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统计已经包括未领取累积的部分。由于众所周知的某事件,存活玩家每人发放一个扭蛋作为补偿。
箕田莫哈灭 3
御井真砂香 3
恭良十一 2
南溟棺墟 3
稻宫 枝里香 2
垣内光星 3
莲华弥赛亚 1
三千世界 3
南溟散華 3
佐藤太武 2
八岐 咒子 3
泷泽大门 2
瀬戸昴 3
雾岛キラ 3
不破连星 5
鬼咲刃 2
雪之下 椿 3
不死原雷鸣 2
篠原辉 4
十文字 安娜 3
来咲眠 2
家森有江 3
注:死者的扭蛋份额可以作为遗物留给指定角色。本章扭蛋场所为生化实验室大厅。
本章可领补给箱角色为:
御井真砂香 三千世界x3 佐藤太武x2 雾岛キラ 雪之下椿x2 篠原辉 十文字安娜
NG行为变更:
三千世界 称呼已知全名的人的姓氏
垣内光星 被人治疗伤口
来咲眠 被握住手腕
提醒各位玩家注意,现在离第一章打卡结算的北京时间7月17日24:00还有将近一周,请尚未打卡的场内玩家不要忘了在结算时间前完成打卡。已经创作了的作品【不要忘了上传到ELF并关联企划 】
如果在结算前还未完成作品/暂时没时间怎么办?——可以先发片段/部分截图/草稿等即可打卡,在结算完毕公布死亡名单后再删除临时卡。
与自建角色相关的【任意作品】皆可算作打卡。但作品必须由原作者自己提交,原作者以外的人即使关联了角色也【不能】代为打卡。【请玩家注意提醒自己的场内队友/CP及时打卡,以避免角色被计为死亡。】
如果有7月10日0:00之后提交的人设,打卡期限推延至下一章。
在生化实验室调香的南溟散华不知道放了什么物质……
调出的香水竟然让所有人都变成了动物!
呃……似乎也不是都变成了动物。有的人只是穿上了兽耳和兽尾而已。
也许这只是香水带来的幻觉……
不过,很有趣,不是吗?
此官方活动企划内所有玩家皆可参与。
玩家可在经过里之人的允许下绘制其他角色的动物化形象。荒岛篇内存活玩家每个形象都可获得一个扭蛋奖励(同一角色绘制多次同样可获得多次奖励)。死亡玩家也可将扭蛋数量转嫁给存活玩家。
大概就是很无聊的关于领技能的小事,万万没想到在写完之前就找到了队友,就当做是遇到队友前的一人乐吧[x
字数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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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那边走,就能看见终端和正在排队的其他参赛者了。”
顺着眼前的人指着的方向望去,的确能够远远看见大厅的另一边在晃动的人影比这边要多上不少。
向好心回答自己问题的参赛者道过谢后,尤洛往那边小跑了几步,又缓下来慢悠悠走着过去。
从未见过的景色让少女不禁摇晃起脑袋四处张望着,心中倒是一直不忘老师的教诲,在不小心看向其他人的时候总会刻意地收敛起视线。
似乎也并不是只有尤洛一人对这个大厅充满好奇,来到这里的参赛者们都在观察自己周围的一切。
“啊。”
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又将头转向刚才来时的那边,刚往前又迈出去的半步被停在空中又收了回去。
忘了问刚才那位好心人的名字了。
姑且还能看到的刚才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人。
……如果还能见面的话,就再去道个谢,然后问一问那个人的名字吧。
在心中默默作出决定之后,尤洛再次朝目的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到近处之后才发现,大赛报名用的终端机前排队的参赛者们比远远看到的还要多些。
乖乖走到队伍最末端站好,少女的双眼又开始忍不住往各种地方打量起来。
大厅的这一边比另一边似乎还要宽敞些,还能看到队伍最前面的终端那里一直若隐若现地浮动着亮光。
也有一些参赛者已经拿着自己的元力技能往大厅外边的比赛场地去了。
尤洛不仅感叹起来。
啊啊……比起初次所见的好奇的感觉……
更像是[啊,原来是这样子的啊]的心情,印证了曾经所细读过的书籍上所描述的各种事物。
各种各样的人,四处移动的智能AI,宽阔的广场,漆刷成纯白的庞大建筑,和抬头就能看到的,太阳,白云,向着尽头不断延伸的大片蓝天。
“呐、”
恍神间似乎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呐、我说你、”
突然从后面伸出来的一只手拍了拍少女的肩。
“哈唉?!”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尤洛被吓了一大跳,忙转过头去看清来人。
“已经可以往前走了唷?”
是站在自己后面也在排着队的参赛者,指着前方提醒尤洛的同时,头上的耳朵也跟着动了动,显得有些相当……可爱?
“哎、啊……!对不起……!”
惊觉自己的视线有些失礼,便赶忙道过歉后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似乎刚才发愣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挺长一段的时间,自己已经在离终端机不太远的位置上了。
然后轮到了尤洛。
“欢迎,这位小姐,欢迎来报名参加凹凸大赛。”
……
眼前的表格让少女露出了些许困扰的表情。
上面标注着需要参赛者填写的各项基本信息。
“……那个,向导先生?”
犹豫再三过后,尤洛还是选择出声向终端搭话。
“怎么了小姐?申请表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言下之意或许就是它还没见过填个表都纠结了这么久的参赛者。
“十分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来自哪个星球。”
得到AI的回应之后,尤洛指着申请表上的必填项再次开口。
AI闻言扫描了一遍少女已经填写了大半的申请表。
只有出生年月与出生地被空了出来。
“这……可是小姐,您总不会连您自己多少岁都不记得吧?”
“啊、这个……对不起……”
回以疑问的是一个满是歉意的笑容。
AI对此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正在数据库中搜寻着遇到这种情况时的解决方法。
“啊呀,抱歉呐小姐,这种情况可能需要将申请表提前上交给裁判长大人审阅才行。”
“唉?”
“小姐得多等一会儿了,啊——要不这样吧,这份是大赛相关的说明书,虽然……呃,并不长,您就趁这个时间先看着,这样一会儿就省下些时间了。”
随即面前便弹出了一份满满当当挤着字的文书。
“好的,麻烦向导先生了。”
手上划过的大赛相关说明书比想象中的……好像还要稍微无聊一些。
和以前看过的什么建筑工程学有得一比。
少女将其如此和记忆中曾有的东西对比着,然后又往左划开新的一页。
时间又过了稍许,从周围再次传来了莫名带着不少感情的电子音。
“久等了小姐——小姐?”
“嗯……再,等一会儿……”
还在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说明书。
——终于点下最后一页的确认键,尤洛这才再次抬起头来。
“啊、向导先生,申请已经办好了吗?”
“小姐您看完了?”
竟然看完了?
“啊——唔咳,刚才您的申请已经递交上去了,但因为需要额外的审查,所以申请通过的时间也会有些许延迟,这方面还请小姐见谅了。”
“好的……?”
“那么这是最后一项工作了,请在那儿站好,对就是那儿,系统会自动扫描您的数据,并为您匹配合适的元力技能。”
“——虽然是这么说,但因为申请延缓的关系,元力技能怕是得好一会儿才能到您手上了。”
“祝您好运,小姐。”
又一个恍惚间周围的景色已经回到了刚才大厅的模样。
回过神来的尤洛赶忙回头向刚才提醒过自己的那个人示意自己已经结束登记之后,迅速地三两步走下了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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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洛。”
“尤洛。”
“老师,我在。”
“你想出去吗?”
“……”
“如果想的话,那就去吧。”
“……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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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出现在文中的有两位参赛者,后者是斯波特,但好像并没有正脸所以就不响应惹。
【ELF的文章排版真是没得救了[小声
我不懂音乐,相比某人(那种随便给首歌都能说出该歌曲流派的特点还有典型例曲的),我对音乐的分辨能力大概是两种:“好听”和“不咋好听”。
某一天,我捡到了这根笛子……
所以我第一反应是上交给领导。
“呃,我们能用它干什么?”我问。
“吹。”
“我不会,你会吗?”
“所以你为什么要捡回来?”
我无言以对,跑过去把笛子洗了。
“我觉得,这笛子挺好看的,是不?”我讨好地说。他只是淡淡地看过来,然后把视线转回去。
我试着把笛子塞进嘴里,装模作样地按着上边的孔,吹出了一听就知道是新手吹出的调子。
“还能用嘛!”我说,“笛子也长得够好看,不如就收藏了呗?”
他想了想,“也行,”说,“反正不差这一个。”
晚上,我们吃完饭之后趴在沙发上唠嗑打屁。
这时候我就想起那根笛子了。我们觉得风景不错,电视节目说得也够诙谐,干脆来映风景来几首。当然,我是音痴,我不会吹。他就算是懂音乐的,对笛子也不够熟悉。但是两个人傻呵呵地轮流把笛子吹了两个小时。
“我这时候要偷偷把笛子偷过来!”我看着他手里的笛子想起这个梗,不由得一震。“然后偷偷舔……”
“恶,你在想什么?!”
“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幽默的说法吗?!”
“幽默在哪里?”
“在其低俗。”
我们这时候才注意到,门外有些躁动。
“呃。”我看了看笛子,看了看窗外。满月升起,一片心平气和的味道。我和他偷偷摸摸走到窗前(好吧,只有我是偷偷摸摸的),然后伸头——
“喔。”
我们对视三秒,又看回窗外。
“…………”
“原来是这个梗?”他说。
我举着笛子瞎吹一波,门外一大波老鼠又给跑了。我们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发现花园里全是洞。明天要是填估计得死了。我说:“能不能吹笛子叫老鼠给填了?”他一脸无语地看过来。
“又不是童话故事,还有小老鼠给你搬铲子给你填坑?”
“论破!哈梅尔是不是童话故事!”
“我更倾向于——民间传说。”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
“我们他妈吹笛子找童工吧。”
“醒醒,故事里的儿童基本是被催眠的无意识状态,估计不能填坑。”
“请使用控制他们无意识的能力。”
“我没有。”
我们扒拉扒拉花园,发现还好根什么的都还好,花花草草活得都好好的,还是有点感动的。但是这根笛子是个大问题,可能还会引发大新闻,我们决定就此事严肃地讨论一下。
“有了这个笛子,我们可以做灭鼠达人,一夜暴富哇。”
“在暴富之前先被抓走了吧。”
“拿去做拐卖儿童行业。”
“听上去有点赚。”
“你吹我套袋,找个叶子咯做中介,浩仔是司机,我两和他两分5比3比2,咋样?数字拐卖团,现成的!”
“为什么是我吹?”
“你吹的比我吹的好听。”
他没有否认。“咯咯怎么联系买家呢?”
“她可是社交花大现充,人际关系数字团第一,宇宙爆棚,找个山沟沟随便卖了。”
“陈浩哪来的车?”
“我们先租一辆,赚第一笔就买个大点的。实在不行用自行车吧,还可以体验山地越野的感觉。”
“听上去屁股很痛啊。”
“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啊。”
“赞同。”
我们达成共识,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吹。毕竟我也不敢真的套孩子拿去卖了。硬要说,咯咯也要先联系山沟沟里啊。
“笛子,要怎么办呢?”
“不知道。”
我们两无力地坐在花园里,看着被扒拉的草和坑坑洼洼的地,浑身都是一股疲惫感。累了。很困。我猛地发现他已经屁股着地,可能沾了无数泥巴(被老鼠刨过的),失声惨叫。短暂的绝望里,我还是平静下来了。“我想拿点牛奶喝。”我说。
他说:“也行,你顺便帮我拿酒来。”
“床底下那瓶?”
“沙发柜子底的。”
我说好,回厨房去煮牛奶喝。一时兴起,又跑去煮茶。煮得很仓促,有点苦,但是还算是成功弄了一锅奶茶来。我又失手多丢了半罐糖,我觉得大概苦味已经不会有了吧。我拿过去的时候他明显不高兴了。我才想起来忘了拿酒,而且拖了老长时间。
我问:“你坐这里屁股不冷吗?”
“有点,但是不想动。”他回答。
我心惊胆战地和他干杯,我们一边坐在破烂的花园草坪上(屁股有点冷,还有点湿,可能是露什么的,或者泥土本身就是湿润的),一边喝奶茶(客观来说可能太甜了,但我觉得不是很甜,至少不腻),然后看着月亮。
我想看另一边的样子。
笛子就放着吧,要不然明天泄愤埋土里去。我说。
他说,也行。
“就是拐卖不了小孩了。”
“你说不定还破了人生生财之路。”
我们还是拿起笛子,傻呵呵地轮流吹起来。起码在这种气氛下,吹什么都觉得好听了。可能也是我们吹得变好听了一些,老鼠什么的,小孩之类的,统统没有来。一定要说,就是风吹了,很凉快。
我们看着月亮,觉得这个气氛又土又俗。但是事实上就是这样。然后我们又灌了奶茶,太甜了,又暖和,容易催眠。我祈祷不要等会喝得忘我直接在草坪上睡着,不然双双感冒,还可能半夜被良心发现回来的老鼠啃了耳朵。
是这样。
我们看月亮,我们喝奶茶,我们吹着笛子,我们吹着风。我们数着风,去听风。然后,夜幕降临。
十点二十六分。我留在屋里。一个人。外面在下大雨。学校广播站的天气预报告诉我们今天下晚课会有阵雨,我便难得想立刻回家。那是一个安心信赖的避雨棚,虽然在天气晴好时我会自觉忽视它。将淋湿的校服外套团起丢在没怎么用过的新床单上时,我猛然听见冰箱般的蜂鸣声。
空气中沉积的清新剂味道浓郁到让人不舒服。像窗外的雨点一样浓郁密集。
这是所有我能想到的东西。
也许是刚从雨幕里突围出来,心跳还没从剧烈运动中恢复。水阴湿地附在皮肤上,沾着汗水变得黏糊起来。胃里那点隐约的不适感安安稳稳地停留着。我便躺倒在床单上,将潮湿的脸埋在叠了很久的薄被里,呼吸着它的灰尘味道。
雨一直下。节能日光灯的白光冷淡地照着屋内。感觉变成了一只封在玻璃罩里的昆虫标本。
太累了,不想洗澡。将手探进被子阴凉的夹层,不适感马上缓解了大半。
也不是很累,不想睡觉。只想现在这样什么也不想地装死。我看见头顶是昏暗但崭新的灯光。崭新是因为洁白的,有些发蓝。家里的每个角落都遍布着这好像喷过药水一般的灯光。墙壁上部剥落的墙漆与天花板角落的几片蜘蛛网。模糊的,漆黑的窗玻璃。熟悉到快要当成故乡的十平方米的密室。柠檬的空气清新剂,樟脑丸,清漆檀木的味道,与清透的灰尘味夹在一起。这是防腐的味道。
防腐。杀菌。消毒。灭绝。
十点四十一分。
不知道干什么好。好像并没有需要马上去做的要紧事,也提不起去做什么的兴致。保持着这种大脑放空的状态过去了一刻钟。衣柜上堆着旧电器的空箱。书桌上两个月前新换过电池的收音机。洛、丽、塔,眼睛默念着书架上颜色最明亮的书脊上的字。黑色的印刷体,潮湿而纠缠的灌木,像夏洛特的睫毛。
凝滞的。
凝滞。
凝滞的。
灯光像水波一样晃动起来。我有些头晕目眩地将双眼盖上翻身坐起。身体差点僵硬了,沾着未干的水汽凝固着。没什么睡意,于是就去抽出一本看过很多遍的书,拧开台灯坐在桌前随便翻开一页读下去,就那样无精打采地。在黑色玻璃窗上,能看到一张不知道作出什么表情的脸。我经常忘记我长着脸这回事。就是普通的意思而非不知耻,大概是我通常没机会看到它。
虽然我很少把难过放在脸上。倒没什么崇高的理由,只是我觉得人难过的表情太容易显得滑稽了。喜剧性总是比悲剧性更容易被人体会到,管它是不是充满讽刺。我自以为是地附和着书中的句子。
嗒。
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敲门的声音。我警觉起来。
我一时想不出谁会在接近十一点还下着暴雨的时候,来敲这个几近空屋的房子的门。于是我照着玻璃将湿成一绺绺的头发弄得稍稍整齐一些,披上没干的皱巴巴的外套,加快步走向门口。努力不去猜测门外是谁,或者是什么,打开走廊上的姜色灯,听着门再次被敲响,急促地好像上门的警察。长出一口气,我挂上链锁,拉开门。
好的,是她。只看到轮廓我就条件反射地拉开链锁让她进来。在脑中闪出她的名字之前,她猛的闯进来像一头猛兽挫败地钻进巢穴,蜷成一团,让我一时看不见她脸的模样。水滴从她身上滚落下来,淅淅沥沥像另一场小雨。她低下头掩着脸僵住了几秒,便颓丧又粗暴地把拳头砸在门廊上。
“你怎么样?”
我有些退缩了,尝试着去问问。我听见她喉咙里有着干燥的声音。
“没有其他人?”
“没有。”
她后退两步,粗糙地抹着脸上的水,断断续续地大喘着气,又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我没敢望向她的脸。马上,她伸出一只手臂,拍上我的肩膀。说实话,很重很冷很湿。
“所以,你怎么样?”
“感觉很差。”
她说。然后恶狠狠地伸出另一只手臂给了我一个紧到仿佛要把我勒断的拥抱,好像特蕾莎抱紧一棵栗子树。非常彻底,过于彻底了。她将额头靠在我肩上深呼吸了几次。湿到冰冷的,无论是外套、黑短袖衫还是帆布背包。该死。我很少,或者可能是第一次被这么拥抱着,但我什么都没在想,也不怎么惊讶,仿佛像正在假扮一棵真正的栗子树,道具一样站舞台中心。枝叶在阳光下发光的栗子树,远看见灰色的城市。而特蕾莎像是真的要面对死亡或是其他沉重的东西。更糟糕的是,这个拥抱一点体温也没有,更像是迎头浇了一通冰水。她的身上依然下着小雨,而我又被悲惨地淋湿了。
我看不见她的脸,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我大概被隔在这雨幕之外,气氛冷得如同海底两千米。在不知道看向哪里时我只能僵直地望着地面。雨滴落在白瓷上,变成污水。这么停止了好几分,肩膀上僵冷的重压稍微轻了一些。
她终于放开我了。
鼓起勇气,我敲了敲她像从洗衣机里滚过一般的后背,示意着跟我进屋。说实话,更多感到有些尴尬,见她忘我地沉浸在平复的境地里,我只能反复地想我该不该去打扰,该不该去制止,该不该去提醒她快要把我勒断了。——大概是不该的。虽然我还是打扰了。客厅,刚去开门时我顺手开了灯,款式极旧的花形吊灯,六朵灯泡已经灭了四个,剩下的在积着死虫的花罩里发着垂死的暖光。我让她进来,她扫了一眼四周确认了真的真的没有其他人在,又转向我:
“包放哪里?”
我终于敢望向她的脸了。长发沾成湿漉漉的一片,她满脸辨不出是雨是汗的水珠在暗光下闪闪发亮,——眼镜甚至都碎了一片,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张牙舞爪,把她的眼睛给遮住了一半。她眯着眼,皱着眉,好像特别不耐烦。我隐约认为大概不是对我不耐烦,因为她没有看向我。我让她把包随意放沙发上就行。她毫不客气地随手一丢,几滴水花一起跟着飞了出去。十分顺畅地,她又把外套脱下砸出去。“真恶心。”她用自言自语般的小声说。
虽然好像对着外套,但我莫名难堪起来。
我自己的衣服还没干透。
这错又不在我。
放她去卫生间洗脸。我去扭开角落的电风扇搅动着呆滞的空气,将风口对着她丢在沙发套上的潮湿的帆布包和外套,我好像还没从这一系列的发展里缓和过来。灯光干涩地亮着,浸湿的皱折的沙发套。该问她为什么来。我对自己说。
或者也许她自己会先开口讲,等她平复下来一点的话。
这样的天气。雨点还持续喧嚣着。这样的时间。可能是什么急事,如果是的话一定与我有关。这让我很紧张。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有关我的要紧事会让其他人先得知,还会让这其他人冒着恶劣环境不惜摔碎眼镜翻来这里告诉我的。这猜测有些过于自恋,我对它心生起厌恶来。不然呢?或者避难,但以她那讨巧的人际,比我更近也更熟悉的人总不止一个。
总之思来想去也没有必须让落难的人投靠我的理由。那我还该问她为什么来吗?我更需要问她为什么来找我。加上两个字,大概就是两个不同的问题了。
盖在窗上的木百叶帘被风扇吹起,细细簌簌地晃动着。叶片上已经沾满了灰。在卫生间里她咳嗽起来,又或者是喝自来水呛到了……不,除了我以外。心里又涌上泛酸的不适,为了消灭它,我大概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比如点亮厨房的灯,把小桌用湿布抹干净,打开冰箱和橱柜找起还没过期的东西来。一盒茶叶。我从没见过她喝茶,但我姑且放在桌台上。卫生间又传来咳嗽声。我听在耳里,再将它抛到脑后,用眼前繁杂的琐事淹没它。做起这种事来我实在是笨拙的,虽然我不是娇贵到从没碰过家务的人,但我不喜欢重复这种永无止境的细碎杂务,像一场永远只为自保的斗争。与无休止的恶,腐败与枯萎。如果一旦我放弃这斗争,——现在这样,它们就和抹不干净的积尘一样把我轻易攻陷了。
说人话的话,我就是懒。
我拿出感冒药,排在茶叶边上。
湖水退落而下。四周的深草里,冒出隐约细碎的虫鸣声。我家没有水,也没有草。
她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无精打采又大摇大摆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餐桌上,桌布我前天拿去洗过,多少还是新的。除此之外只有一瓶假花。眼镜被她摘了下来。我记得她是摘下眼镜也可以勉强看清的轻近视。看来现在大概是可以问了。
“为什么要来?”
“我想你一个人在家。
她没什么情绪地答道。
“不不,我是,问为什么不回家。”
依然望着天花板的花枝灯,她忽然一拳锤在桌上。
“因为我不高兴。”
“他们……”
“别说了。”
刚鼓起的勇气马上消失了。
她把手盖在脸上,像是要抹掉脸上的水一样揉了揉。淋了雨的人,估计会觉得自己脸上有抹不完的水迹。那瘫软的,颓然的姿态。——我有些可怜她了。“我也想一个人住。”她说,“过一种没有人看得到我没有人记得起我没有人有心情命令我去做什么的日子,顶好。”
“怎么?想说羡慕我吗?”
“这当然,不然我为什么特地来找你。来体验一下理想生活。”
不知道回答什么,坐在她对面,我只敢看着桌布上的格子和针织画。她的父母。我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她是第一次摔门出走的话那么现在应该在找,如果不是第一次,那他们无可奈何。没记错的话,她多少也是个好学生,虽然好学生不代表便是个好孩子。就算成绩优秀人际讨巧。
哪里会有这些。——对这个话题她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你喝酒吗?”她突然故作严肃地开口问道。
“不喝。”
“你竟然没有试过喝一夜酒然后醉到第二天下午?”
她提高声音,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作惊讶。可能她对我的习性有一些误解,独居不一定疯狂的起来,这本来就不是正常现象,她一定心知肚明。
“没。我至今还没喝过酒。”
我避开她的目光。
“我也没有。”她说,只是咧嘴一笑,没什么太夸张的反应。然后她转向淋湿的背包,从里面翻出来一大瓶漆黑色的东西。
是酒。我当然知道。只是这颜色看着就像实验室里装易挥发药品的深色瓶子,让我产生一种接下来不得不喝下几杯硝酸的奇妙的恐惧感。她把酒瓶搁在我面前,愉快地起身去找杯子。“玻璃杯在碗橱旁边不透明的柜子里。”我不自觉地提醒道,顺带弯下腰,就着不太明朗的餐厅灯,研究着酒瓶包装上的文字。我只注意到几句话:
酒精度20%
警告:内含咖啡因。
我没喝过酒,也很少喝咖啡,只知道它们一个让人昏沉一个让人清醒,那这短短一句警告读起来像一场战争的预告。我知道一种类似的战争,——将镇静催眠类药物就着浓缩咖啡吃下去。印象里最后的胜利者通常会是咖啡。当然,这是一种容易没命的玩法,我的衣柜底层堆着些估计早已过期的苯巴比妥片,我不想去尝试它。那不是我的东西。或者说许多东西原本都不属于我,而是属于那个房间的前主人,和我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二十四岁女人。她死在里面的时候,我可还没出生。
她死于酒精中毒。
在中毒的死者的门外第一次喝酒,想想有些恶心的幽默。
“所以来吧,别故作优雅,大的杯子看上去比较方便。”她拿着两个盛牛奶的高杯过来,那容积让我暗自吓了一跳。不过我没什么意见。她拧开瓶盖,直截了当地把深黑色的液体倒在高杯里。它的颜色的确是很像煮熟了,煮得老老的咖啡。在液体刚接触到杯底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仿佛窒息的神情。“嗯,动真格的,首先得喝完一杯。”我听见她小声念道。
这当然不是在激励我。这明显是在激励她自己。
斟上两杯后,她将一杯推到我面前。我看见那杯口有着一块不大的三角形缺口。一瞬间,我被拉回了现实。我在面对一杯酒,是人生的第一杯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杯,视它的口味而定。有点如梦初醒的意思,只是我并没有什么感想。
“干杯。”她说。
“你确定?”
虽然调侃地质疑了一句,但还是乖乖干杯了。她一脸无所谓地轻松饮下一大口,然后脸色马上变得十分难看,好像喝下的不是酒,是泥水或者深海生物的粘液。我有些不安了,但又退缩不了,只能深呼吸一口,抿了一小点。
真是相当怪异的味道,怪异到超出我修辞能及的范围。好的。我马上意识到这真是人生最后一杯了。
“味道很坏,不是吗。”
“别这样想,可能多喝几口会喜欢上的。”她马上否认道,仿佛自己刚才的糟糕神情是我的幻觉,“现在不就是该背着其他人偷偷喝酒吗,你倒是喝啊。喝实在一点。别像个小姑娘一样……”
她又咳嗽起来了。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的酒量。但受到她的激励,我还是鼓起一点勇气,想着最多只有反胃而没有危险,然后喝下一大口。——至少看来,我的酒量比半个牛奶杯大,至少没有直接昏死过去。当然就算没有现场醉倒现在这种感觉也非常古怪,警告,内含咖啡因。咖啡是低沉的,酒精是暴躁的。混在一起的时候,它们像一口甜腻的止咳糖浆。口腔被刺激的麻木,一种微妙的清甜味在麻木中四处冲撞。耳膜内部一片喧嚣,像是五百只鞘翅目昆虫摩擦着带倒刺的腿发出尖鸣混杂着过路汽车的远光灯。
真的不好喝。
我感觉自己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心情。
“不,现在不习惯也许以后也不会习惯。”
她搁下酒杯,偏过头一脸戏谑地看着我。外面依然响着倾泻而下的暴雨声,她的头发还没干透,潮湿地黏在额头和脸侧,像灌木,像书脊上纠缠的印刷体。她的眼睛里带着酒和黑咖啡混在一起的浑浊色泽,看上去不是那么好喝。我记得,平日在正午的阳光下我所见的她的目光是凌厉而明亮的,而现在比较接近凌厉和明亮的反义词,在昏沉的姜色灯下,闪着沼泽般迷蒙的微光。不知道跟他刚喝了酒有没有关系。她自称是第一次喝酒,我有一种感觉,——她绝对离醉还远。
我看不见自己的眼睛。估计在她看来我的眼中已经朦胧到开出烟花了。不过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突然消灭了一样,我的呼吸都轻松起来。可能两方都处在尴尬的境遇里时,个人的尴尬感便削弱了。
当然更可能是酒精的轻度躁狂功效。
“你不行啊。”
“我知道。”
“还剩下大半瓶,你想怎么办呢?”
“如果你不想喝的话可以搁下。”只是半杯我已经感觉说话不太通顺了。“没人逼你喝完。”
“不。”
她很坚决地拒绝了,好像带着点赌气的意味,然后一脸视死如归地闭着眼又连着喝了两口,——两大口。哎呀。一直喝到液面沉在中线以下,然后她飞快地把杯子推到一旁,埋下头疯狂咳嗽起来,咳得异常凶狠剧烈,听上去像是要把肺从气管里咳出来。看上去她是很讨厌喝止咳糖浆的那种人,我有点可怜她了。但是我并不想自讨没趣地开口说,“如果你实在不想喝的话”……废话,她不可能听我的。就像我不会在她之前投降一样。我只能跟着她试着喝下两口,然后我马上后悔了。
在第一波的反胃感没有消去的时候再灌下另一波是会让人产生生理的不适的。一种糟糕的,过分强烈的不适感从下而上地沿着食道冲上来,像是要把体腔挖空一样凶猛的狂风骤雨般旋转着把胃揉成一团。一堆脏话不由自主地混进脑子里,——我也忍不住咳出来了。我感觉自己被砸成碎片再从自己的喉咙里涌出来。
比起咳嗽更接近一种呕吐。
“你还好吗?”
她抬头看我。我费了点劲稳住自己的心跳,长出了一口气。她的眼睫毛都变得潮湿了。我想我也是,都是被刺激出来的眼泪。在深夜十一点半两个从前从未接触过酒精的未成年人在餐厅里什么也不干只喝酒然后面对面狼狈不堪地埋头咳嗽,这个场景也真非常幽默了。
我点头。“还行。”我尝试笑出来。鬼知道是不是比哭还难看。
“还要吗?”
她又开始往自己杯里添酒。我感到了一种柔和的,无力的困顿感。
“来吧。”我把杯子推给她。
于是瓶里只剩下了一半。拼命喝下的第一杯酒又被填的满满的。我有点颓然地把手盖在脸上,听见有汽车从窗外飞驰而过,车灯眨眼间撕裂一样闪过桌面,穿透窗玻璃和玻璃杯。我可能误会酒精了。——我突然想到。只是这种酒实在格外难喝而已。对不起。你就没有带别的品种的酒吗?一时间我竟然想这样问她。——没有,滚。我替她回答了。
“你为什么要继续喝?”
她把斟满的杯子重新推到我面前,挑起眉毛带点怀疑地问道。
“因为……还行?对我来说还行?”我搪塞起来。
“别哄人,你刚才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刚被人暴揍了一顿。”
她无情地否定了。好的。我就知道我不适合说谎。说实在的,我暂时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不显得做作。我只能说,这是一时兴起的。包括刚才的一切都是一时兴起的。如果这里只有我一人的话我才不要继续喝这东西……不,从第一小口开始一切就都结束了。但是现在就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因为对面坐着另一个人,不能输给她或者不能在她面前丢脸吗?
“有点无聊。”几分钟的沉默后,她晃着杯子,有些心不在焉。好像经过一个痛苦的适应过程后现在感觉已经轻松了很多。“讲个笑话吗,朋友?”
“你看我像会讲笑话的人吗?”
“像。我觉得你还是够幽默的。”
“比如呢?”我有点哭笑不得,顺带又想起来如果我刻意摆出“poor me”的神情,看起来就像个滑稽漫画角色的这码子事。
“比如?忘了。一时半会想不到。反正让我喜欢的话自然有喜欢的理由。”
“很巧,我也一时半会想不到一个很好的笑话。”我喝下一口酒。好了很多,好了很多。做好了心理准备后,一口一口慢慢喝还是可以接受的。我为我找到这样一个窍门感到庆幸。
“那我说了。上次他们把锁拆了,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一个都没留下。”
她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的灯,晃晃悠悠地提起曾经挂满锁的那座桥。这座桥离原本的学校很近,因为若干年来被人叫锁桥导致大家都忘了它刻在一边的名字是北岸深泓河桥。我回忆起来,上初中时我经常路过这座桥,两边护栏上紧挨着的都是大锁小锁密码锁甚至自行车锁,在路灯下闪闪发光,各种颜色的,脏污的彩色丝带系在锁上随风抖动。形式的。我经常不由自主想到这个词。虽然我知道用这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定性别人的感情是令人厌恶的。
“太重了吧。”
“谁知道呢,但我前天从上面走过看见又有新的锁了,真是野火烧不尽。系着粉红丝带,贴着心形的标签纸,上面写的东西我远看还以为是‘FOR SALE’,凑上去才看出是分成两段的‘FOR-EVER’。”说到这里她不由得低下头暗自笑道,“还好奇这些人怎么这么有创意,把锁挂在栏杆上拍卖。”
“你怎么不想象一下卖的是爱情呢。三个月的,新鲜,有趣,开封即食。”
我感觉自己有些刻薄。
“没这么超现实。——不过如果有的话就是药片一样的装在药瓶里,红色的心形。倒在白水或者饮料里就会化掉,把它们染成深红的,喝了的话就会……会怎么样,我编不下去了。我只觉得味道比这鬼东西更刺激。”
“大概会因人而异吧。”
她也喝了,神情缓和了不少,看来和我一样习惯了。
“当然,这种东西最好两个人喝,还可以碰个杯。”她说,不怀好意地扬起玻璃杯来,眼中都是有些过载的热情。“来碰个杯吧?”
“不要。”
我居然脱口而出的是拒绝的话。
“来吧。”
“不要。”
“你把它想象成……咖啡,可乐,暗黑牛奶,毒药,来吧。”
“不要。”
我抓紧玻璃杯,看着她这么迫切,只能无可奈何地接住她热情的一碰。玻璃的声音。像砸在一起的玻璃风铃,在午夜的时候。里面装的是酒,我说,真正的酒。虽然很难喝。或许还掺了三片爱情,我没有爱情的经历,估计也不会有。于是我照她所想地喝下一大口。——可能是仰头有些用力过度,上颚猛地传来一阵轻飘飘的剧痛。——我又禁不住大咳起来。那种感觉,仿佛尖刀快速用力地划过去,发冷发麻,几秒后才感到泛血味的不适,还有隐隐约约的怪异苦味刺着鼻腔。有什么东西混在酒杯里打碎了。我感觉头脑天旋地转一片模糊,回过神时已经忍不住地涌出眼泪来。
“你还好吗?”
“呛到了。抱歉。”
她第二次这样问。我甩甩头,让自己恢复过来。意识倒还是很清醒的。我努力站起身,去洗碗池旁接点冷水洗干净脸上狼狈的眼泪。身体变得有些沉重,这感觉有些古怪,一瞬间我以为我下一刻就会醉倒。——但好在我感觉我还活着,还活得很好。当自来水柱从龙头里涌出来的时候,我闻到了清晰而确定的水的气味。带点金属味的水的气味。它把我晕眩的感觉固定下来,把所有的混沌黑暗融出一丝冷光。被风扇吹起的木百叶帘在我的面前晃动着,身后的冰箱传出一点工作着的蜂鸣声,上面贴着一张日程表的磁贴,画着异国风情的城堡。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日光灯的光是冷的,发蓝的,无菌的。我彻底地醒过来了。我接了一点水蒙在眼前,感到它淅淅沥沥地滑过我的脸侧滴在桌台上。我大概是流掉了脑子里的水,现在感觉空空荡荡一片轻松。
水的气味。
所以如果哪天有人喝醉了想死的话可不要选溺水。这样你会醒来的。你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无济于事。我有点想笑。
“听歌吗?”
“什么歌?CD?胶?播放器外放?”
“磁带。”
“哇,为什么我要在这个年代听这种东西?”
这也是我想问的。然而我只有磁带了,还不是我自己收藏的。不过看她表情,她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我打开客厅的灯,拉开抽屉找出一张(顺带深吸了一口二十年前的混灰尘和霉菌的好闻气味)。我把磁带放在录音机里。调了几下,里面开始传出细碎的提琴和轻柔的女声。我知道她是谁。我喜欢着她的声音。我喜欢着她唱的那点无限接近空洞透明的所谓错乱少年愁(蓝色的)。
狼少年。
不过我是槐少年。我看起来可不像一头野狼。
“这歌我听过。”
眼看杯中的酒又要到底了,她给我满上,又给自己满上。她的发言已经含糊不清,不过还是义无反顾地喝起了下一杯,再一杯再一杯,一直喝到酒瓶正好倒空。我感觉嘴里充斥着一种不怎么愉快的苦味,感觉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苦大仇深。她喝醉了。肉眼可见的喝醉了。虽然在她自己看来她是清醒的。在重新坐下的一刻,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感觉我还会唱。不过我唱的不怎么好听就不丢人了。”
“在哪里?”
我有点意外这种磁带级老歌还会遇见自称听过的人。
“车上。我六岁。好像是在什么地方旅游的大巴上,夏天,正午,开着空调,有的人吐了,吐在呕吐袋里,我就把车窗开了条缝。大巴的广播放了这首歌,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车上所有人都在睡觉,地面热得发光热得蒸发,听到了蝉和苍蝇的声音。这时候我看到窗外一条死水河,深绿色的,绿得发油,旁边有一片树荫,看起来又黑又凉快……很凉快,对。然后我听到这首歌,感觉整个人都凉快起来了。这个钢琴我记得很清楚,像下雨一样,冰冷的。”
她夸张地摇着头。
“简直是救世之光。你知道。虽然我下了车之后吹到了更舒服的空调就把它忘了,也没想过去找它的名字。不过今天你放了出来,我记得,就是它。”
“恭喜。”
“我也觉得恭喜,我应该庆祝一下。不过不是喝酒庆祝。我觉得喝这种东西是惩罚。”
“那你想搞什么?”
她一边断断续续皱着眉头喝酒一边小声哼着调子。
“来本书读读。”
“啊?”
我没听懂。
“我说我想读书。去找一本吧,我不会唱歌,但我现在很想喊些什么东西。随便什么,你去找就是了。不要找太无趣的……”
你要哪本?我有点想问,不过没问出口。房间的桌上还摆着一本刚看了两页的,可能不算很无趣,但也不如生命之光欲望之火那样有趣。于是我转头去把它拾起来,并就着昏昏沉沉的灯光,在她面前念起来:
那是某书店的二楼。年方二十的他登上靠在书架上的西式梯子,寻找新书。莫泊桑、波德莱尔、易卜生、萧伯纳、托尔斯泰……
天色逐渐黑下来了,他却还热心地读着书脊上的字。那里陈列的,与其说是书籍,毋宁说是世纪本身。尼采、魏尔伦、龚格尔兄弟、陀思妥耶夫斯基、霍普特曼、福楼拜……
他在薄暮中挣扎,数着他们的名字,可是书籍自然而然地淹没在暮色中。他终于失去耐性,想从西式梯子上下来。他头上刚好悬着个秃灯泡,忽然亮了。他就立在梯子上,俯视在书籍之间移动的店员和顾客。他们显得怪渺小的,而且非常寒碜……
“像你一样。”
她手指抚着杯沿,抬起眼嘲笑着。
“什么叫像我一样!”
我没想多说,继续念道:
人生还不如一行波德莱尔。
“啊!”
她抬手打断我。
“这句!我有印象!——我有印象!”
“你看过?”
“没有。但我听说过。我认识的人把它当作座右铭,但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诗性青春疼痛的爆发。——他和我说过出处,但我忘了。告诉我这是什么书?”
我把封面给她看,她立刻显出感动的神色,几乎哭出来了。
“我可以借吗?”
“随意。我看完了。”
于是我便合上书推到她眼前。她近乎疯狂地甩着她的空杯子。湖水好像从她的杯底涌起,杯口里漫出来,在桌布上淌着,带着夏天发酵的水草的味道,变得透明。我眨了下眼,它们又消失了。像被胶堵住了喉咙,一种崩溃的天旋地转的黑暗,从天花板砸在我头上。
我喝醉了。
“那你打算去哪里?”
我不问她“为什么”。这很蠢。
“不知道,能不能去所有下雨的地方?”她一边晃着头一边念叨,那样我每天每晚都能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用想。今天是星期几?星期五?狗屎。只要下雨每天都是星期五的晚上。我可以喝到醉,睡觉,在下一个星期五醒来。那我天天都能谈恋爱。我不想回家。去他的好孩子,我一点都不想变成个好孩子,我不是好孩子,我不想做好孩子。我才不想天天给人表演把头塞在鞋子里。狗屎。我很难过。你知道难过是什么吗?在我这样可爱的人说我很难过的时候?你们该不该把它当笑话听?很像一个笑话吗?
好的。我帮不了她,只能听着不说话了。
“我不想回家。不想不想不想。”
她抱着头一遍遍自言自语道。在音色有些过于干净的钢琴声伴奏下,她一下颓唐一下激怒的自言自语显得微妙地滑稽起来,好像电视上抒情过度的背景音乐前感情充沛的讲述人,让人心生着尴尬的怜悯。我可不愿意这样想,但又不由自主地这样想了。
我在认真严肃地关心她,相信我。
虽然我觉得人对滑稽的细节的敏感是天性。
“丁香花让我想起花瓶,封闭,歪斜的房间和黑夜。”
“还有感激呢。”
“针槐呢?”
“什么?”
“我说针槐花,食物?能吃吗?”
“不建议你吃。”
“嘿。中学时我和别人一起在学校操场打扫卫生,去打扫那个花坛。那里有一大排的针槐树,还有一排公告栏。我们要去打扫后面那见不得光的地方。她一边扫着,一边和我互相开着下流的玩笑。比如,在这边自杀会被人发现吗?唉唉。我跟她说。第二天就会被我们这样的值日生发现的呀!会拍照片的哟!最难看的那种。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无理由地狂笑起来,拍着桌子,用手肘撞着桌上的酒瓶,——它从边缘滑下去,在地上撞出一声巨响。这是一个很厚的玻璃瓶,所以没有那么轻易地摔碎,并且里面已经倒空了。只是这一声正砸在她的耳边,多少让她有些清醒了。她抬起手,用指甲抓了几下额头,流露出稍微有些困惑和痛苦的神情。
“对不起。”
我说。
(为什么是我说对不起?为什么是我说对不起?为什么是我说对不起?)
“没关系。”
她毫不客气,拾起瓶子,往里放了放。“您有没有觉得我变得不可理喻了?喝了酒的我好像变得很快乐。是真的很快乐。
“但我也会感觉很糟。我会说我到现在都过着烂透了的人生,我想改变,——但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我没有恨任何人,但烂透了!我不是一个认真的人,也不是一个阴沉的人,但我很浮躁。我会说,我不想这样过下去,我不想做一个欺骗自己眼前有光的人,有些更有趣的东西,却在我够不到的地方,喂!——你要做一个在被摧残时自欺欺人的乐观主义者还是一个在被溺爱时无病呻吟的悲观主义者?”
“有第三个选项吗?”
“受到重击时只能忍气吞声的现实主义者……”
“理想主义者呢?”
她摆出一副有趣的神情歪过头。
“没有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者早就他妈的死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血里都带着有毒有害的……嘿,几点了?”
“十二点半刚过。”
“你困吗?”
一听到她这样问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哈欠。当然我觉得自己还是足够清醒的。
“不。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她把脸埋在臂弯里,“我可以在你这过夜的吧?不要跟我说不可以。”
我也没想说不可以。或者说我几乎是默认她要留下来。雨依然剧烈不停息地砸在窗上,屋里充斥着被水淹没过的阴气。堆积着焦枯的死虫的花形灯,水底的暗暗发绿的太阳。我把客厅的窗帘放下来,影子在黑暗光滑的窗上笨拙地滑动着。酒的虚构的热度还残留在皮肤上,那是种轻薄的不适感。她的父母在做什么?我不合时宜地想。
这并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喂。
“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说,“门上挂园艺台历的是空房间,里面没有东西。如果你能接受里面的味道。”
“里面有什么的味道?”
她并没有亲自去看一眼的意思。
“鹦鹉腐烂的味道。”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我感觉嘴角无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开玩笑的。是樟脑丸和泡了七八年熏香的木头家具的味道,用力過猛到足够让你三十年后闻到这种味道依然会想起这一晚。”
她也干笑了几声。
“不。我喝醉了,我醒来之后什么都记不起来的。”
“你没醉的。”
“我比你清楚。”
“朋友……”
“好吧。”她一脸无可奈何地一耸肩,“明天吃什么?”
“这边最近的车站附近在九点之前卖早饭。有一家咖啡店,还有一家卖香肠卷。反正在我经济条件之内……”那家店里的香肠比别处便宜一点,而且烧得有些糊。我很喜欢就是了。我喜欢烧出一点焦炭的味道的东西。
“我不觉得我会九点钟之前醒。明天是星期六,而且我们都喝得这样凶……”
“那不吃早饭?”
“随便吧。”
她站起身来,两步磕磕绊绊地几乎摔倒。我没想去扶她一下。因为我觉得我自己也有些昏沉了,贸然跑去十有八九是要摔倒的。醉酒给人一种逼仄的存在的不适感。清晰冰冷的意识,尖锐地穿过感官混沌的脂肪如一块刀片。隐约的轮廓分明的悲凉,血一样油一样,从切口渗出来。
“如果我以后成为了一个酒鬼那你得付主要责任。”
我半开玩笑道。
“我担得起。既然如此,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她的步子开始踉跄。在我有不祥的预感之前,我已经听到什么东西像三十年的危房一样轰然倒塌。好吧。我知道了。“你还是喝醉了的。”
“我刚才就已经告诉你了……”她的脸贴着地面。站起来……但她摔倒在地,摔倒,摔倒了,摔倒下来,反反复复几近挣扎。我看着她无谓的努力,头脑空白但异常冷漠。我没想去拉她一把,于是她放弃了,蜷成一团,用手心摩擦着涨红了的脸。“啊。哇。我肚子疼。”
“要我去叫急救吗?”
“请。”
我刚有些理解事态的严重。这是我第一次去挂急救,我爬向座机,思考了很久急救电话是哪三个数字,然后等待他们接通。通了。我用自己听不到的声音说了我家的地址。他们说尽快能到。挂了。我按着听筒,望向几乎要蜷缩成一个纯粹的肉的团块的她,想到刚才那些少年心气的梦话,感到一种可爱的荒唐。我们高估了自己的热情,——再叛逆的雄心壮志终究也敌不过突如其来的病痛。她的父母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是这样。她不可能成功。我们谁都不可能成功。想到这里,我倒好像有些释然了。我把那本书放进她的包里。他立在梯子上,朝着这些人望了片刻。所以呢?所以她要我和她一起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知道的欲望。钢琴在潮湿的空气里响着。——我在你的膝上睡着了。睡着了呀!睡着了。或者说就这样,和你一起死去呢?春天就像幻影。我俯下身看她,她的侧脸贴着地砖,眼泪从左眼流进右眼了。
组队:加入了江远老师
【教学楼-艺术楼】
1
“那,苏麟同学和我过来一下……?”
江远招呼着站在两人旁边的苏麟,自然地转过身去打开办公室的门,苏麟跟着走了上去。
“我们都进去,可以吧。”
迅伸手拦住了麟,用另一只手拉着葵一起跟上。
江远老师的嘴动了动,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他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棕色玻璃瓶,标签上写的是维生素C,递给苏麟。苏麟倒出两片,直接吃了下去。
江远扭头注意了一下房间内的另外两个人,迅正在盯着他。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江老师笑了笑。
“……”迅把围巾向上提了提,“【——】”
江远面对着三个高二的同学,向后退了退,靠在了桌子边上。
“【——】”他叹了口气,
“迅同学……你都是这么直白的问人身份的?不会出事吗,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会听你的话”
“我知道怎么办。”
江远把自己的手册拿了出来,四个人互相交换手册看了一遍。
“你之前和谁一起行动过吗?”迅抬头看向江老师。
“没有,一直都是一个人。”江远微微低下了头。
“那,之后一起行动?”
迅盯着江老师的眼睛,【————————————————】江老师的安全必须要有保障才行。
“……可以啊?你们多一个成年人陪着的话,应该也会安心一些?”
“那么,请多指教了。”
2
“……真的”
“死了吗?”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是迅自己清楚,这是不能够问出来的——比起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更愿意保留心里的那一份幻想。
尸体通知的广播在四人谈话结束时突然响起,从这里向上的三层楼上,发生了首起死亡事件,虽然已被游戏说明敲响了警钟,但这个结果仍然是无法接受。
——因为游戏的第一名牺牲者是自己的同班同学,麟的同居者,第五言。
平时一直很温柔的他现在倒在艺术楼六层的画室里,一动不动,这是四个人亲眼所看到的。画室被烧毁了,焦黑的画布散落一地,从窗口进来的风将灰烬吹到了被迅用小刀强行撬开的门之外。
死者为什么一定是第五言呢?迅把头埋在了围巾里,靠在了门框上,背对着言的尸体,江远老师沉默着拍了拍他,保持着成年人应有的冷静态度,不知道什么原因,麟也意外的冷静。
"诶——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没有伤到我们这层吗" 看到谁都没有出声,葵试探性的开口了,结果只是得到了迅的怒目而视。
“我去确认一下第五同学的情况。”江远老师挡在了两个人之间,“如果你们不舒服的话,我可以一个人……”
“我要一起去,请让我去。”麟跟了上去,进入了画室。
门外,迅拉住了正要往里进的葵,葵回头不解地看了看他,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衣服正在微微颤抖着。
“……走吧。”
几秒之后,迅松开了拉着葵的手,跟在后面也进入了死亡现场,他最终还是没有去看已故的言,仅是对周围环境调查了一番。
“老师您,还可以吗?”似乎是麟在对江远老师说话,迅背对着他们,并没有看见江远老师颤抖着无法控制的手,也不知道麟收起了第五言的手册。
“……如果确认好了的话,那么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吧。”江远老师擦了擦手心沁出的汗,站起身来,终于,他们都有了第五言已死亡的实感。
等到三个人都离开画室之后,走在最后的葵返回到了尸体旁边,俯下身子,用三人听不到的声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晚安。”
3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苏麟走到了走廊不远处的窗口,凝视着外面的天空。虽然仅有他一个人提出了独处的需求,但是四个人在一段时间里无论谁都没有和别人交谈,就这样保持着沉默。
“为什么选择六层,而且是这种手法。”迅的问题打破了宁静。
但是并没有人回应他,葵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最后决定接话,"看上去是着火而死呢 听说大多数死于火灾的人都不是被烧死 而是活生生被呛死的说……啊 好可怜哦,我才不要这样的死法。”
“死法不由你决定。”迅瞟了一眼葵。
“呛死的话……有一个疑点。”江远老师问,“窗户开着是为什么?”
“窗户开的幅度……这种程度的话呛死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凶手为了保证足够的氧气支持燃烧而留下的吧?”麟从窗口走了回来,面色凝重了许多。
“呛死并不是直接致死,为什么?”迅继续追问。
“那么,能找到引发大火灾或是爆炸的物品么,如果可以直接烧死……就不用设计呛死这么麻烦的方式了。“麟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现场。
“这里的话,画板和画纸都是很适合的可燃物。”江远老师回答道。
“但没有火源,我仔细检查过。”迅接着说。
“那么情况是,有可燃物,但是火柴或是打火机这样的东西在现场找不到……也不能排除凶手回收了物品的可能性。”麟总结道。
“……凶手仅有爬三层楼所用的时间,能做到回收物品不被我们发现吗?”迅想到了手册上所写的特殊能力,究竟作案凶手的能力是什么,还并不清楚。
“虽然很荒唐……可能第五同学……死的时候,凶手并不在美术室。”江远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人大概是天使杀的,可能天使杀人,不一定是要本人在现场呢?”
不一定要本人在现场。
这句话是没有问题的,特殊能力者的能力不一,存在着远程杀人的能力者也是完全有可能的,那么,真凶可能存在于几栋建筑之外。
四人缓慢地移动着,不久之后,第二例死亡通知被广播了。
游戏正式开始的含义,迅在此时终于感知到了。
“我们应该作出行动。”
“尽快找到夏娃,杀了他,之后全力与敌人对抗。”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真正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中之在旅游奔波,总之一个卡……感谢美惟子和璃华TAT土下座)
“这天界真是太无聊了啊十二~”
“那,十一你觉得刚刚通过镜子见到的那个如何?”
“是女性当主那个~?倒是很有趣,她叫……”
“哎呀——璃华在那边!”
随着它们二人招手,在桥上转过头来的,是一位有着白色长发与血色瞳孔,容貌精致的女性神明。
“璃华也在这里,难道也觉得武家有趣。想去看看吗?”开口的是双子神中的姐姐十一,和璃华一样是白发,面容却显得天真不已。她蹦蹦跳跳地走到璃华身边,耳朵摇摇摆摆。
“不……妾身要给这不值一提的人间带来更多灾祸……”璃华轻轻地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眼中闪现血色。
“如此弱小的人类,没有妾身保护的价值。”
***
原来在双子神醉酒时,就曾不太清明地问过璃华是否对人类感兴趣。
璃华并未沾酒,只是冷冷地说过:
“人类挣扎的那副样子,不是很难看吗?”
语气宛如上位者的批评,
事实也确实如此。
***
“大秦野?”作为弟弟的十二是黑发,不过也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他蹦到粉红发色的女人面前问。
“美惟子?”十一歪歪头,好奇地问。
女人拿衣袖掩住了嘴:“你们……”
“是招财的神明哦!”两人异口同声道。
“对你还保持武家的高傲有兴趣——”
“想要和你玩玩呢!”
「tbc?」
【這一個月都在跑親戚比較忙匆忙打卡】
照理來說,自從那次浩劫之後,一族便失去了“年少”的概念。但大秦野美惟子仍然記得老僕曾經描述過的景象——從天邊飛來了金色的大鳥,將一族的魂魄帶回故地的景象。記憶很模糊,或許是日後聽人描述才在腦海中捏造出來的,但大秦野美惟子卻仍然將那個當做是珍貴的回憶。
對於美惟子來說,一族詛咒最令人痛恨的部分並非是只有兩年的生命,而是無法正常地像凡人一樣生育子嗣。想要延續後代,就要去向神明訴說請求。按照家中老僕的說法,女子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這樣的自然規律對美惟子而言,就像是夢中的景象一樣。十個月就算對相較來說長壽的一族來說也太過漫長,從一個軀體上生長出來另一個軀體的過程更讓人難以理解。但是那些一族外的人類,確實就是用這樣的方式繁衍生息的。
丈夫也是用同樣的方式繁衍子嗣。這麼想著,美惟子不忍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丈夫——一起度過了大概幾個月的人,恐怕會在自己死後找其他女性度過一生吧。
明明現在在僅剩幾個月性命的女人面前露出一副好伴侶的樣子,但難保過了幾年不會離去。想到這裡,美惟子又感到頭痛了起來。
穿過狹長的山谷,被三猿所引導,最終到達的是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就這麼過去,興許能找到志同道合的神。在大秦野家統御的土地上,興建了不少神社神灶,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和大神誕下子嗣。要不要生孩子呢?生了的話,就會是像自己一樣只有兩年壽命、或是更短性命的孩子。這樣短的時間,孩子說不定還沒明白過來怎麼正確地維繫家族就已經死了。反過來說,沒有孩子,讓身為普通人的丈夫來運轉可能要更好一點。
如果不生孩子,大秦野這個名字就會斷在這裡,自己也就成了死去的兄長、父親眼中的千古罪人。
美惟子歎了口氣,拉著一黑一白兩隻貓兒,向前走去。
“人類、人類!要同我們玩些什麼呀。”美惟子聽到十一的喉嚨裡面發出來如同真正的貓一般的聲響。
“倒不是玩,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要請您二位和交神。”
“交神得要好玩一些,可以吧?我們想要人類陪著我們玩。生下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我想知道!因為感覺很有意思!”
美惟子看著孩童樣的神靈,思考著對方所說的話,停在泉眼前面。
果然如同他們所說那般,小指頭長出來了紅線。
一黑一白兩個神靈仿佛得到了什麼新玩具似的,研究著這段紅線。
“孩子會是什麼樣啊?像人類那樣嗎?”
“我希望他能更像您。”美惟子說著,抱起來兩人中的女孩,“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要回去玩嗎?”
—废弃监狱152星球—
Lose的故乡,废152。
在三个月前,这座星球的名字还叫做152监狱,由于战争,开设这所监狱的星球完蛋了,这座巨型监狱也理所应当的废弃了。
这里很有趣,至少路痴妹这样想,路痴妹总是笑着,露着一口的尖牙,她喜欢坐在高压塔下看152的赤色的落日,152唯一值得骄傲的景观。路痴妹觉的这座星球是她的家乡,她也认同这里的规律。
但是其他星球的人不可能认同。这里,穷凶极恶的囚徒,穷凶极恶的野兽,枯槁的星球,在势均力敌中,街坊邻居保持着奇妙的和谐,表面上的和谐。
狱卒从来不会带来补给,只有新的恶徒和恶徒的孩子。生存的问题要怎么解决呢?有牲畜就吃牲畜,没牲畜就吃野兽,没野兽就吃邻居,没邻居就吃家里的人。令外人颤栗的、薄弱的几乎不存在的道德观。贫瘠的土地根本养不活牲畜,lose几乎就是吃着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肉丸子长大的,并对肉丸子抱有极大的兴趣。
神奇的是,在这座星球上几乎没人想要越狱,除了极少数新来的,他们很快就被抹掉了,骨头被啃得干干净净。虽然从前困住他们的覆盖整座星球的高压屏障已经被撤去,但是依旧没人想要逃走,恶徒在这座星球上繁衍着,成为了一个新的民族。
Lose的父母都是被关在这里的,他们带着lose和碗哥来的时候,lose五岁,穿上不和身的大号狱服,跟着哥哥的脚步偷偷地穿过巷子。碗哥很厉害,经过父母的教育偷袭的时候已经可以和一般的成年人对战了,可是lose不行,就只能静静的蹲在家里,偶尔会去邻居的那个文明败类家玩。
那个自称是文明的败类的家伙常常以先生自居,教着街坊的孩子认字,他家养了牲畜,他也是很厉害的人,据说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了,他微笑着向邻居声明自己不吃小孩子,后来大家也都相信他了,就会有孩子到这里玩,学写字。Lose不学,他怎么教lose都不学,哥哥叫她lose,文明败类就只好教她写好了lose这个名字,就真的成了她的名字。Lose来文明败类的家捣乱,他家很干净,除了几张板凳几乎什么也没有,后院里养着牲畜,lose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敢偷。就这样,lose什么也没学会,一直是个文盲,她会写“lose”会写“碗哥”会写“文明”和“败类”。
到lose九岁时,她可以和哥哥在傍晚出去捕猎了,人或动物。Lose对于她杀掉的人没什么感觉,吃掉丸子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不这样做就活不下去不是吗。
十岁的时候,152遭遇了灾难,本来就贫瘠的星球又出现了极端的天气,野兽都不见了,人数也在不断减少,父母在出去的时候被杀掉了,他们俩躲着避开了疯狂的恶徒。
……
“败类先生?”lose翻进窗户,轻声喊。
“lose!”熟悉的声音,是同一条街上的一个小男孩“你,你饿吗……”
“什么?”lose突然没来由的惊惶,那个男孩的声音在颤抖,带着哭腔。
“我爸妈,都死了,我真的是饿了所以……”男孩苍白枯瘦的脸渐渐进入月光的照耀下。
血,在熟悉不过的东西。
“什么?你干什么了?!”lose瞪圆了眼,家传的红色眼睛明亮的映着男孩脸上的血迹。
“你也去吃好了……虽然没时间煮熟……”男孩低下头,仍旧是颤抖的声音,眼泪从眼睛里掉出来,冷冰冰的落在地上“先生说可以的……先生说可以的……”
……
第一次觉得肉丸子难吃,那次的肉丸子相当的难吃。
废星上的肉丸子真是难吃,以后的lose一直这样觉得,重要的家伙果然不能用来吃,很难吃。
碗哥也觉得废星上的肉丸子越来越难吃了,碗哥觉得吃谁都无所谓,他只认识妹妹,所以他是确确实实觉得肉丸子难吃,可能是152上的资源越来越少了吧,肉都干巴巴的。
艾里希·冯·霍夫曼(灵基真名缺失)
艾里希·冯·霍夫曼,其身份和历史本身并不可能位列英灵座,但是因为极其特殊的原因,他成功的成为了从者[涂黑]的容器而得到了从者的力量。
性别:男(灵基信息缺失)
身高/体重:183cm/72kg
属性:混沌·恶
出处:[信息缺失]
一切以自己为中心,为自己的快乐而毫不犹豫的散播原罪的极恶之徒。
[资料丢失]本身并非这次圣杯战争的从者,而是别的什么地方的伪圣杯召唤出来,在第三次圣杯战争时为作为第三帝国魔术师的艾里希·冯·霍夫曼的搭档。从各种方面来说两人的目的性出奇一致,而且性格也可谓是再同步不过,因此[损坏严重]在附身艾里希后很爽快的将自己的宝具和灵基交给了他,让自身的人格保持沉默。然而虽然融合的很顺利,但两个人就是两个人,因此[资料丢失]的人格会时不时的冒出来。
因为从者的灵基和作为容器的艾里希本身都是纯恶的化身,而[资料损坏]更加是有Grand Caster的后补资格同时保兼具Rider职介技能的“双重召唤”。所以两人叠加后造成的结果绝不是1+1那么简单地事情,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那都是无限的靠近Beast的东西,所以对于这种怪物蛮横的介入此次圣杯战争,Ruler是不可能放着不管的。
【能力参数】
筋力:D
耐久:D
敏捷:B
魔力:A+
幸运:D-
宝具:EX
【职介能力】
阵地作成:A
Caster职阶持有的特性,用于制作阵地以收集魔力的能力。
道具作成:A
给予Caster职阶的另一个技能。可以制作带有魔力的器具,由于[涂黑]也有着“[文件损坏]”这种描述,所以能够制作圣经中的各种怪物来为自己所用。
乘骑:A+
能够驾驭幻想种的乘骑技能。
【保有技能】
高速神言:A
不连接魔术回路而能够发动魔术的咒文。瞬间契约,能以一工程的时间启动大魔术。辅佐魔术咏唱的技能。通常,魔术的规模越变得大就越需要冗长的咏唱,但通过此技能,能够大幅度缩短咏唱。于使用直接攻击魔法时等等有效。
敌基督(The Antichrist):A
对圣经系,圣人系和有神性的从者产生特攻,但同时自身也被圣人系从者特攻。能够阻碍圣人系或神性从者读取自己的真名,宝具,数值从而做到隐藏自己的真身。
双重召唤:B
获得Rider和Caster两边的职阶技能而现界。只有极少部分从者拥有的稀有特性。
【宝具】
[文件破坏]
等级:A+
种类:对军宝具
[文件损坏严重]
从杯中倒出的黑色淤泥所沾染的一切皆被原罪所污染最后也化成黑泥。被黑泥污染的从者会强行切断和御主的联系,若联系比较紧密无法切断则诅咒会通过串联的契约反噬到御主那里麻痹魔术师。
[文件损坏]
等级:EX
种类:对城宝具
[文件丢失]
[你所看见的[文件损坏]、先前有、如今没有.[文件损坏]。]
[文件损坏]最大的宝具。
让曾经的坐骑现界,对周围的生物产生精神污染进入混乱的状态,敌我不分的互相厮杀。[文件损坏]同时也会对周围的目标进行大规模的攻击,然而让这种怪物现界也是需要代价,在一切都完成后[乱码]本身也会被这头怪兽所吞噬,然而这头怪兽在吞噬了[乱码]后也会失去限制进入暴走。
[文件丢失]
等级:A
种类:对己宝具
[即便被神降下神罚,身体被野兽撕扯分食。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恶的存在,那我就不会消逝]
有一定的概率在被[损坏]吞噬后将自己的碎片分散出去,并且附身他人产生另外一个自己。
“好热……”卡兹特气若游丝地瘫在太阳伞下。虽然有阴影笼罩,但身下的沙子还是烫得很,又因为出汗的原因黏在身上,让他十分难受。
“喂,卡兹特——”布兰登抱着沙滩排球走近,“一起来玩啊。”
卡兹特看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哗啦啦翻腾的海水,内心毫无波动,“我的直觉告诉我离海越远越好你们玩得开心话说我们都算是飞禽类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怕水啊布兰登同学!”
“噗噗,”布兰登的身后突兀地窜出张嘲讽脸来,“说什么直觉,其实就是怕水吧,卡兹特好怂。”
“来来,池你过来,我给你加个保证淹死的buff。”
眼见得两人又要展开厮杀,布兰登当即走到两人中间将他们强行分开,不得不说身长真是绝对优势,手一伸展开,就把双方阻挡在了可触碰范围外。站在他人的阴影下实在是一件让人倍感压力的事,再怎么没脸没皮,卡兹特还是感受到了一点不太舒服——绝对不是因为身高的自卑——再加上本身就热得快抓狂,冲池比了个中指就又窝回伞的阴影下躲着了。
池却来了劲,“难得大家一起来一次海边,卡兹特桑你就不激动吗?!碧海、蓝天、泳装、女孩子!”
“作为你的前辈看到你的词汇量有所增长我很欣慰,但是我只感受到太阳快把我晒死了所以我一点也不想动,你想看女孩子和Felix去看啊。”
“卡兹特桑你这个家里蹲,偶尔出来透透气不是很好吗。”
“比起被晒死,我宁愿在空调房里宅死。”
“这就是你最近消极怠工的理由吗,”熟悉又陌生的娃娃音自三人身后响起,“小粉红?”
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才还唇枪舌剑和池斗得痛快并稳占上风的卡兹特秒认怂,起身、立正,动作一气呵成,“不是……那个……老大你听我解释!”
Machili弯起眉眼,虽然由于面貌和身高同时缩水而使威慑力打了些折扣,但依旧足以让人背后一凉。“那就由你来负责BBQ好了。”
“诶——?!”
烈日、黄沙,再加个烤架,卡兹特觉得自己快熟了。
大夏天的在海边搞BBQ到底是哪个混蛋的主意?!卡兹特在心里破口大骂,手下不停地在布兰登递过来的鸡翅恶狠狠地划来划去,然后用三个一组用长竹签穿好,扔上烤架。
天气热,炉上的火烧得极旺,很快肉类的香味就溢散出来。帮忙处理食材的众人齐咽了口口水,W的文身和池的手一齐伸出,企图偷吃,被卡兹特眼疾手快地用竹签打了回去。
“不愧是小粉红,很熟练嘛。”Machili一边喝着果汁一边道。
卡兹特撩起T恤衫下摆擦了把汗,“我可是在烧烤店打过工的专业人员。”
“那专业人员,请你下次记得我不要烤肉酱,肉要烤久一点的。”
瞥了眼Machili尝了一口就默默放到一边的涂了烤肉酱的烤肉串,卡兹特在心里爽快地比了个V。
烤串这种活计,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并不那么容易,要做好,主要在于手速和火候的控。若是初次烤,很容易就会因为掌握不好时间而将食物烤糊。
好在卡兹特经验丰富,动作一气呵成。食材穿串,肉类用小刀划开少于,方便入味,再刷上一层清油,待食物的表面微微有油泡翻滚,便换面再刷油再烤,如此反复,直到肉类表面变白变黄,烤到九成熟时及时撒上辣粉和孜然粉,最后再刷少许油,稍烤一下便装盘递了出去,没一会儿便在众人围坐的小桌上摆了好些。
布兰登停下动作,冲还在忙得热火朝天的卡兹特道:“差不多了,卡兹特。”
“哦哦我把剩下的这点烤完就来。”
“趁卡兹特桑忙活我们快把烤串都吃光。”池站在W和Felix边上怂恿二人。
“臭小子你说什么?”
“没、没,我什么也没说。”
“卡兹特,还有烤肉吗?”
“W你还要吃?”
“是文身要吃。”
“小粉红,我的沙拉呢?”
“这种时候就不要添乱了啊老大……”
碧海、蓝天、BBQ和一帮魔人。
这个夏天……也太吵了点吧!
*在喜欢上姐姐之前,最早喜欢的是同年级的女生。
*首次模仿初恋私服变装:cla系lolita,暗橘色卷发,绿色瞳片,偶尔盘发,也因为初次变装难度高开始便利店兼职,在茶会告白失败。
*由于女装缘故,被便利店同事(男大学生),再喜欢上同事之后开始第二次模仿变装穿起了同事常穿的普通大学男生服饰,被同事说,“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你做自己就好”,心安理得的模仿着同事穿着,而同事却误会菲克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非常压抑十分不坦诚,并且同事其实还是更喜欢女装男孩,因此被再度抛弃。
*十分消沉家里蹲昼夜颠倒的日子里,感受到身为上班族的姐姐作为大人的温柔,开始在家里穿着简单西装连衣裙丝袜皮鞋。
*在姐姐的鼓励下再次返校,却无法融入集体。
本企划在开始之初便曾有说明,企划性质为“推理剧情向企划”,是以鼓励剧情,个人创作为主,在适当的推理当中展开角色故事、剧情发展,展现角色魅力,共同进行主线创作的企划。本企划与其他纯推理向企划的最大区别,便是本企划之中的“推理”并非唯一的重点。在推理之中开展剧情,梳理节奏,展开角色与角色之间的碰撞冲突,才是本企划的目的与魅力。因此对于本企划而言,“剧情的未知性”为相当重要的一环。即使在单纯的推理之中,以“完全的未知”为前提用自身的力量进行推理,也为推理的一大乐趣。
即使是弹丸论破原作,最大的魅力之一也在于对剧情未知的情况下所迎来的冲击与转折。因此本企划对于剧情的未知(即未被剧透)十分看重。在企划书、玩家群公告以及群聊天之中,曾多次强调严禁参与案件创作的凶手以及死者进行任何情况下对任何人的剧透,尤其对于场内玩家的剧透。
然而在本章(第三章)之中,在前期企划组便得知发生了不想看到的剧透事件。在这种情况下企划组并未选择彻底处理该名剧透的人,而是在企划群以及私下进行了警告,希望该玩家无论出于有心还是无心都能够注意这个问题。然而在本章后期,企划组依旧从各种渠道获知,玩家内依旧在发生严重的剧透泄露事件,并且在学级裁判结束之前,便有人泄露案件设计的情况。
企划群规与规则之中严厉规定的部分,实则意为希望玩家能够在学级裁判这一环节中,除了推理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够体现角色魅力、展开角色推理辩论、铺陈剧情与故事节奏。因此学级裁判更多的是以角色为主角的剧情演绎。规则相对没有特别严格也是希望规则只是起到提示作用,真正还是靠玩家自觉。然而却有玩家在明知规则如此,并且企划组不停强调的情况下,三番五次钻企划规则漏洞,不停公开挑战企划组忍耐底线。同时挑衅企划主,挑衅NPC,挑衅企划组全体的耐性,搬弄是非,挑拨NPC之间的关系。加之同时参与之前的剧透事件,情节十分恶劣严重。
企划运行至今,企划组出于对玩家的体谅与支持,从未严厉处理过玩家的违规事件,都以警告为主。然而若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违反规则,那么企划组将不会予以姑息。
因此对于本次学级裁判之中发生的事件,经过企划组讨论之后,全体决定作出以下处理:
对于以上提到的两位玩家“铃井晴人”以及“御芥风语留”的里之人以踢出企划的处理。两人即刻离开企划,离开企划群。由于角色“铃井晴人”剧情中已死亡,因此不做处理,而角色“御芥风语留”将在剧情中给予自爆处理。同时该两名角色的里之人将被本企划组永久拉黑,若是日后企划组有幸继续开企划二期的话,该两人也将被禁止参与企划。
企划如今已经进行到一半,希望各位玩家以此为戒,遵循企划规则,继续愉快轻松以及榨肝地游玩。
——弹丸论破ELF 全体企划组
2017年7月9日
关于吃肉丸的爱好,毕竟路痴妹就是为了赚钱吃外星的肉丸才出门的,这个肉丸当然有讲究……就是……什么动物的肉都可以……包括亲戚邻居街坊什么的都吃过(好可怕)……但是主要还是动物的肉啦……因为废152上什么都很难吃所以路痴妹觉得外星的生物都超棒的……
第一周无死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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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路线
封杭/罗卡【 操场-北门-医务室-教学楼】
蝶野光 【操场-小卖部-食堂-实验楼】
宗政迅/苏麟 【操场-东门-教学楼】
花井葵【操场-教学楼-小卖部-花坛-教学楼】
桃香【操场-体育馆】
许清晓【操场-医务室-微机楼-钟楼】
许阳月【操场-微机楼-钟楼】
唐白开【操场-小卖部-艺术楼-食堂】
白棂【操场-微机楼-艺术楼-食堂】
橘阿崎那【操场=花坛-医务室-艺术楼】
第五言【操场—花坛—看台—艺术楼】
江远/庄典【操场—艺术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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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获得
封杭:充电宝
蝶野光:小型液氮罐
宗政迅:单筒望远镜
花井葵:电锯
许清晓:氰化钾
唐白开:《呐喊》画作
白棂:无限存储U盘
橘呵崎那:高档化妆品
罗卡:游标卡尺
庄典:录音机
江远:腌制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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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损失:
蝶野光:手册
橘阿崎那: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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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的时间是第一天下午-第一天傍晚
请在场的大天使们于周三之前提交杀人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