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暑假前的学期
*期末考时期
*川莎,主要写了一下沙莎的心态转变,所以周川相关描写不多(吃火锅的时候再亲密撒糖!!)
*ooc算我的
【正文】————————————【正文】
待黄昏的日光照进少女小小的房间时,她终于放下了笔,看了眼笔记本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总算看完了。
想到前几日父母和奶奶打给她的几个电话,沙莎抬手揉揉太阳穴,莫名地感到几分头疼。
学习对她来说是件很美妙的事,但是家人的期望太大,纵然她已经知道自己在努力突破极限了,也会觉得紧张和疲惫。
想到这里,沙莎似乎听到自己的骨头疼得叫出了声。她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象抛到脑后,直起背做了几个动作,让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放松。
一旁的手机亮了灭,灭了亮。学习时一向认真的她没去管,不过今天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时间的确可以自由安排。
这么想着的少女拿起纯黑的手机解锁,锁屏界面的蓝色小狐狸一闪而过。她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调出○信后想了想,点开了她与薛珞衍的聊天界面。
×
薛老师:又开始复习了吗?那我不打扰你了。
prabhām:薛老师,你还在吗?
薛老师:在。
薛老师:还要聊之前那件事吗?
×
沙莎眼睛盯着屏幕,手上熟练地从桌上的糖果堆里抽出一包软糖。
薛老师这次回得很快啊……看来是正好撞上了薛老师休息结束。
×
prabhām:是的。
prabhām:之前老师你说,如果真的想要达成一个目的的话,努力去追总是没错的。但是过程……
prabhām:嗯……怎么说呢,我比较担心家里人的看法和之后的发展。
prabhām:家人倒是其次,如果我下定决心了,就算战线再长也会坚持。
prabhām:但是老师你也知道,我一开始说不打算结婚是因为我碰不到让我心动的人。现在碰到了,我又陷入了焦虑,不敢真正踏出那一步。之前说得再好听也没用,真的面对该选择的时候,才是明白自己到底有多胆小的时候。
prabhām:我是真的喜欢他,也是真的不相信自己_(:з」∠)_
薛老师:沙莎,试着相信自己的感情。
薛老师:你喜欢他,自然是因为他吸引了你,让你觉得和他在一起是一件美妙且喜悦的事情。
薛老师:这应该是一个让人愉悦的过程,你的焦虑反而浇灭了自己去投入这份感情的动力。
薛老师:有的时候你可以不必强迫自己前进。停下来听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去挖掘自己想要的事物,休整一番后再继续前行。
薛老师:或者你现在去和周川同学聊一聊?普通的聊天就好,像平时一样。不过这次你可以试着再多一些表达自己,不管是不安的心情还是快乐的心情。不必担心你的情绪会让别人感到不舒服。
薛老师:因为那是你喜欢的人,你也确认过,他喜欢你,不是吗?
×
薛珞衍打字的速度并不快,沙莎每次都能在下一段话弹出来前看完他刚发出来的文字。她将包装袋里最后一条软糖吃掉,而后保持着盯着屏幕这一姿势静静地思考了起来。
空的包装袋被她揉成一团,因为开了永亮而没有熄灭的屏幕还停留在她与薛珞衍的聊天界面上。她看着对方最后发来的那句话,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点开了和周川的聊天界面,还给人发了个语音通话。
黄昏的阳光并不刺眼,它温和地包裹了少女与承载着她小小心事的手机,显得那通语音电话没那么突兀了。可少女还是有些踌躇,她叹了口气,手指一划打算直接挂断,不曾想对面的人比她先一步有了动作。
“还是先……”
“学姐?!”
“——!”
“学姐对不起!我刚刚有点事所以接晚了!!”
周川的声音在小房间内变得格外清晰。沙莎一手将空的包装袋扔进桌子下的垃圾桶,一手用笔盒把手机支起来,好让她对着周川的○信头像讲话。
“……学姐?”
“在。”
“这时候给你发通话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打扰呢!”
手机那头的人低落的心情好像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变好了,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沙莎卷着发梢的手指一顿,连指甲上的闪粉好像都变得更亮了些。
她笑着放开自己的头发,用指腹摩挲手机的边缘,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头像。
“你这几天有好好复习吗?我早上路过主峰,好像看到你在主峰晃悠啊。”
“哦……那是我……我早上去买了一点小东西。”
听到周川这句话,沙莎挑了挑眉。以她对周川的理解,这东西可能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毕竟周川的事,她总会知道的。
现在换她来告诉周川,关于她的事情了。
“复习很累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好啊,学姐讲故事我一定好好记下来,一个形容词都不会忘的!”
“先提前说好,我可是理科直男死情缘思维,这个故事不会有多精彩。”
“这个故事大概和小美人鱼的故事是一个时代。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小水手在岸边捡到一个花环。他将花环带回自己的小床铺,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几个月后,他惊奇地发现花环上的话并没有凋谢的迹象。相反,它们比刚开始那会儿开得更好了。小水手感觉很惊奇,于是趁着短短几天的休息时间,带着花环到了海边。”
“他想起之前在海上时,老一辈的水手给他讲的故事。”
“‘曾经有一个水手捡到了带着铜铃的花环,他晃了晃那花环,铜铃也发出了响声。没过多久,一个人鱼出现在他眼前,并许诺道,只要水手摇响铜铃,她就会出现,就仿佛水手在捡到花环的那一刻起便和人鱼做了约定一样。’”
“小水手想,如果他手上这个花环也有了铜铃该多好。这样只要他晃一下——”
“他想得出神,并未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花环上的铜铃正发出清脆的响声。突然,一个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他回过头,看到了坐在礁石上的红发人鱼。”
“那条人鱼对他说,‘你好。’”
“小水手愣了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将手放进人鱼伸向他的手中,握着人鱼的手晃了几下。然后好像又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头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人鱼。”
“人鱼红色的尾巴在海面上拍打着,她看着小水手,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小水手后回到海里。走之前,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只要你想见我,就摇摇你手上的花环。不管你我在做什么,不管你我在哪里,我都会出现在你面前。之后的事,全看我们的决定。’”
“人鱼走了,小水手握紧手上的花环,记下了人鱼的话。之后小水手经常在休息的时候叫来人鱼,和人鱼一起在海边聊天。”
“渐渐的,只能听故事的小水手变成了够格给别人讲故事的水手。他将他与人鱼的故事混进了其他的故事中,将它们一起告诉了小小水手们。”
“小水手这一生,比起别的水手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平安顺遂。人鱼也没有从来都食言,跟着小水手走过了不知道多少个人类的春夏秋冬。某一天,老去的水手突然问了几个问题。诸如假若风暴来临、他摇响了铜铃,让人鱼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她会怎么做。”
“人鱼回答说——”
“‘我救你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是我想要成为你的奇迹,是我想成为奇迹本身。遵守诺言的是你,不是我。’”
“‘更何况你也不会对我提出那样的要求。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该多好,那样我的心上也会少一条伤疤吧。’”
“人鱼摸着老水手背上狰狞的疤痕,为老水手哼着他们起航时最爱唱的歌。”
完全落下的太阳带着黄昏时的光遁入黑暗,屏幕的光照亮了不大的房间,而手机另一头那平缓而清晰的呼吸声包裹了为未来感到不安的她。
“我想对你说,我很喜欢你,我想要成为比你眼中的那个我更好的沙莎。”
“我还有很多故事可以讲给你听。它们或许都很傻很庸俗,但的确是我想要给你分享的、与我有关的故事。可我又很自私,想跟你讨要回报。”
“所以,周川先生,你愿意听我讲一辈子的故事吗?”
“……”
“好。”
沙莎缩小了语音通话界面,切换至自己的资料页。她抬手轻抚名字一栏的“prabhām”,想起之前周川问出的那个问题:
“学姐的名字后面……为什么多了一个m?”
——因为不再为自己成为光明耿耿于怀,而为自己追求光明心旷神怡。
【END】
*prabhā:梵文。意为光明,主格,单数。
*prabhām:梵文。意为光明,宾格,单数。
*蜀山修仙学院二期-沙莎
*主线形式为角色自传
*涉及角色很多,但是部分角色篇幅并不多,所以就不响应啦。
【北京时间六点整】——————————
少女白皙的手从厚被子中探出,在床的边缘摸了几下后一顿,而后像触电般直直坐起。她闭着眼发了会儿呆,意识回笼后才缓缓睁开眼,揉揉自己凌乱的红发。
一旁的手机屏幕正亮着光,似乎是有谁给她发了短信。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衣,又转过头去看隔壁床上的少年,看着看着笑出了声。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好,她抬手拍了拍脸,拿起床头的手机将预设的闹钟关掉,下床时顺手将少年昨晚偷定的闹钟也关了。
睡前两人将房内的窗帘拉得紧紧的,所以现在房里还很暗。少女蹲在落地窗边,打开暗红色的行李箱后随手拿出一套配好的衣服。她抱着衣服、踩着一次性拖鞋走向浴室,经过大桌子时顺手拿起贴有“沙莎”标签的洗漱用具带进浴室。
浴室内的光被调成了暗黄色,沙莎一边刷牙一边眯着眼观察镜子里的自己,同时脑内过了一遍一会儿的化妆顺序。等洗漱完毕、衣服也换好后,她将睡衣带出浴室叠好放进小密封袋内,把行李箱里的瓶瓶罐罐放到桌上后走到少年床边。
“周川,起床了。”
她弯腰盯着周川的脸,发现这人眼皮子动了却不睁眼。其实沙莎大概能猜到小男友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毕竟昨晚周川给她涂指甲油时已经让她脑子有点糊涂了,今天还是让她保持理智吧。
她侧头想了一会儿,最后伸出手捏着周川的鼻子提了提,大有你不起床我不放的气势。没过一会儿,她就看到少年好看的眼睛转向她朝她求助。见目的达成,她也没再继续捉弄男朋友,回身拎起另一个行李箱里的衣服扔到身后,然后开始收拾房间里的充电器和别的小物件。
“护肤品我都放在浴室了,不知道你用不用,总之一会儿擦干净带出来给我。”
房间里小东西不多,沙莎走了几圈便收完了。她瞥了一眼还坐在床上的周川,将随身携带的平面镜打开坐好后对着镜子化起了妆。
“你也不想一脸邋遢然后被我亲吧?快去洗漱。”
她身后终于有了些声音,没过多久,一阵风从她身后吹过。她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桌边的洗漱杯拿起,刚要起身送到浴室,少年被空调吹凉的双手表面贴在她温热的脖颈处。
“先抱一下。”
“学姐,你知道吗?房间里这么暗,我还能看清路没摔倒,是因为有你这个太阳啊。”
“……大早上的别说骚话,快去洗漱吧。”
沙莎用手指抵着周川的额头往外推了推,而后转身面向镜子继续化妆。身后的脚步声好一会儿才响起,待听到门锁声,她才放下手中的刷子捂着脸,让自己被空调吹得有些冷了的手回暖。
“现在的男孩子啊……”
【北京时间九点半】——————————
“学姐,我怕我东西收漏了,你看看东西收好了吗?”
“好了,应该没什么遗漏的东西。”
沙莎将被子铺平后环顾四周,确定视线可及之处没有他们自己的东西后朝周川点点头。她弯腰拉起两人的行李箱,走到门口将周川的行李箱递给他后把卡槽里的房卡抽出来。
行李箱翻越石块时发出的声音盖过路人的谈话声,两人退房后各自捧着路边小摊买的豆浆走向公交站牌,决定先坐到山脚附近在徒步前往车站。
“学姐,如果……我是说如果。”
“今天发生了什么的话……”
周川将手机贴身放好,转头看向对着手机聊天的沙莎。他看着沙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那点淡淡的欣喜,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吞了下去。
“没事,我只是想问学姐一会儿下车想吃点什么?”
“……”
站牌投下的阴影将两人的脸笼罩在黑暗中,使得这画面看上去极不真切。沙莎将那句“车站见”发出去后,抬起手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发,墨镜下的双眼一片澄澈。
“吃点清淡的吧,别太伤胃了。”
两人要坐的公交车入站,沙莎牵起周川的手,拉着行李箱先一步上了车。在踏上公交车那一刻,她轻声说道:
“不是说了一切有我吗?我在这里,就是为了成为奇迹。”
“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会儿我们可能会碰到几个可爱的小朋友。”
沙莎坐在窗边,朝周川笑笑。公交车出站那刻,藏在站牌外的阳光向车内倾斜,为少女红色的头发勾出一个金色的轮廓。
周川揉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坐下后把沙莎的行李箱贴向自己的腿,让自己的行李箱从外面卡着。他低头看着暗红行李箱上用银色马克笔写的“Sherry”,突然想起初遇那日,太阳下的绿衣上白色的“沙莎。”
他不由得笑了笑,暗自伸手扣紧沙莎的手。
她是自信的,也有资本将这份自信表现出来,他一直都知道。
【北京时间一点整】——————————
酒足饭饱后,两人结伴走向车站。他们到的时候,沙莎口中可爱的小朋友正乖乖地坐在一边的长凳上玩游戏。
沙莎将几袋小零食放进易妙音的怀里,并顺手揉揉秦阙的头发。易妙音抬头朝两人甜甜一笑,和秦阙一起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周川看着两位小朋友,夸了几声真可爱后摸出手机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薛老师发消息让我照顾一下他们,当时本来想跟你说的,但吃着吃着就忘了。”
沙莎十指相对,说出这话时略显紧张。她侧身朝周川歉意地笑了笑,看上去有些懊恼。
这样先斩后奏,不管是谁都会不开心的吧?
她心里这么想着,不自觉间双手扣在一起,不安地动了几下。
“不是什么大事,能和这么可爱的学弟学妹一起上学是我赚到了好吗!”
周川将易妙音和秦阙的手机号码存好后抱了抱不安的沙莎,用实际行动表示他真的不在意。甚至当场提出几个人一起打打斗地主或者麻将,以消磨上车前这点时光。
“虽然对我来说,和学姐在一起的时间就不算浪费,但还是找点娱乐活动比较好。”
几人拿出手机在长凳上排排坐,互相压牌以示友好。沙莎却还惦记着早上那个短信,让三人去玩斗地主后拿着手机和朋友聊起了天。
×
prabhām:你到了吗?
望却纠:嗯
望却纠:我看到你了
望却纠:我在你右手边
望却纠:直走
望却纠:我挺显眼的
望却纠:对了,你一个人过来
望却纠:别带上其他人
prabhām: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
沙莎看着朋友快速挤牙膏式聊天,无奈地笑笑后用手肘碰了碰周川,低声把情况说了一遍。
“等等,学姐带上伞。”
她接过伞,朝回头看她的易妙音和秦阙眨眨眼,接着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今天的太阳很大,沙莎将外套搭在行李箱后就没再穿过。她顺着路朝前走,总算明白了朋友那句“我挺显眼的”从何而来。
她看到一片阳光下有一个小小的阴影,一位穿着长裙的“少女”正缩在白色的洋伞下,对着地上搬着糖乱跑的蚂蚁发呆。
“啾啾?”
“……”
望却纠先是将洋伞往上抬了抬,才抬头看向沙莎。雪白的颈圈没能遮住他脖颈处的喉结,这一抬头便肯定了他的身份。
沙莎本想蹲下同望却纠讲话,不料他却直接用手撑着一旁的手提箱缓缓起身。
“你还是老样子啊,总是提前这么多来赴约。你身体还好吗?”
“至少现在还好。”
两人面对面寒暄了几句,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沉默。沙莎看着望却纠这一身衣服,白色长裙很适合他,外层的半透明裙子下他细长的小腿一览无遗,可以说是将他的腿完美地表现出来。
手臂上虚搭着的浅绿色披风也很清新,上面的白色鹿纹与他帽子上的两对小鹿角互相照应,平衡了帽子上的两团花簇和垂下的绸缎。
“你今天这身衣服很好看,很适合你。”
“是吗?谢谢。”
望却纠抬起手捏着帽子边缘,他朝沙莎笑笑,视线移到沙莎手上的指甲。
“新的指甲油很好看。”
沙莎想起昨晚她和望却纠聊天的时候,她当时正对着新买的指甲油思考,不知道要拿哪些给周川用,于是她便向望却纠说明情况,并拍照发给他,希望参考一下他的建议。
望却纠挑了几瓶发回给沙莎,也没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沙莎原本以为他是不在意,现在看来,他只是把审核周川这一件事放在心里悄悄执行罢了。
“你在等人吧?”
身后本来在打斗地主的三个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机,装作不经意看着她和望却纠。虽然他们是在“偷看”,但动作太大,还是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
思及望却纠已经很累了,她不打算再给他添麻烦,于是先一步结束了话题。
“我先回去了?”
“嗯,学校见。”
“学校见!”
沙莎转过身快步走向周川等人,及时地掐断他们的好奇心后和三人一起玩起了游戏。
“等会儿在车上你们就知道了,他在等人,不打扰他了。”
【北京时间三点xx分】——————————
狂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周川坚定地看着挡在路中间的窈窕女子,大有敌动我亦动的气势。他对面那位女子撩撩头发,红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沙莎揉着眼睛下车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周川,怎么了?”
“学姐,她要打劫!”
看着对面的高瘦女人,又看了看身边的周川,沙莎偏头想了想,回答道:
“不理她,我们走吧。”
“这位同学!不留下买路财我是不会放你们过去的!”
那女人隔空点了点沙莎,神情姿态并无异常,但沙莎并没有感觉到危险。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面前的人并不是真正地想要伤害他们,所以不用太过在意。
“我们是不会……”
话还未说完,沙莎突然感觉到有人正在暗处紧盯着他们。她的手心沁出冷汗,余光看见树丛中一道冷光闪过。
沙莎抬头与挡在路中间的女人对视一眼,右手一挥凝出一道雷光,左手将周川推向马车。
“周川,你快让秦师弟和妙音藏起来,最好自己也藏好。”
她面朝着来人的方向,手中的雷球在简单的一句话中变得更大。先前打劫他们的人变成一位男子,拦下了另一个方向来的人。
望却纠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双手外甩将扳指内的琴弦钉入一旁的树干,筑起一道白色的网。
杂夹着些许紫色的白色雷光将沙莎的脸映得更白,远处射来的匕首被她左手撑起的风墙弹开。她侧过头看向周川,听着少年急促但严谨的分析,看着摇摆不定的少年笑了笑。
“马车里相宗那个小男生你认识吗?让他也躲远一点。”
“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拜托了。”
“回来的时候再讲给我和那位学长听吧?”
虽然我希望你不要回来,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记得给我算一卦啊,周川。”
雷光在两人面前像夜昙一样盛放,赤红的火焰从花蕊中穿过袭向敌人。
她有很多想要做到的事,在他人眼中,或许她应该担心事态不尽人意,但她从不为不可能分神。
她的红发被气流吹起,手心向上凝出第二道雷。
少女棕色的眼中有突兀炸开的光,就像暗色的星空被星星的尖角戳破了一个口,接着便是无数星屑从那洞口奔涌而出。
[莎莎,你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啊?]
[我想成为自己。]
“雷法生光。”
“鸣音,掩……”
[像暴风雨中的闪电一样,割裂昏暗阴沉的天空。]
“尘。”
【第一章●END】
感谢您看到这里,忍受了3465字的中二少女沙莎。
补充说明:文中提及的[奇迹]和○信名[prabhām]详细设定在《给周川先生讲一个关于美人鱼的故事》中。
生活中很多时候,我们遇到一些复杂的情况,会很容易被眼前的障碍所蒙蔽,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时候,如果能从当前的环境脱离出来,从一个新角度去解决问题,也许就会柳暗花明。一个土豪,每次出门都担心家中被盗,想买只狼狗栓门前护院,但又不想雇人喂狗浪费银两。苦思良久后终得一法:每次出门前把WiFi修改成无密码,然后放心出门。每次回来都能看到十几个人捧着手机蹲在自家门口,从此无忧。护院,未必一定要养狗。
换个角度想问题,结果大不同。一位大爷到菜市场买菜,挑了3个西红柿到到秤盘,摊主秤了下:“一斤半,3块7。”
大爷:“做汤不用那么多。”去掉了最大的西红柿。摊主:“一斤二两,3块。”正当身边人想提醒大爷注意秤时,大爷从容的掏出了七毛钱,拿起刚刚去掉的那个大的西红柿,潇洒地走开了。
换种算法,独辟蹊径,你会发现解决问题的另一个方法。老和尚问小和尚:“如果你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则亡,你该怎么办?”小和尚毫不犹豫地说:“我往旁边去。”生活中,我们特别容易陷入非A即B的思维死角,但其实,遭遇两难困境时换个角度思考,也许就会明白:路的旁边还有路。
家里的洗衣机脱水时,里面发出很响的“咣咣”声。维修人员上门拆开一看,是一枚硬币掉进了机器里。维修人员将那枚硬币取出后,顺便将洗衣机内部清洗了一遍,说洗衣机用久了要清洗,否则会滋生病菌,沾到衣服上对身体不太好。
洗衣机修好了,师傅提着维修箱出门,跟我说再见。我并没有立刻“砰”地关上门,而是扶着门对着楼梯口的师傅道再会。开着门目送他,直到他拐过楼梯口,才轻轻关上门。我能想到,此刻即使外面寒风割面,这位维修师傅的心里也是暖的。因为他前脚离开,背后随之而来的并不是“砰”的一声沉重而冰冷的关门声。他得到了别人对他晚三秒钟再关门的尊重。
这种晚三秒钟再关门的习惯,是我三年前去一位客户家后养成的习惯。那次因公事紧急,一份文件必须周末亲自去客户家拿。当我拿到文件,双脚刚刚踏出客户家的门,门就在后面“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那一声,惊得我一震——我愿意相信这不是客户的本意,他家阳台是敞开的,我愿意相信那是阳台的风将门带上了,因为我们都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但是,尽管这样想,那扇瞬间在我身后重重关上的门,还是让我心里掠过一片寒凉。我感到有一种叫做“被尊重”的东西从我的身边悄悄滑走。“被尊重”,有时候是多么难得。一旦得到,会让人觉得三冬犹暖。
许多人都见到过,电梯里常常有一面镜子,这面镜子有什么作用呢?许多人可能回答不上来。几年前,我也回答不上来。我一直以为那面镜子是给每一个进入电梯的人整理仪表用的。当我偶然间知道了真实的答案时,我心里的感动,像细雨般温润。
这个答案是:当有残疾人摇着轮椅进来的时候,他(她)不必费力地转过身来,就可以从镜子里看到楼层的显示灯。在小事或细节上体现出来的对人的尊重,像一朵小小的雏菊,并非美得惊天动地,却静静地散发丝丝缕缕的芬芳,恬静而温实。
可能会有BUG,手残美工真的尽力啦!!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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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维坐在礼堂的桌子旁矜持的咬着餐后面包,目光在礼堂的人群中扫过一遍又一遍,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并不是说万圣节同学和教授们打扮的稀奇古怪扰乱了他的判断,两人之前已经交换过自己要变装的信息,然而在桌上的小甜点都已经撤掉两轮的情况下还是没看到对方,西维拍拍手站起来打算到人群里再找一圈。正巧他的面前晃过一个人影,西维一伸手揪住对方飘来荡去的装饰:“梅高,看见文觅了吗?”
梅高心里正不痛快着,被揪住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他不耐烦的甩开手转过身没好气的说:“我不知道别在我面前提起……他。”他看着面前绿发的“少女”愣了半晌,暑假他曾在文觅家的占卜屋见过对方,不过他记得两人并没有交换过名字。西维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没认出自己,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学长,我是西维,三年级的。”见梅高还时没想起来的样子忍不住真的翻了白眼,“好吧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总之文觅去哪了你知道吗?我进来的时候好像还看到他了。”梅高一听到文觅的名字撇撇嘴哼哼唧唧:“不知道,别问我,我跟他不熟。”
西维无奈的看前辈生着闷气,叹了口气问:“你们吵架了?”“没有!”梅高提高音量否认,“好好好当我没问。你真的不知道文觅去哪了吗?”他第三遍试探的问,梅高梗着脖子不回答,在小学弟探询的目光下不情不愿的指了一个方向。
“ok,fine,学长玩的愉快,bye。”西维飞快的转身告辞,他从随身包里掏出纸笔写了张便条,用魔杖点点变成一只纸飞机慢悠悠飞了出去。身后传来梅高喊他的声音。红发的偶像欲言又止,"找到他了帮我和他道……算了,你走吧。"西维疑惑的歪头,目送梅高融入在了人群中。
文觅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晃着腿,他为了这次万圣节精心准备了一套美丽的衣服,但是和梅高的争吵让他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就这么气冲冲的离开了礼堂,而现在他也不想再回去。给自己又加上几道保暖咒后,文觅抱起手臂看着周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同学放空了自己。
"原来你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传来,身边倏地坐下一个人。西维递过来一个餐后面包,文觅谢过接住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一杯南瓜汁伸到鼻子底下,文觅看看西维手里不足课本大小的随身包,轻笑一声接过南瓜汁,“你是把舞会上的食物都搬过来了吗?”"不啊,还有一半在这里。"西维指指自己平坦的腹部,文觅被他逗乐了噗嗤笑出声。西维看他终于舒展了眉眼,放松的拍拍对方肩膀,“打扮的真漂亮,被夸了吗?”他意有所指的问,“啊哈哈……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到。”文觅苦哈哈的打趣自己,牙齿轻轻磕着杯沿。西维把玩着自己的发梢,不知道怎么开口接话。两人之间静寂了几秒,还是西维率先开口。
“是梅高告诉我你在这里的。”他贴心的给文觅又续了一杯南瓜汁接着说:“他是对你说了什么重话吗?他好像挺后悔的。”文觅摇摇头:“不,这里面也有我的问题。”“好吧,你们家族的事我就不多问了。”西维举起双手表示旁观。一只纸飞机飞过来落在他手上,西维看了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文觅,垂下胳膊单手拆开纸飞机,借着月光看到上面的单词后把纸张捏在掌心,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现在还要回舞会去吗?”“不……我不太想回去了。反正他肯定也已经走了。”文觅蔫蔫的说,“那我们去幽灵聚会吧?现在肯定还没结束,就当是转换心情也好嘛。”西维站起来向文觅伸手,歪头笑道:“美丽的小姐,愿意跟我一起去吗?”“你知道你现在这身打扮真的很不适合撩妹吗?”文觅无奈的笑起来,拍了一下西维的掌心站起身。
幽灵们聚会的地方在城堡的偏阴处。
“这……只是好听一点的说法……而已……”文觅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怀疑自己之前的保暖咒全都失效了。西维同样发抖着在自己的随身包里掏着什么,等他欢呼着拉出一条披肩时,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了文觅身上。
“两位‘小姐’今天都很漂亮啊。”若婵笑眯眯转到两位女装少年面前打招呼,“不过幽灵聚集的地方阴气很重,光是保暖咒是没用的,现在感觉好一点吗?”他问道,看着整个人快缩进他的袍子里的文觅眼里的笑意更甚。“谢谢……我好多了。”文觅裹紧了若婵的外套低下了头,没看到西维和若蝉两人的视线交流。西维拍拍文觅肩膀说:“既然若蝉学长在,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这里实在太冷了,我先回去了。”他冲文觅比了个拇指,潇洒的转身小跑出了会场,鞋跟敲击大理石的清脆声很快被幽灵们的喧嚣声盖过。
万圣节晚会只开始了一个小时左右,把文觅交到若婵手上后西维也没了目的。他下意识晃回了赫夫帕夫的公共休息室,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慵懒的缩成一团烤热自己在幽灵晚会冻僵的四肢。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和自己亲密的人一起玩闹着。西维叹了口气,头顶上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你不去舞会吗?明明都已经换好衣服了。”
西维吓得一骨碌爬起来,黑发紫瞳的同院学生站在沙发背后看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安抚的拍拍他脑袋。“别紧张,吓到你了吗?因为看到这里就你一个人觉得有点不放心……”对方认真的看着西维问:“我也没有舞伴,而且你的礼服很漂亮。那个…我是说…”对方挠挠脸颊,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你愿意让我陪你去舞会吗?”
西维一歪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男孩后退一步行了一个绅士礼仪:“我是二年级的狄伦·马斯顿,郑重邀请…呃…”“西维·克罗利亚,三年级的。”西维自我介绍道,“好的克罗利亚学姐,我能邀请你一起去舞会吗?”他像一个绅士一样伸出手递到西维面前,等待着他的回应。西维愣了几秒,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微笑:“当然可以,谢谢你的邀请小绅士。”他把手掌搭在对方手心,使力站了起来,“要跟我一起去要糖吗?”
舞会还在进行中,西维和狄伦的中途入场并没有别人注意。两人找了一张圆桌坐下各自拿了一杯饮料看着场内起舞的众人。“你说等舞会结束以后他们有多少人会乖乖回寝室?”西维兴致勃勃的看他们面前转过去的一对情侣,狄伦张张嘴呃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良好的家教让他选择闭嘴沉默的喝了口万圣节特供饮品,又因为那古怪的味道放下了杯子。
新的音乐响起,是一首轻松欢快的曲调。西维双眼刷的亮了起来,他激动地拉拉狄伦的衣摆,双眼亮晶晶地提议:“嘿!这首曲子我听过!超适合跳踢踏舞的!”他拉着狄伦一起钻进欢快的人群中,跟着节奏蹦蹦跳跳放声大笑。狄伦很少听这种过于欢乐的曲目,尤其是像这样扭腰摆臀,几乎要把身上所有的脂肪都甩飞的激烈程度。他在西维的引导下渐渐放松自己,脚下的动作愈发丰富,一群人就这么借着曲调的节奏你碰我我碰你,西维用鞋尖点了下狄伦的脚面,正在兴头上的狄伦不甘示弱的踢踢西维的鞋尖,两人这么你来我往的互相玩闹了起来。
两人一起跳了几支舞,时间飞快的过去,学生和教授们纷纷离开大厅。西维挽着狄伦的胳膊蹦蹦跳跳,也带动了狄伦的心情雀跃了几分。他们一起走到公共休息室,狄伦在男生宿舍楼下转身对西维鞠了一躬笑着说:“今天晚上过得很愉快,学姐。明天见。”
“哎?我也是往这边走啊。”西维指指狄伦身后通往男生宿舍的阶梯。狄伦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几秒,西维看着他迟疑的说:“你……真没看出来?”狄伦依旧一副被惊到的表情点点头,随后回过神来捂住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什么……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好玩……”西维满脸歉意的说道。他小心翼翼戳戳狄伦没放下的手臂,见对方没反应,在自己的随身包里掏了一阵,摸出来几颗糖果碰碰他的手背,狄伦张开手指,从指缝里看西维晃晃色彩斑斓的糖果笑着问:“够我道歉的吗?”
“好吧其实我就是惊讶而已……”狄伦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嘴里含着一颗糖果抱起双腿认真的打量起坐在对面的西维。现在他才注意到这位学长确实胸前要比学院的女生们平上很多,脚踝也更粗,但是绅士的目光都是停留在女士肩膀以上的部分,只能说学长的化妆技术确实过人。狄伦这么安慰着自己,对上西维那双含笑的眼睛,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矜持地说:“学长你的变装真的很惊人,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永远都察觉不出来的。”他放下双腿往前蹭了蹭,认真的看着西维说:“这个秘密,我一个人都不会说的。”
西维眨眨眼睛,突然弯眸笑了起来。“谢谢你呀狄伦。”他又放了几颗糖在狄伦手中,“不过其实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有这个爱好了,所以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对面学弟的表情仿佛又被重组了三观,西维憋了又憋,最终还是拍着沙发笑倒在了座位上。狄伦无奈的看着对方笑了几分钟,最后揉着肚子抹去眼角笑出的泪珠,提出了一个让他心动的提议:“用蜂蜜公爵新品糖果,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第13号大道·下午·家中】
【亚尔林·Yvonne·Alfus】
门外传来清脆的响声,Yvonne把衬衫的扣子扣好,打开了陈旧的木门。
“您的来信,Yvonne小姐。“信差说到,把信递给了Yvonne。
“谢啦,话说你最近是不是精神不太好。“
“谢谢您的关心,最近是有点忙,那我先告辞了。“信差拉了一下帽檐,转身离去。
“好久不见了,金发小姑娘。“Yvonne读到,把信封套丢进了垃圾桶。”上次的对话我还记忆犹新,有一些事我必须亲自告诉你。“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Yvonne想。
底下用墨水署名了一行字,“42街 Alfus”。
话音刚落在信上的句号,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但是相比更为优雅,但是沉重。
“原来你真的像传闻一样住在这种破烂的地方,Yvonne。”Alfus说到,身上穿着黑色的背心和白到发亮的衬衫,仿佛这脏乱的环境中来的一道曙光。Yvonne没见过的是后面的一位男子,他也穿着白衬衫和棕色的背心,但是头上戴着一顶同样颜色的帽子,脸上带着可以说是想到突兀的老式防毒面具。尽管身材不算魁梧,但是可以看出其精壮的线条,加上擦亮的皮靴虽然有时光所留下的痕迹,但是被打理的舒服。而手上提着一个大小夸张的箱子。
“我可没说你们能进来,还有,你们怎么知道。。。。。。”Yvonne的话还行在嘴里,就被吞了回去。她才想起,她对面的这个女人可能连她内裤的颜色都知道。
Alfus坐在了Yvonne喜欢沙发上,而亚尔林搬来了一个木板凳弥补一下Yvonne的损失。“为什么她能做我的沙发而我只能做冷板凳!”亚尔林把茶水端到了桌上,说道,“我可不想以为这种事而断头,她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亚尔林的话语中带着微微的颤抖,退到了后面的柱子边回避。
“Yvonne, 今年19岁,没有上过正统教育,学院没有你的身份记录,连名册档案都停留在了6岁。父母双亡,没有任何亲戚,但是却拥有房产。这真是,太有趣了,你说是不是。“Alfus说到,把Yvonne的身份文件放到了桌上。但是,似乎和白纸没太大差别。”而以你这智商估计也没有伪造文件的能力。“ “不要欺人太甚啊!”Yvonne说道,手摸着屁股下的木凳。”你好像一直在找寻什么,你最近的动态似乎和国家的人们似乎都很有关系。”Alfus挑起眼看这亚尔林。“欸,金毛,你似乎和学院的人搞上了。”亚尔林点点头,想起之前巷子里的事情,浑身不舒服。“不要跟他们有太多的瓜葛,只能说他们的目标跟你们很类似。”
Alfus把目光放回到了Yvonne身上,微微一笑, ”你似乎还有一个亲妹妹。。。。。。“”我是不会让你见她的,绝不。“Yvonne说道,亚尔林倒吸一口气。
“我早就猜到了你不会告诉我关于你们的任何事。“Alfus往后靠在了沙发上,旁边的男子把他带着的大提箱拿到了桌上。”但是我们要给你一个礼物。“ ”礼物?“Yvonne笑道,”不会是什么炸弹让我死无完尸把,Alfus。“ ”怎么可能,我们42街的信用还是很高的,这只是我的一份心意。“
突然,Yvonne的亚尔林的脑子仿佛传来了一道电波。“你好,我是负责为Alfus大人传达讯息,请务必听好。“一名男子的声音传来,但是Alfus嘴中还念念有词。”这个箱子里面有你们需要的咨询。这跟最近21街的事情有关系,但是请把这件事看为一次交易,成功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也不知道Alfus她在想什么。“男子叹气,”。我们会在背后帮助你们的,但是其后果请你们自负。“
“好了,那有缘我们再见面吧,金发。“Alfus站起了身子,男子跟在Alfus后面,把门关上。
“他们这群人都是什么态度,搞这么神秘兮兮的。“Yvonne不满到,做回了自己的沙发上,回到了王座。
亚尔林把箱子打开,但是似乎和他们预想的叠叠文件相差甚远。
里面的红发盖住了一名女子的脸庞,而手臂的机械已经残破不堪。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2290/ 封面是这个
***
>载入
<在此,由我为您献上一出剧目。>
角色:昼,夜(知更鸟),麻雀,苍蝇,鱼,甲虫,猫头鹰,白嘴鸦,云雀,红雀,鸽子,鸢,鹪鹩,画眉。
<舞台之上,鸟语花香,草坪铺满了舞台的地板,碧蓝的天空与刚刚好的阳光,一对姐妹在此玩耍。>
昼:现在没有谁注视着我们了,我们可以去很远的地方了!
夜:我认为逃离大人们是不好的,姐姐。我们要在何处留宿?
昼:放心吧——天黑就会回去了,倒不如说,你看见那只蝴蝶了吗?我们已经追过两片花田里。
夜:它飞走了,它注定不会为我们停留。
昼:没关系,你看,阳光多么舒适,悲伤的事物已经不会再缠绕你我。躺下来吧——在这片草地。
<二人肩并肩的躺了下来,夜的内心如此焦灼不安,她也不知道是为何。>
夜:昼,我想死。
昼:为什么啊?和我在一起不舒服吗?
夜:不知道,但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昼:唔,想想看啊,夜。看,天空之中麻雀飞过。我有时候会幻想自己拥有翅膀,这样我就可以飞上天空,自由自在的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看任何我想看的风景。
夜:……那还真好啊。
昼:你知道知更鸟吗?我觉得那很适合你哦。
夜:知更鸟?
昼:是啊,知更鸟, 胸口有一片红色的羽毛,看上去就像是被血染红了似得。
夜:听起来真不吉利。
昼:但它很美,很小巧,随遇而安,因而我觉得很适合你。我想与你一同成为鸟儿,这样我们就可以比翼双飞啦!
夜:……
<在她嗫嚅嘴唇的时候,帷幕缓缓落下…尔后,又是一出新的剧目上演。>
<但是,请不要期待,因为谎言终将耗尽,而石头已经裂开。我们终究得上船,去往别的地方。>
你注视着面前的场景。
好吧,准确的说是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建筑。你在电视上已经看见过好几次这个建筑了——法院,虽然破旧却依然难以掩盖其庄严肃穆,其是用来裁决恶者的场所。你不需要它,因为你亲手就可以裁决他们。而此时你正注视着这荒谬的景象,由自己的房间突然转移到这个破败的地方。
你毫不惊讶,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冷静。此处听不见一声鸟鸣,感受不到一丝生气。甚至,你除了离开,也别无他法。
“啪沙……沙……哒哒……”衣料摩擦树丛传来的声音使你猛地回头,可是你却看见了一位身高与你相似的女性——即便肉身干枯,衣服变得破破烂烂,却依旧能看出生前的美丽姿态。她那干枯的小麦色长发,随着她踉跄的步伐落下,你想起了在你母亲身上常披的那件褐色披风。事到如今它也染上尘埃,被放置于衣柜的最底部。
你没有走动,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靠近你。终于,她伸出手抓住你的肩膀,而你能感受到自己紧绷的身躯像块石头。
“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了……夜……”
“……姐姐?”
是过于思念的幻觉吗,面前的女性和你心心念念的姐姐的样貌有所重叠。那张干枯的脸上……啊……不是的,姐姐她已经……
幻觉会吞噬愚者,现实终究会为你鸣响警钟。把你从美好的幻觉中撕扯而出。在你察觉到手上已经布满了尘埃的那一刻,地上只剩下那位女性的衣物以及一地尘土。在头部的位置,你看见了一本书。
只有瞎子才会对其视而不见,你捡起它,在沉默中注视着它,你抚过书温润的质感,翻开它仔细嗅闻,没有墨水却有一股子新鲜纸张的味道。在纸页上,你看见一位与刚才的女性长相相似的图画,但显然是她生前的姿态。你几乎没有太多纠结。仅仅是在一种奇妙的平静之中保持冷静。
你听见了钟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钟声。
几乎一瞬间,黑色的森林噪杂了起来,抬头便看见了犹如蝗虫过境般的可怕景象——数不清的鸟儿在你的头顶盘旋,你听见锐利的鸟鸣,那些形态不一的鸟儿扑腾了起来,它们在尖叫,在哭嚎,你没有办法再去辨认那一切。多么痛苦,多么难过。你的耳膜鼓动着几乎要被刺穿。你的心脏在嘎吱作响但你的脸上却依然毫无表情。
多么痛苦。多么的——
“小心——!!”你感觉被谁一把抱起,一只乌鸦擦着你的脸飞过,你几乎能感受到它身上的绒毛和坚硬的喙。你惊讶的感觉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对方似乎是比你还要娇小的少女。
跑了很久,在她开始喘气的时候你才被放下。当你检查你身上是否沾了灰尘时,她开口道:“你没事吧?”
“没事。”
“太好了!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可能就要GG了~”
“嗯。”
“诶,为什么这么冷淡?”
“没什么好讲的而已。”
“怎么会呢!你看,你初来乍到,不如我来跟你说一下这个地方吧?”
少女似乎是自来熟的那一类人,她很自然的跟你说起了这个地方的事情,危险和表面上的和平,以及刺杀僵尸,还有召唤武器的事情。你没什么表情,只是拿起了自己的书,照她所言把手放了上去。一阵白光后,一把弓和一桶箭出现在你面前。
你掂量了一下,勉勉强强,无所谓了。
“虽然杀掉僵尸就可以完成任务了……但是他们也曾是童话世界的配角啊,我不忍心杀掉他们……”
“噶噶——”
乌鸦的叫声在你耳边响起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来不及了,你睁大眼睛——看着那些潜伏在树上的,以为是树叶的存在,其中大部分都是各式各样的鸟儿。它们的羽毛被染为黑色,而你无法看清它们的数量,它们朝你扑来使你一个踉跄上。你看向爱丽丝,却看见她也被推倒在地上。
你没有表情,仅仅是拿起了自己的弓和箭,它们的翅膀扑腾着,在你的身上,你能感受到它们的急切。
你瞄准了它们。
你瞄准了她。
共12056字
O概要:关于恋爱,吵架,决斗,跳舞的流水账
O联动:
叫醒格拉尼斯: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1698/
与布莱恩决斗: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1566/
萨拉的采访: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2469/
——
一切开始于一个夜晚:
“万圣节舞会上你可以做我的舞伴么?”
刘家锐推开那本记载着历史上究竟发生过几次妖精叛乱的天书,凑到霍克小姐的脸颊前,轻声低唤她的名字。在看到威尔抬眸的那一瞬间,刘家锐确认他这一次的小小冒险取得了巨大成功。威尔还没有舞伴,而且很显然她很乐意再和小刘跳一次舞。她点头时几乎没有犹豫,随后非常自然地将小刘刚涂鸦完的笔记抽了过来重重合上。
“最近还是不要想着溜去赫奇帕奇休息室了吧?刘先生?”威尔拿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但无论是故意嘟嘴还是刻意皱眉都出卖了这位新任级长的真实想法。刘家锐知道威尔在拿自己偷地瓜未遂还登上“秋后算账”名单来说事,实际上这位姑娘仍然有些含羞,以至于她想转移话题——她有些抗拒小刘超过学姐与后辈之间的关系,直呼她的名字。不然以威尔对于刘家锐的了解,她不会误解笔记上的细节,她不会误认为刘家锐神游去了赫奇帕奇。
这原是个十分好懂的道理,刘家锐的心哪里也不会去,他一直留在拉文克劳的身旁:“好——我的级长大人。”
不管怎么说她答应了!大男孩躺在床上握着脖子上那瓶“黄油啤酒”呵呵傻笑。不作为后辈,不作为犯事者,不作为助手,而是作为一个男孩,一个男人或者一个伴儿,他得到了她的认可。他与威尔的距离只缩短了一小步,却足以让他欢欣鼓舞。他听得见莱安学长和艾文学弟的呼吸声,但他只想祝福他们有个好梦,而不是催自己快点入眠。他听得见格拉尼斯又在翻他的柜子,但他满脑子只想着他会喜欢左边的柑橘地瓜条还是右边的椒盐小鱼干。
刘家锐不想睡觉,他沉迷睁着眼睛做梦的感觉。
难以言语的兴奋后劲十足久久不散,它一直持续到卡伊洛斯吃完了点心爬回床铺,一直持续到格拉尼斯哼起歌谣。虽然刘家锐是合唱团打击乐部的主力,但他只是一个敲击三角铁的人物。他很难分辨刚刚他所听到的究竟是什么歌曲,他甚至无法去重新描述方才掠过他耳朵的曲调。它就像水一样流过他一只耳朵,跳过他的大脑,又从另一只耳朵流了出去。后脊背发凉,这首歌只给小刘留下这样的印象。
刘家锐立刻拉起装睡的卡伊洛斯,用眼神解释自己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前无缘由后无因果,不知因为不明所以,小刘甚至没有办法说明自己为了什么请求卡伊洛斯协助,他只有一个模糊不清无头无尾的预感: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塔楼外的星辰缓缓转动,塔楼内刘家锐和卡伊洛斯面面相觑。格拉尼斯依然在说着呓语,从那些喃喃低语的内容上看他在梦中遇上了麻烦。
“我们得把格拉尼斯喊醒。”卡伊洛斯和刘家锐异口同声。格兰芬多不像拉文克劳那般博学,但换句话说他们也更容易排除犹豫和抉择,伸手触碰纯粹又直接的东西:当一个人沉入噩梦而不自知的时候,你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唤醒他。
第一场图书馆约会:
威尔担任级长对于刘家锐来说是个甜蜜的烦恼。她的知识和技能终于有了更广的舞台被更多人欣赏,加之威尔原本就是个好看的姑娘,性格活泼可爱,为人温柔善良,小刘甚至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喜欢威尔的人存在。让更多人认识这样一位仙子,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同时这也意味着,仙子不再只帮助小刘一个人。毕竟对于级长威尔而言,需要她帮个小忙的后辈遍布整个霍格沃茨。要知道,威尔与小刘之间的好感开始于一个举手之劳。而现在威尔无时无刻不对其他人施于援手,她与其他人也可以借此一步步达成默契,成为伙伴。到时候,威尔还会选择刘家锐吗?又凭什么选择刘家锐呢?
刘家锐对于威尔不再是特别的存在了。
威尔成为了级长之后,等待似乎成了刘家锐一个人的事。尽管他对此毫无怨言,但他为此难过也是无法辩驳的真事。在等待威尔应邀参加“魔法史之约”时,小刘就一个人待在图书馆里彷徨无措。让一只鹤待在一群鸭子里,对鹤来说是一种惩罚。而让一只鸭子待在一群鹤里,鸭子也会觉得不自在。小刘并不热衷于学习,至少不像大多数埋头于图书馆的学生那样刻苦用功。图书馆却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氛围,让身处其中的所有人都干起正经事来。如果你不表现自己的好学素养,你就会变成一只在鹤群里的鸭子。小刘不得不做些有益于考试和课业的事——比如写写魔药课要交的论文,复习复习所学的魔咒。他非常清楚自己此刻所付出的努力仅仅是为了用忙碌把烦恼从脑袋里赶出去罢了,绝不是为了提升自己这样崇高的目的。威尔身上所拥有的亮光,独一无二无法触及,所谓“追上她的步伐”是很愚蠢的主意。就算抛开年岁和资历,还有天赋和习惯,小刘朝着这个方向拼命奔跑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到威尔的裙边。
这注定是一场必输的追逐赛。参赛者的行为听上去十分滑稽且令人费解,他本身甚至没有想要赢那他到底为什么报名参加这场比赛?小刘也为此感到困扰,但他绝不会因此退缩。因为有一个道理更为浅显易懂,且它就横在刘家锐的脑袋里最显眼的地方:既然你喜欢这个姑娘,你为什么不去追?
保持一个坐姿太久叫小刘有些疲惫,他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伸了一个懒腰。短暂的休息时间叫他注意到对面座位一位学弟的视线。他的目光叫人难以捉摸,里头既有焦灼又有期盼。
“你好,额……你是想要这本书么?”刘家锐也觉得自己拿着这本17世纪魔法史概要太久了。
“是的。我需要借用一下这本书来给一位姑娘补习魔法史。”这位后辈来自赫奇帕奇。在小刘的心目中,赫奇帕奇是一个美妙又友好的学院。你瞧,这位后辈非常需要这本课辅书,但他谅解了前辈长期霸占这本参考书却胡思乱想无所作为的糟糕行径,还为这位不上进的“偷瓜贼”找好了台阶:“尽管这是四年级的魔法史内容,但是对于异乡人来说还是很难的吧……学长,你要是还需要它就请继续使用吧。我魔法史成绩不算太糟,所以并不着急。”
“不,你用吧。我也约了人替我补课。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刘家锐把书递到赫奇帕奇面前,脸上自然浮现一个会露出牙齿的灿烂微笑。对方礼貌地接过书弯起嘴角。交接过程中,小刘瞥见了后辈笔记本上的姓名。一个熟悉的单词叫格兰芬多激动了起来:“等等,你姓格罗夫纳?”
“是的?”赫奇帕奇睁大眼睛,他并不理解小刘像是被舞蹈咒击中一样夸张的肢体动作。
刘家锐道出原因:“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我认识一位已经毕业的学姐,她也姓这个姓氏。她以前她帮过我很多。她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学姐,你刚才也说你要帮一位姑娘补习魔法史,我想你也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
“冒昧问一下那位学姐的全名是?”
“洛斯塔·格罗夫纳。”
就这样,刘家锐认识了盖恩——一个亲切学姐的血亲,一个友好学院的后辈,一个永远面带微笑文质彬彬的好人。
午间黑湖岸上的魔药实验场:
“豆荚,无花果……”在黑湖便,刘家锐往自己第四个备用坩埚里丢入原料。
他决心要替布莱恩的入浴剂做点贡献,哪怕论文和习题已经塞满了他的日程表。这一次绝不是由于一时兴起或出于对于后辈的好心。这是为了给追逐赛添加获胜筹码,是自私主导所下的判断。放在从前小刘不会感觉到不安和罪恶。如今不同了,他到了触碰事件更深一层次的年纪,他清楚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他渴望自己能成功以取得威尔的感激,以变回那个对威尔而言特别的存在。
这绝不是正当的动机。刘家锐往试验品里丢进蜘蛛,蟾蜍甚至鳄鱼的眼泪。锅里的东西——像是回应他的心一样——渐渐变成小型沼泽,散发出诡异的色彩。可喜可贺!入浴剂改进工程获得了喜人的进展!“黑洞”效果得到了提升,甚至有了质的飞跃!现在这团泥潭困住三四个巫师三四个小时也是小菜一碟。但它也有了新的缺点:但凡你还稍微有点理智,你就不会把这种可怕的东西当作入浴剂使用。遗憾地是,小刘在被自己的“杰作”死死缠住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科尔温教授说的是对的,他用空空如也的脑袋煮了一锅灾难。小刘并未向试验品中加入很多水,但它们在接触到清澈液体的一瞬间,就将它拽进了混沌的中心,随后迸发出诡异的光彩。似沸腾一般,液体开始冒泡并满溢出来。在触碰到小刘手指的一瞬间,它们抓到了猎物。就像威尔父亲书中所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星海中的漩涡,即使是光也很难从它手中逃脱。若不是手上还沾着赫奇帕奇醋,小刘怕是要因为被自己做出的魔药困住而登上《你不知道的霍格沃茨》。好不容易摆脱自己造出来的麻烦,小刘开始收拾狼狈不堪的自己,他觉得糟糕透顶。这一锅失败品揉乱了他的头发和浸湿了他的衣襟。这些都是小事。他不得不直面名为沮丧的庞然大物。负面的情感顷刻间将小刘整个淹没,格兰芬多感觉自己正慢慢沉入无尽的黑湖。没有威尔,你果然什么也做不到。妄想独当一面,却永远只能做助手。快点承认吧,厨子,你没有天赋,也并不努力。黑湖里的水鬼在小刘的耳畔低语:
没有人会一帆风顺,小子,快别再白日做梦。
“也许我也应该给自己找个帮手。”小刘对着湖面,重新系好代表格兰芬多的领带,迈开步伐继续本学期的魔法史课程。一个人不行的话,那就试试两个人。潮湿的衣襟很快被阳光晒干,小刘和埃尔南打招呼时笑容满面,意气奋发。
第二场图书馆约会:
“嘿,盖恩。”刘家锐主动坐到盖恩身边。这时这位年轻人正巧在看魔法史。小刘觉察得到盖恩上扬的嘴角。这小子正享受阅读的喜悦。小刘有些羡慕他能够真正喜欢上魔法史。这样学习起来一定会轻松许多。至少在学习开始前他不必和另一个自己作战,翻开书本时就不会像大战过一场的老兵一般腰酸腿软。
“前辈你好啊。”盖恩见到来人是刘家锐,露出一个微笑。
“又要给姑娘补习魔法史?”
“是啊。”
“她……可爱么?”刘家锐靠上椅背,看着盖恩确认他的心意。
盖恩低垂下眼睛,陷入了思考和回忆。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并不困难,小刘觉察得到那句“可爱”就含在他的嘴里。只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叫他难以开口。但这些对小刘来说已经足够,格兰芬多已经确认盖恩也在用补习的借口慢慢靠近他心中的小可爱。
“我的补习老师也是位姑娘。”小刘自己结束了上一个话题,自以为是的过来人并不想叫盖恩为难。“是我喜欢的人。”
看起来盖恩并不常遇到开门见山的朋友。刘家锐坦白自己的心意,盖恩反而在斟酌这句话的真假。
“她叫威尔·霍克,是拉文克劳七年级的级长。”刘家锐说这话时自豪又自卑。不加掩饰的情感获得了盖恩的信任。
“她是位很优秀的人吧?”盖恩问得小心翼翼。
“是啊。”刘家锐点头肯定。“优秀到让我时不时就会想我会不会配不上她。”
盖恩吃惊地看着刘家锐的表情。格兰芬多的笑容让刚才的话变得仿佛是一句玩笑话,让其中的酸楚和甜蜜交至在一起,把原本沉重生涩的情感化作轻薄的水汽飘上天空消失不见。
小刘以为盖恩与自己感同身受,毕竟他正端详着自己,若有所思。
一位补习者和另一位教授者在图书馆相遇。他们都用一种熟悉又陌生的视线审视着对方。在对方的身上,他们试图寻找着——与其对应的——自己心中所想之人的影子。但奇妙的是,他们看到的却是翻转位置后的自己。两人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们使用同一个借口来约自己心中的女孩。他们都在等待女孩的到来,或者更进一步,等待女孩不再离开。他们都躲在微笑背后,数落自己的肩膀其实并不伟岸。
对方与自己处境相似。
水到渠成,刘家锐在这一刻做出选择。相较于学业繁忙的埃尔南和斯莱特林的道尔顿先生。盖恩时间充裕又能理解自己的心意,无疑是最好的伙伴。唯一的问题只剩格罗夫纳与魔药的不解之缘。
“盖恩,你……有魔药方面的烦恼么?”小刘担心洛斯塔与锅的火热恩怨是家族方面的原因。
“没有。”盖恩挑起眉毛,好奇小刘何有此问。
“太好了!”
盖恩实在弄不懂这个一惊一乍的学长到底在激动什么。
“你有兴趣帮我一个忙吗?”
“荣幸之至。”盖恩回答得非常干脆。
盖恩受邀成为了黑洞入浴剂plus的研究成员。如果这个坐落于霍格沃茨黑湖湖畔的不成熟小组织有接头暗号,那么它一定会是:为了爱情。
晚间的魔法史补习:
威尔盯着小刘的头发看了好久。刘家锐知道这位灵敏的姑娘一定通过略卷的发梢发现了一部分真相。但在事件明朗之前,威尔从不主动探究谜底。这是一种智慧,这令他们有足够的周旋余地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同时也是一种缺陷,它会让机会溜走,无所作为的结果就是好蛋糕会被人分完,坏葡萄会烂得更快。
“喜欢我今天的新发型么?”刘家锐用两只手在下巴下面作花瓣。威尔一下就笑了。
“有这么滑稽吗?”刘家锐看着威尔,抓抓头发,看上去他试图改变现状结果是越抓越糟。原本还能忍住笑声的威尔,越看越乐呵。为了防止两人因为不务正业打扰别人学习被沈老师丢出图书馆,威尔挥动魔杖,用一个小把戏帮刘家锐整理好了发型。按剧本,小刘该表现一个夸张而惊喜的表情,但小刘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威尔为自己展现这些小奇迹了。记忆不受控制满溢出来,昔日的魔法小课堂充斥小刘的脑海。
刘家锐停住了动作,笑容僵在他的脸上。在威尔开口问出那句“怎么了?”之前,小刘已经调整回原来的状态:“刚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了,抱歉。”
“我们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和魔法史大战一场了。”刘家锐还是那个干劲满满的年轻人。威尔从没有怀疑过他在演戏。就算是现在,她也看得清楚明白——这个小伙子的确准备好开始魔法史学习,他朝着太阳拼命地奔跑,每一步都发自真心用尽全力。只是在阴影之中,那些模糊不清的黑暗里,他也会因为受挫而悲伤,也会因为难受而抱怨,也会因为压力而紧皱眉头。
他终究是一个孩子。
威尔的心声几乎就在刘家锐耳旁。她又将自己当做孩子看了,刚才不该露出那样的表情的……两人停下了话语,挪开了眼神。伦敦的天气阴晴不定,图书馆里的空气越来越冷。图书馆的壁炉勉强给两人一些温暖,只是位于中央的光源,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远。
补习结束时,刘家锐按照往常送威尔回拉文克劳休息室。两人都感觉到对方有话要说,结果一路上都在等对方开口。直到走到门环面前,都没有人打破沉默。
威尔没有立刻回答门环的问题。她立在原地,看着光晕之中的刘家锐。她太清楚刘家锐了。在她进门之后,小伙子才会转身离开。只要自己还在门外,他就绝不会走。她想要借着这个方法争取一些时间。
“晚安。”烛火之中刘家锐语气轻柔。他太清楚威尔了,只要自己不主动开口交代,就算犹豫再久,威尔也不会追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令他们两个陷入这样的尴尬。
那将会是一个令她无所适从的答案。威尔自己也明白。
“好梦。”威尔放弃了。
刘家锐悄悄伸出手试图触摸威尔的影子。理所当然,在他触碰到之前,拉文克劳的门合上了。
午间黑湖岸上的魔药研习会:
盖恩与刘家锐的合作算不上默契,但比起初次与埃尔南一起上魔药课要好上很多。至少两个人没有让锅炸开。
结果可以描述为,两人大费周折,煮了一锅沸腾的水。小刘并没有让盖恩做太繁琐的工作,盖恩只需要一边帮他称重记录,然后在他脑袋里冒出奇怪想法时,比如往里头丢巧克力时,及时指(阻)正(止)就可以。
盖恩空闲下来时也会主动帮刘家锐一把,但他很快就发现小刘自己处理原料的速度远比他快得多。
“那个蜻蜓胸我来处理就好。”看到盖恩瞄着盆里的小东西,一边伸手,另一边满脸嫌弃。刘家锐很快在后辈之前拿走了盆里的东西。刘家锐完全是出于好意,但盖恩误以为他犯了什么错误才导致这位前辈突然呵斥自己。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是条件反射。”刘家锐见盖恩被他这么一吼吓了一跳,赶忙停下手上的活,安慰起受惊的赫奇帕奇。“因为威尔害怕昆虫,所有昆虫有关的材料几乎都是我来处理的。我现在在坩埚旁边看到有人碰虫,总会有些紧张。”
“可我又不害怕昆虫。”盖恩愤愤然念叨。“对不起。”小刘双手合十,诚恳道歉。
尽管成果不合期望,小刘还是拿出了小甜饼招待陪自己瞎忙活的学弟。盖恩象征性咬了一口甜饼不再继续。
“这是常有的事,事实上这一次结果已经算不错了。”小刘以为盖恩沉浸在失败里,所以没有胃口。“上一次我做出来的东西差点没把我吸进黑湖里去。”盖恩听到刘家锐这么说,确实好受了一些。
“你不喜欢吃甜食么?”刘家锐在有的方面很迟钝,在有的方面很敏锐。厨子觉察出了盖恩生咽下饼干糊的动作,发觉了他的困扰。盖恩摇头否认也无济于事。
“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口味。我下次带些其他点心来。酸味的糕点你喜欢么?山楂糕怎么样?你喜欢喝茶吗?咖啡呢?”
“不用准备这么多。”
“你来帮我忙,我总得准备点什么谢谢你嘛。”刘家锐拍拍盖恩的肩膀。
“我也没帮上什么……”
“别谦虚,你很棒。”刘家锐还记得自己一个人陷入困境时的样子,今天与那回比起来已经好上太多。同样是失败,可这一回他并没有感到沉入湖底般的绝望。这全归功于盖恩的陪伴。
“前辈为什么不直接找霍克小姐帮忙呢?”盖恩沉默许久突然发问。刘家锐被他问住,干眨两下眼睛。
是啊,为什么不找威尔呢?即使向她求助,小刘的好心依然能得到来自威尔的谢意。
刘家锐思考起这个问题。她今年就要毕业了,时间很紧。她现在是级长了,有更多人需要她的帮助。这些理由都在刘家锐脑中闪过。但很快,刘家锐就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他一旦求助威尔,那自己又会变回助手。
“因为我想要摆脱后辈的身份。”刘家锐不再嘻嘻哈哈。“我想……变成她的依靠。”
“今天下午我们再试一次吧?”盖恩听完刘家锐的话,如是提议。
“好!”
直到这一刻,刘家锐都坚信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盖恩能真正理解他的心意。
下午的魔药研习会:
刘家锐在老地方摆好坩埚,将捡来的树枝变作简陋的桌椅。挥舞魔杖在桌面上附上一层水火不侵的小魔咒,等待锅里的水煮沸。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刘家锐练习起微笑。昨天他搞砸了魔法史补习,今天他得加把劲。练习过四五次之后,小伙子就放弃了。他根本不会说谎,甚至不能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他可以隐瞒,但绝不会把虚假的事情当做真实。他不高兴的时候展露不出笑容。哪怕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这样简单的事情,他也办不到。就像他永远无法习惯等待一样。
也许是因为等待的时候刘家锐总是独自一人,也许是因为独自一人的刘家锐失去了力量。并非感受到孤独,刘家锐独自一人的时候更像骑上了飞天扫帚。脚离开了地面,身体飘摇不定。他感受到环境对于他的排斥。他不属于这片天空,也不属于这片土地。他想要停泊,却又不知该落到何处。陌生的空气,陌生的泥土,没有人听得懂他的话语。那是他真正恐惧的东西——
——他的灵魂没有归属之处。
好在有人来了。小刘知道了这种恐惧很容易被结束。刘家锐想向盖恩表示感谢,正如他向每一位朋友做的那样。他迸发出活力,露出牙齿,挥手向他们说:嘿,真高兴见到你。
话还没有出口,他看到了威尔。她生了好大的气。脸气得通红,眉头都锁紧。蓝色的眼睛里充斥着怒意,喉咙口堆满了责备的话语。她将那些刺耳的言论咽了下去,噎得她嗓音有些沙哑:
“有人举报你正在窃取布莱恩入浴剂的配方。”
随即威尔拿出了上午刚写下的研习记录:“这是证据。”
“然后你还打算在这里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对吗?”威尔看了一眼坩埚,里头的水开始沸腾。
刘家锐没有说话。他从威尔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人赃并获并不是关键,之前笔记本上的配料草稿以及被失败品弄湿的头发,一切的细节都将刘家锐押解入狱。
“告诉我,为什么?”威尔试图强硬起来,但却适得其反。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就像哽咽一般。
刘家锐不能回答。“你不打算解释什么吗?”威尔恼火了,她质问过刘家锐之后用手拂过半张脸颊。
要解释什么呢?自己是为了得到感谢才帮学弟改进配方?自己是为了进一步靠近你才付出时间和精力在这荒唐事上?
归根结底的原因是什么呢?
那将会是一个令她无所适从的答案。
我不想再仅作为一个后辈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我想要——
和你在一起。
“没有什么解释。”刘家锐做了一个深呼吸。“级长,请你下处罚吧。”
威尔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刘家锐久久说不出话。愤怒令她不能好好呼吸,她的胸廓频繁起伏。他甚至不愿意做辩解。他身上的闪光点叫威尔生出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这个少年做出这等傻事?又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少年遇到了这么大的问题却不来找自己?
难道自己做了级长就会有什么改变了吗?难道之前说得难道全是谎话?难道她不再是他的依靠了吗?
“这件事我会和教授说,你自己最好反省一下。”威尔转身离开,就像拉文克劳门环将门扉重重合上。
刘家锐知道,今天晚上不会再有魔法史补习了。
“抱歉,我来晚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盖恩姗姗来迟。
刘家锐抬眼,将刚才所受的职责全数化作气愤。这件事刘家锐只告诉过盖恩一个人。还有什么人会拿着实验的笔记去告状,又这么精确地找到威尔告状。你以为我真的是个傻瓜?格兰芬多都擅长用眼神交流。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盖恩心里的不愉快也积压了不少。“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掩盖不了你的所作所为。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帮助布莱恩,是为了帮助威尔,可你做的事就是窃取配方。你有什么异议么?”
“布莱恩是我的朋友,我有必要保护他的利益。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我也有必要向级长告知所有不妥的事。”
刘家锐几乎就要挽起袖管胖揍这个臭小子一顿。
“算了……”但他毕竟已经长大了。“你说的也对。”
“这本来就是我的错。”
打扫时间:
由于偷地瓜未遂,刘家锐和卡伊洛斯被要求替伽莲·辛哈教授打扫办公室。
“前辈……你最近怎么都不去图书馆了?”卡伊洛斯这么问的原因是刘家锐晚上常在宿舍里无所事事。这是之前从不曾发生的事,更别说在小刘准备考试的时期。
“因为补习结束了,卡伊洛斯。”
“不做点什么?”
“最近土豆减产,我做不了什么。”
“那其他的呢?不用土豆的东西。”
“我们都因为这个来这里打扫了,就不要动这种歪脑筋了。”
“前辈。”
“恩?我可不想再回答什么如何与女性相处的问题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为什么这么问?”
“事实上,宿舍里的人都瞧出来了。你最近并不开心。”
“因为我很多天没有做点心给你们尝吗?”刘家锐原本试图开个玩笑。
“不,是你看上去不对劲。”卡伊洛斯一本正经。
刘家锐意识到自己真的不会说谎,一丁点说谎的本事也没有:“我的确遇到了点麻烦,卡伊洛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回谁也帮不了我。”
卡伊洛斯猛拍了一下小刘的肩膀。小刘差点以为这家伙又要请他去次医疗翼。谁知这家伙握拳前伸,然后快速收到自己脸旁:“加油!”
刘家锐难得也被别人逗笑一次。卡伊洛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不了解怎么和女孩子相处。这声加油来得莫名其妙。但这加油的诚心真意却又最纯粹干净,没有疑虑也没有算计,没有修饰直击内心。无所知晓的人更伸手触碰纯粹又直接的东西,最简单的方法就在眼前:继续走下去,不要放弃。
还有,在霍格沃茨,刘家锐并非无所依傍。
“恩!”
决斗俱乐部:
小刘一连几天都躲着霍克小姐,只是他自己本身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去思念威尔,以至于他在上课时都有些心神不宁。他绝不是故意漏听桑切斯教授和怀特教授的讲话,他也不是不喜欢决斗俱乐部。在小刘的内心里早开始一场决斗:一方急切着想要见到威尔,一方拼命想要躲开威尔。两方来回拉扯着小少年的思绪,叫他很难全神贯注于一件事上。
使上两个荧光闪烁,然后快速落败,鞠躬,迅速逃离!这样应该能降低被威尔遇见的可能性。刘家锐正盘算着如何从决斗俱乐部迅速脱身,就听到台上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刘家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威尔。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小刘身上。而小刘正在努力搞清状况。“上台。”卡伊洛斯小声提醒。
小刘轻声谢了卡伊洛斯一句,缓缓走上台。一路上,他总算想起决斗俱乐部的保留项目——让两位高年级学生上台决斗,获胜方可以获得30分。这个高年级指五到七年级,而他今年正好五年级。天杀的。
小刘知道威尔一直以来都很优秀,选择她上台开个好头并没有什么问题。而她和桑切斯教授关系不错,由她推荐上台学生也情有可原。一切都像日升日落一般自然而然发生。小刘在心里反复默念,试图让心绪平静下来。
他失败了。这要人命的自然而然快把小刘逼疯了。
他知道自己一连几天躲着威尔足够让这位小姐火冒三丈,可也是她让自己多多反省。自己的确动用了一些不该用的方法拿到布莱恩入浴剂的配方,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费时费力不讨好,这事常发生,小刘可以放下。他可以道歉,可以认错,他甚至准备好了,等两人都冷静一些,一切从头开始慢慢修正。
但
霍克小姐这一下做得太过决绝。她利用这样一个场合,不仅逼小刘与她见面,更要他和她拔“杖”相向。小刘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沦落到这步田地,让自己曾经最信任的学姐,他心中的恋人摆好了陷阱来捉弄自己。
之前威尔想问他为什么。现在他也想问威尔为什么,之前的情谊难道真的要在今天一刀斩断?
“除你武器!”(Expelliarmus)威尔朝刘家锐挥动魔杖。
我不想……一切都要在今天——
“四分五裂!”(Diffindo)
刘家锐打偏了威尔的缴械咒,但下一步他又能怎么办?他脑中一片空白,“烟雾缭绕。”(Fumos)
烟雾甚至没有笼上威尔的眼睛,就被她“清理一新。”(Scourgify )就像捉住一只逃跑的猫咪,威尔挥动第一下魔杖就找到了潜藏其中的刘家锐。霍克小姐并没有给后辈喘息的机会,小刘很快发现他的鞋被威尔黏在了地上。她连无声咒都用上了,她是认真的。
“消隐无踪。”(Evanesco)在小刘鞋子消失的一瞬间,这位曾经偷瓜的惯犯使出了自己常用的手段。他对自己用了一个幻形咒。
她果然发现了,小刘一对上威尔眼神就被她看穿。“咒立停!”(Finite)
然而在威尔挥动魔杖之前,小刘就在众目睽睽之中跟着他的鞋一起消失不见。
踱步,威尔试图寻找小刘的方位。小刘则规避着威尔的动作。两个人用同样的步调在舞台上踏出一个圆圈。
“原形立现!”(Specialis Revelio)威尔当然能抓到小刘。小刘从没想过能躲过这位敏锐的捕手,事实上他想要做的仅仅是在这一瞬间,将一切做个了断,如她所愿。威尔看见了刘家锐,云杉木杖端已经对准了她。她已经来不及用一个盔甲护身。
“兰……”(Orchibee……)小刘曾意外用这一招变出了蜜蜂,昆虫是威尔最害怕的东西。但魔咒说出口时,依旧变回了“兰花盛开……”(Orchideous )
只要变出蜜蜂,刘家锐就可以获得胜利。只要说出原委,他与威尔之间的误会也会瞬间解开。刘家锐全都明白,就是下不了手。
“除你……”(Expell……)威尔还没念完魔咒,小刘主动将魔杖抛到空中。他踩着袜子冲到威尔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威尔被刘家锐吓到了,她原以为在大庭广众面前,刘家锐不会做与自己过于亲近的举动。他绝不会突然靠近自己,更不会徒手夺走她的魔杖。
“算我背时……”刘家锐憋在心中的脾气,在这瞬间爆发。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说四川话。没等教授喊停,刘家锐主动认错认输,交还了魔杖。威尔原本想问刚才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看到小少年光着脚丫蹲下捡魔杖的样子,心里的怒火连连化作难言的苦闷。两人都向对方鞠躬致谢,或者说鞠躬致歉更为恰当。
与威尔决斗之后,刘家锐和布莱恩也进行了一次决斗。如今的小刘已经不在乎威尔在不在,有没有在看他。他急需找个方式宣泄一下心中的邪火,恰巧布莱恩主动找上门来。
用除你武器击偏除你武器,用火焰熊熊烧掉飞鸟群群。刘家锐一到常态对一个后辈采用激进的手段。小刘甚至不顾他身处于火焰之中,毫不犹豫粘住他的脚底,见他试图灭火,对着他的脸使用昏昏倒地。
小刘误以为布莱恩被魔咒击中倒下。头脑一下子清醒许多:他不该迁怒布莱恩,这小伙子并没有做错什么。糟糕心情随着决斗进行褪去大半,他重新担忧起后辈的安危。小刘靠近布莱恩,确认他是否在决斗中受伤。他最近学会了很多治愈魔咒,其中很大一部分托好室友格拉尼斯的福,得到了巩固和加强。迎接他的,是来自布莱恩的一记“除你武器。”要不是小刘反应快,他差点被布莱恩摆了一道。
“精彩的决斗。”布莱恩来找小刘握手。
“你也不赖。”小刘开始习惯事件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甚至开始欣赏后辈假装被魔咒击中随后反戈一击,体味其中的巧妙。
小刘不知道的是,这些细节都被威尔看在眼里。
万圣节舞会:
自上回和威尔决斗之后,刘家锐反而冷静了许多。他重新回到往常的节奏之中,与埃尔南下巫师棋然后输得一塌糊涂,和麦卡锡小姐聊聊埃尔南的喜好顺便送几个助攻,同卡伊洛斯去赫奇帕奇做义务劳动,还上“借”地瓜的人情,陪格拉尼斯用滑道平平下格兰芬多塔一路疾驰去医务室,给拉克加餐蹭他的飞毯,向萨拉介绍猫头鹰酒,并背上猫头鹰失踪案嫌疑人的黑锅。晚上不再去图书馆对他来说似乎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直到十月的最后一天,万圣节舞会,刘家锐依旧没有忘记在十月刚开头时他发出的邀请函。即使在大打出手过后,小刘仍没有再找舞伴。他不知道威尔会不会忘记,又或者会不会假装忘记。他准备了一套十分大众的礼服,以便于威尔与自己擦肩而过时能给她一个没有认出小刘的说辞。也与卡伊洛斯有了约定,确保他没有舞伴时还有四个南瓜焦糖布丁让他吃个痛快。他为自己的退场做好了万全准备。然后他毅然决然放手一搏。威尔了解刘家锐,他坚信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如果是她一定会明白刘家锐绝不会与人失约。和自己的舞伴吵架,决斗都不会阻止他履行自己的约定——哪怕是礼堂顶塌下来他也会和威尔跳舞。
又是等待。刘家锐开始从中发觉一些奇怪的乐趣。他玩弄起自己的手指,在它们纠缠到一块儿很难解开时,自己笑出了声。
威尔来了。隔着假面小刘仍能一眼认出她。威尔此刻也在看他。她的眼睛里放出光彩,很显然她也认出他了。但两人都没有选择呼唤对方的名字。两人之间的交互在这里戛然而止。霍克小姐状若无事,走到刘家锐的身边站定,然后开始玩弄自己的手指。
“你好,小姐……”刘家锐轻声询问,小心翼翼。“请问您在等人吗?”
威尔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
“好巧,我也在等人。”刘家锐挠挠后脑勺。“我们遇到了点事……她可能不会马上来了……”
“在她来之前,您介意先和我跳一只舞吗?”
刘家锐靠扮演不是自己的自己成功挽着威尔进场。他的四个布丁泡汤了,值得庆祝。
灯光变暗,音乐响起。小刘牵着威尔的手跳起舞来。随着音乐,两人踩着步伐,摇曳起身子。上一次跳舞,还是上学期毕业舞会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门外汉,让他陪女孩跳舞简直是让他和女孩打架。是威尔教他步伐,陪他练习,最后让他也可以享受舞蹈的乐趣。这件事已经过去,他都忘了当时苦练过的技巧。他的手脚变回木头,僵硬而木讷,甚至可以发出嘎吱声。但奇迹般的,他绝不会踩到威尔的裙子。威尔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正如他清楚威尔的反应一样。
“抱歉,我不擅长跳舞。”刘家锐开口。
“你跳得很好……”威尔似乎也有话要说,而且憋了很久。
“那要归功于教我跳舞的老师很优秀。”刘家锐笑。
威尔没有回答。
“我很感谢她,我想要为她做点什么,但是我搞砸了。”
“……”
“我一直在害怕她会不会离开我。”小刘小声。“我现在不会了。”
威尔猛抬起头。
刘家锐牵起威尔的手,轻轻吻了上去:“就算我的舞伴不来,我也会一直等她。这是我的心意。”
“我现在可以请你跳一支舞了吗?威尔?”
她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醒来。
讲座正好结束了,听众开始离场,慢腾腾地下楼梯。她把空白的笔记本合上,双手掩面搓揉,让自己的视界清楚一些。连续几次,讲座都能正好在她醒来的时候结束,这让她有些沮丧。因为她是希望自己能听到最后的总结内容,那样就有一种好似认真听过课的自欺欺人感。只不过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跟在最后一个人的身后,她小步迈下楼梯。教授叫住了她。
“你还好吗?”
他问。
“身体很好,没问题,谢谢。”
“我看到你非常没精神。工作到很晚?失眠?”
“有一点,不过问题不大。”她露出笑容,伸手道别,一路小跑地跑出门跑出教学楼。轻飘飘的没有温度的阳光,照在脸上像是节能灯,凉的。她从前长时间地观察节能灯和日光灯的灯泡,观察它们轮廓的一圈发冷的蓝紫色。风不大但是冷,从空旷的过道里笔直地刮过来。她穿过葡萄藤的走廊和一楼红砖砌边的四方形窗户,在那里她听到里面传来的一个字眼。
“恶心”。
什么样的恶心?觉得谁恶心?一个概念或者是一句谩骂?她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刚才穿过的那个窗户是哲学史的教室。她在里面上过课,睡过觉,贴在墙外偷听过讲话。奈格尔的蝙蝠,或是查尔默斯的僵尸。但她第一次听到“恶心”,要不是匆忙赶路,她有点想停下步子偷听几句对这个词的更多注释,像只鬼鬼祟祟的老鼠。——她终究没停下来,因为G发来短信说他在西图书馆门口等她。她不想迟到太多。虽说他们也只是去图书馆楼下的茶餐厅吃个午饭,闲聊几句,再各奔东西。
“为我们投票吧!”
散着传单的学生会成员把一张艳粉色的单子塞在她手里。她将传单折了四折,确认自己走得足够远了才把它丢进垃圾桶。在图书馆门口,她看见G站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你有空吗?”
“今天下午有空,怎么?”
G正在给自己的最终作文删字。
“去商品街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也是。我没问题。”
她歪过头。熟识之后,她发觉G甚至比她想的更加开朗,也更加冷漠。他对她所有主动的提问,答案都是不重要的。他根本没有提问的意思,一点也没有。那他为什么要提问?当然是不为什么。
行动就是行动本身,行动不需要理由。她总感觉现在的G太过和善了。这让她有些紧张,好像他已经逐渐要失去那份反骨,变成温驯的宠物猫。
“我能去你家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
G摆出故作困扰的神色。
“我家很乱的。”
“我像是介意这个的人吗?我连衣服都讨厌换。”
“这不像您这种人该有的作风。”
“嘿,我这种人该有什么作风?”
“不知道。”
她早在小学就对现代主义文史哲有所耳闻,因此从小到大也没少被一无所知的小孩奉承为思想家。她的母亲在现代文学理论修得博士,让她从小也在一整个STFD图书馆里耳濡目染起来。在同龄人还在社区的儿童图书馆坐着看画册时,她已经往私人书房里运母亲看剩下的新小说了。那是个从外墙上凸出来的六边形房间,三面镶着玻璃,两面嵌着书架,吊顶还刻着厚重的古典派大花图案。书架间隙里露出的墙壁上挂着两张油画,一张路灯绚烂的雨中街景;一张白猫,瞪着青蓝色的眼睛。这是她父亲特意挑选的,仿佛符合她年龄的画作。但越长大,她越觉得猫表现出来过分的乖巧十分可疑。猫并不是这样卡通的生物。
从三面墙大的窗看出去,便是后院的池子和夹竹桃树丛。春天池子里积满死水,白花浮在上面像一层鱼腐烂了流的沫。
她必须有意避开和母亲谈论思想难题,因为她这般的民间思想家,所有的难题在专业人士面前只不过是幼儿发出的几声娇嗔,无意义的音节。她讨厌被当作思想的幼儿看待,于是干脆把爱好藏起来,在母亲面前永远只看些算不上经典的科幻小说。但对哲学和现代文学的避之不及止不住她的民间思想家之心……
或者说,更加过火了。
她至今记得在自己的书房里思索些“意义”之类的话题。在午后两点半,太阳旺盛的时候坐在阳台的藤秋千上,拿着草稿本,用甲的语录反驳乙,再用丙的论调证甲的矛盾,玩这种实数分析式的民哲游戏。通常她一无所获。就好像她想论证的无意义本身一样,她度过了无意义的一两个小时。存在的困境啊!她心烦意乱地晃起秋千,把铁架搞得发出怪响。
得了。
长大之后她越来越少把自己的这一面暴露出来,因为民哲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只是她恰好遇到了G,——另一个好像更麻烦一点的民间思想家。她丰富的经验立刻让她的斗争心熊熊燃烧。
她的体型很小,遗传自她只有一米五出头的母亲。在中学时,她穿着最小号的夏季校服,衬衫就会蓬松地浮在皮肤上,原本该到膝盖的高腰中长裙也松松垮垮地垂着,露着一截仿佛欲盖弥彰的高跟皮靴。在健康体型的标准下,她的体重很轻,因而给人一种瘦而神经质的错觉,好像隔着布料的皮肤接触都能一路刺到她的骨髓。——实际上她也没瘦到那个程度。只是她就天生有这样的一种气质,气弱而谨慎,一如她鼠灰色的绒毛一般细软的头发。在与其他人合照时她也能轻松地把自己的存在从别人的视线里掩盖过去,就算她站在一览无余的最前排。归根究底,这份胆怯般的谨慎多少源自她的名家出身。知识分子的谦卑是高高在上的。
“像一只老鼠。”
G经常如此评价她,几近一种调侃。
然而她也不完全是一只老鼠。熟识她,与她现实中见面的人都能看见她眼睛里那种劳亚兽式的野生动物的生命力,蛮横而充满攻击性。她的瘦并非那种若即若离的虚幻的纤弱,而是一根短而尖利的银针,毒刺一样稳稳当当地扎在人的眼睛里。虽然凭几句话她就能准确地探知到人的弱点,但她从不规避,反倒用一堆看似无意的把戏反复刺激,再毫不怜悯地审视他们的苦痛。
对自己可爱外表下的毒性的性格她心知肚明。
“不是Skinny Little Bitch吗?”
她用戏谑的反问回应G的调侃。第一次看见G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空气是有点紧张的。在哲学讲座里,那个阶梯教室的倒数第二排,她靠着G的座位坐了下来。——在她眼里他是半梦半醒的,半闭着眼,托着下巴,蓬乱的中长发披散着,棱角尖锐的手上贴着一块创口贴,桌板上摊着一本十六开的大线圈本,上面只草草地写着几个词(“不”“不”“不”“存在”“空的”“存在的”“真的”“不”)。综合而言,他不是一个很引人注目的人。只是临近下课,他突然转过头来了:
“您为什么要盯着我的笔记看?”
她才发觉自己的目光一直落在他写的潦草笔迹上。虽然实际上他没有做任何讲座内容的笔记。
“很抱歉。”她拿出通常的教养,“您是专业生?”
“哦,不是。”他把笔记本翻了过去,她看见下面垫着一份刚用复印纸打印出来的作业纸,上面有几个极长的微分方程。“我是来混点的。你不觉得在不相关的课堂上赶作业是最有效率的吗?”
她感到有些啼笑皆非。看出了他是学物理的,便试图找出几个理狗耳熟能详的老笑话来取悦他(e对i说:“请你实际点!”)。他一边收拾作业一边半是真诚半是礼貌地傻笑。“你读科学?”
“科学?没有,我读文史选修哲学。你不是也在听存在主义的讲座吗?”
“谁?”
“你。”
“什么主义?”
“存在主义。”
(呀!)
“对不起,我不懂你们哲学系小同学的这一套。”
“我说了我不是主修哲学系的——。”她有些不高兴了,“所以你不是也在听吗?”
“我又不记得他们讲了什么。”他翻了个白眼。“什么主义离我都太远了。”
“你没有定性过自己是什么派别的人吗?”
“没有。我觉得定性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要很谨慎,尤其是我没有把握了解所有名词的情况下。不然那就是个笑话,拜托。”
“好吧,好吧。我有STFD最新版的哲学名词专用词典,你想借吗?”
“你真玄乎。”
“是我家长买的。”
“那是你父母真玄乎。”
“我家还有原文初版的《逻辑哲学论》呢。”她抬起眉,带着种些许得意的不容置否的神情。G稍稍睁大了眼睛,以表现出他应有的但不真挚的惊讶。说实在的,在刚才的几秒钟里,他的确有些被眼前女同学带着的硬核学术的苦味迷惑了。他第一次遇到会在课下谈论人生观的哲学流派的无趣的人。讲座结束了,学生们开始散场。G一言不发且面无表情地收起他的书和笔记本。她顿时感到一种被低估般的不悦感。
“你叫什么?”
他心不在焉地答了他的名字,合起桌板,她便趁势自我介绍了一番。当听到她的姓氏时,他别有用心地“哇!”了一声(她有一种不太愉快的预感)。
“我不讨厌你借我书。”他又说,“不过你要借给我的话我不一定会看,这对书不好。”
“如果你要借的话我相信你会看的。”她赌气一般丢给他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转身以看似惶恐实则愤慨的碎步跑走了。当然,她能听懂G的那声拉长的“哇!”包含着什么,——不仅听得懂,而且完全理解。她生在本地小有名气的历史悠久的银行业家庭,相比同龄人简直数一数二的富足。请家教,上最好的私立学校,六岁就能读两千本书,从小到大在罪恶的资本主义里熏陶长大,然后无忧升上本地最好的大学。——说准确点,她丢给了他一张名片。——自己的幸运只有百分之五来自于自己的能力,她自己都承认如此。但这不代表任何人都能当面对她的能力表现出阴阳怪气的质疑。她因此愤慨,又不得不承认她因此产生了兴趣。
这份兴趣间于“期待他联系自己”与“请求他联系自己”之中。
“可不要吧!如果你要和我一样家境的话你的世界观都不一样了。”她有些不屑地在心里说,“愤世嫉俗往往是轻蔑的。”
然而她没有把握G一定会联系她。他那副刀枪不入的疲软样子,让她感觉一切都很有悬念。她尝试等待陌生号码打进她的手机,只是三天来唯一的打入是一个人输错了电话号码。
她开始失望了,感觉自己像是童话故事里等了太久变成了雕像的老女人。不过她没有失望太久,一周后,她终于收到了另一个陌生号码。对方声音一响她就露出了猎物上钩的暧昧笑容。
“嗨!你好!你竟真的会打电话给我!说吧,——你想借我什么书?”
我不借书。对方说。你几时有空?愿意和我见面吗?
锵-锵!综艺节目里答对难题的音效在她头顶响了起来。
未解之谜。为什么他这么大方地就主动提出了第一次约会呢?对她而言直到现在都是未解之谜。这份主动超出预料,但她丝毫不觉得怪异。她便抓住机会主动约他去吃饭,从晚饭到午饭再到出游逛街,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直到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后,他们就顺理成章地试图占有彼此。
“来过这里吗?”
周三的商品街上,地方商人们纷纷把店面向外推出来了。
“来过。”G把手揣在口袋里,“坐电车来过。什么都没买。”
“离学校这么近你竟不来买些东西。这边的市场不是穷学生的第二故乡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做饭。”
“怎么?你每天在外面打包?”
“难道不是吗?”
她噗嗤一笑。
“别笑。说实在的,我很少有目的地去一个地方。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该去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是我必须要去的。”
“比如呢?”
“上中学时,我花了半年来才知道学校大门对面是什么。”
“这样神秘吗!”
“不,它的标题就挂在顶上,妇幼保健中心。——只是我半年来从未抬头看过它。”
“啊,这倒也是。我经常来这里,但我也不买东西。”
“那么来做什么?和我一样散步吗?”
“看人怎么生存。”
“这可不像一个好的爱好!”
“呵。你看。”
路过路边卷着棉被的流浪人时,她轻笑一声,冷不防伸出左手揽着G的腰,右手在眼前划了一个夸张的半圆,划过乞丐,狗,地砖,粉笔印,拍在地上的松饼,快餐店,争吵,金发女郎,酒吧,广告牌,超市,电车,电缆,水族馆:
“你看你看!怎么努力又快乐又满足又庸俗地生存,这不是非常让人感动吗?”
“行了行了,我懂了,放开我,大小姐。”G在她的臂弯里无力挣扎。他挣不开她的手,便自顾自地把这想象为资本家对工人的阶级压迫。当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便不是一个单纯的显赫人家的小孩,她被引燃的疯狂总是蠢蠢欲动,有着随时拉他人掉进黑暗的深坑的热情。
G依然穿着很薄的灰白相间的条纹衬衫和棉质的白外套,和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几乎一模一样,以至于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自那时起就没有换过衣服。他身上永远有白猫洗衣粉的味道。她在想。——这是他为什么总给她清洁又冷淡的感觉的原因。隔着他的衣袖,她感觉不到一点体温。他不仅闻起来像洗衣粉,连满身灰蒙蒙的白又只有瞳孔深陷的虹膜显出蓝色,都很像洗衣粉的颜色。只是他不是淡水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会是一个很清醒的人。
就算他闻起来让人清醒。——她想看水,于是便把他拖去地下水族馆了。
楼梯下的水族馆灯光发绿,只有箱子里的小灯亮着,浓密的水草罩在里面。小小的店面里散出腐水的腥味,鱼食的臭味,和一种关闭了的室内游泳池的味道。G回忆起高校里曾用废弃的地下游泳池做网球的练习室,池底积满几乎成了泥浆的落叶,空气柔媚得好像气囊,散发出闭塞又甜美的气味,让人充满饱足感,昏昏欲睡而心神不宁。
“你养过金鱼吗?”
“小时候养过。”G凑近去看水族箱,额头几乎都要贴在玻璃上。“然后就死了。”
“养了多久?”
“两个星期。”
“金鱼是很娇气的动物。不喂它们会死;喂了它们也会死。不换水它们会死,勤换水它们也会死。”蓝天使鱼隔着玻璃和一点点空气在G的鼻尖上吻了一下,他马上远离水箱了,“毫不留情,像是嘲笑我的能力一样。虽然我本来就没什么饲养小动物的能力,我养过蚕,蜥蜴,兔子。它们都死了。所以我是小动物杀手。”
“仅仅是养死了而已吗?”
她在怀疑某些地方。
“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一些更符合你的形象的说法。”
“那是什么?”
“无所谓的。”
“嗯?那好,我坦白,我小时候会把鸡拎起来朝墙抛过去。只是为了好玩。我意不在此,但我这样把邻居的鸡弄死了三只。”
“是这样啊。你不想杀它们吗?”
“可不一定。”走出店时,阴天没有温度的阳光,把浮着水汽的黑石人行道罩得阴森森的。G把外套往里裹了点,并不由自主地抱起双臂卷起袖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有没有这种感觉?当看到比兔子更小的生物时,我会想让它们死。如果能一只手就将它杀死,我就一定会杀了它。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不再养小动物,免得我一个上头把它们玩死了。”
“因为你是猫啊!我是老鼠,而你是猫。你忍不住想杀它们吗?”
“不,没有忍不住,只有想。”
“为什么?”
“一时兴起。”
“应该有些其他的冲动?”
“因为一时兴起的恨。”
一时兴起的恨!
她想(只是想,没有说出口)她面前的这个带着少年心气的青年脑子里藏着一个无色的灵魂。对世间万物漠然得像影子的无色的灵魂,透明的心。虽然看上去他的确长了一颗很容易刺痛的心但比起玻璃还是更像气体的。无色无味的从指缝里渗出去的氦气,迟钝地混在细胞里,或者堵在体腔里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无主见的人的心不都是透明的吗?
——无色的心和没有心又是不同的。透明是一种颜色,麻木不仁又纯粹到敏感的,什么其他的颜色都染不上,看上去很常见,但又从来不常见。或者说它真的很少见。这种人憎恶生命里的一切,憎恶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悲伤所有激烈的痛苦,不然呢?没有纯粹的恨的话那就是对纯粹的精神的浪费。他从来就不该痛苦,痛苦是怀抱希望的人的特权,他什么也没有。他麻木到抵御一切又敏感到感知一切。他是透明的。他是玻璃,他毫无威胁。
恨所有人。
杀所有人。
如果能一只手就将它杀死,我就一定会杀了它。
她品味起这句话的含义。于是她走前一步背诵起来:
……的天空,大片的
秋水仙
我们到卖花姑娘那里买心
心是蓝色的,在水中绽放
开始下雨了 我们在……
这段诗曾让他充满兴奋(在学校的山上转圈的时候,他在下行楼梯上跳跃)。她当然知道他在对什么充满兴奋。秋水仙:蓝紫色的剧毒的花,能让人死,且保持清醒。透明的人们浮上天,在半空俯视人的行动,像黑色的底版上活动的黄点。万尺高空绝不是友善的。能高高在上地抱着无关心看别人的笑话的人绝不是友善的,它是充满毒的秋水仙,兀自站着,并对所有靠近的生物充满敌意。
在水中绽放。
于是天上飘起小雨来了。
“嘿!看一看嘛!妹妹!比以往要便宜一半哟!”
真正的卖花姑娘嚼着薯片,在透明塑料板搭的小温室花房里朝他们招手。商贩式的充满活力而轻浮的语气,依旧让她充满感动。这就是她喜欢观察市场的理由。她便停下来了。
商贩和她攀谈,试探着问她是不是与身后的异性谈着恋爱,然后热切地怂恿她消费起来,并和她谈一些无关的有趣话题,比如剧院的事和酒馆的事,就算她接不上话,也充满热情地向她复述了。——她不讨厌,或者不如说非常喜欢被热情以待的感觉。只是后面的G变得像只胆怯的动物,窝在她的身后,偷偷地打量棚子里的香水百合。这个胆小鬼!
“那请给我那朵吧。”
她指向G正偷看着的那支白百合。离开花店后,她把花塞在G的眼前。
“拿着。”
“喂!”
他有些奇异的不满。
“拿着。”
G便接过去了。
“我们并没有真的在谈恋爱吧?”
“是啊,没有,怎么了?”
“那我们在做什么?”
“杀时间。”
“为了不让自己无聊到死?”
“虽然有点趣味会变得更想死,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又揽上G的腰,让他的脊背猛然抽搐一下,“下雨了。回去吧,说好了,去你家!”
她把那朵花抛在桌布上。
“我并非因为缺陷而自卑。”G一边用抹布擦着落灰的灶台一边念道,“只是我和所有存在主义者一样冷淡,一样厌世且不想去死。我对死毫无感觉。说到底,死并非逃避的有效手段。”
“那什么是?”
她刚拆开从自己家带来的Hendrik's金酒。她家有很多这样的昂贵品牌,是G肯定买不起也不想买的。于是她故意带了过来。原本她宣称这是带去同学聚会的,但谁都知道,年轻人的聚会怎么会喝这样优雅的东西!
“革命。”
“呵,你喜欢参与学生活动?”
“怎么会!我是指私人的革命。”
“进步?”
“准确点说是攻击。我是觉得人想保全自己的话,首先有向所有人进攻的自信,——比如把社交变成罪案现场,把语言变成便携小手枪的子弹?”
“你就这样想攻击别人吗!”
“这是我的天性!”
“去他的。在我这里天性就是夏天的一瓶加了冰的Hendrik's。”
G住在学生们聚居的公寓里。十六层,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只有那个大阳台,用活动玻璃门隔断着。往外望过去也就是街对面另一栋公寓楼的十六层,灯是熄着的,只有几个稀稀落落的窗口里有灯光,人影和电视屏幕。稍稍往下面望过去,这条街荒无人烟,连每晚清扫打理的垃圾车都没有。她想起远在几十里外的自己的书房,不合时宜地怀念起无所事事的午后了。
夜很冷。她把开着很大洞口的毛线外套裹得紧了些,转身又走进去了。会客室和厨房连在一起,G在看上去有些年头没用了的灶台前面忙着,可能要追溯到上个住户的油污味道依然刺鼻。灯光昏暗到暧昧,但又把餐桌和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照得清晰到面目可憎。
此时的存在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轮廓分明。她感到一种来路不明的晕眩。
“我能把灯关掉吗?”
G的动作停了一下。
“如果你可以打电筒的话。”
“我是可以。”G把小黄瓜切碎和冰块排在一起。“但为什么?”
“因为看着很难过呀!”
她的回答让他笑出来了。于是将冰与黄瓜倒进她的酒杯之后,G亮起茶几上的节能桌头灯,关掉了会客室悲惨的大灯。场面一下子浪漫又滑稽了不少,好像一个拙劣模仿点蜡烛的高级餐厅的穷酸人家,连光都只能是冷的。一圈发冷的蓝紫色。
“毕竟是穷人,小姐。”
“穷一点有什么不好呀!”
她端着酒瓶把杯子满上。冰块在杯里猛地冲到浮了起来,四处反射着灯光。
“请不要这么说!有钱人对贫穷生活的想象总是太浪漫,实际上你们又根本没去底层生活过。你试过每天被烟雾警报器闹醒的日子吗?试过因为断电生肉烂在冰箱里的日子吗?”
一说到贫穷,G马上变得多话。他把他的无框眼镜丢在桌上,十指交叉贴着下巴,与往常一样冷淡地打量着她眼睛以外的地方。就着惨白的灯光,她第若干次感觉他像一只颓丧的瘦猫,白且脏,病怏怏地倒在厨余垃圾旁边,眼睛里摸不到一点神采。——她喜欢他这一点,如同喜欢割下来的人面皮。
“拜托,说些轻松点的。你在你的卡片上写了什么?”
她把自己的名片翻了个面。只有戏子才能激起群众莫大的兴奋。
“出处是谁?”
“反正不是我原创的。我作为一个作者感觉非常疲惫。”
“很好,我作为一个作者濒临死亡。”
“那你赶紧去打碎自己的头吧!”
她又像老鼠一样窸窸窣窣地笑了,听上去只可能是笑给自己听。
“你想说的是,你不是戏子?”
“反了。我时刻提醒我是戏子,并且热衷于激起群众莫大的兴奋。”她喝一大口。“我很执着的。你呢?”
“我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这是废话。”
他把手贴在额头中心。
“我自以为很真诚。很真诚的不友好。我不是说过我逃避的手段是主动攻击吗?”
她露出笑容,虽然她感觉自己笑得不太好看。好在他也看不见。
“我体会得到。当然我也不想回去统计描写你的情境里用了多少个‘假装’之流的词。一个合格的戏子是双向的。要认识到我欺骗别人,别人便也在欺骗我。我把别人对象化,我被别人对象化。我从现实中抽象出人的模型,我模拟他们的反应,以便引导他们的反应。”
“你取悦别人?”
“个头。我可不是为了模仿别人而生的。”
她说。
“是毁灭人!我只喜欢让人兴奋。”她把杯子放下来,“恐吓比取悦效果更好,是吧?”
G耸着肩膀发出几声干笑。
“人在你眼里就是……”
“地狱。”
“不。不是。你这个欺骗人感情的惯犯。”
“嗯。听我说,——我不觉得任何戏子有错。人下意识地去瞄准平均线……只是为了活得更好。活得更好才是生命唯一的追求!其他都不是什么问题。把我换个性别我便是戏剧里最讨人厌的花花公子。我说我爱她和她和她和她和她,然而谁都知道我只是自己无聊而已。我的感情背不起任何真诚的期待,我一直把它当成地狱级别的玩笑。——嘿,我警告了你。”
“你怎么这么真诚呢!”
“我什么时候不真诚了呢?我都这么真诚地说我在哄你玩呢!”
她埋下头,将杯里的冰块山堆在自己眼前。
“嘿。我说你,真的对死毫无感觉吗?”
G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你早该知道”的神情。
“没错。毫无。”
“重复一遍。”
“毫无。”
“重复一遍。”
“是毫无。”
“假如我说我想让你死,——假如我说,你会怎么想?”
“啥啊。”
回想起来这的确是一个警告,他早该知道这一点的。但他当即没有意识到这背后一切的险恶。还能怎么想!当然是什么也不想。你还能骑着白鸟来把我带走吗?被酒劲淹没的两人在阳台上接吻,绿色植物冻僵了般一言不发,瓷砖上丢著烟灰溢出的烟头,栏杆外远远的城市夜景灯火辉煌。阳台下面的狭窄巷道里,走过那个在市场门口乞讨的畸形人。为什么别人的爱情总是如此美丽?在他眼里,可能健全人的幸福真的是永久不变的。
全文共计3798字
每当盛夏将尽,九月一日到来,霍格沃茨都会迎来络绎不绝的返校人群。无论是乘夜骐车归来的前辈师生,还是黑湖船懵懵懂懂的新人巫师,在一片熙熙攘攘中,往往有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格外引人注目,那便是——巫师们的宠物。
在许多巫师的心目中,宠物拥有与家人、朋友等同的重要位置。提起这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亲密伙伴,许多巫师都难掩心中的自豪之情。本期WiStyle特别开设宠物专栏,特别邀请宠物爱好者:玛丽·沃伦怀德,逐一探访这些各具特色的宠物们。
玛丽·沃伦怀德:格兰芬多四年级生。由于自母亲处继承的自由奔放的性格,她被生活中的未知深深地吸引着。自幼时起,玛丽便常常主动寻找神奇动物以及幽灵的痕迹,与它们共同经历的美好时光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正是这样的成长经历,让玛丽掌握了许多魔法生物的知识,也对神奇动物们充满了热情。
兜帽中的蒲绒绒
我们在午后的室外走廊见到了安杰洛·曼奇尼,方见面,他那正在蠕动的满满当当的兜帽就吸引了我们的全部注意力,蒲绒绒灰褐色的软毛正从兜帽的边缘透出来。这位拉文克劳的一年级男生将蒲绒绒们从兜帽中托出来,放在温暖的阳光下,逐一向我们介绍着:“这是我的五只蒲绒绒,它们分别是Kero, Tama, Giro, Kuru以及Doro!”
蒲绒绒性格温顺,摄食广泛,这样的天性让它们成为了很多巫师的第一只伴侣生物。五只蒲绒绒在安杰洛的精心护理下活泼健康,亲密地蹲在一起晒太阳,时不时探出粉色的小舌尖。在安杰洛的鼓励下,我们伸手抚摸着蒲绒绒们,不出一会儿Kero竟然低声哼起小调!看来它们很享受被这样照料。
不过,虽然蒲绒绒十分温顺,安杰洛也向我们透露了饲养它们的困扰——“有时候它们会在我睡觉时突然跳到我的脸上,就像高空坠物一样。”,“那感觉仿佛是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被问及感受时,安杰洛有些尴尬地回答。
Q:未来有养其它宠物的意向吗?
A:最近看到学长的雪貂心里很羡慕,暗暗地打算也去养一只!
雪貂特快列车
“请不要靠得太近,White·ghost有点紧张。”菲林轻轻按住脖子上的雪貂,提醒道。
菲林·斯内克,斯莱特林学院五年级学生。采访的地点选在了黑湖畔,我们见到他时,他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手中的地图,纯白的雪貂蹲在他的肩膀,像是冬季的围脖。
一人一貂的相遇早在菲林进入霍格沃茨前,当时年纪尚小的菲林遇见了身负重伤的雪貂,经过一番救治,White·ghost成功恢复了健康,此后便留在了菲林的身边。
当我们问及White·ghost是否有些有别于其它雪貂之处时,这位学长的回答十分谦逊。据他所说,White·ghost可以承担一些猫头鹰的工作,负责起亲友间传信的任务。此外,它还非常喜爱探索校园中鲜为人知的角落,这与菲林自己的爱好不谋而合,因此时长互相分享自己的新发现。
雪貂在采访的过程中便跳下菲林的肩膀,蹦跳几下,离开了我们的视线。菲林对于White·ghost的来去随心似乎见怪不怪,继续接受采访。当我们即将和菲林告别时,雪貂回来了了,菲林只看了一眼,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White·ghost的嘴里……叼着一只仓鼠?!
Q:这……这只仓鼠是?
A:是我朋友的宠物,White·ghost总会把它叼过来,可能只是想和它一起玩。一开始我们都很紧张,但是目前就连仓鼠本身都习惯了被叼来叼去……一会儿送回去就好了……大概……
河狸的糖果世界
最能讨全人类欢心的食物是什么?糖果要敢说第二,怕没谁敢说第一。
在赫奇帕奇学院的公共休息室,莉亚娜·卡兰迪苏用蜂蜜公爵的糖果礼盒招待了我们。这位一年级新生在魔咒的帮助下,分出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糖果,一份留给自己,另一份则分给了自己的“使魔”河狸——戈耳工。
“我们一直心意相通,糖果都是一人一份~”“啊!”莉亚娜向我们解释道,每当她说完一句话,河狸都会紧接着发出一声响亮的短鸣,用以增强主人说话的气势。据介绍,自从莉亚娜入学起,戈耳工便是寝室中的闹钟,兢兢业业,确保每一名室友都能克服赖床的毛病。此外,自从某次把它送进和莉亚娜有矛盾的学生寝室后,戈耳工就开发了一项新业务,甚有前景。(详见本报第5版)
这样一对儿甜美的糖果搭档,也有属于自己的小烦恼。“只有一点,戈耳工吃糖果总是比我快……”莉亚娜这么说着的时候,河狸正好吃完了自己的糖果,朝主人的那一份伸出了爪子。
一场激烈的追逐战就此展开,与此同时,所有在场的赫奇帕奇学生们都戴上了护理曼德拉草时的耳罩。紧接着,不明情况、毫无防备的我们便接受了尖叫组的洗礼。
“还我糖啊坏戈耳工——!!”“啊——!!!”穿透力惊人的尖叫声在整个赫奇帕奇休息室中回响。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同年级学生预测,大概等到五年级,自己就会被戈耳工和莉亚娜给喊聋了。
Q:你的朋友们,一定都很擅长闭耳塞听咒吧……
A:这是危及人参的大危机!一定要学好![拇指]
温柔的依恋
表情只是人类独有吗?如果你见过萝拉,想必不会这么认为。
萝拉是只五岁大的褴褛猫,乖巧地蹲在主人莱纳斯·麦克米伦身旁的窗台上,尾巴优雅地盖住爪子。作为一种长毛猫,萝拉拥有美丽的貂色花纹,这种花纹组合在她的面部,可以帮助她展现出许多生动的表情。比如现在,就是一副不太愉快的样子……
“每天这个时候,是她和别的宠物玩耍的时间,今天被独自带出来可能有点小情绪。”莱纳斯解释道,从口袋里找出几块猫零食递给我们,“用小零食来安慰她吧。”
接下来,莱纳斯用一种怀念的语气向我们介绍了自己与萝拉的相识。那是莱纳斯进入霍格沃茨的前一年,外婆家的猫妈妈生下了头窝小猫,作为一个年轻的母亲,猫妈妈独自照顾小猫们显得十分吃力,正巧回老家探亲的莱纳斯便主动承担了辅助的任务。虽然被母亲认为是无用之举,但在莱纳斯离开前,外婆提议道“如果喜欢,要不要自己养一只试试?”
突然被托付一个小生命让小小的莱纳斯有些措手不及,随着时间的流逝,萝拉渐渐长大,渐渐变得活泼健康,他的内心也被温暖和成就感填满。这也让他相信,用坚定和努力来对待自己热爱的事物,便会得到回报。
“事实上,我们互相需要,互相依赖。”莱纳斯说,“她的存在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依存着,从她身上我收获了最单纯,最真挚的感情。我对她有一种责任感,相信这种照顾她的经历,能让我更加胜任这类细致的工作。”
Q:萝拉有做出过什么比较让你头疼的事情吗?
A:上个学期她总是追着室友布雷特养的菠菜咬,啊,菠菜也是只猫。不过那时我们及时阻止了,和她说“别再这么做”,我想以后不会这样了……
蛇的鱼蛋糕
不是所有主人都和宠物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像是劳伦士威尔·S·道尔顿同学,便是在今年暑假时才拥有了一只鬃狮蜥。
“这是我的鬃狮蜥,名叫‘鱼蛋糕’,名字来自一种麻瓜小吃。”晨雾未散的庭院里,这位斯莱特林四年级学生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那上面趴着一只棕黄色的小蜥蜴,“你们可以摸摸看。”
不过,当我们试探着伸出手的时候,鱼蛋糕忽然鼓起下巴,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们。“请放心,它不会攻击你们的。”劳伦士威尔笑了一下,用魔杖柄轻轻戳了戳它的下巴,鬃狮蜥便像皮球一般“噗”地泄了气,喷出一股水雾,“戳它鼓起的下巴可以让它喷出水,还是很有趣的。”
据劳伦士威尔介绍,暑假的某天,他逗弄着宠物店的蜥蜴们,在众多同类中只有鱼蛋糕对这种愚弄毫无反应。“它很聪明,被骗过一次就不会上第二次当,我喜欢这种聪明的生物。”这位新晋鬃狮蜥饲养者如此说道。
或许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尚且不长,在表面上看不出劳伦士威尔对鱼蛋糕有什么亲昵的表现,但鬃狮蜥依然拥有一个精致的住所。大小适中的饲养箱设有恰到好处的延展咒,其中呈现出一片沙漠的景象,魔法光源漂浮在半空中,可以精准模拟出昼夜与温度的变化。除此之外,更有供其饮水的水池和躲避的岩穴,从这番丰容设计中,我们可以看到劳伦士威尔为饲养鬃狮蜥做出的认真研究。
Q:巫师家庭出身的你,是因何想到用“鱼蛋糕”这一麻瓜小吃来给宠物命名的呢?
A:虽然这不符合我一贯的命名习惯,不过谁都会有心血来潮的时候,不是吗?
孪生兄弟猫头鹰
采访的最后一站非常特别,带着一点点忐忑和兴奋,我们来到了图书馆。
“欢迎你们,”图书管理员弗雷克·达希尔温和地道,向我们介绍身后栖架上的猫头鹰,“这是烟烟,他的兄弟大概在家,叫做囱囱。”
几乎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都知道,弗雷克老师的身边常常跟着一只宠物猫头鹰。但并非所有人都知道,事实上他拥有两只一模一样的孪生猫头鹰。这两只猫头鹰有时会换班,至于时机则完全随心。如果图书馆的口令是“现在弗雷克身边的猫头鹰是哪只?”,恐怕再也没有人能进得了门。
早在弗雷克的学生时代,烟烟和囱囱便开始了这种轮换,以至于很长时间大家都误会那是同一只猫头鹰。这对孪生兄弟还精通很多把戏,比如演双簧,一只恶作剧后栽赃给另一只,拟声等等……弗雷克曾经尝试过利用不同的丝带或脚环来区别两兄弟,却遭到了激烈的反抗,只得作罢。不过,如果他们的恶作剧实在过分,也有可能被关进笼子里罚站。
至于弗雷克老师自己,或许是由于从烟烟和囱囱还是两颗蛋的时候就已经在照顾它们,他总是可以轻易地区分兄弟俩。栖架上的猫头鹰出去飞了一圈,再回来时,老师指着归来的猫头鹰说:“你们看,囱囱过来轮班了。”但是当我们询问分辨它们的方法时,老师却表示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恐怕只能用心灵感应来解释了吧?
现如今,如果两只猫头鹰愿意,弗雷克老师欢迎同学们来寻找烟烟和囱囱的区别,不过活动一定要在不打扰其他学生学习的情况下进行哦!
Q:如果想和他们搞好关系的话,老师有什么建议吗?
A:它们……喜欢吃东西,最喜欢小块的肉干或者老鼠,如果想要摸摸它们的话可以尝试投喂,但是如果两只都在场的话零食要平均分,不然吃不到或者吃得少的那只会一直把头扭到你看不见的角度。
阿芷默默跟在仓木决的身后,满心欢喜。只是踩着对方踩过的鹅卵石小路,她就没来由地窃笑个不停。
她本来是准备去桃林里做刺绣的,结果刚出了园子没几步,就同来徒然堂写生的藏族少年同打了个照面。
对方自然不是第一次来,她却依然笑眯眯地,稍微有些厚脸皮地迎上去说“我带你去找店长”,然后一个转身躲进他身后的阴影里,催促他快走。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要他来了,空气里的花香就会更浓些,林子里的鸟鸣也比往日要欢快许多。天是蓝的,桃花是粉的,他身后的衣缝是一折一折的。虽然那不是什么罕物,但她却想伸出手去——不,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就好,仔仔细细地沿着拼接他衣袍后背的粗线摩挲一遍,从脖颈到腰际。
“啊,请您还不要误会,这不是什么不礼貌的行为。这是汉族……不,这只是我个人的问题。您看,我善于丝织刺绣,对于异族的缝纫手艺有兴趣也是必然的事。”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连借口都替自己寻好,在内心演了一遍又一遍。
螺钿漆器的少女依旧傻笑着跟在少年的身后,脚下像是踏了春风。
时至隆冬,天地万物仿佛都凝固了。一年到头的这个时节,承载的多半是寂寥和终结。
八重,你又想着死了吗?阿香问我。
这次只差一点。我告诉她。
可不要死在我的屋子里,老板接济你,也是因为你有才华却又不会长命。他是一个喜欢焰火的人。阿香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说道。
从这个故事开始,我放弃了所有一切的嬉笑怒骂,最后剩下的才是真实。
但人们总是更喜欢听有趣的故事。
就算是痛苦的事,不包裹在一层华丽外表下就没人吃得下去。
殊不知最深远的痛,是生活。
那一天我在姑苏的石桥上遇到了清海。他拄着竹棍,看着远方。这完全不像他平日里的为人,我以为他会和我说昨晚听到的笑话,不然就是那家神秘店铺的事情。
但清海只是问我,爱情有多少种?
爱情只有两种。和尚说,不是狗娘养,就是至死不渝。
世间的一切看起来很复杂,但其实又特别简单。因为一个简单的理由,遁入红尘,又因为一个简单的理由,转身离去。
和尚说,装疯卖傻到今天为止吧。
我说好。
我想讲一个故事了。
前朝再前朝的时候,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数百年才会有一位,围绕她的全都是神秘又优雅的故事。正因为她是个奇人,所以她身边的器物也沾染了她的灵气,有一枚凤头金钗更是如此。这枚金钗到了能幻化的时日,便幻化成女人的样子,作弄宫殿中的人。她模仿女人的步伐姿态,但却因为是器物,并非活人,无论如何都差了些许。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不懂人心。
如果盛世一直下去,那凤头金钗最后可能会与寿终正寝的女人一同入土。然而金钗并不想如此,一想到自己会随葬在暗无天日的墓穴中就感到气恼。我也如此雍容华贵,我也不逊于你,我甚至比你更加永恒。肉身早晚会腐坏,但我却不会腐朽,我可是真金而制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凤头金钗竟然萌生了逃走的念头。
那年的长安,天龙寺的僧人正在为皇帝念经祈福。上元节皇帝想要安排一些盛大的宴席,每个人都能吃好玩好。他当然有资本这样做,现在的国家比任何时代的国都要强盛,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凤头金钗在一天晚上溜出了皇宫,赤脚踩在皇宫外的石板路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自然的,它,或者说她毕竟是真金而制啊。
她遇到了一个和尚。
下了晚课,点着烛火,走过天龙寺的墙。
小和尚,你看我一眼可好?凤头金钗觉得有趣,便学着故事里的妖精那样同和尚搭话。
和尚点了提灯,抬眼看见“娘娘”趴在墙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然而不过是一眼的功夫,瞬间山河崩塌,乱世来。
那个倾国倾城的女人香消玉殒。
凤头金钗不知去向。
天龙寺的小和尚,藏经阁着火的时候,他抱着经书被一根横梁砸断了脊梁。往生而去时,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城南没有去看过的花,还是那惊鸿一瞥间所见的美。
前朝的时候,兵荒马乱。都说乱世就会有妖物作祟,因为人心也跟着仿徨。
旧都不再是首府,随没有没落,但就像容颜老去的女人,不再受到眷顾。而这妖物正盘踞在旧都的城里,已经取了十几条人命。
官府不承认有妖物,如果承认有,那岂不是更加证明自己的不可靠。但私下里却四处寻找能降妖除魔的人才。
方才说了,乱世妖物频现。当然也会出现以祛除妖物为生的人。其中不乏各种骗子。那个僧人出现的时候,其实很多人就是这样想的。
这个僧人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的来路,连自己出家的寺庙都说不清楚。一进城就因为打架滋事被关进了大牢,虽然事后证明和他并无关系。
他说自己前世因为被横梁砸断了脊梁,所以这辈子不想再弯腰下去,结果招惹了地痞流氓。我来此处是闻到了妖物的气味。这位看起来像骗子的僧人说,妖物的种类不同,而这边作祟的这位,正好是小僧擅长的领域。
那妖物本是器物,却因邪念而化为对凡人有杀意的存在。僧人如此解释道。信不过小僧也无妨,姑且让小僧一试。天亮之后,如果小僧还活着,就请做个法事超度那些亡灵,再以你们官府的名义救济灾民。
如果小僧死了,那就请准备一张破席,卷裹尸身随意埋了吧。
旁人说你这是什么都不要吗?
小僧连自己是何许人也,从何处来都忘记了,何必在意这些。僧人说。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么就姑且一试。
当夜僧人便独自一人前往城北的前朝宫殿废墟处。那废墟早已被铲平,盖上了其他房屋。但就因为如此,那妖物在这原本是废墟的遗址上各种作祟。
当天夜里,有人说听见凄厉的嚎哭,也有人说听见女子的欢笑,有人听见诵经的声音,也有人说那和尚与妖物讲了一夜的道理。
众说纷纭,却没人真正看见。
天亮之后,人们看见那僧人端坐在大殿中,已然断气。
果然是骗子啊。人们这样想。拿来了破席子,裹了僧人的尸身埋去了乱葬岗。
但那夜之后妖物也不再出现了。人们这才觉得,这僧人看来是真的会祛魔。只不过用的是自己的性命。
过意不去的人们再去乱葬岗想要寻回高僧,是的,他们开始称其为高僧。想要寻回高僧的尸身,却发现再也找不到了。
只留下一张破席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人们于是说,高僧羽化而去。便向着西天的方向叩头跪拜。
哪有什么羽化而去。清海说,只不过是被野狗啃食叼走了。
呃。我回答他。
你我相见的第一天,其实你确实想寻死的吧?清海问。
确实如此。
你也没有前去鬼市,那不过是你摔倒之后的臆想,对吧?
确实如此。
唯独八重这个名字,确实并非你所有。清海笑了,你我都是无名无姓之辈,来处,去者,不过是一片白茫。
我无法反驳。
你在心中所想的世界是嬉笑怒骂插科打诨,还是哀伤遍野无人之境,都由你决定。只是在这个世界结束之前,也许还有时间思考。
没错,这个世界很快就要结束了。用他们那个常世的时间来算的话,差不多还有两个月。
结束以后要往何处去呢?
不知。
一切皆虚妄啊。清海说。
还是来说故事吧。清海说。后来啊,也许你会觉得,这是最后一世。与她与我都是如此。但可惜并不是这样。
清海睁开双目,那对眼睛只有两个空洞,在空洞中我什么都见不到,只有无边黑暗。
我不是清海,清海早就死了。他早就脱离了轮回,不在此处很久了。
那是她编给自己听的故事。因为这样才能好过下去。
那真实的故事到底是如何的?
没人知道。
就满足她吧。
毕竟也算是有灵性的器物了,再回到平常不容易。
每个人的劫数,只有每个人自己知晓。
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这个和尚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觉得,这句话可能也是他在骗人。真相到底是什么,无人知晓。只有雪落无声,和在隆冬中静谧的一切。
【ooc警告】
【可能不存在第二章了,我驾驭不了这个角色设定,写起来特憋屈,浑身难受,一点都不舒服,字数根本叠不起来,内容还很迷,有机会还是撕了重新来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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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主人公是我才对吧?”
“你不觉得太无聊了吗?”
“限制着我什么的,'指导新人'什么的,令人作呕。”
“听懂的话,趁早滚远点?”
魔女提起她的法杖,反手握住,举过肩,全力抡下去——不是向着木乃伊,而是那个作为“爱丽丝”的存在。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童话世界时的事情。
2
少年无意识地注视着他,一如既往,今天也是如此。
也许是感受到了背后的视线,永夜川启明回过头,却未能理解对方这种忧郁目光里藏着的含义,只是,像是想缓解尴尬一样,最终还是由他发起了话题。
“嗯……”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变成童话里的主人公……你会选择哪个?”
不知火柑的目光凝聚在了他的瞳孔上,淡紫色的,透亮,通明,如果画出来的话,也许只有水彩才能表现出这样清朗的气质,如果有机会的话,要不要问问他能不能当模特呢……
启明发现柑没有回应他的问题,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然后从座位上走了。
他要去干什么呢,时间应该还是午休吧,距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一段时间,在教室里看看小说,或者是小睡一下也是好的,启明的话,一般会这么干吧,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里……为什么要出门呢,外面的阳光过于强烈了,影子的颜色在地上会被印得死黑……
啊。
柑终于意识到了,启明刚刚是在和自己说话。
3
魔女盯着卡在灌木丛里的锯木马,在原来的童话故事里,这个家伙就经常一不小心把自己翻过去,而不能再次爬起来——因为它只是木头做的,不过是被魔法赋予了生命。
她当然不打算净化这些木乃伊——至少是自己领地里的。几天以来,手上长出了几根藤蔓,虽然细小,但是却足以让人感到轻微的恶心。
“啊,忘了问爱丽丝的领地在哪了,那个故事,登场人物多到用不完的吧?”
她不喜欢那个姑娘,热心地对陌生人敞开心扉,像是笨蛋一样。
——说到底,童话世界的登场人物大多数都是些逻辑不通的笨蛋角色吧?
那么,杀掉也无所谓了。
把书签插回去,下次再来这里的时候,直接去找别人的木乃伊好了。
4
我的愿望……
我的愿望是……
不知火柑攥着那份契约书,借着洒在床上的月光,仔细辨认着每一个字。他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梦,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就这样发生了,除了梦境,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
他不敢打开灯,因为那样做,也许会惊起他的父母。他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他们过多的知道,但他也有理由相信所谓的“父母”对于自己并没有多大感觉——自从那个叫做云雀的存在“回到”这个家庭之后,他就已经不再拥有父母了。他的抽屉里常备着四五盒刀片,每次将云雀寄过来的“生活费”原封不动地退回去的时候,他都会随信附上。
契约书被不自觉地揉皱了,因为想到了这些事情。
如果是梦的话,那么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合理的。
什么都无所谓了。
既然如此的话。
那么,不如。
让这辈子从新来过吧。
5
所谓童话世界,是这般腐朽的吗?
这是少女进入梦境的第一印象。
作为开场起始道具的生命药粉就稳稳地摆放在老巫婆的实验室里,没有活物,一切都显得那么毫无生机,像是这里的一切都需要被重新赋予生命——然而这有限的药粉最多只能使用三次。魔女攥住了药粉瓶子,打量着这里幽暗的环境,恐惧莫名其妙地涌了上来。
女孩子会害怕恐怖的东西也是正常的吧?是可以被接受的吧?那真是太好了。
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噩梦,但如果在梦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到,她会后悔的。于是她旋开了瓶底,含起一片银色的药片,从1开始计数,双数数到了十七。
如果这个如愿药片在醒来之后还能有效的话,那么……
6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在周围同学惊异的目光中,启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个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的说辞。本以为是某种惩罚游戏,但是看她的神情却是百分百的认真。
“感觉有点突然……请给我考虑的时间,放学之后,再给你答复。”
少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概,那个药片对于现实世界的愿望是没有用处的吧——不然,“我的愿望是再实现我三个愿望。”这样耍赖的发言,就要被承认了,这可有悖于这个世界的“公平性”。
周围的同学针对她大胆的表白行为已经议论开了,她并不觉得有多么尴尬,男生和女生之间表白的话,是多么正常的事情——会这么想,大概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做过女生。
直到今天。
心脏一直在生理性地砰砰跳着,就算心里毫无波动,脸上的发烧却自然地开始了。她想捂住心口,检查一下自己的心跳速度,却忽然再次意识到胸前多余出来的那些重量。
现在的不知火柑已经是女孩子了。
明明是,从一开始就是。
被魔法篡改过的记忆,这样告诉每一个曾经与那个少年有过联系的人。
7
“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现在的话,感觉还是保持普通的朋友关系比较合适?”
0
“我很清醒。”
“那就把刀放下。”
“你管不着……!”
她怒视着镜中的自己,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模样的存在,他也盯了回来,慢慢地,笑了出来,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讽刺的感觉。
千字小作文滑铲
出了各种难以言说的意外(?)跪地抱住琅琅大腿我会填坑的(……
虽说写钱钱的时候写得很欢,但是写完超级紧张!
01
“今儿挺早嘛,止命兄。”
长发男子一手提着一盒外观精致的食盒,墨绿的头发随风起伏之间,仇止命视眼前的残破篱笆于无物,脚尖一点地便轻松跃过去,算是连招呼都不打就私自进入私人领地。抬头望了眼看起来不怎么牢靠的屋檐,脚下的步伐却不停,像是演练了多遍一般,走神的器灵在门槛前止住去势的同一刻,门内传来的嗓音也飘飘然落下。
里头的少年垂着头细细端详着面前桌上摆放着的棋盘,黑子白子一左一右皆放在他的那一侧,手里还抓着颗白子的许广镜冲着僵立在门口,大有充当许家别府门神意图的仇止命皱皱鼻子,面上露出浅浅半分嫌弃,“你倒是悠着点,别让人折寿了。”
仇止命闻言,挑高了眉一扯嘴角,“不折人寿,可有违凶刀之名。这名头啊,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开。”以例行的挑衅起头,这会儿他倒是想起些有趣的事,也就没再向人演示什么叫站如松,往旁边门框上斜斜一靠,“想来你许府隔壁府上的公子也没那么没福分。”
“哦?季家老二?我还以为是她终于把你这刺头给收了呢。”
“季家小公子,季远林。”同样是许家末子的许广镜未指名道姓的话语,仇止命也没花半分力气就猜准了七七八八,无意去应他,仅仅是不知道说给谁听地低喃一句,“谁让朱家丫头好死不死是个清净师,没缘。”
“哎,半盏茶之前我遣了小童去采买,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没想着接话的少年另起话头,接着学着饭馆小厮的调调报出一连串的菜名,听着听着就突兀地出现了不符时令的小菜,气得仇止命不由分说地甩过去一枚锋利眼刀。
“听你那么精神,你怕不是个假冥器。”倒是显得小心翼翼维持某个距离的仇止命傻得要死,除了刚开始显露出的嫌弃意味,许广镜态度自然得跟几日前别无二致,一脚刚跨过门槛,仇止命兀地一抬手,两指间赫然出现一颗白子。
食盒几乎是砸在桌子上,甩出暗器的许广镜半分心虚都不显地掀开食盒,花了小半天做成的桂花糕齐整地摆放在第一层食盒上,厨师器灵居高临下地抱臂,“先给你垫垫肚。”
器灵扫了一眼僵持的棋局,捏在手心的棋子迅速地找到了它的位置。
“除了跟季小少爷结缘,你跟以前也没什么差,不如说——”许广镜咬了口桂花糕,清爽香甜的桂花香在唇齿间溢开,黑子也在下一刻落下,“本来迈过去的半条腿都快变成整条腿啦。”
挽起袖子的手一顿,仇止命在心里暗骂一声臭小子老不死,也不知道被这家伙看透了几分,他也早就没了隐藏的心思,是以放任浊化的厨刀之灵平淡地瞥了本体不知为何物的幽冥之器一眼,抓过对方纤细的手腕,就着这个姿势将许广镜手里的半截桂花糕塞了他满嘴。
至此,疤痕遍布的前臂整个暴露在空气中,他拧着眉算计下刀的部位,语调平平却拉扯出满屋子腥气,没半点应急粮的自觉。
“吐出来就砍了你。”
本章是主线xxx第二章滑铲先交,第一章会很快跟上!!
快要结局了!有点不舍x
p.s.泯生始终认为自己是害死母亲的真凶(一切因他而起),原先对于他来说死亡是最好的解脱方法(他觉得自己并不那么被需要,反而是别人的缠累),但是遇见灵修之后x总会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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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本没有料到会有这回事的,泯生虽是心中有惑,却不由自主的应了,不消多时,便是这番处境了。
陆泯生伸手抚了那微凉的壶壁,前些日子确有听说过灵器出逃这件事,没想到竟被自己遇上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壶拟出的声与她太过相似,硬要说的话,便是那种温柔得仿佛包容一切的语气。
她是死在秋后,还没等他从睡中清醒,没见她最后那一面,说起来,一切都从那时候开始变了样。
幼时出游染疾,于他而言是一劫,只不过他侥幸逃过了,她没有。现在回想起来,却只能道她痴傻,父亲是决计没有亲自照看他那瘟病之躯的想法,出行时下人也没那么足够,没有人愿意照顾他的时候她却贴身不离。
究竟是什么样的爱啊,衣不解带的照料,在他发热而感到难耐时,轻吹那骨笛。
她终究是走了的,走了很久,久到连青霄的嫉,连父亲的怨都散的干干净净。
救赎太过沉重,其母就是这样舍掉了命,换一个半残不残的陆泯生。留下一个算作废物也无妨的他,心中不得往生。
如今只剩他一个人,还是怨的。
那双曾经抚过他额前的手,和这玉一样凉。
四下僻静,只听吁的一声破空传出。
泯生闻声回头,与四周的昏黑不同,那处微亮仿佛海市蜃楼一般。着一身素色小袍年纪尚幼的男童翻坐在凭栏上,手中捻着那鹤骨笛,依稀传出些音律,清清脆脆。
男童远望着,背对着泯生,不知他的神色,也不知他到底凝望什么。但他吹的那曲子,泯生是认得的。
那是娘常吹的,是他第一次学会吹的曲调。
没等泯生上前,那男童转回跳下凭栏,那张小脸的模样也真真切切,一如泯生的眉眼,只是眼中少了几分该有的光华,与那稚气未脱的脸甚异。
陆泯生微一怔愣,心想,许是她刚去的那一年吧。那时他还忘不了,笛是日日吹的,究竟吹给谁听,他至今也没能想清楚。
那幻象又凑近了几步,一伸手,竟然递出那骨笛,似是要他接下。
泯生看那早就丢失的骨笛,幻象与原物别无二致,他是想把很多事情忘了的,所以他不去找,丢了便丢了,连同那些记忆也找不回才好。
但这会儿他又觉得自己错了,脑海中频频闪过的脸,花了数年去忘却此时却愈见清晰。
陆泯生突然想起了某一幕,深色的夜空中升起的点点明灯,明灯中那吹着玉笛的人儿,她最上荡着笑,映出一点点灯火的明亮。
这一幕倒不是母亲那张令他罪孽深种的脸了。
他笑了笑,接了那骨笛,那幻象的眼中竟然清明几分,终是也扬了嘴角。
“你终于放下了?”
还没有,泯生心中默想,但迟早会的
周围的一切尽数散去,只留下手中那骨笛,真真握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