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dinara kreo de la mondO
简称OO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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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mondo/拉梦铎】
无知的人类生活之地,文明程度略高于现实,管理者为后世神。
【Korto/槺托】
初代神灵居住的庭院,不为人类所知。
【Zoo/若】
拉梦铎最高学府,拥有蒂珂涅托可入。后世神培养基地,学院长是智慧之神。平日学习内容与普通学院无异,以分组形式执行特殊任务。
【Dekreto/蒂珂涅托】
叛乱后散落在拉梦铎的初代神神力碎片,通过不可预知的条件选中某些人类。有强弱之分,人类依靠等级来划分。
【Letero/信】
随蒂珂涅托散落人界的神明标识,入住槺托的通行证
【Origino/初代神】
指叛乱前诞生的真正神灵,居住在槺托。掌管与自然相关的事务,一直限制着后世神的力量。
【Latecomer/后世神】
叛乱后初批获得高等级蒂珂涅托的人类,自称为神,拉梦铎的最高管理层,掌管多与人类相关的事务。
【Ribelo/叛乱】
善良与邪恶之神联手发动的叛乱,目的是摆脱创世神控制,支配奴役人类。最后被众神平定,却也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后果:神力碎片散落入人界,致使后世神出现,管理人类。从某种程度上说,叛乱也是成功的。
死线战士又来了
没有灵感又没有逻辑
(懒得数字数了x)
小少爷ooc都属于我——
“豹神啊,请祝福我们……”
带着美好祈愿的祝词逐渐消失在薄暮下,西沉日光将云霞染成金红色泽,暮色灿烂之下原始仪式也即将抵达顶峰高潮。
当最后一丝阳光被黑夜吸入,一阵呼喊陡然拔高音量,随之而来的便是投入篝火架子的火把尽情燃烧,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围拢在篝火边的人们。洋溢在部落子民脸上的笑容似乎能与这火比肩,或者说——更为热烈。
男男女女们正在起舞。
手与手,身体与身体,心与心。在这一刻,彼此贴近的身躯,让爱侣间的心灵更为贴合。
人们仿佛有意将一对夫妻拱在中心,女子那一头淡金色的长发看起来与这里的原住民格格不入,却无人在意,反倒是总有调皮的孩童会挤入她与男子的中间,拉着她的手在火光边打转。
每当这时,男子无奈地眨眨眼,在旁边观望了片刻,便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抢人的那一方甚至还低下头冲着那孩子咧嘴一笑,那股得意洋洋的劲儿压都压不下去。一揽一放之间,带着人跳起更火热的舞步。
女子对他偶尔顽童似的行为也早已习惯,冰蓝色的那对眸子里早已是入了春,笑意盈盈间盛满了柔情。
共舞时刻悄然迎来最后的落幕,祭祀也即将结束。一直在圈外冷眼旁观火热场景的野性女子终于迈开了第一步,手与脚化为爪;第二步,人们纷纷舞动着让开一条道路,直通篝火;第三步,一头美洲豹沿着路疾跑。
她昂起头,环视一圈,这些人的脸早就记熟在心里。接着,豹子开口了。
“愿阳光永远照耀你们的梦境。”
“今晚会有个好梦。”
她以神的口吻降下祝福,那么她是神吗?
“豹子姐姐是神吗?”
梅兹里靠着树干揉了揉眼睛,在高空晃荡着的双腿昭示着刚醒来的精灵心情十分不错,随即她微微地张大了双眼,手指卷了卷垂下的发尾,“咦,不对不对,刚刚那个……是梦?”
“一定是梦吧,哥?伊查纳——,是吧是吧是吧!”
“哇,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做梦耶,除了上次——”小姑娘皱了皱鼻子,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立马就另寻了个话题重新开始,也不管被她喊到名字的人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女巫姐姐看起来很快乐呀,明明都已经背井离乡了。啊,真好。”
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
“很奇怪耶,我记不住豹子姐姐的脸了。所以果然是神明吧?”
只是,这回的沉默持续得也太久了点。
“哥。”女孩忽然吐出了单音节,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嗓音,晃动双腿的频率也低了下来,一副有大事要说的样子,“但我觉得她是你喜欢的类型。”
她的耳边响起一声叹气。
“我的月神。”
“你一定很喜欢她。”
“梅兹里。”
“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那是……梦。”
那是梦。伊查纳低语着。
他说,豹神的祭祀早在百年前就失传了;他说,我们也曾被误认为神,而我们不过是被女巫唤醒的造物。
他说,这个世界上根本,
——没有神。
“等你梦见她,你就知道了啦。你会喜欢她。”
“等下,不行不行,你的梦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噩梦,又不好吃——那算了,你不准梦见豹子姐姐。”
“嗯,不会梦见。”
得到保证的梅兹里从树枝上跃下,轻快地跑过一条条小巷,七拐八绕地重新撞进到处都是人类的街道。
她在街边驻足,人流从她身边经过又远去,总有目光落在她身上,黏连不断。不甚在意地四处张望,宛如在确定方向,又仿佛在寻找某个迫切想要找到的人。
“戴安娜不在——赛丝安塔最近又好忙——好无聊喔。”梅兹里踢着脚边的石子,脚尖一勾,飞起的石子被她一把抓在手心,改踢为抛地独自玩着石头。
人声鼎沸,一切与她擦肩而过,那些带着迷恋的眼神也会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被拐角吞没。
笼罩着城市的日光好似根本没有温度,不冷也不热,它只是照射下来罢了。那日梦里头的阳光,都比此刻来得真实。
“我不喜欢这里。”
充斥着人类的地方有太多的欲望,那些丑恶的,阴暗的,不能见人的欲望会化作深夜徘徊不去的噩梦。
瞧,这一个,那一个。
都要被自己的噩梦吓死啦。
“我不喜欢纽约。”
太多了,太多了,太多了。
梅兹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驱使着伊查纳,不是因为噩梦的甘美——他品不出那些令人沉迷的味道,她只知道他为了那些不值得拯救的人类,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坠入噩梦编织的深渊。
她也从来不问。
她明白,他只会回答——
我为此而生,我的月神。
“伊查纳不准去,今天不行。”
只有在梦见她的清晨,不可以。
梅兹里跑开了,从人类的世界里。
耶特被突然窜进来的印第安少女吓了一跳。
这本该是个悠闲的周末,透过玻璃窗的阳光正好,提供足够的光线的同时也晒得人暖洋洋。起码一分钟前是这样,耶特盯着直冲冲将脸伸到展示柜前的少女,缓缓地放下打磨到一半的宝石。
她就像一阵风,不带任何警示地闯进来,东看看西看看,还想动手摸。这倒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耶特捂着脸,刚刚有一瞬带起的风太大,眼角似乎瞥见不该看到的……。
鲜艳的色泽慢慢爬上耳廓,青年猛地扭过脖子,手忙脚乱地扯下挂在椅背上的外套。
“喂——!”
“哎呀!”
大衣不偏不倚地糊在梅兹里的脸上。
梅兹里看看耶特,又看看捧在怀里的大衣。那上头混合着阳光的热度和人的体温。
还挺暖和。
梅兹里收紧了手臂。
“你倒是给我穿上!”
“诶?为什么?”
耶特现在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小姑娘脑袋是不是不太灵光,还是个衣衫不整的印第安小姑娘。
太可怜了。
青年一瞬间就在脑内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记,看向梅兹里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耶特把大衣从她的怀里拯救出来,撑开衣服把人整个都裹了进去。
有那么个几秒,耶特以为自己听到了一声低笑,还是个男声。他左右看了看,晚上没睡好还能导致幻听,看来今天要早点歇。
随手将梅兹里一直盯着看的小坠子挂在她的羽毛链上,在她不想穿衣服的声讨上,耶特把人带上了阁楼。
“你在这里躲好,躲个……一两个小时?他们应该就走了吧。”耶特说得很没底气,毕竟他才没有被人追杀的经验。
“那我能不能下楼——”领会了青年天马行空的想象,梅兹里乐得捉弄一下这位看起来就很糊弄的人类。
至少这里很温暖。
“那怎么可以!万一有人进店,下面可没地方让你藏。”耶特就快要说出你很扎眼了。
“闪闪亮亮的我很喜欢。”
“对吧,我也觉得很好。避了风头,再让你好好欣赏我的宝贝。”
“约好了哦。”
“骗人的是小狗。”
本该是很清闲的来着。
自从不速之客到访,这家开在巷子深处的小店客人三三两两地来,欢声笑语地离去。做成了几笔单子,接了个小活,最让店主人上心的却还是金屋藏娇的“娇”。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瞅着临近傍晚,再大的危机也该过了失效,耶特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爬上阁楼。
所谓的“娇”,果然不会是真的娇。
不知为何,对着人去楼空的阁楼耶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只不过,这里可是两楼。
耶特对女孩跳窗逃跑的事实痛心疾首。
桌上多出一块小石子。
下面压着一根羽毛和一张便条。
愿太阳神照耀你的梦境。
今晚会有个好梦。
——I
03 她像坠入了沉昏的旧梦
埃赫林闭上眼睛,从回忆中抽出身来;琴弦做成的项链映射满屋月光。她合上书,翻身下床。她端起床头的蜡烛,微弱的火光在夜风吹拂中闪烁不定,把黑夜烫出一个洞。她走到朝向北方的窗户,将夜风关在外面,任它徒劳地撞击窗棂。
已经将近午夜,所有人都睡着了。没有睡的,只有星星和花。没有人在看着她。女孩端着蜡烛,走出自己的房间,穿过长廊,走下一段长长的旋转楼梯,穿过无人的大厅,跨过大门刻着精致浮雕的门槛。她白色的衣裙低垂在脚踝处浮沉,被卷起的气流扰成春日花瓣的形状。
她走过荒芜的后院,迷迭香盛开的平原,直到海浪撞击石滩的声音清晰可闻。盛装的女孩毫不在意地穿过杂草丛生的荒野,层叠的白色裙装在她身后曳动,潮湿地坠了一身星光,风卷起地面草籽的香气尽数揉进裙边的皱褶里。
埃赫林像是要去赶一场午夜盛会。她在水边停下脚步。火车站在水中,周围棉花糖一样的云朵挤挤挨挨。沿着铁轨行走的时候,会有一圈一圈的水波纹荡开来。烛光在星辰下显得多余。
遥远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古老的火车抵达了破旧的站点。
-
埃赫林吹灭了蜡烛,把银色的烛台放在铁轨边沿。她直起身子,手中是一柄匕首。她回头看身后遥远的地平线处有万家灯火。深吸一口气,埃赫林双手握紧匕首,刀刃对准自己的心脏。
星星和花无言地看着她;混着夜色的风像一尾湿漉漉的鱼,掀起她白色的裙摆。
噗通、噗通、噗通。
-
提琴声。
两个音符后埃赫林意识到那是她的曲子。她颤抖地抬起头,转过身,保持手握匕首的姿势。她知道,她应当知道那是谁。她恍惚地站立着,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拂上脸颊,可是她只是站立着,像坠入了沉昏的旧梦,直到一曲终了。
希里安放下提琴,向着她微笑:“生日快乐,埃赫林。”他走下火车台阶,停在埃赫林面前。
埃赫林向前走了两步,她心如擂鼓。她轻声说:“我很想你。我要来见你们。”希里安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安慰地笑着。
“乖,把刀给我。”
埃赫林任由兄长把匕首从自己的手中抽走。他们走上火车,车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发出陈旧的吱嘎声。空气中是明亮的鲜花气味。窗户上绑着的风铃在夜风中叹息。
他领着她穿过一节又一节空旷的车厢。大海淹没过车窗,空气变得潮湿。埃赫林在最后一节车厢里坐下来,像她小时候常做的那样,在希里安拉琴的时候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注视着。
火车鸣笛,到站了。月台上的标志早就磨损的看不清楚。埃赫林仿佛能听见遥远而依稀的枪声从远处的白桦林中传来。天边是簇拥的群星。
他们沿着废弃的铁轨走进荒郊野径中。一片灿烂的、澄黄的、在银色的月光的浇灌下沉默着的向日葵,明媚而耀眼。数以千计,忽明忽暗,潮水一样起伏的花田。
“这是一个梦吗,希里安?”她回过头,去看始终未发一言的兄长。
“只有你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场梦。”他说。
如他们曾经千百次做过的那样,度过了一个灿烂的午夜。只是谈笑,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埃赫林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五年甚至十年以前,风又变得像过去一样温柔。
——
04 今天本是个去死的好日子
希里安起身,向日葵映着他的脸和那把提琴,赭红色的琴身泛着云杉木的光泽。他没有开口,但埃赫林已经明白了。“你要走了吗?”她问。她尽量表现出快乐的神情,尽管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悲伤。
希里安和她道别,说他和守夜者做了约定,等到埃赫林十九岁的时候他能够来和她做最后的告别,然后去往下一次的生命。
“要离开的不是我,是你。选择权是你的,埃赫林。”希里安说,递给她那柄匕首。
“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放弃你的未来,星光灿烂的未来”——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悲伤的,“或者,”希里安低垂着眼,深呼吸,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笑容,“来和我道别吧,林。”
“和我们,和你的过去,告别吧。”
“我不想忘记你们。”她喃喃道,感到眼泪溢上眼眶。“不,我不要。”她现在是多么固执!她颤抖的手指握紧了冰凉的匕首。空气里似乎还有硝烟的味道。向日葵在空旷的原野里灿烂。“我不想忘记你们。”她的声音如同耳语。
“告别不等于遗忘,林。你总有一天会和我们重逢,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的父母会很难过的。我们的过去是个悲剧,但你的未来不是。”
“我能见到他们吗?”埃赫林轻声问。“我们会再见吗?”
“我们会再见的;我们终会再见。”
“现在,你做好决定了吗?”
你做好决定了吗,埃赫林?
燃烧的星尘掠过小岛上空。
——
「再见。」
她向自己的过去宣判死刑。
今天本是个去死的好日子。
银色的匕首深深扎入她兄长的胸膛。
没有血
他在微笑
TBC.
01 风还很温柔
埃赫林听到孩子在她的门外停顿了片刻以后又小跑着离开。她并不期待小艾德会进来给她一个晚安吻,像她对自己亲生姐姐那样,即使她们之间的关系相较起初见时已经改善了不少;或者,像希里安从前对她的那样。她心知肚明,自己的家庭早就不复存在,她现在是寄人篱下——寄人篱下!
你不再是身份高贵的大公之女了,埃赫林,你的国家已经陷落,你的家已经被鸠占鹊巢。她第千百次提醒自己。
她今天也没有去吃晚餐,只是叫侍女拿了些简单的点心上来,现在并不觉得饿。夜风从她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裹挟着草籽的香气和咸湿的水汽,可以听见海浪在远处翻滚呜咽。她想起她五年来反反复复陷入的梦境,她和希里安,她在向日葵花田里荡秋千,秋千的木板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希里安给她唱他的歌。那时候的风还很温柔,秋千的绳子还是很粗糙,她还很小,闻不出硝烟的味道。
她眨了眨酸涩的双眼, 没有哭。她已经过了会整夜哭泣的时候了。
无事的时候,埃赫林喜欢独自在长长的走廊和紧锁的房门间闲逛,看黄昏的光线亲吻过墙上的油画。这里的一切对她已经不再陌生,可她于这个房子却始终是个陌生人。
——
02 没有鲜花
当教堂的钟声宣告已经是深夜,埃赫林仍然没有入睡。她在读今早艾德海特带着羞怯的微笑塞给她的一本给孩子的图画书。
“人死了以后会去到哪里呢?”她记得女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仰着头问她。她喉咙一紧,像是隐秘的心事被人戳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片刻后她无言,只能拍拍艾德海特的肩膀,悲伤地回答:“北方的诺提亚。”小女孩先是愣了一下,像是震惊于她竟然开口讲话了。然后艾德海特轻声问,声音多了些拘谨:“这本书里也是这么讲的,是真的吗?”她把一本薄薄的硬皮纸书塞进埃赫林手中。
《诺提亚》。诺提亚。永远是夜晚的群岛,死者的国度,海平面以下的花园。
-
埃赫林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同一段话翻来覆去地已经念了三遍。
“守夜者是统治诺提亚的神明。死者的灵魂会坐上北方的火车,他们人生的末班车,满载盛开的鲜花,驶入海中的小岛。”
当她和希里安还是孩子的时候,希里安给她读过这本书。他们曾经在海边眺望去往诺提亚的火车,以为死亡离自己很远很远。她想起储藏室里蒙了灰的画作,是几幅糟糕的肖像画,出自她的哥哥之手;当然,在战火中那些帆布早就被烧成灰烬。
希里安少年气盛,为了显摆自己的长处,给她谱了一首小提琴曲。调子很温柔,那是她儿时的安眠曲,被希里安托人做成了音乐盒,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随着她慢慢长大,置于高架上的音乐盒也逐渐被淡忘了。
战争时期埃赫林经常会因为恐惧失眠,那时候她才重新把音乐盒翻出来,听儿时的安眠曲入睡。
现在的她寄人篱下流离失所,音乐盒早就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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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赫林小时候总缠着希里安给自己写曲子。她那时是多么固执!后来希里安换小提琴的时候,把旧的送给她尝试让她学,可埃赫林拆了一根琴弦去做项链,希里安的计划因此宣告失败。
她唯一一次试过织毛衣,半途而废不了了之干脆改成了围巾送给希里安。织的针脚歪七扭八十分难看,但希里安只是笑。那个冬天他在她的坚持下穿了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围过。
他们和所有正常的兄弟姐妹一样有过争吵也有过不和,埃赫林总是很快原谅。她知道希里安常常一人在向日葵花田中,有时他会拉小提琴,拉给她写的那些曲子,似乎料到她会来。然后她会跑过去,从背后给他一个拥抱。
埃赫林和希里安有一次打赌,说她独自一人在花田城镇里闲逛一定会迷路。埃赫林因为赌气死不相信。她那时是多么固执!每次当她不可避免地迷了路,她总是能回头看到不远处希里安的身影从转角出现。希里安会笑着承认他其实早就尾随了她许久,开玩笑说是要看她笑话,但埃赫林知道他这时候从不说实话。
所以他还是赢了赌约。埃赫林想。但赌注是什么。她早就想不起来了。
再后来,空气里开始弥漫硝烟的味道。战争的风起了,而希里安,甚至是她的父母,都没能等到风止波停的那一刻。
希里安说只有他离开了才能保证她的安全。埃赫林不理解,也不愿去理解,她不想被留下独自一人。她轻声哭泣着请求着;她甚至面朝北方祷告了一整天。但希里安还是走出了那扇大门,并再也没有回来。
他消失了,连同她的父母。埃赫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有葬礼,没有墓碑,没有鲜花。
议会签订投降条约的那天,她悄悄回到花田,点燃了一整片向日葵。即使是已经被战火摧残的破败的向日葵,剩下的仍然数以千计,金黄的花朵开遍大地,面朝太阳,在漫天火光里化为灰烬。每年到希里安和她父母的忌日,埃赫林会把自己写的信烧给他们,连同一束向日葵。
TBC.
II 接骨木墓园
“规划者大人......您要不要去看他的墓碑?”身着黑色长袍的使者少有地用体谅他人的轻软语调说话。“当然,我们并没有收到他的灵魂——即使他的信徒们烧掉了成千上万的鲜花。我想您清楚神明的灵魂一般是不会通过火车来到诺提亚的。”他谦卑地低下头,“若您愿意的话,这边请。”
“你们收不到活人的灵魂,不是么。”
“七号位的神明大人是死是活,这是天廷的事务,我们不会多加干涉。”对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更加轻下一分,“我们只是守夜者罢了。”
他沉默半晌,抬眸时神色平静得可怕,似乎一位神明的陷落于他而言只是如同庭院里曼陀罗凋谢般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没必要深究。
身边这位大人——受尤塞洇的拜托才会把他带进墓园,并且被嘱咐说需要耐心对待的六号位神明白真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路坐着火车过来都未发一言,一张嘴便险些把他呛得说不出话。受人尊敬、时常是被畏惧的守夜者何时被这样受冷落,又因为对方是神明不敢怠慢,只好赌气似的当白真页默认,兀自提着小油灯往墓园深处走。
白真页顿着脚步,在原地转了一圈,抬手将接骨木的树枝抽长了些又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然后匆匆收拾着衣角去赶那个已经走远的身影。墓园的铁门随着沉重的撞击声关闭,金属锁严丝合缝地按照原样合上,滑落进镶嵌的凹槽中。
守夜者停在林立墓碑前的一片开阔空地上。他向白真页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现在就开始吗?”
在看到点头首肯后,他后退一步张开了双臂。油灯的火焰微弱地在他身侧跳动,唱诗班似的低语自守夜者口中传出,应和着无数微弱的喃喃飘上墓园的天空。
“他应当被埋葬于灰烬之下,墓碑以碎石为底,镶嵌梦境,立于接骨木的墓园中。”
守夜者手中的油灯随着念诵声漂浮至半空,微弱的橘黄色火光在漆黑的空气中振荡开丝丝波纹。白真页注意到墓园自守夜者开口后就飘起了细雨,在天地间拉出柔韧的银丝。雨丝似乎是畏惧地绕开守夜者周身,在距离他衣物上方约莫两厘米处化成一股水汽飘散。
油灯并没有因为雨水熄灭,而是在守夜者话音落下后猛地迸发出明晃晃的一团火焰。细碎的光点从油灯下方极快地延伸出去,凑成一条星光点亮的小路。
“若您愿意的话,这边请。”守夜者侧过身,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神明大人这次十分自觉地向前走去。沿着小路的火星碎了一地,勾勒出一条难以看到尽头的蜿蜒路径,穿梭在林立的墓碑间。守夜者手腕轻翻,油灯的火光重新勾上他的袖口。自他走过的地方,所有的光点都漂浮起来飞回摇曳的灯火中,无尽的黑暗在他身后闭合。
这样的画面守夜者见过太多遍。他从未再回头看那星河的遗容。
那最后的一点星芒停在了碎石堆砌的墓碑前,在白真页踏过它的一瞬间跳跃着闪烁了两下,熄灭了。一块完整的黑色碑石立在上面,凹陷的雕花与铭文里隐约浮动着斑斓变幻的光影。根据守夜者的描述,这里镶嵌的是梦境。
这句话没有让白真页意外。那是司掌梦境的神祇,他仔细描摹过每一寸骨血,暗过一段黄昏去浸透丰盈的月光,然后揉进命运最深的梦境。在审判的丧钟敲响以后,他最后的一点浪漫死在诗人的叹息里。
白真页俯下身,指尖抚过石块上雕刻的细小文字。兜帽下他的脸在墓碑里梦境的微弱光芒中略微明晰了轮廓,规划者为了掩人耳目穿着的黑色长斗篷下摆堆叠在被雨水打湿的石板路上,沾染了星光的颜色。
守夜者先前提到过他并不能够读懂碑上的文字,因为这是神明之间的语言。借着油灯的光亮,白真页读出声:
“只是一场梦罢了。”
I 女神路餐厅
“尤塞洇,我不认为你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埃瑟瑞小姐。”
金色卷发的少年看着她。“事情脱离轨道不是规划者的失职,何况在失去指引者的情况下,这样的事态是完全在意料之内的。你也不应对此感到惊讶。”
她尖刻地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要去告诉她?当初说六七号位应当一并接受圣罚的不也是你么,被祈祷者先生。”她坐直身子,把长烟斗的烟灰敲进面前昂贵的红酒杯中,灰烬混在早已不再澄澈的深色液体里,沉淀在玻璃杯底部。
“主神总是有特权的。”她轻快地补上一句。“不如谈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碰上你吧,洛萨里奥。”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像无人踏足的森林,无论是否从字面上来说都看透了命运。
洛萨里奥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奥若拉小姐请我把这封信交予你。”他从斗篷下抽出一只镀金边框的白色信封,盖着天蓝色的火漆。“另外,”他眯起血红的眸子,“你变了不少,尤塞洇。”
“多谢你提醒。你们把蓿打发走以后我简直连喘口气的当儿都没有。”她优雅地接过那封信,然后相当随意地丢在一边。洛萨里奥看到以后只是蹩了蹩眉,似乎是早料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不过全亏了指引者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才能趁着在大家都安心过日子的时候出来溜达溜达。”
“我想我不需要再提醒你这里是乌洛里最好的餐厅之一——”
“噢,你们这些不懂享受的家伙。这才是一天的开始呢。”尤塞洇摆摆手,不再看向他而是专注地眺望起夜空,似是无意地提了一句。“我敢说你没少和肆羽吵架?”
金发少年不满地哼了一声。“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事。我不会和那只秃鸦吵架。”回应他的只有姑娘的一声轻笑。
“所以如果我不打算告诉埃瑟瑞小姐,你们又打算怎么做?瞒过她吗?你们瞒不住主也是无用的。那便是放逐规划者?”
对方停顿了片刻。“我想还是让奥若拉小姐和埃瑟瑞小姐来决定会好一点。”尤塞洇明显不满足于他的答案,却也再多问不出什么话来,只好改变话头打听起别的事情。“教廷的老家伙有没有给你添麻烦?我看他们蠢蠢欲动有好些时候了。”
“乌洛里有着这儿最忠诚的信徒。即使有非分之想,他们也隐藏得太好了些。”负责教廷事务的神明看起来对此事并不上心,眼神飘忽向停在大理石栏杆上的白鸽。
尤塞洇重新拎着烟斗吸起来,往空中吐出一片晃晃悠悠的烟圈。“有个勇敢的先知收到了我的消息——关于南方即将到来的漫长冬天。”她神秘地扯着嘴角笑起来,绿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姑娘,不出几月我想就能把我们的指引者找回来。”
她无视了洛萨里奥惊讶的吸气声,笑眯眯地把帝国银制的长柄烟斗凑到嘴边。细长的手指和着餐厅里的乐声敲打着红酒杯,悠哉悠哉抿着唇吐出上好烟草的气息。
“我还没讲完呢。”尤塞洇凑近了打量对方防备的神情,笑出声来。“她可不是我的先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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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ther是几乎于Twol退场之时登场的迷之怪人,时常展示出一种迷茫与悲哀来。初登场之时就独自在街道上游荡,在这时捡到了一个小女孩的皮球。认错了Esther性别的女孩想要跟这个“哥哥”一起玩耍,却被Esther周边的怪人吓到尖叫。被当做一般市民而被假面骑士保护了的Esther,对着与假面骑士们缠斗着的怪人自言自语地问着,为什么是我?而后落荒而逃。
究其原因,Esther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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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ther的登场确实与Twol的退场有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隶属哀面的怪人干部,同时也是Twol在临死前唤醒的boss复活的力量容器。这份属于boss的力量不受Esther本人的控制,经常在她所不愿意的地方召唤着怪人们,也因此让她恐惧并厌恶着自己怪人的身份,却又无力改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出云可以算得上是兄妹或是姐弟。不过Esther仅仅是知晓自己有这么一个兄弟的存在,却并不能得知具体是谁,也曾怀疑并试探过出云,但由于出云自身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Esther的试探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与青花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意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的Esther在篮球场拿着学生留下的球发呆,试着向球框投了一下。篮球砸中篮板,而后掉落下来,Esther注视着篮球,突然看到有人捡起了它。发觉除自己以外的人的存在,Esther下意识地想要逃开,却看到青花笑了起来,然后将球扔给了自己。怪人接住篮球,有些不知所措,青花在这时已经走近,问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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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时候,Esther也试图隐藏自己怪人的身份,想要以普通的女孩子的身份与青花成为朋友,但笨拙的隐藏显然没能逃过青花的眼睛。在没过多久就暴露了的怪人真身面前,青花毫无负担地继续亲昵地喊她“星子”,并邀请她周末一起出去玩乐。
被青花如此信任着的Esther也想要将自己全身心的信任回报给青花,也因此总是担忧着青花身边的人是否会给青花带来危险。身为怪人却又可以算得上从怪人方叛逃的Esther自然不会被Regina接纳,Sera的神经质又让她提防,更何况还有一个她自身也不知道真身的憎面怪人的存在;青花身边的人中她无法信任看上去没有感情的清和,兄弟之间朦胧的感应也让她警惕着出云。除去青花自身之外,Esther唯一能感到放松的是在Cube身边,毕竟稍微有些傻傻的魔方腰带倒是一眼就能看穿心中所想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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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oss复活的那一天,尽管被假面骑士们尽力保护着,Esther还是在Regina的设计下被苏醒边缘的boss吸取了力量。感受到自己一直困扰着的力量被取走,Esther不合时宜地感觉到安心,甚至萌生出了或许就这样消失也不错的想法,但她却听到了青花喊她星子的声音,因为突然察觉到自己是被爱着的而愣住了。
保住了性命的Esther失去了自己的怪人态及力量,她却仍然觉得庆幸。深知青花和假面骑士们正在为boss的复活而焦头烂额,Esther同时也为自己的想法而不齿,抱有如此矛盾心情的她选择了暂时躲避青花,却再次被青花拦住了。她没办法对青花隐瞒,于是就将自己的心情和盘托出,做好了被青花责骂的准备。但青花从未让她在这方面如愿过,
你有权利看到任何事情的积极的一面,星子。青花如此说着。
也因此,本打算从这一切逃离的Esther决定与假面骑士们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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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boss不会因她的决定而停下脚步。失去了怪人力量的Esther、因为外露感情而力量下降的清和,即使Sera投奔了他们的阵营事态也还是朝着糟糕的方面发展,青花也似乎有了心事。Esther努力想为她分忧,在这时发生了令人意外的事情。
青花变身为假面骑士。
Esther也决定要努力做些什么,在此时回忆起当时唤醒了她的、属于Twol的魔方。她想要瞒着青花做出一个大胆的尝试,即使用Twol的魔方转化成自己的力量。尝试的过程中Esther几乎要被Twol魔方中所包含的愤怒吞没,在危机时刻青花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一边在心里想着青花的样子一边与Twol的愤怒抗争,一遍遍提醒自己要为了青花努力。
为什么?Twol残存的力量质问她。
因为我喜欢青花。
通晓了自己内心的Esther如此回答说。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何身为爱面的Cube会唯独得到命运的青睐,为何Sera会毫无悔意地追逐清和,为何憎面的他会输,为何一切会是这样。她从心里萌生出一种认定了他们会赢的自信,心情一点点平静下来,她开始有余裕想象一切结束以后同青花的生活,只是青花,只有她。
Esther以全新的、独属于自己的怪人形态重新出现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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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跟青花婚了。
☆共5638字
☆包含私设,二设,TRPG《魔导书大战》相关概念的终极自嗨,请满怀宽容地阅读……
小店员怒气冲冲地断了通话,这才终于发现门外站着的山崎翔平。没有料到朝闻道的年度最佳好搭档都这个点了竟然还留在原地,他直接僵住,翔平也不动弹,外头振聋发聩的城市警报疯狂催命,他们俩倒是有这个闲情逸致呆在屋里一本正经地干瞪眼——也没能真的瞪到永远。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还在读本科的学生十分突兀地蹦起来嗷了一声,捏在手里的智能机到底还是摔在了地上。山崎翔平敏锐地注意到对方的手背上凭空冒出一个印记,只可惜他的意识现在正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因此这些讯息并不能效率地组合到一起。
“嘶!学徒缄默期……不管了!!”小伙子眼里还蓄着几滴疼出来的眼泪,瞧着多多少少有点可怜巴巴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万分诚恳地开口:“抱歉,山崎先生,我明白你有许多问题想问,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请你立刻前去帮助朝闻先生,等保证了他的人身安全之后,我会把我能说的全告诉你。我以常青藤之芽的名义起誓。”
山崎翔平有那么点想笑。这毕竟确实有点可笑。日常作息规律得可怕,吃饭一定要保证三菜一汤,极度热衷于遛狗和烂好人,昨天夜里还在为噩梦而苦恼得几近癫狂的朝闻道,这就被一句话就给说死了?……而且,若是真的死了,现在要他去救,又算是什么说法?去救一个,死人,这太荒谬了,想不通,不明白,搞不懂。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十八到二十个小时在和现代乃至先进科技打交道的大脑,非常遗憾地在紧要关头停摆了。他看着这个其貌不扬、语出惊人的可疑家伙,最终挤出最没有建设性的一个问题:“为什么?”
对方回答得倒是很痛快:“因为我希望朝闻先生能够作为人类得到安息。”
绳结驱动器首次投入实战是2022年,初阵便是面具市遭遇极大规模怪人袭击的现场,若是查询其使用者的相关情报,就会得到鸣神夕理的名字。大难当前,十七岁的她毫不犹豫扣上Naudiz的假面,同其他骑士携手共战,想方设法保住了河谷车站的运输线。作为如此优秀战绩的报偿,此前的踪迹有如浮萍一般零落于日本各地的这位少女,得以就此在这片土地落地生根。除了假面骑士系统的数据库以外,在面具市市民个人信息,宠物救助中心数据库、以及胜城医院特别住院对象名单之中,都能查询到她的档案。大数据时代将个人的各种社会身份分门别类之后保存下来,它描述她那亚麻色的卷曲短发,她那继承自大洋彼岸的绿色眼瞳,但它不会提到她皮肤下暗自生长着的藤蔓,或是她作为一名【魔法使】的身份。
是的,鸣神夕理是一名【魔法使】,而【魔法使】……常青藤之环,是不会死的。
死亡的概念从这种存在身上被彻底地剥离开去,哪怕战甲之下的躯体伤痕累累,钢筋贯穿造成的缺损源源不断地淌出鲜血,凭借那些与【锚点】订立下的【契约】,她不会被消灭。如果有着充足的魔力做前提,她甚至能够确保自己在受到致命伤之后的数分钟内重整旗鼓,再次投入到战事之中。以英雄的定位而言,【魔法使】那近乎完美的永生不死,是一种过分有利的优势。同样也是无限接近于怪人的优势。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种超出了正常范围因而模糊不清的界限之上,鸣神夕理至少是主动选择了去站到善的一侧。
假面骑士Naudiz并不招摇,知名度不高,只会活跃在满是住民的街道,守望着属于他人的日常,所以她……可以说鸣神夕理她只是在期盼着一种平稳的生活,能够为微不足道的琐事欢笑和烦恼的自由,内心的安宁。尽管她的出生本身就已经注定了愿望只会是一个愿望。生理结构的差异也好,精神层面的错位也罢,<魔法使>再怎么努力模仿也不会成为<愚者>,她夹在两者之间,哪方都不是,哪边都去不了,一年又一年地虚度光阴——直到遇见朝闻道。
黑发的青年在春光烂漫的时节走进她的花店里,肩头挂着几片未被拂去的落英,发梢都带着芬芳的清甜。他和她对上眼,愣了一下,有点害羞地笑起来:“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落于俗套的搭讪,落于俗套的恋爱,落于俗套的喜剧。
一个她发自内心想要去拥有的故事。
“山、山崎先生!!能不能开慢一点!!”“救人要紧啊小同学,机车模式的速度是最快的,你之前不还在催我吗,用你无敌的魔法想想办法怎么样。”“我还是学徒啊!!噫!!”
语气虽是带点不加掩饰的冷漠,山崎翔平这会儿自己开自己,还是有仔细注意着不把背上勉强能算上半个的普通人甩下去。多了那么几年社会阅历的大人方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说想帮朝闻,那你自己也总得做出点行动,毕竟我对魔法一窍不通,这方面现在只有你最熟。”),愣是把小店员也给拐骗出门了。开玩笑,麻烦事儿够多了,别想逃。
大学生使狠劲抓着车把手,几乎整个人都贴到车身上去,还没安静几秒就又咋呼起来:“哎哎哎山崎先生下个路口先减速再右转!!”“咋?”“航太郎在——”
假面骑士Lycos二话不说,直接侧过车身一个漂移,展现出媲美职业的飙车水平,漂亮地停在距离金毛巡回猎犬一米开外的位置,其技术之精湛,把车背上的小伙计晃得眼冒金星。狗狗正端坐在路沿边上,嘴里叼着一个皮口袋,看到一人一车停下来,直发出呜呜的声音。
“嗷……航太郎!情况怎么样?嗯,嗯嗯,明白了。山崎先生,朝闻先生应该就在前面,和他对峙的怪人是之前袭击过鸣神小姐的Nightmare Printer,根据记录,有召唤分身进行攻击的能力,请多加小心。”“我就不吐槽你怎么一副好像能够和航太郎交流的样子了。”“很简单的,山崎先生也能做到。”“真的假的?!”“帮完朝闻先生我就教你!”“说定了!!!”
后生仔学以致用、着实可畏。不管三七二十一,山崎翔平一口咬下这个饵,正思量着是保持现状,还是切换回人形模式再乱入战斗,就看见小店员把皮口袋拿在手里,翻出一块宝石,装到航太郎的项圈上。他不由得拔高了音调:“等等,你这是干什么?你们【魔法使】连狗都不放过吗??”“我其实也不赞成这种做法……但是航太郎说想要和你们并肩作战。”
内侧刻有符文的宝石将蕴含的魔力引导至项圈之中,再经由项圈注入毛茸茸的躯体,彻底地从物理的法则中解放出来之前,妖精犬舔了舔不成熟的学徒<魔法使>发着抖的手背。
借助慌忙逃窜的人群,鸣神夕理在游乐园中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将驱动器安置在腰间。金属节扣环住腰际的下一秒,颜色各异的符文石自发地钻出皮制的口袋,漂浮到她的正前方。
“三圈,一圈,汝为宣告黄昏到来之绳结。”她选中其中一枚,握在右手里,口中念念有词,“常青藤之环拾取Ehwaz,自树上掉落。”然后,她抬起右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因为如此,也可以说是暗含着一些恼怒:“变身。”
魔法的光辉与科技的声响相互交织,完整的一套雪白的盔甲迅速地覆盖躯干、手足,兜帽与披风围上脖颈,将俏丽的脸庞藏至面具之下。假面骑士Naudiz在名为Ehwaz的形态下,由机械强化辅助肉体本身、并加以意识形态上的概念覆写,最终展现出的,就是如神话中的人马一般的双手四足的高大姿态。她泰然自若地依次抬起后蹄和前蹄,跳上各类游乐设施的屋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怪人附近,并用足以称得上优雅的动作落到对方的面前。
[果然,来的会是你。] Nightmare Printer阴恻恻地握着画笔,[你还记得我吗?]
作为回应,两把足有半人高的半月形镰刀,满含着杀意挥斩下来。
不问对错是非,不问青红皂白,Naudiz面对怪人的态度简单粗暴,就是杀。不论对方到底抱持着怎样的想法,存在本身即是威胁的话便没有谈判的余地,只有击退一个选项。而近身战并不是Nightmare Printer的强项,于是这一划笔墨很快就倒下了,再下一划也是如此。异形的骑士收割敌人性命如同收割稻草,效率得十足冷酷,不由分说地步步逼近袭击的源头。对此,后者倒也不慌张,不断地被斩杀,不断地说着话:
[十年前][我们见过面][还记得吗][假面骑士][面具市遭遇袭击的时候][就在这里]
[就死在这里][被你害死的][人类的孩子][和泉言真][记得吗]
鸣神夕理确实记得所有被自己的战斗波及到的人,至少会是所有的<愚者>,不分男女老少,不论生死与否,但在那之中并不包括这个名字。这是一道无端的指控,与她无关的悲剧。为此,要她表示一些同情还能理解,而要她为此承担一些责备……来自主导十年前那场袭击的始作俑者之一的责备?她沉默着,挥下镰刀,然而怪人的身影却先一步化作一滩一如既往的墨迹,滴落在地面上,和其他的笔墨一起,染出向着远处的庇护所蜂拥而去的裂痕。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朝闻道结结实实地摔在墙壁上,再摔到地上,身上的铠甲因为胡乱的战斗、以及他个人的素质不足,而长时间地处于缺损大半的状态,这会儿自然也不能好好地保护他。他疼得几乎失去意识,但到底没有真的昏过去。假面骑士撑着地面、墙面,努力借着周围的一切爬起来,不论变身是否已经因为到了时限而解除,不论看起来到底有多狼狈。英雄是不能倒下的。
怪人——Nightmare Printer又一次将画笔举起来,但这次并没有直接下笔攻击:[实话说,我没想到那个假面骑士是你。]“是指Naudiz吗。”[你太弱了,和我遇到的差太多,可我又记得你的样子。那张假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哈哈……我才是……死了都不会忘。”
二月的一个周末,朝闻把用作求婚的戒指藏在玩具熊里,提前到达作为约会地点的游乐园,站在摩天轮下忐忑不安了一个小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他又并非毫无信心地就准备这样做,只是有那么一些至关重要的部分,他想要交给情绪,或是命运,顺着什么势而为,这样比较有“手感”,能够为回忆加上一种即兴的附赠价值。他一直习惯这样做。
那一天他等到的是响彻园区的警报声,逃难的人群裹挟着他,把他卷入划定出来的安全区域的同时,也把他卷入如潮水般的失控和不安。有小女孩跟父母失散了,甚至差点遭到踩踏,被他及时地扶起来抱到这里,现在正在他身边嚎啕大哭。他想了想,这多多少少确实有几分能算是他的错,于是把戒指拿出来塞进口袋,把玩具熊举在面前,挡住自己的脸。
“这座城市的英雄,假面骑士,会来帮助你的!他们会把坏人打跑,这样一来,你的爸爸妈妈就能过来找到你,你们就能一起回家了!在家里,有美~味的食物!暖~呼呼的被窝!”他熟练地捏着嗓子,用玩具熊毛茸茸的爪子小心地帮小女孩擦去眼泪,“还有我!小熊王子!所以公主殿下,不要哭啦。公主殿下,请问你愿意和小熊王子一起玩吗?”
小女孩仍在抽噎着,但她接过玩具熊,抱在怀里,哭声小了许多。朝闻道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想要夸夸她真是个坚强的孩子,手还未从发顶上离开,就有细碎的石块砸在上面。
巨大的裂缝撕开房屋的墙壁,这些理应起到保护作用的壁垒,此刻成了最为可怕的凶器。
“你毁了园区里所有的庇护所……有许多人受伤,还有一些人死去了。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了家,可他们来到游乐园的时候,明明满怀着期待……我,并不是只因为我的恋人受到波及而无法原谅你,我也因为你毁灭了许多人本该平稳度过的时间而无法原谅你。”
[那又如何。是你害死那孩子的,事到如今又想讲什么大道理?]
重新听见了声音,从模糊到清晰。有钢筋与混凝土步向崩溃的响动;有烈焰盘踞在废墟上肆意妄为的动静;有呼吸声,别人的呼吸声,虚弱地吞吐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消失,并且永远不会再度响起。因此,紧接着回想起来的感觉是痛楚,如同心脏被整颗地剐出,再用滚烫的手去扯碎,溅出来的血便直接烧在皮肤上,几乎就要侵蚀入骨。意识再度接续上肉体,朝闻挣扎着咳嗽、呼吸,格外清晰地看见假面骑士Naudiz。将人们从废墟底下一一救出的英雄此刻跪在他的面前,尚不知名姓的小女孩倒在对方的怀里,手里还抱着的玩具熊沾满了灰尘。她的身上并没有许多伤口,也没有流许多的血,但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忽地,驱动器发出刺耳的啸叫,苍蓝的电流一阵阵地跑过盔甲的表面,那些构成护甲的坚不可摧的神秘物质一点点地消散了,将藏在面具下的鸣神夕理推到他的面前。她大概是不想哭的,可当她开口,温暖的水滴还是在他的脸上冲出了好几道痕迹:“对不起,阿道。”
这是十年内少有的规模庞大的恶性事件,然而,通过夕理所属的研究机关的……“努力”,正式记录中只包含了极少部分的细节。尽管死亡的结果未能避免,死亡的过程却得以遭受篡改。小女孩死于了一场交通事故,和其他许多同样消失在游乐园的孩子们一起,合乎情理地成为冰冷的统计数字之一。并非【魔法使】的朝闻道什么都做不到。鸣神夕理应背负的不应背负的责任,经此一役,全都一股脑地压到她纤弱的臂膀上。争论与审判纠缠不休,而她沉睡着,长久地睡着,不知何时才会醒来。时间无情地抛下她向前而去,使她不得不缺席守望与护卫的岗位,与此同时,普通人们如履薄冰的平稳生活还在继续。也还在遭受怪人们的威胁。
于是,朝闻道做出自己的选择。尽管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能力担负Naudiz的名号,却依然坚持将假面也扣到自己的脸上。如果鸣神夕理不能被算作英雄,那他就更不是了。他和她,或许只是在这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做着同一个梦——平凡、琐碎而安宁的梦。想要与喜欢的人一起度日,然后在天光渐暗的时刻回到家中。仅仅是如此自私而又贪婪的妄念罢了。
指尖已经失去了知觉,并不能很好地控制,他勉强将其握成拳状,视线重新落在Nightmare Printer身上:“是啊,你说得对,怎么着也不会轮到我来说这些话,我没有说这些的资格,但我……我仍要在这里阻止你,怪人。”[能做到的话就试试看吧,假面骑士。]
朝闻道向着驱动器的一侧捶下去,绳结形状的腰带扣应声变换了形状,露出弧线下潜藏的尖角。然后,他平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置于胸前,向着半空划出一个半圆。他从来没有明白过摆出这样姿势的必要性,就像他并未考虑过拯救谁是否是属于英雄的特权。
“做不到也要做啊。”他露出一个笑容,“动荡模式……变、身。”
他似乎有听到翔平的呼喊,可能还有航太郎的吠叫,花店里打杂的小店员大声地念着什么不能听懂的东西。然后是鸣神夕理,单薄的、还穿着病号服的半透明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他的眼前,满含歉意地望过来。他在她开口之前打断她。
“没关系的,夕理。就算你当初没有对我施下咒语,我也会像现在这样,特别、特别地喜欢你。”[嗯,我相信你。]“对你来说,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很痛苦吧。我这就要离开了,不能再陪在你的身边,抱歉。”[我也没关系的。那,再见了,阿道。]“要保重哦,夕理。”
假面骑士Naudiz穿回残破的铠甲,从面具的缺口中漏出来的眼睛死死盯住怪人,颜色浑浊得如同泥泞的深潭:“那么,你就先去地狱等着吧!/さあ, 先に地獄で待ってろ!”
如企划书所说,打卡要求为产出一份与官方主线相关,且至少与其他一位场内角色或官方NPC有互动(在BOSS立绘公布前,仅与BOSS互动不能算作打卡,请谅解)。没有完成打卡的将会被判定为“角色在战争中死亡”。
主线剧情请归在“叙事诗”tag下的“第二章-光明”或“第二章-黑暗”子tag下,没有按照规则打上tag,或仅关联了自己的角色的作品无法算作打卡成功,请注意。
以下是第二章未打卡/打卡失败的死亡角色:
酸:无
甜:糖古璐
苦:拿铁
辣:无
咸:斐双才、罗浅
清淡:李木子
暗:无
如有错漏请上报企划组。
【attention】
荔枝人在推线过后从惨叫连连疯狂呓语变成“批判批判!给我上绞架!”
充满对阿列克谢富有偏见的批判
尝试新写法,非常混乱【露出痴呆的表情
因为是自我剖析就不关联了……
全文4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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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打开奴隶的监牢吗?”
“我们能救下来一两个人,但不可能全部救下来,也不可能颠覆这座学院的秩序。”
奥拉人心怀愤怒,他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我还尚未狂妄到以“救人者”自居。他想。
奥列格·波古今同他说过这样一件事。那时候奇维纳尚未内战,库尔库特的大桥初见雏形。于黑暗之年惨遭蹂躏的边境城市实在没办法,他们咬牙支撑。一些青年遭不住,自愿去工地做苦役,只为了发放的一份热饭。吃饭这件事得看运气的,若你恰好是个身富力强的男子,日子倒还能过;女人、小孩和老人就没那么走运,他们靠凉水,靠睡眠。虚脱得晕过去或许是好事,这意味着家庭省下几粒口粮。
“喝水会死人,我之前是不晓得的。”
奥拉的人不关心这些,首都怎么会受这份罪?他们以新奇的口吻谈起库尔库特,说起将坐落的大桥的宏伟,再针砭一番民风民情。文明人喜欢说这些,熟悉的议题令他们洋洋洒洒,连篇的话句式恰如风吹过的蒲公英,如果可以,发言人还真希望自己的理性言论能挥洒至奇维纳各地,最好再教化一两个不知满足的库尔库特人。常用的句式大概是这样:
“库尔库特出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奇怪。这地方……(省略若干贬义词),而现在共和国给了他们一个洗刷屈辱的机会,他们应该……(省略若干动词)。当然了,我不是说饿肚子是应该的,只是抱怨总有个限度。可我怎么说也有副良善心肠,一两个人,见了总会帮一帮的。”
“那么他帮了吗?”阿廖沙问。
“不知道,后来就打仗了。”奥列格说。
对于自由的追求影响了奇维纳,一位库尔库特的老人或许说不出公平的准确定义,但他明白“干一样的活儿,得同样的钱”;奥拉的孩童尚未识字,却也明白吃饱肚子、能在想笑时笑是舒服的。他们都有着对于自由的模糊追求,生物向光,这是非常自然的事。若仅仅因为不可能便不做,只怕奇维纳现在还被掌控在“伟大的”不知什么几世手里——北风广场被贵族血液染红的土壤之下,垫着旧帝国人民的白骨。
数多的话语如劈头盖脸的雪花堵住了雪精灵的嗓子。人与人是无法相互理解的,想要解释清楚一句话,就要用更多的话语文字去补充,而个体的思维过程、构成思维过程的经历——这哪里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
阿列克谢如此回应:
“我看见了。”
【一】
“那边的宿舍是女性区,控制好你们的腿,别让它们乱跑到不应当的地方。”
“闭嘴别乱动就行——当然了,看你们也做不到。这是以前的人记下的笔记,自己看吧。”
若斯特丢来一本用通用语写下的笔记,说罢,她转身就走。
此时是下午四点,苏古塔的学生们已经由宇宙塔来到奈琳菲亚。这座地下城市属于卓尔精灵,它坐落在一个巨大的洞窟中,从塔到学生们落脚的宿舍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隧道。在艾丹·弗宁法术的帮助下,他们的眼睛适应了地底浓郁的黑暗,事物逐渐显现出轮廓。
离六点还有一段时间,阿列克谢走到屋外,安静地观赏他之前在窗内看到的钟乳石林。如果是博物学院的学生来这里,只怕会相当兴奋地拿着工具测量一番,也许还会对身边的同学详细讲解钟乳石的成因、特征和用处。魔法学院的学生不懂这些,洞窟内混杂有湿气的阴冷叫他难受,雪精灵将手贴在提灯的玻璃罩上,指望火苗提供些许温暖。在微弱光芒的照耀下,他眼前的一片钟乳石蒙上温暖的橘色,不再如先前般灰白锋利如狼牙。
阿列克谢相当不适应费尔奈尔。他心生抵触。
奇维纳源起于哀恸之年,最初是一支埋伏的军队,在迎击萨玛斐的任务完成后,一部分人选择留下,他们定居拉扎银龙雪山,在这里繁衍生息。地处卡勒波耶的雪国挺少有与卓尔精灵有关的传承,阿列克谢也不曾主动追寻。奇维纳人有太多别的事要烦恼,就连艾路亚音·拉-凯法塔夏的史诗,也是雪精灵到了最近才知晓。他还记得自己在暗月城听到的诗歌第六节:黑暗精灵选出的傀儡于菲薇艾诺登基,艾路亚音也宣布继承王位,双王的并立令臣民困惑,“血灾”的威胁还尚未清除。那时候他刚离开卡勒波耶,也是第一次通过“门”旅行。街边的精灵诗人弹唱这首来自盟约九城的诗歌,雪精灵驻足聆听。
愤怒,困惑,羞耻——因自己的愤怒而羞耻。
他为何如此敌视不曾见面的地底同胞,就因为诗歌和古来的传说?而回顾过往,他也曾因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的话对奇维纳之外的人产生厌恶。幸亏奥列格·波古今发现这一点,并将其纠正。
环境的力量是巨大的,阿列克谢·弗拉基米尔因周围的话语涌起鄙薄之心。
他唾弃这样的自己。
【二】
“不只是因为男性,这座学院本来也只有卓尔一族,你们身为外族人……我也不是学生,杂役而已。”
“你们要旁听课程应该还是可以的,毕竟……各位是客人。”
名为阿莱克的男性卓尔是黑雾学院的杂役之一,负责整理实验器材(此时阿列克谢还不明白这词的意思),打扫卫生,偶尔还会管理奴隶。
阿莱克很细心,解释详尽,语言得体。他为苏古塔的学生们介绍奈琳菲亚的魔法学院,黑雾分为两个区域——他们能进入的地方(主教学楼),和他们不能进入的地方(其他)。男性卓尔总在不经意间提起“客人”“外族人”这样的字眼,当他说起女性时,眼里有着对某种东西的渴望。
“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不,只有女性才被允许进入这所学校……”
卓尔是母系社会,“主母”握有权力,黑暗女神的代言人也通常由女性担任,男性往往是巡林客或战士,负责出力气。在这些森严等级的追随者耳中,权力二字是多么美妙!
他们渴望“统治”。
在地下社会,掠夺与贪婪是一种美德。似乎对于黑暗精灵的男性而言,他们是可怜的,是被迫遵从于此种规范。可不,他们将服务卓尔女性视为平常,与他们去掠夺其他种族并不矛盾,甚至可以说,这正是卓尔美德的不同体现;此种美德落实到被统治的地底种族上,则变成“应顺从,无怨言”,并且他们不会因此获得任何称赞,毕竟,这是你的美德,是你该做的事。要是一个卓尔精灵表达了对低于自己等级的人的同情,那才真是罪无可恕,是整个阶层的敌人。如果恰巧是卓尔男性受到如此优待,他说不定会兴高采烈地将这事儿报告给另一位女主人——他能得到更多青睐,再说,富有同情心的人在这地方活不下去。
真正痛苦的早已出逃,去搏个结果了。
可他又全然痛苦吗?在阶级分明的卓尔社会里,他总还是个卓尔,是个“人”。即使被当作群体里的“奴才”……奴才倒能管上一些家畜。
或许他只是可惜有特权的不是自己。
【三】
侏儒被带到钟乳石林的僻静处,他刚站定就立刻跪在学生们身前:
“谢谢几位老爷救我性命!”
“别叫我老爷!”
这称呼对奇维纳人来说称得上侮辱。
侏儒瑟缩一下,这让他看起来更小。阿列克谢皱眉,明白自己说过头,于是他不再开口,将问话交给同伴。
这是在夜晚发生的事。苏古塔的学生们坐在教室的最后几排听完黑雾学院的授课,也看见这里的学生于课前向夏德娜祈祷,之后,他们就用过晚餐,接着回到宿舍。一阵动静吸引了注意,是几个卓尔精灵在殴打一个侏儒。她们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逃跑的奴隶”,若斯特似乎也在其中。在一阵低声讨论后,伊孚唤起一阵风沙,法师也制造出一个幻影,虚像逃往钟乳石林深处,那些卓尔也追去,他们趁乱救出躺在地上的侏儒。
“那些娘们拿我当实验品,还有奴隶。”
“还有其他人,有的甚至是娘们的出气筒。”
“逃回村子里,就算再被抓也不一定是我!或者……或者我跑得更远,就算吃苔藓,我也能活下去!”
雪精灵偏过头,他想:你为什么不抗争?你为什么寄希望于受苦的是旁人?你为什么要用如此具有侮辱性的词汇?
但很快,他就严厉地批评自己:你怎么要苛求一个受了虐待的可怜人?他没办法……他没办法!奥拉人受不了,还能握着镰刀冲进晴宫,用王族的血浇熄愤怒。奇维纳人尊崇英雄,奇维纳的传说是英雄的传说,他们深信自己血管里流着哀恸之年伏击萨玛斐大军的英雄的血,深信自己是英雄的后代……
英雄是反抗的人。
我不能因为自己吃饱了,就去指责喊饿的人不够体面。
【四】
“他们有力量。”
“他们可以反抗的。每个人都可以反抗。”
“如果要顾及所有人,那什么事也没法做成。”
三位伙伴的话语因愤怒而燃烧。
看到人在面前受苦,健康的心灵是会被触动的。同样的情感让他们迅速理解彼此,至少在此刻,他们跨越了种族、年龄、地区的隔阂,短暂地心意相通。
“虽然我很难和你们描述”。
这有什么难的?无非是做与不做罢了。再就是注意不被发现。船商末子见多识广,格林区阴云缭绕不下迷离;翼族法师带着种子行至世界各处,兀烈卡卡的信徒曾直面北荒遗孤;奇维纳人也早已过了需要被说教的年纪。是怎样拗口的话语、佶屈聱牙的文字才会让他们听不明白呢?
还在飞雪骑士团时,有一位战友——阿列克谢不愿提及他的名字(他们交好过一段时间)——曾对一出歌舞剧中的情节发表如下言论:“虽然这孩子快要饿死,但他的确偷了商铺的面包,那么,他被判刑也就没办法了。”
待在后台的作者听见,只怕要冲过来打断他的鼻梁。
出身优渥的人不懂饥苦,他真的同情戏作中的那位可怜人吗?他说这话,或许只为说明自己是多么地懂律条,与排中其他平民、与冰矿石那些大字不识的矿工和南侧的牧民不一样。 出身好是一种运气,这是生活的一部分,阿列克谢赞同这一点,可若是将出身的运气等同于自己的实力,就未免惹人发笑。谁不想有个好家庭,能提供金钱、资源和良好的教养?可命运就是如此,那么,人至少该保有反抗呐喊的权利。
话说回来,要是绅士们讲究的“徐徐图之”真的有效,那北风广场倒也不会被贵族的血浸红,变成奇维纳人口中戏称的“红场”。
“如果您不赞成,那您可以回到塔里。”尼格勒行礼,“我会尽力避免暴露,并选择合适的时间。”
“……如果只有这个可以做,那我只能去另一个地方闹出更大的动静,引开他们的注意。”
变得真快啊。阿列克谢想。
倒也不必。阿列克谢又想。
【五】
“不能进!”
“请往钟乳石林跑!”
最终,在讨论后,苏古塔的学生们展开行动。法师们的法术帮了大忙:隐身术被用于打开牢笼时隐蔽自己,无声幻影制造出面目模糊的指路人,带领奴隶跑到钟乳石林。依照计划,尼格勒身上携带的种子在人群基本到达时被种下,曾于预言之年代500年于四处散播的连通世界之门即将打开。
暗月石的力量发挥作用,一扇紫红色的门升起。
灰发翼族曾参与过两年前的那场冒险,也就知道“门”本该拥有的颜色,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幕意味着什么,不安总罩在他心头。
部分人迟疑了,决定听从神秘的声音,散入钟乳石林;一个伤痕累累的奴隶咬咬牙,闯入眼前的通道,在他的带领下,一小群人陆续借由“门”离开。人很快走光。
时间紧迫,学生们不能多待。他们刚一进屋,就听见外边的混乱,叫喊、骂声、盛怒。尼格勒始终放不下担心,对此,伊孚安慰道:“你看,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再说,哪里会比这里更差呢?”
至少他们行动起来,去寻找希望。
“‘门’不应该是紫色,这不对劲。”
【归零】
“老爷,……太太!”
她喊出来,痛苦地。
现实中没有刺痛她的处境,在舞台上倒伤害了她。年轻的姑娘被什么东西压垮似的,一下子伏在铺了道具绒毯的木板上,抽噎着。没有人打断她,观众,演员,幕后,都拿眼睛温柔地瞧她——一只顶好看的鸟,就要振翅飞起来。
突然,她起身,走到舞台正中,望着眼前的同胞,她无血缘的兄弟姐妹。那姑娘的嘴唇哆嗦几下,滚烫的词句灼伤了她干瘪的双唇,她快要衔不住灵魂的呼喊:
“我要做人!我要追求人的幸福!”
阿列克谢看着露天剧院里的表演,旁边是已然衰老的奥列格。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他怀念他。
雪精灵还记得那场戏的结语:
希望是飘雪一样易化的!溶了过后叫人踏上几脚,还变得漆黑。用心灵承受希望吧,让雪水流进心里……
End.
为主线概括,具体主线背景将在今后逐渐实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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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1-6简略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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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1
全名Artness Fairies-空想神话奇谭-
一个名为《Artiness Fairies》的小说系列,故事情节是这样的。
落没王子亚特兰大·卡瑞诺特尔重振家族与国家,平息生物圈人类文明与天空岛屿代行者的矛盾,最终战胜了代行者,拯救了世界。
但Realness主人公不满意这个结局,进入了Artness世界试图扭转该故事的结局,得到最完美的Happy Ending。
但在Artness世界之中却揭发了很多尘封已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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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2
全名Adding Fiction-续演传说之日-
1898年,一位叫翎玖的少女为了平息代行者与人类文明的矛盾牺牲了。
二百年后,一位除了性格外跟那个翎玖毫无二致的也叫翎玖的女孩子做出了可能会动摇当时世界局势的事情被追杀 。
Realness主人公被这个翎玖召唤,帮助她逃避追杀平息事件。然而惊天的真相却在Realness主人公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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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3
全名Ablaze Flame-闪耀希望之炎-
世界爆发了奇怪的瘟疫。在这样的灾难下,对立也将合作的阵营们共渡难关。
努力的主人公们战胜疫情时,却也发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真相是黑暗的,但只要希望不灭,终有机会迎来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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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4
全名Advancing Faculty-贤者们的行进-
faculty有才子和全体教职人员的双关含义。迎合该代故事背景中培养代行者候补的科瑞特学院,与当时与其对立的斯托洛尔芙学园。
主线是Realness主人公卷入代行者选拔,探究背后原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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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5
全名Amusement Fantasy-幻乐梦想演舞-
讲的是主人公在选秀节目最终冠军时发生意外被该作Artness主人公邱空言拉进Artness世界,帮助事务所NOVA和组合AILARK拜托舆论困境,重振旗鼓的故事。
但空中方舟爆炸的背后,是不曾动摇却也摇摇欲坠的规则的黑洞。
可能有主线后续内容,如果有,名为Amusement Festa-幻乐狂欢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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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6
全名Alternative Formula-重构传承方程-
生物圈人类文明在执行航天计划时,相关的研究组产生了分歧,分成了两个派别。乱入到莲弧号的Realness主人公踏上了宇宙航行之旅,而莲弧号的核心,自称“人工客服”的仿生人少女莉可正因研究组的计划而面临危机。他会怎么做呢?
那座花园在起风时等来了打算之外的客人,或许嘎吱摇晃的秋千和擦过裙摆的残花细叶很适合这天的阳光。
周昭臣晃了晃神,在还未九九归一的昏沉里一点脑袋,嗑上霍德尔的肩膀。他好像听见有人问话——等他抬起头撞进几双眼时,他确定那不是幻听。
“......那么,你们怎么想呢?”
他眯起眼定神,正望向一名面相慈和的女人——大概。风很好,光很好,她金色的卷发与翡翠般得眼眸也很好....她很适合穿着贵人的礼服在纯白教堂的后花园里被娇艳的玫瑰拥簇、然后微笑着请她的执事弯下腰、往精致茶杯里续小半的红茶。
教堂——
周昭臣不动声色地抬头瞧瞧霍德尔,这位温文和善的神父大多时候都怀着包容怜爱的神色。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岔子,他竟开始想:霍此时的印象,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
他看着那名女士的心情,是不是跟看着自己也是相同的。
至此,他略微烦躁地咬咬手指,也许不知是从哪里招惹了灰尘,他的指尖有一点咸涩。他知道这并不是个好习惯,也被絮絮叨叨念过很多次,周昭臣自认不算冥顽不灵的坏孩子,好歹不会连‘指甲有很多细菌’也听不进去。
只是忍不住,或者忘记了。
霍德尔忽然转过身,将那只作恶的爪子按下来。
“周?”
周昭臣眨了眨眼睛,看看缺了一角的指甲,再看看被光渡了一层薄晕的青年人,一时间感到有些尴尬。他似若无其事地咧嘴一笑,瞧了眼四周:好嘛,来了不少人。
“你好像不太开心......?”
周昭臣听后略微炸毛,欲盖弥彰地瞪大眼睛直视他:“哪有!”
于是他那两汪湖光山色的眼里蓦然映入完完整整的一副眉眼。霍德尔背着日光,柔软的发丝从耳边垂下,很久没有好好打理他的头发,三两簇已经脱离‘大部队’,试着拂上他的肩头面颊。
“......”周昭臣忽然有些手痒,想把它们挽回他的耳后。
他的目光有点灼热,好像不多久就要烧得那发尾燃出一簇火星。好在霍德尔很自然地将它撩拨开去——挡住视线实在有点麻烦,他开始思考理发的可行性。
周昭臣咳嗽两声,自认极其隐蔽地擦过鼻尖:很好,没什么意外情况。
于是他高喝着回应那边的两人:“啊如果你跟我谈论什么爬上兔子毛顶端才能看清世界之类的话题,我可能更想问问霍德尔英国的餐点还有什么其他特色吧。——况且,我对自己的生活满意得不得了,并不是很想突然转道去专注思考人生哲学,了晰自我已经够麻烦了,还要我去了解这个世界——?!天,我只能说兔毛底下还挺舒服的。”
霍德尔弯起眼笑了笑,他想:英国餐点确实不差,不过最近心心念念的好像是另一桩东西。
周昭臣被唬住了,他读不出这算什么意思,只当是自己胡七乱八的心思被抓个正着。他恨不得灵魂出窍晃晃自己的肩膀,一天到晚脑瓜子里除了滑水还有什么建设性攻略没有,山里的百灵鸟说不准都比他有主意。
一团乱麻。
他飞快地撇开脑袋,耳尖有些发烧。
“不过不得不说,在引导他人觉醒自我意识这件事上,苏菲,你做得好像没有艾伯特先生那么好。”但是吸引火力还是不错的。
果然霍德尔重新挪动了他的视线,往那个无所谓地耸肩的小姑娘看去。
周昭臣得偿所愿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也不奇怪。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哲学家,这很正常。席德就不想。”她看了金发的女人一眼,眼神里有埋怨的意思,但并不特别生气。那女人于是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苏菲继续说道:“就像我曾经对艾伯特很生气那样,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们对我生气。顺便说,艾伯特没有引导我‘觉醒’,就像我也没有引导角色们‘觉醒’那样。你有自由意志就像你有心脏和肺,区别只是你选择要不要去看到它们。”
“只是一旦‘看到’它们后,你就只有它们了。这种不可逆的代价还是挺严重的——
更何况我可不想待在你制造出的时间循环里,就算我,也同你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什么被创造出来的角色——”
霍德尔听见那个小男孩轻松地说:“但至少在我自己的故事里,我就是主角呀。”
很久很久前的一个圣诞节,用金色的丝带包扎的礼盒、用红果子点缀的圣诞树....被夜晚的路灯模糊的飞雪、被共享长长软软的围巾的爱侣们....还有抱着布娃娃跑去看音乐喷泉的孩子。
在霍德尔眼里,光与影是般配的,冷与暖都是无罪的。
他从教堂里出来,然后锁上门,唯二的修女与他打过招呼,然后手拉手讨论如何用菠菜汁做出美味的小蛋糕。他微笑着告别,一边想:那样违背常理的蛋糕会是怎样猎奇的味道?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当他转过身时,修女的身影也早已散在来来往往的人里头。这些路人笼罩在软和的灯光下,喧闹与玩笑都与商场银幕蜘蛛侠的预告相配。年轻的神父将冷冰冰的钥匙揣进兜里,他的目光略过灯红酒绿,落在——一名落单的少年。
他百无聊赖地拿乐谱扇起乱雪,背靠路灯听着电话里的念叨。他的身边没有与他亲近的人,看起来是在等谁。没一会儿,他的眉头蹙了起来,原本就有些微妙的神情更显得不太美好。最终,他猛地对手机喊道:‘我才不会强迫任何人!’
那少年气呼呼的将手机塞回包里,里边的东西太满了,他单手便显得有些笨拙。一罐胡萝卜汁滚了出来,嗑得瘪了一角。
少年心疼地呼了一身,正要去捡,却被两个孩子无意踢开好远。
‘哇啊我的果汁——’
他匆忙地扑过来,像只被丢了飞盘的小狮子。易拉罐咕噜噜地碰到了一只皮鞋,这才算是到了终点。
少年努力往这边挤过来,也不知是谁高呼一声‘阿特金森来了’,人潮便如疯了一般。霍德尔看着那少年一脸崩溃地溺在人群里,很快便连脑袋都看不见了,只有一只手臂高高扬起,向他心爱的果汁疯狂挥手。
霍德尔迟疑了几秒,将那罐胡萝卜汁捡起来。他看着罐子上摆拍得极好的广告,印象里大多年轻人应该更喜欢气泡水和奶茶。
他缓缓走过去,靠近那只临近人潮边缘又险些被挤出去更远的爪子,默默将易拉罐塞回少年手里。他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疑惑,爪子的主人略微颤了一下,然后更加卖力地要往外边挤。
霍德尔松了手,在那之后,目送那只高举的易拉罐如帆船在浪潮中远去。
他听见那个少年高呼起来:‘等等——等一下!!!’
然后无济于事。
身后的钟楼陡然敲响了八点的播报。这个圣诞节可能会有点不同?
有人拉拉他的袖子,他转过视线,是一只超大的兔子玩偶,穿着某家便利店的工作服,拍拍揣在臂弯的篮子,显然是来冲业绩的店员。霍德尔轻轻地拍拍玩偶的鼻尖,顺手从那篮子抽出一罐眼熟的果汁。
是一罐摆拍精致的胡萝卜汁。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霍德尔总算研究明白柜角的榨汁机要怎么用,他的老师享用完一份可口的点心,环顾空荡荡的客厅,与他闲聊说:为什么你会想用蔬菜榨汁?
霍德尔微笑道:大概是因为乌鸦真的很像桌子。
再后来,老师带着毛豆三明治旅行去了,他的客厅安静得吓人。他想了想,决定找一位室友,与他一起分享那叫人上瘾的胡萝卜汁。
好巧不巧,室友恰好是那名少年。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本充满巧合的故事,而能被这些‘巧合’光顾并抓住它们的人,本就是万千星辰里最亮的一颗。
霍德尔的身后就藏着这样一颗不甘寂寞而发光的星。
这颗星星如斯耀眼,将平平无奇的人也染上光华。
这颗星星本是流星划过,却在他随遇而安的时候调转了方向,落尽他的手中。
这颗星星是爱,爱万水千山,爱圣典诗篇,爱人与花鸟,爱清晨路径边的白漆长椅和打瞌睡的少年。
冥冥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轨迹本身托着爱……霍德尔想着,不经意说了出来。
他很快发觉几位同伴露出诧异的神情,这个故事也告诉他——别出神了!
于是他只好说:“苏菲小姐,你一定明白爱是包容——包容思想的鸟儿飞在自己的天空。也许你可以试着爱更多人。”
于是他发觉同伴们瞧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霍德尔——”周昭臣偷偷拉扯他的袖口,“你怎也走神啦?”
嗯?为什么要说‘也’?
霍德尔沉默了几秒——大概是在忏悔身为神的信徒却如此错漏吧。
“咳,这位神父先生。”优雅的金发女士有礼貌地轻声咳嗽了一下,插入了对话,“我觉得我有必要替可怜的苏菲辩护一下——不是说我赞同她的观点,但或许您不应该质疑她的爱:正是因为爱着乔安和她的妈妈,苏菲没有强求她们跟着她离开;但同时也是因为她对自由的爱,她才同意和艾伯特一起离开。若您相信包容的爱意,也应该相信她并无意强迫大家认同她的意见……各位被卷入这个时间循环本就是个意外。我相信她也同意,所有人都该有一致的选择权——而你们中的几位似乎都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听着她的话,苏菲动了动肩膀,似乎有几分不那么满意的意思,但最后只是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们需要我道歉的话。我确实不知道我的行为会影响到你们的阅览室。但你说的不对,”她抬眼看了看莫读文,愤愤不平地说,“创作者是上帝吗?或许是的,但他不该借他造物主的身份就肆意地玩弄角色,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如果你的‘上帝’像艾勃特上校那样反复无常的话,你当然应该有离开那个世界的自由。我当然知道我争取到的是什么,如果你不知道,也许你确实不应该争取。”
女士又一次拍了拍她的手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嘘。”她轻声地对苏菲说,“亲爱的苏菲,虽然我知道你加了引号,在你说话的时候这可看不出来……不该在有信仰的人面前谈论他们的信仰,对吗?这不太礼貌。”
苏菲扁了扁嘴,但没有反驳,向着霍德尔草草点了一下头,不太甘愿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霍德尔勉强从忏悔中回神,‘抱歉,我有些失礼....可神无能创造并不存在的神祇,在神为世人所知之前,是世人首先相信了神的存在。’霍德尔说,‘因为相信神存在,才会坚信神迹与奇迹....是世人率先选择了神,而非神将世人推进圣堂——是世人选择接受神的光,是世人愿意与同伴一同接受神的庇佑。神会如何庇佑——苏菲小姐——如果,你的觉醒也是在主的决定之中呢?’
苏菲垂下了眼睛:“或许你的神就是那个魔术师,不管他怎么做,你都会相信他。如果事情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不信由他决定的这个我呢?”
“哇靠......”周昭臣像是被揪了尾巴的兔子,一下子抓紧了的手掌。
他的手掌有些凉,好像融进了经久不化的霜雪,在夏日里成了敲过柠檬水的冰块儿,拂的是那撇本该存在的燥热与烦闷。
霍德尔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一面有些唏嘘地回答苏菲:‘我追寻着主的脚步,我选择我相信的,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我的‘轨迹’,是主留下的指引。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决定我继续行走或者回过头去,正如我无法找到什么东西称它能够代表主。所以苏菲小姐....宣扬、劝导,如你所说,让自己有机会看到从前没有看到的,我想我应该认同你。但我们无法断定这是神的意志,如同我接受神的召唤只是源于我的意愿,并非是神乃至任何人。’
他看见周昭臣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那么,我想你和我至少在尊重选择这一点上是一致的了。”苏菲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你的这位朋友……”她向周昭臣歪了歪头,“他好像很怕我和你吵起来的样子。这好奇怪。是你生气的时候特别可怕……还是他特别在意你呢?”
“?!你你你!”周昭臣顿时跳开好远,留着霍德尔被迫悬空的手。他感到太阳光快要灼透他的耳尖与面颊,感觉背过身大声道:“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听见一声轻笑,随即转念想道:我和霍德尔可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在意一下岂不是情理之中!
才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哼!
苏菲俏皮地向他俩眨了眨眼睛,随后笑着向女士转过身去,拉起了她的双手:“不管你们做什么样的选择,至少我能像现在这样和席德一起‘活’这么一小会儿,我已经不再羡慕她了。”
女士张开手臂,把她搂进怀里。“……我很抱歉,苏菲。”她喃喃地说,漂亮的绿眼睛有些发红,“我会想你的。”
“往好里想想,席德。”苏菲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你一直在想我,我一直知道。”
“而你永远不会死去。”
“我不会。也许你们也不会,如果你们选择‘离开’的话。”苏菲说着,平静的语气听起来更像席德,“更确切些说,不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这是一个集体决定。”
周昭臣抓了抓被吹得堪比刺猬球的红发。他怀着错乱的心跳对着霍德尔的皮鞋说:“我有点想念你做的点心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时的心情,大概率是紧张的——类似于考试作弊还被班主任抓了包。
他胡乱地想:霍德尔瞧着斯文,却不像自己是个傻的。
他又侥幸地想:不过他‘爱’着所有人,应该不会计较他的‘无礼’吧?
周昭臣默了好一会儿,因这‘侥幸’更加烦闷了——
傅任君所在的宇宙的命运还远远没有扭曲。
上回说到,王爷登基,已经称帝,也正好是任君再次出现在有人烟的地方的第一年,也就是她回有人迹的地方的第一年,王爷称帝那之后又过了三年任君的身体年龄18岁的时候,任君的外貌看起来反而更加幼小了,回到了十四五岁的样子体内的毒素和肌肉剧毒侵蚀重生,不断炼化,此时的任君已经突破炼气期,只是气海空空,极度渴求着营养的任君用光身上的钱后吃霸王餐被追捕,却一人制服了全城的捕快高手,列为传说,却任君用绷带头发挡住眼睛没有显露特征,皇宫中下令让锦衣卫追捕,来者正是当年与任君有些干系的两人。
虽然任君过了几年都没有长大,但是他们认为是因为任君饿得受苦的原因,一眼认出来后没有觉得奇怪,并且把任君带走,然后说贼人已经击杀了。
因为几年没有过像样交流,任君说话都不利索,上来只会喊饿,两个捕快觉得这么能吃会不会身体有问题,就带任君去看了大夫结果大夫说任君的生命体征比两个武功高强的锦衣卫还要强然后任君闻着香味,在药店里翻出了大夫珍藏的几百年年份人参当归当萝卜蘑菇啃了大夫差点没哭昏过去这大夫也是官医,两个锦衣卫信誓旦旦一定会把这个药从皇宫宝库补回来,然后...又再打包走一点。
补充完成的任君,用强是没办法带走的,何况她也早就从各处得知如今天子的名号,也不想见到一个对她来说缘尽之人但是两人说皇宫中珍奇药材众多,或许有能够缓解身体空虚之痛的天材地宝,名医,也就由得去了,还得给两个捕快交差。
儿女情长并非仙途终点,如果真的在乎当初王爷,当今天子的感受,那么就会避讳去皇宫,因为不在乎,见或者不见都无所谓。
因为她一直不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人看当做一个操纵着任君身体的旁观者因为不在乎,见或者不见都无所谓不管拥有什么,都不是她拥有的,不管失去什么,都不是她失去的。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任君是个孤儿,被捡回王府就是想用来做小杂工的谁想到和王府的小王爷年龄 相近,成为好友,有带着现代人才有的独立和自信吸引着这个落后世界的人。
任君本来就心理年龄大于身体年龄,在去往皇宫的马车上,想起来关于天子的事情,就像是想起20岁带五岁小朋友玩一样然后你三十了你再看这个十几岁很帅气牛逼的小朋友你也不会有任何想法,就像你亲手带大的那个孩子,虽然你本来想把人养成独立自强新青年结果变成了事事叫护卫叫侍卫叫奴婢....回想起来那种时代感,阶级感,让她有些麻木。
王爷的他,将好的,不好的感受都给过她,一会儿是两个孩童一起玩耍,一会儿是当今王爷给予奴婢厚爱恩赐...
他或许察觉到了任君的喜好,长大了就稍微改了些,所以只给任君喜欢的东西,但是没有再像小时候一样笑脸讨好耍赖,而是带来更多的宝物,更多的...赏赐。
王爷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好,是他这个位置会做的事情他一个想法能让很多人为他行动。
但是他不知道任君潜意识中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寄托,也没有依靠,游离在这个世间孤独的魂魄。
这个世界对任君来说,没法认同...
任君对王爷的热情一开始是,希望把自己的观念,自己的认知,希望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人 让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有和她一样的认知,哪怕只是一点观念的相通,人格的相通,稍微留下一点在这个世界产生影响。
但是王爷没有产生认同感,因为他背负着可能被兄弟谋害的家世,也背负着帝皇的义务和承担。任君给王爷传达的人性的魅力,自由意志的价值,他完全没有感同身受到。因为他的周围如此,众生皆是如此。
王爷和她,有时候是同一种人,同样的孤立于世,但是王爷始终在世界内的顶峰,而任君来自世界的外面...
他为了自保只能不断的利用别人,为了自保成为帝王,又为了成为帝王,就必须不把所有其他人当人。
但是,任君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因为她也不是人,但是从小就感觉到,任君的缥缈于世外的感觉,孤高而准确的评价的世人的本质那些话,在后来成为帝王的时候甚至起了很大的引导向成功的作用,任君的话虽然没有改变他的内心的冰川,但却成为了他手中的利刃。
即使在这个世界里帝王是无上的尊荣,特别是任君所在的国家,王爷的国家,还是刚刚完成现今最大两个国度合并的国家,但是来自地球的任君,见过多少帝王见过世界之大的任君也见过太多的领导人只是把众人当人,乞丐和帝王,都是一种职业没有贵贱之分。只是觉得他的内心就像遥远又冰冷的北极川,最初的感情...也给了背叛。
王爷在她面前,像是学生,像是对未知的渴求,但是又不能放下权力,因为他如果真的不当王爷,或许也能得到一条活路,只不过依附在他手下的势力都会灭亡罢了。
所以任君不会怪他重权力,轻感情只是,任君只把他当做一个旧识,一件过去的事而已。
“皇上?哦...以前认识过。”
任君在锦衣卫两人的交流中,透露出一点疲惫。
“我记得那时你还是圣上府上的陪读丫头呢”
“对啊”
“听说圣上很中意你呢”
“...王府上下对我都不错,后来出了些事情,离散了。”
没有想抱怨的情绪,既然说恩怨两清,认定就不会改变。
说的是王府上下,而不是王爷,也不提当年红娘搬弄是非,让她险些丧命,也不提流离失所,变成毒师药人多年的故事...
埋怨吗,埋怨一个孩子有什么用?
那时候的王爷才十二岁啊。
本来两人的情愫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王爷那时候喜欢的是青楼的红娘,甚至为了她可怜的身世,为了她的突发大病,在家恼怒无能死去活来,让任君为了他的生命不得不去见见这个红娘患上了什么怪病?
别问12岁为啥去青楼,问就是狐朋狗友。
然后被红娘发现了她身体里的能量,其实红娘修炼邪门武功,极度嗜血,特爱幼女之血,但是任君当时还不知道红娘的身份和秘密,红娘装作柔弱无力,哭着划破了任君的手臂,血液“不小心”滴在红娘的嘴里,被红娘发现其中的生命力甚至像是修炼二十年的高手才有的精纯,本分是在这里打探情报的她便起了贪念。
很快有一天找了个童男童女之血试药的药方,骗任君说放血从每月一点,到每七天,到每三天...红娘的功力大增却装得好像只好转了一点。
其实从一开始任君就不相信药方因为现代人头脑里知道,虎血鹿血或许可以做药,人血...就比较搞笑了,但是武侠世界会有什么奇特也说不定所以就给人放放血,让朋友王爷得偿所愿。
反正一个月流掉的月事可能都比放的多。
直到红娘每个月用血药提升不了功力,就改成了七天,那任君就有点受不了了。
本来就还是小孩子的身体,还只能一边吃补一边放血,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差,王爷也有点觉得不忍心,可他没问过任君是否愿意继续,更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红娘是如此美貌惹人怜爱的温,柔,女,子,所以没有提出来让任君停止,只是找了很多名贵的补血药,来为任君补血。
任君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大家搭伙吃个饭,我就是在你家干童工,你对我好点我还给你脸了?就算是为了救王爷的命,也不能搭上自己啊!
说感情,或许有,但是冷漠的现代人不会为了一个认识两年的小孩就付出生命吧?
而且也不是他把任君捡回来的,是管家啊?
...
越想越把自己和王爷的关系削得薄情,是因为任君当时才来这个世界的孤独,再加上这种缓慢的,生命威胁追击,精神上对死亡的恐惧在劝说她从恩情的束缚下逃走越快越好。
所以在红娘提出三天一次献血的时候,王爷居然在考虑,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犹豫得看着她的时候--
“老子教你的平等,是对尊严尊重的平等,而不是让你把两年的玩伴和你连真名都不懂的漂亮娘们的生命当做平等的...兑换”
任君怒上心头骂到,随即跑回王府,王爷也当即醒悟,但是也弥补不了他刚才的犹豫。
早就觉得红娘不对劲的任君当晚就在自己的房子里埋下火种,睡在院子草丛里如果来的是王爷,就当着他的面烧掉房子,说再见如果来的是吸人血越吸越得劲的怪物...如果王爷固执己见认为红娘重要,加上府上的下人对任君再怎么好,主人仍是这个屁孩王爷,那时虚弱又不能对王府之人难以下死手的任君...
不敢再恐吓自己,只有不断的策划逃跑路线,可以让她冷静下来,不在这夏夜之中冷颤不止。
谁知道呢,来得不是红娘,而是派出了另一群黑衣人来追杀任君。
“切...最坏的情况,居然还有背后的势力...”
王爷因为愧疚整夜闭门不出,直到任君的房子着火,任君踏上了逃亡之途,这时候的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失去了什么特别的东西,而且是永远也追不回来了。
时间回到现在
三人来到皇宫,当然不是见皇帝,而是见了锦衣卫的总管--一个坐轮椅的老头。
这老爷爷都这样了,还不退休?
虽然人家坐着轮椅,但是这老人家居然有炼体巅峰的肉体强度????
再加上学过的皇宫秘传武学手段,和阴险毒辣的杀人技巧再加上周围一票护卫,比起空有境界,只学过粗浅武学的任君,就跟藏獒玩狼崽一样容易!
再加上任君身上不可能带着毒药,体内毒素早已经散尽,本以为虚弱也能挑战一城捕快的自己天下无敌手,没想到,皇宫之中竟还有这样的老怪物...
如果有危险,还能向谁求助呢??
天高皇帝远?逼命在眼前!
认识的两个锦衣卫还是老头的手下!
任君唯一认识的毒师也早就命赴黄泉...
“...任君,可还记得老夫?”
滑铲
对不起 仍然是废话居多
困得要死了,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我不配关联格友[话是这么说了,依然厚颜无耻的关联了
正文3200,还是整数.jpg
——————
“说起那只可爱的小狗啊……”
“什么样的狗?”
“嗯嗯、大概是一只黄白的,嘴巴有这么尖,然后…腿很短,啊,腿有这么短——的柯基犬!”
“直接说柯基我就能明白。”
她抬手理顺被迎面的风吹得有些乱掉的流海,期间把捕捉到的几个关键字简易地在脑海里过了半遍,接着将谈话间需要用到的交流视线投向同行人的脸,然后想也不想的就这样应着话题随口的问。
“那只柯基怎么了?”
然后穿一身蓝色,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其实在敷衍的那位同行人,双手比划着柯基犬的形状,也是“想也不想”地答道:
“在我工作的时候、一直想追在我身后呢。但是因为腿太短了,只能跑着来追我,然后我也跑了起来……”
嗯,嗯。柴澄川若有若无的在对方说话的间隙里轻轻点头,顺带着几个可有可无的应答声音。多亏了对方是不会追究(或者说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对难得的话题的随口敷衍的善良家伙,她才有机会像这样既不让两人相处的空气变得尴尬,同时还能尽情地将自己的思绪放得乱飞。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表面上看起来若有所思地想。
“它一定跑得很慢吧。”
“慢极了!我甚至都不需要骑上自行车!”
抬头的话只能看见一片根本看不见的漆黑,不抬头的话只能看见根本不想看见的墓碑。在这望不见尽头的被无数墓碑所开辟出的,说实话也很难说得上是道路的小路,究竟是不是用来给像她们这种大活人来走的呢。
“推着自行车吗?”
“当然。偶尔也会想不骑上去、仅仅推着车走。”
这样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差不多的但行进方向完全不同的话。
问题应该出在与那两位火锅之友道别之后。说实话现在对火锅火山的印象,已经完全只剩下前面二字了。也正可能因为是火锅带来的冲击力震撼了她所有的记忆抽屉,让她从某个被震开的抽屉里面遗失了相当重要的事——为什么自己会在跟他们分别之后,冒出了那么一瞬间的把自己太过高看的想法?
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她猛然地醒悟过来。
“如果我骑上车的话,骑得再慢也会担心有没有可能撞到它。比起轮胎果然还是我自己的腿更听使唤呢。”
没错,那样可不行啊,她边说边想。
不管怎么说,已经发生了的事就没有去后悔的余地了,无论她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也好,又或刚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陌生环境的那一刻也罢。现在她对这里的唯一情报无非只有这里绝不是什么管理有序的公墓,不能指望同行的恰好是这里的守墓人,能拜托对方将自己从这里带出去。
但是深更半夜的在奇怪的地方乱逛的话,有个同行的人想来肯定比同行的“人”要来得好得多。假若对方确实不会像她偶尔会妄想的那样突然变成不是人的什么玩意儿,那可真的能评得上是今日最佳同行人选之首了,虽说在这边目前为止遇到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乱葬岗……
她的脑海里瞬间便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词。大半夜的想这些事情真的好吗?于是她习惯性地抬起手腕,用某种旁人不太能看懂的眼神看了眼并不存在的手表。
“这么说起来,现在几点了?”
这么说起来,他刚刚又说了什么来着?多亏了“这么说起来”这句话属于接话的万能范畴,她瞬间便将没有认真听对方讲话的存在了那么一瞬间的愧疚心抛之脑后。
“现在是——”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北京时间。没能说出口的几句话为什么说不出口,原因在她反应过来的半秒后显而易见。偶尔也感谢一下自己说话的节奏很慢吧,她暗自庆幸的想。
他闻言爽朗地伸出手、挽起袖子,看了眼确实存在的手表之后然后说出一个陌生……不对,更准确来说是充满违和感的时间,而来源究竟是彼此在原来的世界存在的时差还是在这边漆黑一片的观感下存在的“时差”,再怎么继续想下去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因此,她仅仅对此沉默地点了点头。
“真是难以想象啊。”
“嗯,指什么?”
因为只是句由来很复杂的感叹,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希望你能像我敷衍你一样敷衍我。柴澄川转过头去,投以了自己心理活动所想的眼神。
当然,她脸上没什么可以被称之为表情的改变。虽说眼睛是最容易流露出真实感情与切实想法的“窗”,但那种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不透光的窗户也是存在的啊。所以,她没让这饱含真情实感的眼神维持太久,至少,直接把窗户撤走,要比回去从零开始打造一面不透光窗户来得简单得多。
“我指墓地。”她话罢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又补了句:“以前从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墓碑。”
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之后就会凭空多出将之补充完整的沉重责任。尽管她确实属于说话节奏很慢的那一类,但“脱口而出不该说的话”跟“想了想后说出不该说的话”之类的,在她这里已经变得没有去区别的必要了。
“是啊。”
他的眉毛稍稍下压,面部显然松缓了下来,透着无法改变事实,不可否认的无奈,唇角的弧度仅仅平缓了瞬间又再次勾起。
“不过至少这里也不全是墓碑,偶尔还会看见驴呢。”
“我觉得不要把那个当作驴看比较好。”
这是非常难得的、她心中所想与真正想说的话巧妙重合的情况。她并不讨厌骨头的美感,也不厌恶血淋淋的脏器与裸露的被称之为肉的肌纤维,但如果对象再带些半透明的至少在陆地上完全看不见的奇异特性,除了让她联想到那些生活在海底的半透明生物以外,一种自内心深处升起的危机意识会轻轻地叩响让她安然存活至今的生命警钟。
没错,那是古老的,古旧的,忘了多少年前的还在山洞里面住着的四面楚歌的老祖宗为我留下的礼物。
“说不定会有危险。”
她暂时结束了脑海里翻涌的思绪,将她那带着几分警惕,又夹杂些许好奇,还涵盖了部分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恐惧的眼神,投向某个正在若无其事又若无其人地穿过墓碑的幽灵般的深海驴。然后佩恩——之前她一直没有喊出他名字的原因是因为现在才想起来他自我介绍时说过自己叫佩恩,刚见面就忘记对方的名字着实属于失礼至极,名跟姓至少要想起其中之一才能拿回自己丢弃的脸面。总之佩恩多少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但是附近全然没有温暖的太阳光,没能透过她那扇本来就很难透过光的窗注意到什么,仅仅点了点头,把单纯的目光拿了出来,又更加单纯地应和着。
“这倒也不能否定啦。但至少它现在看上去很人畜无害吧?”
感谢你愿意敷衍我。虽说是我一厢情愿的认为你敷衍我,而且说到底也是我先敷衍你的不对。
柴澄川一边将复杂的眼神收回来,转头间正好与佩恩再对上几秒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确实在试着把自己不怎么透光的心理活动传递过去。
“是呢。”
她罕见的稍微扬起嘴角,轻轻地朝他笑了笑。
当然,这不是什么释然或和善的对话人的笑,而是被自己那种小孩子一样尝试心电感应的幼稚行径给逗到了,而对方也只是巧合的跟她对上了视线。
“嗯!”
又当然,佩恩并不在乎潜藏于她表面之下的无礼行径,仅仅被她不经意间的笑容所带动,还以一个足以让她愧疚上好几分钟的青年独有的爽朗笑容。如果这里不止他们二人的话,也许视觉点不是二人其一的人会觉得这是一幅相当友好和善的画面吧。
她胡思乱想的迈着没有在思考的步。
这么说起来,为什么感觉看见的幽灵驴越来越多了?
在墓碑间穿行的且不提,就只说这条必经的小路,与他们二人擦肩而过的概率也愈来的变大了些。最大的问题是它们并不是被引导般的向前,那样总归会带些比如前面是归所的意味;它们绝大部分都是仿佛在躲避着什么意义的向后,巨量的迎着她和佩恩的面来,却又视黑蓝二人熟视无睹,有如毫无节制却又眼神不太好的西班牙斗牛节。
红色的蝴蝶结首先在这片黑暗与驴交织的漩涡中闯入她的眼睛,然后是长长的单马尾,令人倍感亲切的发色之下,正抱着表达难以置信的双臂。再然后是她小时候在马戏团中见过的驯兽鞭子,将其他所有可视物挤走程度的显眼,那头好像没有太在意自己处境的驴趁着由她们创造的间隙迈出并不焦急的步,蹄子轻轻地跃过、或者说穿过了那条征服的鞭。
最后,二人无可避免的与二人对上了视线,这瞬间她眼中又只剩下了尚还能分辨出蓝色的眼,与蓝色的瞳。
自觉得愧疚的几分钟后,柴澄川终于得以平复心情。重新整理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之后,又终于有了空余的空间来组织应付这种很难得有经验的场面的语言。
……嗯,嗯。
“打扰了,你们继续。”
她没有带太多外露感情、尤其没有把她满脑狂奔中的心理活动显露出来,用不卑不亢又不骄不躁的清澈音色,冷静地打破了尴尬空气中的沉默。
滑……滑水划完了……
如有OOC先土下座OTLLL
小学生作文水平……对不起我的格友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线为我的格友们打Call!!!!
字数:3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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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泥世不见了!”
面对宅间世界的一脸焦虑,安濑久织愣了一下。
诶?不见了是指……?
“——会不会是……”
“不会的,泥世不会不和我说去哪儿的!”
世界仿佛知道了久织的疑虑,直接一口否定。这要是在原来的世界还能报警刷个推特网络求助一下什么的,但眼下这情况嘛……
“我们现在再去找找吧。”
久织拍拍世界的肩膀,安慰她别太担心了,毕竟是在自家地盘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两个人即刻动身在附近寻找泥世的下落,世界往人多的地方走,久织则是去人少的小道中搜寻。没想到得到的结果却是很多人都消失了,随后两人就接到了救援者的任务。
简单来说就是一部分的穿越者包括几位国君一起悄无声息的失踪了,经过探寻后发现众人在暗之国中。因此剩下的人要去暗之国进行救援,将失踪者带回。
这是要强行开启主线的节奏吗?
久织忍不住在内心吐槽,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和身边的小伙伴都是官方NPC,推进主线用的。
两人根据主神的提示来到了出发地广场,此时已有好些人在此地等待了。略微不安的氛围由此蔓开,这一次的任务太过突然,而且已知情报实在是太少了,不知道过去后会面对怎样的情况。
没几分钟,广场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但比起最初的人数,目测有少了一半吧。世界在人群中来回张望,希望能看到泥世的身影。直到空间裂缝打开,她终于确定了泥世也是失踪人员之一。
——泥世,你一定不要出事啊!
——你要等着我,我马上就去找你!
“久织,准备好了吗?”
宅间世界侧头看着身边的安濑久织,久织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裂缝走去,穿过裂缝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不愧是暗之国,还真是如其名不见一丝光明。腥咸的风呼啸吹过此地,冰冷刺骨。遍地的荆棘丛蔓延在山丘上,荆棘丛中穿插着十字架,让人毛骨悚然。
安濑久织踏上的那一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她回头看向身后,想提醒世界不要被荆棘划到,没想到空间裂缝已经合上了。
“…………”
人呢??
所以这个裂缝是随机传送的吗????
安濑久织不禁想扶额,按照理论来说两人前脚进后脚出的,应该不会相距太远。
所以按照流程,现在得去探索地图了吧。说不定能触发什么新的人物或者剧情。
想到这儿,久织用方糖变出了个手电筒。她很少变带电的物品,因为持续输出电力也是十分耗费自身的体力。
将亮度调到最低档后,安濑久织出发了。一路上寂静无声,插入土的十字架没有给人救赎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底下埋葬了不知名的生物,透露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这要是换成胆子小的人早晚得崩溃,久织倒是很冷静,她在荆棘丛中慢慢走着,默数着自己的步数,推测自己走了多远。
视线扫过那些十字架,这种时候就算从地下冒出丧尸或者鬼怪也并不奇怪吧。
——该不会遇到鬼打墙了?
因为没有参照物,周围的景色几乎没有变化,安濑久织无法判断自己是否有在前进还是在原地打转。
仿佛游戏进度条被生生卡住,还不能读档重来,这让她开始有点焦躁。
无法正常将游戏进去的不适感随着时间流逝越发强烈了起来,久织忍不住握紧了手电筒。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迫使自己继续向前走着。
为了给自己保留体力,她将手电筒进行收回。视线一下子暗了不少,久织呼出口气,她现在特别想把自己各项数值界面调出来看看自己的san值是不是被扣了一大半。
胡思乱想间,安濑久织似乎看到前方有个人影正在往这边走来。她当即停下来了脚步,对方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她眯着眼睛戒备着,手中的方糖也已准备好了。
待人影走进些,久织终于看清了来者——宅间世界。
“久织?!”
宅间世界一看到久织,明显放松了下来,她小跑步到久织面前,目光从头到尾打量一番,似乎在判断是不是真人。
“太好了,终于找打你了!刚才等我出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空间裂缝看来是随机传送的。”
——游戏进度条终于可以进行下去了。
久织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找泥世,兴许还有别的同伴呢!”
宅间世界说着,往左右看了看。
“走哪边?”
“都可。”
宅间世界点点头,想了想,转身往左边走去。
“我的直觉是走这边!”
久织不疑有他,也跟了上去。
二、
当发现宅间世界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已是两个人沉默不说话好一会了。
世界停下脚步,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刘海挡住了她的表情,但久织明白,此时的宅间世界,不太好。
她思索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安抚情绪什么的,话疗一类啥的自己也不擅长。
——既然如此,只好转移注意力了呢。
久织站在世界面前,可以感觉到来自对面的情绪非常的丧。她啪的拍了下双手,世界抬起头将视线对准了她。
“世界,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诶?”
宅间世界没想到久织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抱歉…刚刚我……”
世界皱着眉头,后腿了一步。
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也只是张了张口。
良久,世界才缓缓开口。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消失或者死亡了…”
那种无力感。
自责。
焦虑。
害怕。
“就因为拥有过,所以失去才会变得这么痛苦。”
久织歪了歪头。在她的认知中,独来独往是个非常好的选择,而人与人之间从来就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安慰的话语她说不出口,她只能作为旁观者给出建议。
“——那阻止它发生就可以了。”
在你预感到人也好、物也好,即将消失之前,竭尽全力的阻止。
“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她们。”
宅间世界听后略微低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久织安静地站着,她看着世界的刘海被风微微吹起,露出的表情已没有了刚才的阴霾。
“抱歉,不过我没事了。谢谢你,久织。”
久织指着前方。
“那就,继续走下去吧。”
三、
宅间世界和安濑久织没有想到会通过此处的怪物来找到泥世她们。
那是非常漂亮的蓝色。
数不清的怪物在漆黑的空中犹如星河般奔向远处,露出的骨架参杂着蓝色幽光有着令人意外的美感。
那一刻,众人都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
安濑久织抬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想着观看体验果然和屏幕上看不一样。
——回去之后买个VR吧。
“泥世——!!”
宅间世界看到了冬泥世后,一路跑着,快接近泥世时也没减速,直接飞扑了过去。她一把抱住泥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泥世,我来接你了。”
幸好你平安无事。
谢谢你。
有在等我。
泥世没想到被世界抱了个满怀,手足无措间最终决定也伸手回抱她。
“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安濑久织跟不上宅间世界奔跑的速度,只好加快自己的步伐紧随其后。她看到泥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世界也随即发现了她。
冬泥世感受到两个人的视线,立刻为她们介绍。
“她是和我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抓到这里来的。这一路上多亏了有她的照顾。”
“嗨~我叫金熙善!你们是宅间和安濑吧。”
名为金熙善的女孩子有着高挑的身材,长相属于可爱一类,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成熟大姐姐的味道。
“你好,我是宅间世界,她是安濑久织。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同伴吗?”
“不知道,我TM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的地方。”
金熙善的爆粗口让世界和久织愣了一下,如此顺口又自然的爆粗也是实属罕见,泥世倒是已经一副熟悉的模样。
突然,泥世看到远处有蓝色的光点出现。
“你们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刚才在天上的怪物。”
“它…是不是在往我们这边过来?”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眨眼的功夫怪物就已离她们不远了。
“好像…是头………驴?”
宅间世界揉了揉眼,觉得自己会不会看错了。
“的确是头驴,但不止一只。”
金熙善拿出自己的武器——一根泡菜魔法棒,她向前一步挡在三人的前面。自己是这里最年长的,有义务保护好她们。
只见她快速挥舞着魔法棒,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石头出现在半空中。随着她的动作,石头迅速往怪物身上砸去。
意外的是,石头径直穿过了它们的身体,砸在了地上。
“艹!什么玩意儿??石头都砸不死?!”
金熙善不死心又砸了几块大石头过去,依旧没用。
眼看着怪物越来越近,世界拿出超大的pocky盒立在前方。
“来不及了,先挡住试试!!”
四个人齐力抵着盒子,准备抵挡一波冲击力。
泥世紧挨着世界,紧张到闭起了眼。金熙善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但也不难看出她在紧张。久织沉默不语,只是绷紧了全身。
世界略微侧头,计算着与怪物的距离。
“要来了!”
“3……2……1!!”
预想中的冲击力并没有到来,泥世奇怪的睁开了眼。
“!!!!”
许许多多的怪物正穿透她们向前奔去,有些怪会抬头看她们一眼。
四个人都愣住了,这比刚才看到它们在天上飞还要奇特。
一瞬间的鸡皮疙瘩又立了起来,感觉太过微妙了,根本无法形容。
四个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这么僵直着等怪物们穿过。
所幸,怪物并不是很多。没一会,它们已经跑远了。
四个人看着它们消失在眼前,都呼出一大口气。
“…太…神奇了……”
还没等她们缓过来,空气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条缝隙在空气中出现,逐渐变宽,直至变成足够让人穿过的距离。
“它就不能早一点出现吗??”
金熙善忍不住吐槽。
“空间裂缝出现了,大概附近没有同伴了。”
“我们回去吧。”
四人点点头,一个接一个的走进裂缝。
久织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一下。
“你们说,我们会不会又被分开传送到不知名的地方?”
“久织???”
“开玩笑的。”
——孤独之丘·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