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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令人怀念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时间好像并未在她身上产生任何作用。但这是不可能的,摩鲁佳已经好多年未见到过她,而最后一次……对了……是在她的葬礼上。
当音乐响起时摩鲁佳才意识到那是她在歌唱,缅怀过去,缅怀亲朋好友,缅怀不能放下的一切。但她最终道了再见,如果以后还能相见,如果不能,那么一切止于此时。
摩鲁佳缓慢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在哭。泪水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在枕边,喉咙苦涩,像是憋着一口气一般不顺畅,她轻轻地动了一动,一双有力的臂膀拥住了她。
“梦到什么了?”奇牙吻了吻她的眉脚,他的眼中带有一丝平静的力量。
“外婆。”摩鲁佳揉着眼角翻了个身窝到了他怀里,“她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我梦到她的葬礼。”
奇牙拍着她的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很想她吗?”
摩鲁佳在奇牙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事实是很多时候我并不会想到她,可是当我在做着什么时她会突然从我的脑袋中跳出来,就像现在。”
在那些无意识,需要哭泣来散发压力又有些脆弱的时候。奇牙默默地在心里想道。
“现在我很想她,好像她从未离开过那样,可是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摩鲁佳眼中闪出怀念的光,“要是我爱的人从来不会离开就好了。”
客厅里那枚天蓝色的小风铃发出铃的一声脆响,奇牙心里一块不安的区域如潮水般地扩大。
他突然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双手撑在摩鲁佳脸的两侧支起上身。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摩鲁佳在那眼睛中看到了无以名状的恐惧,还有对她无限的思念,而她,明明就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些她故意不要去想的事情。
奇牙的脸摸上去有一点点凉,她掌心的温度温暖着他,摩鲁佳稍用力把他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我在这里,我还在这里。”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只能用尽全力抱紧他并在心里拼命地对他诉说。
* * * * *
气温很低,又下着雨,但是反过来说这样的天气去温泉一定会是一个很棒的体验。摩鲁佳坐在副驾驶座上,奇牙开着车,车后座塞了一个黑色的小行李箱,随着车身的颠簸而摇摇晃晃。摩鲁佳盯着细小的水珠在车窗上斜斜地画出一条一条透明的轨迹,她的手被奇牙握着,车内轻声放着舒缓的乐曲,两个人没什么交流。
他们正在去往著名温泉旅店的途中,这次小小的旅游是摩鲁佳提出的。
随着时间的逼近,奇牙的状态不太好,虽然他努力地装作没有任何变化的样子,但有着同样问题的摩鲁佳还是很简单就能看得出来。所以当她看到信箱中塞着的介绍各大温泉旅店的宣传单时,几乎是立刻就决定了要去。
“我们还没一起旅游过,而且现在这天气多么适合温泉!”摩鲁佳举着宣传单在奇牙面前,很是兴奋地说道,“我周一请假休息,我们可以去三天!”
望着她热情高涨的脸,奇牙觉得自己也受到了影响,这灰色的冬天确实让人太压抑,也许出去散散心是一个好的选择。
“再包一个私人浴室吧。”奇牙指着单子上的一行字,“大澡堂是男女分开的,租一个小时的私人浴室就可以一起泡了”他故意无视摩鲁佳变得通红的脸,“而且是半开放可以看到海的,一定会很美。”
在摩鲁佳还有些犹豫的时候奇牙接手订好了一切,“喂喂,提出去温泉的可是你,事到如今可不许反悔。”奇牙故意补充了一句,摩鲁佳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温泉对于冬天来说也许真的是一个礼物,奇牙的心情好了一些,他看着开始翻出行李箱准备东西的摩鲁佳,觉得她应该也与自己一样,就算只有一瞬间,肩上的压力也减轻了一点。
他们到达的时候,天空中的雨变成了雪,从温暖的车内出来,呼出的气瞬间化作缕缕白烟。
“欢迎光临!”旅店老板娘穿着颜色沉稳的和服在门口迎接,这家旅店似乎是老板娘祖上先人在穷困潦倒时挖到温泉后开设的,由于傍山靠海的优越地理位置,加上高质量的水质,从开设初期就招揽了不少人,帮助他们渡过了难关,虽然起初只有很简陋的澡堂规模,后来渐渐发展成古色古香又富有现代化设施的高级旅店,受到各个年龄层次的客人爱戴。
房间在五楼,是一个和风的榻榻米式房间。一进门脱了鞋,就是一间很大的寝室兼起居室,正中摆了一张很宽的矮桌,上面有茶盏茶壶,再往里是一扇很大的窗,面对着海,可以看到阴郁的天空还在飘着雪。
奇牙把小行李箱摆到房间一角时,摩鲁佳径直走到桌边打开了一盒室内玩具,那是一套类似于七巧板的木质小玩意,她简单完成了盒盖上印着的前两个图样之后,被第三个卡住了。正当她轻轻点着自己鼻尖努力思考时,一根纤长的手指靠过来移动了一块拼板,摩鲁佳的思路一下被打开,快速地完成了图案。
奇牙坐在她身后轻轻抱着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背上,摩鲁佳继续攻克第四个图案时,他安静地看了一会窗外的雪。鼓点般的心跳声传到他的耳中,如果时间可以一直停留在现在该多好。
他们定了旅店的晚餐,在下楼前先换了浴衣。这里的特色之一是备了几种不同花纹颜色的浴衣供客人挑选,所以当奇牙英气逼人地穿着一套深灰色底描浅灰云纹的浴衣回到房间的时候,摩鲁佳正蜷在窗前望着海等他。她一身雪白,只几处晕染着浅紫色,那是新雪的颜色。
餐室也是纯和式的,摩鲁佳不喜欢吃饭时正坐着脚疼,所以她面对着桌子歪在坐垫上,奇牙也很放松地盘着腿。餐食很精致,每一样的份量不多但是品种多达十几种,海边的旅店自然多是各种做法的海鲜,还有当作餐后甜点的水果与蛋糕,一餐吃下来有很幸福的满足感。
两个人休息了一下先各自去了男女澡堂泡了一下,回到房间还觉得浑身散发着热量,温泉真的很舒服,泡完皮肤变得幼滑,效果好得出乎意料。
再过三十分钟就到了私人浴室的使用时间,摩鲁佳心里有一点紧张,虽然她与奇牙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可是要一起温泉还是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她抬头找奇牙,看到他边喝着茶边在研究她玩到一半的拼板,并且已经玩到最后那个最难的图案。
说是最难,对奇牙来说似乎也很简单,他的目光在散乱的拼板与图案之间来回游移了几次之后,就正确地拼出了样子。
“为什么奇牙那么快就解开谜题了。”摩鲁佳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桌上的完成品。
“因为我聪明。”有人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茶,毫不脸红地说着事实,但是他说的真的没错,所以确实不需要不好意思。
之后的时间摩鲁佳缠着奇牙教她拼几个她死活想不出来的图案,在奇牙的指导下她倒是也以自己的能力拼出了最后一个,玩到最后时间正好,她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忘记了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但是时间已经到了。
“……我先进去,你等五分钟再来……”摩鲁佳小声的提出要求,奇牙微笑着答应了。
摩鲁佳在私人浴室的更衣室里脱下浴衣摆放整齐,当她推开门的瞬间感受到了室外的冷空气,虽然混着温泉的蒸汽但依然很冷。她踩进温泉里脚底触到毛毛的天然岩石,一股热量立刻传来,当她坐进水中时觉得温度正好,虽然肩还露在外面,但是水温很高,所以混着冷空气有一种独特的很舒适的感觉。
天色完全暗了,雪依然下着,但是月亮却很亮,隐约可以看到海潮的样子。耳边可以清晰地听到海浪的声音,一阵一阵传来,让摩鲁佳情不自禁地趴在浴池边上听得入了神。
奇牙到达的时候她正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浴池中腾起的蒸汽像云雾般缭绕,从海面上吹来的冷空气与湿热的蒸汽产生了强烈的对流,所以摩鲁佳洁白的脖颈与肩膀有一会儿看不清了。奇牙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很诡异的感情,她明明在那么近的地方,但是自己却好像永远都到不了她的身边,抓不住她。
摩鲁佳突然听到身后某处传来哗啦一声水声,接着她的肩膀从后方被毫无防备地被圈住了,奇牙紧紧抱住她,贴紧她的身体,好像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一样。
她惊讶地差点叫出声来,当认清是奇牙后羞涩的感情接踵而来。可是她感觉到了,奇牙的拥抱中没有任何欲望,他在害怕,他在拼命地确认着什么。
这阵子盘踞在心中的阴霾有一瞬间好像化作了什么具体的东西,可是摩鲁佳在心里摇摇头,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试着转过身,成功后反过来圈住了奇牙,他的表情垮了下来,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颈窝。摩鲁佳拉着他坐到水里,“我在这里。”,她的声音轻声传到他耳边。奇牙的肩膀一僵,摩鲁佳找到他的唇吻了上去。
她吻得很小心,轻轻地在他唇上摩挲着,直到奇牙也开始回吻她。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两个人离开对方时奇牙似乎平静了许多。摩鲁佳在水中抱着膝看着他,她把他们一直没有说出口的问题说了出来。
原来她与自己一样感到不知所措、感到无法准备,可当她说到有时会怀疑当初提出与奇牙交往的做法是不是正确时,奇牙第一次找到了非常确定的事情。他很感谢她当初说出了口。要不是她,奇牙一定无法说出自己的心意,而这样直到最后,一定会让他万分后悔。
当他告诉她这些之后,摩鲁佳的脸上浮现出放松的表情,似乎这些事情已经不能再成为她的重担。而奇牙也突然意识到,就像他说出口的那些话一样,他一直都懂得这些道理,只是一时被感情的浪潮所吞噬,既然他们俩从一开始就作出了这样的决定,现在再过分地担心似乎毫无必要。
他再次望向摩鲁佳的方向,她已经放松地微微笑起来。奇牙觉得自己太不冷静了,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时间才消化。好在他现在已经回过了神,而旅程也才刚开始,就连这间私人浴室的使用时间也还剩下一半,当他心中的情绪调整过来之后,海风的凉气,温泉的热度,摩鲁佳的存在都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最终他们享受完海边的浴池后满意地回到了房间,温泉不仅去掉了疲惫,还带走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东西,回到房间的奇牙觉得自己几乎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后来他们又玩了一些其他的室内游戏,比如要解开两个S型的木钩再让它们重新钩上,比如魔方,甚至到最后还玩了UNO,当摩鲁佳终于赢得一局后兴奋地把纸牌撒了一地。他们最后嬉笑着收拾好了东西,吃了点心关了灯,打算边喝茶边赏月,奇牙先坐到窗前,而摩鲁佳在桌边摆弄着茶具。
月光清冷地照在奇牙脸上,在他头顶撒下一片柔光,海潮声在安静下来之后依然可以听得到。摩鲁佳望着他出了神,刚刚的对话似乎起了作用,他现在看上去自然又放松,眉间隐约可见的愁容已经消失不见。她终于放下心来,不管时间还剩下多少,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想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与他愉快地度过。
摩鲁佳再次察觉到自己朝向他的感情,就像这潮声,不注意的时候甚至听不到,可是它一直在那里,从来没有减弱过。
她原来这么这么喜欢他。
摩鲁佳移到了他身边,可是手中却没端着茶,奇牙望向她眼睛确认的时候却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摩鲁佳跨坐到奇牙腿上,把自己的体重压在他身上,奇牙顺势往后一撑抬起了头,下一秒摩鲁佳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也许是刚刚吃的点心,她尝起来有些甜。
摩鲁佳只吻了他一下就离开,她向下望着他,他仰着头向上追着她的目光,摩鲁佳的耳边有几缕头发还湿湿的,有些俏皮地贴着她的脸。浴衣的领口微松,她看到奇牙的锁骨,还有胸口的一小片肌肤,它们在月光的照射下异常白皙。奇牙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时候掌握了主动权,他小心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手从她浴衣的领口伸了进去并捏住了她的肩,摩鲁佳的皮肤开始泛出微微的粉红色,奇牙觉得很满意。
当他裸露的上身呈现在眼前时,摩鲁佳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肩膀。上次受伤的地方已经丝毫看不出痕迹。
“可是有些东西一定不可能被消除。”她不受控制地这样想到,接着努力把这想法从脑中剔除。
摩鲁佳的手指游移到了他完美的腹肌上,她可以感觉到奇牙绷紧了身体。当他拥着她并轻轻咬着她的肩,摩鲁佳很快掉入了一个柔软又温柔的状态,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刚刚跳到她脑中不快的想法远离了她,让她全心全意地只想着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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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P9之后:
这章写得比较压抑,写完自己也有点不太好。
但是这些比较压抑的内容我也写得得心应手,很多年前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故事已经渐渐接近尾声了,最后的最后,也真是花费了我很多气力(不是文写得有多累,是心里有点累= =)
各位新年快乐,2016年到来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都能心想事成,凡事顺利。
-P8-
当摩鲁佳睁开双眼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光正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她安静地躺着,听着外面鸟雀的啁啾。奇牙面朝她躺在右边,呼吸均匀,他睡得安详,全身放松。
自从那天之后,奇牙的夜晚自然地挪到了摩鲁佳的房间,睡前他们有时候会靠在一起念一会书,有时候姿态放松地说着各种话题,摩鲁佳每天最后的记忆都停留在奇牙的吻与令人安心的臂弯里。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让她的心如此平静,再没有什么事可以担忧,在奇牙的守护中她觉得自己也变得更为强大,可以为了他做到任何事,即使是鬼神都不会叫她胆怯。
她慢慢支起上身凑近奇牙,在他的额发上吻了一吻,奇牙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搂住了她,像孩子般窝到她的怀里。摩鲁佳搂住了他的肩,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直到他醒来。
对于最后日期的逼近两个人并不是不在意,奇牙有想过与摩鲁佳更亲近之后,到最后的时刻降临时会有怎样的痛苦在等待着他,只是比起之前一个人不安地走向终点,现在这样心意相通地互相扶持明显来得更好。
冬天已经彻底来临,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地面,整个世界都安静无比,远山被染成了纯洁的白色,阳台的栏杆上也积了一层雪,摩鲁佳兴起时捏了一个小小的雪人,第二天她发现边上又多了另外一个。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圣诞节的气氛,这个原本是为了庆祝耶稣诞生的节日在现代社会却被拿来当作商机、情人间互赠礼物的契机、以及花钱的好借口。不过这不影响摩鲁佳对它的喜爱,寒冷的冬天出现温暖的红绿色,这是叫人欣喜的节日,她喜欢与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饭闲聊的场景,尤其是冬天可以与很多人窝在温暖的地方说着各种事情。所以当科长邀请她与奇牙参加圣诞夜聚会时她很快答应下来。
摩鲁佳与奇牙带着要与别人交换的礼物到了会场,当她拍着肩上的落雪时奇牙按了门铃。摩鲁佳惊讶地看到麻雀团的几个人也在这里,原来今天被邀请的不仅仅是自己部门的同事。她们看到她很是高兴,当看到她身后正装的奇牙时显得更加高兴。她们把她拉到一边语速飞快地向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间隙还偷偷瞟一眼奇牙的方向然后发出意义不明的傻笑。
奇牙礼貌地向她们点了点头之后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当他看到科长时走过去向他打招呼并感谢他的邀请。摩鲁佳同部门的同事们看到他的到来似乎很开心,他们自从奇牙刚到这个世界线的那一天之后就几乎没再见过他,对于了解一部分真相的人来说,与他能再见面确实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不过男人之间的交流少了嘈杂与八卦,他们很是关心他,自然也关心摩鲁佳的情况,最后当他们半开玩笑地猜测两人的关系时,奇牙顺着对话大方地承认了。
所以当他拿着饮料回到摩鲁佳身边的时候,不仅是麻雀团开心地炸开了锅,连摩鲁佳的男同事们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感。
摩鲁佳今天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绛红色连衣裙,领口是露出锁骨的一字领,腰收的很紧但裙摆很大,她现在坐在一张丝绒沙发上,裙摆铺开几乎垂到地上。奇牙从沙发背后递了饮料给她,当摩鲁佳回头望着他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柔情,奇牙宠爱地拍拍她的头,这互动让周围的麻雀团开心地发出了尖声的嬉笑。
奇牙与女士们说了一会话,再次回到了男士们身边。他们再次肩并肩地坐到一起时已经是晚餐的时候了。巨大的火鸡被大家分食享用,餐桌上氛围愉悦,杯盏交错。一个男同事讲了他去滑雪时发生的趣闻引得大家大笑起来,而麻雀团中的一人喝醉了酒开始又哭又笑地讲述自己的恋爱故事时气氛几乎达到了顶点。
饭后是礼物交换的环节,大家围坐在壁炉边,摩鲁佳因为觉得有些热所以靠着窗边站着,奇牙立在她身侧。礼物被一件一件摆放在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下,科长引着圣诞老人来到大家面前时所有人都开心地鼓起掌来。每个人从圣诞老人拿着的盒子里抽一张纸,然后按照上面写的数字到树下去领对应的礼物。摩鲁佳与奇牙都没有抽到对方送出的东西,奇牙得到一枚金色羽毛形状的金属书签,摩鲁佳的是一根蓝白相间的围巾,他们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几秒之后把它送给了对方。
室内响起了小提琴演奏的圣诞歌曲,纾缓的旋律让人觉得很舒服,摩鲁佳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看着周围祥和的人们,心中由衷地感到平静与快乐。
突然她的颈项传来一丝凉意,接着一根链子被戴到了她身上。那是一根银色的珠链,顶端有一颗圆形透明的坠子,她轻轻拿起它,才发现透明的晶体中有着幽蓝的光彩。一瞬间摩鲁佳以为这是月光石,可是那么纯粹的晶体让她产生了怀疑,当她看到里面的光彩并不固定,而是能随着她的摆弄而流动时,她带着疑问回头望向站在身后的奇牙。
“这是我的念。”奇牙笑得眼角温柔,“没想到被封起来之后会变得可见。”
摩鲁佳再次看向了坠子,那蓝光滴溜溜地一转,变幻着姿态。一个念头在摩鲁佳的心中升起,“这是钻石?”普通的晶体应该承受不住念力的冲击,她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奇牙点了点头,找到大小合适未被打磨的钻石已经不容易,而要求工匠将它打磨成圆形简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对。按照工匠的原话来说,“这可是暴敛天物啊!”还好奇牙试了一次就成功把念封了进去,他难以想象第二次向工匠提出一样的要求会被如何对待。
“好美……”摩鲁佳举起坠子放在眼前,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是我没有准备特别的礼物……”
看到眼前的人表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奇牙笑着圈住了她的肩膀,“这不是礼物,这是一个护身符。”他看到摩鲁佳眼中流光一闪,“所以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
一个护身符。摩鲁佳默默地在心里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一个封着奇牙念的护身符。心里的暖意慢慢传递到全身,她带着浑身的爱意抱住了奇牙,而后者也全心全意地回应了她。
当麻雀团远远走过窗边时,奇牙依然拥着怀里的人,他悄悄地朝她们举起一根手指竖着挡在唇边,眼中带笑,麻雀团明显地很受用,她们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表示绝对不会去打扰他们。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可是没有一个时刻比现在更让人觉得温暖。当最后与大家在门厅挥手告别时,摩鲁佳身上多了一件宝物,它来自于一个对她来说最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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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P9之后:
这章原本想放在圣诞期间更的,只是时间正好错开了,那就算了XD
这章写得超级顺畅,也几乎没有改,文字是我喜欢的样子,不管是奇牙与摩鲁佳还是其他人的描写都让我感到愉快。
这章是我很久以前就有的一个脑洞,看似不经意地交给对方的是一件饱含爱意的礼物,没有包装,直接戴到对方身上,起初看不出是什么,也不会由自己解释,给你,就是这样几秒钟没有任何浪漫可言的单方面的给予。
淡然又很注重细节,一直都是我很迷恋的特质。
预祝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就要来临,祝大家都能每日平安快乐。
-P7-
阳台上种了一盆小小的番茄,几日不看没想到竟结了果,整个夏天只结了一次,还以为今年就此结束的时候却又有了惊喜。摩鲁佳打开阳台的门给它浇了些水,期待着果实成熟的那一天。
早晨的空气有点凉,回到客厅的摩鲁佳打了一个喷嚏,当她吸着鼻子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搁到了她脑袋上,还没回头笑容已经爬上了眼角。
“奇牙,早!”
发丝有些乱蓬蓬的奇牙看上去有点可爱,他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摩鲁佳从他微敞的衣领看到锁骨边一片白皙的肌肤,马上移开了眼睛红了脸。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一抹戏谑的笑出现在奇牙脸上,他故意靠近了她,“你在想什么?”
摩鲁佳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不知是因为奇牙逼近的脸,他的声音,还是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抑或是所有这一切,她的脸变得更红,“没……我什么都没在想……”
近距离下摩鲁佳红扑扑的脸颊看上去异常美味可口,奇牙被她吸引,更近地靠近她,摩鲁佳虽然有所期待但同时又畏缩了一下。奇牙笑了一下,接着凑近她的额发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今天的摩鲁佳闻上去也很可爱。”然后他眨了一下眼睛离开了她。
自己简直就是被他搞得心烦意乱,摩鲁佳轻轻抚着胸口平静下来。
自从奇牙回应了摩鲁佳的心意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安稳牢固,她从没想过自己向麻雀团编的那个故事会成真。两个人的互动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心里的感觉已经大大不同。他们还是以名字称呼对方,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肢体上的接触也许更自然随和了,但他们还未正式地牵过手,只是每晚回自己房间之前会轻轻拥一下对方互道晚安。摩鲁佳觉得自己与奇牙都很克制,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让她有所期待却不会害怕。
奇牙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这些日子早晨起床之后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清爽。他知道原因在哪里,身上的重担渐渐地变轻,灵魂不再疼痛,他可以随时呆在她的身边而用不着隐藏自己的心思,飘荡了那么久,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归宿。
从客厅传来了法式土司的香味,奇牙突然觉得很饿,他再次抓了一下头发之后,走向了有温暖早餐与摩鲁佳的客厅。
连日的阴雨已经结束,这几天都是天高气爽的好天气。周六是个普通的日子,但对奇牙与摩鲁佳来说,却是并不普通的第一次约会的日子。
其实他们每天都一起出门,工作日的上下班,外食或者购物,摩鲁佳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就够了,直到奇牙有一天颇为正式地问她周六能不能留一天时间给他。
所以现在摩鲁佳正在烦恼该穿什么,她站在橱门全开的衣橱前,带着严格的目光审视着里面的衣服。
垂顺的丝质衬衫配上羊毛短裙,外面套上驼色的风衣再穿一双及膝的靴子?---又不是去工作面试好像有点太刻板正式了?
那件圆领的厚T恤套上机车皮衣,配上紧身破洞牛仔裤再穿那双舒适的小球鞋用以打造帅气自信的造型?---这是去约会能不能温柔女性化一点!!
啊!这条连衣裙不错,柔软又有女人味!颜色也很清新!---喂喂这是夏天的抹胸裙好吗!!
当床上、地上、脚边都堆满了衣服时摩鲁佳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了……平时她都是抓起什么就穿,然后再找其他的衣服来搭配。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她对服装的审美提高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如果她算有品位的话)。
她蹲坐到地上,突然手边传来一阵温暖,原来是一件灰色的毛衣。啊,奇牙不是也有一件差不多的……
结果为了配这件毛衣她很快找出一件米白色的棉质衬衫,还有一条卷着裤管的深色牛仔九分裤,鞋子是那双深棕色的麂皮乐福,还有一条银色的带土星坠子的长项链。
接着她打开一个盒子继续挑选起来,当看到都是差不多的大地色系时叹了口气,内衣都是质朴的样子连自己看着都觉得无趣……当意识到正在挑的是什么时她被吓了一跳,这到底是在准备什么!!她猛地关上盒子,但最终还是犹豫着挑了一件肩带上有蕾丝小花的白色内衣,至少这件比较新,又不会太过生活化……
她穿戴整齐化好妆,装作轻松随意的样子走到客厅,看到奇牙正端着杯子站在阳台的窗前看着远处的山。他站在光中显得柔和又俊朗,今天外套上的兜帽镶着一圈貉子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毛茸茸的温暖。奇牙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摩鲁佳在长袖管下露出的一小截手,以及裤管下露出的一截纤细的脚踝,让他觉得她真是可爱至极。
“走吧。”奇牙为她打开了门,当看到他外套底下一抹温暖的灰色时,摩鲁佳禁不住低下头笑起来。
说是约会,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计划,奇牙只想陪摩鲁佳去她想去的几个地方,他们去了书店,摩鲁佳买到了心心念念的几本书,当她在书架间来来回回走动着寻找的时候,奇牙在一边选了一本静静地念着。每次走过他身边摩鲁佳都会故意轻轻地撞他,在三次之后奇牙突然转过身捉住她时两个人都噗哧一下笑起来。
走累的时候,路过了一家咖啡店,橱窗里的蛋糕看上去实在太诱人,而巴黎风格的露天座又那么适合晴天。摩鲁佳在重芝士与苹果派之间难以抉择,最后痛定思痛地选择了芝士。她还没挖几口,就看到奇牙把自己的戚风推了过来,“一人一半。”他笑着抢走了摩鲁佳的盘子。
“喂喂我还没吃到一半呢!”摩鲁佳不满地反抗,可是奇牙已经吃起来。
他们在这里消磨了几小时,翻翻刚买的书,与对方聊聊天,观察路过的人群,直到天色渐暗才走出店门,不愧是深秋,那么早就暗下来了。摩鲁佳心中有一点不舍,虽然奇牙之后会与她回同一个家,但是夜幕降临预示着约会剩下的时间不多,这一天眼见就要过去还是令她觉得非常不舍得。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从左手忽然传来了一阵温暖,奇牙牵住了她的手,温柔地扣着她的手指。
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那么令人安心,她心里的小遗憾顿时消失无踪,奇牙没有回头看她,只是牵起她的手往前走,直到摩鲁佳也回握住他,才回头笑着对上另一对饱含笑意的眼睛。
路过电玩店的时候摩鲁佳突然拉着他走到了一台很大的机器前,它类似于推金币机,只是里面摆的是各种零食,可以四个人同时玩。摩鲁佳突然玩心大发,斗志高昂地向奇牙宣战,“敢不敢跟我比赛谁抓的零食多?”看到她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奇牙立刻接下了挑战,“好!不过输的人可要把自己的零食全部上缴。”
他们约定好每个人花多少钱之后就开始了,这是一个考验眼神准头与运气的游戏,每当有各种糖果与点心掉入取物口时摩鲁佳总会满意地抬头去看奇牙,对方只会向她比个V字然后展示一下自己的收获---可怕的是通常都比摩鲁佳抓到的要多。
结果摩鲁佳以一盒饼干与三颗糖的差距输给了奇牙,她交出自己的战利品时满脸愤恨,奇牙好笑地看着她,“我们可是有约定的。”摩鲁佳转过头哼了一声。
“你几岁啊。”“三岁。”
“所以把你手里捏着的东西交出来。”奇牙盯着她捏成拳头的右手,“三岁的小朋友可不能吃糖!”
摩鲁佳哭丧着脸看着奇牙夺走了她藏起来的最后一颗糖果,她鼓起了脸表示自己的不高兴,“你这个恶魔!坏蛋!!”她转身朝着抓娃娃机走去。
奇牙坏笑着追了上去,剥了一颗巧克力当着她的面塞进了嘴里,“电玩店的糖果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好吃呢。”还不忘好心地补上一句评语。
摩鲁佳故意不理他而是专心地开始了游戏,这台机器里装的是小孩子会喜欢的可爱发卡。第一次没抓到,摩鲁佳投入另一枚硬币,这次成功了!
从取物口拿出的是一枚有着白色小猫脑袋的橙色发卡,当她盯着它看的时候奇牙递了一颗剥好的巧克力到她嘴边,摩鲁佳顺势就含进了嘴里。
“奇牙你看你看!”摩鲁佳得意地举起战利品放到奇牙面前。
“你不会打算戴这个吧?”奇牙明显地表示很怀疑她的审美,“喂!你干嘛摆在我头上。”摩鲁佳正从各个角度欣赏着发卡在奇牙头上的效果。
“我摆在自己头上又看不到好不好看。”摩鲁佳一脸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的表情,“再说它很适合你。”
“喂!”奇牙捉住她的手并且装出快要生气的不详的样子。
“那我还要吃一个巧克力!”摩鲁佳抬着头无邪地看着奇牙,瞬间转移话题。
“不行,小朋友一天只能吃一个。”“小朋友不是不能吃糖吗……”
“呃……”
两个人在一路可以吃不可以吃的争论中路过一台跳舞机,现在最新的机器已经不光有脚步的传感器,还有手部的,难度比以前的旧机型要高很多,而玩的好的话会看上去像真正在舞蹈。
“那我们来玩这个。”奇牙瞄了一眼目前的分数排行榜,“如果得到80万分以上的成绩就再给你吃一个!”这次轮到奇牙挑战地看着她。
摩鲁佳虽然运动能力一般但是对有节奏的东西比较在行,她一听有糖吃马上说了好,奇牙塞了硬币之后开始选曲,歌声响起时摩鲁佳才发现他们在玩的不是对战模式而是合作模式,这个模式的特点是如果配合得好的话分数会呈数量级增长,相反如果合作不好就会得到很难看的结果。她想起以前跟一个有默契的友人玩的时候拿到过70多万分的好成绩,心想努力一下应该会有糖吃。
快节奏的歌曲乍看之下难度很高,但是节奏感强烈的话基本能跟上指示通常就意味着不低的分数。摩鲁佳踩着圆形的步伐顺势转了一圈,眼角撇到奇牙对付这首歌也是游刃有余。与这家伙比运动系的东西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嘛,好在现在是两人合作,为的不是打败对方,最差只要不拖后腿就好。
盯着各种指示与箭头的时候没空去看分数,但是眼角的余光扫到周围围观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一曲结束的时候她惊讶地看到屏幕上的分数跳到了100多万,排名冲到了第一位,身边看热闹的人群中竟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屏幕提示将开启摄像头给第一名的两位拍照存入系统的时候她还在惊讶着,直到奇牙捏着她的脸拉着她凑到摄像头前,闪光灯一闪之后留下了两个人奇怪的笑脸。
“……除非有人超越我们的分数成为第一名,不然这张照片会一直被展示在这里吧……”
奇牙递了一颗巧克力给她,“来,吃个糖压压惊。”
嚼到一半的时候摩鲁佳突然觉得不对,为什么达成了约定的分数她只能拿到一颗巧克力而不是一半?
于是两个人边往外走边就分糖不公事件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 * * * *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变暗,肚子也开始有点饿了,奇牙本来想带摩鲁佳去有点情调的餐厅晚餐,结果半路被她拉到一家拉面店每人点了一个拉面套餐。
“为什么我们第一次约会要来拉面店啊?”摩鲁佳在等面的时候摆弄着筷子嘟囔着。
“我没记错的话是你拖我来的……”奇牙的目光从墙上贴着的菜单转到右手边,一副女人的心思真难猜脸。
“谁叫我肚子很饿的时候就路过了这家店……”摩鲁佳把筷子摆好,“再说招牌上写着这家店是‘方圆10公里内最美味的’。”
“……那如果等会证明不好吃就你付钱。”奇牙开始怀疑摩鲁佳今天的智商只有3岁的水平。
但是事实证明这家店真的好吃,而且不光是面,套餐里的炒饭与煎饺也好吃到不可思议。两个人一脸满足地走出了店门,浑身暖烘烘地踏上了街道。
他们牵着手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奇牙感觉到摩鲁佳的手有一点凉,便捏住它伸进了自己的口袋,一股暖意顿时顺着摩鲁佳的手传到了心里,她轻轻靠近奇牙,另一只手也勾住了他的手臂。
“我很开心。”摩鲁佳的声音从奇牙的右肩处传来,“虽然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但是今天很特别。”
听到她这样说,奇牙微笑起来,他突然觉得这一天过的太快,明明刚刚还在电玩店,现在已经要回家了吗。
“要是今天能再长一点就好了。”摩鲁佳说到最后不好意思地把脸藏到了奇牙肩后。
她说完这句的时候他们正好走过一家店门口,奇牙事后想到这一刻的时候也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会有勇气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停下脚步,摩鲁佳带着疑问望向他的时候已经被他带进了门。他明显感觉到摩鲁佳的错愕,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在大堂摆着的电脑上快速选好房间后就拉着她直接去了三楼。
关上门之后摩鲁佳还处于说不出话的状态,奇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站在门边沉默了几分钟。
“你……曾经用过情人酒店吗?”摩鲁佳微微皱着眉看着奇牙,“为什么有一种很熟练的感觉……”
“……”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奇牙逼近她,捧起她的脸,“怎么可能……我连恋爱经历都从未有过……”
“那为什么知道怎么选房间,又能选得那么快……。”摩鲁佳眯起眼睛盯着他。
“……”奇牙觉得自己真是拿她没办法,“知道怎么选是因为刚才电脑边上有简单的指示,而能那么快选好是因为我只是随便挑了一个。”随便挑了一个是因为紧张,这个他当然没说。
“哦……”摩鲁佳偏过头去不再说话,一开始她只是为了打破尴尬而想随便说点什么,后来竟然开始有一点点的担心,让她自己也觉得现在有点怪怪的。
“你不会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奇牙好笑地看着有点闹变扭的她,“你知道我没有骗你。”
摩鲁佳终于回过了头,她当然相信奇牙,“嗯,我知道。”
虽然这对话有点不愉快,但是尴尬的气氛消减了不少,她这才意识到奇牙依然捧着她的脸,他离开自己如此之近,近到她想要就能亲到他。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猛烈地跳起来,红晕又爬上了脸。奇牙看到摩鲁佳的模样,也跟着紧张起来。他这才想起他们今天刚牵手,有过拥抱但是也只是这样而已。他突然很怕自己一时鲁莽的冲动会让摩鲁佳感到厌恶。当他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靠到了自己怀中。
摩鲁佳的手臂环着奇牙的腰,她把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到了他胸前。虽然有点快,但是奇牙回应了自己不想这一天那么快结束的愿望让她很高兴,她心里有一点紧张,但对方是奇牙,这个她喜欢了很多年,又很了解的人。
所以也许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奇牙得到了回复,为自己没让摩鲁佳厌恶而松了口气,他回拥着她,慢慢带着她来到床边坐下,自己则蹲在她面前仔细地看着那张红扑扑的脸。摩鲁佳看上去有一点紧张,他伸出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看到她微微笑起来,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奇牙清亮的双眼望着自己,摩鲁佳在里面看到了很温柔的东西,她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响,她只记得自己有多么多么地喜欢他。
奇牙慢慢凑近摩鲁佳,捻起她的一束发丝,饱含爱意地吻上发尾。他离她那么近,摩鲁佳的眼中因为他如此温柔的举动而涌上了泪水。奇牙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他触碰着她的脸庞,替她抹去泪水,心里朝向她的感情越来越澎湃。
他突然凑近她,在她的额头上深深烙下一吻,接着额头贴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她闻上去那么美妙,让他抑制不住地想更加靠近她。奇牙的吻落到她的鼻尖,接着是脸颊,他望向摩鲁佳的眼睛确认了一下,然后偏过头准确地吻上她的唇。
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的心跳变得紊乱,摩鲁佳柔软又富有弹性的唇瓣仿佛充满了魔力,他久久不愿离开。在一开始的冲击过去之后,摩鲁佳开始羞涩地回吻他,奇牙的吻温柔又肯定,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摩鲁佳的手臂不经意地圈住他的脖颈,把他拉向自己的方向,最后她被奇牙压在身下半坐着倒在了一堆枕头上。
奇牙的吻自然地顺着摩鲁佳的脖颈往下游走,毛衣被褪去之后他小心地摸索着解开了她衬衫的扣子。她小巧的肩膀暴露在他的视线下,一朵洁白的蕾丝小花盛开在那里。摩鲁佳看他停下了动作盯着自己裸露的肩膀,羞涩地抬起手本能地掩住胸口。
奇牙温柔地笑着捏住了她的手,他的吻接着落到了那朵小花上,柔软的发丝摩擦着摩鲁佳的肌肤,她只觉得从肩膀附近传来一阵酥痒,浑身炙热了起来,条件反射般拥住了奇牙的肩,头埋在了他的颈窝,从身体深处溢出一声轻轻的“嗯”。
房内灯光昏暗柔和,外面街道上驶过的汽车车灯扫来,在墙上拉出一道移动的光影。室内一团旖旎,两颗心从未如此靠近过。他们最终在彼此的臂弯中满怀爱意地沉沉睡去,在他们之间,除了对方,再无其他。
To be continued Killua,see you nex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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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P8之后:
(我现在想做的只是捂脸XD)
约会什么的,写得愉快又觉得难,因为从未涉足过这个领域(更别提H),但欢乐的情节写得很开心,对我来说也够了嗯嗯(自我满足中)。而且前几章提到过的灰色毛衣可以在这里再次出场也很开心^_^
稍微来说一下关于H的部分,还是只能写到很浅的地方就打住,因为我都是按照自己“看到”的画面来进行很细节的描写,所以……自己想像不出(大概是不敢想的成分比较多……)所以就到还能接受的程度就结束了,之后就交给诸君的想象力了(喂!)
关于情人酒店,整个系统参照的是11区现实存在的酒店来写的,就是那种入住与最终结账都不会遇到活人的那种系统XD
接下来对奇牙与摩鲁佳进行一个快速采访:请阐述一下现在的心情!
M:(看了奇牙的脸)……唔……///……
K:……嗯…………
宠:…………………||||
采访就此结束(喂喂喂!!!)
最后预祝各位圣诞快乐!
-P6-
趁摩鲁佳还在医院的时候,奇牙又到事发地点勘探了一次,肯达巨大的尸体完全不见了踪影,而他也没在任何新闻或者是小道消息中听到过关于魔物的话题。这一切有一点奇怪,奇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意识到也许是自己的穿梭让世界线产生了扭曲,以至于不同世界线的一部分交错,但这仅仅只是他的想象,没有任何论点可以证明它的准确性。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必须做好所有准备以保证摩鲁佳的安全。像这次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摩鲁佳的石膏终于可以去掉,她由奇牙陪着去医院,然后再回家,不管她提出要去吃个冰淇淋庆祝康复,还是去商场逛一逛,都得到了奇牙的反对。她不高兴地故意骂着他的时候他也面无表情根本不陪她闹。
摩鲁佳注意到奇牙又陷入了奇怪的情绪中,原因她大致知道,原本以为只要给他时间就会好,现在看来他大概是打算一直处于这种类似“自我惩罚”的状态中了吧。可这在摩鲁佳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比起两个人一直是这个状态直到最后她的死期到来,她情愿每天与奇牙过的愉快。
她抓住奇牙的手迫使他停下脚步面对着自己,“你快够了!你我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快点恢复正常的样子!”
奇牙挣脱了她的手,“我很正常。”
“我是说真的。”摩鲁佳看着他的眼睛,“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最后的日子会发生什么我们没人能够预测,所以也无法准备,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奇牙有点气恼,他无法向摩鲁佳说出困扰自己的情愫,也确实想为了最后的那一天做好完全的准备,各种情绪向他袭来,最后他觉得躲在面无表情的面具后面是最轻松的一个选择。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拉起摩鲁佳硬拖着她往家走,没想到对方竟然倔起来不肯服从,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逼着她走起来,两个人就这样撕扯着回到了家。
在门关上的一瞬,摩鲁佳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喜欢现在的样子,但不管她怎么挣扎奇牙都像一潭死水,丝毫溅不起涟漪。她哭出了声音,跑进自己的房间,摔上房门,扑倒在床上,泪水斜斜地从脸庞滑落,最终无声地被吸入枕中。
最后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拿起,有人正在小心地查看她的手肘。摩鲁佳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她看到的是奇牙正面带歉意地检查着她的手,似乎是在担心刚刚拉着她时用力过猛是否会令刚好的手肘又受到损伤。
摩鲁佳看着奇牙的脸上出现了表情,之前的推测又浮上心头,她想起那晚的那个拥抱,那时奇牙眼中的担心与现在一模一样,她想起奇牙穿梭世界线多达47次,她想起他说起记忆中的自己时脸上的表情,她还想起自己一直以来朝向他的感情,不管在他出现之前还是之后都未曾改变的感情。
突然有一个念头自然地冒了上来,这让她觉得自己有点大胆,但是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想法,她突然非常想把它说出来。
奇牙捏着她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她看不到他的眼睛。摩鲁佳轻轻舒展开手掌,摸了摸奇牙月白色的柔软。他这才意识到她醒了,有点慌张地想掩盖自己的动摇。
摩鲁佳轻声问他,“我的时间是不是只剩下几个月了?”
这个问题彻底打破了他的防线,奇牙的表情整个垮下来,他连假装都做不到了。他慢慢地点了点头,肩膀开始颤抖起来。
摩鲁佳坐了起来,她鼓足所有的勇气,把在想的事情说了出来,“奇牙,我有话想跟你说。”
奇牙有点奇怪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睛湿润,但是并没有哭。
摩鲁佳的双眼呈现出比平时更温柔的光彩,奇牙在里面看到了很温暖又令人向往的东西。她有一点害怕,可是又确信这正是现在自己想要的。所以她鼓足了勇气。
“奇牙。”摩鲁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我喜欢你。”
奇牙的身体仿佛是被冻住了,他觉得脖颈僵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而当他意识到心里有着强烈的欢欣涌上来时,他努力地把它们压下去。
“虽然我剩下的日子也许不多了,但是……”摩鲁佳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对方的眼睛,“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奇牙觉得他潜意识里已经说了好,可是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至于原因,他有点说不清,所以他一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你用不着现在马上答复我。”摩鲁佳低下头去露出更加羞涩的模样,“但我想告诉你我一直都记得那天晚上的拥抱。”
奇牙自然不会忘记那天夜晚的事,他的身体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摩鲁佳的触觉,他有很多次想再拥一拥那个温暖的小身体,尤其是在他的不安如潮水般要将他吞没时。
“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摩鲁佳的声音继续传到耳边,“如果我依然是死亡结局,那在我死后,我要你回到α,并且永不再穿梭世界线。”
奇牙猛地抬起头,摩鲁佳的脸上有很复杂的表情,“你可以笑是我自我感觉太好,但我觉得你是因为喜欢着我才不断继续着循环。”她顿了一顿又说道,“我想每一个我也都是喜欢你的,所以也许用不着找到最好的结局,让我们在一起,然后结束这一切。”
奇牙胸中的感情终于化作了语言,“可是……我不想看到你死……我想看到……至少能有一个世界线……你能安然地存活下去……”
摩鲁佳的嘴角勾了起来,奇牙终于肯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口了,“所以说奇牙,我绝对不想看到你一次又一次地因为我而受到越来越多的伤害。如果几个月后我知道你会去第48个世界线的话,我一定不能平静地死去。”
是的,互相喜欢彼此是很难得的事,摩鲁佳想与奇牙在一起当然是因为喜欢他,但想让喜欢的人从重复着增加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也是她非常迫切的一个愿望。
奇牙的眼中流光一闪,他没有想到摩鲁佳会这么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变得那么温暖。他想起自己在摩鲁佳身边时无缘无故就会觉得安心,他想起自己的灵魂在摩鲁佳身边时就能得到治愈,他知道当摩鲁佳身陷危难时自己有多担忧,他知道为了她他根本无所谓自己的生死。
如果这不是爱那他不知道什么才是。
他忽然觉得继续压抑自己的情感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了,对于不再进行穿梭他还有一点矛盾,但摩鲁佳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感情,他第一次知道不是自己在一厢情愿,于是有了一个新的选择,长久以来他把继续穿梭当成了唯一的选择,是眼前的摩鲁佳让一个新世界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了犹豫,摩鲁佳看到这样的双眸心中紧张地喧嚣起来。
“摩鲁佳。”奇牙定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请求交往不应该由女生提出。”
摩鲁佳笑起来,“那么正式!我需要去换一件小礼服吗?”
奇牙那么多天第一次露出了放松的笑脸,“不用,你这样就很好。”
他拉起摩鲁佳的手,从下往上看着她的眼睛确定地问她,“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摩鲁佳的眼圈发热,她没想到奇牙会立刻回应自己,之前的预感被证明是对的,她全心全意地回复他,“当然,我愿意。”
当奇牙把她轻轻拥在怀里时,两个人终于觉得安定下来,他们之间不愉快的情绪烟消云散,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窝在奇牙怀里让摩鲁佳觉得温暖,她不敢相信从这个时刻起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同时奇牙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过拒绝她的念头,他为现在的选择而庆幸,因为他是如此地满足与安心。
摩鲁佳突然想起什么,露出小恶魔一般的表情,“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呢!”
奇牙被她的语气逗得笑出了声,他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到,“喜欢,比我自己所知道的更喜欢你。”
一开始也许只是为了去见还活着的她,当看到她的再次死亡而让目的变成了守护她,在这多次的循环中,他自己都未察觉过重复这样行为的原因里,也许还有一丝感情的因素在内。直到前一阵子他才意识到自己朝向她的感情,现在摩鲁佳又向他挑明了这点。奇牙觉得自己有点迟钝,可是毕竟还不晚,他还能选择。
而现在,他非常高兴自己回应了她,怀中的温度让他有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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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P7之后:
终于到这一步了,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关于GB,总觉得是捅破之前最为美好。但故事也得发展下去。
下一章节开始会有糖以及各种喜闻乐见,给摩鲁佳的补偿会有许多(微笑)
-P5-
这一阵子经常下雨,明明是秋天,却一点都不天高气爽。空气因为雨水而变得更加清冷,冬天似乎快要来了。
摩鲁佳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雨,她小口地啜着杯中的茶,温热的液体驱散着寒冷。而奇牙正盘着腿坐在不远处,随意地翻着一本书,修长的手指拂过书脊,不时慢慢地翻过一页。
这是一个平常不过的日子,那个夜晚之后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谁都没有提到多余的事情。奇牙的冷淡彻底消失,他与摩鲁佳的交往回到了最初,可当摩鲁佳不注意的时候,他总是深深地望着她,次数多到连自己都看不过去。
离开最后的日期越来越近,可是没有任何可以准备的事情,不知到那一天会发生什么,是天灾还是人祸。奇牙的准备就是静观其变,他做了好几年的杀手,等待实在是太家常便饭的事了。
所以当他发现这个世界线出现异象的时候,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
第一次注意到怪异时,他正与摩鲁佳走在街道上。从对方手中抢了零食笑着仰起头的时候,天空中掠过的几只鸟雀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他认识的生物,一瞬间并没有明显地觉得有哪里不对,然后,他想起来了,那是在NGL看到过的角雀,除了头上有两只犄角以外与一般云雀无异。那在熟悉的其他世界线上不算少见,可现在是在Ω,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生物?!
角雀以捕食昆虫为生,偶尔食用一些特定的浆果,就算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危害,所以奇牙没有去管它们。
摩鲁佳张牙舞爪地展开反攻时他轻松地按住她的头顶便制服了对方,在这愉快的氛围里他的心里却有一丝担忧蔓延开来。
之后的日子里多多少少也让他看到过一些不寻常的踪迹,一些不属于Ω的现象或是生物出现在这里,他们都无害,但这一点却完全不能令奇牙放松警惕。
摩鲁佳的部门要在深秋举办一个户外活动,她很不幸地被选中当了策划人。所以虽然与奇牙窝在家里打发下午的悠闲时光看起来更吸引人,摩鲁佳却不得不出门去事先看一下将被选为会场的场地。她唯一的慰籍是奇牙会跟着一起去,于是倒也开始觉得高兴起来。
因为科长说了要是可以BBQ的场地,所以选了一个地形中间开阔,周围才开始有树的地方,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偏,不太会有人路过,但这样也不用担心浓烟熏人了。
奇牙撑着伞随意地走来走去,风吹起他的外套露出了里面一件浅色的衬衫,摩鲁佳看到他的衣角被打湿了。关于场地看的差不多,签了预约协议之后他们便打算回家。
一路上摩鲁佳由于变得泥泞的道路而滑了好几次,奇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收起自己的伞钻到对方伞下,捏住摩鲁佳伞骨的同时挽起她的手搭到自己手臂上。
“我可不想最后拖着脏兮兮的你,”奇牙使坏地说道,“所以你最好别真的跌倒了。”
原本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的摩鲁佳听到他这么说,伸出空的那只手狠狠地捶了他一记,“你放心,到时候一定拖着你一起摔。”
“这我可不担心。”奇牙揉着被捶痛的地方朝后歪着头看着摩鲁佳,“被你这样重的人拉到就算是我也没有自信可以不摔倒。”
看到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自己而气呼呼的摩鲁佳,奇牙满意地笑了。他很高兴又可以与她像往常一样嬉笑打闹,他的感情暂时不用去管它,能够摆脱之前的尴尬已经让他轻松很多。
他的笑容还停在嘴角,眼睛却因为捕捉到一些迹象而睁大了。那似乎很熟悉的影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下意识地用力推开摩鲁佳,“快跑!”后者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奇牙脱离了雨伞的保护,柔软的发丝瞬间被淋湿,耷拉下来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脖颈一直流到他的衣领里。摩鲁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撑着伞呆呆立在原地,周围只听得到雨水的声响,但是奇牙的背影看上去如此紧张,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下一个瞬间不远处的树发出一声轰鸣后不自然地倒下,摩鲁佳捏着伞柄的指关节由于用力都发了白。奇牙猛地回头看到摩鲁佳还在近处,他焦急地朝她喊,“叫你快走……”
可是他还没说完,一道黑影便闪到了他的身前,摩鲁佳看到奇牙的瞳孔猛地一收缩,然后他整个人消失在她眼前。接着她的身体一轻,视线奇怪地飞到了半空,那些茂密的树竟然处于她的脚下,摩鲁佳这才意识到是奇牙带着自己飞速地离开了原地。
奇牙把摩鲁佳安置在一个相对比较远的地方,望了她一眼之后又迅速地向前冲去。那不是错觉,那个巨大的影子确确实实就是他所认识的那种魔物,此时去思考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重要的是要保护摩鲁佳不受到伤害,这个念头充满了奇牙的大脑,他全身的肌肉都做好了准备,雷电从指间流出,随时准备输出强大的能量。
这个通体黑色的魔物叫做肯达,在奇牙经历过的其他世界线上存在,它生存的目的只是为了杀戮,难缠的是它块头虽大行动却非常灵敏,更让人头疼的是,它会念。奇牙与它交过手,但当时是与摩鲁佳一起,二对一他们也赢得不怎么轻松,而现在变成了一对一,奇牙开始思考如果自己全力阻击它的话摩鲁佳能有多少胜算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不过容不得他多想,虽然小心地隐藏起自己的行踪却被肯达察觉到,魔物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它伸展开长得离谱的上肢朝奇牙甩去,论速度的话奇牙并不会输,他瞬间消失在肯达的视线范围内,再次出现时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加大力道的手刀直直朝肯达的背后砍去。
但与普通的魔兽类不同,肯达简直就是魔物里的战斗种族,它察觉到奇牙的动向反手挡住了攻势,但奇牙的那一击力道着实不小,也使得那支上肢瞬间断成了两截。
魔物发出奇怪的嚎叫听得摩鲁佳心惊胆战,她站立的地方看的并不清楚,所以这声嚎叫的意义不甚明了,但至少那不是奇牙的声音,他应该没事!
摩鲁佳有想过听从奇牙的指示一个人先逃走,明明知道自己在这里也许会拖后腿,可是她动不了,也做不到。就算她本人也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但要在不知奇牙生死安危的情况下一个人离开现场,不,这绝不可能做到。
战斗越来越激烈,奇牙已经使出电击,但效果不甚显著,肯达的主体会被麻痹,但是那像触手一般的上肢却好像不受影响一样能够继续进行攻击,使得他总是无法给它致命的一击。而肯达在几次尝试后也终于用上了自己的念。
它的速度变得更快,连疾风迅雷都能被追上,在几次闪躲与攻防之后,奇牙的左肩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肩膀被肯达刺穿,猩红的血液流淌下来。只差一点,就被刺穿心脏了,奇牙觉得这下真的不妙,他用电烧住伤口止住血的同时开始担心起不远处的摩鲁佳,可是现在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
“我可不能这样轻易地被干掉,至少也得同归于尽才行。”他的觉悟在一瞬间做成。
战斗的激烈程度连摩鲁佳都能感受到,奇牙的动作快得只能看到影子,有时雨水都会被切开,呈现奇怪的停顿之后再落到地面。当能清晰地看到他并伴有一抹不详的红色时,摩鲁佳的心停了半拍。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朝奇牙的方向跑了出去,她尽量小心地把自己隐藏在树木投下的阴影中,只希望不要那么快被发现。
至于到了那里能做什么等会再想,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她必须要去。
奇牙再次使出一次电击,肯达的上肢依然能动,他试着切断那麻烦的触手,因为受了伤比先前更不可能办到了。当他最后一次使出落雷,却惊讶地发现肯达的一支上肢竟然朝反方向甩了过去,而另一支则以奇怪的角度往下弯着。当看清是怎么回事时他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肯达那支朝下的上肢是因为被摩鲁佳压住,而另一支上肢正捏着一把雨伞。图像投射到眼底的瞬间奇牙就理解发生了什么,在心中恐惧的情感还没有完全浮出水面之前,他的身体先做出了反应。
带着爆裂雷光的手刀准确地朝肯达的主体刺去,这次由于没受到阻碍而成功了。肯达发出了最凄厉的嚣叫,捏断雨伞的触手瞬间刺向奇牙,眼看就要刺穿他的额头,摩鲁佳抬起头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时周围的时间似乎变慢了,雨点缓慢地落下,树叶缓缓地摇晃着,奇牙的发丝慢慢地随着气浪飘舞,她在这一瞬看到了绝望。
恐惧从心底最深处蹿出,摩鲁佳用尽全力喊出一声“不!!”,然后视线模糊下来,只觉得有一股强劲的风突然吹起,肯达的触手在快要刺到奇牙的那一瞬被摧毁,同时摩鲁佳发现自己突然飞舞到了空中。
奇牙从破碎的触手间隙中正好看到摩鲁佳被甩出去的瞬间,她重重地撞到树上再向下跌去,最后以不自然的姿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伴随着肯达巨大身躯倒地的声响,奇牙神情可怕地飞速朝她的方向跃去,却在离开一步之遥处停了下来,他突然很害怕,怕心中的那个想法会变成一种他不喜欢的现实。所以在他感受到摩鲁佳的鼻息、摸到她的脉搏时终于松了口气。可是她的伤势很重,右手肘骨折,森白的骨头刺破肌肉皮肤突兀地展现在他面前。
奇牙想起刚刚的那股风,他咬紧牙关压下心中朝向自己的怒火,托起摩鲁佳的身体尽全速朝医院跑去。
一直到护士为他处理好伤口之后摩鲁佳都没有醒来,之后的好几天也都没有睁开过眼。奇牙一直呆在她的病房守着她,他自己的伤口恢复的不错,虽然在护士的坚持下依然还包着纱布。
耳边有着一种规律的滴滴声,摩鲁佳昏昏沉沉地看到了一个梦境,她一个人走在一片灰色中,这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物,只有她一个人。地面突然裂开,她挣扎着爬上对面,手肘却尖利地疼痛起来。心里充满着一种不知原因的恐惧,她想喊,却怎么都记不起那张脸。
当她最终呼喊着奇牙的名字睁开眼睛时,那个人正从上方焦急地俯视着她。
摩鲁佳的眼睛终于对焦到奇牙脸上,那双异常担忧的蓝色眸子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意识到他还活着,压在心中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不安顿时失去了重量。
她动了动右手,发现手肘处确实地传来一阵刺痛,于是换伸出左手,抚上了奇牙的脸。他依然能被触摸到,他依然在她身边。
奇牙轻轻捏住摩鲁佳的手。她睁开了眼睛!这些天堵在他胸口的那团无以名状的东西终于化解开来,在她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下破碎,渐渐消失于无形。终于可以放心下来,但他的神情却不自觉地暗淡下去。
在这几天他想了很多,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是他能力的不足导致了现在的场面,他明明知道摩鲁佳也许会遭遇到危险的事却没有完全防范好,直到最后的最后,还是由摩鲁佳保护了自己……这个理应不会念的她,在那一瞬却召唤出了风,为他挡下致命的一击,但他却未能保护她不受伤害。
“奇牙,你的伤不要紧吗?”摩鲁佳盯着他包着纱布的肩膀,他脸上的阴霾更深了。
“不要紧,已经在愈合了。”奇牙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点感情,这让摩鲁佳很不安,“你的手肘骨折,已经打了石膏,也许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哦,这没关系。”摩鲁佳故意放轻松语气,“我还以为自己那么重一定能好好压住那个触手呢!”
奇牙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她拌起嘴来,他神情严肃,他忍不住朝她吼了起来,“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叫你走你为什么不听!!”
摩鲁佳早知道自己会因此而挨骂,“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最终赢了。”她知道奇牙心里一定不好受,她想让他打起精神来,“正因为我去了,战斗才更快结束。”
奇牙咬紧牙关也抑制不住心里翻腾着的负面情绪,他差点失去她他差点失去她他差点失去她!!!!!如果失去她赢了又如何,他所有的念想,所有的守护都只是为了她的安好,只要这一点保证不了,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身的存在意义……
喜欢的人会消失在自己眼前,只是这样想一想,就叫他的心痛苦地抽痛起来。
奇牙觉得自己真是蠢,他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只要考虑如何避免摩鲁佳的死亡结局就好,哪有那么多空余时间跟她开玩笑、出去吃饭、逛街、玩耍,他只要守着她就好,对了,接下去的一段时间,他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奇牙?”看他一脸不祥摩鲁佳非常担心,他在想什么她大概能猜到,这完全不是奇牙的错,害她受伤的人是她自己,“你不要多想!”
奇牙现在无法面对摩鲁佳,他怕自己控制不了的某些话会就这样直接地说出口。奇牙突然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我先回去一趟。”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那令人讨厌的重压又回到了摩鲁佳的心口,她安慰自己,也许应该给他一点时间。
To be continued Killua, see you next time...
写在P6之后:
会写这章只是因为我有一个关于雨天奇牙战斗的脑洞,其实只是一些零碎的画面,比如大雨滂沱中奇牙蓝色的雷电,比如雨水的停顿与下落,比如最后湿着头发朝这边跑来的奇牙。
仔细想想整个文中的很多场景都是这样,由一些不连贯的片段组成,我努力用文字把它们串起来,再加上修饰,然后有些内容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故事。
这章在发表之前改了一些措辞与写法,加了一点描写,删了一些不喜欢的部分,但是主线完全没有改,只是动了那些“语言”上的地方。
我总是会马上嫌弃自己写的东西……总是想把最好的拿出来,想让奇牙永远在巅峰状态,不想因为自己的文笔而拉低奇牙的存在- -
下一章是一个很重要的章节,所以改得有点痛苦……目前还没有大的改动,应该会按照原先写好的内容来发,但是也有可能我一念之差就全部重写也不是不可能……让我再想想好了,反正现在这章没什么影响,先up上来免得我想把这章也重写了……
-P4-
之后的几天,摩鲁佳察觉到了奇牙的变化,他表面上似乎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周身都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冷淡。这种冷淡并不是不理睬她,或者是态度恶劣,只是一种距离感,虽然他们依然有对话,有各种交流,但摩鲁佳觉得奇牙简直就像在遥不可及的地方。
尤其是肢体接触,虽然她平时也会避免不必要的碰触,但是现在的奇牙做的实在太过明显,有时连对话时都选择不看她的眼睛。
这让摩鲁佳有一点恼火,在审视自身之后,她不觉得是自己做了什么惹恼他的事,那问题大概是出在他自己身上。这不是摩鲁佳第一次察觉到他有心事,只是这次她对原因完全摸不着头脑。回想他最后正常的时刻,大概就是那个钻在她被窝里与她讲α世界他们的故事的时候。可是那一次好像也没有发生任何会导致现状的事情,摩鲁佳想来想去觉得只好直接去问他本人了。
所以当他们在一个小餐馆吃晚饭的时候,摩鲁佳直接开口问了奇牙。
被问到的时候奇牙正在喝水,他差点没有被呛死,这个反应被摩鲁佳捕捉在眼中,认定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跟往常一样吗。”奇牙摆弄起手边的银餐具,似乎对刀柄上的花纹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哦,是吗。”摩鲁佳抢走奇牙手中的餐具,“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奇牙有点气,但是他又有一点迟疑,最终还是抬起了头,对上一双有点怒气却闪闪发亮的眼睛。
一瞬间他望着对面出了神,他有一点怀念这双圆圆的眼睛,连周围调皮的睫毛都叫他想念,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它们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里变得温暖起来,于是又立刻条件反射般移开了视线。
“说了没什么嘛!”奇牙左手搁在桌上托起自己的腮,他的眼睛又藏到额发投下的阴影里去了。
摩鲁佳的下一个举动让奇牙的心脏几乎漏跳一拍,她抓住奇牙的左手与衣领,迫使他看着她,摩鲁佳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奇牙突然觉得要是自己不能说出让她满意的回复的话,今天大概是回不了家了。
服务生正好端着餐点到来,看到这架势也有点犹豫,情侣吵架不能回去再吵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注意礼节,这么想着她不情愿地接近了桌边,这才看清吵架的两人。男生的面容清秀地让她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他那一头特殊的银发却不突兀,与他的五官脸庞搭配在一起是那么地好看,女生皱着眉头盯着他,虽然表情有点可怕但是五官精致自有一种迷人的魅力,她一头棕色微卷的短发松松地盖在脸旁,朝自己这边一回头时终于眼神柔和下来,松开了抓住“男友”的手,礼貌地让出空间给她放餐点。
男生双手交叉抱着胸,眼睛低垂着盯着桌面,与发色一样色泽的睫毛长长地落下一道阴影,女生则双手抓着桌边似乎还在不满地瞪着对面,她微皱的眉头很是可爱。服务生的少女心完全被激发,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厨房的,只知道之前的不愉快已经荡然无存,她一心只希望他们能幸福美满。
等到打扰的人走掉之后,奇牙偷偷瞟了一眼对面,只见摩鲁佳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盯着自己,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脱离这个困境。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故意不去想的事情总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浮上心头,每次他都选择不去思考它,但是当摩鲁佳做饭时不小心切到手,他看着红色的液体从她的指尖流淌下来,心里渐渐响起强烈的鼓声,那一刻,他察觉到自己的担心已超过了正常的范围,就像摩鲁佳说过的那样,这只是不伤及性命的小事,可他心里的担忧无法被忽视,那一瞬间,他明明没有思考,一个清晰的答案却啪地一下跃入他脑海。
他喜欢她。
并不仅仅是可以生死与共的朋友之间的那种喜爱,这种感情如此自然,就好像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围绕在身边的空气那样。奇牙不晓得这种情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现在,还是每一次追逐着摩鲁佳的某一个时刻,抑或是从α开始就有只是他并不自知?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对此他毫无经历,曾经还被与帕姆交往过的小杰嘲笑过,可是奇牙并不在意,他一直以来关注的只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强,修炼才是他所关心的。当与摩鲁佳相识相熟,并且长时间在一起后,是否在他未察觉的哪里有了变化?
现在想要去找到那个最初变化的点似乎已经变得不可能,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摩鲁佳还好端端地在他面前,只是当奇牙意识到他对摩鲁佳的感觉之后,他与她之间变得与以往完全不同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与她对话,不知说话时该看着哪里,如果不小心碰到她会非常紧张,最终日期的临近变得史无前例地令他恐慌,他开始越来越讨厌这种觉得自己无能的情况,变得无法自然地与她相处,这让他伤脑筋,但是奇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也是这种情况,奇牙无法说出口来,就算摩鲁佳能够回应他又如何。而最坏的结果就是,Ω的摩鲁佳也以死亡告终,到时候他当然会进行第48次的穿梭,与下一个摩鲁佳相遇,等等……他突然无法想象与另一个她相遇……
奇牙沉默的时间太长,可摩鲁佳还是很想知道最近他表现异常的原因,他们之间的疏离让她痛苦。
可是当她看到奇牙抓着自己的头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摩鲁佳突然开始担心起来。一直以来奇牙都是一副乐观的样子,摩鲁佳可以想象那么多次的穿梭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压力,但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所以当坐在对面的奇牙明显地表示出自己的动摇与不安,摩鲁佳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不知道原因也无所谓了。
“对不起……”摩鲁佳开了口,奇牙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一僵,“我不再问了。”
奇牙抬起头,这次轮到摩鲁佳不敢直视他。
“最近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奇怪……”摩鲁佳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也许是我多心了。”她慢慢把视线移到奇牙脸上,这次奇牙没有逃避,“但如果确实有什么,你又想说的话……记得告诉我,好让我放心。”
摩鲁佳的退让让奇牙的沉默变得自然,至少现在他可以不用立刻告诉她原因。奇牙心里有点愧疚,但是他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两个人默默地开始晚餐,这家店的味道其实不错,只是由于心情不佳,摩鲁佳食之无味。很快甜点也吃完,两个人结了帐走出店门。
“我想一个人走走。”摩鲁佳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奇牙,“马上就会回家的。”
奇牙心中觉得不妥,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目送摩鲁佳的背影渐渐走远,自己往反方向走去。
摩鲁佳绕了一条远路,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很冷。她还是很担心奇牙,她害怕接下去的日子他们之间的隔阂感还是会那么重,她不喜欢奇牙不看着她眼睛说话的样子,可是她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走着走着她发现眼前越来越暗,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走进了一条岔路,这条路回不了家,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回头往回走。
当她发现自己被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围住的时候已经没有地方可逃,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为首的一个头发染得金黄,耳垂上挂着三个金色的环。他们慢慢把摩鲁佳逼到一盏路灯下,“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散步呀!”为首的男人语气轻佻,“不如跟我们一起玩玩嘛。”
简直就像是三流电视上才会有的对话,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糟糕没品的男人。
摩鲁佳努力不让害怕的神色流露出来,她镇定地开口,“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请让我过去。”
那些恶心的男人们发出哄堂大笑,接着那个为首的朝摩鲁佳逼近,他捉住她的手腕往前拖,迫使她跟着他走,他的力道之大,摩鲁佳挣脱不了,她依然很镇定地想摆脱他的操控,可惜另外的两个人也捉住了她,甚至有人把手围在了她的腰上。
一阵恶心涌上来,“放开我!”摩鲁佳的音量提高了,但是这没有任何用处,他们依然拖着她走,她的力气在那么多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心中的恐惧膨胀开来,她突然非常想念奇牙身边的安全感,走在他身边时她可以什么都不怕。
“奇牙……”他的名字小声地从她的口中说出,她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口,没想到自己在被逼入绝境时会叫出的是他的名字。
“什么?”一个猥琐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摩鲁佳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恶心气息,“奇牙?那是你男人的名字吗?不管是谁,现在可都顾不着你啦哈哈哈哈!”
一团怒火从摩鲁佳的胸中冉冉升起,奇牙的名字可不是你们这种人渣可以叫的。她的身体突然充满了力量,她猛地收回手臂,虽然没有挣脱,但也令得拉住她的人一个踉跄。
“你力气倒是挺大的嘛!”为首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却对上一副烈焰双眸。有那么一瞬他发觉自己竟然有了一丝害怕的感觉,但是下一秒他想起来他们人多势众,而对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他粗野地一挥手,朝摩鲁佳脸上直直掴去。
脸颊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但是她眼中的火光却燃烧地更旺,摩鲁佳抵死不肯再往前走,于是手腕上传来了刺骨的疼痛,他们捏着她的手臂越来越使劲,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手脱臼了。
当她抬起眼睛的时候,看到那几个男人丧心病狂地举起了拳头,很快那些拳头落到了她的头上与身上,钝痛从各个地方袭来,她本能地放低了头部想要蜷起身子,可惜手臂被他们拉着所以连蹲下都做不到。
“奇牙!”她在心中大声地喊出他的名字,却又嘲笑起自己的不中用。其他的我一定很轻松就能摆脱这些恶心的人,可是这个世界弱小的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她眼中带着鄙夷的光芒抬起了头,男人们抡起拳头的动作像慢镜头一般展现在她眼中。如果自己要承受他们的暴力,她可不想表示出哪怕一点点软弱。摩鲁佳不带一丝害怕地直视着这些臭虫,男人们丑恶的脸上似乎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下一秒她以为是看到了幻象,一团柔软蓬松的月白色出现在视线中,熟悉的气息从四面围拢过来,接着她看到了一对闪着危险光芒的眼睛,那不是她平时已经看惯了的深蓝色,那里面参杂着满满的杀气,以及,如果不是她看错的话,还隐藏着一丝恐惧的神色。
奇牙赶到的时候心猛地一抽,他看到摩鲁佳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那些喽啰,像战神一般站在那里,没有任何污秽可以沾染她,她没有任何力量却令那些肮脏的灵魂颤抖起来。刚刚有一个瞬间他非常害怕,生怕自己来迟了,直到看到摩鲁佳眼神如炬才稍微放心。
围着她的男人们一瞬间全部飞散出去,像四散的垃圾那样倒在地上。说实话摩鲁佳此时并不关心他们的生死。
奇牙站定在她面前,看到她发红的手腕,姿态不自然的手,乱糟糟的发丝,还有眼中毅然决然的神情,以及看清是他后由于安心而流下的泪水,他的胸口一阵一阵发紧,心疼地无法自己。
他几乎恨他自己。
奇牙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牢牢把摩鲁佳搂在怀中。他的手臂轻柔却确实地把她紧紧圈住,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他想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想杀光所有会危害到她的存在。
摩鲁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气味兜头兜脑地来了,她乖乖把脸埋在奇牙胸前,贪婪地享受着此时安心的感觉。奇牙在这里,她的世界没有了喧嚣,先前害怕的感觉离她越来越远。
“你怎么会找到我的?”摩鲁佳的声音闷闷地从奇牙的胸口传出,“我以为自己要在最后的日期之前死了。”
“我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奇牙贴着她的头,轻声说道,“我好像听到你焦急地向我呼救。”
摩鲁佳听到这话抬起了头,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她的声音绝对不可能传到奇牙耳边,但他又确实地听到了。
感觉到摩鲁佳的动作,奇牙的手臂稍微松开了一些,他直直地看进摩鲁佳的眼里,“只要你在心里呼唤我,我就必定赶到。”
温柔的声音传到耳中,他的话像是一个柔情的约定。摩鲁佳心里的温暖越来越强烈,她彻底地放松下来,这时才觉得手腕疼得厉害,她小声地发出“嘶”的一声,奇牙马上敏感地松开了她,确定是手腕的问题后马上轻轻地检查起来,他小心且迅速地帮摩鲁佳接好脱臼的地方,接着开始检视其他部位。
看到他眼中闪过切实的焦急与心疼,摩鲁佳的心中一跳。她联想到这几天奇牙反常的行为,他们之间突然出现的距离感,奇牙故意的冷淡,她的理性还在试着分析的同时,她的感性已经超高速地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但那不可能,她觉得是自己一厢情愿,可是又无法否认自己察觉到的这些痕迹,尤其是现在,在出了这件意外之后,奇牙表现出来的所有行为都只能指向那个可能性。
最终奇牙扶着她慢慢走回了家,到家让她换了衣服仔细看了她的手臂,当发现多处都发青发紫之后,奇牙简直怒不可赦。他仔细地帮摩鲁佳上了药,不顾她的反对逼着她去睡觉,在她睡着时还准备了毛巾给她小心地敷着。
第二天起床后摩鲁佳发现手臂上的酸痛已经好了很多,她看到枕边的毛巾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关于昨晚的事已经错过了询问的时机,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好在奇牙的态度已经恢复了往常,那种令人绝望的距离感消失了。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个拥抱的回忆,但他们到底是回到平常的状态了。
To be continued Killua,see you next time...
写在P5之后:
恭喜奇牙终于有所察觉TvT……其实这部分很难写,因为要是突然地两个人就相爱了会变成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至少也得共同经历过什么,至少也得有一个挣扎的过程。就算摩鲁佳那方面本来就喜欢奇牙,但是奇牙的“发现”一定得自然,至少我很努力在这样铺垫着。
写文的过程中以及到最后写完之后重新念了好几遍之后,我自己也依然不知道应该把奇牙的“喜欢”摆在哪个时间点上好,穿梭世界线的理由只要摩鲁佳是他重视认可的朋友这点就足够了,就像如果是小杰出了意外,而只要穿梭就可以见到他的话奇牙会毫不保留地选择这样做一样。
但超越友情部分的情愫又要怎么处理。如果是在α就有喜欢,很怕Ω的摩鲁佳显不出特殊性,而如果是在Ω才开始有了喜欢,那又怕太快。总之,在整个写作过程中这一点都一直让我很纠结,同时也怕前后会有矛盾。
最后我选择了自然地淡化这部分,就像在真正恋爱中,有时候会有一个很明确的一个喜欢上的点,但这种情况并不多,往往是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变成了很重要的存在,所以,只要明确了感情,然后选择之后的道路就好了。我让文中的奇牙也是这样想的,因为我喜欢做什么都干净利落的他(羞)。
-P3-
连着下了几天雨,气温越来越低。周末的时候,奇牙与摩鲁佳一起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一些衣物。他们各自挑了一些自己喜欢的,结果结账的时候发现有一件几乎挑成了情侣衫。
那是一件灰色的圆领毛衣,有着简单的编织纹,不同之处在于女式的那件下摆有开叉。当发现各自篮子里都有一件这样的衣服时他们正在买单。
“什么时候穿这件告诉我一声。”奇牙戏谑地笑着对摩鲁佳眨了眨眼,“我敢肯定麻雀团会有更多话想跟你说。”
“麻雀团”是奇牙对与摩鲁佳一起午饭的女同事们的“爱称”,他似乎并不讨厌她们,相反,可能拿她们开玩笑已经变成了他的一个娱乐活动。
“你又不经常出现在她们面前。”摩鲁佳把装了衣物的袋子丢到车后座上,“遭殃的是我不是你,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穿这件!”
其实大多数日子,他们都是这样度过,就好像摩鲁佳多了一个可以帮她分担房租的室友,奇牙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过多的打乱她的生活。不过她到现在还是有点不适应,原先只存在于脑海中的人会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可以触碰到,可以交流。
摩鲁佳有点烦,她看着那团毛茸茸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最后坐到副驾驶位上,当他回头找自己的时候她又条件反射一般把视线移开了。
奇牙说与自己是很好的朋友,这点她并不怀疑,只是……她对他的感情可不仅仅只是这样,至少,这个世界的她是如此。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基于她的时间正在朝着最后的日期昂首挺进着,也许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多余的事。
摩鲁佳最终还是钻进了车,在没有得到任何明确答案的情况下出发了,他们说好今天去车程1个半小时的著名景点看枫叶。
一路上两个人像往常一样东拉西扯地聊着天,今天奇牙穿着有一点厚度的长袖T恤,外面套着一件带兜帽的深蓝色棉外套,他基本上穿什么都不会出错。所以在摩鲁佳的身边,她总能看到一片深蓝,有时阳光从车窗外射进来,她会忍不住想回头看看他的方向。
到达目的地时正好是正午,随意地吃了一点东西之后两个人就进了山。这里的空气比城镇更冷冽,但是清新无比,吸进肺中有一种被净化的感觉。
秋天真是美丽的季节,山里的树呈现出各种色彩,深红与橙色是这个季节特有的礼物,摩鲁佳在一棵树下捡起两片连在一起的红色枫叶时,奇牙正在不远处捡着地上的坚果。他们又走了一段,途中遇到其他来赏红叶的人们,与他们互相打了招呼。
眼前突然一片开阔,山路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瀑布,那里有不少人在拍照留念,摩鲁佳与奇牙并肩站在瀑布前的时候,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年轻情侣突然停下来,主动提出要给他们照张合影。摩鲁佳刚想委婉推脱的时候奇牙已经顺势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对方。
所以现在摩鲁佳正盯着照片里的自己看,她有一点畏缩地站在奇牙边上,而奇牙却笑得自然,小瀑布在他们俩的左边。
“平时不觉得,你比我高好多啊!”摩鲁佳看着照片里的身高差感叹道,“奇牙你到底有多高?”
“我也不知道诶……好像很久都没量过身高了。”奇牙捋了捋自己的额发,“不过也许只是因为你矮,而不是因为我高吧?”
摩鲁佳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脑中一根筋断裂的声音,她举起奇牙的手机直直朝他丢过去,“我可有一米七呢!”
奇牙不慌不忙地接到自己的手机,再次看了看那张照片,“还真看不出来你有一米七。”
摩鲁佳不再理会他,她径直朝着瀑布边上开阔的河滩走去,奇牙看到她走得飞快头发被风吹起来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他跟上去,看到摩鲁佳跑到水边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进去。
这片河滩挺美,由于水比较浅,又有许多石头,所以现在的话可以直接走到对面去。摩鲁佳看到奇牙站在一块巨石上望着远方的山峦,他柔软的月白色发丝随着风轻轻飘荡,刚刚与他赌的气顿时消了。她很快发现对面河岸上有一条不容易发现的小道,于是一个人走到对岸准备一探究竟。
“别走的那么快。”奇牙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这里好像没什么人来。”
摩鲁佳已经挤进了那条小道,宽度正好可以容下一个人通过,奇牙跟在她身后,直到两个人都穿过那里来到一个山谷,这里果然很原始,杂草比较高,树也比刚才走过的地方粗野许多。
摩鲁佳突然尖叫起来,她的右手僵硬地伸着,左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脸,好像在害怕自己的右手似的。
奇牙赶到时听到她断断续续地在说虫什么的,于是马上看到了她右手手臂上有一只不小的硬壳飞虫。他把虫子取下来并且朝远处丢去,看到那虫嗖的一下飞到更远的地方之后才转身告诉摩鲁佳已经没事了。
看到摩鲁佳依然害怕地抱着自己的头时,奇牙本想嘲笑她一下的,可是看到她的眼神他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
“我最最害怕就是虫子……”摩鲁佳的声音都有点颤抖,“是生理上的害怕,全身都会变得僵硬。”
“所以快点回去吧,小瀑布那里的路没什么虫子。”奇牙朝着小道走去,“而且万一河水涨起来我们也不方便回去。”
等到他走到小道入口时才发现摩鲁佳没有跟上来,他回头的时候看到她几乎还留在原地,正呆呆地看着前方,当奇牙意识到摩鲁佳的脸上全是惊恐时他才注意到她正在望着什么。
天空的颜色渐渐被诡异的黑色遮盖,一些不规则的东西正快速地朝这边飞来。它们的数量之多,让天色都变暗了。原来这个山谷是这种飞虫的栖息地,此时它们正朝着摩鲁佳站立的地方飞来。
由于恐惧而无法挪出一步,摩鲁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看到眼前越来越暗,那密密麻麻的黑点好像随时都会降临到她身上,而她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呆呆地看着它们越来越近。忽然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脸,这张脸上充满了焦急的神情,但是那对蓝色的眸子里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对了,那是怒火与杀气。
奇牙面对着摩鲁佳轻轻地圈住她,眼中的光芒化为雷电从他的身体散射出来,接近中的飞虫接触到他的念瞬间爆裂化为无数的光点。摩鲁佳此时已经看不到那团黑色,除了她面前的这张脸,她只能看到四散开来的璀璨光点。
“看着我,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奇牙的声音传到耳中,摩鲁佳终于从错愕的状态中被解放出来,她听从了这个声音。
于是她看到的是在闪闪萤光中逆光的奇牙,他柔软的发丝被气浪吹得飞舞起来,拍打在脸上,眼中流光鳞鳞,杀气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专注的注视,像在确定摩鲁佳的安否。
当最后一声爆裂结束,周围恢复了平静,摩鲁佳终于支撑不住,几乎整个人都瘫倒在奇牙怀里。奇牙准确地接住她,看到她背上还有一只残存的飞虫,他轻轻的取下来,握在手里召唤出雷电让它也化为了万千微尘的一份子。
当摩鲁佳可以自己走动时他们马上离开了这个山谷,退到原先能走到瀑布的那条路,虽然时间还早但已无心在此逗留,回程两个人都默默无言,只是一前一后走在山路上,奇牙在前,摩鲁佳跟在他身后。奇牙有时候会停下来去捡什么东西,所以他们走得缓慢。
坐进车里之后奇牙离开了一会,回来时手上多了两罐热可可。他塞了一罐给摩鲁佳,后者接过它慢慢地喝起来。温热的液体带着醇香,这让摩鲁佳紧绷的身体缓和下来,车门打开着,黄昏下冷风吹过来倒也挺舒服。奇牙靠在车门边站着,两个人就这样喝着可可盯着夕阳望了好一会。
到家之后摩鲁佳立刻把全身的衣物都换了下来,她一件一件地仔细检查,还好衣服上没沾到任何会让她害怕的东西。放心地把换洗衣物都塞进洗衣机之后她回到了客厅,却发现餐桌上多了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个小口碗型的透明玻璃罐,摩鲁佳认出来那是之前养花草时用过的容器,自从那花草凋零后便一直被摆在窗台上。现在它跑到了餐桌上,走近了才发现,里面装着几块颜色与形状都不同的石头,在石头上,有一块绿色的苔藓,另一边的石缝处有两颗形状可爱的坚果。
摩鲁佳这才意识到之前奇牙捡的是什么,以及它们的去处。它把这小小的山景捧在手里转来转去地看,忽然发现罐底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谨以此纪念M在K面前第一次花容失色”。想象了一下奇牙在鼓捣这些的景象之后摩鲁佳忍不住笑起来,所以当她听到响声回头看着奇牙的时候,眼中已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自从被虫子吓坏之后她这是第一次露出笑脸,奇牙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走到桌边歪着头瞄了一眼罐底的字,“诶?谁是M谁是K啊?”
“啪”地一声,这声音出自于摩鲁佳伸出右手准确击中奇牙的额头,她极力忍住不笑。
“喂!你干什么!!”奇牙睁大了眼睛炸毛,“我已经不是13岁了!”
摩鲁佳望着他,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在看到奇牙“啊”地一声之后才意识到一个可能性。
“……我,曾经也对你做过同样的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嗯,α的你,在我们熟悉之后。”奇牙记起了一些快乐的时光,“你总是喜欢趁我不备这样偷袭我。”
怎么会有一种输给自己的错觉……
“不过我也经常叫你‘老太婆’。”奇牙望着天花板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喂!”
闹了一会最终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摩鲁佳依然在想着这件事,她拿出手机检查了一下第二天的闹钟,在考虑了3秒之后发了一个短信给奇牙,几秒后,她的手机滴滴地叫起来,屏幕亮起来之后她收到了奇牙发来的两个人的合照。
把照片存到手机相册之后,她又发了一个短信给奇牙,接下来的几分钟手机并没有任何反应,当她以为他已经睡了的时候,门上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我可不想码那么多字,关于其他的你我之间的事情简直可以写成一本书。”奇牙径自爬上了摩鲁佳的床,并且钻到了被子里,“介于我们在一个屋檐下,打电话也很奇怪。”
看到奇牙那么利索地把自己舒舒服服地安顿好之后,摩鲁佳整个人都呆住了。虽然她这张是双人床,奇牙并没有碰到自己,而两个人也没有衣冠不整,可是……这还是太奇怪了……
“你干嘛坐在我床上!”摩鲁佳推了他两下,“我毕竟是女孩子啊!”
“你干嘛!”奇牙举起手挡住她的攻势,“晚上很冷啊,再说你房间又没椅子。”
“所以说我・是・女・孩・子・啊!!!”摩鲁佳简直想把他直接丢出去,可惜又扔不动他。
“我又不会干什么……”奇牙一副喂喂喂的表情,“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在野外宿营,为了保暖都是在很近的地方一起睡的嘛。”虽然那时候还是小孩子,不过这句奇牙可没说出来。
听到他已经开始讲以前的事情,摩鲁佳安静下来,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没什么理由做出会让她担心的事情。而且短信他说想知道更多关于以前他们之间故事的人也是她自己。不对,重点不在这里。
“诶?我们曾经一起……”摩鲁佳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啊,说是一起,其实是轮流,一个人睡的时候另一个醒着,不过我一般会选择浅睡眠,有什么情况自然会马上醒过来。”奇牙的双手都缩到了被子里,现在几乎就留一颗头在外面,“我们是熟练的念能力者,野外的生存并不难,不过冬天的话当然是两个人靠在一起比较暖和。”
摩鲁佳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画面中的她,让她没有任何共鸣,那是她,但那也不是她。
奇牙之后还说了很多其他的事情,讲到他们去了很多国家,吃过各种美味,出过很多任务,见过很多人。他们吵过架,赌过气,也为彼此受过伤,为彼此担心。他们默契非凡,合作时几乎无人能敌,同时具有二星猎人的能力但都没有在乎过这个。
听到后来摩鲁佳的眼皮越来越重,她的身体慢慢滑下去,最终变成舒舒服服窝到被子里的姿势。奇牙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着,她心里与身体一样舒适,希望这声音能一直在身边,连绵不绝地说下去。只可惜,奇牙兴奋地说到的并不是自己,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她似乎是望着自己的背脊却无法触摸,不,也许是连窥探都做不到吧。
到最后,她的呼吸终于变得均匀。
奇牙原先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眼中出现了一丝疲惫,他回头望了望她,摩鲁佳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心有不甘。她的双手摆在离脸很近的地方,当奇牙凑近她轻轻抚上她眉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毫无防备的女孩子。
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这张脸,关于她,他实在是不能再熟悉。他刚刚没有讲的故事还有很多,比如因为上级做出的判断会累及无辜的民众而坚决不执行任务的她,比如他被敌方困住,只身一人杀光所有敌人身负重伤的她,比如在他的黑暗面无声无息侵占他时为他照亮所有角落的她。
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她那么正直、善良、强大、光明,小杰是很重要的朋友,但是不知何时,摩鲁佳接近了小杰的标准,并超越他而去。
他的思绪又回到现在,这个Ω特殊的摩鲁佳,她没有念能力,却一样有着其他特性,她看上去很弱,但身体里却有一股倔强的强大力量驱使着她的身躯。奇牙其实很不安,46次的经历让他的压力变得越来越重,虽然他在摩鲁佳面前总是表现地有点没心没肺,可不稳定的情绪还是时常会爬上心头,而很不可思议的,每次让他恢复平静的却都是摩鲁佳,也许是因为她的一句玩笑,也许是因为一个眼神,她似乎可以直视他的灵魂,直直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在他手指的抚弄下摩鲁佳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奇牙的眼神自然地撇了一眼她微张的唇,他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努力不让脑海中想到的一个念头变得具体。他慌忙远离摩鲁佳的脸,爬下床,走出房间并轻轻地带上了门,直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后他心里还留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可能性,但他并不打算多想,于是强迫自己上床睡觉。
摩鲁佳第二天醒来时浑身舒畅,当她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纠结在心中。
To be continued Killua,see you nex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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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P3之后:
这章有了一点小小的进展,不知是不是太快了。
另外我并不黑杰叔,这是个BG的故事所以没办法,杰叔有时候得给女主腾点地方XD
我喜欢冬天,因为可以想象奇牙会穿什么,然后欢乐地描述这个画面,他一定非常适合所有深色系的衣物。
摩鲁佳总是遭难啊,不过这章其实也没什么,反而捞到一个与奇牙接近的机会,所以摩鲁佳你得感谢我不是吗XD
-P2-
之后他们确实是一直都在一起。
吃早饭的时候,左手边多了一个人;上下班时,副驾驶座上多了一个人;在家或者外出时,通常奇牙也会一直都在。
有时摩鲁佳以为他不在,比如上班时,直到有一天对面桌的一个文件夹滑落下来在距离摩鲁佳右手十公分的位置不自然地停住,并且离开桌面径自掉到地上的时候,她才察觉奇牙的存在。当她捡起文件夹递给满脸歉意的同事时,办公室里也没有任何异象。
有时候摩鲁佳会觉得奇牙对自己保护过度了,这些明显不伤及性命的小事其实用不着去理会,但是对方并不这样想,奇牙明确地指出不会念的她简直就像一个赤身裸体站在风雪中的人,看过那么多的摩鲁佳之中就属Ω的她最弱。对此摩鲁佳无法反驳,尤其是在得知“最后的日期”之后,她彻底放弃了抵抗。
那个日期比想象中要近很多,换句话说,如果这个世界线的她依然是死亡结局的话,余命大概只剩下大半年。起初刚确定这一点之后的几天内她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恐慌,请了几天假没有去上班,奇牙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伴左右,话虽如此,基于摩鲁佳沉寂的状态,他们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所以大部分时间,只是两个人安静地呆在家里而已。
到了第四天,摩鲁佳性格里倔强的一面起了作用,她想起那一天的死亡并没有被确定,并且觉得这样下去会被自己逼死,而想要摆脱负面情绪的时候,做一些平常会做的事情无疑是帮助自己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所以她决定回去上班。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一周之后她的情绪基本回复了正常状态,奇牙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也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直到摩鲁佳觉得自己完全恢复到平常样子的那一天。
周五,快到下班时刻,办公室里大部分人已经开始提前进入周末模式。摩鲁佳手边的几张报表已经完成,她把它们打印出来堆叠整齐后摆到了科长的桌上,下班铃此时正好响起,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遇到一起午饭的女同事们互相道了别,她们意味深长地冲她眨眨眼,她只好当作没看到一般平淡地笑了笑。
坐到驾驶座上后,副驾驶座的门马上被打开了,奇牙今天穿着长外套,天气确实是越来越冷了。摩鲁佳一路上与他说起公司同事的事情,把车开到超市准备买一些晚饭的食材,基于天气变冷,她打算晚上煮一些咖喱,奇牙表示没有意见。
“你知不知道她们现在每天中午都围着我要我讲你的事情。”摩鲁佳在一堆胡萝卜里翻来翻去,“原本我一直都只是在一边默默吃饭的角色,通常她们对我没兴趣,我也插不上话。”
“‘她们’是指谁?”奇牙丢了一些土豆在篮子里,“另外我有什么好讲的?”
“‘她们’是与我一起吃饭的女同事们,你肯定躲在某个角落见过她们。”摩鲁佳挑出三支颜色鲜艳形状完美的胡萝卜装进袋子,“关于你的话题实在太多,我从来不知道被人围攻是这样的滋味。”
其实在奇牙出现的第二天中午,摩鲁佳就被她们围攻了。听到奇牙解释的只是她自己办公室里小范围的人,他们都非常有默契地选择了没有对外公开那天下班前的对话,可这阻止不了其他办公室狂热的好奇心,尤其是那张脸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男同事们通常由于各种顾忌无法直接去问摩鲁佳,可是那些女同事们就不同了,既然是一起吃饭的情谊,自然是什么都可以问的啦。
奇牙撇了她一眼,“我可并不是无时无刻都在你周围的,”摩鲁佳不可置信地望向了他,“而且据我所知你对付她们也游刃有余嘛。”
确实如此,面对那些猛烈的问题攻势,摩鲁佳用没有多少感情的声调编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中自然不会有超自然的现象,不会有人死,也没有不开心的记忆,不过女性的直觉总是有点准,所以摩鲁佳只好说奇牙是她新交的男友,那天是由于两人吵架,他来公司接她下班。
只要一嗅到罗曼史与可以八卦的味道,女同事们自然就放过一些不怎么自然的细节了。但那些“他长得如何啊?”“什么你比他大3岁实在太棒了”“竟然住在一起!!现在的年轻人!!”这样的话题,也让摩鲁佳疲于应对。
“真是对不起要让你牺牲一下,假装是我男友了……”摩鲁佳说到男友这两个字时有一点不自然,好在奇牙似乎没有察觉。
“寄人篱下,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嘛”奇牙正在考虑要不要洋葱。
说到寄人篱下,其实奇牙现在有收入,通常是摩鲁佳呆在家的时候他偶尔会离开,回来的时候口袋里装着一些钱,他会塞一些给摩鲁佳,只是摩鲁佳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而她也并不打算问。
两个人提着篮子结了帐,拿着东西往停车位走去,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远处的车灯照过来,在墙面上打下一道道阴影。
摩鲁佳因为想起忘记买鸡蛋而停下脚步的时候,奇牙在他身前二米远处,一道光直直照在摩鲁佳脸上,一瞬间她什么都看不见,除了这越来越明亮的光。
耳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她的身体腾空而起,接着是一声巨响,然后是人群发出的尖叫声。
摩鲁佳睁开眼睛的瞬间有无数的玻璃碎片直冲她的方向而来,一道影子快速地击退了它们,摩鲁佳这才意识到她在奇牙的身后,而自已离开刚刚站立的地方足足有几米远。
超市门口有一辆红色的车撞了进去,碎片与玻璃撒得到处都是,周围有受伤的人,有惊吓哭泣的人,有在打电话报警的人。摩鲁佳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手里还提着刚刚买的东西,有一颗土豆滚落在她脚边。
奇牙弯下腰仔细看了她的脸,然后捡起土豆放进了购物袋。摩鲁佳低下了头,“我没事……”
“走吧。”奇牙推了她一下,“你的车没事,回家吧。”
摩鲁佳跟着他上了车,不同的是这次她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奇牙平稳地把车开回了家,停稳后他帮摩鲁佳打开了门,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顺带也把她从车里拉出来。
一直到关上门奇牙才放开了她,把东西放到厨房再回到客厅,奇牙注意到摩鲁佳正抓着自己的领口微微颤抖着。
“刚刚那是事故吗?”摩鲁佳不安地看向奇牙的方向。
“我想是。”奇牙靠在门框上平静地说道。
“其他的我……有因为事故而……”摩鲁佳话只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有。”奇牙知道她在想什么,“老实说,每次都不一样,所以很难预测,而且在最后那天之前你也可能会受伤,这是我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你的原因之一。”
摩鲁佳的震惊渐渐被沮丧代替,“其他的我一定处理地更好,不像现在的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是。”奇牙突然有点生气,“说实话你的念能力虽然与我不同,但论实力并不比我弱,我们合作总是很默契又有效率,像刚刚的情况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摩鲁佳沉默了,即使奇牙不这么说她也明白。她刚刚那么说又是想得到什么样的回复呢?她这是在向奇牙撒娇吗?意识到有这可能时她突然对自己充满了厌恶感。
“你说的那个不是我。”摩鲁佳说完这句更讨厌自己了。
她没等到奇牙的回复,只听到他打开冰箱把买回来的东西放进去的声音。
自己真是个讨厌鬼。
奇牙救了自己,要是刚刚她一个人在那里现在恐怕不是被车撞成两截,就是被玻璃扎成了刺猬,奇牙为什么生气她也并不是不懂得。
摩鲁佳走进厨房拿起胡萝卜递给奇牙,后者接了过去塞进了冰箱,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奇牙似乎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样子,虽然很不情愿,摩鲁佳还是一转身准备走开,可是她的右手突然被抓住了。她一回头,奇牙的眼神移向了水池,几秒后抓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这次换做摩鲁佳伸出手抓住了奇牙的领口,她逼着他望向自己,可她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所以只好抬着头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脸离开她那么近,可是摩鲁佳这次没有了奇怪的感觉,她心里都是歉意,以及对他的感谢。她感谢他救了自己,感谢他因为担心她而生气,感谢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在被她盯了好一会之后,奇牙掰开摩鲁佳拽着自己衣服的手,他按着她的肩迫使她背对着自己。
“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奇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遇到过很多你,所以我知道,你对我来说总是独一无二的,摩鲁佳就是摩鲁佳,你不是你以外的任何人。”
从窗外可以听到汽车开过的声音,之后又恢复到一片寂静。
摩鲁佳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击中,她笑起来的时候泪水也慢慢溢上来,藏在她心里的感情那么明显地浮上来,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暖烘烘的。
她喜欢现在正站在身后、因为说了平时不会说的话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那个人。
她喜欢那双搭在自己肩上温暖的手。
她喜欢奇牙,这个不可能出现在她真正生活里的奇牙。
虽然他们相识才短短一个月,可是他们在一起已经那么多年了,这感觉有点怪,但它是不容置疑并且真实存在的。
摩鲁佳带着湿润的目光转过身去看奇牙的时候,她的眼中正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奇牙一瞬间从这双眼睛看到了所有的她,那个熟悉的、敏感的、正直的、勇敢的她,那个强大的她,那个对他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她。
这次他没有移开视线,他鼓起勇气回望着摩鲁佳,然后他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与摩鲁佳在一起总是那么令人安心,他至今不知这是为何。
正当他放松下来时胸口突然一紧,那个熟悉的疼痛又来了。奇牙蹲下了身,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会令摩鲁佳担心的声音。
“奇牙!”摩鲁佳朝前一步来到奇牙身边,“是上次那种不舒服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奇牙没法回答她,只是捉住了她的一只手贴在自己手心里。
摩鲁佳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觉得自己有点大胆,又觉得必须这么做,所以她抬起上身,把奇牙拉到自己怀里,她找到奇牙的脸并贴了上去。
脸颊边传来温暖的触感,奇牙顿时觉得好了很多,他贪婪地享用这力量,直到摩鲁佳的身躯渐渐变沉倒在他身上。
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摩鲁佳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他慌张地把她带到卧室,安顿她躺下,这时她才张开了眼。
“你是吸血鬼吗?”摩鲁佳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点虚弱。
“喂!”奇牙立即反抗。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摩鲁佳翻了个身舒舒服服的躺着等着听故事。
奇牙无奈只好把关于他的疼痛告诉了她,听完之后摩鲁佳自然而然地担心起来。
“这是你多次穿梭世界线的代价吧。”她抬头看着奇牙的脸,“会一直这样吗?”
“通常到了新的世界线后一开始会这样,之后次数会越来越少。”奇牙说得毫无负担。
“所以其他的我是直接用念治疗你的是吗?”摩鲁佳想了想这样总结道,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又得意起来,“谁说这个世界的我没有念的?!”
看着她眼中闪着调皮的光,奇牙笑起来。
结果那天晚上他们叫了匹萨,并且最终因为奇牙多吃了一块而闹了起来。摩鲁佳躺了一会之后好了很多,两个人坐在桌边看着电视上搞笑的中年大叔讲着笑话。摩鲁佳啃着匹萨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对于差点出意外的恐惧被之后的事情冲淡了,她理性的部分察觉到今后可能还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她的感性就完完全全都在她左手边的那个人身上了。
To be continued Killua,see you nex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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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P2后:
第一章把世界的构建基本完成了,从这一章开始会有一些生活化的轻松剧情←总的来说虽然开头装的有点点高端其实本质是个BG文所以之后应该会有不少大家喜闻乐见的内容XD
奇牙的年龄设定在19岁确实有很多好处,能开车能扳过女主肩膀能做很多事(捂脸)
这一章其实没什么很大的事发生但是个人很喜欢这章,写对话的时候很开心,奇牙与摩鲁佳的动作与表情都能以很清晰的画面看到,写得很愉快。
周末了,这样的故事正适合。
-P1-
“测量某东西的行为将会不可避免地扰乱那个事物,从而改变它的状态。”
-----薛定谔的猫
这是一片混沌,完全的黑暗,没有上下之分,没有前后之分,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
可是有什么存在于这里,存在于原本不应该有任何事物存在的这里,可他却真真切切地存在于此。
这是一个男子,像是在水中一般漂浮在这虚无里,他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不到任何事物,听不到任何声响,从双手没有传来任何触感。他甚至一时想不起自己是什么,身在何处,为了什么目的。
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他的脑中闪回了一些画面,那些愿意以及不愿意记起的画面。他举起右手触到了额头,确定自己的头脑像往常一样冷静清晰,他恢复了自我,整个混沌也因此而产生变化……
突然他存在的地方以他为中心一裂为二,分出了上与下,前后也随之即来,在他视线的前方出现了光点,并且以一定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明亮。那是一道门,一个出口,一个与其他什么相连接的特殊的点。
他很确定自己应该要朝着那团光走过去,他越来越靠近它,并且毫不犹豫地跨入进去,让自己的身体跟随着光中渐渐变强的引力坠下……坠下……
这团光辉在他的眼中折射出深蓝色的光彩,他的眼中倒映着群星。
* * * * *
天气开始渐渐变得凉爽,这是摩鲁佳喜欢的秋天。
如往常一样这个时间她正在公司上班,她的工作并不复杂,却需要一定的注意力以保证不能出错,这是她擅长的事情,她对付起那些表格与数据来游刃有余。
在解决了一张报表之后,摩鲁佳打算去公司新引进的咖啡自动贩卖机那里买杯咖啡放松一下,之前她已经试过美式与拿铁,所以现在正在犹豫是否要尝试摩卡,还是索性摆脱咖啡因给自己来一杯纯可可。
这机器被摆在了公司食堂附近的休息室里,距离摩鲁佳所在的办公室有一定的距离,不过公司对员工上班期间买一杯咖啡还是抱着宽容态度的,所以她慢慢穿过中庭,看看窗外渐渐变红的树叶,把买咖啡的过程当作一次小小的散步。期间经过其他办公室时也与平时一起午饭的几个女同事打了招呼闲聊几句,然后继续她的咖啡旅程。
摩鲁佳并不惹人嫌,但她总觉得也许是因为自己太容易把心里所想都摆在脸上,还有就是不笑时外表有点冷,所以与人的交往总是只能停留在表面,在转过拐角时她又想到,事实上她自己也不太想与人深入交往,比如那些一起吃午饭的女同事们,她们谈论的是天气,衣服,孩子,化妆品,老公的坏话,孩子,公司的男同事们,白痴上司,孩子……摩鲁佳出于礼貌总是在一边微笑着默默吃自己的饭,遇到她可以插得上嘴的话题也会发表一下看法,虽然总是没有人接她的话,但是只要发了言维持这段同事关系的目标也算是完成了。
其实比起自己话少这个原因来说,喜欢的东西与爱好与周边的人相差太大才是根本原因吧,摩鲁佳有时也会这么想。
比如自己喜欢的文具,猫,电影,书籍什么的,一定能与大家说上好久,就算你喜欢的性感男影星是我所讨厌的那也没关系,他演的电影本身也许是自己喜欢的嘛!你看,就算拌嘴也是一种交流。
再比如漫画,比如喜欢的那部漫画,比如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个人物……心中有个细小的声音突然跳出来这么说道。
这时摩鲁佳的手指正停留在“纯可可”这个按钮上,心中的声音让她的动作停留了一下,她轻轻摇了摇头按了下去,并在等待机器为她准备“低糖,健康又丝滑美味的进口纯可可”时对自己心中的声音反抗道:“要是大家知道我是二次元宅的话恐怕连天气话题都没人愿意跟我说了吧”。
事实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并不会把二次元当回事,尤其是那些平面的由线条组成的人物。影视明星或歌星?OK。动漫人物?你确定?你确定你有勇气在愉快的工作午餐时间当着妆容精致的年轻少妇们的面讲出来?就接着某人的小孩昨天抓了一只知了装在小书包里带回家把妈妈吓得花容失色这个可爱的故事之后?
机器发出滴滴的声响之后自动打开了门,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出现在里面。摩鲁佳拿出杯子,走开到边上把位置让给排在她身后的其他人。她没有马上喝,因为她是猫舌,异常地怕烫,所以现在她只是小心地给纸杯盖上一次性的塑料盖子,并在走回办公室的途中闻着可可的香味愉悦着心灵。
不过当再次经过那些女同事的办公室门口时,她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情况。她看到还坐在座位上的其他同事们都在好奇地盯着门口,走过时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了她。摩鲁佳正从纸杯闻着香味,她马上把杯子降低到胸口的位置,并且脸红着快速通过了几道门。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工作而是盯着门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以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事。但是她发现她正在通过的走廊似乎比平常有更多的人在走动。
啊!她突然想起来,下午有个经理会议,也许是因为这个吧,所以正在走动的人们一定是在朝着会议室走去,而至于办公室里的人为什么在开小差,她就没兴趣去了解了。
所以在她草草地解决了心中的疑惑之后,剩下的那段回到办公室的路,都在脑内小剧场中度过了,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那个喜欢的二次元人物,并没有察觉一丝微笑正爬上她的嘴角。也许是因为刚刚思考的关于自己无法与同事深交的问题,也许只是因为手中可可的香味,每一件事都暗示着她喜欢的那个人,每一件事都叫她联想起他,那个一想到就觉得温暖又安心的人。
所以当她走进办公室并被前方的人堵住去路,抬起头来寻找原因时,她的脑海中还清晰地印着他的脸庞,而当面前的同事看到是她并且散开为她让出通道的时候,她在自己脑海中看到的脸,与现实中面前的这张脸重合了……
摩鲁佳保持拿着纸杯微笑着的状态呆呆地盯着视线中的那个点,直到大脑开始尖叫着提醒她实际上她正望着的那个是谁。她所有的身体机能都瘫痪了,肌肉因为肾上腺素的急剧分泌而变得僵硬,虽然能看清眼前的情况,但同时又被身边好多人的视线盯着,简直快要疯了。
奇牙……
她都搞不清楚是自己出声叫出了这个名字,还是仅仅只是在脑袋里“叫”了一下,不过结果都一样,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穿过人群慢慢向她走来。
周围的人像有智能的潮流一样自动为这两个人腾出了一小块空间,所以奇牙轻松地走到了摩鲁佳的面前。他低着头看着她,在仔细盯着看了几分钟之后终于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安心了的样子。可是作为被观察者的摩鲁佳并不知道他这动作的意义,因为她的大脑正在忙着分析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头这其实是在昏迷中看到的幻象,还是纯粹因为自己疯了……也许是因为可可,这杯可可被下了药!可是不对,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喝过才对……大脑为了从震惊中恢复,想出了比平时混乱百倍的推理,因为不管多么混乱,都好像比眼前的这个现实来得更有可能性。
“摩鲁佳?”听到对方竟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摩鲁佳惊吓地差点把手里的杯子丢出去。
不,不不,这不是梦境不是幻觉也不会是其他什么,这是事实。
摩鲁佳不知道不同次元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次元,但是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事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疯,而现在也不是梦境,自己也没有任何变化,现在的她与做完报表去买饮料时的自己完完全全是同一个人。从周围同事的脸上也能看出来,他们都有一种惊吓加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明显像奇牙那么有人气的人物,很多同事(尤其是中年的男同事们)都认出来了,并且与她一样,他们也许也曾经想过是有人cos了他,但是在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下,应该没人会对奇牙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尤其是他开口说话之后。
摩鲁佳并没有害怕的感情,因为这是个她非常熟悉的人,并且不仅仅只是熟悉……想到这里她差点“唔”的一下叫出声来。
“唔…………我是不是等一会向你说明比较好?”奇牙有点迟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摩鲁佳这才察觉,他并不是12岁的样子,看他的脸听他的声音,应该有18岁左右了。
当发现自己可以像平常那样分析事物时,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开始处理眼前的这个问题了,就算她的心还是跳的很快,就算还是很紧张,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周围有其他人在,这证明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也让她多少可以冷静下来一点。
“……你,你是奇牙吧?”摩鲁佳小心翼翼地发问,她的喉咙很干涩,没想到说出一句话也要花费那么多精力。
听到这句话奇牙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很安心的笑容。
他看上去高兴极了,“是的,我是你所认识的奇牙”
“可是……可是奇牙是……”摩鲁佳不知道这样问是不是有点傻,或者只是纯粹地没礼貌,“奇牙应该……是漫画里的人物啊……”
对方被这样说到,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好像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的样子,但是看他的眼睛,摩鲁佳还看到了一丝悲伤,所以她接着说“啊,对不起,我并不算真正地认识你,如果你真是那个奇牙的话……我很抱歉说了失礼的话”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奇牙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世界线真的与之前的都不一样”他停了一下,看到周围的人包括摩鲁佳都在努力地消化“世界线”的概念,奇牙有些嫌麻烦,但还是接着说道,“好吧……我会简单快速地解释一下。”
摩鲁佳自然是没有问题,反过来说她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周围的同事也明显与她想法一致,工作以及下午的会议已经不重要了(原本就只是例会并且正巧这个小部门的部长出差去了),好在主持会议的经理也在人群中,他打了几个社内电话通知其他部门这周的会议取消,然后大家保持着原来围拢的姿态静静等待奇牙的说明。
“我只说主要的几点,不提细节”奇牙开始慢慢说起来,“首先,在我遇到你之前”他看了一眼摩鲁佳,“我进入这间办公室,遇到他们”他右手朝着周围的人群一挥,“很明显有人认出了我,虽然在我的预期中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至于原因,是因为奇牙是从其他世界线移动到这里来的,而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线,他与摩鲁佳一样本就存在于三次元,他们互相认识,并且是认识了很多年的好友。所以如果他在现在的世界也是存在于三次元的话,那这个世界线中摩鲁佳的同事们应该只是把他当作一个不认识的闯入者,而并非是一个叫得出名字的连次元都不同的人(虽然已经没有人在意闯入这件事了)。
“为了不混淆,我把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线称作α(阿尔法)。”奇牙看到有人似乎对两个世界线听的有点混乱,于是这样提议到,“现在大家所在的这个世界线就叫它……”
“就叫做Ω(欧米伽)吧!”摩鲁佳突然插嘴。
奇牙因为被打断而眨着眼睛望向说话的人,但他并没有反对,眼中也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这个世界线的不同一开始让他惊讶,但是摩鲁佳的行为模式似乎与他熟悉的那个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奇牙继续了他的解释。他由于某个原因,从α移动到了Ω,他的目的是找到摩鲁佳,在Ω之前,他也有过多次的穿梭,去过很多其他的世界线,但之前的与α一样,他与每一个世界线的摩鲁佳一样存在于同一个三次元,而在Ω,他变成了广为人知的漫画中的二次元人物,虽然他穿梭过来之后依然能以三次元的状态存在,而作为漫画人物的奇牙也并没有从这个世界线上消失。
“通常我去的世界线中原本的自己会在我到达之后消失”看到有几个人脸上略显惊恐的表情后,奇牙补充道,“应该说是替代吧,因为世界线上不会同时存在几个自己”大家似乎比较接受这个说法。“可是在Ω,不知什么原因导致Ω的奇牙是二次元的存在,而我,从α来的奇牙依然以原来的三次元的状态存在,也许因为次元不同所以漫画人物的Ω奇牙也没有被合并消失,我想这就是现在让大家都感到惊讶的原因。”
“也就是说,其实你是存在于三次元的,只是在其他的世界线上,而在我们这里,我是说……呃……Ω,你存在于二次元,所以当其他世界线上的你来到这里时,才会有一种二次元的奇牙穿越到三次元变成真人了!这样的困惑,我说的没错吧?”摩鲁佳的一个同事快速地总结了一下,并且看向了其他人。
“是的,你说的没错。”奇牙一脸赞赏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奇牙,还是只是脸一样但性格与经历完全不同……”另外一个同事有点担忧地这样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危险。”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与你们世界线上二次元的我是不是一样的设定,毕竟我还没有机会看到这个漫画。”奇牙在齐刷刷的注视下轻松地这样说道,并且望向了摩鲁佳,“虽然我刚对你说我是你认识的奇牙。”
奇牙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知道自己对于眼前的人来说危不危险,但是他们有疑心也是非常正常的反应。可是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摩鲁佳相信他是最好,不相信,他也有自信让她相信。
“我说几个人名然后你描述一下他们好吗?”摩鲁佳平静地开了口。
“好。”奇牙知道她要干什么。
“比斯琪。”“有实力的暴力女猩猩,变态。”
“伊路米。”“极强控制欲并且溺爱过头的大哥,变态。”
“西索。”“自称魔术师,真真正正的变态。”
周围同事的氛围似乎已经自动转化为了安心状态。
“最后一个问题,”摩鲁佳向奇牙递出了手中的纸杯,“你喜欢这个吗?”
奇牙闻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不过他马上接过了杯子并且喝起来。
“我确定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奇牙。”摩鲁佳第一次在奇牙面前微笑起来(刚见面时那个挂在脸上的傻笑不算的话),“我相信你说的话。”
奇牙边喝着可可边从心底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摩鲁佳的笑脸自己也回了一个真心的微笑给她。
“不过我有其他问题要问你。”摩鲁佳的表情变得正经,“你来到这里之后,试过了吗?”
“嗯,当然。”奇牙咽下一口可可,“一切都没有问题。”
“其他的呢?”“可以想到的都试过了,全部OK。”
“哦。”摩鲁佳依然没有表情,“你几岁啊?”
“噗……”奇牙差点不雅地把可可喷出来,“不要告诉我漫画里的我看上去与现在的我年龄层不太一样……”
摩鲁佳的脸上写着“当然”两字,奇牙只好回答,“19。”
“哈!那你比我小3岁,奇・牙・弟・弟!!”摩鲁佳似乎有点高兴。
“喂!”不知是被弟弟两个字激怒还是因为摩鲁佳的表情,“在漫画里我几岁啊?”
“12、13这样。”
奇牙扶着额头,觉得头有点痛,“就是说其实之后的7、8年我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是吗?啊…怪不得……”
“是啊。”摩鲁佳一副那是当然脸,“小杰没跟你在一起,是因为那个时候你们分开了吧,他跟金去黑暗大陆了吗?”
“嗯,之后的好几年也没怎么联系,当然我们在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奇牙喝完了可可把杯子放到一边,“至于阿鲁卡,跟我在一起看了两年世界之后回了家,她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对付不怀好意的人。”
“那那个世界的我呢?”摩鲁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说在α你跟我本来就是好友,我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而且你为什么要穿梭到其他世界线来找我?你说的某些原因是什么?”
奇牙没有马上回答,他心中的某个部分早就预料到摩鲁佳会自己提到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还是在他们不是单独在一起的情况下,所以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与此同时,在确认奇牙身份之后的对话里只听懂了关于年龄问答的那部分的同事们找到了插嘴的间隙。
“那个……插个话,摩鲁佳你刚刚问奇牙什么东西试过没有啊?”之前做了总结的同事发问了。
“摩鲁佳问的是念与身体能力。”奇牙从沉默中回过神来顺口回答了,“她的意思是我到了这里之后有没有尝试过能不能用念以及身体能力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我每到一个世界线都会先确认这两点的。”
同事一脸你们这样节约语言都能交流真不愧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好朋友但也请关照一下默契度没那么高的平凡的我们的异样表情。
奇牙看了一眼摩鲁佳,他知道总有一天要说,而且其他人也明显开始想了解原因了。
正当他要开口,却被摩鲁佳的话噎住了半响。
“是吗,原来如此。”摩鲁佳低下了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多少次了?”
“……47”奇牙的声音不动声色,“这是第47次。”
摩鲁佳猛地抬起头,“代价是什么?你真的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奇牙没有回答她。
“呃……你们在说什……”
“是我。”摩鲁佳打断了那个发问的同事,“奇牙穿梭了47次世界线,原因是我。”
“诶?是你?”同事不明所以。
“我想应该是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奇牙大概想到其他世界线去改变我的结局。”
听了这样的设想同事们都不敢贸然发话了。
奇牙的眼睛藏在了额发投下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表情。是,就是这么单纯的原因,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自己察觉呢?
“你死了……”奇牙的声音细小地传来,“你死在我眼前,因为我的过失。”他停顿了一下,抬起了头,“不过你只猜对一半,每个世界线本来就有不同的展开,在某个世界线上改变了结局也不会影响其他世界线,我一开始只是想去看看活着的你……”
“一开始……?”摩鲁佳敏感地抓住了重点,“…………却没想到每个世界线的我都因不同的事情而死去?”摩鲁佳更加心烦意乱,但不知为何有一点她觉得应该可以肯定,“我想这应该不是由于你的过失。”
“不要告诉我你了解α中我的事情,因为你的漫画里根本没有写到那么后面的故事。”奇牙没有否认摩鲁佳猜测到的关于她自己的结局,这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并且说出了那么刻薄的话来。
他以为摩鲁佳会生气,结果只看到摩鲁佳眼中流露出的悲伤情绪,那情绪不是来源于听到自己的死讯,而是来自于他本身。
摩鲁佳明显是在担心他。
周围突然一片寂静,当事人沉默着,边上的人也无法随意地说什么。正当众人被尴尬的沉默笼罩的时候,下班铃响起了。
不知该怎么打破僵局的科长有点高兴可以在这么沉重的话题下找到台阶下,他自觉从刚刚开始的内容以及接下来的内容自己与别的同事也许并不该听,所以他建议大家马上回家,不要留在公司。摩鲁佳没有看奇牙的脸,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但她马上就感觉到一个人影慢慢地跟到了自己身后。
“再见奇牙。”摩鲁佳背上包故意错开视线走了出去,虽然奇牙马上就跟了上去,但是一直保持着离开她一段距离的状态。
走走停停奇牙一直都跟在身后,摩鲁佳突然一脸怒意地朝着奇牙走过去,这举动让奇牙吓了一跳。
“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摩鲁佳鼓起勇气看着奇牙的眼睛,在室外的光线下她才看清奇牙那对深蓝色的眼睛,“我要回家了请你不要跟着我!”
奇牙似乎很为难,“又不是我想跟着你……”说完这话他双手插进了口袋,直直地看着摩鲁佳,“在Ω我不存在于这个次元,所以在你面前的我是完完全全从其他世界线来的异物,这里没有关于我的任何记录。”他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没有常住的地方,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也没有钱。”
摩鲁佳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所以让他跟自己回去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摩鲁佳一瞬间红了脸,之前因为担心以及愤怒悲伤而忘记了的事实又浮上水面,不管面前的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她对他有着特殊的感情,她从没想过竟然可以与他在同一个次元中相识,而现在这个人就在她面前,并且有一个可以跟他长时间在一起的选项摆在她的面前……摩鲁佳自从工作之后就一个人在外面租了一套小公寓,确实有房间给奇牙住,但问题不在这里。当她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有重物落到她身上。
“奇牙!”摩鲁佳惊慌起来,她看到奇牙的手正紧紧地覆在脸上,他的眉头因不适而扭曲起来。
身体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撕裂,那种疼痛与他已经习以为常的肉体上的疼痛都不一样。完全不是一样的级别,奇牙觉得恐怕自己要叫出声了。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突然意识到这是灵魂层面的问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之前的几次穿梭之后他都遭遇了这样的疼痛,只是没有一次有现在那么疼。
他努力转过身面对着摩鲁佳,然后猛地把她圈在怀中。他的额头贴着她的脖颈,温暖的体温传递过来,而疼痛缓慢地但确实地开始消退了。
不知是从哪一次开始,奇牙意识到在摩鲁佳的身边时灵魂撕裂的损伤会减轻并且好转,也许是因为摩鲁佳的念有治疗的能力。虽然Ω世界线与一直以来的世界线都不同,他还是试了一下,结果是一样的,只要呆在她的身边他的灵魂就会安定下来。不同的是,也许得离她更近才有效果,毕竟Ω的世界没有念这个概念,摩鲁佳能治愈他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
摩鲁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她的身体被牢牢地圈住,她挣不开奇牙的手臂,由于他似乎非常不适所以她又不敢用力推开他。摩鲁佳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着,她唯一庆幸的是他们站的地方人比较少,偶尔有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过也只是瞟一眼这里然后加块步伐走过去。
突然圈住她的手臂松开了,奇牙抬起了头,他的脸色并不好,但是似乎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他的眼神对焦到摩鲁佳脸上,然后猛然推开了她。
奇牙的眼睛看向了别处,他好像现在并不想解释什么。
“你……现在没事了吧……”摩鲁佳的声音也有点尴尬。
“嗯。”
“那走吧,去我家吧。”看到这样的奇牙,摩鲁佳觉得不是该犹豫的时候了。
奇牙听到这话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微微点了点头,看上去已经好多了。
摩鲁佳叹了一口气,认命一般地也朝奇牙笑了笑。她这时才有心思好好打量对方,从他毛茸茸蓬松的月白色头发,到合体的深色长袖T恤外随意套着的带兜帽的浅色外套,再到同色系的深色长裤与鞋子,虽然年龄不同,但这是她认识的奇牙,她心中有欢喜,更多的是疑问以及担忧,但是现在看来她有的是时间可以向他问个够了。至于她自己的结局,那个不好的结局,也许这个世界线会不同,也许会一样,但这都因为与奇牙相遇而变得没那么让人害怕。
“走吧。”奇牙在她沉思时向前走出了几步,这时正回头望着她。
明明是回自己家为什么要被这个外人催促……
摩鲁佳一抬头,对上一对温柔的眼眸,那双眼睛因为与她的相遇而闪闪发光。夕阳给他镀上了一圈金边,此时此景深深地印刻在摩鲁佳的脑中。
* * * * *
那天夜里,摩鲁佳从奇牙那里又听到了更为详细的情况。比如她的死亡日期都是同一天,比如她在那一天之前也有可能遇到各种事故,比如奇牙去过的世界线通过做标记就可以再次回去,比如当奇牙意识到其他世界线上的摩鲁佳会在最后的日子死去时,他穿梭世界线的目的变成了守护摩鲁佳避免她的死亡,比如奇牙可以穿梭于不同的世界线是因为拥有这方面能力的念能力师,但他无法选择到达新世界线的时间,只能保证自己会在摩鲁佳死亡日期之前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到达等等。
另外奇牙也确认了Ω的世界构造与其他世界线相类似,那些他拿来作为常识的东西大部分在这里依然适用,除了念这个概念以外。
在奇牙极度靠近摩鲁佳并告诉她自己要做好这个世界线的标记时,摩鲁佳才意识到原来他每次都把标记做在自己身上。
奇牙很自然地扶着她的肩膀,他的额头贴着她的,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当奇牙身上的气味兜头兜脑地笼罩过来的时候她变得非常紧张,他察觉到她的身体变得僵硬,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他的动作终于让她放松下来。
她觉得额头有一点热,这热量慢慢进到她的身体里,渐渐地化作了身体的一部分。
当他们分开的时候,摩鲁佳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了奇牙,“我从来没有抗拒过你给我做标记吗?我是说,其他的我……”
“当然。”奇牙淡淡地笑了一下,“因为我一直都只是替代了那个世界线的自己,所以每个你都完全信任我,因为我们真的非常熟,只是我得解释同样的事情46遍……”
“你是说,每个世界线的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吗?”摩鲁佳心中突然一热。
“是的。”奇牙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是可以为了对方舍弃生命的那种。”
当他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后马上开始后悔起来,每一个世界线的他与摩鲁佳都知道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从来没直接说过,而Ω摩鲁佳的不同让他自然而然地吐露了真心。真是懊悔不已。
摩鲁佳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变得很难看,眼眶也已经开始发热,她觉得快要忍不住了。
既然到目前为止的自己都是死亡结局,那些标记一定是不在了,它们消亡时奇牙会不会有所感知?如果会的话,那又会给他带来多少额外的冲击?整整的46次,她也许会害怕自己在既定的那个日期的结果,但是现在她只能感受到心里满满的伤痛,那都是为了面前的这个人。
泪水无声地从她的脸庞滑落,她抬起手抹掉它们。虽然已不是第一次看到摩鲁佳哭但奇牙还是不习惯安慰人,他顿了一顿,终究还是伸手拂过她的头发,在她脑袋上拍了一拍,他的温柔让她的眼泪越发地满溢出来。
“……我是不是每次都会哭……”摩鲁佳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走调。
“是。”虽然看不到但是她能想象奇牙的表情。
“我……我可不是因为害怕!”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开始解释,“我只是……我只是很难过……”
“我知道。”奇牙的手拿开了,摩鲁佳抬头看向他。
他的脸上有一种淡淡的悲凉,但马上又开始笑起来,“不过你每次都会这么问我。”
看到摩鲁佳已经停止哭泣并且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奇牙主动打断了她。
“今天睡吧,你问得够多了,有些事情等明天再说。”
摩鲁佳乖乖地止了嘴,她同样有点想把某些问题留到之后再问。
进自己的房间之前她还是非常不可置信地碰了碰奇牙的手,好像在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奇牙被她的举动逗得笑出了声,“不用怀疑,我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会与你在一起。”
换做是其他情况下摩鲁佳听到这话大概要开心地脸红起来,但是她知道奇牙与自己呆在一起的意义所在,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道了晚安,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To be continued Killua,see you next time...
在贴正文前有些东西想交代。
首先这个文已经全部完成,所以会分几段贴上来,不用担心弃坑拖文什么的。总字数是54509字,花了9天时间写成,不知够不够得上一个中篇。
关于文的内容:BG,原创女主,主要的世界设定不是猎人世界而是你我现在存在的现实世界,有世界线的概念,主要以感情故事为主,带轻微H。
(以下的各个“关于”有兴趣可以看,没兴趣不看也不影响什么。)
首先关于奇牙:
设定年龄19岁,因为这是我不太熟悉的年龄段,所以可能会有一点OOC(相信我一直在努力修正)。但鉴于奇牙已脱离少年期,所以性格沉稳一点应该也不太奇怪……另外故事设定中他已承受不少压力所以……
另外我从来没写过BG(更别提H),一直以来比较熟悉的是少年期的奇牙与其他人拌嘴吵闹的日常(这部分当然也有),所以奇牙对恋情的反应都只是自己的臆想,或者说是我个人觉得温柔的奇牙会作出的反应←如果带给你们不适感非常抱歉,请相信我是真的很喜欢奇牙所以真的有努力把他写到最完美。
关于摩鲁佳:
如果多年前看过我其他同人的人可能会记得这个名字,没错,原创女主没有变,不过到底过去那么多时间,摩鲁佳在我心里的形象也有点变化,不止是外形上,性格上也有一点点(可能还是因为从来没写过BG的关系吧……)←不过没关系,因为是原创人物……TvT
一开始我以为只要是BG只要是原创女主,基本逃不过玛丽苏的影子,但是后来被指出后觉得这个文与摩鲁佳应该不是玛丽苏。当然你们要是讨厌她也没办法……TvT
关于世界线:
啊,这部分是我自己的喜好(喂!)我喜欢由量子力学延伸开来的关于多世界线的论点,然后在我的设定里,有无数个世界线同时存在,他们互不影响,但是每个世界线上都有同样的人存在,改变一个世界线上某人的命运并不会影响其他世界线上这个人的结果。
注意,以上只是我自己的设定,关于多世界线是否就是这样我不知道,另外大概也会有bug,虽然我已经尽量避免,但是设定如果有漏洞请告诉我。
希望各位看文愉快,如果喜欢捉虫请尽情捉,如果是喜欢看感情戏也请愉快地看(如果我拙劣的文笔能给大家带来一丝愉快也真的是满足了。)
最后,我想说,真心希望奇牙能够幸福,各种意义上的幸福。
「那朵洁白的雪莲,再也没有展开过她的花瓣。」
式美在自己手中空白的纸张上,用左手紧紧抓着的紫色圆珠笔写下这样的话语。她的手紧紧地攥着笔,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一样。阴暗的幽灵房间里仅有的几团鬼火也静静地飘在堆叠起来杂乱无章的书山上,它们的亮度不足以照亮坐在书堆中间的式美的脸庞,只有水滴落地的清脆声响回荡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
最先发现异常的正是式美。她想着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嘉德丽雅优雅的身影了,就试着推开了那扇不久前还跨过的门。
被光球所引导着的身体轻柔地飘向高高的平台。虽然说不出来是哪儿奇怪,但式美就是感觉到这股引导着她身体的超能力不太对劲儿。力量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柔,只是在这轻柔之中夹杂着莫名的不稳定的颤抖,仿佛揉入了焦躁的感情。
幽灵对感情是很敏感的,失去了生命的实体的它们所在的世界,只剩下了没有实体的感情。式美也是一样,即使不是幽灵,但常年和幽灵系的神奇宝贝们在一起待久了,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她的那个人心中的感情。那个人的感情永远平静似水,不泛起一丝波澜,就像已死去之人一样平静。即使她答应了自己的告白,式美也丝毫察觉不到她的心里泛起的涟漪,就好像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双脚触地,式美看到的却是与往常不同的场景。平常如果有挑战者来到这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便是悬浮在空中的白色雪莲缓缓绽放,随后化作超能力的星星点点消散在空中,而嘉德丽雅就会从空中缓缓落地,向目瞪口呆——或是习以为常了——的挑战者致以自己的问候。
可现在不是,那朵漂浮在空中的白色雪莲没有丝毫要展开的意思。
式美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平台上并不如同过去的一样空无一物,而是有两只神奇宝贝,是嘉德丽雅的哥德小姐和细胞十字。看来那有些异样的感觉,就是因为送她上来的超能力是由这两只神奇宝贝发出,而不是由嘉德丽雅发出的吧。她已经习惯了感受嘉德丽雅的超能力,那种感觉就像是轻飘飘的超能少女用柔若无骨的手臂轻轻将她的身体托起,让她恨不得花上几百几千个字去描写。
哥德小姐和细胞十字的表情都很是悲伤,就连式美自己都能够感受得到这样将要喷涌而出的情感。她轻轻伸手抚摸着两只神奇宝贝的脑袋想要让它们恢复一下,它们悲伤的感情却反而更盛,让式美自己也不禁要感同身受地流下泪水来。
不过,她很快便流下了因为她自己的内心悲伤的情感化作的泪水,在看到空中白色雪莲轻轻地落地、绽放之后。这或许是这朵雪莲花最后一次绽放在神奇宝贝联盟的这超能之间,在雪莲的星光散尽之后浮现出的不再是平时那优雅地提着裙摆向来人致意的大小姐,而是一位静静地躺着、正在甜美地睡着的少女。
但这就是她的永眠了。
这一位合众地方大名鼎鼎的超能系天王,终于在她三十八岁的时候和这个世界道了声永别。
式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嘉德丽雅的房间出来的,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拨通了这个跨越大洋的电话,甚至差点还忘记了电话对面温柔冷静的男声是来自谁的。
对战城堡的管家石兰先生听到这个消息时,出乎式美意料地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他只是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久久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听着哭哭啼啼的式美呜咽着说着什么。沉默良久之后,式美的眼泪也擦得差不多了,石兰先生便开了口。
“大小姐的一生已经足够精彩了,她为了自己的梦想奋斗过、努力过,并且也如愿以偿。在生命的最后,还有像您这样爱慕着她的人,她或许已经认识到了,她的一生因疾病而短暂,但也因她的拼搏而已经了然无憾。”
“疾病…?”式美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抓住了刚才石兰话中一个一闪而过的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怕字眼的地方。
石兰没有丝毫犹豫,顺着话就说了下去:“是的,是白血病。”
后面石兰说了些什么式美已经听不见了,她任由手机摔在神奇宝贝联盟土黄色的地面上,木然地迈着步子缩回自己黑暗的幽冥之间。
如果所爱之人都不在这世上了,我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留在世上呢?
如果现实扎得人心口发疼,是不是以幻想为墙砌起一座密不透光的高塔,躲进去逃避就好了呢?
死吧,死吧,追随她的脚步吧。
逃吧,逃吧,躲进世界之岬吧。
她被各种各样的感情包围着、缠绕着,像幽灵一样对感情敏感的小说家,此刻却宁愿能够变成对门那个脑子缺根筋的格斗系天王,少受些负面感情的折磨。
但是最后,她也仍然坚持着没有选择纵身从神奇宝贝联盟的山崖上跃下。
因为,她是小说家呀。
感受到的感情,要通过下笔疾书,传递给所有会翻开她的书本,闻到一股墨香的人。她想要传递给读者的,是饱含情感的文字,而不是冷冰冰的第二张讣告。
而嘉德丽雅的天王之位,很快就会有人来补缺,很快大家就会不再提起她,或许大部分人会忘记她。但那无所谓,只要她还存活在我的记忆里,就行了。
式美轻声哭泣着,在纸上写下、
「即使这朵雪莲凋谢后被世界遗忘,我也会记得她。」
句号划下的时候,有水滴滴落在上面。
——
搬運自自己的Tumblr。
【卡爱拉的设定是个以杀害生灵来获取力量的魔女。年龄不详】
——————————
在夜晚中无聊的飞行着,这个世界我已经逛了好几圈,就没有一个吸引我的地方。
我突然打了个冷抖,差点掉了下去。我抓紧了我的路标。慢慢下降在一个充满欧式风格的别墅门前。
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念弥散在别墅周围,“嘶——”我吸了口冷气,连是魔女的我在这面前都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窟里。
经过短暂的思考,我决定进去作作死。
【哗啦——】推开门的声音不像是那种传统的会让人酸掉大牙的“吱呀——”而是类似于翻动书页的优美旋律。
“请问——有人吗?”我走进了大厅,清冷的月光透过大厅的窗户洒在地上,将灰白色地面显露出来。感觉像是铺满了胃液一样。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我缩了缩脖子,给自己加了个温暖的魔法(Buff),又上了楼。
“看来这里没有人呢,不过动物还是蛮多的。”差点被突然窜出来的一只肥大的老鼠吓的跳起来的我举着路标。准备再来一只老鼠的话就把它拍死。
来到怨念的最深处,是一个房间,我用路标的尾端顶了顶门,没有动静。我就大胆的把门一推。扑面而来的灰尘让我以从前没有过的速度给自己的外表包了层与世隔绝。
一方面庆幸我违反了魔女规则去学习了这些魔女们普遍认为一点用都没有的魔法,一方面观察着房间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能发出这么大的怨念。
————————
塞巴斯汀●卡爱拉的眼睛看向那张即使布满灰尘也可以看出制作精巧的蕾丝床。上面的被子鼓起一个小小的鼓包。她走上前,将被子掀开。一个婴儿型的人偶规规矩矩的躺着。没有画上高光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卡爱拉把布偶拿了起来,可以确定,源头就是这个婴儿型的人偶。
“很老的人偶呢,但是很精致。虽然破旧,不过看得出是个很出色的人偶。”这是卡爱拉对这个人偶的赞叹。
*随便乱写,想到什么就写下来基本不过脑子,架空AU,半拟人向
*狂博合并设定,不接受就别点
在狂博派谈和合并之时,天火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结局,其实无论是两派分出胜负或是两派合并他都不意外。作为一个博派科学家,在科研方面不断努力——为了和狂派对轰,他也曾在思考人生的时候列出过狂博两派的结局,当然,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多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
说到狂派的话,其实,天火是打心底想好好相处的。谁都不想天天与敌方打完嘴炮开始双方对打,而他日日夜夜蹲在研究室里对着作战计划的科研报告,捣鼓好上头需要的大杀器,然后过个几天红着眼顶着鸡窝头上交报告,等待批准试用,试完没啥问题后,行了,抬上战场吧,又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撕逼大战。有时,对轰过猛连科学家都要出战,天火连饭都没吃完/睡都没睡醒/澡刚洗一半就要被叫去坐上飞行器(他曾通过了飞行员测试,拥有坐飞行器的资格)上战场。这无论是谁都觉得心累。
天火完全习惯这种三天两夜吃泡面不睡觉搞科研的生活之后,春天终于来了,彻底停战,握手言和,狂博合并。
天火对此的第一反应:哦,能好好睡觉了。
然后他就真的好好睡了一觉,躺下后睡了一天半夜,后半夜是尿急急醒的。
这仗打了这么多年,也总算能安心睡一觉了。醒了起来后天火感觉满眼都是星星星星星星星……哦不是那个星星儿,那个星星儿在开战之前他们也彻底撕过一次逼,掰了。
唉掰了就掰了呗,这是战前无奈。天火解完小号这么安慰自己,又躺了回去独自惆怅起来。不过,感情还在是真的,只不过是人家先掰的,人家肯定对我没感情了。
果断地想着,他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停战的一个星期后,就是谈合并,那场会议天火代表科研组组长参加。照以往的一样,西装,大背头——天火只是觉得显得精神而已,居家时候还是耷拉着刘海的。看看镜中的自己,没问题,呼了口气,走人。
到达十角大楼的会议室外大厅时,他一抬眼就看见了他最熟悉的Seeker——没有什么比一开电梯门就对上了前对象的眼睛更尴尬的事情了。
顶着前任对象的目光走进大厅,尴尬让天火的CPU有些紊乱。他想要开口礼貌的说声早安,这是表现博派的友好最佳时机,可惜的是他的肢体并没有跟着他的传感神经运动,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他觉得他的眼角有些抽搐,估计是被看得太过紧张,大个子天火装作自然地抬起手揉揉脸。
红蜘蛛倒没有像天火那般的木纳,和自己僚机兄弟们正聊着,电梯门开时眼神很自然而然地看向来者,而正好,四目相对。
对于合并的结局红蜘蛛表示意料之内,不说合并,迟早有胜负的,但内芯多的是不悦,因为他没机会成为霸天虎的领袖了。
他想要的只有霸天虎,余外因素与他何干。
“嘿,早安。”
红蜘蛛礼貌性的对着向自己走来的前任对象表现出似乎不太大的反应,挥手,放下,语气依然平淡,嘴上的还是以往不变的冷笑。
天火深呼吸了一口大楼的空调冷气,他想说很多话,但在最后一刻他停止了对自己的挣扎,绷紧的全身放松下来,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他假装轻松地回答道:“早安。”
他不敢看红蜘蛛,这实在太尴尬,他恨不得跑掉这场会议。但红蜘蛛继续和僚机兄弟们聊自己的,没理那只在一旁尴尬成石头的鹅。
天火在想要不要去趟厕所洗把脸冷静一下时,他的僚机及时的出现救了他,他被钢鞭拉过一旁问话了。
“那不是你前任吗?”
“是啊。”
“是前任你还靠近!”
“……”
是前任就不能靠近了?
他没看见他被拉开后红蜘蛛对他的一瞥。
会议进行得算不上顺利,毕竟才刚刚停战,这些对战了多年的老对手难免会互看不顺眼,恨不得抓起手边儿的烟灰缸就糊人脸上。但至少会议还是开了下去,并且算是圆满结束了,签订和平条约,并讨论决定合并后双方的分配修改。当兵参军的,如若不退伍,最佳选择是分配到特警部队和星际警部队,仍然是要过拿枪拿炮的日子,但是对于这群曾经枪林弹雨就为了抢个东西的老战士们算什么,最多就躺会儿医院,是吧。
其实这只是名义上的合并,实际上哪派来的归哪派,该干嘛干嘛,只是辛苦这两派科学家们得同一屋檐下共事了。
于是天火就被分到了博派特警部队飞行系,并且同属于博派科研系部队队长,意味着继续制造大杀器,但是仅试用,然后藏着掖着等哪时候需要就抬上去一炮轰。现在比大杀器重要的,是将被他们打仗打残了的母星赛博坦修复重建并研制净化器,把弥漫在赛博坦几年的基佬紫毒气净化干净——大战期间,狂派曾投放过毒气来减弱博派兵力。
但是他有种不翔的预感。
下一秒擎天柱就告诉他,红蜘蛛归狂派科研系,同属狂派飞行系。
………………………我就知道!
天火内芯简直不知道该狂奔还是Sad。
前任!转到了!同一个科研系!!吓死个鹅!!是前任啊啊啊啊!
这意味着每天都要面对前任。
天火内芯的弹幕不断刷新覆盖不带重样儿,所有博派僚机都给他了一个“心疼”的眼神。
天火表示他要窒息了不想说话想静静。不是那个静静。
等天火揉脸揉到脸发红时他终于抬起头面对现实,一抬眼就对上了红蜘蛛瞥过来的眼神,他愣了愣。
我的火种源啊我还是不敢接受现实啊[再见]
最后他还是对红蜘蛛友好的笑笑。
红蜘蛛又把眼神瞥回去没看他。
如果天火没看错的话应该是get到了一个来自前任的白眼。
他内芯苦笑着摇摇头。
TBC
Amherst 伯爵家难得举办宴会,位于伦敦西郊的庄园鲜有这么多的人聚集在这里。实话来说, Cyril除了自己的哥哥姐姐,还有从旁系家族里来的几个表亲以外,他根本认不出还有些什么人,或许在大厅里交谈的,在舞池里跳着华尔兹的贵妇爵士们是一些地位显赫的政客,还有坐拥几亿资产的贵族,但是这些一点儿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他把自己放在大厅的角落里,阳台这种地方肯定会有趁机谈情说爱的情侣,大厅的显眼位置都是一些企图和自己哥哥或者父亲套近乎的人。但是他又不能躲去楼上,因为不出十分钟,他一定会被家里的管家 Done教导一番该死的自己存在的必要。
他刚才是说了 “该死的” 这个词吗?如果被 Done听到那一定是个可怕的灾难。
在他第四次找了个借口离开他那个淘气的姐姐介绍给他的姑娘 -----他还只有十五岁,并且他对女孩儿真的不感兴趣,所以他绕着人群拐出大厅,装作去洗手间的样子,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逃跑的可能了。
这个庄园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完。拜他每年暑假都会来这里待上一个多月的时间所赐,那些外人不知道的小路他都一清二楚。他选择了这个时间人最少的衣帽间,宴会还正是高潮的时候,并没有人会出现在这里。他可以从隔间里的一个后门绕到侍从们休息的地方,然后翻过一道低矮的灌木丛就可以到客人们的停车场了。至于怎么离开庄园的安保范围,然后去哪里他暂时还不想考虑那么多。
但是他的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被在大厅里招呼客人协调人事的 Done发现,他端着手里的酒杯正小心翼翼低头穿过交谈的人群,心里默默道了声抱歉,保证只有这一次。
不过或许是他太专心思考那条逃跑路线,没有注意脚下和周围的人,在眼前晃过一束金发的时候他想要停下脚步已经有点晚了,于是 Cyril整个人连同他的酒杯一起撞进了面前人的怀里。
“小心。”Sherry Musel 敏捷的侧开了身子,以免那杯摇摇晃晃的香槟落在自己的西装上,他的右手牢牢的扶住了对方的后背,侧过头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
“抱歉。” 怀里的男孩明显露出一丝尴尬和紧张,绿色的眼睛在他的脸上晃了一晃,有些羞赫的低下了头。
“你很着急去哪里吗?”Sherry用他海蓝色的的眼睛打量了一下有些局促的人男孩,晃动的眼神,紧张的表情,不自然的肢体动作,他接受的训练明显的向他透漏出这个人似乎想隐瞒什么事情。
“不,我只是想去一下洗手间。 ”Cyril站稳身子以后就想离开,但是他后背上传来的热度告诉他对方还没有把手从自己身上拿开。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有着金发蓝色眼睛的男人确实很吸引他,任何层面上都是。当然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下见面,他或许真的很高兴。
“请务必小心。”Sherry让自己的右手顺着对方的后背划到腰上,然后这才离开了他的身体,他明显感到手掌下的肌肉颤了一下,那个祖母绿的眼睛再次转移到了自己脸上, “真是可惜,如果不着急,我本来想请你跳一支舞的, Mr. Amherst.”
“两个男人? ”按道理来讲,Cyril觉得自己应该装出一副被冒犯的样子,但是他却摆不出什么生气的样子,只是有些奇怪的摇了摇头, “我并不觉得这合乎礼仪,先生。 ”
Sherry勾起了嘴角,然后把故意挡着对方前进道路的身体转开,让出了位置,挑起了好看的眉毛轻笑道:“或许吧。”
Cyril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落荒而逃,他觉得自己如果再待下去一定会答应那个男人的请求,那双蓝色的眼睛是他见过最动人的了。是的,他才在这个世上活了十五年,但是他确实见识过不少漂亮男人,不过很少让他有这样一种感觉,仿佛自己是被猎豹看上的猎物,紧紧地被握在手心里。不过说实话,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柜。
他穿过大厅右侧的门,声音顿时小了下去,他夸奖了一下庄园的隔音效果,不得不加快脚步。他必须赶在 Done发现他不见之前离开庄园的安保区,否则他可没有把握能安静地溜出去。出了门右手边就是通往衣帽间的走廊,家的里侍从都认识他,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大厅里为那群贵族、政客还有富商们服务,这里安静的就像另一个世界。
Cyril兴奋的小跑起来,重获自由的诱惑实在太大,他还没有空去想如果发现他不见以后,整个家族的人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我觉得去洗手间的路并不是那里。 ”就在他马上要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传来的说话声吓得他顿住了脚步,立刻转过身去,刚才在大厅里他撞到的男金发男人正靠在不远处的墙上微笑着看他, “还是说你在自己家的庄园里迷路了? ”
“我觉得这不关你的事,先生,不得不说这有一点无礼了。 ”
Sherry看着眼前试图装出一副凶狠样子的 Cyril Amherst,越发的觉得他好笑又可爱。他朝前走了两步,毫不意外看到对方没有丝毫反应的站在原地 ----缺少危机心理,对陌生人毫无防备,真是有些天真的可以。
对方似乎有些疑惑,但是似乎并不打算逃跑,也没有什么紧张感,确实很新鲜。他看到 Cyril似乎刚想开口辩解什么,就听到一位陌生男人喊着面前人名字的声音从身后拐角处传了过来。与此同时,他发现 Amherst家的幼子忽然露出一副沮丧的表情,满脸的失望。
Done的声音从他刚才走过来的路上传过来的时候, Cyril确实非常泄气,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走进衣帽间,然后趁管家发现他彻底不在庄园内的时候离开了。如果不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就在他打算面对管家的教导时,忽然发现自己被人按在了走廊边的墙壁上,后脑上被一双温柔的右手包裹着,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和他如此接近,他甚至能看到对方虹膜上那些小小的褶皱。当然和这些比起来,印在他嘴唇上的这个吻才应该是他惊讶的重点了。
Sherry把才到他胸口的人按进了自己怀里,圈在了墙壁与身体之间,完美的用自己的身影遮挡住了对方。 90%以上的人会对别人的亲热兴奋感到尴尬而转移视线,果不其然,对方在看到他以后,瞬间停下了脚步,而他也装作一副被人打扰的样子冷冰冰的投过去一道质问的视线。
“非常抱歉, Mr.Musel.请问您是否看到Cyril Amherst先生经过这里呢? ”Done觉得自己都要被尖锐地目光射穿了。
“我不觉得有人会经过这里而不被我发现,除非 Amherst伯爵家的幼子有什么特殊的超能力。 ”Sherry听到怀里的人发出一声不满意的轻哼,内心爆发出一阵笑声,不由得圈紧了放在对方脖颈后的手, “还有事吗?”
“没有,很抱歉打扰您。如果有任何需要请您随时找我。 ”
当脚步声远离并消失以后, Cyril便感觉包裹着他的温暖的热度和自己拉开了距离,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他有点留恋刚才的感觉。
“所以,你就是 Musel伯爵家的独子?”他抬起头,瞪着祖母绿的眼睛,有些好奇地偏了偏头。
“我还以为你说的第一句话会是 ‘谢谢’ 。”Sherry倚在墙上,看到对方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玩心大起, “所以你为什么要去衣帽间?还要躲着你的管家? ”
Cyril有些难以启齿,他一直都不是非常喜欢这样的场合,但从晚会中旬试图逃跑离开,作为东道主家的幼子,这确实是非常失礼的行为。所以他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回答他: “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宴会有些闷。 ”
有趣。
Sherry站直了身子,发出一声轻笑,拉起他的手将他往衣帽间领去。
“刚才我帮了你,那么作为回礼,我也想看看你的计划。毕竟 Amherst伯爵家最疼爱的儿子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会有些连带责任。 ”
衣帽间第三个套装间的墙壁上有一朵浮雕的玫瑰,作为 Amherst家族的族徽,这个浮雕出现在这个小衣帽间里显得非常扎眼, Cyril第一次和自己的哥哥玩捉迷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他摸了摸墙上的那朵玫瑰,转过身对身后看着他的 Musel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然后按下了那个浮雕,左手边慢慢出现了一个一人宽的缝隙。
“欢迎来到 Amherst的秘密花园。”
Sherry跟着Cyril在漆黑低矮的秘密石道里前进着,他知道有些老宅多多少少有些暗道,但是没想到Amherst家的这位幼子竟然带着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走进这里,不得不说这样毫无防范的天真多少让他觉得不可思议。毕竟,Sir. Amherst也是为不折不扣的贵族和富商,安全教育这样的事情难道从未对他提起来吗?
因为是临时起意,Cyril也没有时间去房间里拿手电筒或者别的什么,只好摸出来自己偷偷藏在西装兜里的手机,打开微弱的光。
“注意脚下,可能有点不太平坦。”Cyril忽然想起身后还跟着的Musel,回头叮嘱他,虽然这里不长,而且自己对这里非常熟悉,但是对于初次来的人来说还是有些难走,“需要帮忙吗?”
“当然。”Sherry在黑暗里勾起了嘴角,这点路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但是他可不愿意错过这个小小的机会。
Cyril借着手机的光线向后摸索,本来他只是打算拉着对方衣袖或者手肘什么的,但是他刚伸出手去就触到了一只温热的手。感谢上帝,这里黑灯瞎火,否则他可不想解释为什么自己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发红。
“继续?”
在Sherry轻柔的提醒中,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停了下来,只好匆忙的应了一声,又开始向前走去。Cyril从未觉得这条地道这么短小,还没走几步,他就触到了另一头的活动门。因为宴会正在高潮,侍者们的休息屋一如他所料没有人在。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环视了一圈,这才招呼身后微笑看着他的Musel走出来。
“从这里出去就是客人们的停车场,穿过停车场就可以到花园里,就可以离开了。”Cyril挑了挑眉,冲Sherry露出一个骄傲的表情,似乎在炫耀自己一般,就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你打算徒步离开庄园?”Sherry虽然很想给他点什么奖励,但是这种看起来就是第一次玩这种离家出走把戏的少年,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做这种时候的样子。与其放任Cyril Amherst偷溜出去,还不如带着他一起离开,反正自己父亲也知道他一直不喜欢出席这样的场合,早早退场对他来说也不是新鲜事。
对方似乎被他刚才的问题问住了,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着什么。
“我想我有更好的办法。愿意试试吗?”
Cyril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这次终于多多少少带上了一丝警惕。“为什么你要帮我,Mr.Musel?”
“请叫我Sherry。”他伸手拉住对方的右手,示意他带路,毕竟站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休息室里可不是什么好的交谈处,“我想没有人会拒绝像你这样可爱的男孩提出的任何想法。”
他快速地眨了下眼睛,满意的看到对方忽然变成粉红色的耳尖,控制住自己想要伸手抚摸的想法。他可不想现在就吓到对方。
Cyril可没料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虽然他和一些男人调过情,但是那也是屈指可数不认识他的陌生平民或者一些想要借着他靠近他父亲或者哥哥的人。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也让他有些羞赫,只好赶紧开始向出口走去,想要借着屋外的凉风给他绯红的双颊降降温
“我要藏在你的这辆车上?我想这可能有点难度,庄园的守门人认得我。”Cyril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那辆两座的银灰色保时捷,虽然他承认车辆很漂亮,但是完美的只有一排两座。
“我们不需要藏着,总会有办法让他看不到你。”Sherry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庄园里依旧灯火通明,按照时间安排来说,宴会才进行到一半,很少有客人会在这时候开车离开。Fred听到引擎声由远及近的时候感到有些诧异,不过看到那辆别具一格的保时捷时他也是觉得情有可原。
“Mr.Musel您......”
“劳驾您,我们现在可是有点急事。”
Sherry降下一点车窗,当看到车里的两个人时,那个黑发的守门人原本堆着微笑的的脸瞬间有些僵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快速行了个礼,转身去为他打开庄园的大门。
他将背对着Fred坐在自己腿上的Cyril的头向颈窝里按了按,对方温热的双手还在自己的衬衣下面装模作样地游荡着,原本整洁的衬衣下摆故意被拉得有些凌乱,他偶尔低下头去回应一下怀里的人,轻吻着对方的眉间或者鼻梁。这些动作从他打开窗户为止都没停下来过。那位守门人也没有敢多朝他看几眼,毕竟偷看这种事情相当于礼不合。
Fred打开门以后,那辆银色的保时捷就迅速的绝尘而去,像是一秒钟都不想耽搁一般,带着美妙的引擎声融进了夜色里。
“这真是个糟透的主意。”Cyril没法忍住自己的笑意,虽然他现在仍旧窝在Sherry Musel的怀里,但是他完全不想控制自己笑的颤抖的身体。
“我这里还有一个更加糟糕的想法,愿意听听看吗?”Sherry的左手紧紧扣着对方的腰,露出一个诱惑的笑容,侧头吻了吻对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额头。
“那得听听看有多糟糕。”Cyril勾起一抹坏笑,抬起身伏在对方的耳朵边带着温热的气息低声说道。
Sherry看着前方的道路,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缓慢而优雅地回答他:“Oh,that's so bad,my boy.”
長谷部+宗三,嫌惡組,no腐向,腐向評論也NG,謝謝合作。
attention!雖然連ヘイト創作的へ字都算不上(當社比)但是會出現刀劍之間認真地互黑,何でも許せる方向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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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视野的第一样东西,是僧衣的下摆。
他在朦胧之中觉得有些奇怪。谁会把僧衣垫在刀架下面?难道是他被放在僧衣之上了吗?但如果是那样的话,视野中僧衣与自己的距离又有些微妙地遥远。
如果能靠近些看看那袭僧衣就好了。
这么想着,视野中的僧衣就真的急速接近了自己。
“……?”
最先感受到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然后是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发出了一声钝响,某种从未经历过的不快感觉从视野上方缓缓扩散开来。僧衣的格子纹填满了整个视野,他花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似乎不是僧衣接近自己,而是自己掉了下去。他静静地留在那里,等着听到声音的某个下人来把自己放回去,但就在这样等待的时间里,让人烦躁的不快感也一直在主张自己的存在。
不知等了多久,不远的地方传来纸拉门被拉开的声音。有人大惊小怪地叫着他的名字,是一个高亢得有些奇怪的声音。大概是哪里的小姓吧,他忍耐着完全陌生的不快感,静静盯着格子纹的一点这样想道。
“我还想说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不见新刀出来……宗三左文字你这是做什么呀!你不会是被衣襬绊倒了吧!?”
开门进来的小姓咋咋呼呼地说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话,却就是不把自己捡起来。宗三左文字恨恨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根本不是什么小姓,而是一只长相愚蠢的狐狸。
——……抬起……头?
稍微开放了一些的视野边缘可以看到无力地投在地板上的白皙手腕,他想凑近一些看看清楚,那手腕却朝他的方向自己弯曲了过来。
他眨了两三次眼睛,试着让那条手臂朝右边移动,手臂就真的有些笨拙地朝右倒在了地上。
“啊——……我知道了,刀剑男士里偶尔也会有像你这样的呢,刚得到现世的身体结果不知道怎么用……你等一下,我去叫近侍过来好了!还有你一直这样趴在地上脖子不痛吗?”
痛?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宗三左文字也模模糊糊地察觉到那应该就是指正在折磨自己的陌生不快感。他笨拙地用两条手臂撑在地上勉强立起上半身,一个动作停了好几次才做完。
……近侍?
终于从名为疼痛的不快感中解脱之后,他才有空暇思考这个熟悉的单词。
这样啊,是要叫人来把我再放回刀架上啊。
虽然狐狸的话里还出现了好几个没听过的词语,不过那对宗三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笼中的鸟儿……就算对牢笼之外的东西发生了兴趣,又能怎么样呢。
狐狸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宗三的负面思考,还在兴高采烈地啰嗦。
“对对,说到这个本丸的近侍是宗三你也认识的人呢,本丸里有认识的刀剑男士在你也会过得比较舒服吧!”
狐狸说了一个名字,是宗三完全没有印象的名字。谁让他历代的主人都喜欢搜集名刀呢,宗三左文字怎么可能记得住那些十把百把地排列在一起的刀的名字。
狐狸走后,宗三一个人在略显狭窄的和室里等待了一会儿,能够自由活动新得到的手足毕竟还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以至于和室的门再次被拉开的时候,他不禁感到有些不快。
“审神者有事不在,所以由我谨奉主命前来迎接。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与纸门之外的阳光一同洒下的是一个温和有礼的青年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有那么一点耳熟,但果然还是记不起来。宗三懒洋洋地将视线投向声音的主人,依次进入视野的是金红两色的刀拵,西蛮教士风的服装,端正的脸庞和温和的笑容,……紫色的双眼。
“……啊,呀,是你啊……”
宗三抬起衣袖掩口而笑,而后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声音。
“下贱的无铭刀。”
宗三左文字是真的对压切长谷部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不过不是因为不记得,而是因为不知道。在桶狭间的战场上第一次遇到那把刀的时候,他还没有名字。无论是开战的号角吹响的时候,还是义元的头颅滚落在尘土之中的时候,宗三左文字都没有被拔出来过一次。如果是新的主人……他怀着这样淡淡的期待被从义元的尸身上拔下来,还未习惯那个年轻人手掌的温度就被扔给了一旁的小姓。
“磨短。茎表里刻上……「织田尾张守信长」和「永禄三年五月十九日义元讨捕刻彼所持刀」,就这样吧。”
之后他几易其主,一再被刻上新的印记,然而只有最开始的那个年轻人漠不关心的声音,深深烙在他的记忆之中。
小姓恭敬地双手接过他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道视线。
从那时起就被信长佩在身上,不知沐浴了多少鲜血的无铭刀,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他的眼神却还是跟那时一模一样,充满了嘲讽与轻蔑。
“有力气说话的话,就表示已经可以自由活动身体了吧。站起来,无用的装饰品。”
说起来,无铭刀的名字的前半部分宗三好像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他得到名字的时候,宗三和他姑且还是侍奉着同一个主人。他已经忘记了那天的天气是晴是雨,抑或那个茶屋主人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依稀记得的只有信长静静起身时传到自己身上的震动,无铭刀出鞘的时候也没有声音,雪光般煌煌生辉的刀身朝下挥去的画面不知为何看起来缓慢异常,像是一个毫无真实感的白昼梦。
一瞬之后,刀身上溅满了鲜烈的红色。
如果宗三在那时就有人子的身体,他一定也是会蹙眉抬袖覆住口鼻的。信长空挥了一下无铭刀,甩去不断滴落的血珠,没有名字的付丧神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满身淋漓的鲜血似乎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比起无关紧要的茶屋主人,信长似乎对爱刀的锋利更为关心,当天之内无铭刀就被赋予了名字,短短的四文字,既无雅趣也看不出一点文才,这样的名字还不如干脆就一直无名算了,你不这么觉得吗?——宗三那天难得主动跟无铭刀说话,也许是他刚好心情不错,也许是他很久没有近距离看过那么大量的血了。无名的付丧神……现在应该叫压切了,压切的表情微尘未动,只是轻轻抬起眉毛做出了一个勉强可以算是困扰的表情。
“无论名字如何,身为刃物只要能斩……敌人就够了吧?”
宗三到现在也不知他那句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听说给了无铭刀后半部分名字的,是他的第二任主人。远征归来的宗三走到审神者的房间前,听见无铭刀对审神者抱怨信长将他赏赐给连直臣都不是的家伙,擅自抱怨完一通之后话锋一转又请求审神者称他“长谷部”而非“压切”,连三岁小儿都看得出的本心。宗三站在纸门之外一动不动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指尖感受不到一点温度,想必脸上的表情亦然。
当初是谁说的,有认识的刀在就会过得比较舒服?
互为钢身铁骨的时候尚且无法理解彼此,何况如今这副连自己都不甚理解的人类姿态。
莫名其妙的不快感从身体深处沸沸而起,宗三伫立在廊下的阴影中许久,终究还是没能拉开那扇薄薄的纸门。
转身离开的时候,似乎又感觉到了那道令人厌恶的视线,他猛然停下脚步,门里传出的依旧是无铭刀与审神者疏松平常的会话。
数日之后,他与无铭刀同队出征,途中却遭到了名为检非违使的乱入部队奇袭。混乱的战场之中,碰巧身处同一个地方的两人自然不得不并肩作战。数不清是第几个敌人倒伏在地上的时候宗三抽回刀身的动作慢了一瞬,视野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两人中间直冲过来。
传入耳中的是衣袂割裂的声音,映入眼中的是长谷部脸上的新鲜伤痕。
“……哈哈!”
长谷部发出的声音,比起笑声反倒更像是渗满狂气的战吼。敌方打刀胸前的伤口喷出大量鲜烈的红色,全身溅满血液的青年顺着抽刀的势头已经回身冲向新的敌人,与此同时的宗三左文字则是抬起衣袖掩住口鼻后退一步避开了飞溅的血沫,两人的动作流畅得没有分毫冗余,仿佛他们从四百多年前开始就一直重复了无数遍这样的动作。
前进的一步与后退的一步,两人之间一瞬空开的距离,一如那个狭小的茶屋中鞘內的他与那道雪光的距离,遥远得近乎绝望。
只是如今,异族的野兽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发出厌恶的咆哮。
【任务】
他们弄潮亲族所建的港口已被杀戮与愤怒的浪潮淹没。
在身边有人嘶吼出句句呼喊,是对夺船杀人者的痛骂还是濒死的哭号?她无暇分辨。
谁的长剑嵌入了泰勒瑞的胸膛,又是谁如流星的箭矢刺穿了诺多的脖颈;这些被诅咒的景象落入她的眼底,像是一只恶意的手扼住她的咽喉,让她窒息在一片刺鼻的血腥之中。一瞬间,被那激情澎湃的演说所撩动沸腾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对阿门洲外的世界美好的蓝图都像不实际的烟云飘散的身后;那位黑发的,充满愤怒的王所讲出的激烈言辞在在她脑海中渐渐失真,这一切曾经鼓动自己的东西都在那一瞬间化为四溅的殷红,取而代之的,只有那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逃。
无以名状的恐惧攥住了她,双脚像被钉死在浸润了泰勒瑞族鲜血的土地上,Sillosse木讷地注视着眼前的残杀,心中却在尖叫:逃逃逃!!!快逃!
她不想亲手杀害一个即使是陌生的精灵,更加不想被那些素未相识的精灵杀掉,孤独前往死者的殿堂;她想逃离奥阔隆迪,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从这一场奔向未知的出走中逃离———但她最终没有。
当一支羽箭贴着她的侧颈堪堪划过一道银弧,被恐惧占据的躯体终于惊醒,抬眼望向箭来的地方,却发现那差点要她性命的泰勒瑞的弓手已经被一名手执双刀的黑发精灵压倒在地。在他扬头的片刻Sillosse认出了他,那是一个在庆典的歌手中极为醒目的面孔:Feanor的次子,精通音律歌唱的Maglor。
险些丧命的精灵没有道谢,因为当那名弓手从房檐坠落后,对方就转身应战其余敌人了。
送出一句无声的谢谢,惊魂未定的精灵躲入了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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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losse试图依靠深呼吸来平息自己剧烈躁动的心跳,见效甚微。
微微潮湿的海风像淬过鲜血,浓烈的腥湿不堪入鼻,催使她作呕的甜腻腥气扰乱思绪,不安情绪像藤蔓,长久缠绕她的内心。
丈夫,她苦涩地想自己多么希望他就在身边。
但他此时一定身在海岸边,因为他那么无怨无悔地追随着Feanor。
黑发的诺多精灵握紧了腰间轻巧的长剑———那是她此生唯一的伴侣为她锻造的礼物———轻轻阖上双眼。
锻造火炉逼人的炽热与金属的气息纠杂着向她袭来,迷蒙的赤红火光中,她看见自己日夜相对的一双眼睛正对着某种物件仔细观摩;铁灰的眼中像有异彩的光芒闪烁跳动,随后,那具熟悉的身躯霍然开始行动,他执起锻造锤,对着那腾起的火焰中烧得通红泛光的金属雏形落下一记溅起炽热火星的敲击。Sillosse的目光中,他背对着自己,锻造间的高温让他的短衫被汗水浸透的没有一处干燥,而碍事的外袍早被脱下来随手扔在旁边,但是他根本不会在乎。
没有什么细枝末节的事情能阻断充斥脑海的,对创造的热忱。
当金属撞击的声音最终消失在耳畔,炉火前劳作多时的黑发诺多终于捧起造物转过身体;Sillosse分明地看见,那柄在他手中灵活游移舞蹈的长剑,正是别在自己腰际的那一把。
黑发的女子吁出微微颤抖的气息,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充满恬静的微笑。这是她撞见
,她的丈夫在工房中闭门不出为自己锻造武器时的场面。永恒的记忆中这染满铁火气息的小片在她脑海中翻腾,温热的气息占据了头脑的每一处角落,驱散了所有的惶惑不安,以及伴随着尖叫悲号的腥湿血气。
Sillosse安静的微笑,贪婪地享受着这景象带来的慰籍。
挥舞的剑刃映衬着黑暗中颤颤摇曳的火光,扯碎了Sillosse的平静
…
Sillosse立足在一片血泊中。
泰勒瑞族精灵临时支起的火把在她头顶无声地燃烧,那温热的光芒朦胧照亮她眼前的一切,她真切看见的,是一具余温尚存的尸体。
暴露的眼球像两枚无生气的卵石,嵌在年轻精灵的眼窝中,数分钟以前,还曾有悲愤的光芒在其中跃动燃烧,而此时,那失去生机的眼中只余凝固的恐惧。
为了自保,Sillosse在对方狂乱的攻击中杀死了他。
让她微微惊讶的是,当她让一个充斥形形色色喜怒哀乐的生命悄然殒落,在她心间投下阴翳的惶恐却像笑话一般,迅速褪去浓重的色彩。
恍惚中,掷地有声的愤慨言辞冲破泰勒瑞的悲嗥尖叫,敲击着耳鼓,像一柄重锤捶打在她的灵魂。
畏惧投下的阴翳与这声音一起被彼时图娜山顶上八柄长剑映射的火光驱散,她想起那时爱侣附在耳畔的激奋耳语,她想起曾经,在双树光辉柔和交织的一片圣洁中立下的效忠誓言,她想起聆听至高王的声音时,在心中煽动起的,对于创建一片家园的渴望。
Sillosse拾起染血的剑,她的寄托与未来不在这儿。
迈过冰冷的尸体时决意在她心中萌芽;追随着忠诚的誓言,顺从着近乎沸腾的憧憬,她在心中引燃一簇火焰,踏上通忘大海彼端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