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详解】魔女篇
【魔女】
一种能够使用魔力,且掌握着至少一条世界法则的雌性生物。
有且仅有女性能够成为魔女,魔女必然都掌控法则,拥有魔法而无法掌控法则的生物详见【魔法使】与【巫师】词条。
【真名】
魔女所掌握的法则,即为她们的称号与真名。
掌控多条法则的魔女,以最精通的法则为真名。
如生命魔女,真名为[生命];欢欣魔女,真名为[欢欣]。
真名本身便具有魔力。
真名可能会根据掌控法则的变动而改变。
【魔核】
魔女的魔力达到一定水平,便会自动凝结魔核。
魔核是魔女的生命、力量与灵魂之源,足够强力的魔女,即使大脑和心脏遭受重创,只要魔核无损便不会死亡。
魔核通常固定在魔女身体中,具体位置因个人不同而不同,魔核的位置是魔女的秘密。
也有体表、体外魔核的特例存在。
魔核十分坚固,难以损坏,但同样,一旦损坏就无法修复。
魔核一旦破碎,魔女就会死亡;魔女死亡,魔核也会破碎。
【魔女之死】
由于力量、灵魂、生命都凝结成魔核,魔女死亡后,不会有灵魂转生。
已经凝结魔核的魔女死亡后,不会留下尸体;身躯、灵魂与魔核都会彻底消散。
【魔女的等级】
魔女的整体等级分为三级,从低到高为——
魔女,大魔女,至高魔女。
其中至高魔女不可通过努力成为,目前有且仅有四位。
魔女级:普通的魔女,掌握着至少一条法则,法则专精度较低,真名可能与其他魔女重复。
可以晋升为大魔女。
大魔女级:优秀的魔女,掌握着至少一条主要法则,法则专精度高,真名具有唯一性。
可以由魔女晋升。
至高魔女:被母宇宙承认,且掌管着最重要法则的魔女,真名具有唯一性。
不可晋升与被晋升。
【魔女的分类】
①天生魔女
诞生便是魔女,如至高魔女、自然魔女等。
天生魔女天然掌握法则,且一出生便拥有姓名与魔核,即使是魔女级的天生魔女,也拥有着悠久的生命与较强的力量。
但也因为天赋如此,进阶比较困难。
②觉醒魔女
原本是人类或其他种族,某日觉醒成为的魔女,如书之魔女等。
相比天生魔女弱势,力量掌握度与法则精通度都更低,但是拥有着无限的潜力。
受觉醒前种族寿命、弱点的制约,魔核凝结较晚,寿命会在原本种族的基础上延长,但平均值较短。
【魔女的派别】
所有魔女因掌握法则不同,基本都归属于四大至高魔女麾下,受其本源力量影响。
如真理魔女麾下有秩序大魔女、律典魔女、文字魔女等。
不过由于至高魔女们关系良好,实质上魔女的派别并不明显。
【魔女的能力】
除通用魔咒外,魔女的能力根据真名不同有所变化。
大多魔女都拥有着自己的专有技能。
魔女能够使用魔咒释放魔法、制作魔法阵、魔法道具、魔药等。
也可以占据空间碎片制造自己的魔境住所、契约魔力仆从等。
【魔女的传承】
魔女受孕困难,生下的孩子也未必会继承魔女的身份。
魔女的传承不依靠血缘,因此对繁衍的兴趣也不高。
相比亲子,师徒关系在魔女中是更常见的亲密关系。
【魔女的官方势力】
浮世城魔女公会
【备注】
魔女是本世界观中位阶最高的种族,特性极为霸道,无论任何种族,成为魔女后都只是魔女一族。
不可兼任其他种族,也不能恢复成原有种族。
【原创世界观】第四宇宙
——这是一个和平为主,战斗为辅,以魔女为主要种族,元素较多的大型世界观——
◆背景简介◆
宇宙开辟之初,诞生了三位至高魔女。
[生命魔女]阿法塔西亚
[死亡魔女]波尔其
[真理魔女]塔塔克尤美尔
阿法塔西亚创造了生命。
波尔其给予万物死亡的平等。
塔塔克尤美尔建立了世界的规则。
三位魔女创造了世界之树。
无数子宇宙在世界树上生长,无数奇诡的世界从时间里诞生,无数悲欢离合映照在历史的眼瞳中。
自此,故事伊始。
◆主舞台◆
在精彩纷呈的宇宙之中,有一处无论是谁也能说上一句:特殊。
浮世城。
世界树创建之后,生命魔女阿法塔西亚开始定期举办茶会。
参与者为来自各个子宇宙的强者,以魔女为主。
某次茶会中,[黑之大魔女]艾利安·库洛提议:
[不如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城市吧。]
然后,浮世城诞生了。
位于世界树空腔之中的奇异都市,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与象征含义,连接着无数时空,接纳着自四面八方而来的人们。
无论是怎样的种族、怎样性格的生物,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乐土。
欢迎来到浮世城。
◆主要种族简介◆
[魔女]拥有魔力,掌控着至少一条世界规则的女性生物,具体分类与区别详见【魔女篇】。
[梦见]能够在梦境中遨游,甚至通过梦境预知未来、回溯过去的生物。
[渡灵神]只诞生双生子、背生双翼的种族,每对双生子都有着不可思议且截然相反的力量。
[位面商人]被世界规则选中,能够辗转于不同世界与位面贩售商品的种族。
[魔法使]因与魔法生物或魔力源签订契约,而能够掌控魔力的生物。
etc.
◆危险◆
即使在至高魔女们的看管之下,世界仍处于危险之中。
与[存在]相对,宛若镜面一般的[不存在]腐蚀着世界。
不可直视之物,不可言说之物,不可描述之物,不存在之物。
被这个世界的生灵们称之为——[黑]。
随机在子宇宙中出现,起初频率较低,近期在缓慢升高。
一旦出现便如瘟疫一般传播,往往能摧毁一个或多个子宇宙。
接触到[黑]的生物与物质都会被吞噬其[存在]的特性,被其同化为无机质的力量。
少数生物与物质会产生异变,这种异变被称为[扭曲]。
被[扭曲]的生物会表现出神志不清、性情残暴、嗜血、冷漠、无人性等至少一项特征,且力量属性变化,具备程度不等的污染性。
被[扭曲]的物质可能会具备某些原本不存在的奇诡特性,同样具备一定的污染性。
目前公认的一点是,还未知有任何手段能有效抑制黑的污染。
即使是至高魔女与已经被扭曲的生物,都无法完全抵抗[黑]的侵袭。
◆与黑相关的势力介绍◆
[时空管理局对黑管控部门]
隶属时空管理局,负责子宇宙中[黑]的监控、预防、行动策划与具体实施等。
下属部门包括:参谋部、行动部、清理部、研究部。
[浮世城警署对黑特别行动队]
隶属浮世城警署,平日负责处理浮世城安全事件,特殊情况时接受时管局调配。
全员都是来自被黑污染世界的魔法使,力量属性产生了一定的变化,对黑有轻微抵抗效果。
是目前的对黑主力之一。
[黑潮]
由被黑扭曲的生物建立的组织,头目不明,总部不明,与时管局敌对。
成员包括被黑扭曲的生物、物质,与一些未被污染的黑之崇拜者。
行踪奇诡,似乎与近年来黑的频繁出现有未知联系。
组织发展越发庞大,但似乎其内也有不同派系。
[To be continue.]
作者:源源汪
魏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酒楼中了,但隐约觉得还带着些尚未散去的醉意。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环顾四周,视线所及都是些熟悉的东西,用自己还清醒的一部分脑子分析,自己应当是已回到了居所中了。
睡意中尚夹杂着些醉意,使得魏蓉一时间脑袋仍旧有些空白。她空在床上坐了半响才想起来,昨日有个家伙找上门来坚称自己救过他的命,是来报恩的。自己虽想推脱但是最终还是跟着这人去到城中酒楼吃酒。不料两人相谈甚欢,自己三番五盏下来居然喝醉了,竟是醉得连怎么回来也不记得了。
堪堪回想起来昨日种种,魏蓉整个人仍旧是有些发愣的。毕竟这番事情想来,多少有些不真切,听着倒七分像是戏文里唱的奇遇,哪像是她这样的人会遇到的事儿?
直到魏蓉整着自己的衣衫时摸到了怀里那六两银子,这才敢确定那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
现下想来,魏蓉才有些后怕起来——那锦衣公子才不过是见了一面的人,并不是什么知根知底的朋友亲人,怎么头一回就能在人前喝醉呢?万一被卖了也没处说理去——当然她此时的想法还是带着些酒气的。毕竟谁见过拐卖人口什么话都还没说,先给对方一打银票的?退一万步讲,拐骗一个村头的女先生,蒙头一棍就完事儿了,何必投入这么多呢?
但胡思乱想又哪管得了那么多?又瞎想了一阵,魏蓉才掏出怀里的碎银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心中暗忖,这沉甸甸的银子是挺真切的,摸着手感真好。要说这人穷久了,蓦地掉下几两银子来,比起担心到底还是愉快多了些。说不得还是有些美滋滋的。
至于那些胡七八糟的事情,不管怎样都已经发生。既然多想无益,那就不如不想。魏蓉这么在心中如此安慰着自己,便将那些事抛诸脑后了。
回头过两天,正好能去城里书斋买几本有趣的书。要说这村里头的学塾毕竟只是大家筹钱办起来的,并非官家学堂,不过就是用来教教孩子最基础的东西罢了。平日里头她也就是带着孩子读读《三字经》与《百家姓》,再多的也没有,不过是学习识字罢了,也不是冲着考功名去的。况且小孩子哪里受得住这日日的枯燥,倒不如买几本杂记同他们讲讲,权当是长些见识。
算来算去,除去这些,这六两银子剩下来的还够她吃好几顿大酒。也省得每回去赵家姐姐的小饭馆吃菜,还总被人家笑话抠门。
这一番思索的美景更是让魏蓉顾不上想昨晚种种,甚至日后花钱时都没想起锦云乐半分。而自那之后,她仍旧是照着往常的习惯,三日一去私塾地教人读书写字,一切似乎都如往常,毫无变化。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又是一个季度过去了。
魏蓉早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这六两银子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按照她的设想再加上日常花销,这么花下去也很快就没了。与那位锦云乐吃酒的一日也自就被当作是黄粱一梦,唯有拿着书本与孩子讲那杂记时还能忆起片刻罢。
只是谁能料到,突有一天,私塾的老夫子带了个孩子过来见魏蓉,说是有个姓锦的公子付了一大笔银子让先寄养在学塾里。老先生说完了还给了魏蓉二十两银子,说是那个公子给的,叫她多照看些。
魏蓉听完很是不明所以:“哪个锦公子?”
老夫子奇道:“那人叫做锦云乐,他说你俩相识……难不成竟是寻错了人?”
“锦云乐……”魏蓉又细细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才想起来究竟是谁,“不是,怪我怪我,是我记性不好。许久没见,一时没记起来罢了。”
这一番话反倒叫夫子起了疑心:“你们可确是相识?怎的瞧来并不相熟。别是……”这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但魏蓉听得出这没说出口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有个外人过来留了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叫人照看,本就不合礼数,原是看在是魏蓉熟人的份上才接收的。现在看到她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必是心生疑窦,怕是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魏蓉心中暗忖,她与这锦云乐虽然有过一次相谈,也甚是投缘,但是到底之后是没什么交集。这突然有事,只怕不仅紧急且也不是小事。若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恐也不会特来麻烦她。
既是大事,又与个孩子有关……
魏蓉不再多想,赶紧往回找补:“夫子莫多想,这人乃是个世外方人,不常与人来往,又鲜少有事托我,因此我一时没想到罢了。想来这次是有急事要走,才只与您留了口信。”
夫子犹豫了半响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如此最好。”
魏蓉从眼角余光中见到一个少年的身影藏在不远处的拐角后,正偷偷看向这里。只见夫子向那个少年招了手,示意让他过来。少年则愣了一愣,立刻用手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才小跑着步过来。
夫子说道:“这就是那孩子。既然稍后讲堂就要开了,就由你领过去罢。”
“谢过先生。”魏蓉端端正正作了个揖。
待到夫子施施然走开,魏蓉才低头去看这少年。尽管他跑过来之前努力整理过了,但是一头黑毛还是乱糟糟的,大片的刘海几乎完全将眼睛遮没了,也不知这样他怎么看前路。这少年一直像是害羞似的低着头,魏蓉自然看不清他的长相。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他脑袋顶上一个大剌剌的发旋。他身上的衣服很新,但是略微有些不合身。魏蓉猜测是锦云乐给他买的,但是因为赶得急加上不了解孩子的身量,就随便抓了一件给他换上。
这少年局促地不断搓揉着衣袖,站在魏蓉身边一言不发,似乎对现在这样的状况很不安却又努力地不表现出来。
魏蓉想了想,蹲下来平视少年:“我叫魏蓉,是这家学塾的教书先生,以后也是你的老师了。你可以叫我先生,但是若是不想也可以不叫。”她作了个小揖,看上去怪好笑的,似乎是为了调和两人之间略显紧张的气氛,“你叫什么?能告诉先生吗?”
少年的脑袋稍稍抬起来了一些,魏嵘在那一堆杂乱的额发后看见了一双闪烁不安的眼睛。他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字词在他的口中形成,但是在脱出口的最后一瞬间又消散了。他只是无力地发出了一些不成词的声音来,然后沮丧地摇摇头。
魏蓉了然地笑了笑,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是向少年伸出了手:“我带你去讲堂罢?”少年并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回应,只是看起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看着魏蓉伸出来的手和投过来的目光,紧张地搓了搓手指,却没有握住对方的手,反而犹豫再三后小心地拽住了她衣衫的一角。
魏蓉如有所思地看着少年,迈着既轻又慢的步子向讲学处的方向走去。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走到了讲堂。魏蓉本还想按照过往的习惯向学生介绍一下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年,没想到少年到了学堂后立刻往距离所有人最远的最后排角落处跑去坐下,一言不发地跪坐了——他习惯性低头弓背,显得像是缩成了一团。几个顽皮的学生马上投去了好奇的视线,见到他这样胆小瑟缩的奇怪样子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魏蓉站在讲堂前面全都看在眼里,却并未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先按照原本的安排讲起了《三字经》。一堂课中,所有学生都心不在焉,时不时转头去看那个少年,却又害怕先生责骂不认真听课而不敢正大光明地盯着。而魏蓉心中也想着少年的事,十分心思有三分也在那孩子身上,讲堂中的小动作也便视作无物了。
课毕之后,她如同往常一般被孩子们缠住了讲故事。刚开讲,她向少年的方向瞥了一眼,正见到少年如蒙大赦般地跑出了屋子。魏蓉原是想着课后能与他细说,但转念一想这不过是第一日,少年看来本性敏感,交谈也并不急于一时,便并未理会,白让这一日过去了。
第二日她放了课,又准备去寻少年,谁知刚收拾停当就发现他早已没了踪影。往后第三日,第四日也是如此。魏蓉竟是连着数日都没能和他搭上一句话。
每日魏蓉往往要到开课时才能见到少年带着书本与笔墨急急地赶来,而结束之后他便立刻匆匆跑走。原本没将少年的事太过放在心上,这一番下来,倒反叫魏蓉上了心思,心说今日必要抓住这个小兔崽子好好说道说道。
待到这日结了课,魏蓉打定了主意要逮着这个少年。于是即便如同往常一般被几个学生缠住玩闹了许久才得以脱身,她却也并不着急回家。既然少年不愿见他,那自己便上前去。
她缓步向夫子的住所走去——为了方便管理学塾,夫子就住在学塾后不远处,只需穿过一片小林便能到达。而少年由夫子安排了住处,找他询问最合礼数。
她走到夫子的屋前,刚准备敲门,却正听见不远处的林子里有打闹的声音。因为此处的林中有时会有野鸟来此筑巢,有些顽皮的孩子会趁老夫子不注意时过来掏鸟窝,算作游戏之一。魏蓉想着许是几个家伙又不长教训,过来骚扰那些无辜的鸟儿了,于是大步走去准备将孩子赶走,免得又遭夫子责骂。
不过走近了之后,她却停下了脚步。因为距离林子边缘尚有两三步处,里头的动静也听得更清楚了。
“撕拉——”
那是书本被撕碎的声音。
魏蓉放轻了脚步,身子向前探去,透过稀疏的树枝看见了里头正在发生的事情。五个孩子正把那个少年围在了中间,领头的小女孩正在将少年的书一页一页地撕毁,其他孩子则是像是好玩似的用脚不轻不重地踢着少年。少年瑟瑟发抖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缩成一团,根本连抬头都不敢。
那女孩儿又继续撕了两页,见少年没有反应,无趣地将书丢在了少年的身上:“什么啊,怎么连这样都不说话?难道真是个哑巴?”说着她走近了少年,用手指使劲地戳着少年的头顶,“你倒是说话呀,齐家哥哥明明说你说过话的。”
然而少年只发出了不成词的呜咽声,浑身都在发抖,像是见到了天敌的小动物一样。
“而且你遮遮掩掩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呀?跟我说说呀。”女孩满脸的好奇,既没有气恼也没有不满这样的负面情绪,只是单纯的好奇。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少年的手拉开,让他没有办法再低着头遮盖他的脸。
处在这样的情形下的少年变得惊慌极了。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挣扎过,一时间几个孩子几乎按不住,差点滚成一团。男孩们抓着他的肩膀给了他脑袋一下才让少年停止了挣扎:“别动,我们又不是要干什么,就是想瞧瞧你的脸。”说着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脑袋并把他一直遮住眼睛的额发往后捋去。少年害怕地几乎发不出声音,嘴微微张着颤抖着似乎要说什么,却只是发出像是受伤小兽一样喘息声,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掀起他额发的男孩,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了。
那是一双异色的眸子。
左眼是与常人一样的深棕色瞳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右眼却是如同最纯净的湖水般透明的蓝色。阳光照进被泪水盈满了的眼中,那眼底的蓝色仿佛是真的湖水似的在潋滟。
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惊慌地松了手。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并颤抖地叫道:
“妖、妖怪!!!”
『本群作者7月任务』Vol.196
从以下四个关键词内,抽取一个词语作为核心,围绕该词写一篇不低于1500字的故事,体裁不限。
【关键词+出题人】
1. 标本(鸫君)
2. 应激反应(琳艾)
3. 红豆饭(狗剩)
4. 搭档(阿千)
截止时间:7月31日21:00
格式复制:见群相册
作业要求:作业发布至Elf(尚未成功注册ELF账号的成员请继续尝试,下旬仍未注册成功可让管理員代发)。
总之先把命保住
赫莉的童年在普通人看来或许是很正常的。
她没有那种流行小说或者众多名著中类似的悲惨身世。
父母相爱,老去,死去。正常地将她拉扯大,也没有很费钱很费力,该接受的教育都有,该改正的也没有含糊过。
“所以我到底是为什会长成这样呢?”赫莉照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宽大的,不太习惯的‘魔女帽’中探出了头。她身材相对周围人来说有些太过矮小,有的时候少年少女都会把她误以为是比自己小的孩子。
史莱姆蠕动了一会或许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话题,只是拿着自己手里的那本书看。
万圣节。
听上去是个好日子。赫莉从窗口望出去能看见的是成片的小孩子正拿着饱满的南瓜往回跑,似乎信誓旦旦地想要在这仅剩的几个小时内挖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南瓜头来。
街头的魔术师用精巧的手法捏着小球上下抛动。
赫莉看见了周围的掌声和从魔术师手中冒出的火苗。
或许人类和魔女之间的关系原来不应该这么紧张的。赫莉如此想着,她拉着帽檐,活像是一个有些害羞的小家伙,棕发从帽檐下飘起,带着一点点热气。
她看见周遭的小家伙们往脸上糊着不知名的液体,将自己化成僵尸或者类似的怪物,伸开双手,有点像是动物之间争斗时,先让自己视觉上看上去很大好威慑对方一样。
也有许多人和她一样带着宽大到有些夸张的帽子走在街上,手上挥着一根枯树枝就当是魔女的魔杖。
谁又知道真正的魔女实际上并不需要这种东西,虽然她们飞的时候还真的需要扫帚。
那些典型的标志物并非空穴来风却也不是处处考据。真正的魔女即便是站在她们面前,或许人们也不会觉得那是真的。
这才是可笑之处吧。
“说起来,父亲似乎到最后也不知道妈妈是魔女?”时间太过久远了,赫莉早就记不得了。
她穿梭于人群之中,难得地没有感到厌恶。
“但是如果有谁在这种日子里还穿着教士袍醉倒路边是不是有点太荒谬了。”赫莉抬了抬掉下来的帽檐,“这是什么现实主义的讽刺吗?”
男人似乎是醒了,他横亘在路上的阴影里,不知道是有好心人把他搬过来的还是他自己倒下的时候比较有技术。总之他揉着自己的一头凌乱金发,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魔女?”
“是,路过的魔女。”赫莉终于将自己的新帽子保持在了一个平衡点上,摇摇晃晃地回答道,这使她越发地像个小孩。
“万圣节的早上就要和我开这种玩笑吗。”希尔维斯想要翻身但是没成功,浑身的筋骨都像是散了架,又像是被强行拼接在了一起,没有办法挪动半分。
赫莉蹲下身。那个帽子终于不堪重负地顺着赫莉低头的动作掉在了男人的背上。
但是就在那一刻,希尔维斯感觉到了奇异的酥麻和疼痛,像是有谁用烫红了的针戳进了他的骨头缝里,将那些锈住的地方强行撬开,把每一根骨头都重新缝在了一起。
最后,赫莉用手点了点希尔维斯脖子和肩膀的连接处,猛地一按。
男人一瞬间说不出话来。这不是疼,更像是一种酸。
“我还没在真人身上试验过。”赫莉说着,将那个帽子捡起来折叠了几下拿在手中,“遥远东方……这种说法有点过时了,反正是另一种治疗身体肌肉不适的方法。”她顿了顿看着男人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用那双略显困顿却异常精明的眼睛看着她,“我是路过的魔女,猎魔人先生。”
“我不太见到你这种。”他斟酌了一下,手指卷曲着,似乎想要握紧什么东西似得,“自报家门到有点炫耀的魔女。”
“我也没见过你这种穿着制服在外面光明正大晃悠的猎魔人。”赫莉抿着嘴笑,“一般他们都死得早。”
“那你为什么把我叫醒。”
“因为你挡了我的路。”赫莉说,“而且我想知道更多有关于那个至今没被抓到的,恶劣家伙的线索。”
她说得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希尔维斯下意识比划了一下自己与她之间的身高差。
赫莉简单地打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高度差距,没说话。
希尔维斯却点了头,“我敢说,你敢信吗。”
这其实挺没道理的。赫莉想,凭什么对方要告诉自己,自己就一定得相信。又有什么理由全都不信,既然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不相信的话是不是有些没礼貌。
礼貌。
赫莉瞥着对方,两个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僵持住了。
“行吧。”希尔维斯像是放弃了一样,掏了掏自己的口袋,“万圣节快乐。”
赫莉盯着那颗糖看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接了。
“行吧,万圣节快乐。”她说,“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有坐下来喝杯茶的机会。”
——END
吊,结企了我竟然还在写三章
另,本章有部分成人内容
故事目录:http://elfartworld.com/works/868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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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雷。”
黑暗之中,众人的声音似透着重重帷幕传来。他们的话语听不真切,只是此起彼伏地响着,层层叠叠,如黑夜里的海浪。每当他伸手把声音的残片抓在手里,耳边那些细碎的人声便被放大了些。
“再弹一遍,你是我的儿子,你一定有天赋的……”
“不许哭!快点把稿子背出来!生你这么个东西我都嫌麻烦……”
“你既然住到我家里,我就不会把你当明星的孩子来看待……”
“对了,这几年星星有联系过你吗……”
突然,一块闪闪发光的碎片穿过黑暗,安稳地落在他的手心。他抬头望去,眼前是一片盛夏的光景——
短发少女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滚落的泪珠直往他脖子里钻。柚子树上的蝉扯足嗓子叫嚷着,完全不解风情。
少女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项链,小小的滴胶闪电挂坠落在她的锁骨上。那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甚至有些粗糙,但她却总宝贵地戴着。
他早就被告知这周日她要随父母去北京,但分别的日子真正到来时,他却感到不真实。
“没事啦,北京又不远,再说我们可以微信联系啊。”他好声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不一样。”少女在他的脖颈间呜咽。
他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在心里再三斟酌,也挑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是啊,他也知道不一样。“微信联系”这种话他都不能说服自己。在他不断奔波的童年时代,这个女孩算得上是他唯一真心相待的朋友。
隔壁来送西瓜的姐姐同外婆打趣,说他是不是要和小女朋友要分手了。
少年听了这话只觉别扭,内心却像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般,柔柔地挠着他的胸膛。也许是夏季的阳光太过刺眼,少年眯起了双眼,但灼热的暑气又不愿放过他,不由分说便闯进他的眼睑。他只觉眼眶发热,泪水莫名地落了下来。
怀里的少女一怔,伸手将他推开,张嘴好像说了些什么。
“夏雷。”
再度应声望去,他只见自己怀里搂着一个赤身的女人。女人红唇微启,发出撩人的呻吟。她喊出他的名字,却让他脊背凉透。
……
夏雷从梦中惊醒,触电似地从床上弹起来。也许是动作起伏过大,他只觉头昏眼花。而当他回想起梦的结尾,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床边的杜宾犬发财以为主人发生什么意外,连忙跳起将脑袋凑到主人的身边。
“没事,做了个噩梦。”
夏雷揉了揉发财的脑袋,叹了口气又躺了回去。
他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像是还没有从梦里醒来。他自己也觉得很郁闷,自从分手后他从没梦见过苏锐,不知为何今天却突然做了个和她有关的春梦。而自己喜欢的人竟一次都没梦见过。夏雷扯起薄毯,瞅了眼自己没出息的小兄弟,厌恶地骂了一句“操”。
夏雷侧身摸过一边的手机看时间。现在才早上八点不到,牙科十点才开门。而他本是不善早起的人,经过这么一通折腾直接睡不着了。
就在他彻底清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关于梦的记忆像一条冰冷的蛇侵入了他的思维。梦里的每一段,组成了它潮湿且闪着寒光的鳞片。他仔细回忆那每一句嵌在蛇鳞上的残破人声,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不知是何时,他听过这样一个传闻:如果在梦中见到了自己的一生,那便离死亡不远了。
他知道传闻毫无根据,梦境也并不能够预言未来。但他却不能控制那向上攀升的恐惧感。他从未忧虑过死亡的到来,但生命消逝的时刻绝对不是现在。
他还没有和她在一起,因此,绝对不能是现在。
恐慌催使着他,让他伸手向侧边空空如也的床摸去。他多希望现在只要翻个身就能把她抱在怀里,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在一起吃晚饭,但现在的他比往常更想见到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好,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似乎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什么也不害怕了。
于是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给她发消息:“起来了跟我说一声,我想过来。”
一分钟不到,她便回复了:“你怎么已经醒了?现在八点都没到。”
“睡不着了。所以我现在方便过来吗?”
“这么早过来干啥?”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那我也给你做份早饭吧,咖啡加奶加糖?”
“都不加。”
“这就是猛男吗?!”
“那我现在过来。”
“你来了自己开门吧,我在做早饭,腾不开手。”
“好。”
得到允许的他翻身起床。简单洗漱完毕,他带上钥匙和手机坐电梯到楼下。走过两栋楼,进第一个门,坐电梯上十楼,再朝右手走廊第二户走去,便到了她的家。他熟门熟路地打开她家的门,煎蛋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来啦?”举着煎锅的叶驰星朝他看了一眼,注意力便回到锅上:“你坐着吧,就快好了。”
此时素面朝天的她穿着一件当初从夏雷手上抢来的限量合作款T恤,而夏雷的码到了她身上就变成一件短短的T恤裙,修长的腿就这样光在外面。她顶着完全没有打理的头发,只是用皮筋将后脑勺的头发随意扎起。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刚睡醒的她,装着咖啡的同款马克杯和他们脚下的情侣拖,让他产生了一种他们其实已经在一起很久的错觉,而今天也只是平凡同居生活中的一日。
他舒了口气,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双手环抱着她的腰,亲昵地将脸埋在对方蓬松的头发里。怀里的人毫不意外地轻轻一颤,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你的蛋要加盐吗?”叶驰星问。
“嗯。”
“你怎么今天起这么早?你不是最喜欢睡懒觉的吗?”
他犹豫着,最终没有把梦说给她听,他不希望这些没来由的东西给她平添烦恼。
“醒了就睡不着了。”
“真巧,我刚上了个厕所回来也睡不着了。”叶驰星说着,将煎好的蛋移到餐盘里。
“星星。”
“嗯?”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叶驰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说实话这个问题她几乎没有考虑过,与其说考虑,她甚至有些安于现状。她总觉得和他两人之间缺少了什么。从一开始普通朋友之前都不会有的肢体接触,到现在情侣之间才会有的拥抱,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正式的表白,她甚至想不起当初他们究竟是如何默认对方的。
尽管再亲昵,他们确实又不是恋人。接吻和做爱是她认定的关系突破的标志,但要如何突破那层关系,她也毫无头绪,总不能拉着他说干就干。而对方尽管搂搂抱抱的姿态愈加放肆,但那层窗户纸他似乎也从来没打算去破掉它。尽管对他身体的欲望再强,作为女性,她也不可能太主动。
见对方沉默良久,夏雷有些失望。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真的没有那么喜欢自己所以才下不了决心。虽然他把引导关系的权力交给她,但他无法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耐心等下去。现在的他太过被动,被动到一向处于主导地位的他再也无法忍受。他甚至害怕如果真的哪天自己要死了,他们的关系仍然止步于此。
“星星,你不喜欢我吗?”他小声问。
“喜欢啊。”她脱口而出。
“那你多喜欢我一点,现在还不够。”
听他这么说,她内心只觉苦涩。她松开他的手,转身望向他。
此刻的他委屈地皱着眉,像个发脾气的孩子一样拉下脸。
叶驰星抬手梳理他的头发:“要怎样你才会觉得我足够喜欢你呢?”
“我不知道,但,起码不是现在这样。我甚至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叶驰星叹了口气,略加思索道:“我明白,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我总觉得……好像我们走在楼梯上,明明少了一层台阶,但还是走了上来。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层台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雷点点头,但他还是心有不甘:“但你也要让我知道我需要等多久啊,要不然我等不及了找了别的人怎么办?”
“啊?你还想找别人?”叶驰星抓起他的金发威胁。
见对方还在乎自己,夏雷不由笑了起来:“你生气啦?”
“还不是你故意气我?懒得理你,早饭都要凉了。”
叶驰星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拿着装有三明治的餐盘朝吧台走去。而夏雷带着小人得志的笑容,端起两杯咖啡跟了上去。
大理石吧台上摆放着食物和调料,花瓶中的粉蔷薇静静在一旁盛开。两人穿着宽松的T恤和外套,面对面坐在吧台上,互相递给对方胡椒和蛋黄酱。
“对了,你一大早来是想和我说啥?”叶驰星咬了一口三明治,嘴角落下溏心蛋的痕迹。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夏雷用拇指为她擦掉蛋液,又十分自然舔了舔手指。
“说起来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这样一起吃早饭呢。”
“严格来说是在家里吃吧。你记得吗,咱们上学那会,冬天的时候起大早,就是为了吃一口巷口的生煎。”
“那个生煎可好吃了,现在那店还开着吗?”
“开店的阿婆好几年前去世了,现在店面租给别人了。”
“啊,这样的吗……好可惜。”
“说起来我昨天梦见你了。”
“真的吗?”
“嗯。我梦见了小时候你走的那天,你对我好像说了什么,但我记不得了。醒了之后就很想见你。”
“诶,难怪你大清早跑过来。”
夏雷抬头,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她锁骨下面一颗小小的棕色的痣上。他甚至有些惊讶,他平日里竟从未注意到它,今天它就这样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锁骨上有一颗痣诶。”夏雷指着自己的胸口示意道。
“你说的是左边那颗吧。”
叶驰星顺着他的指示低下头去,望见T恤里空荡荡的身体,这才意识到自己早上起来还没有穿内衣,顿时羞得脑子都快炸了。两人虽心意相通,但说到底也并没有确定关系。自己还穿着从他手里抢来的T恤,简直就像在勾引他一样。
她抬眼偷望他,见他依旧神情自然地吃着早饭。他披散着金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外罩一件连帽开衫,下身穿一条夏季阔腿裤,两条腿正交叉着搁在高脚凳的横杆上。
叶驰星咽了口唾沫,越想越觉得危险。毕竟自己是个健康成年女性,对面那个是健康成年男性,再这样下去可能她自己也控制不了事态发展了。
于是她连忙放下手里的咖啡,从高脚椅上爬下:“等我下,我去换个衣服。”
可还未走上几步,叶驰星只觉自己被拉到一个温热的怀抱中。两人的肌肤隔着两层并不厚的布料传达彼此的体温。
坐在高脚椅上的夏雷将她搂入怀中,把自己的脑袋枕在她肩膀。他又像是怕她逃跑一般,用自己的双腿轻轻夹住她的身体,而她裸露在外的大腿则若即若离地贴着他腿上的皮肤。
“不要走。”
他的气息不偏不倚地吹在她的脖子上,撒娇一般的语气让叶驰星彻底乱了阵脚。
“我不走,我只是去换衣服,你放开我。”
她小声嚷着想推开他,对方却将她搂得更紧。而她隔着衣物传来的曲线与弧度紧贴在他的胸口,却也让夏雷不由加重了呼吸。
他大口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星星,你想做吗?”
被他这样问,叶驰星不由愣了下神。她早料到他们总有一天会戳破那层纸,但无论如何,都不是今日。可无论她把自己想得有多坚定,她的身体却在他的撩拨下本能地发出颤抖。
她的大脑像是快要蒸发一般,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和……和谁?”
“当然是和我做啊。”
“不,今天不行。” 她咬住嘴唇,像是为自己保存最后一丝理性。
尽管他也明白今天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夏雷还是决定故意激她一把。他并不满意她刚才早饭前的回答,这一次他想掌握主导权。况且他需要她来洗清那噩梦留下的反胃的感觉,需要她来填补自己梦境的空白。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他也想知道她的味道。
于是他的双手毫不犹豫地向上游走,嘴唇已然抵在她脖子最敏感的肌肤之上。
她只觉浑身酥麻,像有无数蝴蝶从她胸膛破出。她合上眼,叹息般地轻呼他的名字,似抵抗也似满足。
被喜欢的人这样呼唤,他也难以自已。他干脆一鼓作气,托着她的臀部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他的手穿过她的T恤,用力地爱抚她的腰肢和脊背。他沿着她的耳垂与脖子,一路吻到锁骨,他轻轻舔舐啃咬着她的皮肤,享受着她在自己耳边发出的低吟。他没有吻她的唇。一旦她无法抵抗承认他们的关系,他们的吻便是他最好的奖品。
坐在他身上的她明明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反应,却像是被抽掉灵魂一般毫无反抗的力气,她胡乱地揉着他脑后的金发,极力抑制身体里那股即将蹿起的火焰。坦白讲,从见到他第一面开始,她就在克制自己的欲望。此刻的她,一边按捺着想与他接吻的冲动,一边又放纵他的触摸。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会让她上瘾的,除了巧克力棒,酒和烟草,还有与恋人的性事。家庭带给她的巨大压力与痛苦,只能让她在这些东西里寻求安慰。小的时候她依赖于甜食。刚上大学就跟着男友学会了抽烟。因为酒精会影响演奏,她便硬逼着自己不要喝酒。
她害怕一旦撕开了那道口子,她便无法正常思考她和夏雷的关系。他是她的精神安慰剂,而他甚至可以说是她唯一不愿去随意对待或者故意讨好的人。她只觉得可惜,他并不知道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于是当他的手指顺着肋骨的弧度,即将攀上那两座软丘时,她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想要吗?”夏雷意犹未尽地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神望向她。
叶驰星慌忙扭过头:“别这样看我。”
夏雷一愣,连忙顺从地收回眼神,双手也依依不舍地滑到她的腰间:“对……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对于他来说,性是一种控制情感的利器,这让他在从前的关系里无往不利。只要上了床,两人的关系便水到渠成。但他万万没想到,她竟保留最后一丝理性,果断拒绝他的诱惑。此刻,他手段尽失,不可避免地焦虑起来。
“你对之前的女人,也是这样的吗?”她像是能够读心似地,一针见血。
夏雷吓了一跳:“什么?”
“难道说在你心里其实我和她们一样吗?你不要用对她们的方式来对我啊,这样你让我怎么多喜欢你一点。”她像是太过失望,淡淡地说着:“你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夏雷站起身来,企图牵过对方的手。但此刻尴尬的气氛让他甚至没有抬眼看她的勇气:“抱歉,我现在脑子很乱。如果……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我向你道歉。但唯一我可以说的是,你和她们不一样,你……”
叶驰星靠在墙上,垂着眼眸:“不,这件事不全怪你,是我下不了决心。”
夏雷望着她,本想再和她说两句,但见她不愿看自己,只能悻悻然转身离去。而当他打开大门,身后的那个人却突然问道:
“今天晚上你会来吗?”
“会的,放心。”
“好。”
屋门关上,叶驰星愣愣地望着桌上两人还没吃完的早饭,只觉这个早上像是一场漫长的梦。
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哪一步少做了。连做决定的她也不明白究竟该如何发展下去了。此刻她感受到的并不是愤怒或者悲伤,而是一种连她自己也难以描述的情绪。
明明不是恋人,却互相说着喜欢。明明没有接吻,却从不抗拒对方的拥抱。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这段关系避免沾上肉欲,却没想到这段关系本就是扭曲的。
她彻底没了胃口,将吃剩的早餐倒进垃圾桶。她洗碗,扫地,擦桌子,忙了一个多小时。她拎起分好类的垃圾袋下楼,丢进分类垃圾桶里。她再转身,看见夏雷从公寓里走出来准备上班。
她本应喊他,就像以前一样,但不知为何她撒腿就跑。他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望去,却见她仓皇而逃的背影。
他想起昨天晚上的梦,似乎一切都在告知他,他的故事就在这里完结了。于是连和她的关系也莫名急转而下,因为他们之间本就不需要结局。
夏雷苦笑一声,觉得自己的好运差不多是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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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问答,不定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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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没看过原作电影,可以来参企吗?
A:当然可以,本企划仅借用电影的世界观背景,与电影内剧情无直接关联,对杀戮日背景设定不熟悉的地方,可通过阅读企宣,或搜索百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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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没玩过一期企划,可以来参企吗?
A:当然可以,本次企划时间线为一期发生一年后,但剧情上与一期内容并无直接关联,非常欢迎新玩家前来参加这次的杀戮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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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可以沿用一期的角色吗?
A:当然可以,但基于时间线设定缘由,本次二期无法让一期中死亡的角色参与本次企划,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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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可以开外省人/外国人吗?
A:可以,国籍不限。但留意第一阵营【游民】的角色即使是外省人/外国人,也必须为美国常驻人口,意思即为【起码已经是第二次参加杀戮日】,而第三阵营【旅客】则限定为【美国以外的国籍】且【第一次参加杀戮日】,第二阵营【蒙面党】则无此类国籍限定要求。
更多人设要求可详见二宣中的人设要求该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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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想本来是游民/旅客,但中途戴上了面具成为蒙面党,这样可以吗?
A:可以,蒙面党想中途摘面具,揭露本来的游民/旅客身份也可以,届时请在打卡剧情内自由创作,不过人设纸上和QQ群内群名片请继续保留填写原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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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可以来自架空地区/国家吗?
A:架空地区/城市/小镇可以,但国籍还请贴合现实为主,真的有需要,可以填上【??】或者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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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那外国人能在美国买枪吗?
A:可以,本企设定杀戮日的创立令美国持枪完全合法,但留意只有杀戮日当晚在街上开枪哒哒哒,才不会有任何犯罪构成,平日还是要遵守法律的。还有就是,来旅游的人即使买了,走时枪也带不上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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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武器分级好像大多都是枪,那么炸弹呢?
A:也是以民用军用作主要区分:土制炸弹、汽油弹、燃烧弹,可以,手榴弹、导弹、核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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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可以设定有义肢这样的身体改造要素吗?
A:可以!只要义肢的造型和科技都不要过于超前/赛博朋克就可以,留意改造肢体一部分是没有问题的,记得改造范围不要覆盖太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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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杀戮日是全世界都有的吗?
A:目前企划内的设定是,杀戮日这一“节日”是美国仅有,其他国家不存在同一或类似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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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想问一下当晚的医疗服务不开放是什么情况?
A:警察/消防/医护的情况是:1.不提供公共服务。 2.相关工作人员不会出外勤,属于职务上罢工状态。 3.警局/消防局/医院处于“大门关闭”状态。公共交通服务亦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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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这是第几届的杀戮日?
A:不是第一届,也不会是最后一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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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那我可以开警察/医生等公共职业吗?
A:可以,除去十级官员或以上不开放外,职业不限,但角色的职业在杀戮日当晚是没有任何特权的,同理,也没有任何责任和职务。另外,角色的阵营和职业之间并无绑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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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圣卢雷是个什么样的城市?
A:位处美国东岸边沿,一个人口中庸,发展完善,普通的发达城市。更多详情介绍可见二宣中的地图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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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杀戮日当天的天气如何?
A:气候清爽宜人,白天多云偏阴凉,晚上不时突发阵雨,月圆而星星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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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企划内的科技、年代、历史设定如何?
A:贴近当代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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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的角色是蒙面党,那我必须追随NPC中的“红色甜饼怪”吗?
A:不需要,NPC们没有是各自阵营的首领设定,他们最主要的作用是,提供各阵营的人设填写参考范例,俗称花瓶。但如果您想和红色甜饼怪们一起愉悦玩耍,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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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对走位制和打卡的关联还不是很了解。
A:简单来说,就是所有玩家角色将会在每次打卡章节内被投放至特定区域,您的角色将会在该章内,在该区域自由活动。每个区域在该章内会有各自的关键词,请玩家打卡时,以角色被投放的区域的该章关键词为主题,进行创作。
流程为:每章将发布三个区域的各自关键词 → 玩家可自由选择心仪的区域(关键词) ,或将一切交由命运安排 → 如自行选择区域,需在企划书发布后23小时内,QQ私聊企划主报备所选择的区域 → 如果没有报备,则由企划主随机投放角色 → 最后,走位图则会在企划书发布24小时后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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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安排走位后,我必须要和区域内其他角色互动,才算打卡成功吗?
A:可以和同区域的角色互动,但不强制要求,打卡条件详见二宣企划流程&打卡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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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可以和朋友们投放到同一个区域,方便约互动吗?
A:可以,但报走位时还请不要替朋友报,自己的点自己报,以免出现统计时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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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想要和别人打架/谈恋爱!
A:非常欢迎!除非特殊情况,企划组不会干预玩家之间的互动,无论是约架/组队/谈一场考验人性的恋爱,都当然可以。
【高亮注意】:除非与对方中之人商量好,且需向企划组报备,否则严禁出现“单方面打死其他玩家的角色”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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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的主线打卡里没有其他玩家,那必须要和NPC们互动,才算打卡成功吗?
A:可以和NPC们互动,但不强制要求,关于打卡标准详见二宣。NPC们本质上也只是一位参与杀戮日的陌路人,并不会强制要求出现在玩家的剧情中,干预玩家们的发挥。
每个角色在自己的人生中都是主角,在不超出世界观和企划规则的设定下,请诸位玩家随意谱写出属于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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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那么可以泡NPC吗?
A:请随意,玩企追对象各凭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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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可以做色色的事吗?
A:QQ主群内禁止公屏开车。虽然本企含有血腥/恐怖要素,但G向话题请适度,还请体谅未必所有人均可接受猎奇向。
友情提示:企划不限制投稿分级内容,但投稿时欢迎打上预警提示。
/
人在做出抉择之前必须做好觉悟承担其后果。梓御心想,可能眼下就是要到被考验的时刻了。
“怎么了吗?”身旁打扮时髦的女性轻轻抬眼,很快了然,“啊,这么不巧。”
“嗯……抱歉。”
“无所谓,反正难办的总是你嘛。”女性狡黠地笑起来,忽地钻进梓御的怀里。她踮起脚,脸侧的卷发随着她仰脸的动作落至脑后,露出一片雪白的颈部皮肤。梓御猜到她在打什么主意,不禁失笑:
“好差劲的兴趣。”
“那又怎样?现在是我的时间吧,这种要求不是很正常吗?”
“说的也是呢。”
梓御没找到能反驳的点,于是顺从地吻了下去——哪怕此时沈安正在过道的对面看着这一幕,而他心知肚明。
很难说明究竟是什么造就了梓御那堪比“极高概率修罗场触发机”的体质,等意识到的时候,与他人发展成恋爱关系已经变成如呼吸一般自然的事。
接触、相恋、争执、然后诀别。每当鼻翼翕张,吸入胸腔的是足以让每一天都染上瑰丽色彩的新鲜氧气;可待它褪为阴冷的湿雾,就只能趁其在将一切都洇染成皱巴巴的旧报纸前尽快从身体里剥离。
——要是真能赶得上就好了。
十五岁时,还保持着少年心性的梓御常常被找茬的理由中就有一条是插足他人的恋爱关系;十九岁时,又因为自己犹犹豫豫过分寡断导致俗称的脚踏多条船的场面,连续被五个交往对象甩巴掌;同年,由于恶名远扬,自己已经彻底被打上了“随便到荒唐”的标签,身旁围绕着的大多也是那些知道传闻而另有所图的人,转眼就持续到了今天。尽管尝到了恋情的甘美,随之而来的痛楚却也让人煎熬到麻木……不对,或许正是误以为麻木,才会让梓御不知悔改地寻求着下一次的邂逅,从而重蹈覆辙。
所以,在被住在隔壁的邻居小姐问起“你觉得爱到底是什么呢?”的时候,梓御忍不住“咦”了一声。第一反应是——
“是在和我说话?”
“嗯,想请教一下老师。”
说这话时单单正把一袋特价鸡蛋交到梓御的手上。他们二人都是独居,之前在生活上遇到难题时也曾互相帮过几次,一来二去就熟络了起来。
“好厉害……我每次都抢不过那些职业主妇……帮大忙了!!”
“举手之劳,也算是之前的回礼吧。”单单应了一声,注意力倒是没有被转走,“那么……答复呢?”
“什么?”
“恋爱啊。说到底人为什么要恋爱呢?我想听听老师的说法。”
“这个……”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似乎是从梓御吞吞吐吐的言语中察觉到了无措,也可能只是单纯地没了耐心,单单突然摆手,干脆地打断了梓御拖长的尾音。
“抱歉,我只是不太清楚该怎么用简练的语言说明。话说会有人这么正经地询问这种事吗?好突然啊!!”
“是……这样吗……”
“你一副‘又学到了新的知识点’的样子呢。”梓御觉得她虚心求教的样子有几分可爱,刚想发笑,又意识到对方的认真。这里必须谨慎地回应才行呢,他心想。
“广义上来说,爱情是两个独立个体间产生的一种让人感到幸福与快乐的情感。传统心理学的观点认为爱情的构成部件是友爱与热爱,前者代表陪伴,后者饱含渴求。生物学的角度则是激素与进化的必要性使然。
“至于我个人而言,恋爱本身是很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呼吸一般……你看,虽然也可以有意地去控制,但大多时是不会去在意的吧?”
梓御一边说,一边用单手捏住鼻子来演示,最后半句话因此变成了奇怪的声调。这让他自己也忍俊不禁,扑哧一声恢复了原状。
单单沉吟片刻,再次发问:
“那么,喜欢上他人又是什么感觉呢?”
“唔,这就因人而异了吧。”
有车辆驶过公寓前的街道,远光灯由远及近,一寸一寸打亮单单平静的面容。这个发现是转瞬即逝的,没来得及确认更多,梓御就感到那光亮远去了。夜晚恢复了寂静。
真让人羡慕。
梓御眨了眨眼,忽然恶作剧心起,上前一步刻意缩短了二人间的距离。这一招他已经试过许多次,无论是视线的热度,还是前倾的方式,又或是呼吸的节奏,全都能准确控制在恰好能营造出暧昧氛围的程度上。他直视着单单,而后者也定定地回望着他,不躲不避。于是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失礼了。”
在将要碰触的一刻,梓御适时地抽远了身子。虽然由实行性骚扰的一方来说有些奇怪,不过:“有什么、那个……感觉吗?”
是单纯的没反应过来?还是用茫然掩饰内心的波澜?也有一定概率就只是无动于衷而已。仅凭迄今为止的相处经历来揣测,梓御认为,单单的反应大抵就在这三种之内了。
果然,单单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她的神情是困惑的:
“我不太明白,可以再试一次吗?”
“啊呀,那我好失败……但是,你并没有想揍我吧?”
“……我应该是要揍你吗?”
“不不不,如果不想的话不用勉强啦!!我的意思是……”梓御挠挠后脑驱散内心的不自然感,试图用更坦荡的表情说出推论,“你没有躲开、在我提出之前也没打算揍我,说明你是喜欢着我的吧?”
“是这样吗?我认为……应该说是信任才对吧。”
“要我说的话,信任也可以是喜欢的一种表现方式,虽说可能远远没有到可以恋爱的程度吧……然后这里,划重点、这里就是因人而异的部分了。”
梓御说着竖起手指在空中划了一条横线。
“这部分就用你习惯的方式来说明吧。假设这里有一个好感度槽,你对我的好感是在百分之二十左右,其具体表现就是信任,那达到百分之一百就是纯粹的恋爱了吧……啊,二十是我随便说的,毕竟我并不知道你具体的数值应该是多少,或许是二十、或许只有十,乐观一点的话,可能有八十也说不定。
“……然而,也有人注定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一百的人了,退而求其次的话,搞不好会觉得六十的人也不错呢?”
既视感。
话刚出口的瞬间,梓御蓦地回忆起似乎曾经也有谁说过类似的话。
“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话就不行、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话就没有意义……我已经受够了忍耐了。”
会很辛苦吧。他想。
比起一个一百的人,两个六十的人可要容易多了。尽管引起纠纷的概率也更高,但只要事前做好约定就没问题。
就比如,“至少在与你见面的时候,我保证我全身心只属于你一人。而那以外的时间,稍微关注一些其他东西……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初入大学的夏天,梓御从一个交往的前辈那里学到了现在的处世方法。年少时最难以抵御的诱惑恐怕就是具有可行性的异想天开了。而一旦掌握了识别同类的要领后,梓御发现,能够接受这种看似古怪条件的家伙其实意外的多。
不过,也还是会有意外的情况发生就是了。
与单单的恋爱咨询很快就被打断了。梓御向单单打了个招呼,随即迎向不告而来的客人。
“前天那个是怎么回事?给你电话也不接,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打算装死到底了?”
面容端丽的高个女性气势汹汹地向梓御走来,握着皮包的姿势活像是抄了把鸡毛掸子。尽管他的声音偏细,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听出这是个穿着女装的男人的。
“抱歉,可以的话我也想尽力避免的。”
“尽、力、避、免就行了吗?”
梓御笑了起来,然后难掩落寞地低下头。他贴近沈安,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喃喃:“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喔,交往之前你不就已经知道了吗。就算那个时候暂时只和你一个人交往,不代表之后不会有其他人。如果觉得自己不能接受的话,那我们还是算了吧?”
下个瞬间,梓御只感到自己的脸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沈安再度挥起拳头,这一次却先被梓御擒住了。沈安一时挣脱不开,只能忿忿地对他怒喝:
“提分手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说的也是。
不知过了多久,楼道的声控灯熄灭了。梓御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维持着目送沈安的动作。
即使是来摊牌,沈安的妆容鱼衣着仍然光鲜亮丽毫无破绽。上次送给他的耳环果然很称他,就这样被丢掉难免有些可惜。
他与沈安相处不算长,到今天不过是半年多一点。正月时穿着华丽振袖的沈安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开始扛煤气罐的身影仿佛仍在眼前,那个时候他就是因为见识了这样怪异却又不失美感的英姿而倾心的。
明明大部分时间脸上都看不见阴霾,日常言行也总让人感觉没心没肺,偏偏就是会在莫名的时点兀自消沉,像是内在换了个人似的忽然散发出与梓御极为相似的气味。最初梓御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后来则是在身体深处感受到共鸣的颤栗。要是再交往得久一些、深一些,是否就能……
梓御蹲下身,无言地将脸颊枕在膝上。身体里的雾气聚集在胸口的位置,由内而外地一层一层濡湿了。这湿度最终是没能穿透最外层的皮肤,于是暗暗在角落里生了霉。
咎由自取。他心说。早就该有觉悟的。
随着门锁轻响,楼道的灯再度被点亮。梓御匆忙起身收拾了表情,几步之外,单单拎着垃圾袋出门的脚步一顿,非常意外的样子。
“让你见笑了。”注意到单单正直勾勾看着自己一侧的脸颊,梓御想起刚才自己吃了一拳,索性自暴自弃地侧过脸放任她打量。
单单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很快想起正事,颠了颠手上的塑料袋,脑袋往回收站的方向一努算是示意,尔后就转身离去。
没有继续闲聊的心情,梓御重新提起先前挂在门把手上的特价鸡蛋,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了单单。
“那个……单小姐。”
“还有事?”
“也不是……就,”梓御半垂下眼睑,犹豫地选择措辞,“我想我可能并不是值得被单小姐你称作‘老师’的人,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的信任……我很高兴,能被萍水相逢的你信赖。”
虽然,我可能也会在未来的某天让你失望透顶吧。
关门落锁。梓御将背脊抵在房门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或许是没有及时通风的关系,仅仅只是一墙之隔,屋子里的空气却烦闷得让人感到闭塞难捱。
“得赶快,换换空气才行啊……”
=====
Q:所以梓御是大一被传输了奇怪的价值观才开始渣的吗?
A:不是,以前就有的。只不过之前会被揍得比较密集,那之后不太挨揍了罢了
Q:那么目前的情感状况?
A:仍然有其他交往对象,但是目前会对包括单单在内的其他参与者隐瞒。平日相处也会尽量瞒住这一点(不过早晚还是会被发现的吧!)
Q:与单单的关系?
A:序章之前是普通又友好的和谐邻居。逢年过节都落单的话搞不好还会一起喝酒吃火锅(我擅自这么觉得的并没有问过中之(妈的
不怎么常写梓御这种受欢迎(?)的滥情(?)角色,不过跑企划那么多年了总想出舒适区遛遛,不知不觉也是老传统艺能了。如果能在感受到他屑的同时还能get到魅力所在,那就再好不过了;u;…………
单单的部分问过一点中人,但是又不想万事都去一一确认就擅自揣测了一些,希望没有太偏离。如果有就当作是梓御看人时自带的滤镜好了(…………
临时借用了一下沈安,之后不会有他事了请不必在意(无情
搞了这么个矫情又会作的男的真对不起!接下来也会努力搅乱大家的恋情的!(?)谢谢你读到这里♪
又是重修☆——
————————————————————————————————
(一)
“……沙暴已经持续了两天,真是稀奇。”
几封信摆在桌上,大多写着日常琐事,冒险者们没去注意那些盈满柔情的文字,把视线与注意投向每封信末尾的时间——最近的一封是一周前寄来的。
“我问了从东边回来的人,也问了受雇于商队的佣兵的本地伙伴,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他……他们就这样没消息了。”
话谈到这里,萨米尔已能断定寄信人隶属于上次那支被卷进纠纷的商队,他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或表情,只是耐心等着委托人,也就是商队中某位商人的家属,擦干眼泪。
委托人递过来一支发簪,她的眼眶还是红的,声音已经平静:
“……请你们务必找到我的丈夫。”
萨米尔接过信物,和队友一起离开了商人妻子的家。
这时候离他们回到遗都恰好过去一周。照推算看来,曾藏有沙之魔法石的商队在冒险者们与荒鹫立下盟约时进入伊菲特尔,却没能在冒险者们归返时离开。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那支发簪被奇诺娅讨了过去,按她的说法:“信物”是个好词。不过诗人也没有侵吞那根漂亮玩意儿的意思,只是边走边看它。
“的确没料到,”萨米尔感叹,“这趟路还得再走一次。”
听到这话,诗人终于给出一点反应:她皱皱眉头,像对满是黄沙的荒漠表达不满。经过一个任务的磨合,里德和萨米尔已经能了解这不过是诗人在做样子,便没有就着她的反应发起谈话,而是提起另一位同伴。
“也叫上伊利耶吧,新城市,新地图。”
“特地联络荒鹫就不必了,”德鲁伊说,“反正我们这儿有个人写日记似的给人家寄信……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猎隼总叨你的头吗?”
诗人没理他。
他们收拾一下行李,带着骆驼,很快出发。
一路上黄沙漫漫,没什么新鲜的。他们经过沙暴过后被荒鹫袭击的地方,无人收拾的尸体已被掩埋,看起来和周围没什么不同。相似的剧情反复上演,以后也将继续,而时间指示黄沙吞掉一切,祂将是永恒的胜者。
(二)
“好不容易沙暴停下来,又遭遇了沙虫和荒鹫。领头的死了。好在大多数货品都安稳,这一趟还是能有些赚头的。”
里兹实在有点奇怪。
奇怪不是说这地方的样子,作为一个边境城市,里兹实在不小,建筑物也是常见的那类——以遮阳通风为主要目的,再混合些伊菲特尔的特色;奇怪也不是说这地方的风俗习惯,对于从绿林故都来的诗人而言,这地方的衣着与人们打招呼的动作与其他坎维城市相差不远。
“总感觉不太对。”伊利耶说,他缩缩脖子。“有人在看。”
此时他们刚在旅馆老板的提醒下去接待柜台旁的登记处领取通行票证: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留着填写名字、来处和住宿地址的空当。有了这个,他们才能在城内较为自由地行动。
“或许只因为我们是从遗都来。”萨米尔回答。
“我可不是。”奇诺娅说,她刚给登记人报上普诺娅的假名。
德鲁伊没说话,他伸出手点点名字下方,那里写着“遗都”。诗人看见,很快拿起笔将纸上的内容划去,在旁边挤着写下菲薇艾诺,倒也不是说她有多么热爱故乡。正当萨米尔将要开口、奇诺娅也做好应战准备的时候,里德回来了。
“从记录来看,他们只停留了一天。”
“也就是说,他们的确有出城的记录?”伊利耶接过里德带回来的登记册,“会不会是他们在回程的时候遭遇了什么?比如说——”
绘图者作出“盗匪”的口型。
萨米尔摇摇头:“现在还说不好……再问问?总有那种门道多的人吧。”
“那我先把这个还回去。”里德拿回从旅馆接待处借出的登记册,顺便也将之前当作小费的钱币拿了回来。
“我们该去找独眼扎克,”游荡者又探来消息,“离得不远,走吧。”
他们便动身。
独眼扎克并不难找。他的小屋子背靠西侧市场,因受不到阳光的照拂而显得有些阴沉。情报贩子装模作样地在窗口和门旁的墙壁上挂起彩色的珠串,这些珠串由陶土制成,每三颗陶土夹着一颗透明玻璃珠,倒不算难看。里德伸手掀开这些丁零当啷响的伪装,看见屋里独眼的男人。他靠墙坐在暗红色的编织毯上,正抽着水烟,市场的喧嚣透过墙上的细缝传来,与男人吐出的烟圈一起落在覆满尘土的地面。
“坐吧。”他说。
四人看看彼此,按照指引席地而坐。
“我们想知道些事。”里德开口。
男人点点头,拿烟管指屋外的珠串:“说说看什么事,按类收费。”
“按类?”伊利耶问。
“陶土和玻璃自然不是一个价钱。”
“外来人也分不清里兹的陶土或玻璃。”
“那就仔细听听它们碰撞的声音——你们在找什么?”
“一个商队,”萨米尔回答,“停了一天,再没出现。”
独眼的男人接过诗人递来的货币,又从身边的杂物中拨出三个玻璃珠。他用手指推出一个,那透明的圆球滚向外来的旅人。
“你说的那个商队的确只停留了一天,”他说,“有人看到当中成员在夜晚进入市长的住所,他总四处看,像怕人发现。”
里德看着剩下的两个玻璃珠,问:“那市长呢?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扎克又送出一颗玻璃珠:“他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派系斗争的牺牲品,替罪羊。老实说他工作做得不错,可近期内是回不去了。”
“这个城市,”奇诺娅问,“最近出了什么需要戒严的事吗?连旅人投宿都得留下名字与来处。”
“不,什么也没有……”
他们领悟了扎克没有说出口的话:正因为什么也没有,如此的戒备才更显奇怪。
“我平时就呆在这里,”扎克又吐出一股烟,“再来的时候记得摘下房子前面的玻璃珠。”
旅人们很快告辞。他们按照市民的指引,先到兹维,再去艾恩。正如扎克所说,里兹是个平静的城市:成排的房子按照某种规则聚集起来,房屋与房屋之间的小巷干净空旷,没有堆积的杂物与污秽;居民神色平和地走在街上,穿着没有太大差别,不会好得往身上堆砌饰品,也不会衣衫褴褛,所有人都穿得得体整洁;他们走在路上会和相识的人打招呼,对外来的旅人也十分友好……是个比遗都好太多的城市。
“真无聊啊。”萨米尔说。
“刺激就在前方。去吧,德鲁伊!”诗人伸手指着眼前的艾恩。这座酒馆位于城市北侧,与先前去过的兹维不同,艾恩的外墙瞧起来多出些气派,正门也更为高大。带着武器的佣兵走进走出,他们都经过那块贴着字条的木板,字条上用红色的墨水写着“禁止斗殴”。萨米尔瞟一眼奇诺娅,走到前方,脚尖将要跨过门坎。
哐当!
德鲁伊敏捷地避开了这一击,他后退一步,彻底走出狼牙棒的挥击范围。伊利耶回过头,看见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们手中都握着武器,面像凶恶。
诗人也谨慎地后退一步,说:“我以为这里禁止斗殴?”
“哈哈,这不是还没进去吗?”
首先作出攻击的男人笑起来,他挡住艾恩的入口。他的同伴们则散开,彻底断绝旅人的退路。里德朝一旁的小巷子偏头,伊利耶闪进去,德鲁伊也缓步后撤。
“对不起啦,小姐,”手持长刀的佣兵不怀好意,“工作嘛,你懂的。人得吃饭啊!”
他在话语结束的瞬间挥刀向前,经过打磨的利刃没能如愿切入人体——诗人抽出腰侧的弯刀格挡,刀柄上嵌着博特勒的神徽。她借着锋刃相撞的力量将长刀推至一侧,又极快地向上一划——
“可我是无辜的。”诗人说。佣兵伤处的血溅在她脸上。
“……女疯子!”
“你这不是还能说话吗?”诗人边说边退,进入同伴们所在的小巷。
(三)
“就快到伊菲特尔了,快了……”
这幢建筑是石头造的,露出地面的部分分为两层,底下还有一个地下室。第一层大都是功能室,比如审讯区、休息室,走道尽头有扇大铁门,得用特殊的钥匙打开;登上铁门前方的阶梯便来到第二层,走道两边治安官的办公室;铁门处往下的阶梯更窄更陡,只容单人通过。治安士兵直接将带回来的人丢进地下那层,说是地下也不完全,此层的天顶较地面高出部分,阳光和热气透过竖条的透气孔进入,还伴随着乌鸦嘎嘎的叫声。
“环境真差。”诗人抱怨。
关着他们的地方算是个大通铺,佣兵在那头,他们在这头,一个阳光和乌鸦的眼睛到达不了的地方。押送他们的士兵和地下一层入口处的守卫交接后就离开,似乎完全不在乎因斗殴被送进来的两拨人会再次冲突。
“是啊,”德鲁伊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草堆躺下,“那你说说,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诗人长叹一口气,她瞪着牢房另一头的佣兵们,暗含威胁地说:
“都怪这群强盗!”
这也是她面对前来问询的卫兵们的说法。
那时候他们在小巷内放倒了这群佣兵,进行一些谈话的尝试。被制住的人拥有远超遗都地痞的素质,他们对明晃晃的小刀无动于衷,对诗人使用技能的威胁不屑一顾(“你当我没见过诗人吗?”)。奇诺娅对这样的场面心生厌烦,于是真拿小刀插进面前佣兵的膝盖,萨米尔配合地点燃另一个佣兵的头发,里德紧跟着用言语煽风点火,伊利耶脸色发白,可能正在适应遗都人的狂野作风。正当他们准备更进一步时,城市卫队适时出现,挽救了袭击者的生命。
“这是在做什么?!”
领头的那个厉声喝道。
诗人手腕一翻,沾着血的凶器不知所踪。她指着晕倒在地的佣兵说出那句话:
都怪这群强盗!
我不过是来这里寻找久未归家的姐夫。她与姐夫感情很好,担心得不行,又从未出过远门……可等着我的是什么?一群强盗!真吓人……坏东西!要不是这几位先生及时出现,我……我只是个柔弱的诗人啊!
奇诺娅在牢里将这番话复述一遍,倒是吸引了原本就呆在这里的一个囚徒。他是个醉汉,眼睛眯得睁不开,满嘴酒气;他脚下躺着另一个醉汉,眼下一片乌青,打鼾七拐八折,唱歌似的。
“出去,嗝,得看运气……”
“什么意思?我没时间等呀,出去后还得找人呢!”
“哈哈,急也没,嗝。只要没得罪上头,很,嗝,呕呕……”
幸好他只是干呕几声。
“那上头是什么意思呢?”里德接过话,“我还以为自己是见义勇为,至少算得上热心市民呢。”
“不清楚……嗝。”提起这个,醉汉来了精神。他像任何一个爱在酒桌上东扯西拉、从宁古拉发源说到遗都势力变化的男人一样开口:“谁知道呢!我们也不知道上头的人到底在想啥,就是那个谁,那个……之前上任的市长!总觉得怪阴沉的,笑都不笑。”
“哈哈……”里德配合地笑一下。
趁里德和醉汉套话的时候,诗人看着德鲁伊,小声说起精灵语:【我还以为他是酒后斗殴扰乱治安才进来的呢。】
萨米尔看她一眼,又拿眼睛扫一圈牢房里的其他人,也用精灵语回道:【饭桌上谈的政治也算政治啊,这可是位大人物。】
【行吧,】银发半精灵话题一转,【窗外那个跳着脚的乌鸦好像跟了我们一路。】
【它身上有水烟的味道……猜猜如果快完蛋的是我们,勇敢而忠诚的士兵们会不会出现?】
“那么,”里德诚恳地问,“我们就坐着等?也没人来了解情况?”
“这得看你们的重要程度了。”
说话的是另一个单间里的人。他气息平稳,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发言吸引了牢房中全部人的注意:“如果你们十分重要……市长会亲自前来。”
他说完便再次沉默。于是冒险者们想起,他们只在进入牢房时让目光扫过这寡言的人,如同他们让目光扫过砖石与枯草。
“好吧,”萨米尔换回通用语,“看来只能等着了。”
他们休息片刻。
转机很快到来。佣兵们被人提走,他们似乎早料到这样的情况,很是顺从地跟着配有武器的士兵走上通往一楼的台阶。没过多久便有惨叫声传来。囚室里的三个半精灵直起身,里德看着伊利耶泛白的脸色,明白了当下正发生的事。两位长久以来的伙伴对视,很快作出决定。里德毫不费力地撬开锁,走向外面;萨米尔在乌鸦看不见的地方低声叮嘱奇诺娅。
“等会儿你和伊利耶赶紧出去,”德鲁伊说,“老大和我会解决他们……你们尽量离远些,去追那个乌鸦吧。”
“等等,我……”
“这里太危险了!”
奇诺娅扬起一边眉毛,不可置否地看他一眼。她尚未说出的话语被一阵哄闹打断——里德放倒了地下室的看守,两旁的犯人们快乐得像过节。事已至此,游荡者干脆打开所有的牢门,伊利耶则伸出双手拼命下压,试图和吹口哨起哄的囚徒们商量出一个还算像话的计策。
喧闹中,寡言者凭借气息而不是脚步声察觉。他抬起头,看着走向自己的诗人。
银发的半精灵问他:“您刚才说市长会来……大概是什么时候呢?我可真想快点出去。”
“他在该来的时候来。”
“听起来不是我能决定的。”诗人半真半假地抱怨,“那您呢?就在这儿坐着吗?”
他看起来兴致缺缺,没有投入到谈话中的打算。
“或许我可以跟着您?您似乎懂得很多……”
“请自便。”
奇诺娅相当确定自己是在自找没趣,恰好里德在栏杆外朝她挥手,诗人顺理成章地告退,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
“下面怎么回事!”
叫喊过后是成串的脚步声。靴子踏在铁制楼梯上,他们专心听着,试图判断人数。来人先是检查被游荡者摆在桌上的看守,接着走向地下最深处关着冒险者们的房间。
“你们搞的鬼,是不是?”他恶声恶气,“不闹点乱子就不舒坦!他们头上的淤青——”
他的话停在他的手搭上锁的那一刻。
里德朝他笑了笑。
两旁的囚犯们不再忍耐,他们涌出监牢却不急着逃跑,站在里边的守卫几乎被拳头给埋了;靠外头的那个反应倒快。只是他没能成功走上地面:单间牢房的犯人悄声无息地追上他,利落地拗断他的脖子。寡言的人捡起看守掉落在地的佩剑,在台阶上停留片刻。
“如果不想扯进麻烦事,”他没有回头,“就尽快离开。”
(四)
“明天就能入城。这批香料宝石正是现下流行的……王国的样式和遗都的区别不小,听说他们将甲虫的翅膀缝在布料上,阳光能将裙子照得闪闪发亮。”
“里尔多会杀了我……里尔多会杀了我……”
治安官重复着这一句话,他肥硕的下巴抖动着,冷汗不停地从额角沿着下巴滴下,汗味和排泄物的腥味混在一起,熏得他身后的诗人直皱眉。
单间的寡言犯人、被暗箭吓破胆的治安官、只是来找人的冒险者们,一行六人通过密道,从休息室走向城外。他们离开囚室后分成两拨,里德和伊利耶去档案室翻文件,剩下的径直走向二楼,前往治安官办公室。窗外送进的冷箭打断约翰——寡言的囚犯如此自称——对治安官的审问,冒险者们被楼底成堆的士兵当作反叛的同伙,只能一同逃走。
他们先下坡,再往上;地下室惯有的霉味与潮湿的水汽混在一起,阴暗的气息畏惧光与热,躲避火把,徘徊于地道。萨米尔发现了火把,它们被安置在两侧的墙壁以方便取用,供人抓握的部分仍有木材晒过阳光的气味,是新换上的。伊利耶走在最后,他仔细审视地面:那些脚印和拖曳的痕迹。他蹲下身,用手指触摸几道抓痕中的血迹,地下的潮湿或许模糊了部分时间,但不管如何,这些痕迹都算得上新鲜。地图测绘者数着自己的步子,他边走边对比,在心中计算。
他们停在了应当是城外的地方。
此处是密道的尽头,铁质梯子向上延伸,消失在火光不及处。里德敲敲梯子,第一个上去;约翰没作声,跟在后头;半精灵们留在下面,凝神听着通道那头可能传来的声音。梯子尽头是一扇金属门,门没有锁,只能推拉。里德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接着将门推出恰能穿过的缝隙,在约翰眼前融入阴影。
地道的出口连通山洞,这解释了之前仿佛没有尽头的爬坡。清新的空气与微风对刚经历一段探险的游荡者而言不亚于沙漠中寻得的月牙泉,他不敢冒险去往洞穴边缘,将自己暴露在日光的照耀下:洞穴中坐着不少人。其中一位引起里德的注意,游荡者认出他的脸——一个档案中已宣告失踪的犯人。游荡者接着黑暗的遮掩移动过去,没人对他的突然出现有反应。所有犯人都安静地低下头,肩膀垮着,待在自己所在的一小寸土地。他们眼中没有任何活力,没有远大的目标或低劣的欲望,只是空茫地望向某处,好似受日照过多的植物草叶。区别只在于笼罩他们的是不知名的黑暗。里德大着胆子将手放上最开始那人的肩膀,他动也没动。
在游荡者转身时,约翰推开那扇金属造物,身后跟着冒险者们,他们押着治安官。萨米尔和伊利耶共同搬动石块,用这些阻碍物堵住门,奇诺娅对里德解释。“我们在下面听到脚步声。”,说话期间,德鲁伊使出神术,他随身携带的植物种子被撒在地上,它们在短时间内发芽抽条,覆盖在堆叠的石块与门上。这扇门暂时没法从里面打开了。
“那只乌鸦。”
洞穴外是低矮的树丛与杂乱生长的野草,那只通身漆黑的鸟就停在一根突出的古怪枝桠上,歪头看着他们。
嘎嘎。
随着粗哑的叫声,一阵鼓音响起。
咚、咚、咚——
原本安坐的人们如听到笛音的蛇,从臆想的陶罐中抬起头。
嗒、嗒、嗒——
他们迈着僵硬的步伐,将目光转向站在山洞最深处的冒险者们。
德鲁伊因似曾相识的画面而迟疑,他闪身避开来自前方的攻击。一道银光自斜后方闪出,约翰挥剑斩断最前方那人的腿,他倒下了。浠沥沥涌出的血液没有阻挡其他进攻者,他们仍浑浑噩噩的,倒下的人也很快爬起,伤痛不再阻挡他。
诗人开始反击,她拿手打起拍子,为自己构筑出合适的节奏。
一首轻快的诗歌响起:
“哒哒啦,哒啦啦,
夜幕落下啦!
星星点起来,火也烧得旺;
落羽耳边垂,裙摆如花绽,
小伙和姑娘,打扮正挺当。
琥珀、合欢和菖蒲,
放入臼中捣;
琥珀、合欢和菖蒲,
粉末随风扬。
关上门来行乐宴,
朋友忘一旁;
小小翅膀多闪亮,
誓要给点苦头尝!
呼噜噜,咕嘟嘟,
全都喝下啦!
摇摇晃晃陷座椅,
一觉到天亮。”
诗歌的力量发挥作用,这些失踪的囚犯相继倒下。
萨米尔站在阴影下,说:“你完全可以温柔一点。”
“温柔并无作用。”约翰回答。
或许是料到这样的回答,德鲁伊不再多言,他和伊利耶一齐化作飞鸟,向树枝上缠人的乌鸦飞去。乌鸦惊吓离枝。它翅膀扇动发出的声响掩住弓弦的动静,奇诺娅射出利箭,正中打鼓人的膝盖。他跌倒在地,逃不了了。诗人走上前,拿镶嵌着博特勒神徽的弯刀作威胁——一行人的武器在收押犯人随身物品的地方被找回。她先用地道尽头发现的绳子将他的两手反绑在身后,这些绳子大概是用来押送犯人的,现在倒是便宜了冒险者;再从打鼓人身上搜出了鼓和谱子。诗人简略记下乐谱。她没理躺在地上蛄蛹的打鼓人,回到山洞。里德和约翰正询问恢复到原先状态的犯人们。
“伊莱·帕特森,编号968032。”
“说详细点。”
“伊莱·帕特森,编号968032。”
里德叹一口气。约翰上前,抬手打向自称伊莱·帕特森的人,他仍重复自己的名字与编号。
“他们只是武器,不会再说别的话了。”
约翰总结。
“那么你准备怎样处理这些武器呢?”
“他们已经连交流都做不到……用完丢下即可。”
自称赞颂爱(爱情破灭后留下满地鸡毛)与美(美显然多见于悲剧)的诗人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她皱皱眉头,感叹道:“真是冷淡!”接着她发出一声呼哨,荒鹫的猎隼从林子上方降落,停在一旁。奇诺娅从腰包中扯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掏出已被用得很短的炭笔写下些字。荒鹫的猎隼没老实待在旅馆,它在城市上空伸展自己的羽翼,又因追踪乌鸦的德鲁伊们的指引来到城外的树林。银发半精灵在心中祈祷,对自己的信使送出祝福:
“愿你的双翼胜过离弦羽箭,去吧!到你四处旅行的主人身边去!”
此时日已西斜,橙红的云拢在天上,尾迹却沾染夜色。黄昏就要过去。里德腰间的弦月先于天上的那个亮起,他在约翰饶有兴趣的注视中开始同萨米尔交谈。
“商队里曾经有人去找过市长,那只倒霉乌鸦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丢了,没有如约带到。整个商队都在离开城市后被灭口。除此之外,我们还在市长办公室找到几卷文件。”
“又是那石头惹的祸。”
“真是祸害。”里德感叹。
接下来,城外的二人跟着约翰绕过驻守城下的军队,由一条隐秘的小路进入城市。他们在路上通过小食补充了些体力,最后到达市长住处。
萨米尔与伊利耶等在那里。
(五)
“你想要什么?猜猜我会给你带什么?哈哈,先卖个关子吧。”
他们聚集在一起,接着夜幕的掩护绕到建筑一角。两旁的墙壁挡住可能的视线,树冠隔绝天空,形成遮罩。约翰在动手前说:
“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你们与他应当不是同路人,只要不协助他,接下来就随你们吧。”
“这是你对我们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奇诺娅惊奇道。
“同行一路,”萨米尔点评,“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里德则说:“我们真的,的确只是来找人的。”
伊利耶点头,补充:“多个帮手也没什么不好。”
“随你们。”他说。
约翰没回话,他撬开锁,翻进没有灯光的房间。冒险者们跟着他。一行人屏息,杂物间外传来佣兵们交谈的声音。他们正在往某处移动,谈话模糊不清,他们只能听到个别词语:无名冒险者、闯进去、转移、紧要关头。这些已经足够。约翰在足音远去后拆掉门锁离开房间。
“起居室在二楼。”
冒险者们没有对约翰生硬的提示多说什么,他们凝神观察周围。市长居住的地方有两层,走廊分为两个部分,由客厅前方的绒毯连接直角两边,一边通向正经入口,一边正是冒险者们来的方向,走道两边分布着闲置的房间;客厅需要推门进入,里边有交谈与笑声,可能是继续对光辉前程的谈论,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他们没在一楼多做停留,迅速切安静地沿着客厅旁边的阶梯到达二楼,直奔里兹市长卡兰·里尔多的起居室。
迎接约翰的是一支由门内射出的利箭。
寡言者躲闪不及,右手手臂被擦伤,他立刻将长剑换到左手,挥剑劈开另一支朝他面门飞来的羽箭。放箭的是巡林客,诗人早些时候在治安官的办公室外见过他,那时他也从窗外放出冷箭,差点结果治安官的性命;走在最前的是一个身高大概两米的巨汉,肌肉虬结,未着护甲;他们身后还有两人,一人抛接自己的双匕,另一人盔甲上有梵的圣徽。
约翰越过一众护卫看向房间里被护着的市长,用冷淡的声音发问:
“卡兰•里尔多,半年前起,里兹市以维持治安为名囤积士兵及兵器,这样做的人是你吗?”
市长从容回答:“正是。”
“将里兹市内罪犯改造为兵器,也是你做的吗?”
“对于犯罪者,这才是最好的做法,伊菲特尔的做法太温和了。”
“所以你打算让里兹脱离伊菲特尔?”
“的确如此,王国之剑——我听说你们一向独来独往,这次居然有了帮手吗?”
约翰只是回道:“无需多言。”
以巡林客射出的利箭为信号,战斗在狭窄的走廊上打响。梵的信徒握着双手剑,首先向冒险者们冲来,约翰没理会他,反而毫无畏惧地迎上以自身肉体为武器的高大武僧。里德接替王国之剑的位置,轻快地滑向着甲战士,他闪过一击劈砍,在战士身形的掩护下将小刀投向使双刀的人。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了另一个游荡者战斗的节奏,伊利耶的缠绕术正中目标,里德趁机结果了他。诗人凭借自身的轻盈踏上走廊外侧的栏杆,躲过战士的劈砍,她张弓搭箭瞄准巡林客,两支羽箭在半路对撞。萨米尔抓住机会,用德鲁伊的语言祈祷:一团雷云聚集在屋内,电光穿梭其中。
“放开剑!”他喊。
约翰立刻放开手中的剑柄,他刚将剑身插入武僧的心脏。在轻微嗡鸣后,闪耀的电光挤成一点,随后奔涌而出。梵的信徒几乎立刻就倒在地上。奇诺娅在鸣闪结束后放箭,她的动作紧跟离弦的羽箭——诗人抽出荒鹫首领作为信物交予的弯刀,自下而上斜斜一划。
一声爆响与巡林客的尸首一同落地。
约翰制住卡兰·里尔多的前一刻,里兹市长掏出一管东西向地面扔去。
“是报信器。”寡言者解释。
楼下的佣兵们很快离开,没人试图上楼。冒险者们靠在墙壁上休息,看约翰打晕里兹市长,再把他捆起来。
“好吧,”诗人轻飘飘地说,“后会有期。”
她丢下这句话,顺着走廊打开了起居室的门,房间内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
“……”
萨米尔没有评价同伴的行径,他转去问约翰:“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
“我自有去处。”
行,真会聊天!
无言的沉默持续到约翰带着卡兰·里尔多离开。卡兰·里尔多本是位正直善良的人,他的妻子和女儿在一次事件中遇害,凶手没能得到严惩。痛苦与愤怒烧着他的心,他的头脑与心灵在这股烈火的燃烧中发生了改变。卡兰·里尔多对待犯罪的态度越来越严厉,市民们一开始觉得是好事,直到他离界限已经太远。“犯下罪孽的人不会悔改”,行凶者获赦后的微笑仍会在梦中出现,他的行为越发偏激。这是冒险者们不知道的事。
“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伊利耶说。
(六)
“等我。”
更厚、更雄浑的鼓声响在城门处。
守门的卫兵不见踪影,那些只剩编号的可怜人轻而易举地地闯入。而跟在这些完全不知疼痛、只懂得进攻以索要药物的囚犯身后,众多卡兰·里尔多为对抗伊菲特尔而准备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子行进,准备接管这座城市。里兹的居民紧闭门窗,打算等这场巨变过去。
诗人没有多做犹豫,她沿着街边堆放的货物攀上屋顶,跨过好几条小巷,终于找到一个适合的地点。奇诺娅瞄准打鼓人,羽箭被在旁警戒的持盾武士拦下。巨大的塔盾立刻集中到打鼓人身边,形成一堵坚实的墙。
“你也整点儿带劲的!”萨米尔冲她喊。
两位德鲁伊试图催生植物形成阻挡,特殊的士兵离他们已经不远;里德深知对抗他们没什么作用,干脆借建筑的遮掩前进,试图直接前往城门处找到行动的指挥。在山洞外被搜出的小鼓被敲响,磕磕绊绊的节奏只缓解了他们的动作,德鲁伊们趁机完成自己的构想。打乱节奏的鼓声引起敌人的注意,随军的弓手在指令下瞄准诗人——她之前为射杀打鼓人冲得太远。奇诺娅当机立断,抛下先前在治安官处随意挑选的弓,奔跑起来。一小队士兵搭着梯子攀上屋顶截断后撤的道路,她只能前进。诗人在屋檐尽头跳起来,又在落下时翻滚,她在起身的片刻抽出长剑向前劈刺,正中守卫。她已然在城墙上。弓手将箭头对准她。
匕首从背后刺入,里德从阴影处出手,帮队友缓解一次危机。可进攻的人实在太多,更多的士兵向城楼进发,诗人的长剑不再如冒险开始时那般锋利;德鲁伊尽心维持的植物墙也被无痛觉的进攻者撕开小块豁口。
——天空中传来游隼的鸣叫。
一支骑兵从后方突袭。他们侧着身子,借马匹的奔跑穿行在反乱的士兵间,他们冲散了原本的阵型,将规整的队列分割为不规则的小块。已有不少士兵伤于马蹄和盗匪们的弯刀——荒鹫的队伍如利刃般插入。为首的正是柯洛·格利泽,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军阵,此刻正调转马头准备第二次冲锋。红色的血液顺着刀锋滑下,她将弯刀举过头顶,眼瞳耀眼炫目如火光。
“荒鹫应誓言前来!”
乌发的首领将刀尖指向打鼓人,锋利的目光投向诗人——打鼓人身旁的持盾武士分出心去对付荒鹫的盗匪,此刻孤立无援。奇诺娅微笑起来,她拾起无名士兵的长弓,抽出箭筒中最后一支羽箭,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诗人的一箭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径直射穿鼓手的胸口。失去了信号,那些不会疼痛的士兵就像是切断引线的人偶一样呆立不动,失去行动力。
剩下的部分很快解决。
里兹的叛乱如热刀划过黄油一般被镇压。
沙漠的夜晚很短,朝阳自东方升起,一切将亮未凉,呈现出朦胧的感觉。荒鹫的人马集结在城门,他们在叛乱过后的第二个黎明离开,再过一天,新的市长就会到来。这座城市当前由国王指派的人接管,他顺从国王的命令,但也告诉冒险者们,由于他们的活跃表现,遗都来的商队将获得部分关税上的减免。诗人猜测荒鹫的首领也同伊菲特尔王国的使者达成了某种协议。
在离开前,柯洛·格利泽与诗人有过一段简短的谈话。当时荒鹫的首领已骑在马上,诗人来送她。
“若是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尽情驱使就好了。”银发的半精灵抬头看着与自己交换过信物的笔友。她看着柯洛的眼睛,说:“你拥有我的誓言。”
荒鹫的首领没说什么,她看向远方,那是她必须注视的方向。
“在那之前,不要停下你手中的笔。”
说完,她便离开。
(七)
——
“王国之剑……”伊利耶骑在骆驼上,“我听过传言,据说伊菲特尔王国里的确存在这样一种组织,他们巡游各地,针对对王国的不利行为展开调查和攻击,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萨米尔回想着:“但那个卡尔多市长说过他们通常单独活动……如果我们没有跟上约翰,那他不就得独自面对一整个军队?”
“对于王国之剑来说,生死是不重要的。”伊利耶回答。
这个话题到这里就打住了。他们等里兹的一切都结束后才踏上回程。等冒险者们再次敲开委托人家的门,已经是二十天之后的事。
希望短暂地在委托人眼中燃烧,她看着眼前的四人,明白了丈夫的命运。她倚在门框上,拒绝诗人的搀扶。呜咽从她的指缝中漏出,明明是十分克制的哭声,听来却惹人心碎。商人的妻子最终平静下来,她用了无生气的眼睛看着冒险者们,问道:“是怎么回事?”
萨米尔和奇诺娅对视一眼,最后奇诺娅开口了:“您丈夫所在的商队不小心卷进里兹的内乱,所有人都没能逃过。”
委托人没动,等她积攒够力气,才起身回屋。她收拾一番,将一些精巧的首饰塞进诗人怀里。
“这些是我现有全部的盘缠,当做报酬收下吧。”
萨米尔拦住她的动作,问:“您打算怎么办?”
“回去。”
“回去?”
“我们说好了一起回去。”
德鲁伊看不下去,他将那些保养得当的、来自各地的饰物塞回商人遗孀的手中。
“钱都给出去了,您怎么回去?”萨米尔看着她说,“收下吧。”
第二天,她就离开了遗都。
End.
夜色是海
我
是鱼
黎明来时
我
搁浅
吃过早饭后,阿伯拉德就带着泽万出了门。两个人分别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了不少饼干、曲奇和杯子蛋糕。泽万很开心阿伯拉德能允许他每样都留下一点儿,毕竟他从未想过阿伯拉德居然这么会做甜点!不只是甜点,包括早饭也很好吃,虽然只是简单的三明治、煎蛋、沙拉和牛奶,但泽万也觉得棒极了!虽然死了当真无可奈何,但既然还在这里“活着”,泽万认为自己能认识阿伯拉德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
“能遇见怎么样的人呢?”要跟上阿伯拉德的步伐并不困难,毕竟男人总是慢悠悠地走在泽万的身边。男孩有些期待地提了提跨在胳膊上的篮子,仰着脸问。
阿伯拉德摸了摸泽万的头,回答道:“嗯……见了就知道了,不用担心,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嗯!”
结果却是两个人转了整整一层,都没有遇见一位邻居。奇怪,人都去哪了?阿伯拉德忍不住想,昨天还遇见不少人,难道这一层只有他们吗?也不知道那条“在脑海里构想目的地就能直达”的方法对登门拜访是否有用。阿伯拉德怎么想都觉得这都侵犯隐私权了,于是提议俩人分别上下一层再去找找,如果还没有的话就去空地看看,泽万表示赞成。
十一层也没有人,直到九层他们才敲开一间住户的房门。对方是一只站立着的、穿着衣服的大蛾子,头顶有着羽状触须与两只黑亮亮的眼睛,泽万几乎是下意识闪到了阿伯拉德的身后。
“呃……您好?我是十层的住户阿伯特,他是泽布伦。我们昨天才搬来这里,随手做了些小点心,想要送给邻居您,希望不要嫌弃。”
蛾人——阿伯拉德暂时决定这样称呼对方,虽然好像不太礼貌,但目前已经是比较礼貌的称谓了——低头分别看了看阿伯拉德与泽万,又瞅了瞅阿伯拉德递上的小礼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原地晃动着触须。
啊,是言语不通吗?阿伯拉德有些尴尬,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如果同为人类还好一点,英语好歹也是范用语,但眼前的这位蛾人邻居却是他物种,再说蛾子有发音器吗?
“这个,是饼——干,食、物,可以吃的。”阿伯拉德做出吃的动作,担心对方还是不能理解,干脆拆开一包取出块放进自己嘴里,咀嚼给对方看。
蛾人左右摇晃着脑袋,目不转睛盯着阿伯拉德后续递上的礼包,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单纯不理解。他依旧只是站在房门内,房间深处传来嗡嗡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风扇转动,还有一些奇怪的反光,看上去什么都是银色的。
泽万拽了拽阿伯拉德的衣角:“会不会吃不了这种食物?书上说……嗯,蛹化后口器就退化了,只能吸食花蜜。”
既然是拟人形态,阿伯拉德认为也许还有其他的进食途径,当然不排除受种族影响可能更像蛾类的生理构造,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自己失礼了。
“嗯,抱——”
话还没说完,蛾人就探出前足,用爪勾起了礼包,他提起来退回房内细细端详着(至少在阿伯拉德眼里是这样,因为对方一直变换角度观察“手”里的东西),头上的触角耸动,阿伯拉德看到了他胫节内缘的净角器如同刀片般锋利。就在阿伯拉德开始防备的时候,蛾人终于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关上了门,两个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最终阿伯拉德牵着泽万离开了。
他们刚走出公寓,便迎面走来一名扛着鹿的男人。男人面容年轻,以暗紫色的布蒙着眼睛,他穿着透明的雨衣,手里没有任何的武器装备,正步伐稳重地走向公寓。阿伯拉德见状随即迎了上去。
“需要帮忙吗?”
男人朝他的方向转头,阿伯拉德立刻伸出手准备扶住男人的肩膀,但被对方巧妙地躲开了。
“不必,”男人声音清冷干净,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淡,但他还是补了句,“……谢谢。”
“我是阿伯拉德•阿伯特,这位是泽万•泽布伦,我们是昨天才搬来这里的新住户,”阿伯拉德再次确认眼前的盲人不需要帮助后,趁着对方还没走掉之前自我介绍,“原本准备了礼物想送给邻居们,但都没怎么见到人。”
“在我之前,你们还见到了什么人?”男人突然问。
阿伯拉德愣了一下,如实回答:“九楼外貌是蛾型的邻居。”
男人冷哼一声,说:“那家伙是天蛾族,身上的鳞粉有各种副作用。”
“那——?!”
“不过这个量是他已经刻意控制了,你们沾染上的应该是新陈代谢的部分,吹吹风或洗个澡就没问题。”
阿伯拉德吞咽了下,回想起来对方确实总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眼前的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朱厄尔是个好人,只要你们不招惹他。”
男人说完依次“打量”着阿伯拉德与泽万。他能看见?泽万忍不住抬起头看看男人,又看看阿伯拉德,恰到好处地插了句“你好”,接着提起篮子给男人展示他们没有说谎。男人点了点头轻声回复:“你好。”
“人的话都在顶楼烧烤,今天有活动,沙巴特没告诉你们?”
阿伯拉德回忆着,与泽万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这……毕竟我们才来……”
“告诉你们是他的责任,是否选择参加是你们的自由。”男人严厉地说着,在交谈的期间他都没有变换姿势,甚至气息始终平稳,完全看不出正在负重,这些综合起来打消了阿伯拉德想建议他先放下来鹿再交谈的建议。
“我现在要去顶楼,愿意的的话你们可以跟着来。聚会刚开始没多久,你们带着的甜点也可以助兴。”
“那就麻烦你了。”阿伯拉德牵着泽万走在说完话就自顾自走掉的男人身后。
三个人在进入电梯后并没有特意交谈,男人目视前方一言不发,泽万则时不时偷瞄那头鹿。至于阿伯拉德多少是对男人有些好感的,男人扛鹿的方式是典型的“消防员抱举式”,在目标体型较大时这种方式更方便发力利于转移,消防员在上岗前需要进行一系列的超强度考核,抱举障碍跑就是其中之一。
“我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此之前还遇见其他人了?”阿伯拉德尝试打破沉默,毕竟和人类交往要比和他物种交往安心多了。
男人轻描淡写:“闻出来的。”
闻?是指嗅觉很好的意思?泽万忍不住悄悄嗅了嗅自己和阿伯拉德,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呀。
“我的五官比较敏感。”看到了泽万的小动作,男人解释道。
“所以哥哥蒙着眼睛吗,因为太敏感?”
“今天不是,只是在训练。”
训练,阿伯拉德捕捉到这个词,也就是说这个人在拟失明的情况下捕猎了一头鹿?
“哥哥是做什么的呀,是军人吗?”
干得好,泽万!阿伯拉德心想,轻易问出了他想知道但不好意思立刻就问的话题。
“是的。”
泽万立刻就安心了,在他眼里这种职业的都不是坏人:“阿伯拉德是消防员,你们都很厉害!”
男人闻言抬头望向阿伯拉德,虽然是蒙眼状态阿伯拉德却觉得对方真的能“看见”,趁这个机会他也快速观察了下男人。男人看上去并不高壮,但体能绝对优异,有着一头说白不白说紫不紫的头发——而在他的颈间不知何时竟盘亘着一条黑色的蛇,此刻正昂着头颅与自己对视。
“蛇!”阿伯拉德压低嗓子喊了一声,随手拉着泽万拽到自己身后,“你千万别动,我来想办法!”
男人偏着头,停顿了片刻才说:“没关系的,布莱克是我的宠、物。”
说“宠物”的时候,男人挑起一侧的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蛇居然配合地贴在他的面颊,打招呼般张开了全黑的嘴——是黑曼巴。
“认识一下吧,”男人突然说,“我是梅恩斯•马格努斯,住在顶层。”
梅恩斯引着阿伯拉德与泽万来到楼顶,那里果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烧烤。人们相当欢迎梅恩斯,或者说期待他的战利品,当即就有几个人围上来索要鹿头与鹿皮,甚至还有人要了内脏。梅恩斯看上去懒得参与这种事,只是对每个人都说“好”,便径直把鹿交给了负责组织烧烤的艾利冯斯处理。
“这位是新来的住户阿伯特和泽布伦,带了甜点给大家。”
梅恩斯面无表情、干巴巴地进行介绍,阿伯拉德和泽万把篮子放在桌子上供其他人自行挑选,剩下的由艾利冯斯回收,统一放在盘子里当做餐后甜点。
“不用太拘谨,随便就好,”梅恩斯边说边卸下眼罩,露出亮紫色的眼睛,“愿意的话也可以熟悉下邻居,我是饿了,先——”
梅恩斯打寒颤同时止住话头,他脖子猛地缩了下,阿伯拉德正不明所以,就看到对方半带恼怒地转过身。一名黑发飘飘的男人正托着盘子、手举杯子踱步向他们走来,来者面带微笑,流露出从容不迫的气势。
“你们好,”男人走到梅恩斯身旁,将盛着食物的盘子递给对方,自己举着冰镇饮品对阿伯拉德与泽万示意,“我是威尔•沃尔德伦,梅恩斯的伴侣。”
TBC
【公告】
自本月(2021年6月)起,本群管理員更替如下:
【群主】由 鶇→【六招】落水 完成更替
【讀者管理】由 琳艾→【五招】艾連 完成更替
【作者管理】北風 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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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更替後LP管理組名單如下:
【群主】落水
【讀者管理】艾連
【活動管理】雷七郎
以上。
文:舞舞纸
无限萌萌和苹果树
无限萌萌是一只怪怪的海兔。她讨厌海兔,但也讨厌寂寞。
她幻想了一些可以称作朋友的海兔陪自己,和朋友们度过了一段说不上寂寞的愉快时光。
萌萌的朋友和萌萌不一样。萌萌是这些朋友的妈妈,她清楚地知道每一个朋友的想法,同时,也清楚地明白这些海兔都是她自己。但是她的朋友不知道这些,她们以为自己是真正的海兔,并认为自己的朋友们都是真正的海兔。她们就像真正的海兔一样生活在萌萌的身边,吃饭,玩耍,交朋友,互相喜欢。
萌萌再次感到寂寞,礼帽宁宁捏着缎带樱桃的小手,不好意思地向朋友们宣布她们在一起的时候。
“把缎带樱桃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才不要你照顾,是你整天赖在我家里的!”
她们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萌萌的幻想,以为她们是真的相爱,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朋友们都为她们感到高兴,只有萌萌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嫉妒自己,是再愚蠢不过的事了。
但自己爱上自己是更加愚蠢的事,萌萌才不想让自己幻想出来的朋友爱上自己呢。
自那天以后,萌萌就不怎么出现在朋友的面前了。她找回了一个人去果树林散步的习惯,因为果树林里的每一棵树都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几百棵树长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座天然的迷宫。只要在迷宫里就不怕其他海兔找到自己,更何况不是果子成熟的季节,根本不会有海兔进果树林里。
萌萌就在果树林里一个人沙沙地踩着步子,她在想自己能喜欢上的海兔是什么样的。
首先,不能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朋友只会对自己好,陪自己一起玩,如果真要喜欢,一定要喜欢其他人,至少不能是自己想出来的,不然就谈不上发自内心的喜欢,谈不上爱。
其次,不能是海兔。萌萌最讨厌的就是海兔。它们只懂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它们除了吃和睡,就只会做两件事,一件事是撕扯其他海兔的耳朵,另一件事是找海兔耳朵撕。萌萌才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撕耳朵,所以海兔是万万不能接近的,萌萌本来就讨厌海兔,更不要说喜欢上它们了。
估摸了这两个条件,萌萌就泄了气。毕竟这海底,除了海兔,就只有她的朋友们了。看来自己注定不会有爱,萌萌只能把所有的爱都给自己的朋友们了。
萌萌叹了口气,感觉有点寂寞,就在这时,一颗苹果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头上。
“谁用苹果砸我?”
萌萌揉着脑袋抬头,想看看是哪只海兔,自己都躲在果树林里了,怎么还追着自己不放?萌萌思考着今天晚上是吃红烧海兔还是清汤海兔,爬上树去一层层地搜,但她怎么都找不到扔苹果的海兔,只是在树枝的高处,发现了几颗摇摇欲坠的熟苹果。
海兔不喜欢爬树摘果子,每到苹果成熟的日子,他们总喜欢摇动树干,把熟透的果子摇下来,摇不下来果子他们会架梯子把看得到的摘走,长得高的又熟得慢的果子他们就懒得管,他们是不会为了几个青苹果爬那么高的。
“这是留给我的?”
萌萌在树枝上坐下,咬了一口苹果。熟透的苹果皮皱皱的,还有股酒味,平日里见到这种苹果,萌萌肯定咬一口就丢掉了。但今天她心情好,把整个苹果都吃了,她小心地用手帕把苹果籽包好,放进了口袋。她觉得她能爱了。
“萌萌,为什么你昨天没有来玩?”
果酱面包是一只爱操心的海兔朋友,一整天没见到萌萌,她担心得不得了。
“对不起……我拉肚子了。”
萌萌没有说谎,她也没必要对朋友说谎。她的朋友从来不会生她的气,就算生气了,也是萌萌让她们生气的。
“不要乱吃东西啦,如果昨天你和大家一起吃饭的话,就不会拉肚子啦。”
萌萌知道她们根本不用吃饭,只是自己希望她们在自己没有想起她们的时候也能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会再捡奇怪东西吃了,下次大家一起吃点热乎乎的东西吧。”
“哼,萌萌怎么会捡奇怪的东西吃,她最注重养生了。”
插嘴的是缎带樱桃,礼帽宁宁没有改变她扎人的性格,因为无限萌萌喜欢有人能在适当的时侯说些反话。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背着一只戴着礼帽的大海兔,礼帽海兔的手就像披肩一样围在缎带樱桃的脖子上。
“明明知道是垃圾还吃,那只能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上次宁宁给我做了鱼头朝天的派,我直接拍到了她的脸上,我以为她会消停几天,没想到她又拿了鱼肝做的果冻,要不是我还有理智,不然也和你一样拉肚子了。”
“呜,不是垃圾啦,我就是捡了个苹果吃,也不是谁给我的,真的是我自己捡的,而且苹果本来就是很好吃的东西啊,只是我捡到的那个有点坏了而已。”
“天,苹果的季节已经过了,如果喜欢苹果,来我这吃苹果酱,这样就不会吃坏肚子了。”
“樱桃酱也可以,我家就是樱桃树多。”
“鱼肝酱也可以,呜啊——”
无限萌萌谢过朋友们,但她喜欢的不是苹果,是苹果树。
“樱桃,你知道树喜欢什么东西吗?”萌萌问。
“大便。”缎带樱桃毫不犹豫地答道。
“淑女不可以说这种词。”缎带樱桃没有理会礼帽宁宁的话。
萌萌把朋友们叫到了果树林里,告诉她们,这里就是新的根据地,以后吃饭拉屎都要在这个地方。
大家开开心心地把家里的东西搬到了树下,萌萌更是把自家小花园里的花都挖了出来,栽到了树上。
见萌萌这么开心地打扮这棵树,大家也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挂在树上。不一会,整棵树变得像过节的树一样,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装饰。
“我想萌萌是爱上了这棵树。”礼帽宁宁一边把黄色的缎带系在树上,一边小声地和朋友们低估,“我爱上缎带樱桃后,也满脑子想着怎么送她东西。”
“但你送的不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帽子吗,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老想把这种又大又重又挡眼睛的玩意往我头上扣。”缎带樱桃在树枝上挂了鸟笼,笼子里没有鸟,她希望有鸟或飞鱼自己飞进笼子把这里当成它们的家。
果酱面包砍了几棵树,锯了几块木板,在树下搭了一间小屋,但里面没有放满她喜欢的果酱和点心,而是挖了一个大洞。
“萌萌知道喜欢一个人不能一味地给她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才要问树喜欢什么吧。”果酱面包从她的小屋里出来,自豪地给朋友们看她建的溷藩,告诉她们以后要把屎拉在这个洞里。
“哼,花里胡哨的。”缎带樱桃对着在她们头上栽花的萌萌嘀咕,“树是不会有感情的,你在树上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因为你喜欢。你在树上挂满你的东西,把它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就以为它就是你的了,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树,是你自己呜——”
缎带樱桃话没说完,就被摁倒了地上。
“有话可以直接对我说,不要装成说萌萌的样子。”
礼帽宁宁将自己的帽子摁在缎带樱桃头上,把整个脑袋都摁了进去。缎带樱桃也不示弱,她挣开宁宁的双手,把帽子从头上扯了下来,远远地飞了出去。
萌萌看着下面扭打成一团的两只海兔,倒一点也不生气。毕竟缎带樱桃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她能说出来的话萌萌心里都明白得清清楚楚。但是萌萌太喜欢这棵树了,那颗苹果出乎她的意料,砸得她晕头转向但又一点不带恶意,仿佛一个塞满了彩色飘带的惊吓箱,砰的一声,让按部就班的黑白画面有了一道颜色。
萌萌心里清楚,熟苹果从树枝上落下与自己刚好经过间没有一点关系,但这不妨碍她幻想那颗苹果是树送给自己的,反正树又不会说话,这样想想又有什么关系呢?
萌萌天天和朋友们在树下吃饭,吃完饭就去果酱面包搭的小屋里喂树吃饭。
日子一天天过去,树上的花和挂饰也越来越多。它成了果树林里最时髦的树,花朵、缎带、鸟笼、玻璃果酱罐做的灯笼……除了苹果和苹果花,它的树枝上什么都有。
那天果酱面包带了一大盒苹果酱三明治,缎带樱桃已经戴上了礼帽宁宁送的帽子,她说戴这个帽子是防止树上的东西掉下来砸在头上,她最讨厌东西永远永远都是帽子。
“我们一起把树上的东西都摘下来吧。”萌萌说。
“什么?”
“我们把我们挂上去的东西都摘下来吧。”
“不是吧,你不喜欢这棵树了?”
虽然缎带樱桃一直在说萌萌不爱这棵树,但萌萌真的要放弃这棵树的时候,最难过的反而是她。
“没,只是马上就要到长苹果的时候了,我昨天在树的树枝上看到了一朵苹果花的花苞。”
“哦,要给苹果腾位置,是这个意思吧?”缎带樱桃松了口气。
“是,也不是,苹果树长苹果了以后,就会有其他海兔来果树林里收苹果。”无限萌萌挠了挠头,“我不是很想看到他们。”
“这样啊,那不用那么麻烦啊,我们把这棵树挖走,搬到你家去吧!”嘴上说着挖,果酱面包却做出了抱树的动作,她根本不打算一铲子一铲子把树挖出来,她想把树连根拔起!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把树上的东西拆下来,让它回到原来的样子,该开花开花,该长苹果长苹果,我们就当我们没来过这里……”
“哼,我懂了,是不是有海兔找过你,说这棵树是它们的?然后让你把树变回去?”果酱面包放开了树,撸起袖管子,捏起了拳头。
“这,也没有,而且说到底这棵树也从来没说过它是我的呀。从来都只是我单方面地把它当成自己的东西,但它根本不是呀。”
萌萌已经爬上了树梢,将栽在树枝上的花推了下来,一些花在树干上扎了根,萌萌便抓住它们的茎把它们一根根地拔下来。
“哼,我就知道,这些缎带我都打了活结,随便一拉就解开了。”
说着,缎带樱桃也爬上了树枝。
比较麻烦的是玻璃瓶,因为瓶子比较重,所以打了比较结实的结。果酱面包回家拿了一把剪刀剪断了挂瓶子的细线。玻璃瓶掉在小屋和泥土地上,摔了个碎。
缎带樱桃和礼帽宁宁把解下的缎带塞进了帽子里,果酱面包把三明治从盒子里倒了出来,把碎玻璃片一块块捡进了盒子。
“你们喜欢树吗?”
萌萌看着朋友们拧成一团的脸,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大家也很配合地点点头,说很舍不得。
“我们过会去我家种一棵更大的树。”
朋友们一个激灵,忙凑到萌萌跟前,问萌萌怎么回事。
“我去年捡了些苹果种子,我想我们可以去我家种一棵自己的树。”
“哦,原来是要养小苹果树,我也想养小樱桃树的,但樱桃树不准。”礼帽宁宁的帽子里也塞满了缎带,抱着一帽子的缎带,她抱不了缎带樱桃,但这不妨碍她撒娇。
“不是养小海兔,就是我想要一棵真正属于我的树。”
“总之我们现在就是要去种树吧。”
“嗯。”
“那我们走吧。”
新的苹果树是萌萌幻想出来的,它的树干很粗,要十只海兔手拉手才能围起来,它的树冠很高,怎么爬都爬不到树顶,就好像它能长到海面上一样。
大家把果树林的缎带和玻璃都挂到了新的树上,碎玻璃也串了起来,变成了风铃。大家忙累了,就顺手从树上摘下一个西瓜,掰成两半,用勺子挖着吃。
无限萌萌在树干上开了一个门,门里是一间五脏俱全的木刻房间。房间的中间整齐地摆着小圆桌和一圈椅子,桌上和椅子数相对的茶杯和盘子里已经装好了红茶和彩虹蛋糕,几张小床散落在桌边,上面挤着柔软的被子和枕头,房间的墙里嵌着书架,一圈贴墙的楼梯旋转着通往树的最顶层。
萌萌推了推一块墙,墙打开来,变成了窗,窗外是树干的分叉,萌萌跳出窗子,脸朝天躺在了树枝上。
这棵树真的很高,比原来的苹果树大多了。这棵树什么都结,除了苹果以外,还会结蛋糕和鱼糕。萌萌的朋友们可以住在树里,再也不怕有其他海兔来打扰,困了倒头就睡,饿了就在小桌子边坐上一圈。
过了苹果收获的季节,果树林又恢复了宁静。海兔都走了以后,萌萌又回到了果树林。
“昨天果酱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只没见过的动物,它有四条尾巴,但没有鳍,它里面有骨头,但摸上去又是软的,还有海藻长在它身上,因为它太奇怪了,大家都觉得它吃不得,就把她放掉了。”
萌萌和朋友们住在新的树里,但还是会去果树林看那棵苹果树,因为她仍然喜欢它。
她在树顶的枝头发现了几个没有被其他海兔摇下树的苹果,开心地摘回了家。
备注:我永远喜欢东东 > <
Q1:这次的企划可以开长期不登校的学生么?
A1:只要不登校原因不是“同班内大规模霸凌”这种额外设定引起的,是允许开设长期不登校的学生的。
Q2:在这样动荡的社会下,还有漫画杂志社的存在么?
A2:因BR法案已实施多年,失业等社会问题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改善,现在并非是十分动荡的时期,居民大体安居乐业,因此漫画杂志社是正常存在且运转的。
Q3:角色可以是高中时期就以漫画家身份出道,边上学边画连载的漫画家么?
A3:是可以的,只要在校学业(考试等)顺利完成能够达到结业条件就可以。
Q4:为什么这届高中生年龄都在18-20岁年龄偏大?
A4:BR挑选的是高三毕业生,包含复读/晚上学等因素,所以年龄在这个范围内。另经讨论企划组对年龄做出了修改,详情请见企划书界面。
Q5:额外设定都包括什么?
A5:会强加给班级/其他同学/NPC的设定都算在内,如班级内大规模的霸凌/老师对班级内部矛盾漠而不问等等。
Q6:投递角色报名时,如果设定上有不合理之处的话,会直接拒绝掉还是会通知修改?
A6:会通知您进行修改,报名细则会在报名日前夕发布动态进行额外说明。
(在报名日当天上午企划组会发布报名提醒及其他细则)
Q7:随身携带的文具中,像钢笔这样有危险性的锋利文具会被没收么?
A7:会,BR委员会会没收身上的高科技产品(如柯南那种眼镜或球鞋)和文具,个人的饰品(耳环、戒指等)不会没收。
Q8:小AI除了回答比赛相关的问题以外,还会说别的么?(比如聊天)
A8:具体AI设定在开企后会放出情报。
Q9:可以在校服上涂鸦,乱写乱画么?
A9:可以。
Q10:企划的艺术生包括什么?
A10:仔细阅读企划书的话可以看到本班只限美术生。
Q11:校服的魔改程度是什么?
A11:可以改1-2个细节但不要只留校服上衣的颜色,否则虽然可以进场但会需要进行后续修改,请万分注意。
Q12:我的角色可以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吗?
A12:不确定的话可以私信官方账号进行询问,但过分严重还是会提议进行修改。
呱唧呱唧(G站)
一个二次元起家的视频平台,要经过严格的二次元相关内容的测试才能得到会员资格,但是也可以利用已注册会员的邀请码得到会员资格,因此这个社区平台的环境对于二次元是十分的友好,有良好的tag屏蔽以及拉黑系统。这个视频平台只允许发布二次元各类亚文化内容,不接受任何真人明星相关内容,时政新闻等二次元无关内容。这个网站上非常大的一部分都是同人动画、同人剪辑等内容。网站内容基本上是免费,所以会有些广告,但也有赞助功能。
PogTube(妙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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