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灵魂》甄栩瑶
随意
魔女没有名字,被女巫捡到的时候就剩了半条小命,身上只潦草的盖着脏兮兮的破毛巾。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弹珠般的眼睛,目光紧盯着女巫。
透过眼前瑟缩而又坚定的少年蓝宝石一般的眸子,魔女好像看到了女巫口中当年的自己。
“小家伙,起来,跟我走。”
魔女蹲下身,正要伸出手,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骂声。
“嘿,我警告你,离那个下贱的家伙远点,否则别怪本王子不客气。”
“啧啧啧,你们看他那故作可怜的样子,和他那卑贱的母亲一样,就是个搔首弄姿,供人取悦的玩物罢了。”
“快走快走,光是看到那个杂种,我都觉得脏,恶心。”
少年不远处,传来一阵鄙夷的声音,几位衣着华丽的王子结伴而来,随意的呵斥着。
少年充耳不闻,依旧紧紧地盯着魔女,只不过一双被冻僵的小手紧了又紧。
“你在和我说话?”
魔女瞥了一眼少年,慢悠悠站起身,不耐烦地皱眉,瞬间狂风呼啸,磅礴的风元素眨眼间席卷了方圆上千米。
嚣张跋扈的王子们和看热闹的众人惊恐万分,在尖叫声和众人的惊骇目光下,魔女一步一步走向吓得脸色惨白,抖如筛糠的小王子。
“滚,不然死。”
几位王子刚要怨毒地看向少年,就只觉得一股寒意铺天盖地的袭来,连忙扭头就跑。
“呵,废物。”
魔女不屑地勾唇,手指在半空轻微一划,几位脚步匆匆的王子便惨叫着飞了出去,摔成一地的滚地葫芦。
“好了,烦人的苍蝇被打发掉了,走吧。”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魔女,少年有些愣神,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盯着魔女的目光逐渐升温,却仍旧一言不发。
“还真是麻烦。”
魔女一把抓起少年丢在肩上,在惊呼声中直接消失不见。
“哦,我的天哪,你这小混球,这小家伙是谁?我不让你去王国收保护费吗?我的保护费呢!”
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女巫抚额,她就知道,魔女绝对不会顺利的完成她交代的事情。
那个还在襁褓中就胆敢盯着自己看的小屁孩,最初她还惊讶于她惊人的魔法天赋,异于常人的精神力和令她都羡慕嫉妒恨的元素亲和力。但很快就在眼泪中明白,异于常人的精神力,就是作妖无上限的能力,而所谓的元素亲和力,那他妈就是闯祸的天赋!
什么冻住迅捷幻鹰的巢穴让它跳三个小时踢踏舞,把大地魔熊的幼崽欺负哭,用双头毒蛇当绳子晾衣服,这小混球仅以一己之力,就把平静了上千年的魔兽森林搅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火烧森林那都不叫大事,这混蛋玩意竟然敢趁着巨龙睡着点它的胡子?!
女巫千万次的问,究竟还有什么是这小混蛋不敢干,干不出来的。
女巫大人:我真的太累了(捂脸)
所以对于魔女没有收来保护费,反而带回一个小家伙拖累自己,女巫大人在哀嚎过后也就接受了。
女巫大人: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你听说过公主和巨龙的故事吗?”
魔女挥挥手升起风之盾,将一脸便秘神色的女巫隔绝在外。
“如果你要绑架的话,选错目标了,我不是公主,也不会有人来寻我。”
少年皱眉,神色随即黯然。
“我是说,你想变成巨龙吗?〞
魔女抬手,平淡无波的空气中突然亮起些许的星尘,精灵一般汇聚在魔女的指尖。
少年看呆了,在这片大陆上,魔法师是一种极其高贵而又稀少的职业,不要说他这样的卑贱王子,就算是他的国王父亲也没有资格接触。
“这就是…魔法吗?”
少年喃喃,心中的渴望终于压下挣扎,睁开双眼,蓝宝石一般的眸子中一片清明。
“条件,代价?”
虽然贵为王子,却过得连最下层的奴隶都不如的少年,早就在摸爬滚打中明白,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除了灾难和凌辱。
如果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更多。
“呵,你当我是谁?”
魔女掀了掀眼皮,她只不过是有些好奇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神色,还真没有想过从他身上获得一些什么。
就算是想,魔女也不屑干用等价交换的方式,毕竟她是魔女,是混乱邪恶的代名词。
“嗯?”
魔女抬起下巴,身体微微前倾,少年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顶着巨大的威压,他艰难地咽下口水。
“代价是什么?在我不知道代价之前,我不会同意的。”
半晌,少年终于在泰山压顶般的威压下抬起了头,渴望和茫然的神色被坚定所代替。
“Hope has always been like a young man, lean and pure.”
魔女吐出长串句子,是少年从未听过的神秘语调,像是咒语一般,却意外的悦耳动听。
“什么?”
“我说,我要你蓝色的灵魂。”
“我愿意!”
少年轻轻闭上眼,却没有看到魔女转瞬即逝的微笑。
魔女的指尖,悄然触碰少年的额头。
这一瞬间,明明什么魔法阵都没有画,两人之间却好似签订了世界上任何魔法阵都召唤不出的契约。
接下来的日子简单而又明朗,明明付出了“代价”少年却感受到了比“白来的东西”带给他的血泪教训更多的痛苦与茫然。
无论是呆坐到睡着的元素感知,丝毫不听话的元素精灵,还是冗长而又拗口枯燥的魔法咒语,无一不让他崩溃,最让他怀疑人生的,是魔女变态的天赋。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魔女永远在他的前方等着他,魔女平静等待着的身影,无疑激发出了少年特有的好胜心。
于是,少年学习魔法的动力从最开始的变强,变成了追上她的脚步。
就在这一次又一次地崩溃中,少年一点点长大,终于,那个瑟缩在角落里任人辱骂欺凌的小家伙,长成了健壮的青年,最让魔女意外的是,自己随手拣回来的小家伙,竟然还有着兽人血统,不过短短三年,少年就展现出了强大的肉体力量和卓越的近战天赋。
一声咆哮过后,地焰蜥蜴王庞大的身躯终于轰然倒地,四周密密麻麻的地焰蜥蜴同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干得不错,小家伙。”
魔女懒洋洋地倚在树干上,嘴里的狗尾巴草顺着音节而跳动。
看着少年走近,魔女挑起细长的眉,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笑意。
少年提着滴血的巨剑,不满地皱眉。
“不要叫我小家伙。”
“好的,小家伙。”
魔女嬉皮笑脸,习惯性地伸出手,捏了捏少年的脸蛋。
刚还在蜥蜴群面前不可一世的少年无奈又顺从地低下头,任由魔女弄乱他的头发。
“走,今天吃烤蜥蜴!”
魔女在领着少年到王国收保护费的时候,意外发现整个王城里,包括魔兽森林入处都贴满了少年的画像。
“在找你?”
两人对视,魔女依旧云淡风轻,少年则是皱紧眉头。
大红色的灯笼和绸缎在王城高高挂起,来往的面姓则个个一脸麻木得如行尸走肉。
两人花了半天时间才打听明白,王国在去年打了败仗,险些被灭国,危机时刻,西大陆最强帝国的公主点名要求王国王子赘,这才阻止连场亡国的战争。
“所以贴的那些画像,是寻找当年失踪的王子。”
少年低头不语,眉头叠出层层沟壑。
“那场战争相当危险,还好公主大人及时出手,都说那公主大人相貌丑陋惊世骇俗,人也极其恶毒好妒,我倒是觉得公主大人挺好的,毕竟救了王国千万子民的命呢,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所以,是用那莫须有的王子换来了王国的苟延残喘吗”
魔女不屑冷笑,言词犀利。
“你个外来人懂什么,这个王子不过是国王和兽人侍女一夜欢情的产物,被公主看上,是三生修来的福。”
老人脸色一沉,竟鄙夷的看向魔女。
“不是说失踪了吗,如果找不到呢?”
少年声音低沉嘶哑,不知咽下多少委屈心酸。
“怎么可能,王子的令牌还在,就没有死,再说公主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老者撇撇嘴,不以为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个兽人侍女还在祈福塔里,一个小王子能跑哪里去?”
一阵微风拂过,两人消失不见,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老者。
“我要去救我母亲。”
少年转身,郑重说道。
自他被魔女引领着走上魔法的道路之后,翻遍了魔法典籍,却一直没有找到当初两人签订契约的那一条咒语,少年心中虽然有一些猜想,却仍不能够肯定,毕竟魔女的妖异天赋是他永远不能及的。两人从未谈过那一条契约咒语,却始终保持着默契。
少年时常想,就算魔女有一天,真的需要他的灵魂,他也心甘情愿。
“多小心”
魔女点头,目送少年渐行渐远。
金碧辉煌的殿堂上正举行一年一度的王族宴会,百姓们难得一见的王子、公主们今日齐聚一堂,权臣、贵妇人们举杯共饮。
矮脚桌上,水晶碟中,盛放的是名贵而又罕见的,由魔兽肉烹饪的美味佳肴,大殿里,羊毛毯上,舞女们晃动玉足,舞弄着妖娆的身段。
当少年迈步走入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嘈杂的音乐声都为之一滞,或探究,或不屑,或厌恶,各色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扫过少年死水般的脸庞。
“我回来了。”
老国王高坐于王位,威严地开口。
“哼,你还知道回来。”
国王看到少年,眼底的得意,心中的踏实,转瞬就被怒气掩盖。
“既然你回来了,就应该明白要做什么。”
少年很想说如今的他已经长大,凭借卓越的战斗力,一个人就可以抵抗一支军队,老国王却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句又一句,像是把一座座大山直接丢在他身上。
“爱德华,你是王国尊贵的六王子,你应该肩负起身为王子的责任,王国的民众在看着你。”
少年无视其他王子利刃般的威胁眼神,用目光仔细地描摹老国王脸上每一丝皱纹,却没有找到任何与自己相关的痕迹。
“也包括你吗?”
少年轻声询问,即便是在问题出口之前,他就早已经得到了答案,仍是忍不住想问,为年少时的自己,也为受尽屈辱的母亲。
少年静静地看着国王,心中喃喃
哪怕,你说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有必要为你分忧呢?
老国王错愕,从来温顺怯懦的少年竟然敢当众挑衅自己。
继而恼羞成怒。
“卫兵!”
近身的卫兵被少年挥手间抛远。
“什么!”
“你敢!”
众人同时发出惊呼,却是不同的语句。
王子和贵族们惊诧,这个低贱的王子,什么时候学会的魔法?
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老国王则被怒火点燃,完全不能够接受少年竟然藐视自己。
“去把莉娅带来。”
“不必,我去,放了我母亲。”
少年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涩,声音竟不像是他的。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无论他如何挣扎,时光都好像停滞不前,十年前的他和十年后的他没有任何差别。
少年深深看了一眼面色阴暗的哥哥们和怒气冲冲的老国王,无所谓的挥挥手,离开大殿,离开不切实际的幻想,离开众人丝毫不加掩饰的嘲弄表情。
少年不知那个异国公主为何偏偏挑中了身份低微,无权无势的自己。但他自小就明白,如果需要牺牲,那被舍弃的有且只有自己。
所以他疯狂努力,拼命成长,迫切于长成参天大树,好为自己和母亲遮些风雨。
可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自己仍旧是可以随意被抛弃的那个,无论在什么场合。
少年独自坐在祈福塔,令他意外,这次老国王格外遵守规矩,也可能是惧于公主的威名,母亲已经被放了出去,带着今生用不完的金银财宝奔赴遥远的故乡。
现在这里面的人只有他一个,他也终于可以放心。
“呵。”
少年将酒壶里的烈酒一饮而尽,随意的靠在墙边,目光呆滞。
微风拂过,禁魔的祈福塔里多了窈窕的身影。
少年觉得是魔女,但他已经醉的看不真切了,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只纤细的手指攀上了他的额头,少年瞪大双眼,目光撞进了魔女温柔的眸子。
手指向下,微凉的手指搭在他有些温暖的脸颊。
“你答应给我蓝色的灵魂。”
少年觉得,他突然读不懂魔女眼中深邃的目光了。
“蓝色的灵魂吗?怕不是你编出来哄我的吧”
少年喃喃,目光却逐渐清醒,混沌许久的蓝宝石眸子回归清澈。
少年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就是约定去往帝国,嫁给公主的时刻了。
一个月以来,少年第1次主动推开了祈福塔的门。
“好久不见,终于等到你。”
魔女半倚着树,绽放笑容。
“今晚月色真美,还好有你在前面等我。”
少年抬手,世界陷入沉睡。
两只手触碰到一起,随即,一阵狂风刮过,两人消失在原地。
感觉有很多问题,想问一下同志们
第一是总觉得我从打大纲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写一个很大的故事,写打很多字也感觉写不到古诗中心,慢慢磨灭热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写一个短篇缩短构思和布局
第二是我实在是太啰嗦了,事无巨细的都想给他讲出来,我想改,但不知道应该怎么改
第三是我感觉我写作很口语化。习惯性的语音输入,就不过脑子的写,我要是用手指头打字呢就会还收敛一点,要是语音打字的话就没个完,又啰嗦又琐碎又口语化,不知道应该怎么控制,怎么衡量
至于其他写故事的时候考虑不到别的修饰和故事性不足,其他的就随便看着评吧,太感谢了!
【过敏】天生一对
作者:菲心
评论: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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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有姐妹骨科,请谨慎观看
利希特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勺子与杯子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明显。 在声音毫无规律地响了三分钟后,坐在对面的菲莉娅终于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你如果不想喝可以不喝。”
利希特终于放过了那杯咖啡,但她只是无辜的看着菲莉娅,“我只是想要放在你那边的牛奶而已,姐姐。”菲莉娅抬手把装着牛奶的杯子递了过去,随后又低下头看起了报纸。
利希特重新搅动起咖啡,这次倒是很快的停下来,她啜饮了一口,随后咂了咂嘴,像是不满意的又倒了些牛奶进去。就这样重复了几遍,直到杯子里深棕色的液体变为浅色,她才满意了一般端起杯子喝起来。
“今天有什么新闻吗?”看到菲莉娅收起报纸,利希特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都是些无聊的事情。”“无聊的事情你还看了这么久?”
菲莉娅撇了一眼桌子上只剩半瓶的牛奶,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之前的那起连环杀人案又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了。”“是那起按照器官杀人的吗?”“是的,这次失踪的是受害者的眼睛。”“所以凶手找到了吗?”“没有。”
利希特放下喝干净的杯子伸了个懒腰,“真没趣,这些警察都是饭桶吧,连这都找不到。”她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看着菲莉娅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子,“姐姐。”她突然出声喊道。
菲莉娅应声抬头看向她,紫色的眼睛像沉寂的夜空,包容万象却没有任何波动。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利希特率先移开视线,一言不发地走回房间。
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利希特整个人浑身发抖地跌坐在地上,她无声地大笑着,几乎无法呼吸,指甲无意识地抓挠着双臂——那白皙的皮肤上密密麻麻长满了红点。
好一会,利希特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衣柜,拨开衣服后,一道暗门漏了出来。
一排排架子横在狭窄的室内,而架子上排列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利希特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小罐子面前,在浸满液体的罐子里,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色眼睛毫无生机地看着来者。
利希特举起罐子近乎痴迷地盯着那颗眼睛,被她抓挠的胳膊渗出了血液,一滴滴落在透明的玻璃罐上。“真像啊……”她喃喃道,混着血液的手擦着玻璃罐却越擦越脏,“可惜终究不是她的。”她放下那颗眼睛,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嘴里哼着歌颇为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那瓶瓶罐罐里装满了不同的人体器官。
“下一个是哪里好呢~”她看着唯一一面没有陈列架子的墙,苍白的墙面挂着巨大的一幅照片,同样金色的头发。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双紫色的眼睛,淡然的注视着世界。那是她的姐姐,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姐姐。
触碰照片的手像是在抚摸恋人般温柔,“迟早会是我的,姐姐。”
报纸上报道的连环杀手越发猖狂,菲莉娅仍然每天都在早餐时看报纸,而利希特也依然喝下那令她痛痒难耐的来源,每天早上准时放在同一个位置上的牛奶。虽为双生子,但菲莉娅似乎并不知道妹妹的过敏原是牛奶。
可是今天,雷打不动的规定却消失了。利希特盯着原本是牛奶的位置看了一会,又抬起头看着依然拿着报纸的姐姐,喉咙动了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她有些无味的站起来,像往常一样走回房间,打开暗门,钻进她的秘密。
可今天,她敏锐的发现了异常,她这次定好的目标还未来得及动手,可那颗心脏此刻却光明正大的摆在正中间的架子上。
怎么回事?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令她忍不住颤抖起来,那是个疯狂却让她激动不止的念头。她疯了一样冲去存放眼睛的地方,果不其然看见了另一颗眼睛,一颗同样晶莹的如同宝石般的绿色眼睛——那是她的眼睛。
“像吗?”平淡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如同询问每天的早餐吃什么一样。夜空撞进森林,两颗眼睛摆放在一起,平视着前方。
“我找了很久,这个是最像的。”菲莉娅伸手递给利希特半瓶牛奶,又顺手将被利希特不小心碰歪的罐子摆正。而她抬起手时袖子滑落露出的胳膊上,赫然也长满了红点。
“你是我的妹妹,利希特。”菲莉娅仍然淡漠的看着她,“我们是一样的。”
猖狂的杀手从来都有两个,相同的血脉从不会有两种结果,她们是一样的,一样的疯子,天生一对。
作者:夜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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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响起,小刘抬起头看向声源,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站在办公室门口。
坐在办公室的小刘低下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电子时钟,上面显示着“23:15”。
都这个点了,怎么会有陌生人来?
小刘感到有些不安,她下意识地绷紧身子,看向入口。
“那个,请问您找——”
小刘的问题戛然而止。
因为听到她声音的瞬间,门口的男人明明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的身体却动了动,开始朝小刘所在的方向缓慢移动。
唰——唰——空间里响起物体被拖动的声音。
小刘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椅背撞在工位隔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那诡异的沙沙声停顿了一瞬。
——但是下一秒,那诡异的声响忽然加快了速度,伴随着男人的身体朝小刘冲去!
“啊!!!”
小刘尖叫一声,抄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就砸向男人。“砰!”的一声响起,电脑直中男人的额头。
受到冲击的男人脑袋向后一仰,然而他的眼珠子忽然左右转动了几下,反光的眼白模模糊糊倒映出小刘的苍白的脸。
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哒”一声,后仰的脑袋再次向前倾去。与此同时向前倾去的还有他的身体,他的脖子随之向前伸长,面容直指小刘所在的地方。
小刘再次尖叫一声,拔腿朝办公室深处跑去。那诡异的声音立刻响起,紧紧追在小刘身后。
办公室深处有一排窗户,玻璃与夜幕形成了一幅天然的镜子。小刘透过窗户的倒影看到自己扭曲的面容,当她视线向侧边移动、下意识想要看看追在她身后的男人距离有多远时——
她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物。
小刘倒映在窗户上的脸比刚才还要惨白。她很想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身后,确认是不是加班加太多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那不断逼近的、仿佛要潜入脑子里作响的声音始终在她身后。
她无法忽视那个声音。
那是拖重物才会有的声音,这绝对不是人行走能发出的声响。
怎么办?她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假如这只是自己的幻觉,那停下脚步冷静一下就好,可如果真的有奇怪的东西在她身后……她也不可能从这18楼高的办公室里跳出去啊!
随着退路越来越少,小刘也越发紧张。就在她即将跑到头时,她的视线忽然没缘由地落到了窗户旁的办公桌。
那张办公桌正好位于纵横交叉的走道之间,只要能翻过那张桌子,她就能从桌子正对面的那道门离开办公室。
但是……她已经很久没运动了。身后的怪声离她不过两、三米,如果她中途停顿或者没能翻上桌子,那一定会被抓住——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寒意。那阵寒意如此刺骨、如此聚集,像是下一秒就能在她肩膀开一个洞。
明明知道回头只会耽误时间、但是那被凝聚在一点的寒意却让她忍不住回了头。
她看到一只伸长了的、苍白的手。不,她不确定那到底能不能称之为手,那更像是一截手骨上包了一层皮,没有一丝血肉作为填充。
包着惨白人皮的手正伸长手指,那手指只差那么几厘米就将触碰到她的肩膀。
会死。
她的大脑闪现了这么两个字。
“呜哇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再次响起,小刘使出浑身解数冲向办公桌,脚一蹬地跳上了办公桌。脚尖踩到桌面的瞬间她不敢停留,立刻绷紧肌肉再次一跃,跳到了办公桌另一半的走道上。
那阵刺骨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一些,但是小刘不敢停留,拔腿就朝门外冲去。
冲入走廊,小刘才发现走廊上的灯不知为何全灭了。唯一闪烁着的光源就是走廊尽头的电梯按键板,那一点点光亮就如同明灯一般指引着小刘。
或许是求生欲激发了潜能,小刘再次提速,冲向电梯。当她看到电梯面板上显示的楼层在20楼时,她的心凉了半截。
就在这时,那一度消失的沙沙声再次从身后传来。小刘看了眼电梯口旁边的安全通道,一时间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直接跑楼梯。
那个可怕的东西已经追过来了,如果被那东西抓到,她肯定就会迎接死亡。她一定要想办法逃离那个东西,但到底是坐电梯还是跑楼梯?
电梯是密闭空间,一旦对方追进来她就无路可逃了,而且也不排除电梯里会遇到别的危险……跑楼梯或许可以中途穿入其他楼层,但是长期加班、没有运动、今天忙到甚至来不及吃晚饭的身体,真的能支撑她逃出去吗?
——早知道就不该没日没夜地干活了。早知道就应该更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本来平时加班就够累了今天还遇到这种事,人不放过她鬼也不放过。
然而,现在追悔莫及也没用。小刘已经跑到了尽头,她必须做出选择。
——她按下了电梯的按键。
电梯的面板开始运作,数字从“20”变为了“19”。小刘一边狂按电梯下键一边回头看向身后,然而漆黑的走廊中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沙沙作响的声音正在快速逼近。
“快啊……快啊!!!”
当声音距离她只有几米的时候,电梯门终于打开了。小刘一溜烟地钻进了电梯里,按下了“1”的按钮,随即狂按关门键。按钮被按得咔哒作响,然而这响声却似乎要被那逼至门口的诡异声掩盖。
就在电梯只剩一条缝的时候,一张惨白的脸忽然出现在电梯缝之中。皮包骨的手指探入电梯门缝隙,像是想要阻挡门关起。
小刘尖叫起来,她脱下鞋子用鞋底猛砸那惨白的手,同时再次狂按关门键。
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电梯门终于合上。电梯开始平稳地向下运行,而精力和体力都快到达极限的小刘脚一软,跪坐在电梯里。
她大口大口呼吸,左胸口的心脏震得她有些头晕目眩。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安全了,但是这片刻没有那诡异怪响的静谧让她不禁脱力。
可是,这份静谧很快就被打破。一阵铃声从小刘衣服口袋里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小刘吓得差点喘不过气。
她战战兢兢地拿出了手机,看向了手机屏幕。
是她的领导。
在遇到了那么诡异的事情之后,她非常不想接电话,害怕又遇到什么怪事。然而在电话一度切断之后,铃声再度响起。
小刘吞了口口水,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小刘吗?要你做的东西做完了吗?”
“啊,那个……”
她忽然想起那用来砸人的笔记本电脑。如果没有摔坏的话,明天应该还是可以找回来吧。
“那、那个,明天中午左右应该能出——”
然而,她的话语被人打断了。
“不行,今天晚上必须出!甲方明天一早要看,你明天中午出我怎么交代?”
“……”
你怎么交代?你今天下午临时临头交给我的东西,问我怎么交代?
“喂,听到没有?”
“……”
每次都丢一堆东西到我头上,每件事都很紧张,每次都只会让人克服克服——要不是你这种人,我今天会遇到这种事?!
“今天不管多晚都必须做出来。对了,明天还有个活,到时候我把资料发给你——”
“……见鬼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你说什么?”
小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看向终于显示抵达一层的显示屏。
当电梯门打开、大堂的光源映入她的双眼时,她对着电话话筒吼出了声。
“我说你见鬼去吧,狗屎玩意儿!!!”
不等对面回应,她掐断电话、利落地走出了电梯。
狗屎的玩意儿。她一边在心里臭骂,一边走上回家的路。
——全都见鬼去吧!
→ → →
18层,关闭的电梯门前,一个漆黑的身影正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的手指,同时嘴里嘟嘟嚷嚷。
“打得好狠啊……那妹子平时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打起人——打起鬼来还真是毫不留情。”
再次搓了搓手指,有着惨白面容的怪异站起身,看向电梯面板。
“嗯,到1楼就不动了,看来应该是乖乖回家了。”
非要见鬼才能下班,活人也太惨了。
“我看看,接下来应该是……哦,22楼还有五六个人在加班。五六个人啊……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啊……”
说起来上次听这幢楼另一个鬼说,有些人见鬼以后都还得爬回来加班。
“……哎,这幢楼什么时候能没人加班,我也就能成佛了……不知道其他鬼那个‘资本家破除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希望早点成功,可别再出现像我一样被压迫至自杀的人了啊。”
漆黑的身影摇了摇头,一边走向楼梯。
该让还在加班的活人回家了。
END
*期间没有任何食物被浪费,波莉会把它们全部吃掉的!!!
波莉晕乎乎地从一家烘焙店踉跄着走出来,两眼发直地看着手里拿的试吃杯。
“新锐…太新锐了…”波莉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比划着,将试吃杯口朝向索伊展示。“不愧是艺术之都…相比起来我的创意料理还差得远呢……”
一块很难说是慕斯还是冰激凌质地的东西坨在纸杯底。实话说,出于感性上,索伊很难承认这是无论是二者之间哪一个。仅仅是微微靠近端详了一下这块浑浊的浅褐色物体,一股难言的土腥和河腥气混杂着香辛料和酸奶的气味扑面而来。
索伊嘴角的弧度略略向下撇了撇,难言的表情一瞬而过,似乎是因为屏住了呼吸,而有些艰难地开口:“这个…是什么时兴的产品吗?”
波莉秉持着对食物的尊敬,将最后一小块用塑料小勺挖起吃掉。在艰难的吞咽与剧烈的咳嗽后,波莉一边嚼着拿来冲味的蔓莓果,一边含混地开口:“好像是、螺蛳味巴巴露亚…”
话音未落,一个金发小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来。将画笔和调色盘塞给两人后,又急急冲向街后的下一位游客。
“欸,这、是无料纪念品吗…?”波莉一头雾水地拿着画笔和调色盘,犹疑地看向索伊。索伊掂着画笔瞥了眼越跑越远的金发小哥,后者一边给路人分塞画材,一边喊到:“新锐抽象艺术家对决!图图犬老师签名参加就送——”
“不知道,下载多洛克反诈中心试试看呢。”
两人不知所谓地继续向前走去,过了一个路口,街道两边竖起了很多立式画板,偶有几人拿着相同形制的画材随性涂抹两笔。波莉新奇地左右张望着,忽然瞥见了眼熟的背影。黑灰挑染的短发少年立在画板前,画纸上零星印着几个圆圆的柠檬黄爪印,似乎正若有所思地用高饱和的橙黄描画着什么。
“诶,奈亚也被发到了画材吗?这是普通的街头艺术还是…?”波莉凑上前去向奈亚挥了挥手,好奇地提着手上的画材询问。
大概是因为突然被答话的缘故,眼前的身影绷紧了一瞬。奈亚转过头来,片刻后大约是认出了同团的游客。“阿…好像说是那位图图犬老师是出名的抽象画大师…?最近陷入了创作瓶颈,它的经纪人就举办了这场街头抽象画对决。听上去很新奇,利欧路也很感心趣的样子,我就也来试试看。”奈亚指了指墙边张贴的海报,夸张的艺术字体印着缘起始末和图图犬老师的大头像。
波莉一面道谢,一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刚巧和…巨大海报前坐着的图图犬本尊对上了视线。热切又坚定的目光直直传来,图图犬捏起染着红色颜料的尾尖,虚空做了一个涂抹的动作。
好像被关照了期望的样子啊……波莉站在画板前,有些无措地想道。早知道就好好上学校的美术课了,至少一节课没睡的话,也不至于现在无从下笔…波莉昂起脖子向隔壁索伊的方向探了探,对方似乎正画出了手感,狂放的底稿的用色让人一时辨不清用意。
不愧是索伊姐,已经到了抽象画的另一重境界了……波莉深以为然,将目光投回自己空白一片的画纸。
…要是画画也像做饭一样简单就好了!!波莉神游着,突然被灵感击中似地猛地拉开背包。
在美食街就要用美食街的方式解决问题!既然是抽象画,那怎么样的形式都是可以的吧!波莉从包中取出可食用树果色素染料,戴上一次性手套后用蓝色的橙橙果染色膏涂抹在了三明治的一侧切面,横着“啪”地按在了画纸上。揭下后,一道工整的矩形长条横在画纸中央,生菜叶边的堆叠和美乃滋炒蛋的纹路隐隐绰绰地显现在其中,如同漾起的水波。
波莉叼着三明治,将褐色的可可染膏涂抹在宝芬表面,按在“河水”一侧,留下长椭圆的形状。最后是…好吧,最后带的现成食品只有宝芙蕾了,那么……
波莉调转了拿宝芙蕾的方向,将奶油拉花的一面对准空白的“堤岸”,按了上去。当然拿下来的时候留不下本来的拉花形状,只有掺色的奶油纹路,均匀地形成一个圆形,散发着果酱混合鲜鲜奶油的甜蜜气味。
大体完成了!至于名字…,谁说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不算抽象,抽象的抽象当然是抽象!既然如此,就干脆地起名叫做《宝芙蕾过河》吧!!!
波莉兴致勃勃地揭下画纸,左右张望着。奈亚似乎也已经完成了!原本爪印的位置填充变成了EMOJI图标的模样,似乎连在一起有特殊的含义…?利欧路配合地在蓝色的颜料中沾了沾爪子,在奈亚的署名旁边按下了自己的爪印。
索伊已经将上色部分完成得七七八八,透过色块的堆叠,波莉隐约辨认出了扑腾到模糊的波加曼和严肃的润水鸭。仔细看的话…色块的纹理似乎是脚蹼的印迹?果不其然…几对小鸟们脚上沾着对应颜色的颜料,波加曼和火稚鸡扭缠在一起,尝试对对方使用踢击,却因为重心不稳双双滚倒在地上,脚滑翅蹬地画了对方一套大花袄…
波莉自信地将画纸递到图图犬老师面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单就作画原料来说,似乎没有到抽象的精髓…比较材料有限……波莉将洗干净的画笔戳进螺蛳巴巴露亚的杯地,刮蹭上色后签上署名——
总之,在内容和材料上都贯彻抽象才算健全!!!
最后一段水路,波莉倚在贡拉多的船舷,伸手探入澄蓝的水面。弱丁鱼脊背光凉的触感一瞬即逝,鱼尾漾开的水波荡在指尖,闪出粼粼碎光。直到印着可达鸭的标识牌出现在水面倒映出的一众暖色建筑之间,波莉挎上了背包,在水道馆前上岸。
还没来得及扣响门板,锁匙转动的声音就从门后传来。伊尤抬眼与波莉对上视线,随即笑了起来,侧过身让出进门的位置。
“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游客到这边来。”提着拾物钳和收纳袋的水馆主明显是出门的装扮,此时将手头的东西简单靠放在门边,轻松温和地开口,“选择对战形式还是完成任务都是可以的喔?当然,只是来泳池和人造海域体验的话,也很欢迎!”
明亮的室内装潢与伊尤松快的语气使得波莉也放松下来,愉快地回答:“请让我挑战道馆任务吧!”伊尤伸手示意一楼室内:“当然可以!厨房内置的食材和工具都请随意使用吧!”
波莉系上了挂架上的明黄色围裙,下摆也是可达鸭的图样呀…波莉愉悦地哼着小调子,洗过手后去搬高筋面粉。面粉中掺入酵母和白砂糖搅拌均匀,扣入一颗幸福蛋后再加入融化的黄油一碟。用手搓拌至没有大颗粒时,分次加入水,搅拌揉压至面团光滑,揉抻成长条揪出面剂子,用保鲜膜封起醒面,使面筋卸开,更加蓬松柔软。
现在就来处理麻花馅的部分吧!软化的鲜鲜奶油和哞哞乳酪对半掺合,加入糖粉搅拌至顺滑后分作四分,一份加入玫瑰酱与荔枝碎、一份加入少许盐和奥奥碎、还有两份分别加入抹茶粉和可可酱,分装入四只裱花袋中。
醒面至约莫一刻钟时,揭开保鲜膜,将面剂擀制成长矩形的薄片,刻意将一侧边缘擀至薄透如纸方便卷合。将麻花馅料填充在边缘厚实的一侧,裹卷成条状后再醒面松弛十分钟左右。
此时,耳熟的门锁拧动声再次传来,伴随着“哒哒哒”的脚蹼声,系着小围兜的可达鸭快速走到厨台边,正期待地围着厨台打转起来。伊尤见状温笑起来,似乎也注意到了边上四个不同色的空瘪裱花袋:“是同时制作了四种口味吗?难怪可达鸭今天这么期待。”
“啊…因为不知道可达鸭会喜欢哪种口味多一点,所以尽可能地多做了些,如果能让可达鸭满意就太好了!”波莉笑着应声,将保鲜膜揭开后就着长条状的面馅两头逆向搓卷拉长,又将两头捏合起来,拧卷成麻花状,再在表面刷上蛋奶酱。等到锅油热起来后,将麻花下到锅内,翻动炸至外壳金黄酥脆。波莉将四根麻花盛在盘中,垫好餐巾递给可达鸭。
可达鸭捏着叉子,小小犹豫了一下,插起左边第一只麻花咬下一口。酥脆的起酥外皮喀拉碎开,暖粉色的玫瑰荔枝酱从绵软蓬松的面包体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溢出,秾郁的花果香气与乳酪油酥的气味相融相渐,荔枝果粒清甜爽口的汁水中和了腻感。可达鸭满足地吧嗒吧嗒拍着脚蹼,迫不及待地开始品尝下一只麻花。
“相当创意的软质麻花!可达鸭也很喜欢的样子,恭喜你!”伊尤将道馆徽章递来,一并连带着一盒可达鸭餐具。
波莉雀跃地接过徽章和奖品,向伊尤道谢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背包中拿出一页誊抄过的牛皮纸稿,交给伊尤。
“这里记录了一些制作原料和流程!能得到宝可梦的点头,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肯定!请随意取用吧!”波莉向伊尤鞠上一躬,在相继的告别声中又回到了西斯塔澄蓝漪荡的水道上。
平平无奇的下午,平平无奇的公园,平平无奇的反派。
……好像混进去什么并非平平无奇的存在?
带着风速狗在公园四处游荡时看见那两个醒目的荧光色大脑帽子的小唯陷入了一瞬间的沉思,而就在这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原本在野餐垫上的二人组如同使出了高速移动般地消失了。
找,还是不找呢?
那当然是不能放过!
老实说,小唯对于在旅程中遇到了两次但是要说真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好像也没有的二人组态度其实很微妙。
毕竟相比于什么搞了神秘实验、非法交易、打算对神兽下手或者干脆打算称霸世界的“反派”来说,打劫超市(但抢的不是钱反而在超市门口搞价格抢钱的直播)和偷精灵球(但按照某位先生自述的倒霉程度那究竟是偷走的还是捡走的球也说不准)这种程度也只能说是小打小闹了。
以小唯在多洛克一路走来见到的“民风淳朴”来看,当地人对问题青年的包容程度没准真的很高,不然实在是难以理解为什么两次报案之后一转身有看到他们出没在附近了。
因为一上船就去和朋友游玩而错过甲板的启程仪式,小唯完全不清楚早在出发之始这两人就在船上搞了一出强抢精灵蛋(虽然说连目标都搞错)。在看过导游发至旅游团内部的公告,并传达了有热心人士提供二人出没地点,希望游客们发挥人数优势前往搜寻的请求后,小唯自然不会推辞,带着风速狗就顺着地图抵达了这个并不是出名景点的海滨公园。
——————时拉比的时空穿梭——————
虽说公园因地势略偏但是你们两个穿着这么显眼又看起来就很热的衣服在这个阳光过于灿烂的下午如此光明正大的搞野餐是不是也太过于安逸了?
一瞬间的吐槽就成功的让两人飞快溜走,本来因记得二人身边有一只妙喵而担心会不会瞬间移动而拉开距离打算让风速狗发挥一下嗅觉特长的小唯在一抬头后再次陷入沉默。
在此,小唯觉得有必要特意着重强调一下。
这个萨雷切……不对,好像是萨切雷?
总之,他们两个带着的那个帽子,那个荧光色的粉和蓝,真的,非常亮眼!
谁家的冰淇淋出现这种颜色一定会被怀疑色精过量而销量堪忧的亮眼!
何况旁边那只妙喵头的颜色更是给这个本就亮眼(物理)的二人组又添了一份认证标识。
小唯本来以为那只看起来就年幼还多半带点发育不良的妙喵是异色种,但根据超市门口干架回来的岩狗狗和六尾描述,那只妙喵是异色没错,但明明是粉色的。
灰色的部分,全都是,真正的灰啊!
两小只当晚被抓去洗澡时在沙奈朵的辅助下向小唯诉苦,岩狗狗苦于优秀的嗅觉被某些人类生活残余的味道荼毒而止不住打喷嚏,六尾则烦躁于数量众多的尾巴中全都是沾染的灰尘。
把自己搞到整个都变色的妙喵实在是令小唯印象深刻,绝不会认错。
无论如何都不打算让同样毛茸茸且嗅觉出色的风速狗再去来一次亲密接触,小唯悄无声息的丢出了沙奈朵的精灵球,然后指向那边的“冰淇淋摊”,在比划了一个催眠术的手势。
“要买什么?这次的进货是这几款哦……”若无其事的老板还在试图推销,听到脚步声停在摊位前似乎在交流的二人组捞过妙喵打算溜走,一转头却和沙奈朵对了个正着,毫无防备的吃满了催眠术。
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交代了沼王的蛋被藏在哪里,一个激灵感觉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清醒过来的BLU发现自己和ROSA都被某种岩石系技能搭建的岩牢困住,妙喵则被沙奈朵用念力控制着飘在一边。
“呜哇啊这次是真的要完蛋了,在和这个世界告别之前先让我拍一张照传个PNS——”
“别把我形容的好像要把你们灭口一样好么我只是接受委托来找沼王的蛋的……”
“好哦,来看这边的镜头~”
“诶?这是可以的吗?”
一片各说各的的混乱之中,某不知名的白色老板已经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后场面略显凌乱但是都看向了镜头(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照片被拍了下来。
在等待相关人员处理二人组、旅行团负责人前来回收沼王的蛋的时候,小唯终于干了一件从见到二人第一眼就想干的事情,以及在被岩狗狗和六尾诉苦之后心中账本新加的另一笔。
仍然被关在岩牢里的二人组被扒掉了他们的特色队服,但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完全不会因此感到寒冷——不如说毛衣才是这个季节不该出现的衣物吧?
BLU看着不远处公园水池里被强制性洗了个(或许是宝生第一次的)澡正在大力挣扎的妙喵,小声向妹妹发起提问:“我们真的不要想点什么办法跑掉吗?虽然精灵球和衣服一起被收走了但是努努力还是能从这堆石头里出去的吧?”
ROSA啃了一口被送回来的三明治,“这家伙虽然屡次坏我们的好事,但他的宝可梦真的不弱,就算从这里面出去我们也跑不过风速狗吧。洗个澡对妙喵又没什么伤害,何况我们的食物都被还回来了,先吃完再说!”
“嗯……你说的也对……之后的事情再想办法好了。”BLU点点头,舔了一口不好说是否出于同情还是嘲讽被送来的冰淇淋。
天蓝色的薄荷口味,味道上倒是不差。
只有妙喵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波莉在糖果区货架上巡回了一圈,终于在一罐多拼口味的糖豆罐里找到了切萨雷用来制作pasta的荧光蓝粉糖豆。结过帐后,波莉捧着糖罐回到宿舍厨房,用镊子分别挑出了荧蓝和荧粉色的糖豆,照旧用料理机打制成了粉末,作为着色剂备用。
至于特地找这样颜色的着色剂的缘起…上次从切萨雷那边抢回、虽然情感上来说应该是属于正当行为,但实施情况确实变成抢了…总之是把小Q带回来之后!在背包里发现了切萨雷PASTA,用快餐盒和保鲜袋打包起来,因为一路狂奔的颠簸,本就不体面的卖相更加惨不忍睹起来。作为被硬塞来的伴手礼,实在是非常致幻和邪道的口感,但是意外地…抛开面条的口感不谈,辣味与糖豆隐约带着树果香气的甜味惊人的融洽,确实感到有料理创意的灵感迸发……至少,至少在找到沼王蛋之后,好好地回赠一份回礼吧……
多洛克的夏天的话,果然还是要有Gelato冰激凌吧…!甜筒不适合包装的话,就做盒装好了!波莉在奶锅中倒入对半开的哞哞鲜奶与鲜鲜奶油,小火慢煮的同时用刮铲搅匀,观察到锅沿微沸冒泡即关火备用。去白留黄的幸福蛋加入少许蜂蜜、砂糖和香草荚,打散混合后,少量多次地加入放置温凉的奶液。最后微火回温,煮至匀质化后将蛋奶酱覆膜冷藏。
在等待冰激凌凝固的时间里,就处理一下剩余的蛋清吧!另打入两颗幸运蛋打匀,分出一小半加入哞哞鲜奶,将吐司片浸制后煎至两面金黄、乳香四溢。另一半蛋液混合美乃滋和千岛酱混打均匀,炒制成煎蛋后加入罗勒碎,夹入面包片中,又夹入了新鲜生菜和蜜制呆呆兽尾烧腊!合上面包片后对半切成三角形,就是便携美味的旅行美食三明治啦!
时间似乎差不多了,从冷冻格拿出已经冻韧的冰激凌,隔着冰盐浴保温,分出三份。首先在第一份中拌入番荔果酱、薄荷碎、蓝色荧光糖粉,冰激凌中和了番荔果的酸涩,与薄荷混融后是清凉爽口的消暑风味!第二份就加入蔓莓果、草莓果粒、粉色荧光糖粉吧,蔓莓果的微微辣味与鲜乳冰激凌和清甜的草莓果粒融合,就是口感微微刺激的两重天风味!以及最后一份,加入桃桃果酱与乳酪,是人宝皆宜的传统口味!分别装入圆筒状的冰激凌盒子后刮押光滑,用最小号的球碾在前两份表面刻画出大脑沟回一样的纹路,最后一份的话,就画Q版的妙喵大头贴吧!
做完一切后,波莉将三份三明治和冰激凌放入妙喵便携冰箱,就背着小冰箱上街溜达。
“主动出击…就算导游这样说,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碰到的吧…”波莉挽着布丁的触角,在微风吹动的公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仙子伊布拉着波莉,往树荫下靠了靠,和风旭日下树影婆娑,实在是适合野餐的天气啊……
波莉看向不远处的草坪,青翠柔软的草甸刚刚蒸干露水,一角的树荫下铺着报纸叠成的野餐布。果然是合适野餐的天气……波莉上抬视线,突然间眩目扎眼的荧光蓝粉映入眼中。等等、在野餐的这几个,不就是…?!
“切萨雷自卫队…?!!!”
波莉一个激灵,回过神后大叫出声。Blu回过头来,惊疑地与波莉对上视线,又后知后觉地拿下贝雷帽挡住脸,正掩耳盗铃时突然猛挨了Rosa一个肘推,翻出餐垫外去。Rosa把三明治连同一个手编篮子一起,在巨大的旧报纸中团吧团吧包裹起来,扔给刚刚爬起来的Blu,连同妙喵一起脚底生风地逃跑了。
波莉拔腿追向几人逃跑的方位,一路来到了公园中心。不管是切萨雷色的垃圾桶还是嘴里好像有东西的大嘴鸥,好像都——没有差不多商店的甜筒更可疑啊喂…!
“要买什么?这次进货的是这几款噢……”差不多商店的老板萨拉那若无其事地推着销,是一如既往的口吻。波莉探身上去,一点点抻长脖子,越过甜筒向柜台后颤颤发抖的“大甜筒”们张望。商人似乎绷不住了似的,咳着笑了两声,轻轻向柜台一边站了站:“哎呀,藏不住了吗?”
Blu终于从柜台下摸索到了大型的承托展览架,正悄悄地将大脑帽子和妙喵的上半个脑袋架进展示架,努力地成为更逼真的大冰激凌筒…甚至已经要让人不忍心去拆穿了,这种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捉迷藏游戏…实在是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波莉趁着切萨雷几人微调展示架角度的时间,绕向柜台后,一手提起展示架丢到一边,另一手揽住祟祟蹲着的几人,阳光健康地开口笑到:“早上好呀,天气真不错!!”
Rosa和Blu猛的一激灵,下意识想要站起身来逃跑,却不小心撞到了柜台沿,头昏眼花地又蹲了下去,妙喵见势不对,将三明治全炫进嘴里后提着篮子正要逃跑,又被半路杀出的仙子伊布接了胡。一根缎带似的触角揽起装着沼王蛋的竹编篮,另一根提着妙喵放回了切萨雷队中。
“在和这个世界告别之前让我先拍一张传上PNS……”Rosa颤颤的声音响起,似乎真的大难临头了。萨拉那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拍立得相机,愉快地回答:“好吧,好好看镜头噢。”
Blu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哎?这是可以的吗?”波莉愣了一愣,维持着揽着切萨雷队的姿势看向商人,萨拉那在这一瞬间欣然按下了快门,并将拍立得相片递给了波莉。
奇怪的展开下终于取回了沼王的蛋,并获得了一张拍立得合照呢…波莉将便携冰箱打开,将冰激凌和三明治分别塞到切萨雷几人手里。“谢谢配合!我完成任务了哦——就当作是谢礼吧!”波莉笑着起身,叫上布丁准备回程。
“对了!三明治记得回温之后再吃哦——”
恶魔走进会客室的时候,寒寂城的领主正站在窗边,凝望着远方。
“舞会就快开场了。”兰格的目光移向了一边的桌子,有谁贴心地在那里放了一套华丽精美的女装。
亚历克斯的神情介于意兴阑珊和不置可否之间,他垂下眼睫扫了一眼那件衣服:“我想你来并不是要和我说这件事?”
“本来如此,但现在不再有必要了,我想您已经下定了决心。”恶魔弯起唇角,目光转向了那扇窗。有时候亚历克斯会突然对他萌生出杀心,在这恶魔不想真心和你谈契约或是交易的时候,他的态度和语调经常显得轻佻和冒犯,惹人发怒——而他又时常知道得太多。
黑暗滋生阴影,银发的恶魔从它们的诉说里倾听不在光下的故事和秘密——甚至不为人知的真理。追逐秘密而来的血族如逐光的蛾,最后没有一个活下来,光是寒寂城就有不少这样的蠢货上了当。
“或许诸君还在等你的登场表演,可不要让他们久等,毕竟你还要换一身新装,我想你还没有忘记舞会的主题?”亚历克斯提醒着还穿着男装的恶魔,他有些厌烦和兰格说话了。
“我相信他们会感到惊喜的,我还给你带了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远方的欢宴就快要落幕了。”恶魔意味不明地微笑,留下了一方小小的盒子,离开了会客间。
Clear没来由地涌起一阵不安,初春的寒寂城依旧寒风凛冽,他穿着轻薄的女士礼服,装饰着华丽的宝石项链,艳丽的红发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赫然一位交际场上的高贵名流。但赤发的“丽人”并未抛下自己的警惕心,他环视会场,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
穿着简单黑裙,个头不高的银发少年,clear只能看到他的一小半侧脸,他只觉得有些眼熟,是谁家走丢的血仆,还是新转化的子嗣?
但舞会决不能出纰漏,一点乱子都不行,Clear拾起护卫队首领的责任心,三两下就走到了少年的身边,那种浓重的熟悉感让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孩子,你同行的人在哪……”
话音在少年抬起头的那一刻消散,他有着一张精致脸孔,鲜红的眼眸,稍显凌乱打卷的银发,看上去甚至有着惹人怜爱,雌雄莫辨,是夫人们喜爱的类型。但让Clear舌头打结的并不是他的容貌,而是那毫不遮掩、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瞬间唤醒了护卫队首领的记忆。
尽管模样变得陌生了不少,但这分明是他在中城区广场见过不少次的,恶名昭著的恶魔。
Clear第一次见到兰格并不是在寒寂城内,那是某个盛夏的夜晚,他在边境巡逻。和阿曼拿辛接壤的土地本也是板硬结块的荒原,但百十年的经营让阿曼拿辛成了丰饶的沃野,即使没人在此生息耕耘,边境疯长的野草也让这块地方显得绿意葱葱。Clear仰起头来,广阔的星河悬在天中,热风拂开野草,萤火虫在黑暗中飞舞,风带来微弱的驼兽气味和淡淡的酒味,Clear对此并不陌生——阿曼拿辛的商队有时会从附近穿行,这是条危险的捷径。
强烈的尸臭打断了他的思绪,护卫队首领面沉似水地抽出血刃,如果说混血是溅在宝石上的污泥,那么食尸鬼就像混在珍珠堆里臭不可闻的腐烂鱼眼睛,连清除它们都觉得恶心。
第一个扑上来的食尸鬼被劈成了两半,更多的怪物从附近靠了过来,让Clear一时有些恍然,不是人烟密集的城内,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食尸鬼?
以他的身手,清理这些食尸鬼不在话下,赤发的吸血鬼一个旋身,战斗的身形如同跳一场刀舞,被声音吸引而来的腐败怪物显然毫无优势,一切都像Clear预期的那样,很快他就会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原来在这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护卫队长悚然而惊,绷紧了身体,攥住手中的武器,抬眼望去。
那是个银发红眼的青年,不知道在附近停留了多久,Clear没看见他的尖耳,那便不是自己的同族。但人类不该在这个场景下露出这种冷静自持的姿态,Clear也不可能对人类的存在毫无察觉。
“本来应该是更向前一些的。”青年自言自语道,他瞥了一眼面前的激战,甚至有余裕地冲Clear露出了一个微笑。
接着他拨动了手里暗红色的里拉琴,活泼的旋律小溪一般从他手底下流淌出来,而Clear只觉得整个身体突然失衡!那感觉就像是天与地翻转,眼与耳交换,他持刀的手蓦然歪了一瞬,他的对手则更为不济,食尸鬼们在混乱中撞在了一起,不分彼此地撕咬起来。
那倒错的知觉只持续了一个眨眼的时间,Clear重新掌握了他的身体,不足为惧的食尸鬼们被他三两刀解决,血红的刃锋对准了面前的青年。
“如果你没有拦住它们的话,这些食尸鬼本来是该去往阿曼拿辛的。”银发的青年半是遗憾半是解释地说道,“但看来亚历克斯的护卫真是尽责过头了。”
可疑的说辞,可疑的行径,可疑的身份。
“你是谁?”Clear盯住他,不可遏制地想到,如果今夜他没有行到此处,那么被害者……将是不远处阿曼拿辛的商队。
“无足轻重的人罢了,当然,您可以和我一起去见亚历克斯。”面前的神秘人物对Clear的质问置若罔闻,摆出了从容不迫的情态,“我想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不必过多关注他。”寒寂城的领主对Clear说,“但永远不要听信他的话,和他定下契约——除非你马上就想要离开人世,但我想你还没有这种觉悟。”
护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正如领主所言,除了契约者,没人知道银发恶魔的契约是什么,而契约在持续相当短暂的时间后,那些可怜的契约者便永远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这在寒寂城里招致过部分血族的不满,但毕竟是基于自愿的契约,于是也不过是说些表面上的风言风语罢了。
Clear没再和名为兰格的恶魔搭过话,这位危险分子有着一张漂亮的贵族脸孔,却是位技艺高深的吟游诗人,他常在中城区的广场演奏或是吟唱。
其实Clear并不排斥这样的音乐,他没有离开过寒寂城,诗人的乐曲和诗篇里常带些异域风情,巡逻时他不免放缓些脚步,稍稍想象那许多从未去过的地方,在诗人的颂唱里,他的灵魂望见广袤的沙漠和绿光森林,阿曼拿辛无边的旷野和繁华的街市,谢甫恩教堂广场飞翔的白鸽。
他们仍然是见过面的陌生人,但Clear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场景。
可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改换面貌!护卫队长在心里发出有些崩溃的抱怨,面对这张年幼的面孔他实在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熟稔和陌生同时击中了他,某种意义上来说兰格做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变装。
用着稚嫩脸孔的恶魔端详Clear面上的神情,展开一个令人发毛的愉快笑容:“是的,我没有同行者。”
他仰着头凝视着Clear,似乎是觉得这个视角有些新奇,红发的吸血鬼看见恶魔的裙影不自然地摆动了一下……那些影子像是活着一般。
“那么你要与我同行吗?”诗人的声音也变得少年气了,但在他吐露出这句话的时候,Clear的耳朵里同时灌满了细小的杂音和呓语,那些声音重重叠叠,仿佛与兰格同时开口轻语。
Clear只觉得耳朵一麻,渗出冷汗的同时又绷住了一张脸,他似乎意识到了恶魔的试探甚至戏弄,露出有很多话想说的神情,可最后还是抿住了唇,像是生了气又无话可说一般,硬邦邦地转过脸去。
于是兰格愉快地叹了一口气,越过他坐到了钢琴边。
这是Clear没听过的乐曲,起调有种不合时宜的庄严和神圣,而这不是他的错觉,护卫队长望见不少与会者都向钢琴边的恶魔投去了注目。而下一段则一改前奏的舒缓,曲调变得轻快却阴森,第三节围绕着庄重的主调加上了急雨般狂乱的节奏,客人们有些合着曲调继续投入了舞蹈之中,而Clear身侧的一位血族几乎是笑出了声,遥遥对恶魔举杯。
“天才的想法,谢甫恩教会颂歌的变奏……何等亵渎!”
隐约的乐声透过会客室的门落进亚历克斯的耳朵,寒寂城的领主嗤了一声,打开兰格留下的盒子。
本是翠绿色的宝石在被烛火照耀之时映出瑰丽的火彩,赫然成了血红色。
命运般的变石,或许Clear也会喜欢,亚历克斯想。
囚犯姓名:鹤寻野
罪名:发表固定cp的小说后,私下披马甲写拆逆cp和大乱炖,被粉丝扒出后引发众怒,遭到洁癖举报,被捕入狱。
判罚: 五年监禁,完成一部无cp长篇小说,期间不得创作任何带有cp倾向的作品
入狱年數:一年
交稿类別:小说
人物简介:铁血杂食人,不吃饭就会死,为了掩盖自己惊世骇俗的混沌,只公开发表有固定配对的小说。
正文:
距离稿件驳回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鹤寻野依旧躺在床上两眼放空,思绪已经从宇宙大爆炸飘到了恐龙为什么叫恐龙。审核不通过的理由是:主角和男配一号出现了明显的互动和暧昧情节,不符合监狱判罚细则,鹤寻野尝试辩解,他们只是在医院包扎的时候短暂地贴了一下,就一下,医生给伤者包扎不能不产生接触吧?被审核戳穿“正常包扎流程不会贴近到鼻息相闻更不会因此突然感到不自在而移开目光”之后,鹤寻野陷入了对人生意义的大思考。
但这事儿也确实怪我。鹤寻野挠挠脸。一不小心真情流露就写上去了,写完还特别陶醉,多么含蓄多么美妙,却不曾想LP审核制度竟冷漠至此。
鹤寻野翻了个身,脸朝下埋在枕头里,发出一声绵长嘶哑的悠悠嚎叫。不能乱嗑的作品还有什么意义?她也曾偷偷写过一点乱炖,最后一个句号刚刚敲下,还没来得及从头回味一遍,就被LP检测并无情没收。“因囚犯罪名特殊要求,囚犯不得私下创作存在cp倾向作品。”LP是这么说的,鹤寻野就像挨了当头一棒,微笑着口吐白沫仰躺在地不省人事。想象和文字落实终究是不一样的,鹤寻野也曾在脑中一字一句地写,觉得自己已经脑补出了十万字大纲,但想象终究只是想象。如果说书写是手淫,那么脑内构思充其量只是看片。再多的隐晦反应和颅内高潮终究只是隔靴搔痒,鹤寻野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要冲不冲的边缘徘徊,她开始想念自己可以随性乱写的时光,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人就是这样犯贱的生物。
距离最终截稿线还有一段时间,鹤寻野只觉得气郁于胸,被毙掉的稿子给她带来一种悲愤苍凉的张力,化作一股冲动在她的四肢百骸之间横冲直撞,于是她坐起来,打开电脑开始乱写。
监狱日记 不知道哪年哪月
天气好极了,灵感几乎没有。我灵魂的火焰奄奄一息,我人生的意义渺茫不见,我不禁怀疑一切,陷入虚无主义的陷阱,我贫瘠的脑子已经挤不出除了这些废话以外的任何东西,但我仍在努力往外倒,倒出一个狗屁不通的长句,一个糟糕至极的用词,一个荒诞无礼的标点符号,我的手在键盘上跳着僵尸舞,一句又一句的废话从我满是废料的脑子里掉出来,掉在键盘上掉在电脑里,掉进LP浩瀚的数据库里——一想到得过且过的今天所创作出来的垃圾又污染了一小块微不足道的数据,我忽然又开心起来。
哈哈哈。
回到我们说的第一句话。糟糕透顶的心情让我忘记了监狱里是看不到天的,所谓的好天气只是今天随机的壁纸恰好是晴空万里。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自从我将模拟窗景的设置权扔掉之后,它每天都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至少今天我睁开眼睛,没有被一个突脸的狰狞小丑吓到心脏骤停两秒,多么幸运啊,再一次从猝死的边缘被拉回,感谢上苍,感谢LP。
哈哈。
昨天在食堂抓着某位狱友,央求他给我讲他新写的故事。故事很好,他是一个优秀的创作者,我听得津津有味,想来我入狱后精神状态直线下滑,已经在这狭窄牢房里退行成只会阴暗蠕动的史莱姆,靠着不定期出没在放风区角落啃食狱友的作品来维持生命体征。饮鸠止渴啊,饮鸠止渴!我也并非丧失了写作的能力,但即便是全然界限分明的人物相处,也会被敏感的读者挑出毛病。简直是不可理喻,谁知道他们竟会敏感至此,难道小说创作非要将人物一一孤立,他们才能甘心吗?
现在想来,我发表在马甲上的文字不曾带任何一个标签,甚至大部分设置成了私人可见,我只不过是浩荡宇宙间的一个吃不了细糠的山猪,此生只想尝遍百家饭,也不曾把我的猪饲料拱到别人的饭桌上,不曾想有歹徒闯入我私宅,掀了我的饭桌,撬了我的粮仓,一纸状书判我沦落至此,只因我是个胸无大志的小说家,天生就比他人多一份原罪,如此吗?
哈。
鹤寻野写罢,把键盘一扔又躺倒在床上。发完了疯的鹤寻野只觉得浑身舒畅,胸口滞涩之感消失不见,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听见电脑慢悠悠地响起来,最终截稿时间进入倒计时,59分59秒,58,57,56。于是鹤寻野觉得刚呼出胸口的那一口气又卡在了半空,变成一块凝滞的阴云砸下来,鹤寻野只能唉声叹气半死不活地爬起来,重新抄起键盘,摁住删除键把不知所云的发疯滥词删了个干净,最后在一片空白的文档里敲下两个字:
开铲。
“索伊姐!我大概想到要怎么穿去冰馆了……”波莉将备忘录上色块涂成的衣样示意图单独截下来,有些懊恼地传给了万能的索伊。
“就是,就是…乍一看不太像去做道馆任务的,好像要去冰馆门口捡垃圾……”PNS上的输入状态栏闪烁了两下。没多久,索伊传过来一张毛呢布料比色卡,图上的红圈分别划出酪黄和葵扇黄色,背景里似乎是制衣店。
“衣服这方面我了解的也不太多,可以试试看把主体颜色换亮一点?可能会跟你的头发更搭调。”
波莉火速吸色,更改填充了拼色大衣主体原本的驼色和深咖色,一下子明亮起来的观感使波莉发出来一声小小的欢呼,抱着布丁玩偶在床上打了个滚。
“真的好看了超级多!!!谢谢索伊!”连发了三个乌波大哭的表情后,波莉继续输入。
“索伊姐是在定制衣服吗?”
“嗯,想要耿鬼形象的围巾扣,就在制衣店逛一逛。”一个可爱的毛毡耿鬼围巾扣出现在屏幕上,随后索伊又补充道:“木夏镇这边有很多制衣店来着,可以来挑一挑布料?”
波莉跑下楼去,就近找了一家制衣店,推门直奔布料区,比对着颜色选了类似色系在看起来厚实一些的布料里挑挑拣拣。戴着银框眼镜的卷发女士走到了一边,微笑着适时地开口:“小姐,是想要选购冬装的面料吗?”
波莉回过头,看起来上了些年级的店长女士和蔼地看着她,仍保持着得体礼帽的微笑。波莉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话:“是的!啊…我不太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如果要做冬装大衣的话,选择什么样的布料会比较合适呢?”
“大衣的话,羊毛质地的双面呢材料可以隐藏缝边的部分,成衣会精致些…”波莉讷讷地听着女士的讲解,似懂非懂地按着推荐,选了需求色的布料,而后就拎着巨大的布料包裹和针线小盒回了宿舍。
波莉拿出葵扇黄色的双面呢布料,回忆着店长女士讲到的拼合知识,浅浅从布料两层间撕开双面呢,将另一片酪黄色的料子放进劈缝中,尝试用手针缝合。大约缝出十二三厘米时,波莉拿起布料审视了一下扭曲不平的缝合线和褶缩起来的布料,哭笑不得地拍下一张,传给了叶莉芙。
不多时就传来了熟悉的消息滴答声,波莉划开PNS,叶莉芙回复了一个有些惊讶的花叶蒂表情。“波莉是在做双面呢缝合吗?”
波莉发送了肯定的回复,随后回应说:“是准备做大衣!但是我不太有缝纫的经验…试着缝的部分丑丑的…因为叶莉芙有做布偶的经验,所以想来请教一下…!”
“这种类型的布料缝合的话,对初学者来说应该是有点勉强了…我的印象里应该还要用嵌条和粘合衬来烫缝边?”叶莉芙一如既往地用耐心温和的口吻回应着,“或许可以请教一下制衣店?即使不是完全手制,但是饱含参与感的定制衣也很有纪念意义喔!”
“对噢!”波莉坐起身来,又发送了多个贴贴表情后抱着布料又回到了店里。僻静的小店里,和蔼的女士似乎并不意外地抬头像波莉问好。
“Buon pomeriggio,Signora.还有能为您效劳的吗?”女士将波莉的布料包裹扶到柜台边安置下,侧过头和颜悦色地询问。
“非常不好意思…又再来麻烦您了…!因为我没有缝纫经验,自己做衣服实在是有些苦手…”波莉把在背包里探头探脑的谜拟q抱到身前,同时点开备忘录里勾线完善了一些的衣服样板。
“我和这孩子想要制作一套同风格的冬季服装!这是大概的设计稿,还有量体的数据……如果可以的话,能拜托您制作这套衣服吗?能帮得上手的地方,我也想帮一点忙…!”
店长贴近屏幕,眯起眼架了架眼镜,仔细端详片刻后轻快地回答:“当然,当然,请在这里坐吧。”说罢拉开了长桌下的凳子,将数张白纸铺在了长桌上。波莉将图稿导到了平板端,方便店长女士查看。在暮色将合时,终于完成了画图打板的工作。
第二日就正式开始裁制的部分了。店长将两片顶端有粗糙缝合痕迹的主体色布料拿出来时,波莉有些局促地微微低下头,直到听见铺布的声音,才发现针线已经被挑除得干干净净。
在店长标记完线钉后,将其中一片布料拿给波莉,示意她铺在缝纫机下。“在劈缝前先缝好定位线,就不会劈得不平整了。”一面解释着,店长一面演示推动布料进针的步骤。待波莉完全上手之后,店长安然坐回了旁边的位置,两人同时缝制的速度快上不少,不消片刻就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
“手撕劈缝固然要传统一些,但工具还是要便利快捷些。”店长女士微微一笑,将布料叠到劈缝机下,柔软挺括的布料很快沿着定位线劈好了缝。波莉在店长的指点下把劈好的缝边用熨斗烫开,然后把嵌条烫在正面的缝边里侧,将这一侧向内折叠烫好后又将缝边熨合。
预处理完成后,店长在缝纫机下快速完成了后中、肩缝、侧缝、袖缝等纵向部位的衣片拼合。店长在样布上细致演示了剩余的手针步骤,两人用衣料同色的缝线一同将布料拼合完毕,又由店长处理完袖子与衣领比较复杂的部分,衣身终算拼合完成。
波莉将原本的定位用棉线一一抽出,店长则将皮质绑扣与菱形纹样的装饰块钉上袖管,将毛毡片缝上小Q的礼帽。然后是排扣和十字线孔…等到领子边缘的十字缝线完成后,波莉长舒一口气,抖了抖大衣,在身上比量过后雀跃地结下定制费用,店长女士唤住了准备出门的波莉,将拴着银色衣襟链的谜拟Q胸针佩在了一侧领上,将另一端银链挂在纽扣上。“算作是小店的定制赠品吧。Arrivederci.”店长和煦地笑道,向波莉挥了挥手。
“非常完美的成品…!!实在太感谢您了……”波莉感激地鞠上一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还想拜托您给我一卷橘色的粗棉线…!”
回到宿舍后,波莉拿出了一件米色的毛衣,用浅色的炭笔轻轻描画出谜拟q的模样。小Q认出了自己的外形,绕着蹲坐在地的波莉愉快地跃来跃去。波莉穿起橘色棉线,沿着轮廓细细缝制出外形,小Q时不时地滚动线筒,将线段放长。等到完成时,又已经入夜了。
波莉与小Q换好了整套的服装,紧张地在镜前作最后的调整。葵扇黄与酪黄对半双拼的大衣,刻意做出了宽大拖长的袖口。右袖上驼色与深黄的菱形纹饰叠在酪黄袖管,袖口饰有深咖色的皮质绑扣;左袖则换用十字粗缝线来装饰,明丽的荧光黄在葵扇黄底色的袖管上格外亮眼,佐以两颗小小的双色菱形纹饰在袖口上方。左侧领口也有略小些的十字纹饰,谜拟q的衣襟链扣在胸前。大衣没有系纽扣,可以看见内搭的米色堆堆领毛衣上的橙色谜拟q图样。下身搭了短过大衣下摆的黑色百褶裙,以及加绒款的拼色长筒袜和黑色绒皮的毛球短靴。粉色长发及肩的部分编成了微微外翘的羊角辫,用白色咖点的绒球发绳束尾,最后戴上黑色贝雷帽和雏菊发饰。小Q也戴上了双色菱形纹饰的黑色毛呢礼帽,鹅黄色的领结系在拟态的脖间,看起来精神奕奕。波莉用同款发绳改宽了皮筋,松松地将绒球套在小Q的尾端作为尾饰。
整装完毕后,波莉与小Q一起向冰系道馆的方向走去。木夏镇的夜里,建筑灯火流转,透着流光溢彩的热闹。冰系道馆在夜幕下映射出盈润的蓝光,连初秋的暑气都驱得一干二净。
大概…大概没问题吧…!波莉深吸了两口气,抱起小Q推开了冰馆的大门走向厅内。
“不好意思——我和这孩子是来挑战道馆任务的…!
波莉犹疑地盯着导航上标注的紫色标点,半晌后抬头看向眼前的站台。等等…站台的石阶刚刚是完整的吗?七邻八落的碎砖块似乎也不见了,连肆意生长的灌木野草也变成了柔软的青蒲草。周围寂静无声,连夏日的蝉鸣都微不可闻,只有老式列车的车厢门安然洞开。
有些畏缩地猫着腰,波莉摸黑踏进了车厢。“不好意思…?我想要挑战幽灵道馆的道馆任务?”
突然间,茶具被收拢起来的脆响传来,紧接着是笃笃的脚步声。波莉一惊,下意识打了个颤,又犹豫地往声源处走。“那个…打扰了?”
皮鞋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远了,依靠着隐隐折射的自然光,波莉勉强看清楚了一撮白色的长发一闪而过。
波莉仍有些惴惴不安,从挎包里掏出精灵球,将谜拟q释放出来揣在怀里,向更深处走去。倏地一个黑影略过,小Q警惕地竖起了尾巴,波莉慌忙看去,却只来得及感受到背包传来一阵拉力。背过手摸去,拉链完好。
刚想要舒一口气,波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捏了捏左右两个拉链头,环扣上空无一物。“……诶!!!我的润水鸭羽毛挂饰,怎么会…”
小Q在怀中拱了拱身体,用尾巴指向黑影逃窜的方向,似乎着急想要提醒什么。波莉向前面一节车厢走去,几只烛光灵蹲在桌板上,尽职地扮演着普通的蜡烛,幽幽亮起的蓝色鬼火将车厢映得半亮不亮。
突然,叮呤当啷的配饰磕碰声传来,抬眼望去,黑色磷火般的黑影正勾着一根纯白的羽毛,叮叮当当地摇晃着。波莉急忙凑上前去,黑影却早有预料似地,飘然无踪地遁入阴影中去了。
“等等…那该不会是夜巡灵……”后知后觉地,波莉回过味来,恍然大悟地按住额头。“所以道馆任务已经开始了?!”
小Q默然看向波莉,后者着急忙慌地把它揣进臂弯,另一只手挨个揪着窗帘束左看右看,又探到桌底摸摸索索,几乎是浑然忘我的境地,到最后连背靠背长凳的靠背缝隙,都试图两手并用地扒开看两眼。小Q勉强用尾巴挂在波莉胳膊上,有些无可奈何。
“…抓到了抓到了!!”波莉将手摸到的东西领出来,却并不是带着骨面具的夜巡灵模样,黄色的拟态布料触感柔软,昏暗的车厢里,只看得见两只豆眼,和波莉对视着眨动了两下。“阿…刚刚没顾上你,抱歉抱歉!!”波莉将谜拟q捞进怀里,突然感到手臂上绕着的尾巴紧了紧。
……等等。波莉掂了掂胳膊。这重量…这不对吧。
波莉低头,被莫名揣起来的谜拟q和勉力挂在胳膊上的小Q相顾无言。波莉凝滞了两秒,将怀里的谜拟q放回了桌子上,有些歉意地给了它一颗宝芬。又将小Q好好抱回怀里,也塞上一颗宝芬的同时,愧疚地拍拍拟态的脑袋。
踏入下一截车厢,似乎已经到了卧铺的位置了…波莉走向儿时躲猫猫最喜欢藏的衣柜,猛地拉开了柜门。三只烛光灵飘飘摇摇地飞起来,旋绕着跳起舞来。玻璃转身,正要去翻床上的枕头。突然车厢猛的一震,波莉脚下一个趔趄,栽进了巨大的木制衣柜中。昏幽的柜子里光线格外暗淡,波莉条件反射地想要喊小Q准备出招,却突然听见了车轮与轨道咬合摩擦的声音。
意识到是列车开动的动响,波莉长舒了一口气,从衣柜中探出身来,不意外地听见了烛光灵们窃窃的笑声。窗外疾驰的光影一掠而过,隐约能辨认出多洛克参差起伏的山脉。
软乎乎的卧铺枕头触感奇佳,似乎是经常弹松羽绒的缘故,可惜下边并没有藏着夜巡灵或羽毛挂件的任意其一。波莉有些苦恼地走向下一节。
烛光灵们看见来人,跃上壁橱顶端将室内照亮。波莉环顾一圈,熟悉的厨房摆设使其稍稍心安了些。波莉踮起脚打开橱柜门,数只来悲茶鱼贯而出,奇异的茶水气味弥漫在室内。瓷杯杯座磕在冷硬的桌面,打出有节奏的脆响。不久,各个橱柜的窗门全部打开,来悲茶们似乎收到召唤一般,迎合着乐声节拍,打着旋一蹦一跳地跳起舞来。一只来悲茶飘到波莉面前,将紫色“茶水”中浸泡的手指饼干往前递了递。波莉惊喜地向它道谢,嚼了一分半时间终于勉强咽了下去,有些懊恼地吐了吐被茶水味道浸透的舌头。
欢快的派对氛围使得波莉寻找夜巡灵的心情也越发明快起来。水槽…冰箱……全部都没有吗…?波莉默默合上塞的巨满无比的冰箱门,将目光投向了最好一个柜子。
内置了天然气开关的柜门,似乎并没有来悲茶飞出来,依然是紧闭着。波莉悄悄凑近柜门,猛地拉开。在黑影蹿出之前将拖住了它乌云般的小脚。
夜巡灵慢慢回过身,红色的眼睛眨了眨,将润水鸭羽毛的挂饰交还给了波莉。随后慢悠悠地飘到了车厢门口的少女背后,后者与波莉对上视线,比了个“完成”的手势。
波莉反应过来,小步跑到提梅身前,还没斟酌好措辞,金属徽章已然被递到面前。波莉连忙双手接下,一鞠躬后抬起头来。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带这孩子走吗?”波莉指向仍泡着一根手指饼干的来悲茶。提梅低下头,对着来悲茶打了几个手势。来悲茶雀跃地抖了抖茶水,飘飘荡荡地飞到了波莉身边。
“非常感谢您的照顾…!”波莉再次向提梅鞠了一躬。提梅点头回了一礼,随后指向窗外,比出数字“2”,又比了个停止的手势。波莉愣了一愣,提梅似乎没有继续解释的意图。约摸两分钟后,列车缓缓停靠在了站台。提梅打开了列车门,朝波莉挥了挥手。
波莉回过神来,在跨下车厢前和举着手指饼干的来杯茶一起,微笑着向提梅挥了挥手。
作者:山诀文
评论:无声
*先写得太烂了!请各位读者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叶景山穿过狭长的走道,来到一扇紧闭着的铁门前,门上留着一方小小的正方形玻璃窗,透过玻璃,他看到一个布满缆线的房间,各式的不同颜色的指示灯按着不同的的节奏闪烁着,像是宇宙里的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搭在金属把手上,手腕微微用力,轻轻地打开了面前的门。
房间里,叫不上名字的各种仪器悬挂在天花板上,地上遍布着如藤蔓般的黑灰色缆线,它们彼此纠缠,合纵,最终却又井然有序地并接到了一个巨大的漆黑球型容器里。
叶景山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嘴里略略感到有些发涩,那是人体在极度的紧张下不自觉的生理动作。即使自己已经大约的知道这次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但他仍不可避免的感到紧张,因为这一次要做的,是直接的触碰,而不是像之前那样通过数据来沟通交流。这显然是一个非常冒进的决策,但人类就是这样,越是未知和恐惧,便越是好奇,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站在居民的楼顶,从上往下俯视街道,对于高度的本能恐惧让他不自觉地想挪开视线,却又控制不住地想凝视并想象从那里坠落的感觉。
思考间,他已经来到了那漆黑的球型容器前,那是一个黑色的浑圆的球体,它外裹着一层哑光的漆黑材质,一条条缆线或是从天顶,或是从地面伸展着将它裹在半空,像是一枚胚胎,叶景山觉得自己几乎能听见它的心跳声了。
手掌缓缓地伸出,叶景山的掌心稳稳地落在了那漆黑的球体上,平整的球面有些温热,似乎还有些黏糊,这让它抚摸起来的感觉并不像一块金属,反而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橡皮泥。
黑色的球体似乎感受到了触碰,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叶景山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看清了,但部分还在晃动的电缆证实了他的猜想,在掌心触碰的地方,好像有什么反应在发生,像是物体落入水中时溅起的圈圈涟漪,附着在球体表面的黑色如同鱼群般褪去,露出白色的晶状的结构。
原本黑暗的房间里霎那间变得通透而明亮,光线在一瞬之间对黑暗完成了解算,它们嚣叫着奔向房间内的每个角落,叶景山瞳孔微缩,瞳孔的对光反应让他在那一瞬之间失去了视觉,不,他甚至觉得听觉和触觉在那一瞬之间也消失了。
好像很短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叶景山发觉自己仍旧站在原地,似乎什么也没发生,方才闪耀着强光的圆球重新变成了漆黑的模样,四周的仪器灯光仍如同他进来时那般平静而有规律地闪烁着。
他轻轻抬起手掌,与那温润的触感分离,转身,离开了那个房间。
穿过狭长的走道,走道的尽头也是另一扇门,输入密码,门缓缓打开,另一头,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以及一群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
叶景山抬起双手,缓缓向人群靠近,两个士兵端着枪缓步上前,把他护在中间,身着防护服的人们一拥而上,围住了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叶景山才穿过拥挤的人群,上了一辆黑色的军用汽车。
在车上的时候,叶景山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烟点燃,两个士兵坐在他的左右两侧,看到他的动作,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大约两三个小时后,军车在一处石雕建筑旁停下,一群医生模样打扮的人凑上来,他们手中拿着各式不同的仪器,在叶景山的身上很快地掠过,一时间仪器声响个不停。
半小时后,那些医生模样打扮的人才终于散去,只仍留下叶景山和两个士兵站在原地,又有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从建筑里走出来,将他领了进去。
走过曲折的走廊和几个检查的关卡,叶景山被领到一处房间内,一整面墙被嵌入了一块单向玻璃,其它地方则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靠椅,还有一杯腾着热气的清茶,叶景山很自然地走进去坐下,门从外被咔嗒一声锁上了。
“好久不见,叶先生。”悬挂着的扩音器发出问候,声音叶景山很熟悉。
“你消失了三百六十五天一分二十一秒整。”扩音器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叙说着。
闻言,叶景山的眉头微微挑了挑。
“我以为自己只是抬起手,触摸,然后离开而已。”
扩音器沉默了一下,微微的电流声响起,接着是一连串起身的声音。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先进来的却并非是叶景山熟悉的面孔,而是一副僧侣打扮模样的人,一脸慈祥,头顶点着数个戒疤,僧人的身后恭谨地跟着几个秘书打扮的人。
僧人走近叶景山,没有问候,只是站在叶景山的身边,低唱了几句梵语。
“燃灯,如来,弥勒。”一旁的秘书打扮的人如是道。
僧人双手合十,微微欠身施礼。
叶景山起身回礼。
“你消失的这些天里,我们收集了你过去的所有信息,在xx年,你的经历出现了一次空白。”秘书递上来一沓资料,那是叶景山从出生到现在的完整履历。
“xx年的那一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还有印象吗?”
叶景山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一向以记性好著称,可如今回想,似乎确实记不起xx年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所有有关你的在xx年的记录全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被抹除掉了,纸质记录消失,电子记录无法查询,包括你的记忆也似乎缺失了。”
“这是“佛珠”。”
听到“佛珠”的字眼,一旁的僧人再次合十双手,唱了一句梵语。
“也就是我在触碰它的一瞬间同时失去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三段时间。”
僧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这个说法。
叶景山沉思了一会,挥挥手,让秘书们领着僧人到别处休息,自己则坐在书桌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对话。正思索着,脚步声再次响起,一名科学家打扮的中年人进入了房间。
“你们觉得那是什么?”见到来人,叶景山没有寒暄,而是直入主题。
“我们对它做了材料分析,很遗憾这个东西的存在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够理解的范围。”中年人摇摇头,“但是我们觉得您的消失和记忆的消除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叶景山盯着中年人,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其实就是运用了一些手段将您的记忆抹除,说实话我们如今的科技水平也可以做到,只是做不到那么精确。”中年人摊摊手,“至于您的消失,大概就是一种冬眠技术和亚空间技术的结合。”
“那么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说它为什么会被造出来?”
“先生,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就像是我也不理解五行八卦,佛法禅意,就像我至今无法理解佛珠和舍利子为什么会存在,人们为什么会信仰极乐一样。而这东西的存在就是某种信仰的象征,像是我们的酒和烟,本质上是一种消磨过剩精力的工具,而它的存在,也许是我们目前接触不到的某种生命体的烟酒罢了。”
作者:凰
评论:无声
*写了个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放学的铃声响起,他飞快地把桌上的书本和笔一股脑儿扫进书包里,扣上搭扣,然后拉开椅子,从后门冲了出去。
“诶!你去哪儿啊跑那么快!”他听见同桌在身后喊他,冲出门时脚下一滑,差点一头撞在了栏杆上。但是没关系,他扶着墙壁稳住重心,再一次向前飞奔,说话声与呼唤声被甩得越来越远,他只听见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脏兴奋地跳动的声响。
他花了不到一分钟就跑到了停车场,在自行车堆里找到自己的车,三两下解开锁跨上去,接着用力踩下脚踏,又一次开始了飞奔。
转动的车轮载着他掠过街道边一个又一个小吃摊,风带起衣摆,也把沿途的香气送进他的鼻腔中。如果放在平时,他早就把车停在随便哪个摊子前,然后掏出钱包开始为满足自己的味蕾付钱了,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他不能停下。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那些冒着热气的小吃摊,咽下一口唾液,加快了脚上踩踏的动作。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他从早上出门起就开始期待的日子。每个月一次,他已经期待了十二次,而这个月是第十三次。红灯亮起,停下,绿灯亮起,前进,他穿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十字路口,拐进安静的小巷,在一颗玉兰树旁按下刹车,把自行车停在了树下。
离他不到五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生了锈的邮筒,静静地立在那儿,红色的油漆已经脱落了不少,露出下面斑驳的铁皮。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摸出钥匙把车锁好,这才一手拎起车篮里的书包,两步跨上前打开了那个邮筒。
小小的盖子发出“吱呀”的声响,颤巍巍地开启了,将一个白色的信封展示在他面前。他笑起来,拿起那封信件,一边向家门走去,一边把书包挎在背上,腾出手来打开了信。
“亲爱的兔子:好久不见,我很好,你还好吗?”他展开信纸,在玄关踢着腿甩掉了两只鞋子,把包丢在一边,轻声念着信走向厨房,“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呀,对吧?”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这已经是互换的第十三封匿名信了。他用氢气球将第一封信放飞时,可从来没指望得到回音,而现在,信纸对面的那个人已经陪伴他一年了。
他想着,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昨晚没喝完的可乐,用牙咬着转开瓶盖,把剩下的那点儿全倒进了杯子里,然后坐到桌边把信纸放在桌面上,继续读了下去。
“现在是星期四,我很喜欢星期四,因为这一天的午餐里会有红烧土豆。兔子喜欢红烧土豆吗?我记得你说过街角那家餐馆的酸辣土豆丝很好吃,不过红烧土豆你会喜欢吗?”
红烧土豆不错,他想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可乐。他其实不怎么吃土豆,因为家里负责做饭的人不爱做。“每次都得炖几十分钟,我才没工夫在厨房里看着锅看十几分钟。”那个人这么对他说过。
他本来想说你可以试试酸辣土豆丝,不用炖那么久也很好吃,但是转念一想,他从没做过菜,也不知道土豆丝是不是和土豆块一样得炖上几十分钟才会熟透。
“今天外面在下雨,所以午饭后我们不能去外面散步。但是昨天天气很好,吃完饭以后我们去了河边,狐狸教我用小石片打水漂——她特别擅长这个,在她把石头丢出去以后,我能听到一连十几个清脆的声响,在河水上像音符一样跳动。
“狐狸帮我挑选石片,握着我的手告诉我要怎么挥动手臂、应该在什么时候松开手指。她这样带着我做了几次,然后递给我一把石片,让我试试自己去做。
“你知道吗?河边捡到的石片,每一块都是不一样的,有点圆一些,摸起来很光滑,有的扁扁的,还带着凹凸不平的棱角。许多石片看上去都很像,狐狸说如果我把手上的石片丢回石堆里,就算是她也不一定能找得回来。”
用来打水漂的石片吗……他把视线从信纸上移开,转到厨房的窗子上,望着从那里透进来的夕阳的光,努力回想自己记忆中的那一次次野营。
他们居住的城镇依山傍水,自然环境好得让外地人眼红。从学会走路开始,他就尝尝被家人带去野外玩耍,他们会在河边的石滩上支起帐篷和烧烤架,再带上几根吊杆、两个手提冰箱,有时或许还有一个移动音箱——这些便可以让他们度过一个轻松的周末了。
那分明应该是很不错的回忆,可是现在他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完全记不起任何细节,更不可能想起自己有没有试着在河边打水漂了。他发了会儿呆,又回想了几分钟,最后毫无成果地放弃了,摇摇头接着去读信。
“我记着狐狸教我时的方式,甩动手臂把石片丢出去。我感受到石头在我的指纹间摩擦,然后飞向空中,擦过空气掉进河水里。我听不到一连串悦耳的声响,只有水面被打破时发出的很大一声动静,所以我想我是失败了。
“我问狐狸结果如何,她说有一个石片打出了两个水漂,剩下的都直接掉进河里了。狐狸叫我不要难过,说一个新手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我对她说,我没有觉得难过,而且这也不是比赛,我只是在试着做一件从没做过的事而已,比起结果,她教我如何去做的过程对我来说更重要。”
过程比结果更重要?他默念着这句话,不自觉地愣了一下。曾经也有人这么对他说过,他也在不少心灵鸡汤或是讲座中听到过类似的话,但从来都没在意,这还是第一次,他真正听见了这句话。
半杯可乐在杯子里冒着气泡,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慢慢流下,他盯着桌面上聚起的一小滩水,任由自己陷入了思考。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很好。
虽然太阳一如既往的在高空挂着,晴空万里,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似乎是节目组特别安排的,在开拍前又用花洒喷了一遍水,花瓣与叶片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像是上天早早就安排好了今天的一切,而前几天台风天发生的所有事不过是一场玩笑。
对安倩语来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很好,她宁可今天与前几日一样是台风天。一想到今天的告白,心脏就咚咚的跳着,让她分不清这到底是是退堂鼓还是告白的激动心情。
也许都有吧。
黑色的盒子早就在手里备好了,前面的几位也都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此时再打退堂鼓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不如说,安倩语比谁都了解自己,这是她给自己设下的圈套,她也明白,自己会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长久以来,“应该会被拒绝吧,应该会被无视吧,应该不会成为被选择的那个人吧。”这样的想法都像是枷锁一样的牢牢套在安倩语心里。
他们像是一层层厚厚的保护壳,让她安心的像蜗牛一样缩在壳里安静的等人来敲门,这样就算没有被选择也没关系,就算是无人在意也没关系。
没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被伤害。
… …即使如此,一直隐藏着自己真正的心情,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就是正确的吗?
阳光正好,今天错过了,或许明天就不再会是同样的。而且——蜗牛实在是太慢了,她已经等过了,她无法再忍耐那么久的等待。
安倩语小跑着去到林浅面前,将那个绑着蝴蝶结的黑盒子递给他。想给他一个微笑却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睫毛不安的张合着像一只欲飞的蝴蝶。
最终还是坚定的朝他望了过去,把盒子用一种像是要同归于尽一样的架势举了起来,然后用一种像是要昭告天下的气势大声说:
“你好!林浅先生!请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蹦极吗!”(声音还劈了)
对于这座城市,艾维斯可以说很熟悉,百年的管理,看着这里由一座小渔村发展成如今的商业都市,由十几人到如今的万人。而趁着无人之时漫步在这座城市,也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不过今天,出了些小意外。
小男孩站在那里,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向来人。
小孩子?艾维斯环顾四周,并未看见有大人的影子。虽然这里是绿森岭主城管辖范围,不太可能会有那些令人厌恶的龙,但一个孩子在这里,多少还是有些危险。
“小家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开口,声音显得软软糯糯:“大人……他们在工作,埃里出来玩,然后,然后……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声音越来越小,表情也肉眼可见的委屈起来。
艾维斯:……知道了,这个小家伙叫埃里。
“你还记得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吗?”
小男孩埃里抬头,眼睛上隐约可见泪光闪烁。
“家里,有船,我们住在船一样的房子上,晚上会摇摇晃晃的,就像摇篮一样!”
或许是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说起自己家,埃里又欢快起来,很是兴奋。
“晚上海里会有光芒出现,爸爸说那是水母,不可以触碰,但是很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星在水中游动一样!妈妈会把白天捕到的鱼做成好吃的烤鱼,我们就能一边吃烤鱼一边看星星了!”
船一样的房子,还有大海,看来他是住在船屋里,有了大方向,也好送他回家。不过这里距离船屋有段距离,这个孩子还真能跑。
将手伸向埃里:“我大概知道你家在哪了,我带你过去。”
“真的吗?”埃里开心抓住艾维斯的手,跟随他往海边走去。虽然被这个小家伙信任的感觉很好,但是这样毫无防备,万一遇到心怀歹意之人,他就危险了。看来需要跟他的父母说一说,至少要让这孩子有些防备心才行。
‘咕——’突然一声违和的声音盖过小孩的讲述声,传入艾维斯耳中,他看向埃里,只见小娃娃揉着肚子,抬头对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这个时间点,也确实到了人类享用午餐的时间。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这里距离城区不算远,先带他去吃个饭然后雇佣马车赶去海边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面包可以吗?白白的那种?”埃里有些小心的问道。他很喜欢那种白白的面包,但他们家里,一周也才能吃一次,其余时间,都是食用黑黑的面包。
“只有白面包吗?其余的呢?”
埃里歪头想了想,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可以加奶油吗?”
看着小孩子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期待,艾维斯笑起来。“当然。”
作为一个血族,艾维斯知道哪家店是干什么的,但是他不知道人类的食品店里都卖些什么,索性就挑了一家自己知道有卖奶油白面包的店——曾经有个去领主府商量税收的商人夸赞过这家的白面包跟特色烤肉。
小孩子吃的很香,艾维斯则要了杯红酒,看向窗外来往的行人,等待这餐的结束。
“好好吃,比妈妈的烤鱼还好吃那么一点点!”餐盘空掉,埃里将留下的最后一口餐后甜点小蛋糕送入口中,细细品尝。艾维斯看着有趣,索性又打包了一份给这个小家伙,然后收获了小家伙的感谢。
“你是好人!”埃里睁着大眼睛,严肃认真的说到。然后他将手举起来:“所以,我的血给你喝。”
艾维斯哭笑不得,真是特别的感谢礼物,不过——这孩子的安全教育迫在眉睫。
在收获了几个甜品店的小蛋糕,一小袋来自谢甫恩的水果,几样精灵那边传过来的精美小玩具,还有一瓶阿曼拿辛的裙子酒(小孩子觉的酒瓶可爱)后,他们终于租到了马车。
之后的行程没什么好说的,埃里开始兴奋看着车外景色,但毕竟是小孩子,在对景色失去了兴趣,并跑了大半天的疲惫感驱动下,他终是撑不住睡了过去。艾维斯还听到他在说梦话——好人叔叔,小蛋糕真好吃。
有趣的小孩子。祝你健康快乐长大。
艾维斯摸了摸埃里的头,走下车,看向一对跟埃里八成像,显得很焦急的男女——必须跟他们讨论一下埃里的安全教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