一个仇恨钟塔,对钟塔,对龙都不敬的魔法师,看似两条平行线,却因震动,产生了交集。
“我并不关心他,他的性格很糟糕。”希德尔没有犹豫的回答。
“是吗?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进入了你的视线。”
闻言,希德尔突然笑了起来:“是啊,毕竟他干的事比你摔在我面前还要夸张~”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真亏你还记得!”
“你当时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果然还是很可爱,可惜没有记录下来~”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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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特环顾着周围的书架,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书籍,但今天的无尽书库与往昔不同,本应安静的地方却传来了私语声。
课程取消……除名……约里德……杀人犯……
‘约里德?有些耳熟,似乎是那个希德尔关心的小子的姓氏,那个小子,是叫默利吧,这下希德尔要头疼了。’阿尔伯特略过这样一个想法。本以为再不会跟默利扯上什么关系,却没想到,在他经过钟塔门前时,看到了希德尔跟他的骑士带着倒地的默利离开,离开的方向是宿舍那边。
“希德尔学长居然跟那个杀人犯一起?”
“天哪,居然连希德尔学长都被他拉的堕落了吗?不要啊!”
“那个垃圾,真是害人不浅!”
“贤者大人干得好!这种人活该被丢出钟塔!”
“真不愧是出身约里德家!钟塔为什么还要收他!真是玷污了这块净地!”
雨下得很大,但是雨声也无法掩盖那些人对默利的恶意。阿尔伯特蹙眉,虽然知道人心险恶,但是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恶意,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心生不快,却不是因为默利的遭遇,而是因为他害的希德尔也被人所嫌弃。
‘希德尔这家伙,也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阿尔伯特走向宿舍,那些人的恶意,果然还是提醒他一下吧。
一些脑洞的记录,都是短打。
全都是没有发生在剧情里的if,有的是因为对不上角色的时间安排,有的是在设计剧情时舍弃掉的部分,也有的是不太符合设定就没有采用的……
总之都是if!不进入主剧情!涉及到的角色也都是被我擅自拿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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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预料之中,预料之外
一切都结束了。
那据说是神的黑色物质,就如同它出现得毫无预兆一样,突然就消失了。
在与神的对抗中折损了不少战力的吸血鬼们,似乎也不想再去清理教会里的幸存者,随着古神与漆黑的冰寒消失,他们也悄然离开了。
露西娅独自走在满目疮痍的圣伯拉大教堂里,一双眼慢慢扫过熟悉的每一个角落。如今,那些曾经雄伟的建筑都化为了破败不堪的残垣断壁,仿佛在诉说那些不可能归来的过往。
露西娅漫无目的地前进着,曾经失去了猎人这个身份的她选择来到了这座教会,而现在,她是否又将失去作为教会修女的身份?
但在那之前,她马上就会发现自己已然失去的另一重身份。
不知不觉中,一双脚带着露西娅走进了一处眼熟的风景。
她曾数次引领那对少年少女在这里相会,可他们曾经互相倾吐心声,冲撞彼此感情的庭园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样子。
飞散的血迹,黑色的拖痕,连根拔起的树木,全都在无言地倾诉这里曾发生的恶战。
究竟是谁在这里战斗过?那个在吸血鬼袭来时失去了踪迹的少女又去了哪里?
露西娅有些茫然地思考着,有如鬼使神差般慢慢走向庭园的角落。
……然后她看见了。
倒在一棵树后,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半身,只能勉强看出原来的影子的那个人。
尽管在收他为徒时就猜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可实际看到那个年轻人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让露西娅的思考一时冻结。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靠近了自己的弟子,小心地替他拂去脸上的尘土,又将已经被扯裂的鲜红围巾收起,和那枚满是血迹的徽章放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露西娅回过头去,看到一位从未见过的青年正向她点头致意。
虽然不认识来人,但她认得青年手中的提灯。
“是夜莺吗?”
“是的,”青年回答,“我们来协助教会的善后。”
“……那正好。”露西娅侧身露出身后的尸体,“请带他回去吧,他的灵魂是属于工会的。”
“请带他回家吧。”
解说:
结局和后日谈都搞完了很久才突然想起来,没人给尤莱亚收尸啊!【你
死的都不成人形了估计也没几个能认出他来的只好劳烦嬷嬷了!
顺便猎人还有徽章这茬也忘了早知道让露露拿走了!
2.慰灵碑上的名字
蕾西是最近才加入猎人工会的。
现在吸血鬼的血已经失去了价值,大家都说在这种时候只有脑子不好的人才会去当猎人,但她说什么都无法忘记,在纳塔城的混乱中救下自己的那个年轻猎人的样子。
如果可以,自己也想成为他那样的,能为了保护别人奋不顾身的猎人。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作为一个还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训练的新人,她现在也只能在重建的工会总部里做些打杂的工作。
今天,她做的也净是些把从旧总部的废墟里抢救出来的文件分门别类的工作。
蕾西好不容易把手头的文书按照类别规整好,伸着懒腰活动起因为长时间伏案而变得僵硬的身体。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身影。
从她身处的角落,正好可以看到那座竖立在广场上的慰灵碑。无数失去了生命的猎人们的名字被刻印在上面,时常会有人来此吊唁逝者。
那个少女,应该也是如此吧?
毕竟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看起来就像是丧服一样。
然而一阵阳光突然洒在少女身上,竟有一瞬间让蕾西觉得她更像是一位身着婚纱,待嫁的新娘。
回过神来时,蕾西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那少女的背影看了许久。
虽然也能够猜出她为何会在慰灵碑前停留这么长时间,蕾西还是忍不住想上前跟她打声招呼。
这一定也是作为一个猎人,我应该去做的!
心里这么想着,蕾西立刻起身,向总部大门走去。
可当她走出工会,慰灵碑前已经没有了那少女的身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蕾西疑惑地四下张望着,却哪里都找不到那样一位少女。她摸不着头脑地走到慰灵碑前少女刚刚呆立的位置,眼光一扫,突然看到了什么。
慰灵碑上,一个新的名字被刻了上去。
“啊……”
看到那名字的一瞬间,一行清泪自蕾西的眼中涌出。
她也曾寻找过这个名字的主人,但没有人说得出他去了哪里,于是她固执地认为,那个人应该只是没有时间回到总部露脸,一定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然而如今,他的名字终于回到了这里。
“欢迎回来……谢谢你当时救了我。”
蕾西抬手轻抚那个名字,却发现那片石面竟是潮湿的。
她忍不住再次环顾四周,自然,仍是看不到那个少女的身影。
对着那位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是何身份的少女,蕾西低下了头。
“也谢谢你带他回来。”
解说:
这个名为蕾西的少女是……
没错!就是第一章被尤莱亚救下的那个女孩!
虽然世界发生了剧变,但一些意志的传承不会断绝。不仅是露露,尤莱亚的想法一定也还活在其他人的心里。
3.最后的告别
“露露,怎么了?”
正跟着自己逃离这混乱之地的少女的脚步突然停滞,蓟草担心地回头问道。
但露缇娅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某个方向。
蓟草疑惑地看去,吸血鬼比常人优异的视力让她立刻意识到,是什么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
“露露……”
这个少女今晚已经遇到了太多悲伤之事,如果可以,自己并不想让她再一次面对这种场面。
可她也知道,如果真的阻止了这件事,露缇娅一定会抱憾终身。
于是,蓟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目送着少女慢慢走了过去。
露缇娅脚步缓慢,却不见一丝踉跄。
她走到雷涅身边,看着伤痕累累的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那厚实的手掌中还残存着一丝温度,露缇娅忍不住握着那只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感受着这最后的温暖。
那是雷涅还活着时,从未对她做过的举动。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几声狠厉的吼叫,像是在提醒她,危险仍未远去。
“嗯,我知道,我会离开的。”
不知是向着谁,说完,露缇娅最后看了看雷涅,终于放开了他。
“再见了,爸爸。”
解说:
对时间线怎么也对不上的露露和雷涅的最后一面,没办法只好当if剧情了!
4.再会
“露露,我去确认过了,确实是她。”
“谢谢你,小蓟,那我去去就回。”
“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吗?附近村里的人都说她已经疯了。”
露缇娅淡淡一笑:“没事的,她不会伤害我的。”
露缇娅独自走上山坡,那里有一座远离人烟,周围杂草丛生的破旧木屋。
尽管知道不会有人回应自己,她还是先敲了敲门,才推开了那扇有些摇晃的房门。
一个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的女性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的到来,正背对着她,在木屋的墙边涂抹着什么。
露缇娅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打扰她,静静凑了过去。
越过女性的肩头,她能看到一方画布,如今已经被淡雅的色彩填满。
一望无际的蓝天下,苍翠的青草地上,数个洁白的身影惬意地享受着春日的清风吹拂。
露缇娅的眼眶有些发热,扭头看向画者时,却发现她也正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玛歌的眼神有些茫然,但在看到露缇娅时,那有些脏乱的脸上竟浮现出了笑意。
她拉起露缇娅的手,指了指画上一个金发的少女。
“是的,那是我,玛歌修女。”
露缇娅也以笑容回应,尽管她知道面前的女性并听不懂自己的话语。
替玛歌整理了杂乱无章的房间,擦洗了她被颜料和灰尘染脏的脸,又帮她梳理了一头乱发,露缇娅边忙活着边轻轻诉说自己离开教会后的经历。
玛歌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听着她的讲述,仿佛这就是她们一直以来的生活。
直到夕阳西下,露缇娅才告别了这座小屋,回到了蓟草在等待的村子里。
走过村中唯一的广场时,她突然听到一阵嘈杂。
露缇娅远远看去,发现是一对年轻人正拉着村里的人问东问西。
似乎是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红发的少年和白发的少女忍不住开心地抱在了一起。
露缇娅目送着他们手拉着手,向自己刚刚拜访过的木屋的方向跑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背影,才离开了那里。
解说:
一段后日谈的废案。
因为打算让露露不再去见所有她认识的人,所以实际写的时候把这部分删了。
然后看到玛歌的油画大作【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63320/】突发灵感,又把这个脑洞也加了进去。
5.那个夜晚的奇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还给我……把尤莱亚还给我啊!!!”
眼看着臂弯中心爱之人扭曲变形的身体渐渐消融在空气中,露缇娅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然而除了凄冷的风声,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再也控制不住剧烈颤抖的身体,整个人扑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哭到连声音都要发不出来的露缇娅似乎听到了什么。
她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抬起头来,并没费什么功夫就发现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一瞬间,露缇娅不由瞪大了双眼。
尤莱亚崩坏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一些零碎的肉片与骨血散落在眼前。
可就在那血泊正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婴儿。
尽管身处这诡异场面的中心,那个婴儿却不哭不闹,只是伸着一双小手,像是在寻求什么。
大脑有所反应之前,露缇娅的身体已然飞奔而出。
她顾不得洁白的衣裙被血染脏,跪在一汪血肉中,抱起了那小小的身体。
那双天空般澄澈的眼睛在看到露缇娅后,顿时写满了欢欣。小小的婴儿活动起手脚,像是想要拥抱眼前的少女。
“啊……怎么会……可是……”
这是魔法?还是奇迹?
不过对露缇娅来说,这都不重要了。
她紧紧地把那个小婴儿抱进怀里,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咿咿呀呀地欢笑,泪水再一次不争气地冲破了眼眶的束缚。
似乎是感到疑惑,小婴儿抬起手来,笨拙地想要抹去露缇娅的泪水。
“你真温柔呢,”露缇娅落寞地笑了,“就像他一样。”
无论这个小生命的出现代表了什么,我都绝对不会放手。
“这次,换我来守护你了。”
解说:
过于理想化的结局,所以被我pass了【。
……虽说如此,这个小婴儿究竟是谁呢?
如果是“他”的话,又真的还会是露露熟悉的那个他吗?
不过这个结局的露露一定是得到了救赎吧。
一个中秋节突发paro段子也要拿上来嘚瑟一下,是的,是我。
(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有分栏啊——想要paro分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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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涅把头枕在向导的大腿上。
他一开始是有些犹豫的,他刚从四天没有合眼的战场上下来,向看起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神父摇了摇头。“有点脏。”他低声说,或许指的不仅仅是物理意义。
年轻的神父朝他微笑。“没关系的。”恩斯特说,拉过洁白的外袍在自己腿上铺平,甚至还邀请似地拍了拍,“这样您更舒服一些,不是吗?”
神父仰望着他,柔软的浅色眼睛里带着他所熟悉的、诚挚的恳求,就像是他才是那个请求帮忙梳理乱糟糟的精神世界的人。
雷涅无法对神父说“不”。于是他顺从地躺下来,打开自己,让神父开始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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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斯特行走在墓园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走进雷涅的精神世界,也不是他看到的最糟糕的样子。情况不是很好,但也远谈不上糟,他知道这个哨兵足够坚韧,可以承受更多。但他不应该默默忍受这些,只要自己在场。
向导像个魔术师一样擦亮阴沉的天空,摆放明媚的、下午三点钟的柔和暖阳,撒下几缕点缀晴空的丝绵般的云朵。他抹去墓碑旁边横斜蔓生的杂草,唤醒新生的、带着露水的嫩草覆盖荒芜的地面。恩斯特一块块擦净那些静默矗立着的石碑,直到它们像打磨过的表面泛着柔和的光。然后他俯身,挨个在墓前放下一支洁白的百合花。放到正中间那块大理石的墓碑面前他犹豫了一下,换成一支鲜红的、开得正是最美时候的玫瑰,想了想,又配上一支娇嫩的、半开的粉色花苞,用缎带仔细地系好,轻轻地、端正地摆放在那里。
他无声地从雷涅的墓园里退出来,哨兵似乎已经睡着了,搁在他腿上的脑袋发出轻柔而均匀的呼吸。向导屏着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以一种缓慢的、绝不会惊动哨兵防御机制的速度调节着他的感官,把听觉与触觉的阈值滑块往下拨动,低到尽可能的底线,低到周围的风声、簌簌的叶子震动的声音、偶尔响起的鸟鸣和远方沉闷的枪声都无法打扰他的安眠。低到哨兵无法觉察落到沉睡中的自己头发上的手指。恩斯特梳理着他的头发,就像刚才为他梳理精神世界里冗余的杂物,温柔地打开被血和灰尘纠缠的发结,捻去硝烟留在上面的痕迹。哨兵的头发和他给人的那种粗粝和严肃的感觉完全不同,它们细软而服帖地擦过他的手指,像山羊肚子底下柔顺卷曲的内层绒毛。
睡吧,哨兵。恩斯特把低语着的精神波长从指间轻柔地散发出去。你还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维德依然记得,他刚来银顶城时的感受。马车有些颠簸,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雪原还有如同积雪一样洁白的建筑。不知是银色的反光过于耀眼,还是魔力的流动太过庞大,他总觉得眼睛有些刺痛。除此之外,他对这座自己在未来将长久生活的城市并无更多感想。
作为护卫和未来的搭档随行而来的是他的姐姐,拉塔斯坐在他对面,语气一如既往毫无波澜:
“不必紧张,维德,你只是将要换一个领域深造。你依然是我们的家人,你依然是北境的骑士。”
时过境迁,在那一日之后维德的记忆总是混沌的,很多过去的事他都记不太清,唯有那段冗长的训词始终刻骨铭心:
“作为骑士,你要谦逊、仁爱、忠诚。你要时刻记得手中剑的分量,你要时刻记得我们的姓氏背后的含义。我们是聆听神言之人,我们——是侍奉公允之人!”
“你醒了?萨缪尔先生?”当维德意识到自己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康佩而是黄金之家的阿迦时,他大约花了三秒钟的时间才忍住不让自己再睡过去来假装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鄙人这点小伤怎敢惊动阿迦大架亲自探望,您如果有事差人吩咐一声,我即使在睡梦中也会直接冲去密室聆听您的教诲。”维德一边毫不掩饰地阴阳怪气,一边伸手去够架子上的茶叶。一些不太规律的作息让他习惯于时常准备一壶水放在加热的铭文上,并且保证架子上的茶叶或提神的草药始终有些剩余。
他为西敏沏了杯茶,而西敏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工坊主人的招待并且表示自己还要加一勺牛奶和一些砂糖,但维德素来不喜欢这种泡茶方式,他觉得这样味道很怪,所以他并没有按照西敏的要求照做,只是丢给他一块奶酪和一罐方糖让他自己将就一下。
“所以,老大亲自找我单独谈话,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维德靠着架子,观察着阿迦的表情。而西敏只是抿了口茶,反问他道:
“在那之前我需要先确认一个问题,您来到黄金之家时,我与您的约定是否依然作数?”
当时这家伙果然看到了,或许还出手了。维德早就想过这样的可能性。说实话,他只记得当时听到了钟声,然后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之后他就失控了——是的,字面意义。一切都是一种潜意识的行动,就像梦游一样,直到塔尔玛用令他怀疑她是不是想谋杀的力道制住了他,他才勉强清醒一点,并且意识到自己或许搞砸了一些事。
所以,无论西敏问他当时看到了什么,又或者做了什么,他自然无可奉告。但西敏既然用这个问题开头,说明当时他闯的祸确实不小。于是他非常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为了证明当时的情况:
“永远作数。前任阿迦想要守护的东西,与家姐想要守护的东西别无二致。无论后人如何评判他的行为,至少我不会轻易践踏他的遗志。”
“这样。”西敏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挑了挑眉,用有些抱怨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语调,非常自然地把话题引向了其他方向,“当时赛场上您的表现很亮眼,虽然那位骑士小姐堪称智勇双全,但您依然创造了不小的谈资。”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比如,如今已经有不少人旁敲侧击,问我黄金之家是否真的获得了龙血。”
“噗。”维德听了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捂着嘴,花了一点功夫才勉强严肃下来询问阿迦:
“那老大认为,我的这点小把戏究竟是什么原理?”
“我只是黄金之家的管理人而非领导人,如果您真的有什么隐藏的独门秘方,我自然没办法强行令您将它公布于世。”而西敏则顾左右而言他,他转动手里的茶杯,挑了挑眉,“但在情报层面,无论真假,只要这种观点确实存在,我就会去聆听、去记录、去传播。”
“哦——我想我原来生活的地方,现在一定非常热闹?”维德歪着头问他。
“听闻场面确实精彩。”西敏的语气略带笑意。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维德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用西敏特意挑明,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耸耸肩,笑得明媚又爽朗,“毕竟这场骚乱因我而起——还请劳烦老大替我转告康佩,在庆典结束之前,我将闭门思过,深刻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
“啊——!”在塔尔玛将第数不清个纸团丢进纸篓时,她的叹息终于变成了一声悲鸣。她的信已经写好了开头,却唯独不知道如何结尾。一旁的爱尔莎很好奇她究竟是要把信寄给谁,要知道,塔尔玛可没有交笔友的习惯。但塔尔玛语焉不详,爱尔莎便也绝不多问。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代替拉塔斯成为维德的“姐姐”的?
塔尔玛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
三年的时间很长,足够很多人来了又走,足够很多人抹消一段记忆。维德寄给骑士团的信往往会因“查无此人”而被当做错误信件退回,有时候维德也会亲自来一趟骑士团,像一只路过曾经家门的流浪猫,只是远远地看着,过一会儿又孤独地走了。
塔尔玛忘了自己当时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也许是维德离开的背影令她回想起尔多和爱尔莎都离去的日子,她追了上去,告诉维德:
“把信给我吧,我帮你转交拉塔斯。”
从此她便用无数谎言去圆那天扯下的谎,从此她便假装拉塔斯依然作为一名高洁的魔纹骑士守护着银顶城的秩序。
她不知道拉塔斯写给维德的信究竟该是怎样的口吻,但她拙劣的模仿完全不曾遭到怀疑。但自从那天在钟塔见到维德时,她便有一种直觉,她快要瞒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被戳穿时该如何面对维德,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
所以她终究忍不住向爱尔莎寻求帮助: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问爱尔莎,“有一天我也得了龙化病,你会是什么心情?”
“……就算只是个假设,我也不是很喜欢你个问法。”爱尔莎沉默片刻,皱了皱眉,好像塔尔玛问了一个有些冒犯的话题,“难道得了病,你就不再是你了吗?”
“……但是骑士团容不下龙化病患者,而且蓝铃花惨案和玫瑰雪原战争也不是遥远的历史吧?”塔尔玛有些不知所措,但依然决定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爱尔莎看着她诚恳的眼神,不再赌气,而是认真回答她:
“我们都不是这些历史的亲历者,塔尔玛,历史的教训需要铭记,但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尔多、你的妹妹,他们都是龙化病患者,但你觉得他们可怕吗?”
“怎么会!”塔尔玛摇头,“他们都是我骄傲的家人!”
“那你对我们也是如此。”爱尔莎笃定地说,“如果你真的不幸患病,那我绝对会想办法治好你。如果骑士团容不下你,那我们就一起躲起来,不过是回到过去的日子,那不是更好吗?我,尔多,莎尔,还有古斯塔夫……我们大家聚在一起总有办法重新开始的不是吗!”
“重新开始……吗……”塔尔玛重复着爱尔莎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她一把抱住爱尔莎,开心地说,“谢谢你,爱尔莎!我好像知道这封信该怎么结尾了!”
“哎?”爱尔莎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帮到了塔尔玛,但看她重新打起精神总归是好的,“能帮到你就好。”
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从加入骑士团的那一刻,她的家人享受了优待,却也成了掣肘她的人质。塔尔玛知道,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在她身上,为了家人,她只有举报自己这一条路可以走。
就像拉塔斯当年所做的那样。
而爱尔莎的话,让她似乎有些理解三年前维德的心情了。她这么想着,在信的结尾落款:
“爱你的拉塔斯。”
康佩感觉自己很无聊。
今天是枫华庆典的最后一天了,也就是说,维德已经足足有两周没有出门了。“闭门死过”?维德的老大是这么跟她说的,她不太知道这是什么,但维德不出门也不理她,就算她隔着窗户和他聊天也会被无视,好像维德真的死过一次一样。
她努力回忆遇到维德之前自己的庆典都是怎么过的,可是思来想去,自己以前似乎根本不会关注什么庆典。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有任务就去接,不管是杀人还是杀魔物,或者去酒馆里端酒做饭,什么事都没有的话就去酒馆里喝酒,吃得饱饱的然后睡到自然醒。
这么一想,她过去的人生好无聊哇,虽然现在好像也很无聊。但好在今晚是庆典的最后一晚了,马上维德就可以出门了。她钓了些鱼,还特意买了些牛肉回去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庆祝节日结束也庆祝维德复活。
但天还没完全黑,钓上来的鱼也已经够了,所以康佩便向着池塘丢石子。维德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丢的石子能在水上蹦好远,但她丢的却噗通一声就沉下去了。她问维德那是什么魔法,但维德却说那是技巧。她尝试了很多次,石头都不会蹦起来,这让她有些恼火。
“好巧啊,你是叫……康佩来着吧?”她听到有人叫她,回过头,看到一名熟悉的黑发青年正在身后朝她招手。傍晚的天色有些暗了,她看不太清他的面容,在嗅了嗅他的气味后判断:
“啊!你是那位眼睛很有特色的老师对吧?”
“……希德尔。”希德尔沉默了一下,想来可能是上次没有好好自我介绍,所以正式和康佩介绍了一下自己。康佩点点头,好像记住了,但其实只是让下次见面的称呼变成了“眼睛很有特色的魔法师”。
“现在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哇?”康佩问他,“我以为魔法师都是那种轻易不出门,出门要带好多护卫的人。”
“也确实是有这样的魔法师,不过我嘛……”希德尔想了想,半开玩笑地同康佩说,“我算是来和我的护卫幽会的。”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看样子他的“护卫”还没有来,而他只是恰好在等那个人的时候遇到了康佩,所以便和她聊天来打发时间。
“有惠?”康佩似懂非懂地眯着眼,她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哦!就是男人每天晚上去暗巷里找女人的活动对吧?”
“……你和维德还真是人以群分。”希德尔一时说不好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带坏了谁。
“嗯,我和维德是好搭档嘛。”康佩点头,完全没理解希德尔这句话其实是一句调侃性质的暗讽。
“是吗……”希德尔事不关己地笑着,“拜他所赐,现在关于钟塔的舆论风向可是变换莫测。他的瞬间炼成让很多人猜测龙血是不是已经被发掘,而银舌雀偏偏在这个时候关他禁闭,这让更多的人认为是坐实了这个猜想……我倒是很想打听一下,作为他的搭档,你知不知道什么内幕呢?”
“哎?哎?”希德尔一连串的话绕得康佩脑袋疼,她几乎一句也没听懂,她只听懂这件事好像与龙有关,“龙血?那是很厉害的东西吗?不愧是龙哇!”
“维德没跟你提过龙血吗?”希德尔问她。
“没有哇,我和他都没见过龙。他如果拿到那种东西一定会给我看的。”康佩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无比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忘记与龙有关的东西长什么样。
“看来这些确实是贵族们无聊的臆断了。”希德尔对这个结果既不惊讶也不意外,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没头没尾地对康佩说:
“也是,维德怎么会用那种东西呢?——要知道,他应该是最讨厌龙的。”
“可是维德说过,他会陪我找到龙。”康佩对希德尔的话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似乎完全不担心维德会食言,“原来他想杀死龙哇,那好像也很了不起喔。”
“这种推论在知道他为什么离开钟塔的人群里并不罕见。”话题是由希德尔提起的,但他却始终秉持一种中立的态度,“倒是你,不好奇他究竟是怎么被钟塔除名的吗?”
“我只是笨,但我不傻啊。”康佩继续向池塘中丢石子,维德常说,她总能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一些看似很有哲理的废话,“我大概猜到维德没有跟我说实话,但他不告诉我一定是因为他不想告诉我,所以我也没必要向其他人打听。”
“即使他想伤害你崇拜的东西?”希德尔远远地观望着康佩不断重复的幼稚举动,好像真的听懂了她的意思。
不愧是魔法师,虽然说话弯弯绕绕的,但是头脑非常灵活。康佩心想,她又失败了,维德能让石子在水上蹦的原理究竟是什么?他不会用炼金术作弊了吧。康佩满脑子都是怎么让维德教她这项绝技,根本没把希德尔的话放在心上。
“那挺好哇。”她含糊地嗯了一声,对希德尔说,“想要活下去事件好事,我理解不了太复杂的事,但如果杀死龙能让维德想要活下去,那我也会支持他。”
“如果这会导致他毁灭呢?”希德尔随口问道。
“人都是会死的哇。”康佩很自然地说着与方才前后矛盾的话。她算着维德的反省时间差不多也结束了,便和希德尔道别,提着钓上来的鱼又顺手从灌木丛上摘了一把浆果准备往回返,“我该回去了,你实在等不到人也早点回家吧,哪天见面都是一样的嘛。”
“……是啊,每一天都是今天。”希德尔远远注视着康佩的背影,在宣告庆典结束的音乐声中,借着月光和自城中远远扩散而来的灯光,向着幽暗的树林伸出手,“既然如此,我们在这无人之地能否暂时放下世俗的成见一起跳支舞呢?”
树林静悄悄的,他的话语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一串愈行愈远的、沙沙的脚步声代替主人做出了回答:他又一次被拒绝了。
维德放下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来提神。庆典末尾的音乐声隔着窗子也远远地传进紧闭的工坊之中。他不喜欢太多照明,仅有书桌上亮着一盏油灯,而吵闹的乐声则恰到好处地让这件屋子没那么空旷和孤独。
他打了个哈欠,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从两周之前康佩就念叨着今晚要庆祝一番,他的窗边都快被写着她歪歪扭扭的字迹的纸条淹没了,今晚她肯定会闹腾到犯困为止,为了能早点睡觉,维德准备多灌她两杯酒。
他把空了的茶杯放在洗涤池里,他的余光落在了橱架上的砂糖罐,两周前西敏临走时的话语又回响在他的耳畔:
“如果你执意继续装睡,那你的噩梦只能永远持续下去。”
如果是康佩听了这句话,一定会反驳睡觉多好啊,做梦最舒坦了之类之类。他想到这里不禁发出了一声轻笑。
秋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没有夏天的那么热烈,但却好像比他故乡的雪还要冰冷。他没带伞,康佩也没有,但这丝毫不影响康佩见到他时的兴奋。
雨会突然下,但也总是会停的。康佩丝毫不担心这种问题。只是维德心中的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呢?
康佩想不出这么诗意的比喻,她也问不出这么充满文艺色彩的问题。她陪维德一起在雨中漫步,突然通过水洼的波纹看到了他们两人的倒影。她眯着眼看向维德,用手在他们的额头之间比划了一下,有些诧异地问他:
“维德,你是不是长高了一些哇?”
(紫色)
伊安拉开隔间的门,拎着一个帆布包走进来,里面装着在列车上总能买到的零嘴。伊安把帆布包扔到他对面的座位上,开始说话,他盯着那个帆布包看,也盯着从帆布包里露出了半头的巧克力蛙看。伊安埋怨他选的地方太偏僻,自己东奔西走了好久才找到,其中开错了不少门、听了太多其他人的抱怨。他辩解说列车隔间外没有写名字的地方又不能怪他,是设计上的失误,如果真有这么不满意,你干嘛不毕业后去做巫师建筑的设计师呢?为其他人排除万难……伊安一屁股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一条腿。伊安穿的苏格兰裙腰带上的金属扣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依旧折射出小而刺眼的闪光,紧接着,他发现对方带的并不是普通的挎包,而是一只未被束紧的变形蜥蜴皮袋后被迫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伊安保持着令人痛苦的沉默,突然将叠在膝盖上的腿掉了个个,钻石般尖锐的光点被宽大的学院袍吞下去消失了,他曲起手指,用坚硬的骨头摁压了几下被略微刺痛了的左眼上方的眉骨,不再去看那只死期将至的巧克力蛙。伊安终于发现了它,将它从袋子里拿了出来,小声地碎碎念着解释起它的来历:都是佐恩那小子整出来的烂摊子,他那个手你还不知道么?说除了金色飞贼外什么都抓不住也不过分。我在过道里正好目睹了那惨烈的一幕!你可绝对不会想看见……总之四条腿的别管什么东西,是只要往人身上跳的肯定就会引来恐慌的,这可是常识……刚刚你在这里没听到吗?那群女生叫的声音简直要把火车给掀了。多亏我眼疾手快,混乱中直接把这只出逃的巧克力糖塞进了包里,溜之大吉前还不忘拍拍好兄弟的肩膀让他记得欠我这回的,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宣布完犯人的罪行累累,伊安张口咬下巧克力蛙的头,判处以相当温柔的死刑。他闭上眼,以火车包厢的窗户为取景器,外面的风景正在用15帧每秒的速度从两个人逆光的剪影后滑过。
他感觉烂透了,胃从早上开始就‘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跟一锅被煮糊了的魔药似的,就算你给它倒干净、清理好,连坩埚都擦得晶莹剔透了也不行,因为它天生就是阴魂不散的代言词。他把脑袋压进身后稍软的座机靠背里,发出几声细不可闻的呻吟,伊安独自‘咔吧咔吧’地吃着他自己带的东西以打发时间,还没注意到他的困扰。他室友看着窗外,难得露出正在思索的,同时带了些迷茫的表情,以至于加了太多糖浆的焦糖爆米花偶尔黏在手指上所带来的格外不适也能被这心不在焉的人给原谅。他睁大双眼,努力想从昨天胡乱凑合的晚餐到今天早上站在寒风中两三口就吞下的三明治里找真正使自己现在痛苦的罪魁祸首,用舌尖从嘴唇上尝到一些血的味道。铁架上的行李箱随着车身晃动唱着 ‘吱呀吱呀’的旅行歌声,似乎心情愉悦的样子,他不确定是自己正在大汗淋漓,还是学校怕初秋的冷风冻坏可怜的孩子们,于是把车厢中温暖的空气浓度调到了最高,但肩胛处皮质吊带、被汗渗透的衬衫和肉体三者的摩擦并不叫人享受,他开始感觉到真实的痛苦。
(天使的蛀牙)
伊安吃完了爆米花,开始吮掉指尖残留的糖浆,他用被雾气笼罩的绿眼睛全神贯注地看向窗外不停切过的场景,当火车开进桥洞或是一朵阴云下时,虚弱的光线就会把它们晕染成另一种色调极端的漆黑——他实在是太习惯见到这种随环境更改的颜色变化了。那是动物的特性残留在人身上的表现、未退化的部分,不是很好吗?可据他所知,很多巫师似乎都不能接受这个说法,认为动物本能(原始本能?神奇动物本能?随他们怎么叫吧!)是落后的耻辱,对进化主义的污蔑。他不能理解,也不知道无论是人还是生物、麻瓜亦或者巫师,有下意识想到保护自己的本能究竟哪里错了,想要活下来又有什么错了。从领悟到个人观点与大众主流的格格不入后,他经常会在淋浴后盯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看很久:蓝绿混杂的双眼,左侧脖颈上的痣点,光洁白皙的手臂,和青少年独有的紧绷的肩头。他从没有受过伤,即使从急刹车的魔法扫帚上坠落或是被迎面袭来的游走球击中已成为家常便饭,但及时的治疗总让愈合的步骤感到惭愧。他相信魔法本身就是一种魁地奇的特殊比喻:有的人能借此成为金色的流星,有的人远远看见就走开,也有的人拼搏半生最终还是决定在缓然落地后退出赛场。无论去向如何,和这项紧张刺激的极限运动紧密挂钩的巫师哲学尊重所有参与者和非参与者,完美地平衡着金色飞贼羽翼两侧的决定。在车厢里,他继续看着自己对面的尚且一无所知、任人窥视的朋友,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能够共情总是沉默接受自己长久眺望的镜子的感情。他想大众最大的误区其实是,并非人在奴役镜子,而是镜子在剖析人因果的重量,并对人投去怜慈的凝视。
(白日夜谈之一)
“你在想什么?”
“你很好奇吗?”
“有一些,但是……”
“那怎么不早承认?全是你的问题,坦诚可是重要的美德啊!别把简单的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不然结果很容易不堪设想。比如现在,我完全不记得刚刚自己在想什么、也没法回答你的问题了。”
(暴风雨)
他抬起头才看到佐恩带着伊萨亚斯堵在被拉开的车厢门口,因为还未得到两位先到者的进入许可,而礼貌地保持着进退两难。同一时刻,他骑在伊安身上,手中紧紧攥着被对方用并不熟练的家政魔法勉强抚平的领口,后者则朝后拼命仰头,最终总算是勉强做出了一个问候另外两位的笑脸。你们方便吗?我正在找还能至少容纳两个人位置的包间。别说那种蠢话啦!大名鼎鼎的‘基尔特’先生彻底不顾形象,张牙舞爪地尖叫了起来。只要你能把这只突然发疯的小海鸥拉开,我去外面坐地板给你们腾地儿都行。未来注定要成为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明星人士爆发出一阵爽快的笑声,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制止了这场还未完全爆发就火速结束了的纷争。他一拳打在对方的肩胛骨上,翻身从列车宽大舒适的沙发座上敏捷地跳了下来,抱着手臂重新坐回自己的先前位子上,伊安表情夸张地捂着肩膀大声呻吟,活像是刚刚被他打碎了骨头。
你们刚刚又在为什么吵来吵去的?佐恩把身上御寒用的袍子脱下来抱在手里,里面衬衫的袖子也被挽到手肘以上,颇有夏天躁动的感觉。他站在两排车座间所剩无几的缝隙里,灰色的眼睛在左右两张都不值得信任的脸上徘徊。怎么都不说话了?我还以为勇于承认错误是每一个格兰芬多的优秀品格。犀利的审问员仰起被压迫得有些酸痛的脖颈,手上浅棕色的魔杖和装饰性的米褐色布条一起在空中有些恼人的打着转。伊安忍无可忍地从只有自己能打开的皮袋里掏出一盒比比多味豆扔到对方脸上,在被毫无悬念地接住后,佐恩也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青少年们的多米诺骨牌是最脆弱的,只需要一点力的施加,剩下的就会接二连三地倒下,伊安开始抱怨他给自己出的难题: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要被安排去做设计师了……那种枯燥无聊的职业会让人发疯的!难道你们没听说过麻瓜们曾经做过统计,发现从事一些固定职业的人比其他人更容易发疯吗?战争才刚结束多久啊,连魔法部的宣传语都是善待巫师的这个年代,我可不想没在过去死掉,就提前把未来的自己也给送葬了。他从佐恩手里抓起几颗糖豆往对面人的身上扔去,一边无情地反驳说别担心,依照你的艺术才华,远远走不到那一步呢。红橙黄绿粉色的粒状物比魁地奇球场上正在进行的赛事还要激烈地飞来飞去,偶尔几颗被砸到玻璃上,发出的声响和雨滴一模一样。
(白日夜谈之二)
“让我说句公道话,别的不提,为什么你会突然建议伊安去当什么建筑工程师?我还以为咱们的……那个怎么说的来着?未来职业规划?大家都想做魁地奇运动员呢。”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想做那个……我也没建议他去做工程师。全是他从一开始就跟我抱怨,说找不到包间,问为什么外面不挂个人名牌之类的东西,就像巫师旅馆的登记簿一样的东西。所以我跟他说如果觉得不满意,他可以去做火车设计师,把这点儿遗憾给弥补回来。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我的问题。”
“你们就为了这点事吵了这么久?梅林,我都不知道是该说你们也太在意对方说的话了好,还是说你们太幼稚了好。可别为了我这句话又生奇怪的气……拿出点气量来吧,我还比两位小一年级呢,高年级们。”
“一年能差多少?你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搞得我们像差了三四岁似的。不、我们也不是因为这件事吵了半天,只是这件事是源头,让我解释给你听,后面的争执接连顺带的。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一直在吵……哎,我也早知道他是不可能做这种奉献的职业的。他只喜欢享受最后的成果,不信你问。”
“享受又不是什么错事,你乱扔多味豆也是一种享受啊。从根源,它们又不是你做的,甚至还不是你买的。你只是平白无故的享受了利用它的最后一步。”
“现在我倒是很明白了,你们争论了半天,最后原来只是在吵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所属权。行行好、别再反驳我啦。玛缇斯,把你的椰子冰糕分怀特一个,就让这件事和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样目前彻底远离我们所有人吧。”
(残破的蛛网在房梁上晃动)
他借口说去买点东西,哼着奇怪的曲调在狭窄的列车走廊里穿行,旁边的拉门紧闭的包间里偶尔爆发出令人心脏骤停的大笑声,但他也觉得还好。冰凉的椰子甜味还在舌尖和唇缝里来回跳跃,他迫切的需要一面镜子,来确认自己的舌头是不是真被染成了粉色,漫长的走廊在向令人不安的无穷尽的深处蔓延。他并不担心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往何处。此时,他略微能理解伊安孤独穿行在热烈的其他人间时的心情了——处于人群之中却又不属于任何人的脆弱感情。唯一能确切相信、自己拥有的,居然是手里那支被紧攥到发皱扭曲的变形蜥蜴皮袋——那是伊安•玛缇斯11岁时收到的入学和生日礼物,如果介绍时对方没跟他撒谎的话。
他吐出一小节舌头,用牙齿轻咬着将其放置在空中、吹干,让还未明确证实存在的那点粉色染色停在上面而不至于被口水冲刷干净。然后发现舌苔凝固的触感比想象中明显实在太多了,弄得人脚底发痒。
织网是结网性蜘蛛的人生哲学,包括吐丝、选址、连接、加固四个要点。蜘蛛网对于蜘蛛自己和它的猎物来说是致命的陷阱,可对人来说,不过是抬手就能扯破的东西、魔药配方里基础的材料、暂时能绊倒其他人的香蕉皮而已。但其中意义的差距并不是源于人(巫师)和蜘蛛(其中包括八眼巨蛛,这样说应该更方便理解)的力量悬殊,而是在于两者对于‘关系性’的理解——换言之,蛛网对于蜘蛛来说很重要、对人来说不重要的价值差异,并不是源于人可以抬脚就踩死蜘蛛的体格大小对比(被八眼巨蛛吞下的巫师也绝不在少数)强烈,而是从蜘蛛在意和其他生物的关联性(它是坚韧、敏感、紧密、传递的),但人并不看重和他人链接起的联系。并最终可以总结为:人和人之间总难后天地建立起坚实的关系;人与人之间总难出现必须维持的关系;和人总难以真正拥有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这三条结论。
(……似乎有蜘蛛经过)
布莱克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突兀得有些扎眼——对他来说,是的。对其他人来说,完全没有——他来说,撞见布莱克就像是走在路上时撞到一面镜子,是不符合常理且危险的;对其他人来说,撞见布莱克只是单纯的与某个人擦肩而过,穿过一片空气,因为他们是素不相识的。布莱克对于那些不认识他的人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但对他来说却不是。如果抬起头继续大步向前走,他就不得不面对斯莱特林站在走廊的对面、甚至连身体都和他一样的令人不安地随着火车混乱的晃动小幅度摇摆的景象。如果低头,他就得看向对方左手中捏着的魔杖。长长的苍白色木棍上盘踞着一条色调鲜艳的红线,是龙的心弦。但在人的心底,他对自己窃窃私语,说不论如何那都像是蜿蜒而下、正在流淌着的血。
布莱克和他同时向对方靠近了,好像是同一时间抬起了腿、又在同一刻放下了似的,他们朝对方走进了。他仍低着头,就算后颈发出抱怨的刺痛也忽略不计,滴血的魔杖在行走中被飞扬起的宽大袖袍给遮住了,他暗暗舒了一口气,感觉被看不见的力量所压迫的肩头都轻松了不少。在低头扫视地板的视野里,布莱克那双黑色的皮鞋(被擦得闪闪发光,和他落灰厚得连老鼠都不稀罕朝上面咬一口的破靴子完全不一样)刚露出个头时他就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对方从自己右侧袭来的攻击——在魔法部联合霍格沃茨的高尚规定、伟大的‘踪丝’魔咒的控制下,未成年人不能在校园外使用魔法的规则墙内,使用单纯的肢体碰撞来解决冲突成为了孩子们的首选——所有提前预设都被计划得很完美,他们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但致命的疏忽往往存在于缝隙,也是蛛网艺术诞生的空格中、观赏者被自然的魅力所蛊惑的地方。无数人从此一脚踏空,堕入捕猎者深渊般的口中。
在预想中,他接下了布莱克从持魔杖的那只空手袭来的拳头。在现实里,暴戾袭来的闭合体在即将撞上目标前飞速完成了其五指大张的变形,把本是纯粹制造痛苦的攻击转变成了带有意外柔情的束缚,被紧扣住手臂时瞬间的动摇也毁掉了他先前的所有的决意。当布莱克强扭着手臂将他推到分隔了各个包间的墙柱上时,他先想到的不是胸腔被撞击到好像要断裂的疼痛,而是不用直视对方双眼的窃喜感。
他不想直视那张自己在浴室的镜子里会看到的脸,不想感到动摇。在对手伸手把他叼在牙间完全忘记收回的那一节,已经在空中被风化冻僵完全了的舌头塞回口中时,他从海曼•布莱克的手套上尝到一股血的味道。
(在残破的蛛网上)
布莱克是相反的。绿色的眼睛会照到蓝色里,蓝色的目光则落入绿色中,这是他们之间的规则,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很像,是的、这简直就是明摆着的,毋庸置疑的……桑切兹从二年级就开始钻研他们的外貌,像在玩找不同一样的沉迷其中,但最后能指出的细节差异除了他天生低沉的眼眸,就是布莱克嘴角那颗星粒般的痣点。但不对、不对,他真想竖起手指用最装腔作势的样子边晃边说,错啦错啦,我亲爱亲爱又亲爱的拉文克劳朋友,墨迹的标记从来就不是布莱克家独有的,要不是这样那样突然脱衣服扯衣领的行为太唐突,我真想给你看看我脖颈侧和他遥相呼应的另一点。虽然说得天花乱坠,但这么多年来他从没真的给桑切兹看过自己身上的痣,要怪就怪它的位置太隐蔽了,再加上愈留愈长的尾发覆盖,最终确切的位置比夜空中还未命名的星星还变幻莫测。
被用力压迫在厚重的实心木墙上的暴行使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同时弯折过去所摁压着的右手从指尖开始直到小臂都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发凉、发木。他眼前升腾起一阵起雾,咬住嘴唇试图朝后把对方踢开,而就在向后施力的一瞬间,布莱克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猛地向后仰去,背部在直撞上对面的另一面木墙后靠着它缓缓滑坐到了地上。布莱克微微屈膝,抱臂站在他对面,甚至贴心地低下头看着他,和他说话。透过乌云洒向空中的阳光点亮了走廊两端,唯独忽略了他们所处的中间这段阴影。
周围的包间里此起彼伏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或是笑声,唯独忽略了他们。
(白日夜谈之三)
“为什么你总要干这些神经兮兮的事情?”
“我都不能确定你这个提问到底是不是在撒娇了。”
“离我远点。”
“一个假期还不够?”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夏日假期前为什么不直接说想搬来我家住呢?我从来不会拒绝你的,你知道的吧?别太害羞了。”
“很抱歉但是,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刚刚说‘离我远点’的吗?”
“松开我的毛衣,它很贵的。”
(犹在镜中)
他会动摇,就像被蒸汽笼罩的镜面中你完全无法分辨出镜中自己的脸那样,每当看向海曼•布莱克的脸他就会动摇。他会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会无法抑制不知何时在大脑中间落地生根的种子,它们自下而上舒展着繁茂的枝条,压迫得他脑内最后一丝理智都消失了,最终只剩幻想、只是幻想——海曼•布莱克刚刚结束淋浴,站在被雾气覆满的台镜前。他抬手拎起旁边的水盆,将其中半满的水砸到镜面上,随着粗股的水柱砸开又落下,他的脸略微扭曲但终于足够看清的出现在镜子里,然后他看着自己,看着镜中是现实相反的绿蓝色。细小的水珠会沿着他长长的鬓发流过面颊,掉落在唇角,而后才滴在下巴斜下方黑色的痣上。透明的水滴像眼白,黑色的一点是眼珠,被水滴覆盖住的部位是他黑色的眼睛,尽管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黑色的眼睛——带着缓慢的瘙痒,水滴继续沿着下颚滑动,随着没有声音的……掉到地上……结束了。
再然后他(海曼•布莱克)会看自己(大概是)圆润的肩头,骨感的(为什么?)颈部,光洁紧绷的(你明知道这是最大的谎话,和他认识的五年以来,即使是最炎热的季节他都没放弃那套长袖和手套的搭配。你明知道这样几近疯狂的遮罩只能意味的掩饰,再危险不过的象征了,有时邪恶就孕育在令人忽视的角落中……应该报告给大人们才对,他们应该处理这件怪事才对。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手臂,哦……还有因为并不偏好参加运动项目所以被保护得很好的胸膛,上面不会有魔药都难以消除,必须交给时间诊治的淤青……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握成拳头,砸向头前潮湿的镜子——
他(欧德•怀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
(凌晨灰色的住所)
桑切兹拉开门,看到他坐在自己包间门口斜对面的地板上时什么都没说,直接伸出手将其拉了起来。他想到也许正因如此,自己很喜欢和桑切兹呆在一起,他喜欢和什么都不说的人在一起,就像是在说他喜欢被冷漠的对待似的。此时布莱克早已没了踪影,无论沉默的拉文克劳怎么左顾右盼,空荡的走廊里也实在找不见第二个人了,只能这样不了了之——桑切兹并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打着好奇心过剩的名号在外面拉仇寻敌绝不在对方的预料之外,所以即使他领口和毛衣已经被蹂躏得相当刺眼,拉文克劳也不决定说什么。好啦……朋友,别再用你那双泪盈盈的大眼睛看我,里面都快淌出银河来了。教天文学的老师看到这一幕非得因为你暴殄天物罚你写论文不可,所以行行好,别欲言又止了,我很好,今年圣诞节照样会去你家过夜的。
桑切兹这才放他走。
(列车)
他以为回到自己的包间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将重蹈前不久才狠狠嘲笑过的伊安的覆辙,可意料之外的是,他只朝着约莫是来时的反方向走了十几步,就看到穿着绿色苏格兰裙的人用古怪的姿势别腿背靠在打开的门旁。伊安的头像鸵鸟一样埋进屋里,正在和其他人说话,他趁对方还没注意到自己,抓紧时间快步走过去,临到门口前还故意用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对方一下。
伊安扭过头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睫毛洒在绿眼睛里的阴影盘旋成漩涡的形状。
别多管闲事。他平静的跟伊安对视着,右眼莫名有些酸涩。还有,我想问你……佐恩和巧克力蛙那件事,只是你在胡说八道,是吧……伊安没有回答,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接着耸耸肩,站直了身子,放他进去。
你看,开着门就比较好找……
但开着门会冷。
包间的门被关上了。
后记:
由于elf至今没有文字排版于是副标题七零八落,且没有余力再做调整,总之我很抱歉……希望没有很影响阅读体验……
乱写一通,有很多捏造舍友的设定和互动,设定请仍以其他亲妈为主,本人只负责写着爽,再次致歉
■一篇关于海盗oc的短打
■索罗诺:墨丘利号的船长,本作的主角,永远不要相信这个小骗子的话
■关于索罗诺的石头:祖传的,非常,非常重要
■阅读愉快:)
“靠!!”索罗诺猛踹了一脚生锈的铁栅栏,然后双手抓住前面的两根杆子,把脸凑近到缝隙之间,试图让抓他进这监狱的守卫听得更清楚
“很快我就会出去,到时候别让我逮到,你们这群海盗粗口”
可惜这番谩骂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他只能挫败的转过身,把视线放在那扇窗户上一一一毫不夸张的说,这窗户是在石头中间开了个小口,根本看不见什么
他踮起脚尖向外望去,勉强能观察到海面,时间已经是黄昏,几只海鸥停在不远处的港口,得意的吃着食物残渣,以及湿润的海风,一阵,一阵......
“诶....”索罗诺很快就觉得腻了,只能靠着墙壁坐下来,把手铐摆弄的叮当响,现在他什么开锁工具都没有,而且他的石头项链也被守卫收走了
“嘿,小子,停下来”他听见隔壁牢房的呵斥声,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栅栏的缝隙里看去
阴影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有着消瘦的面庞,发型并不乱,而且扎着高马尾,穿了一身常见的海盗服,只是有些旧了,胸前别了枚怀表,腰间挂着把小刀,还有一双看上去不便宜的靴子,没带任何手铐
索罗诺顿时觉得很不公平,他刚想说什么时,男人打断了他,“清静多了,上一个呆在你那间的人前段时间被判了死刑,但是现在你来了,我的独居生活显然已经,结束喽”男人好奇坐姿微微向前倾了倾“小子,你犯了什么事?”
“与你无关”索罗诺并不打算接这陌生人的话茬
“说来无妨,就当多交一个朋友,你不是本地人吧,这里的孩子不会带你那种耳环,况且你斗篷和脚腕上的文字”男人拉起袖子,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只有海盗才会使用”
“好吧.....”索罗诺挪了下位置,现在他正好能面对男人了
“不过就是在本地酒吧吃喝,顺手偷了点钱,结果对方其实是酒吧老大,被追的时候又碰上官兵.....而已”
“噗,哈哈哈哈哈!”
“这很好笑吗?”
“不,噗,怎么可能不好笑,小子,你运气差到家了”
“.....我承认”
男人又笑了一会,最后抹了抹眼泪,“亚哈”
“...索罗诺”
“在船上打杂一定很幸苦吧,我是说,像你这样的年龄”
“....呃,是的,清理夹板的由我来干,大部分时间”
“年轻人都得从这里干起,大海一视同仁.....哎,我的女儿应该能和你长的差不多大了”
“什么?”
“可惜我再也看不到她们了”
索罗诺意识到了什么,但并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
“那你呢,你是船长吗?”
“很可惜,我不是.....对了,你的钱在哪里,那些所谓从酒吧地头蛇手里抢来的”
“那些已经被官兵....”
“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小骗子,但你骗不了我”
“好吧”索罗诺艰难翻找着被斗篷遮住的口袋,然后拿出了个布袋“但也只剩这点了”
“那太好了!比起在牢房里无所事事一个下午...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垒骨,你知道的,这种游戏三岁小孩都会玩”
亚哈把在角落里散架的尸骨拿上前,“换做平时,摇晃的船身会影响游戏....可惜我们现在都在这里”
他把骨头敲成一块块,然后分给索罗诺一半,从背后拿出一瓶酒“我赌这个”
“两枚船帆”索罗诺从袋子里把钱放到中间,他很好奇酒是从哪里来的
“倒是挺大方的嘛,十分钟,按高度算”亚哈按下了怀表
索罗诺开始把骨头慢慢叠起来,确实,他还没有木桶高的时候就会看家里人赌这些,没有兄弟能在这上面赢过姐姐,但不是所有姐姐都喜欢这个游戏,父亲偶尔会参与,他不经回忆起他们还活着的日子,就算是妈妈也能参与.....等等,他受手铐影响,铁链打翻了他叠上去的骨头
“这不公平,你就没有带这两个碍事的东西”
“这个游戏从来就没有公平过”对方无视了他的要求“赌局已经开始,在你同意的情况下”
“啧....”
索罗诺只能继续,很显然,结果就是他的失败
“只是一局而已,小子,这些我就收下了”
亚哈敲了敲铁栅栏,很快走来了两个守卫
“伙计们,和我换点东西吧”他把刚赢来的船帆交给其中一人“抱歉...还有一点”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枚,顺便把那瓶酒也交了出去
守卫确认了一遍后,交给他了一个带绳的石头,索洛诺闭眼都能认出来的那个
“这是我的东西!”他想伸手阻止,但手铐又一次阻止了他,他看着石头落入了胜利者的手里
“很抱歉,小子,但现在是我的了,名正言顺,除非....”
“除非我赢一局,嘿,你们两个”索罗诺叫住了守卫“六枚船锚,帮我把手铐解开”
“十枚”
“十枚?!.......好吧,我答应你”
守卫用钥匙解开了他的手铐,他轻松的摸了摸手腕,掏出了袋子里一大半的钱,“再来一局”
“只用这个”亚哈把石头放在中间,再次按下了怀表
索罗诺感觉容易多了,他按照习惯一个个往上叠
“亚哈”他摆弄着骨头,试图让它们保持平衡“你其实是红珊瑚的卫兵吧”
对面的人抬起了头,露出了略显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那份从容
“没错”
“你的靴子,他们太完美了,你说你不是船长,普通人又穿不起这样的靴子,这个款式也只有城里的卫兵才会有”
“好吧,也许我不该当你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但我也没必要把这件事藏着掖着”
“然而你现在却是个蹲大牢的海盗,正常人都不会放弃卫兵的职位,你参与了反叛,为了追求所谓的美好生活不得不向那些人宣战却以失败告终,同时失去了心爱家人和朋友,最后不得不流落海上,但海上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不然就不会有那艘魔女破船了,最后回到红珊瑚,意外的遇到了以前的下属,免去了死刑但只能被一直关在这里”
索罗诺几乎没有喘气的说出了这些,脸上带着笑容
“我只能说,你的运气差到家了”
对方陷入了沉默,直到赌局的时间结束。他们互相量了下高度,意外的,亚哈依旧赢得了胜利,他收走了那些钱币
“我承认你知道些什么,索罗诺........但仅凭这些话就想让我动摇?太天真了”
“.....啧”索罗诺下意识摸了摸袋子,现在的能用做赌注已经没剩几个了,他纠结了一段时间,把两只耳环拿了下来,混着最后几枚货币全放了上去
“耳环是用特殊矿石制的.....用来换安葬我的费用,本应该是这样”
亚哈没有说话,默许了他的行为,按下了怀表
“你有没有觉得太暗了?”索罗诺敲了敲栏杆“有没有油灯?我们需要借用一下!”
门口的守卫长叹了一声,考虑到这两个蠢货打赌自己能拿到一半的钱,又能教训这嬉皮笑脸的孩子,于是把自己身边的灯递给他
亚哈正在疑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拿灯时,周围不知从哪里起了雾气,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弥漫开来,诡异的雾笼罩着整个牢房,他甚至看不见离他最近的索罗诺
“怎么回事?”亚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但并没有人回答他,于是他放下了手里的骨头站了起来,却发现周围的栏杆似乎消失了,他诧异的行走在雾中,像是身处异乡,一个人影在远处若隐若现,亚哈几乎没有仔细辨认,心里便很清楚
“....玛丽!”他完全是跑过去的,奔向他许久未见,不在人世的女儿,十一年的幸福时光在他脑海中闪过,接着是无尽的,悲哀的,无望的人生
他看不清姑娘的脸,也许是记忆模糊了不少,他伸出手试图碰到她,尽管明白这也许是个梦
下一秒,雾消散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停滞的时间又开始走动一般,他回到了那个真实的牢房
面前的索罗诺再度出现,和叠好的骨头一起
“我赢了”他伸出手,意在让他交出石头
亚哈看着男孩手上新鲜的伤口,再看向那个油灯,和倒地的守卫,他明白了,在年少时期听过的传说,伟大的布厄德,航行千里的海盗一族,能从容自如的生活在大海之上,却在某一天突然惨遭横祸,全员死亡,同时也是害的他流离失所,作恶多端的海盗一族
“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面前的孩子竟是仇人的后代,他一把抢过面前的石头项链
“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守信用的人!”索罗诺见形势不妙,想穿过栏杆一一
随着一声巨响,他们面前的石墙被炸开,两人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震退了一些距离,索罗诺的头被落石狠狠的砸中,他凭着仅存的意识痛苦的想从被炸开的废墟里爬起来,不料却被先站起来的亚哈掐住了脖子
“咳.....”现在他连呼吸都困难了,双腿无力的挣扎着,他勉强听到面前的几个人在对话
“亚哈,这孩子是谁?”
“......把他带上”
“为什么?”
“我说,把他带上!“
................
.........
!
索罗诺深吸一口气,再度咳嗽了几下,他意识清醒了不少,身上好多地方都在剧烈疼痛,自己的手脚倒是被捆的结结实实
通过熟悉的晃动,他立刻就明白自己现在亚哈的船上
扭动一番后,他终于坐了起来,碰了碰口袋,发现之前被自己胡乱抓起来的耳环完好无损,于是松了口气
好景不长,很快就走过来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路把他揪住,摔到了夹板最显眼的位置上
“啊一一!很痛诶”他不想起来了,干脆保持着这样狼狈的姿势,脸贴着被暴雨打湿的木板
亚哈站在他面前,抓着他的头发,迫使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
“索罗诺,或者我应该称呼你,索罗诺·布厄德,我能遇见你绝非巧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我能知道什么?知道你家人是怎么惨死的吗?你比我更清楚吧”
“你少他妈跟我在这里海盗粗口”亚哈气急败坏的给了他一脚,索罗诺因为疼痛抽搐了一下
“我早就应该知道,我的家族曾经遇到过你们,你们这些下三滥,劫走了货物,被处罚的却只有我们,我的人生本应该是一帆风顺”
亚哈在狂风中踱步,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拖着索罗诺的斗篷,把他按在船边缘最脆弱的栏杆上
“多说无意,布厄德”他把项链举起来,就在索罗诺的眼前
他看向其他船员们,然后松开了手
石头毫无悬念的落入海里,消失不见
“你....”索罗诺虽然非常想给他脸上来一拳,但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怎么,在三轮赌局之后,你不想把你的东西拿回来吗!”亚哈神情激动,他都把索罗诺半个身子举到栏杆外了
“那就去吧,回到你的海里,像你的家人一样”他像松项链一样,把无法反抗的索罗诺丢进了摇晃的海中
在听见落水的巨响之后,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转过身
命运之神此刻站在这,苦难成就了他的复仇
他从没有这么累过,瘫坐在原地
他扔下去的是仇人,但同时也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他也许只是漂泊在海上而已,想要过上快乐的日子,会偷偷到酒管顺走别人的钱,也会因为赌博失利而头脑发热
对方只是一个被痛苦生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孩子而已,就像自己一样
他承认自己有些后悔,但现在已经无济于事了
亚哈抹了一把被雨水打湿的脸颊,又站起来,想再看一看那个海面
耳畔充斥的任然只有暴雨声.....等等,那是.....
他眯眼看向船尾,一条黑色的长鱼,在微光的照射下闪动着彩色的鳞片,锋利的爪子摩擦着老旧木板,他猛的一个闪躲,但已经太晚了,海怪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他面前,咬伤了他的手臂
他酿呛的后退,努力用左手拔出腰间的小刀,海怪立刻就注意到,灵敏的躲开了他的攻击,保持了一段距离
“怎么会...?”亚哈转身就跑,试图通知几个船员,但他没跑几步便停下来,呆滞的望向面前的场景
黑暗的环境里,站着一个比他,甚至比所有人都高的修女,船员们倒在它的裙边,它手握长剑,脸被白布遮挡,平静的站在那里,如同神一般注视着亚哈,他能感受到那股视线,尽管他根本看不清它的脸
却认为那修女是最明亮的光
一一一咔嚓
他看见长剑穿过他的胸膛,但他无法做出任何行动,男人应声倒地,他能做到的只有看向前方
被他扔下去的孩子从修女背后出现,肩膀上的海鸦把嘴里的石头递给了他
“谢谢你,卡瑞克斯”索罗诺看着并不体面,但他也不在意,他拿着石头靠近亚哈,石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亚哈,亚哈,确实是你,终于!!”
他不合时宜的兴奋起来,仿佛现在是为他举办的生日派对
“真的是他对吧”他之前从来没和石头自言自语过
石头闪烁着,像是在回应他
“虽然我没有想到最后一个是你...而且中途出了点意外,我应该用更轻松的方式解决你的,不小心和你一起进监狱了”
“姑且也算完成了祖母生前处理掉漏网之鱼的愿望,而且这次还多算上了几个杂鱼,我能有个超长假期了”
“她们就是我的家人啊,可惜你呢?”
他示意了一下,修女把长剑交给他,他干净利落的给了亚哈最后一击
身后的船燃起大火,海怪们带着索罗诺回到了墨丘利号
“好痛一一!”
“不要乱动”卡瑞克斯把他抓的很牢,他只能乖乖让她处理伤口
“项链你都能弄丢?我可是费尽心思帮你捞回来了”
“下次我那份钱给你”
卡瑞克斯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索罗诺,然后带着医疗箱离开了
“害”他倒在自己的吊床上,观察着不再发光的石头
.......如果没有它会怎么样呢?
他会停止现在做的一切,也许他会是个无聊的学生,商队学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大概率是个小偷
他不再多想,随手拿起了身边的地图,用炭笔在地图上打了个叉,计划着该驶向哪里
听说魔女商船最近接纳了一个人类
既然没有姓名的孩子都能上去,那自己为什么不行呢
他把笔放下,拿了张新的地图
墨丘利号行驶在漆黑的海面上,正如同它最繁荣的时代
END
omg,写完了,这是关于小海盗遇到爱利特之前的故事,本来想写给自己看的,结果一打就是5k字
亚哈名字取自白鲸记的主角,他的故事是上一代人本来是红珊瑚帝国的商队护卫,结果遇到布厄德半路截胡之后丢了,被降了职,亚哈成年之后本来也可以混个卫兵的位置,但被卷入反叛事件后惨遭通缉,被迫进了民间海盗组织,被抓之后吃牢饭去了
他在丢索罗诺的时候确确实实是后悔过的,毕竟只是一个未成年.....
但索罗诺他没有任何怜悯的情绪,他纠结的是该成就自己家族留下来的遗愿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毕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活的好好的家被纳撒尼尔这个b一拳干碎了(目移)这个答案他在临死前才会有
顺带一题他们整个家族都可以用血液来和部分海怪达成共识,女性燃烧血液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索罗诺有这个能力纯属意外,虽然他要燃的血是女性的两倍,而且索罗诺太脆了,能被几拳干倒的那种
我真的受不了我像报流水账一样的文笔了,中间绝对绝对有打错的字,老毛病,你居然能看到这里,你浪费了人生宝贵的时间(指)
(Warning:含有可能引起Trigger的內容。有胡編亂造,世界觀設定請以企劃組官方及HP官方為準。)
談變形術與共相的普遍問題
那弗塔利·雷博爾曼
內容摘要:
當你揮動魔杖、使用變形術時,你會如此清晰地想象一個景。你試圖將一隻拖鞋變成一隻白兔,這個咒語也確實應驗了,於是這時問題便產生了——當你使用變形術時,眼前的事物本質究竟是一隻拖鞋,還是一隻白兔?又或者說,其在變化前後所存在的性質,是否還保有物質的同一性?
上述問題就是變形術與共相的普遍問題。所謂共相,便是指個別物體種所擁有的共同特性。按照麻瓜哲學家黑格爾的話來說,共相問題就是事物中普遍存在的本質。
本文如題所示,主要談論變形術與共相之聯繫,意求能通過共相的概念探討變形術的本質。
……
(Ⅰ)我們在“變”什麼?淺談變形術的本質
我們可以輕易地在巫師和女巫的生活中觀察到這樣的景象——一名女巫揮舞魔杖,將茶杯變成一隻灰褐色的老鼠,接著這隻老鼠變得巨大,過了一會兒,一隻小豬變成的捕鼠夾發揮了作用,這名女巫本人也變成了貓,原來她是一位阿尼馬格斯。
變形術如此廣泛且頻繁地存在於我們的魔法世界中,以至於我們不得不去思考變形術的本質。
長久以來,人們認為變形術通過咒語驅動,在《中級變形學》中,曾有一個核心概念,即“咒語是魔法的名字,也是其本質。”其作者認為,巫師們通過咒語施展變形術,咒語是與魔力產生溝通的紐帶。
但這仍然無法解釋無杖無聲魔法的存在,也不能解釋年幼的巫師是如何在不知曉咒語的情況下施展他們的魔法,更無法為不同文明、地區的魔法做出妥善的解答。
隨著研究史的發展,一些敏銳的巫師想必已經發現,咒語不是魔法的本質,而只是一種抽象的媒介。正如同你在敘述“永恆、愛、理性”這些詞彙時,只是進行某種概念的直觀轉化,正因如此,技巧嫻熟的巫師和女巫們才能使用無聲咒來達成他們想要的魔法。
要理解這個概念很簡單,正如“一張煙斗的畫不是一個煙斗,而只是一張畫”那樣,咒語也不是魔法的名字或本質,而只是一段表述轉化的媒介。與咒語產生連接的不是我們觀察到的、魔法產生現象或是變化,而是此時此刻正在施法的巫師。
既然咒語不是魔法的本質,僅是魔法的媒介,那麼目光就應該回到更為明顯的問題中去,也就是在變形過程中受到魔法影響的物質,而該物質的共相就是本文要探討的課題。
……
(Ⅱ)變形術與共相
從上面的論述中我們得出這樣的結論。可以這樣說,變形術其原理的問題,就是共相的問題。
以麻瓜的哲學理論作為巫師學術的基礎是否有其統一性和合理性,在1865年出版的《巫師與麻瓜哲學的分道揚鑣——哲學巫術實用主義》(以下簡稱哲巫實用主義)已經給出了答案,後續也有諸多學者進行研究,本文中不再贅述。
《哲巫實用主義》中曾說:“於麻瓜而言,哲學尚且可說是一門理論的學科,於巫師而言,哲學的論證卻往往通往神秘的盡頭,將巫術的理論系統得以歸納,並尋找新的方向。”是的,巫術中存在的神秘往往與哲學的思考生生相關,從不列顛群島蘇格蘭高地的學府霍格沃茨中拉文克勞學院的鷹狀門環便可略知一二,羅威納·拉文克勞本人對此類哲學思考的態度顯然極為鼓勵,後世諸多巫師學者,譬如埃及巫師法赫德·托特也曾進行過此類研究,相應的論文可以閱讀托特先生的著作《古老的哲學與巫術的融合》。
筆者相信尋求正確的抽象概念正是通往巫術真理的大門,一個能夠普遍運用的概念具有其自身的價值,共相問題與變形術之間的相通,或許能為巫師變形術之發展尋找至新的答案。
(2.1)共相是否在變形中產生了改變?
筆者認為答案是否定的,其中的主要依據是阿尼馬格斯與易容馬格斯的存在。
要在此處論證共相是否在變形中產生了改變,便要引入靈魂本質論的概念,這個概念在托特先生的著作《靈魂的形狀》中有所闡述。所幸的是,靈魂於巫師而言,是確實存在的物質。
基於靈魂本質論的說法,筆者有如下推測……
……
(Ⅲ)阿尼馬格斯與易容馬格斯,及部分採訪分析。
承上,巫師自身通過環境認知到的自身的共相,則會影響他們對自我的變形,這種外形上的變化時常呼應於其自我身份認同,或可說是靈魂的形狀。該現象時常見於阿尼馬格斯和易容馬格斯中。(*筆者曾於上一篇論文《巫師之身份認同於能力的影響》中提及這一論點,若感興趣還請查閱。)
再次重申,此處的共相不應該是一種極易觀察到的、外形上的共同特點,也不應該是通過名字進行定義的經驗總合,因為那樣就會落入唯物論與唯名論的爭辯陷阱,偏離真理的真正航向。而巫師的真理——是應該能夠理性且靈活地運用在魔法中的事實,筆者認為,真理不該脫離實踐的範疇,而應該是引導實踐的概念。
缺少實際數據支撐的理論只是空想的假說,因此本人認為進行田野調查有著同等重要的分量。出於這般考慮,筆者採訪了數名阿尼馬格斯與易容馬格斯的巫師,並希望能從他們的經驗中得到更多的分析。
下面是筆者對部分易容馬格斯和阿尼馬格斯進行的採訪。分為兩個部分,阿尼馬格斯的部分將著重於其變化動物的外形,易容馬格斯的部分則將著重於他們最常使用的外形(後文簡化為常用外形)。
……
參考文獻
《中級變形學》
《高級變形學指南》
亞里士多德,《工具論》,企鵝出版社。
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企鵝出版社。
黑格爾,《精神現象學》。
黑格爾,《小邏輯》。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海蒂·安德森,《中世紀的共相之爭》,《歷史研究小集》,麥克米蘭出版社。
奧維列·金肯斯,《談變形術與阿尼馬格斯的本質》,《巫師與女巫們的魔法研究年刊》(第45期)。(1960年3月)
法赫德·托特,《古老的哲學與巫術的融合》,魔杖與坩堝出版社。(1955年)
法赫德·托特,《靈魂的形狀》,魔杖與坩堝出版社。(1958年)
歐提斯·布萊爾,《巫師與麻瓜哲學的分道揚鑣——哲學巫術實用主義》,魔法石出版社(1865年)
備註:參考文獻的詳細年份和作者會在發表前謄抄好,家裡出了些亂子,沒能修改完,非常抱歉,教授。
那弗塔利一人坐在火車車廂裡,將那篇論文塞進包裡,點燃了一根煙。帽子和眼鏡安安靜靜地躺在行李箱裡,到達前才會被其主人拿出。
論文已修了七、八版——或許是九版,因為他沒有保存舊稿的習慣。當然,這篇論文本就和成績沒什麼關係,那弗塔利原本是和變形學教授說好要寄給對方在假期審稿的,但郵局的貓頭鷹退回了他的信——他才想起來今年是伊法魔尼的交換年。
有時候太不問世事就會這樣。那弗塔利吐了口煙,開始看起來從車站報亭買來的麻瓜學者期刊,等待車子發動。期間有幾個一年級的新生探進腦袋問他車廂裡還有其他人嗎、能不能坐?他有點厭煩,但還是回答了他們。
“當然有,只是他們去上廁所了……你們該去前面看看。”他彈了下煙灰,對那幾個孩子說道,“你們剛入學霍格沃茨是嗎?”
“是的……”其中一個孩子回答道,她的眼睛掃過尚有空間的行李架,又看向那弗塔利。那弗塔利已經聽到那幾個孩子有些忐忑且厭煩的心聲,於是決定變本加厲,早點趕他們走。
“哦,那麼你們該去赫奇帕奇,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學院了——格蘭芬多也不錯。行了,去別的車廂看看吧,不然你們要沒地方坐了。”他很確定自己這番話讓孩子們對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產生了負面的印象。幾個孩子魚貫而出,那弗塔利將車廂門猛地關上,繼續看那本雜誌。
暑假時那弗塔利回了一趟倫敦猶太社區,在那裡度過了夏天。父親還是那樣,並且開始著手給他找妻子——比一般哈雷迪教派的男性結婚要早一些,他猜測父親是覺得“像你這樣的怪人”沒法和女性正常交往,事實也確實如此。
“你已經因為那個……什麼,沒有去宗教學校,這樣下去是無法成家立業的。”父親那天說到,他嚴實的毛帽下幾乎看不到眼睛,但那弗塔利還是讀出了父親的心思。
可那弗塔利並不願意去理解父親的想法,即使他已經理解——不妨說,他更喜歡明知故問地踩在父親的痛點上,看父親那反應。他們在這個狹小閉塞的猶太區公寓裡學會用一種方式互相傷害,彼此間毫不留情,往往是做兒子的能尖銳地刺穿父親的心。
“可是父親,母親也曾去過那樣的學校——還有,魔法兩個字不燙嘴。”
“……那個女人,她確實不正常,她離開了我……你要是個好孩子……”
當然,那弗塔利是壞孩子。
所以他說了:“是啊,在這裡,正常的男孩連和女孩說話都不行。還有——就是那個不正常的女人愛上了你,還帶你離開了波蘭呢。”
他被賞了一拳,或者一巴掌,他忘了具體的方式,只記得自己快笑斷了氣。後來父親把兒子的論文燒了一半,那弗塔利倒是笑不出來了。
他知道父親愛母親,正因如此才更無法接受母親的離去,但將某些柔軟的東西挑出來用針刺穿就是他的目的。畢竟,母親是多麼善解人意、值得被愛的人啊!她會在漫長而無盡的折磨後抱緊她所愛的麻瓜男孩,帶對方離開那紛爭與痛苦之地,即使她已通過攝神取念知道,她所愛的人已經因為磨難死去了,留在那的只是一具創傷構成的空殼。
她留給兒子唯一的遺產是自己的丈夫和攝神取念的能力。有時候那弗塔利會透過父親那雙渾濁的眼睛尋找母親的身形,在麻瓜男人意識的海裡尋找她與自己一樣的眼睛。男孩會透過父親的意識與母親的幽靈交流,儘管那幽靈不甚準確,但仍存在,然後被中年男人憤怒的咆哮所打斷。
一切都是老樣子。父親恨他,生養他的社區恨他,他也恨他們。當他路過那些建築時,不願意看那些痛苦的眼睛,似乎每次注視都是一場浩劫。
那沒什麼用。
當父親帶著他去猶太會堂時,那弗塔利會竭力低著頭、用鏡片阻擋自己的視線,但人群的心音仍如潮聲般灌入他的耳朵。有些歷史已經過去,苦痛和不幸卻仍像湖面上的漣漪,一旦蕩起就很難消失。只有苦難的痕跡留了下來,通過那些睡前細碎的故事、支吾不斷的涕淚、近乎憤恨的惱怒深深地刻在下一代人的心裡,一代傳承一代。
那弗塔利的思緒被打斷了。他抬起頭來,看到推餐車的女士出現在自己面前。
“列車上不能吸煙,先生。”對方一板一眼說道。
“對不起。”他回答,並用手背掐滅了煙蒂,將剩下的煙放在自己口袋裡,“請給我一個火腿三明治和一杯南瓜汁,再要一個巧克力蛙。”
進了學校就不能抽煙了,但他大概已經有了煙癮,這是他上個學期在光明節——不,聖誕節後發現的。沒過多久,他得到了一塊冰涼的三明治和一杯南瓜汁,巧克力蛙畫片是魔法部在上次戰爭中的新英雄,那弗塔利不怎麼喜歡,於是打算把那張畫片、煙蒂和包裝紙一起當垃圾扔掉。至於煙癮是在哪裡染上的,他不願意繼續想下去,答案很明顯。
那弗塔利讀完了那本雜誌,將其放進包裡,開始讀下一本。
那年那弗塔利意識到自己在逐漸變成大人,或許已經變大人——他已經在十三歲時過了一次猶太教的成人禮,馬上要過一次巫師的。
他在去往霍格沃茨的火車上想好了自己的生日禮物,到那時候他會通過郵局的貓頭鷹從麗痕書店買些古書,要裝幀上佳的,或許再買一塊錶。那弗塔利攢了很久的錢,不想讓這點努力白費,這是計劃之一,剩下的計劃,則是要在畢業前發表一些論文,最好足夠做一本論文集,還有一些——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但他得開始準備NEWTs了,畢竟他選了除了神奇生物和麻瓜研究外所有的課。
最後一個計劃,他想了很久,但希望能在畢業前實現。
他想尋找一個能共享傷痛的人。
阅前提示:
·以NPC视角描述的公爵结局!以及,出现的角色全员NPC(………………
·对公爵本人来说大概是HE??
·大量脑补后的狗血产物,要是有跟企划世界观设定冲突的部分,就把这篇挪出世界线,当作一般的OOC来看吧(跪)
·没做修正……有错字、病句、阅读不通的地方……请、请包涵……
·其他记得公爵的角色可能……也会在某次梦到公爵后就迅速开始对他记忆模糊吧!烦人的老头子终于不在了(
·文章中出现的区域可以理解成比较小的一块地方(比划),这样就算OOC,也只是企划世界中的一个小角落,不影响大家……!!
=====以下正文=====
最终,“公爵”还是没有在那场战斗中露面。事件平息后,重伤的阿兹尔终于打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早在湖骸事件那时,“公爵”就消失在了门后。除了阿黛尔之外再没有任何人类或者是血族能联系上他,而阿黛尔也只能在睡梦中被动地接收到来自那位大人的声音。
而那究竟是“公爵”的魔法,或者仅仅是属于阿黛尔的美梦,没人知道。
“……阿黛尔死了,大人……”在做了相当久的心理建设后,阿兹尔才下决心推开石棺棺盖,而就如他之前所想的,棺材里面空无一物,柔软厚实的天鹅绒上尚保留着因重力而产生的凹陷,却没有人躺在上面。
他尽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
“先是芙莎。您知道的,她喜欢热闹……唯恐天下不乱。我不知道她许下了怎样的愿望,总之她已经消失了。她最后出现过的那片区域,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那里的人类——当然,他们也异变了——可异变也没有能阻止这场瘟疫对他们的感染,他们都疯了……请允许我不对那恶心的场面进行描述。……我们尽力清除了一些患病的人类,但还有不少跑了出去。这种疯病像是会传染,而即使是我们……血族……在长时间的接触后,也有些伙伴开始感到不舒服。这或许是一种会传染的疯病,我不知道这是否跟芙莎有关……”
阿兹尔的声音里带着不自然的颤抖,而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
“我们在那些血肉里找到了阿黛尔,一位异变的人类女性的腹部。她曾经人类的身体变得臃肿肥大……她的腹部看起来被她自己的手所撕裂,阿黛尔被她死死地塞在那里……她太小了,您知道……她没有太多力量……更何况现在的人类的血液已经变成了可以杀死我们的剧毒……”
两只大型犬一般体格的黑色狐蝠在这时探头探脑地爬过了石门,随后,更多大小不一的狐蝠跟了进来,它们在石室里到处嗅着,寻找着什么。其中一只在阿兹尔望向它的时候抬起了头,趴伏在地上的四肢将身体撑了起来,像是变成了一头小狼。
“库伊。”阿兹尔看向那只狐蝠,摇了摇头,对方犹豫而迟缓地走近了石棺,发出低声的痛苦呜咽。
“黎亚也死了。”阿兹尔摸了摸库伊毛茸茸的脑袋,黑色狐蝠本就泪汪汪的眼睛这时格外水润,“艾尔斯——那头怪物!他发狂了!无数的生灵死在他的低温之下!黎亚在农场,他总是放不下那些人类……他还想着保护他们。而那些人…那些得到过您和他、和我们!帮助过的人!在异变后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们杀死了黎亚……和平,他总是想着和平,或许作为人类敌人存在的他,得到这种结局,对人类来说也是一种和平……?”阿兹尔说到这里,声音轻了下去,像是在喃喃自语。很快他又调整过来,语气轻快不少,“值得高兴的是,也不是全部的人类都是那样无耻。有一部分……仍然记得您赐予的恩惠。他们保留了一部分黎亚的遗物,这让我可以将他带回庄园安葬。”
石门外,几个身体出现不同异变的人类站在那里。他们大多都用宽大的衣袍或布匹覆盖包裹着身体变异的部分,也有一些对此毫不在意。
他们都曾是这座庄园的一份子,也有一些来自斯奎尔农场。他们也都是第一次进入这座城堡的深处,血族不需要光和火,即使“公爵”在城堡的大部分地方布置了方便人类仆役活动的灯具,在这里却格外的少。在这些人类里,好几个人里才有一个拿着小小的油灯为大家提供光亮。
他们不愿意打扰“公爵”的休息。
一向嫌恶人类的阿兹尔被他们这样的表现触动了。
“……他们……”阿兹尔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他们跟我一样,非常,非常想要得到您的回应……想要您回来……”
库伊在一旁发出“呜呜”的声音。
“……您能听到吗?您还在吗?……很多人都说自己许下的愿望实现了,尽管那方式也许并不那么让人满意,但是、但是那位存在!回应了他们!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愿望没有得到回应呢!为什么您还是没有回来呢?!”阿兹尔变调的疯狂呼喊回荡在石室里,让听见这声音的人类感到头痛不已,几只年幼的狐蝠甚至被吓得失禁。
“给我们回应吧!‘公爵’大人!求您再次降临我们的梦境吧!”阿兹尔跪在石棺前,不断歇斯底里地喊着。
慢慢地,有几个人从门外走进来,他们望着阿兹尔和石棺,都同样双眼通红。
“……给我们回应吧……‘公爵’大人……给我们回应吧……‘公爵’大人……”
“给我们回应吧!‘公爵’大人!……”
越来越多不同的声音加入到阿兹尔的祷告声里,冲击石室的内部。
不知何时,空气里开始出现浓白色的、沉重的雾气,它们开始从石室的地面慢慢腾起,仿佛涨潮的海水,没过所有人的足尖、膝盖。
没有人察觉到这件事。
“……给我们回应吧……‘公爵’大人……”阿兹尔原本清脆干净的嗓音变得沙哑难听,他已经摆脱了刚才那种疯狂的状态,但仍然无法停止祷告,他害怕一旦停下,就会失去所有的希望。
……
“你们啊……”
阿兹尔猛然抬头,他望向这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片浓白色的雾。
“……杰恩……?”
站在那里发出声音的人,血族,曾经这座庄园的一份子,和阿兹尔自己一样,“公爵”最忠诚的追随者之一,杰恩。那场灾厄降临之后,失踪了非常多的人,血族,他也在其中。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什么时候……”
阿兹尔疑惑地询问,忽然睁大了眼睛。
杰恩站在那里,神情温和而平静。他双手交握在身前,放松地垂在腹部附近。
这是从未在杰恩身上出现过的姿态,却也令阿兹尔无比熟悉。
泪水很快溢满他的眼眶,他漂亮的绿色眼眸里布满血丝,仿佛开裂。
“……为什么?……”
“我不知道。”在“杰恩”身体里的温和声音说道,“或许追随我就是他的愿望。”
人们逐渐开始想起这声音,几种不同的哽咽声轻轻响了起来。
阿兹尔泪流满面,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羡慕,或者说是嫉妒的心情伴随着强烈的委屈撑满了的他胸膛。
“那为什么我的愿望——我们的愿望,无法实现呢!?”
“我不知道。”那声音依旧温和,但带上了更多安慰的语气,“或许,已经实现了也不一定?”
“杰恩”微笑着看向每一个人。
“在我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我就希望获得永恒的生命。我并不畏惧死亡,但我更喜欢‘活着’。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放不下的事物,也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理想,‘活着’这件事本身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好。”
“当一段旅程可以没有终点,为什么要停下?”
“杰恩”身体里的声音口气变得有些欢快,就像是在曾经某个节日时出现在这些人面前时一样,威严,却亲切。
“为此,我付出了普通人无法理解、不可原谅的代价,成为了血族的一员。这数百年的时间对我来说却还是不够,我还想要更久、更长地活下去。”
“我盼望着成为永久的、不灭的存在。”
“杰恩”身体里的声音笑了,很多人在听到这个笑声的同时,眼前都浮现出了一位五官坚毅、神情却柔和的老人形象。
“这是我的愿望。它实现了。”
“我不太清楚现在的我处在一种什么状态,或是在哪里。这里有太多我不能触及的存在,或许就跟那天出现在天上的那位一样。”
“是的,现在的我,还‘存在’着,也仅仅是‘存在’着。而‘不灭’,并不表示我不会死。现在的我已经‘死’了无数次,又‘复活’了无数次。因为我是‘不灭’的,所以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恢复到‘存在’的状态。”
阿兹尔似乎明白了什么,“杰恩”朝着他点点头。
“如果你的愿望是希望我‘复活’,那它已经实现了,只是跟你期待的可能不那么一致。”
“你们的也一样。”
“我或许曾是你们脚边不起眼的虫豸,或许曾是你们为了准备晚餐而杀死的牛羊,也或许曾是你们某个回光返照、最后睁了一下眼的朋友。”
“我‘复活’过,只是很快又死了。你们来不及察觉。”
“每一次死亡都伴随着剧烈的痛苦。那种痛苦,比之前数百年间受到过的所有疼痛加起来都还要痛。”
“现在的我为了尽量不再次体验那种痛苦,随时都得小心翼翼的,免得惹上那些不知名的存在。”
“而你们的愿望,无意中也增加了我死亡的次数。谢天谢地,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阿兹尔从那声音的语气里察觉到了熟悉的幽默感,他一边流泪一边忍不住苦笑。不远处的一些人脸上也出现了同样的表情。
“杰恩”在浓白色的雾气里走了几步。
“接下来,我会做很多尝试,毕竟现在的我看起来有着很多时间。”他再次转身看向每一个人,朝着他们微微躬下身体,“感谢你们曾经付出的劳动,也请你们原谅我没能做到曾经的承诺——照顾你们直到老死。如果你们能够重建这个地方,可以把它当作你们的家园,继续生活下去,这里的一切都将属于你们。”
“如果你们想要忘记我,或许现在的我还能办到这件事,这可能现阶段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当然,这不会像以前那么方便,你们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全忘记。这听起来是不是挺像理所当然的事?”
“如果你们不想忘记,就偶尔回忆一下我吧,不要太多。不然我们也许会在梦境中重逢,现在的我没法保证那一定会是美梦。”
“杰恩”低下头,库伊趴在他的脚边,瘦长的脸搭在他的鞋面上。
“也许,我只是说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什么未知的存在,也许你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追随我。”
阿兹尔抬起头,看着眼前出现的一道道熟悉的身体,目光变得热切而激动。
同时他又感到无比的悔恨,为什么自己许下的不是这样的愿望?是因为自己的傲慢吗?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阿兹尔心里像是忽然有了答案,他朝着“杰恩”伏低身躯,匍匐在地。其他人在看到后也都纷纷做出同样的事。
“我不敢忘记您曾给与我的恩惠,即使有您的允许。我盼望着回归到您的身边。而在那之前,无论美梦或噩梦,只要是您的赐予,我都甘之如饴。”
数道不同的声音重复着阿兹尔的话语。
浓白色的雾气渐渐消散,像它来时一样,它的离去同样无人察觉。
石室内的所有人都昏睡在地,当他们醒来时,没人能证实刚才记忆里发生的事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阿兹尔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他站起身,整理了被压皱的银色丝质长袍后把散开的金发也重新拢起。他的眼眶依旧泛红,绿色的眼珠里满是鲜红的血丝,仿佛裂开。英俊的面容仍然苍白,疯狂的神情褪去后,就像平时的他一样,又变回了不苟言笑地严酷模样。
但石室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眼里跳动着的热切。
阿兹尔向每个人、血族一一道别,这个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
原本平静的生活被可怕的灾厄所打破,发生在每个人类身上的异变都将伴随他们的余生甚至后代。而血族也不得不改变长久以来的生活方式,在一部分尊严被迫割舍后寻找新的道路。
接下来的一切或许都会很艰难,但至少对他们来说,已经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
活着已足够好。
……
多年后的某处村庄。
黄昏时,只在黑夜中前行的旅行者离开旅店,走向村外的大树。树的影子随着阳光的消逝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大,为旅行者延伸出一条广阔的道路。他身上宽大的银色丝质长袍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很多处银线都已经断裂脱落,却依旧收拾得很干净。
“阿兹尔先生,您要走了吗?”两个孩子朝他跑来,“这是妈妈让我们给您的!说是谢谢您这段时间教给我们大家的知识!”
旅行者微笑着看着装有粗糙面包干的包裹,拍了拍一旁黑色大狗的脑袋,大狗立刻从孩子们手里将包裹叼了过来。
“不用谢我,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孩子们笑了起来,他们脸颊和额头上突出的畸形角质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笑容。
“嗯!是‘公爵’大人的恩赐!”
=====END=====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希望下次有力气可以跟大家一起玩,不再那么一狗乐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