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收敛了最后一缕光华的时候,男子刚刚跟一个危险的客户碰完面,手里拿着一杯未喝完的咖啡,站在街边的阴影里。
他刚刚开始新的工作不久,还未能游刃有余。
两个月前,城市里爆发了大规模的怪异事件,事件犹如滴于宣纸上的墨迹很快殷开,在城市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许多人被卷进事件,受伤或者致死。许多建筑物受到了损坏。
然而怪异事件的平息如同来时一般迅速,却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了踪影。
劫后余生的城市恢复了往日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没有人再提起爆炸的体育馆,消失的市立医院,或者被夷为平地的樱见神社。现在这些建筑还好好地待在原地,一刻不停地发挥着它们本来被赋予的使命。
仿佛这半年来的波动从未发生过。人们遗忘了一切,却没有人为空白的记忆和流逝的时间而感到诧异。
男子看着远处游乐园的巨大摩天轮再次亮起灯来,一如几个月前自己在神社后山面对某个旧友时的无奈。
为什么所有人都忘了,却偏偏只有自己还记得?银发的男子不觉间捏扁了手里的纸质咖啡杯,余下的咖啡洒了出来,淋在他的手上。
这双曾经淋满鲜血的手,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夺走过任何人的性命。
孤独的男子失去了一切,他本想在那个奇怪的空间里一了百了,却被属于那里的造物主温柔地对待了一次。在那场浩劫里,他对生命和人生有了全新的认识,回来之后便放弃了职业杀手的工作,休息了两个月之后,转而利用自己的情报网转行当了情报贩子。
像程序员那么低收入而又拼命的工作实在是不适合习惯了惊心动魄生活的自己。
抬手看了看表,男子把手里的咖啡杯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转身离开。
整条街的灯都亮了起来,相互辉映,给夜晚的城市赋予新的样貌。未干的咖啡渍反射着满街霓虹招牌射出的光线,呈现出本不属于它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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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方慎已经连续加班一个多礼拜了。
两个月前,自己在某日朦胧醒来后照常去警局上班,被布置了艰巨的工作任务。
城市里不断的有以不明原因过世的死者,他们的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受过毒物的侵害。只有不明确的调查报告指出,死者生前大脑曾受过一定程度的干扰。
今天分明是周日,却因为这些解不开的怪案子又要加班。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办公桌上又被堆上了关于这类案件的报告。
桢方慎有些迷惘,他毕竟不是学医出身。这些乱七八糟的报告写的再详细,也让他感到有些泄气。
他想找个人咨询一下。
手上的动作却在掏出手机的那一瞬间停驻了。
我想打给谁?桢方慎问自己。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曾有个同事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一直以来两人似乎在一起解决了不少案件。
有过这么一个人吗?桢方慎翻找着电话簿,却不知道自己希望看到的名字是什么,又是属于谁。
又是这种感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好像曾经鲜活的确实发生过,却又模糊的让他以为是自己的臆想。
别傻了,最近总是有这种感觉。桢方慎甩甩头,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他不想去细想了,早在两个月前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着。不是关于同事,不是警局,或者家里的人。
也是有那么一个人,让他仿佛记忆犹新却残缺不全。
桢方慎把这件事告诉了好友维尔加。
令人惊讶的是,维尔加立刻肯定了他的想法。
维尔加说自己甚至会在深夜里突然惊醒,一身冷汗,眼角带泪。为了不存在的人感到彻骨的忧伤。却无法想起这忧从何来,泪为谁落。
他们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大概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可能是手机电波,也可能是电脑辐射。他们把一切原因探索了清楚,甚至怀疑到前一天一起在居酒屋吃的盐烧青花鱼。
桢方慎在桌子前坐正,叹了口气拿起了今天要看的的报告。
如果不是手机振动提示收到了信息,他还意识不到已经是中午时分。
【桢方警官,请问今晚有空吗?有些事想问问你,也顺便去喝喝酒,如果可以的话,8点老地方见面如何?】
跃于屏幕之上的是维尔加发来的信息。
桢方慎松了口气,感到心里有点小小的雀跃和小小的忧愁。雀跃的是跟维尔加喝酒确实是让自己可以感到无比放松的乐事,忧愁的是最近他们共同感到的莫名错觉,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情绪萦绕二人脑中不肯离去。
约酒当然要去,桢方慎在打开外卖app前,回复了维尔加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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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男子在大街上游荡了不知多久,手上的咖啡早已被风拂干。双腿习惯性的把他带到了一家居酒屋前。
这是位于闹事边缘的一家居酒屋,没有市中的过度喧嚣也并不沉于静谧。
或许因为是周日的晚上,店里竟然没有什么人。老板只身一人站在柜台里擦着玻璃杯,看到男子走近轻松的打了声招呼。
“哟,今天怎么自己来了,他们俩呢?”
男子诧异的盯着老板,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话。而下一秒老板的反应却让他倍加失望。
老板楞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了。
“哎呀,说什么呢,不好意思,我好像认错人了。您想要点什么?”他放下了玻璃杯,挠了挠后脑勺。
“酒。”对方叹了口气。“酒精度数高一点的。”
“买醉可不健康哦。”虽然这么说着,老板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了一瓶酒,换了块抹布擦了擦瓶身,然后打开,酒液被倒进眼前的玻璃杯中。“想吃点什么?”
“……盐烧青花鱼吧。”男子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酒杯,迟疑了一下说道。
“好咧,稍等。”老板转身走进厨房,却在门口稍微停下了脚步。
“您以前来过我的店里吗?”他问。
男子刚刚送到嘴边的杯子因为老板的询问停住了,他苦笑了一下。
“没有,今天第一次。”
“是吗,奇了怪了……”老板低喃着,走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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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方慎和维尔加走进居酒屋的时候,看到老板照例站在柜台后擦着仿佛永远擦不完的玻璃杯。
今天的居酒屋人很少,只有角落里坐了个独自一人的青年,脑袋埋在臂弯里,趴在吧台上,旁边是几个空空如也的酒瓶。他似乎因为喝了太多而睡着了。
“哟,欢迎。”老板看到熟客二人进门来,十分热情的招呼。“又加班吗?”
“可不是呢,累死老子了。”桢方慎说着坐到了吧台前。“老样子啦,麻烦你了。”
维尔加坐到了桢方慎的身边,一直带着微笑的他,偷偷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青年。
“好咧,老规矩。”老板重复着,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了瓶酒倒给两人,然后走进了身后的厨房。
看到老板进了厨房,桢方慎松了松领带,又拿起杯子嘬了一口酒,看向身边的维尔加。
“你说有事要问我?还是跟之前的事有关系吗?”他说。
“嗯,是的。”维尔加点了点头,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那颗被放在小塑料密封袋里的纸星星。
“桢方君,对这个有印象吗?”维尔加问。
“咦?”桢方发出了小小的质疑声。“有印象……还是没印象……”
维尔加见桢方慎这模棱两可的反应,叹了口气。“果然桢方君你跟我一样。我对这个东西几乎没有印象,但是要说没有印象,却又好像脑海最深处有什么记忆在挣扎着一般。”
“这个不应该是银色的吗?”脱口而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桢方慎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维尔加的眼睛。
“银色?为什么?你,你还记得这个东西?”维尔加瞪大了眼睛。
“不是……咦?我也说不上来。”刚才的一瞬间,桢方慎不太敢相信,自己脑海深处出现的那个模糊的银色的星星的轮廓。
两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才能描述此刻的心情。
老板端上小食的时候,酒瓶已经空了大半。
看着桢方慎和维尔加一言不发的喝酒吃东西,再次持续擦着玻璃杯的老板却不知道为何有种很久没有过的和谐感。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总觉得这两个熟客出现的时候有些不太对劲,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是相貌出了问题,还是人数出了问题,亦或是点的东西出了问题?
在角落里昏睡的男子动了一下,可能是胳膊枕麻了,他稍微移动了胳膊,却不小心把一个空酒瓶碰到地上,摔得粉碎。
玻璃破碎的声音引起了店里所有人的注意,男子被吓了一跳的同时抬起头来愣了一会,才看清是自己不小心打碎了酒瓶。
感受到其余三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已经是几秒之后了。
他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
“哎呀。”老板感叹了一声,用手势示意客人们不需要担心,由自己来收拾就好。
被面前的男子盯着看了几秒,桢方慎突然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看向维尔加,从后者看着自己的双眸里,读出了相同的意味。
然而再转过头去,方才的男子已经恢复了他们进店时的姿势,趴在了吧台上。
“桢,桢方君……”维尔加小声问道,“你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桢方慎肯定的回答,却……“但是又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维尔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桢方慎的说法。
他们看向了刚才放在吧台上的小袋子,磨损的蓝色纸星星安静地躺在那里。
没有更多的迟疑时间,两人听到了从角落里传来的窸窸窣窣。
转头望去,是那个打碎酒瓶的银发男子。他的双肩在微微的颤抖着,分不出是在憋着笑,还是忍着哭。
桢方慎突然有种想要上前搭讪的冲动。
还没有想太多,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行动。他走到正在颤抖的青年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哥们儿。你是在笑还是在哭啊?”桢方慎问道。
回答他的,是安静空气里传来的一声啜泣。
桢方慎有点迟疑,他不知道这样打扰他人的悲伤是不是不太好。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维尔加,却发现维尔加以无比关切的神情在望着眼前的男子。
“那个,不就是打碎了一个酒瓶吗,没事的啦……”桢方慎蹩脚的安慰换来的是又一声啜泣。他更加不知所措,只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您是遇到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吗?”维尔加的声音传来。
“对啊,你看我都加班一周了,照样忙里偷闲跑出来喝酒嘛。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啦~”桢方慎还在想要不要干脆给他个拥抱的时候,银发男子竟然抬起了头。
桢方慎和维尔加看到他脸上的泪水和哭红的双眼,还有因为醉酒引起的红晕。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叫嚣着要打破脑海里的某扇紧闭的门。
“那个,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喝酒吧?”桢方慎问道,“总好过你自己在这哭得跟个宝宝似的,你说呢。”
银发男子好像有点破涕为笑,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桢方慎。”
“我叫维尔加,斯米尔诺夫。”
他们说着,一边朝满眼泪水的男人伸出了手。
“我叫浅纪。”他说,“纪野浅纪。”
事情发生得毫无道理但又似乎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只是在短暂停留的陌生城镇的再普通不过的陌生酒馆中遇到了差不多有半年没见的盟约者——名为白尔凯特·G·阿诺的人类旧贵族大少爷。在酒馆的老旧吧台边上一人端一大杯扎啤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消磨一些时间,然后,在红发男人离开前,米尔寇的翘屁股会被男人仔仔细细地揉搓一番。
米尔寇会在白尔凯特离开后再和酒馆的老板随便闲聊几句,然后离开。
自己租的安全屋这下算是白租了。
米尔寇一边打哈欠一边从刚刚被男人摸过的地方的裤兜里掏出一张小纸片,他草草地看了一眼便巴那张纸随手丢进了一旁的花坛里。
然后那天晚上,他就和自己的盟约者在对方暂住的干净整洁却又有那么一点点奢华的房间里,倒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面互相搂着对方啃过来啃过去。
就和过去他们玩的那些让人笑掉大牙的恋人游戏一样。
“那是什么奇怪的说法。【汉莫森街23号,洗干净嘴巴老子今晚要亲你】。”米尔寇从白尔凯特的腰间直起甚至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带着烧伤的脸还有那双在他这个非人类看来都十分奇异的异色瞳。
他说的是今天早些时候人类塞给他的那张小纸条上的内容。
他们的盟约开始于白尔凯特·G·阿诺想要成为龙骑士而米尔寇刚好能变身成符合要求的巨龙,最初米尔寇因为觉得这个男人很有趣才留在他身边做一条龙骑士的龙。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并不愉快,留在米尔寇脑中的只有撕咬、纠缠还有挥之不去的淡淡的血腥味,但就是在那样乱七八糟的性爱中,他们莫名其妙的完成了盟约。
于是,就这样了。一起生活一段短暂的时间,有时候是几天,有时候是几个星期,长一点的话,就是短短的几个月。想待在一起就待在一起,不想的话就个自己分开行动——总而言之,就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关系,但无论是谁都没有想过要解除盟约。
白尔凯特伸手把米尔寇的雪纺一字肩上衣的衣摆从绑在腰间的红腰带下抽出来然后帮着非人类把上衣脱下来。明明是个理应孱弱的冰魔法师,米尔寇的身体却很结实,薄薄的一层计入均匀地覆盖在有着黝黑皮肤的青年的身体上,如果不是曾经亲眼见识过米尔寇战斗的模样,谁能想到这样纤瘦的身体里蕴藏着那样强大的爆发力呢。手掌放在青年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而米尔寇也任由白尔凯特的手掌在揉捏过他的腰后转而去磨蹭他背后为保护脆弱的脊柱而生的那一片粗糙的白色龙鳞,再磨蹭了一会儿后向上扯下他头上的发绳。
于是那一头总是扎成个高马尾的蓬松的白色卷发就这么如瀑般散落,被薄汗打湿成一缕一缕的散在背上。
他俯下身子乖顺地蹭了蹭男人的脸颊,然后是亲吻——又是亲吻。
米尔寇在唇舌的你来我往间模模糊糊地想着,在他们性爱的过程中总是有多到数不过来的亲吻:最初会由白尔凯特给他的一个亲吻作为开场,然后每一次的对视,就算米尔寇不说男人也一定会捏住他的下巴凑上来给他一个吻,再之后就是米尔寇偶尔性致上来了,也会像现在这样主动俯下身子撒娇般的找白尔凯特索要亲吻。
亲吻过后,总是腻腻歪歪地才到正题,最初米尔寇还能把手撑在白尔凯特的八块腹肌上自己动得起劲,但几轮下来就连张嘴呻吟几声他都嫌累。
所幸无论是米尔寇还是白尔凯特都不是会在床上为难床伴的人,酣畅淋漓地战了几轮后,在第二天的清晨相拥着在卧室的双人大床上醒来。
米尔寇躺在白尔凯特怀里看见陌生的床罩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白尔凯特·G·阿诺的又一轮恋人游戏开始了。
说不上是习惯使然还是性格使然,米尔寇能隐约觉察出白尔凯特在每次恋人游戏中对待他的态度的微妙变化,但也仅此而已。白尔凯特会在这个游戏期间尽可能的待他好,好到好像他们真的是恋人一样,但说到底也不过是虚假的游戏而已。
米尔寇很清楚,所以他也只是在白尔凯特玩得最起劲的时候好心陪他玩玩。
反正是一方离开就会结束的飘忽不定的关系,无关爱情。
所以,就算觉出有些微妙的地方在逐渐改变,米尔寇也一次都没有说出来。
十只橘猫九只胖,还有一只特别胖,这说法最初是从哪听来的,米尔寇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现在趴在他腿上舔着他的手指一边冲着他喵喵叫着撒娇的胖成球的橘猫,他并不讨厌。小动物柔软的皮毛和肚皮上厚实的脂肪,毛茸茸的触感和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的腿直发麻,但这种实感却让他有一种温暖的错觉。
他除了身上披的这件同居“男友”的白外套以外未着寸缕,躺在堆在阳台边上的枕头堆里面一边眯着眼睛看海吹风一边心情上佳地撸猫。
房间是靠港抬眼就能看见在晴天下波光粼粼的中央海的视野朝向都很棒的房间,猫大概是隔壁邻居家放养结果却跑到他这儿来了的胖橘猫。米尔寇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胖橘猫厚实的一坨肥肉晃得橘猫背上的脂肪也跟着晃成一道一道厚实的脂肪之浪。可能是米尔寇捏它的力度不大没把它弄疼,又或者是因为这只倒霉的胖猫在艰难的日常生活中已经被人类(或者部分非人类)给折磨到对这种程度的蹂躏见怪不惊。
好闲。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但真的很闲。
无论是两大种族里面的搞事势力还是那两个永远不用因为找不到工作而发愁的协会,最近都安分守己得让米尔寇不由得怀疑他们都回老家结婚生孩子然后安安分分过日子了。松散的日常米尔寇并不讨厌,他把胖橘猫从腿上抱起来让它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腿上,然后继续揪着猫咪背上的脂肪晃得它身上直起肉浪。
没有必须要处理的工作的时候比起漫无目的地外出,他还是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待在临时的住处里面度过一段无聊到长霉的悠闲时光。
堕落狂乱地战到天亮,大概都到了中午才腰酸背痛地从卧室的双人大床上爬起来。阳台的落地窗没关,清爽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吹进来,米尔寇发了一会儿呆才勉勉强强清醒一点,下床去浴室把一身糜烂的情欲味道给冲干净,披上白尔凯特留在浴室里的白外套就这么完全真空地从浴室出来,而那个时候那只胖成球的橘猫就已经趴在枕头堆里晒太阳了。
白尔凯特不在家,十有八九是到不知道哪个地方燃烧他的中二之魂了。米尔寇捏住橘猫的脸颊把那张还带有婴儿肥的胖脸给揉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猫咪非但没有对他使用超高速的喵喵之拳反抗,反而还眯起眼睛继续冲他撒娇。
“……你不会是受虐癖吧……再怎么撒娇也不会给你零食。”
但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个伴的确对打发时间有明显帮助,所以米尔寇也没有要赶走它的意思。
阳光明媚,海边的阳光似乎总是这么明媚——也许有点太明媚了也说不定。太明媚了搞得米尔寇都有点昏昏欲睡,他眯起眼睛看着浮在空气中反光的微小尘埃然后打了个哈欠。
趴在腿上的胖橘猫也万分配合地眯起那双翠绿的眼睛跟着他喵了一声。
要睡午觉么?反正已经开始犯困了,那就再睡一会儿好了。
正当米尔寇如此考虑的时候,临时居所的大门那儿却传来了点动静。不用刻意思考都能弄明白回来的人是谁,男人没有在客厅停留多久就推开半掩着的卧室门,在看到米尔寇以后那张留有疤痕的脸就这么露出了一个完全可以说得上是灿烂的笑容。
“我回来了哦!米尔寇。”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他办完事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完全没有在外面浪是不是好棒棒,然后摇着米尔寇假象中的狗尾巴凑过来求表扬一样。男人一手撑在米尔寇头边的墙壁上俯身就像要给他一个吻似的,他用那种大型犬般的眼神看着米尔寇就像在正儿八经地征求同意,只是最后米尔寇还是因为不经意间飘到鼻腔的味道而一把推开了白尔凯特。
血的味道,掩盖在清爽的皂角味下面的,很淡很淡的属于血的铁锈味。
米尔寇最讨厌的味道。
“去洗澡,然后再来亲我。”
虽然明白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一直压在腿上的重量突然离开,然后被男人毫不客气地从柔软舒适的枕头堆里给公主抱出来的那一个瞬间,米尔寇还是没忍住反手就给了白尔凯特一巴掌。
不过,除了那一巴掌以外,倒也没有更大的反抗行为。
“这可真是难得,宝贝儿今天好听话。”
脸都被扇肿了这个男人到底在瞎几把说什么呢。米尔寇看着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却仍旧笑得像个智障的男人,任由男人把他抱进浴室然后扔进还冒着热气的大浴池里。
一瞬间的失重感,入水时轻微的冲击,然后是被水淹没封住口鼻的窒息感,再之后是被液体的浮力温柔地托起,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的倦怠感。眼前是跟着水波晃个不停的灯,还有被男人洒下来的,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最后才是男人逆光的黑色的身影。
白尔凯特会用属于战士的双臂把他从水里抱出来,然后在离开水面氧气争先恐后涌入肺泡的那一瞬间,米尔寇才终于有了一种活着的实感。
来之不易。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可不是那种会乖乖任我摆布的类型呀,米特涅卡。”
“懒得动。”
默认了男人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亲昵地蹭他脸颊的动作,然后白尔凯特就顺着米尔寇的默认把手伸向了黑皮肤青年挺翘的臀部,一如既往地用及其下流的手法揉捏。
不用他说米尔寇都知道这个男人那糜烂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于是他垂在水面上的手轻轻一挥,就带起一道水波浇了男人一脸,伸手揪住白尔凯特湿透的衣领把他硬是扯到眼前,米尔寇挑了挑眉毛,挑衅而又满心恶地看着男人那张笑得让人火大的该死的脸。
“你真让我恶心。”
“多谢称赞,米特涅卡。”
就像是恋人调情一般的语调和称呼,本来还想再借机挖苦几句,但仔细想想,无论如何挖苦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大概都会不要脸的把挖苦视作称赞照单全收还礼节性地对米尔寇说句谢谢。
最后真正被恶心到的人总是只有他一个——所以还是算了,米尔寇不傻,在脸皮的厚度这一方面,他甘拜下风。
空气中热度一点一点上升,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而又黏稠。
那种熟悉的,情欲的味道在水汽蒸腾的室内一点一点扩散然后渗透,把整个大脑都麻痹得迟钝不堪。
事情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吸饱水分的白布料胡乱地堆在青年的背上遮盖住了大片深色的肌肤却遮盖不了那一片密密麻麻排列着的白色龙鳞,平时被衣物和长发遮盖住的鳞片只有在这时才会显露出来,然后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和普通人类男性没什么区别的青年才会真正证明他从未正儿八经隐藏过的血统和身世。他被男人抓着两腕抵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肆意顶弄,蒸腾的热气还有玫瑰精油熏香的味道,浴池中水被翻搅带出的水声,以及交合处传来的声音,都直接或者间接地让米尔寇头脑发昏。
快感是有的,那种专属于性爱的激烈黏腻的快感,只是在怎么让人头脑发热的性爱药师放在一副还没有从前一整夜的激战中缓过劲来的疲惫的身体上,剩下的也只有连哼哼几声都懒得哼哼的慵懒。
他身上那些性爱留下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退,却又因为此时的白日宣淫而变得更加艳丽。
时间是夏季,临近每年大约会持续两个星期的换鳞期,背后长着鳞片的皮肤开始发痒,虽然白尔凯特趴在他背上蹭个不停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缓解了那阵扎心的痒意,但取而代之的却又是敏感部位被肆意亵玩带来的微妙的焦躁感和酥麻的感觉。
水面上除了随波逐流的鲜红的玫瑰花瓣,不时还有被男人蹭下来砸进水里溅起不大水花的白色龙鳞。
总是这样。
他们,只要米尔寇和白尔凯特·G·阿诺同处一室,无论他们先前在讨论什么话题,无论他们是在吵架还是难得相对和平友好地相处,到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脱光衣服滚到床上,无论时间地点。
白色的长发被尽数拨到身前露出后背上那为了保护脆弱部位才生出的在深色肌肤上分外显眼的白鳞。就像是被强烈的对比色给刺激到了一般,男人把他禁锢在身前埋头啃咬那些将脱却又未脱的鳞片,浴室除了水汽和玫瑰熏香的味道,狭窄的浴室内有增添了一丝淡淡的血的味道。
漂着娇弱的玫瑰花瓣的水因此而染红。
应该是会痛的吧。
米尔寇不太清楚,在这方面比起自己的意识他跟倾向于顺应本能,痛感迟钝并不能成为突然涌出眼眶的生理性眼泪的解释。但既然他都已经哭出来了,就算他迟钝的痛感并没有什么感觉,那大概,也是很痛的吧。
脸颊突然被男人伸手捏住硬是扳了过去,接着白尔凯特就异常温柔地舔去他划落下来的眼泪。那动作是在太过温柔,如果不是白尔凯特还深埋在米尔寇体内的那玩意儿就像要把他给捅穿似的疯狂运动着,说不定米尔寇还真的会把白尔凯特在他耳边呢喃的那几句“我爱你”给当真。
白尔凯特·G·阿诺是个愉快的愉快犯,米尔寇之于他而言只是暂时感兴趣的儿童玩具而已。这个各个方面都很糟糕的男人唯独不会在“我爱你”这三个字上说谎,所以他对他说了“我爱你”,就算只是一秒,那也是真真切切地爱过。
但那又怎样呢。
米尔寇晃了晃被情欲和热度冲得昏昏沉沉的脑袋,微微一偏头就在试图凑过来亲吻他的男人唇上咬破了个口子,然后他们交换了一个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的吻。
然后那个吻就像一个开关一样将这场开始得莫名其妙的性爱推上高潮,体内漫长的冲撞终于开始进入冲刺,代表结束的两声枪响过后白尔凯特接住整个人都在往水里栽的米尔寇,最后相拥着泡在浴池里享受难得的温存。
白尔凯特从背后拥着比他小整整一圈的非人类青年,一边用脸颊蹭着青年盘在头顶的白发。一边用手指揉搓他左手无名指的指关节。
“刚才,做爱的时候,还有之前的几次,有一瞬间我在想,干脆和你结婚吧。”
“……终于想不开自暴自弃了?”
“话不能这么说,只是觉得如果真的向你求婚,你的反应一定会让人非常愉快罢了。”
“我不接受。”他说到这儿的时候特意顿了顿,“你不是那种乐意被一个人束缚的男人。你也是我也是。”
“诶呀诶呀……真是无聊的反应。”白尔凯特的表情就像他求婚失败了真的很沮丧一样,“不过……如果真的有一天全世界都没办法引起我的兴趣了,说不定我真的会向你求婚哦?”
“下辈子吧。”
后来,因为没能处理好换鳞造成的伤口,背上的伤口感染发炎导致米尔寇发高烧在床上躺了一星期。
“当你站在舞台的时候,舞台就是你唯一的真实。那些普通人所说的现实世界,都是幻觉,都是不存在的。”
“是的,妈妈。”
“罗蕾莱?罗蕾莱?”
过了一会,罗蕾莱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自己。这是周五晚上,复排版《窈窕淑女》最后一场表演。落幕之后,罗蕾莱仍然沉浸在戏剧的氛围里,她不是罗蕾莱,是伊莉莎.杜里特尔。
她看清楚叫她的那个人,是费雷迪。正确的说,是扮演费雷迪的演员。那是个年轻的新人,脸长得不错,就是演技差了点,最适合演费雷迪这种花瓶角色。
“弗雷迪”问罗蕾莱:“这部戏结束之后,你有其他安排吗?”
“暂时没有,我可能会休息一段时间,去度个假。”
“我父亲在弗罗里达有别墅,你要来玩吗?”
罗蕾莱正思忖着该如何拒绝,她的经纪人丽贝卡前来解救。丽贝卡拥有不属于模特的身材和明星的脸蛋,但很少人见她笑过,很轻易地就将“费雷迪”吓跑了。
丽贝卡开车送罗蕾莱回家,罗蕾莱靠在经纪人身上,疲倦地说:“我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回到家已过零点,西比尔夫人却还没回家,罗蕾莱先去洗澡,丽贝卡坐在大厅里,看到窗外有灯光,丽贝卡一看,夫人终于回来了,她没有马上进门,又和车的主人亲热了一番。
西比尔夫人年轻时做过模特也做过演员,嫁给一个比她大40岁的富商,西比尔先生在罗蕾莱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夫人过着挥霍无度的生活,几年就把钱花光了,她便让女儿去演戏赚钱。她从小给女儿灌输这样一个概念:演员是世界上最伟大职业,普通人只能经历一种人生,而演员却可以拥有多个身份,经历百种人生,今日她以朱丽叶的身份死去,明日又以奥菲利亚之姿重生;能成为演员的她是多么的幸运,因此她应该努力工作,赚越来越多的钱。
洗完澡的罗蕾莱粘上妈妈:“戏今天演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欧洲呀?”
夫人在女儿红扑扑的脸上亲了一口,说:“我带给你一个比欧洲旅行更棒的礼物,大都会的剧院经理告诉我,艾德巴特.罗德里克正在为他的新作《阿比盖尔》物色女主角人选,我为你留了一个名额。”
罗蕾莱圆睁蓝色的眼睛,不敢相信地问:“是那个罗德里克吗?”
“是的,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罗德里克。”
罗蕾莱兴奋地扑到妈妈身上:“谢谢妈妈,最爱你了!”然后尖叫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丽贝卡问夫人:“什么时候面试?”
“就是这个周日。”
“之前你答应过罗蕾莱,演完这部戏就能休息一段时间,去欧洲旅行,她才接受一周八场演出。”
夫人优雅地脱下黑手套:“欧洲旅行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但错过了这次面试,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她已经两个月没有放假,这样下去她会累坏的。”
“她刚才不是还挺精神的吗?再说,她演出得越多,你就能拿到更多的钱,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丽贝卡扫过夫人新买的卡迪亚首饰,心想到底是谁想拿到更多的钱。她来到罗蕾莱的房间,罗蕾莱已经忘记了睡觉和旅行的事情,迫不及待地在衣柜前要为面试选择适合的衣着。丽贝卡说:“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罗德里克吗?”
“我演过莎士比亚、王尔德、萧伯纳、毛姆的剧,但他们都不在人世了,我之前遇到的剧作家,都不过是修改前人的作品,而罗德里克则是真正的原创剧作家。哦,我爱死他写的赛琳了,如果能够参演他的作品,就算是做个小配角我也愿意。”
三个小时前,罗蕾莱在舞台上披着被子在床上又唱又跳,现在她又用同样的姿势倒在床上,陶醉在美好的幻想中。
见罗蕾莱如此期待,丽贝卡也决定要帮助她。她去搜集《阿比盖尔》的信息,却发现,除了剧名以外,业内没有任何消息,连剧本大纲都没有。她几乎要怀疑是西比尔夫人编出来的。她联系了艾德巴特的助理埃里克,确认确有此事,还是中国投资的,但是艾德巴特宣称新剧的事宜对外一切保密,只有加入到剧组的工作人员才能获悉戏剧的详细情况。
周日,丽贝卡送罗蕾莱到希尔顿大酒店,如其说这是面试,更像是开派对,宴会大厅满是记者、摄影师、演员、专栏作家、文学评论家,最耀眼的,当属一群来参加女主角选拨的18-25岁之间的妙龄女子,每一位都是精心为艾德巴特挑选、符合他口味的女演员。
一切准备就绪,然而我们的剧作家却迟迟没有出现。
那么,剧作家到底在哪里呢?
让我们把镜头从女主角身上移开一会。
首先,从黑暗开始。
艾德巴特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黑暗。这不是很合理,因为他已经把眼睛睁开了。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是被关在一个狭隘的空间里,他必须蜷缩着身子才能勉强躺着,而且时不时颠簸一下,一切都在表明,他在车子的后备箱里。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起来,嘴巴塞满布条,动弹不得。他记得昨晚他和几个朋友去夜店喝酒,他的酒量不错,但喝了几杯就觉得头晕,应该是被下药了。他第一个反应是,这是黑帮干的。他即将要和车一起被活埋进地里,浇上水泥,要等过了几十年他的尸骨才会被人发现。他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情节。他还不想死,他还年轻,又长得帅,还有很多作品想写,还有很多漂亮姑娘想上,怎能轻易狗带。
然后车停了,车盖打开。
绑架艾德的人,正是他的助理埃里克。在他身后,还有几个雇来的彪形大汉。
助理把艾德嘴里的布条拿走,艾德立马大骂:“埃里克,你这个叛徒!”
“是你逼我的,投资人那边打了几次电话来问,我们总得给他一个交代啊!”埃里克指挥保镖将艾德抬出来,从酒店的后门进去。艾德叫道:“我剧本一个字都没写,能交代个什么!”
“至少我们知道女主角是谁。”众人来到在酒店预订的房间,埃里克把艾德绑在椅子上,开始选择参加宴会的服饰,他挑了一条酒红色的领带,套在艾德的身上。艾德继续尝试说服自己的助理:“没有剧本,我怎么知道需要什么样的女主角?”
“你就随便挑一个女孩子,说不定她能成为你的灵感之神。”
交涉失败,艾德叹了一口气,趁着助理低着头给他打领带的时候,狠狠地用头撞向对方。
(此处省略逃出房间300字,毕竟他只是个NPC)
艾德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他的墨镜,想要从侧门逃出酒店,结果发现酒店的每一个出口都被埃里克的保镖堵死了,天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专业的。
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部涌上来,艾德赶去最近的洗手间,把昨天喝的酒都吐了出来。
这时,有人敲响了单间的门,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你没事吧?听起来很难受……需要我叫服务员来吗?”
艾德一惊:“为什么男厕里会有女人?”
“因为……这里是女洗手间啊。”
“Shit……”
这很好地解释为什么单间里会有装纸巾的塑料桶。
艾德慢慢打开门,罗蕾莱马上认出了他:“罗德里克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家都在等你呢!”
“我不能出去,有人要抓我。”
“谁?”
在艾德的指示下,罗蕾莱探头向洗手间外望去,一个光头男人从走廊尽头走过。
罗蕾莱轻声地对艾德说:“他看起来就像个坏蛋。”
“是的,他们都是黑帮的手下,要把我捉去活埋。”
“这太可怕了,你要怎么做?”
“你能找个地方把我藏起来吗?”
罗蕾莱想了一下,说:“我有这家酒店的VIP卡,我可以马上去开个房间。”
罗蕾莱迅速地开了房,艾德一进屋,就倒在床上。虽然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历险,罗蕾莱的心还是砰砰直跳,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和黑帮扯上关系,她好奇地问:“为什么黑帮的人要来抓你?”
“因为他们老大以为我搞了他的情妇。”
“不能和他们好好解释一下吗?”
艾德笑了:“你不能和黑帮讲道理。”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又要找黑帮投资你的作品呢?”
这件事在戏剧界堪称一段传奇,艾德的处女作的确是在黑帮的资助下上演的,担演女主角的还是老大的情妇。人们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去观看这部作品,却在中途被感染,完全陶醉在其中,艾德成为戏剧界的黑马,然而本人并不为此感到开心。
艾德回答说:“因为那时我还是个无名小卒,没人会资助无名小卒。”
罗蕾莱的手机响了,她接听了电话,是丽贝卡,询问她去趟洗手间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罗蕾莱撒了个谎:“我遇到了好久没见面的朋友,忍不住聊起天来。罗德里克先生还没来吧?好的,我等一下就过来。”
艾德摘下墨镜,仔细打量了罗蕾莱一番:“你是罗蕾莱.西比尔吧,我记得你,你在《仲夏夜之梦》里演过精灵Puck,是不是?”
“是的。”罗蕾莱微微脸红,“不过戏份不是很多。”
“戏份是不多,但演出很出彩。”
罗蕾莱的脸更红了,坐到床边。暂时脱离危险让艾德放松下来,他换了一个姿势,说:“你怎么会来参加面试?你完全不是我——”艾德本来想说“你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他很理智地在这里停住了。
罗蕾莱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妈妈安排的,她知道我非常想参演你的作品,就托人给我留了一个位置。”
“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剧本我一个字都没有写。”
“你是缺乏灵感吗?”
“我缺的不是灵感,是动力。”
“哦。”罗蕾莱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当我在写第一部作品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人会喜欢它。我并不想成为下一个尤金.奥尼尔。”
“这不是挺好的吗?大家都觉得你写得很棒,让人印象深刻。”
“我不想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艾德说,带着尖锐的口吻,“我希望他们看完之后,一踏出剧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做了一场梦,和现实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恨透那些无休止的评论,想要通过每一句台词来窥探我的精神和人格,他们难道不知道,谈论一个作品就是在毁灭它吗?”
罗蕾莱聚精会神地聆听艾德的话语,嘴巴微微张开,眼睛放出明亮的光彩。这番话和妈妈灌输给她的截然不同,在她心中模模糊糊地有种几近全新的影响在起作用,触动了从没被人碰过的心弦,现在这根琴弦正在以某种奇特的脉冲搏动着。
“我希望我的作品是勇往直前的泰坦尼克号,开进最大马力撞向语言的冰山,一起同归于尽在大海里。”
“所以这部戏不演了吗……”罗蕾莱失望地问道。
“不,我签了合约,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它……”艾德感到绝望地捂脸,“我还不如被黑帮活埋算了。”
“或许和楼下的大家聊聊,你可以得到一些想法?我看到丽兹.史翠珊也来了,她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丽兹.史翠珊?”艾德嫌弃地说,“她的演技就像她的胸一样假。”
“她那个是假的?”罗蕾莱震惊了。
“在这点上我从来不会看错。”
“她和我同年……”罗蕾莱顿时感到释然,她咯咯笑道:“你知道得真多呀。”
艾德看着眼前这个傻白甜,心想真是和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突然,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执起罗蕾莱的手,后者因为这个突然的举动颤抖了一下,“我不想下去面对那群人,既然一定要演,我就要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去演。所以,”他捏紧罗蕾莱的手,“罗蕾莱,你愿意做我新作的女主角吗?即使我剧本一个字都没有写,你也会对我不离不弃吗?”
罗蕾莱先是惊讶,随即转为喜悦,最后她像个羞涩的新娘轻轻地回答道:“我愿意。”
“现在,我宣布,我们是合作伙伴了!”
罗蕾莱发出兴奋的尖叫,两人拥抱在一起,穿着鞋子在床上蹦跳。
注释:
伊莉莎.杜里特尔:《窈窕淑女》的女主角,电影版的扮演者为赫本
尤金.奥尼尔:美国著名剧作家,曾获诺贝尔文学奖
人员并没能装很多进去ORZ
时间轴和性格什么的都有可能有点歪请多原谅【土下座
总之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时间轴在红毯百米冲刺之後的烤串大会
要说在寂静的深夜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好做的,那么估计也就只有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当个伪文艺人,或者在路边的大排档大喊干杯了吧?
烧烤店的老板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在这天他打开店门的时候从未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本想将这件事情拍下照来传到自己拿本就没几个粉的微博上去,怎么说也能引来几个僵尸粉吧,但是这个想法在某个黑发女孩的阻止下被打断了。
“我猜想您并不想做把自己赔进监狱去的亏本生意吧。”颜这样说着看了看墙壁上的那些菜单,门口挂着彩灯的招牌已经有些破旧了,店内也是和平常的烧烤摊子一样,白色漆刷成的墙壁上斑斑驳驳,黄色的油烟有些浸染在那边边角角的地方,老板,实际上应该比自己搞,颜还是依靠着高跟鞋和他平视了,脸颊两边被炭火烤的有些红红的,指甲泛黄,但是好歹还带着衣服透明手套。
“总之先把菜单给我们轮三……七遍吧,锡纸烤的东西只要三份就好。”颜顿了一下回头去问那群已经坐下来的人,“你们吃辣么。”
“还是别放辣了吧。”其中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这样说着,红色的劣质塑料桌布被弄得哗啦作响,“怎么说都对嗓子不好啊。”浩平这样说着,顺便举起了自己的手,“要啤酒的!”
陆陆续续的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自己的手。
“明明不吃辣却要酒也是很奇怪啊。这和熬夜到两三点结果还给自己敷张面膜有什么区别。”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点单的负责人塞了张信用卡在老板手里。
“莫非是私房钱。”颜听见有人这样说,但是并没有回头去看那群已经穿着礼服瘫倒在座位上的人。
“说实在的,今天的红毯真刺激。”依旧是浩平,他就那样趴在桌上,身上的衣服出现了一点褶皱。
坐在边上的马修倒是一点也没有累了的样子,“不是挺好的吗?”一头金发垂在肩膀上,他坐在距离店门口相对比较近的地方,里面的热气吹出来,那头金发倒是没有随着夜风动反而是随着店里的热气有些散落下来。
“啤酒要多几瓶。”刘墨敲了敲桌子,还没有完全剃干净的胡渣留在脸上看上去有些成年人的风味,问题是年龄还不算太大的他似乎对于这次的活动并不是很感兴趣,会跟着一起来烧烤摊也只是鬼使神差罢了。
“喝醉了可没人管你啊。”点完单的人随意拉了个椅子坐下来,选择性地抛出一个话题,“为什么会是一群大男人和一个女性一起出现在烧烤摊。”
说起来也是,整张桌子上,实际上称得上是女孩子或许还不一定是身为女性的人,看上去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点的马修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去接话头,毕竟这句话听上去更像是一句抱怨,坐在桌边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
“我说。”魏光叹了口气,“前辈你是因为这种性格才没有朋友的吧。”
“所言极是!”肖•马宝丽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边上魏光的肩膀大声地笑着,也完全不管这一桌子边坐着的人都算得上是有名人,“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拿副扑克来吗?”
“这么多人,打什么牌啊。”刘墨出声打断了肖的想法,环顾一圈,所有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点疲惫的表情,在用过活动主办方准备的晚宴之后,不能说吃得酒足饭饱,至少八分是没跑了的。在这个情况下还提议出门吃烤串的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说实在的他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了。只是颜忽然提出既然出门吃烤串,那就难得的来请客吧,“东西来了。”
稍稍让开一点空隙,老板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众人面前。似乎是刚回来的伙计看见这么冷清的夜晚居然还有那么多人来有些惊讶,本想掏出手机却被刚刚已经被威胁(也或许不是)过的老板瞪回去了,“还不快来帮忙!”
伙计是匆匆忙忙进屋去了,一直没有发过声的刘军静悄悄地看着这一切,说来也是正常,自己应该算的上是这一群人里面比较新人的级别,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烤串被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孩分好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说出一句谢谢。
“说起来今天跑得最快的是谁来着。”马修手里拿着一串烤羊肉一边把盘子里的烤蚕蛹放进了周祥清的盘子里。
“嗯?不是女孩子嘛?”周祥清一手拿着烤蒜一边拿着蚕蛹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哦!酒来了!”
夏天的深夜,不能算两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啤酒还带着寒气,那个拿酒的伙计一瓶瓶地开,最后刘墨实在是嫌弃慢,就让他把开瓶器留下了。
“这样子是不是还要一箱?”颜摸了摸下巴放下了手里的竹签又看向浩平,“你喝慢点?”
“不!绝对不是女孩子!今天的红毯百米冲刺是我赢了!”
“是是,为了这个摄影师差点没跑断腿。”周祥清点点头表示赞同,用眼神询问了一圈大家是不是还要蚕蛹,得到的回答只是冷漠的眼神。
“可是,为什么要跑那么快。”马修打开了黄油金针菇的锡纸包装,热气从里面冒出来,袅袅升起似乎是有些烫到手了,他想把食指含进嘴里,而后看见了手边放着的啤酒瓶,于是用指尖戳了戳啤酒瓶。
散发着香气的锡纸包装被一个个打开,金针菇反射着不怎么亮的月光,散发着黄油浓醇的香味,相比起一边后打开,又靠近店门的锡纸娃娃菜,那就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卖相不好了。
夹起一片菜叶子,鲜香的汁水滴下来,叶尖还有些颤抖,沾着些许蒜蓉的菜叶子就这么进了嘴里,吃的人是被烫的直呼气,还没吃的人一边说着你慢点一边伸手去夹那还浸在汤里的菜叶子。
不知道是谁,总之他们举起了啤酒瓶碰撞着瓶身,用不太响的声音说着干杯。瓶装的啤酒并不是那么容易起泡,也不能像倒进杯子里的那样一口喝很多,只能听见咕咚的,金黄色液体从瓶中流进嘴里的声音。
“老板——再来一份烤章鱼脚!”似乎是还没吃够,浩平喊了一句。后面并没有人接上继续报菜名,也让老板逃过了在昏昏欲睡中被强行叫起来还要记住不知多少品种烤串的事件。
“话说,新的片子拍摄如何?”刘墨问了一句,话题似乎是冲着已经有些微醺的刘军去的。也并不算奇怪,有的人以为这种职业的人聚集在一起可能会聊一些有关八卦的事情,实则不然,他们似乎是更加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以及本分,不知道狗仔会在哪里出现,也不知道那里可能会出现认识自己的人,警惕性的不能少的,不过也没有刀那种草木皆兵的地步,毕竟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什么八卦小报了。
“嗯,还算顺利吧,还是被导演打回去好几次就是了。”刘军放下了自己手里还有一半啤酒的瓶子,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也不准备接着喝下去了。自己面前的盘子里还剩着一口没有吃完的螺肉以及似乎是新品的烤香蕉,那种散发着温热甜味的东西似乎并不符合当事人的口味,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在经纪人那里充电呢,“经纪人。”
刘军这么一嘀咕,正在席卷剩下烤串的众人都停了一下,谁都没有想起来过有关经纪人的事情,也就是说谁也没有想起来报告自己到底去了哪里,想到这里,已经有几个人额头上冒了点冷汗。
刚想掏出手机,就听见颜说了一句,“已经报告过了。”
“嗯?”周祥清似乎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嘴边还沾着闪闪发光的油渍,手上的烤茄子已经有点凉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它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原本应该是紫色的表皮被烤的有些发黑,正是这样微微有些焦了的边缘才散发出了一口咬进嘴中的香味,给绵密的口感增加了一丝香脆。只是同样柔软,外皮已经烤得香脆的芝心年糕并无人问津,只好躺在盘子里缓慢地变凉。
“今天的烤脚大会——是三无产品——!”明显已经有点口齿不清的浩平站起来,似乎是准备发扬光大一下自己原本准备成为美食番主角的梦想,只不过现在站起来也有些晃晃悠悠,让人担心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倒在那塑料椅子上呼呼大睡。
“前辈,意外的不能喝。”魏光这么说着拿走了最后一串烤香菇,无视了边上肖•马宝丽的不满把那串肥厚的蔬菜塞进了嘴里。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要走了吗?”马修擦了擦嘴问隔了一个人坐着的颜。
“不是,我给你们经纪人报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看上去像是在谈论今天又有哪个小明星在综艺节目上被耍了一样,颜就这么风轻云淡的准备把话题带过去。
“诶?!——”刘军听见这个消息忽然站起来,也因为这个动作,他差点没一下摔倒。
吐了吐舌头,还在玩手机的,恶作剧的始作俑者似乎是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不过确实时间已经很晚了。”刘墨把嘴里的最后一口羊肉咽下去,“多谢款待。”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没有中文味道的客套话,也预示着今天这个小型的短暂的聚会即将结束。
“夜风很舒服啊。”马修似乎是准备多留一会。
“明天似乎也没有通告,就当做是二次会的开场吧。”周祥清似乎是还没有吃够,虽然脸上的粉底已经有点浮起来了,不过本人似乎是一点也不在意,“二次会的人有几个?”
肖•马宝丽随着周祥清一起举起了手,已经睡着了的浩平身上还盖着不知道是谁的外套,这个情况下暂时不太可能带回去了,也就勉强算进二次会的成员里去吧,魏光也默默举起了手。
“明天也没事,不想回去睡觉。”
“马修呢?”颜搭话,不过她似乎是准备走了,“熬夜对皮肤不好。”
“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你呢。”马修笑起来,在已经有些亮的凌晨里显得皮肤略显苍白,“今天确实谢谢你请客。”
“不客气。”颜拍了拍自己裙子上并不存在的和褶皱,“说实在的请你们吃那么高脂肪的东西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的。”
“你于心不忍的到底是骗我们已经过了一小时这件事还是你自己支持了素这件事。”马修拢了拢有点散乱的金发,抬起头来看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士。
这就算自己比她高,坐下来还是没有穿高跟鞋的高度啊。这种情况也就导致了自己看见的逆光下的这个女人的笑容有些危险。
“啊——两者皆有吧。毕竟这还有一个醉了的呢。”
说着颜看见有谁捏了捏睡得香甜的浩平的脸。
也真是想象不出这是一个一八几的大男人。
“Bonne nuit.”
老板看着这些意想不到的客人逐渐地,一位位地离开了原本的坐位,他想如果见天的事情有哪个狗仔拍下来就好了,明天自己在这一条街上的地位就会变得不一样起来,再也不用今天打折明天放大喇叭在门前拉客。
想到这里,桌上被吃得已经只剩下骨头的烤鱼眼中似乎发出了诡异的光。
——END
请不要打我ORZ
虽说是做了紧急治疗,但是它所起到的作用仅仅是让我摆脱了昏迷的状态还有停止了情况的恶化。头晕还有恶心感依旧伴随着我,手脚也仿佛不属于我一般。
因为身体的状况我的脚步虚浮,缓慢地探索着这一块,妄图找到一处得以休息的安全之地。
然后,一个售货机出现在了眼前。
不论如何,从售货机里获取些东西总是聊胜于无吧。这样想着,我拖着几乎没有知觉的身体走向了那台售货机。
“站住。”突如其来的声音使我警戒了起来。
“谁?”
“老子。”对方毫不客气地说到。
我迅速地在脑内过滤了一下这个声音,能够确认我从未听到过这个声音。
未知可能会带来危机,我慢慢地将手探向了口袋里的水果刀。
“你在哪?”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屏幕上。怎么了?你看起来像只虚弱的小狗。”
意料之外地回应了,不仅说出了自己的所在还讽刺了我。不过他说自己在屏幕上?我向售货机的屏幕看去,果然,一个面带傲气的家伙被显示了出来。
“你是?远程对话?还是…a……”
“AI。”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像是赶时间一样,说话干脆利落而且毫不留情。
我还想继续询问,但是伴随着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眼前一片漆黑,在即将倒地的时候我将手死死撑在售货机上。
“哎呦喂,你小心一点。”他不耐烦地说到。
我大口地喘着气,目光所及之处的景色逐渐回归。
“抱歉,刚才出了些状况,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总监币,投入币口。“请给我一瓶水。”
“给你。”他维持着一贯的态度,“你身体不好为什么出来逛,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多谢。”听到这话,我也只能苦笑了。“是因为在丛林里的探索才这样的,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好在来到了这个神社,不然大概就死在路上了吧。”我试图拧开水,却因为手臂的酸软无法做到。
“……不会有人死的。”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皱了皱眉。“不会有人死在这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你能做些什么呢?我现在连开瓶盖的力气都没有呢。”
“给你掉瓶没盖子的。”
他的回应让我有些讶异。
“不会撒出来吗?”
“会,你不能手快一点吗?”他翻了个白眼。
“那我尽量吧。”我将手伸入了出货口。
水稳稳地掉了下来,虽然还是撒出了些许,不过我成功地接住了它。
“多谢了……”我喝了一口水,坐在了售货机旁边。“没想到我也会有被售货机帮助的一天啊。”
“什么叫也,你见过别的被售货机帮的人吗?”
“没有,这种事在小说中也不会发生吧,毕竟无智慧的售货机也做不到这点吧。”
“无智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似乎是生气了。“我知道的或许不比你少。”
“你误会了。”我回应道,“我说的是岛外的那些普通售货机。”
“那你还挺有眼光的。”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为什么在售货机里?明明是高智能的AI。”
“我帅吧?”他并没有理会我所说的,抛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帅。”
“因为售货机就是我,我就是售货机。”他看起来很受用,开始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算是很高级,”他切了一声。“沙滩上那个比我高级多了。”他似乎很不满。“比我有更多的记忆和意识。”
记忆和意识?这不是一个AI会说的吧。
“……你原本就是AI吗?”
“我不记得了,很可笑吧?我只是个售货机而已。”
“不可笑,而且你也不只是一个售货机,售货机只是载体。”
“但是没有载体我也无法存活。”他笑了,不过看起来很悲伤。“这是我的存在形式。”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觉得我在思考,没有人知道真相。”他突然接话了,“实际上我只是个低等AI,其实这只是人类的设定,我们的对话其实都是由别的人类在操控,没人知道真相,不是吗?”
“是,没有人知道自己是不是提线玩偶。”
“也许,你可以去看看。”
“看什么?”
“真相,有人要……”
屏幕突然一片漆黑,他的身影消失了。过了几秒,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呵,总是这样,我也无能为力。”
“是真相?”
“是规则?”
“规则?”
“规则。”
他重复了我的话语,这让我思考了很多,究竟什么是真相,什么是规则,她的突然断电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系统?还是…有人正在看着我们。
“你看起来不笨。”他开口道。“活下去吧。”
“承你吉言。”
“这不是祝福是预测,我还没看错过人。”
对于我这样的家伙既然要给予如此厚望吗?那也只能感谢了吧。
“多谢了。”
“不值一提。”
“那我就尽量活下去吧。”重新我站了起来,身体的无力感似乎消退了不少。
“加油。”他难得地笑了,仿佛出自真心。
时间线
IF-2
Choose:选择回到地球
End-成功——时间线倒退。
人类存活。
角色:昂利•特里森 白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昂利•特里森觉得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这里没有长着奇怪的头的生物。没有说着奇怪语言的人。没有晦涩难懂的文字。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昂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他从电视上确认了现在的时间。
如果他的存在不对这个世界造成太大影响的话,那么现在确实,他的父母还是都亡故了。然而自己出现在这个街道,表明了他现在正在经历另一个生存方式——没有成为少年兵。
他只花了五分钟来接受这个事实,并且不感到惊讶。
不如说,很亲切。
熟悉的光景。陌生的感觉。
然后,也是非常突兀地,在这摩肩接踵的人群里,仿佛是突然被劈开一般,有一个人笔直的向他走来。
“向我走来。”昂利•特里森,或许是因为当过兵,具有了敏锐的直觉,这是他对向他走来的陌生人行为的第一判定。
那个少年在这个街道中是那么格格不入。
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穿着简单的白色的衬衣。
仿佛要融化在光里。
昂利的眼中映着他的身影。
然后,少年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回来了。”
少年说。
啊啊——这个人…..
他的笑容和自己如出一辙。
仿佛他就是自己。
-1-
昂利没有问少年是谁,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认识这个人。可是自己没有关于白色少年的记忆。
啊,应该叫他“白”比较准确。
“你可以称呼我为‘白’”少年对他这么说。
“因为我把你的记忆消除了,所以你不会想起任何关于我的事情。”白说。
于是昂利接受了他的说法。
这并不是他对白的无条件信任,不如说对于一个看起来身份十分可疑的人,他所说的话一字不信才是合理的选择,更好的做法是甩手走人——这个人莫不是个神经病?
昂利本来也是想怎么做的。
但是白用了更加直接的做法——向昂利展示了他的能力。
那是十分强大的,堪比人类所称的“神”的力量。
已经没有可以质疑的地方了。昂利想着,并且接受了这个人站在自己身边的事实——强行跟着自己的话,也没办法甩掉他啊。
昂利•特里森突然感到很头痛。
-2-
“我应该是没有感情的有机物。”
“我从研究所人员的身上学习到了冷漠、固执、无感情。没有人会来救我,没有人会对我伸出援手,我学到了绝望。但是这不是感情,只是一种感受。”
“于是我逃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自主的行动。他们想把我塑造成堪比人类又超越人类的存在。他们想制造‘神’。人类实在是太贪婪。他们赋予了接近‘人’思想的我,于是我有了‘生’的意识。所以我逃离了。”
再后来……………
“我遇到了你。你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手的人类。我无法理解你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居然还想着保护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Error。
“再然后,我救了你。用我最后的力量。我消除了的你的记忆,判定告诉我如果你保存着这些记忆,你的人格就会崩坏。我擅自地干涉了你的思想。”
再接着——
我无法维持人形而在宇宙中漂泊。
我观测着世界,看着不同世界的你,又或者寻找你所在的世界。直到现在——
我终于又有能力站在你的面前。
“如果真的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你也不会跟我解释这些。”昂利说。
“正如你所言。——我复制了你的感情。或者说,很大程度上,我学习了你作为人类所具有的思想和情绪。”白直视他的眼睛,回答。
原来如此。
昂利想着。
怪不得那个笑容,和自己如出一辙。
-3-
“我想做。”
白坐在床上,从一本书里抬起头来,对着昂利说。
坐在地上面对着白的昂利猛然抬起头,用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而行动派的白已经把书随意地丢在了床上,朝他走去。
“什……..”昂利还来不及反应,白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把他推到了地上,就像漫画和小说里写的那样,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白色少年把手伸向了他的领带,伸出食指勾住了打结处,向上一拉——
昂利抓住了他的手腕。
“理由呢?”他问道。
“我根据你的年龄以及汗液、行为还有时间等各种数据计算出了现在正是释放荷尔蒙的最佳时候。在我的数据库里存在着就算是同性也可以进行性行为的知识。”白冷静地看着昂利回答。
“.…….或许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可以提前提醒我,这样的话或许有别的做法呢?比如我可以一个人解决。”
昂利说。
“你的数据库里应该也有存在‘自慰’这个概念吧?我想释放荷尔蒙这件事,并不一定要进行性行为才能解决。”
“.……….”
白罕见的沉默了。昂利感受到压在他肩膀上的力量明显地减轻。
这还真是………昂利心里五味陈杂。
他叹了口气。
“你应该还有别的想法吧。白,你并不是机器人,就像你说的你趋近于人类,但是你的能力又超过了普通人类所拥有的。我想你通过阅读,通过那些人曾经给你灌输的知识,你也只是获得了字面上的意思。”
“但是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文字的描述。”
“就像你说的,你可以通过各种方法计算出最佳的时机。但是你也要知道,人类通过交流,通过观察,比如瞳孔、嘴角、汗液、气味、肢体语言等可以解析出更多的含义。所以…….你现在停下来了,你需要告诉我为什么吗。”
肩膀上的力量消失了。白放开了昂利,但是没有立刻改变坐在他身上的动作。
“因为你拒绝了我的行为。我就像是另一个你,我是你感情的复制体。…….我感受到了你对我的抗拒。但是我不想强迫你,同样的………”
白顿了顿。
“我也不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这是什么告白吗。昂利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其实长这么大也没人这么直白地对他表示好意。
“但是白,你已经不再是我感情的复制品了。你已经开始……不、你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有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思想,只是你没有察觉。比如你刚刚说法,换句话来说,就是占有欲啊。”昂利说。
你明白的,其实你自己知晓的。
但是你却要我来点破。
“.…………..”
沉默突然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昂利不敢就直接把他给推开,虽然这个坐姿真是太糟糕了!把他推开的话,不知道又会抽什么风,少年心太难猜了,而且还是一个连自己的都搞不懂的人的心。
昂利的无奈又增添了一分。
“那你要怎样才能喜欢上我呢?”
白打破了沉默。
“一个人是不会喜欢上和自己一样的人的。”
他说。
“你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知道的,因为我就是三分之二的你。
-TBC-
想说的话: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其实我就是想写第三幕才做的这么多铺垫!!!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是令人心动的表白啊嘿嘿嘿嘿
哪个世界线你都是单恋呢真可怜啊白
(白:??cnmb)
后续啊………如果有的话,其实反正 非得来说,肯定是拒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实际上情商根本就是0吧,zero啊zero,纸上谈兵可不行啊少年【摇头】
IQ MAX EQ –EX
↑
剩下的我还没想好,这条线大概就写到这里!
我还想了不少其他线呢ummmmmmmmmmmmmmm
一点一点填吧。
是说,可能会画出来也不一定,但是因为real长,所以先写下来吧。
IF 1 2 3 4 5 6 7 8 9………….我乱说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总之先记下来啦kira☆
紧急肝文ORZ
本该是阳光静好的下午,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出来散步的自己会直接从一点坐到了三点半。
猫咪咖啡厅在现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自家楼下就开了一家,应该算的伤势幸运了,至少不需要跑到相对比较远的地方去坐一下午然后再拖着累了的身体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这个想法中自然是不包括处理身上那些粘着的猫毛了。
今天一反常态的,咖啡厅里的人还挺多,多到什么地步呢?
“嗯?为什么要盯着我看。”黑口华手里抱着一只橘猫,腿上躺着一只英短,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了,但是她还一口都没有喝过。
“不,只是觉得挺有缘分的。”颜笑着这样回答。
面前这个姑娘倒也不是一点也不知道,就算是人际关系一点也不好的自己,好歹也还是掌握了一部分演员的情报的。
剃着板寸头,看上去有那么一点不良感觉的女孩子是一名电影演员。不过正式地遇见这还是第一次就是了。要说为人处世颜能够断言自己可以做得很好只是不愿意这么做。
总而言之就是做人挺失败的,在这种公共场合,面对一位初次见面的同行,他也没有想要把关系弄得很糟糕的意思,这样反而让她觉得有些难以做人了。
“哇!你别抓我!”黑口似乎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偶尔拼桌的人是自己的同行这件事情,还在那里折腾自己手上的猫咪,贴在脸颊边上的创可贴有掉落的迹象。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是还有些泛红的皮肤。
“她似乎并不想和你玩了。”颜是一语中的,她倒也不是没有试图去接近小动物,只是似乎动物都并不喜欢自己,来这个咖啡馆也只是为了一饱眼福,以及这个咖啡馆的小蛋糕味道不错。
绝对没有羡慕那些受动物欢迎的人,我是不会承认的。
颜这么想着指了指一边正在踏着小步子走过来的三色猫,“那只观察你很久了。”
黑口华手一松,那只还在折腾的猫就一跃而下冲着自己的猫粮去了。在她腿上的那只倒是被这个情况吵醒了似得,不满的发出了一声交换,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又惬意地在阳光照耀下睡过去了。
“那个……”黑口华摸了摸自己腿上的猫,“谢谢你。”
“不用。”
毕竟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希望有人打扰她的样子,黑口华这样想着把蹭着自己小腿的三色猫举了起来,它的两只前爪就那样垂在黑口的拇指外侧,乖巧地被抱起来露出肚皮。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走进这家猫咖,毕竟本来自己只是出门来逛街的,现在看看,那件外套在椅背上,自己的身上可能已经占满了猫毛。
这家店在进来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只有现在自己做着的位置是空着的,是的,就连一只猫都不愿意靠近的样子,仔细一看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说出来会比较好?”
颜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对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上去,不顺心?不,大概是气场?
她推测了一下,随即绽放出一个亲切的笑容,“那您愿意听我说吗?”
突如其来的笑容,黑口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是吗,那真可惜。”
说是这么说,但是黑口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对面人的可惜。
说来奇怪,自己来询问拼桌事宜的时候对方爽快的答应了,本来也没有期待什么对话,只是一直就只有这一桌这么沉默着多少有点奇怪?
不过首先开口的还不是自己。
“你的创可贴要掉了。”
黑口听见她这么说,放下手里的三色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真的已经有一个角翘起来了,额头上似乎也有点冒汗。
“明明已经把外套脱掉了。”
“你身上不是还穿着两件吗。”
……是指猫吗?!
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尴尬的黑口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头,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
陶瓷的小罐子被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虽然可能已经不好融化了,但是会好一点。”
罐子里装的是方糖。
“谢谢。”黑口华愣了一会,把自己腿上睡得正香的英短抱了起来,“要吗?”
说的好像是自己家的猫咪一样。
颜伸出手即将要碰到的时候,那只原本还在睡意朦胧中的英短突然就朝自己咧开了嘴低吼起来。
“.…..”
“.…..”
“我先回去了。”颜拎上自己的背包这么说着就站了起来。
“呃……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见。”
回以一个礼貌的笑容点了点头,咖啡馆玻璃门上的透明风铃响了一下,那个黑发的人走了出去。
黑口华抓着猫咪的手像样地朝着玻璃窗外路过的颜挥了挥,随后才注意到对方似乎有那么点眼熟。
“嗯——想不起来!”
索性放弃回想的黑口华亲了亲自己手上的猫。
——END
【这是一封信,而里面夹了三张信纸,日期不同,内容不同,长短也不同,但显然都出于同一人之手。】
【第一封信】
敬启,艾莲娜夫人:
许久没有联系,不知您身体可好。
最近,日本下了场大雪。我头一次在异国度过一场雪季,这里的雪看上去和意大利的一样,轻柔、冰冷、容易逝去。落在手心和帽子上,很快就会融化,打湿我的衣裳。
但是,这个地方的人们都带着种温柔的氛围。似乎日本就是这样,所有人都会抬头望天,看着棉絮般降下的雪。我看见一对年轻情侣,女孩子说着:“下雪了呢”,然后温柔的伸出双手,用手去接住那些轻盈的精灵。而她旁边的青年则温柔的注视着她,轻轻的抱着她。
我还是不能理解,这里的人为什么都看上去如此轻松自在。不像一直以来的您那样,消沉,严肃,仿佛可见旧日风光。但现在,我理解了您,您也只是一位普通的老妇人而已。
祝您安康
1月10日
朱迪思
【第二封信】
敬启,艾莲娜夫人: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是第二次给你,使用纸笔传递给你信件了。总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这样一封亲笔书写的信件能真情实感的传达我的想法一样。而我觉得文字的好处在于,您读的时候一切已成注定,您既不能像以前那样面对面训斥我,也不能用冷漠的眼神瞪着我。
所以,我才这样的喜欢写信,用手上的这只钢笔,一字一句的写下来,告诉你我的想法。
现在已经是春季了,万物复苏,绿意盈盈。我所居住的城市是个现代化的地方,虽然也有上世纪的木屋,但都和这个快节奏的城市融合在一起。仿佛理所当然的应该存在于此。不像意大利,起码我们那边,到处都是高耸的白塔以及古老的,拥挤在一起的楼房。
我更喜欢这个新的地方,这样起码我能开始一段新生活。
尽管有时候,我还是会感觉到手腕上,腕上旧伤的疼痛。
我多想告诉您,我是多么的想就此坠入水中,我还是不能原谅您,还是憎恨着您。在无法入眠的深夜,我是多么的害怕和恐惧,蜷缩在被窝之中,紧紧握住手腕,感受那些突起的疤痕,让痛苦短暂的带来清醒。
请您把这个当成遗书吧,但我不会死的,因为和死亡的欲望相比,那潜伏着的,人类的求生本能更加强烈。
4月29日
朱迪思
【第三封信】
不知您是否有发现这个规律,每当我想您的时候,我就给您写一封信。
虽然听起来可笑,但您是我唯一可以写信倾诉的对象了。我有好多想告诉您的事情,比如学园祭要开始了;比如我认识了新朋友;比如我所在的学校附近有很多蛋糕店这事,我每天放学都会挑一家蛋糕店,进去随便点一样看上去不错的甜点,吃完,然后回家。我有时会自己做菜,但也有时候懒得做就点外卖。在这儿生活轻松自在多了,我很开心。
放学时候,我经过了棒球社社团活动的地方。那里有挺多人在打棒球的,我对棒球不是很感兴趣,但我喜欢看那些人挥洒汗水和青春的样子。那样洋溢着青春的光彩,耀眼,而又自由的释放。
明明是同样的年龄,为什么我却……
不说这种伤感的事情了。我这一次是真的打算把这封信寄出去的,连同之前没有寄出去的两份,一起让邮差交到您手里。
您现在还好吗,身体还健康吗,是否依然一个人守在那个宅子里,回忆着过去的辉煌呢。您是否还会和以前一样,散步的时候总会拐到墓地去,看着儿子的坟墓,沉默的落泪呢。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同情您。就算您只是一个痛失爱子,依然守着过去辉煌的老人,就算您是我的奶奶,我也不会同情你。
说我是恶者吧,说我背弃了神的信义。我只想坦诚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就算这会伤害到他人也没有关系。
6月1日
朱迪思
干回老本行,主要是写两个大龄(几千几万岁)单身男性带娃的故事
梳梳和隐藏一句话出场的花出场太少了就不响应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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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早上好!”
“………………”
“叔叔早上好!!!”另一只星星看星神毫无反应,甚至还想倒下再睡个回笼觉,连忙提高分贝在他耳边大声重复了一遍。
没有办法,萨斯恩只能被迫醒来。虽然他昨晚睡得也不踏实,做了个噩梦。梦见一夜之间自己头发下黏着的那些金色星星全都变成了会说话会唱歌的呱噪星星,吓得一下子从床上滚下来。
因为那个噩梦他到现在还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身旁又有一堆星星直接跳上他的肩膀,凑在他的耳旁,用口齿不清的稚嫩声音向他道着早安。
萨斯恩顺势抬手,让这些活蹦乱跳的小东西沿着自己的斗篷一路滑到地面上,他的脚旁已经堆积了一大堆的青色星星,胡言乱语七嘴八舌几乎话语用将他淹没。太恐怖了,他心想,这群玩意怕不是另一个星神派来的救兵,试图在开学典礼上给自己个下马威杀人于无形。
“早安,你醒了。”
“……嗯。”
虚无神听见房间内的响动,于是顺便从门外飘进屋内。一打开门就看见萨斯恩被一堆长着脸的蓝色星星淹没的诡异场景,嘴巴张张合合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能说的话,最后脱口而出的是一句听上去不痛不痒的关心。
“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可不是……算了,没事,”萨斯恩费劲地试图从星海中挣脱开来,“谢谢你的关心……然后再顺便拉我一把呗。”
……
等他们俩想尽办法让那群星星像升旗仪式一样乖乖列队站好时,时间已经不能算得上是清晨,错过了早饭时间倒算不上最大的问题。这群吵闹的小家伙远比少吃几张煎饼更令人头疼。
“我想尽了办法都不能让他们闭嘴,星星不听我的话是很罕见的事情。”虚无神一边听他解释,一边从地下拎起来一只落单的星星仔细观察。星星不算太大,青蓝色的。最奇妙的是每一颗上面都有一张情绪生动的脸,和他认知中的那种星星大相径庭。
“哥哥!”小星星似乎是对o身上的图案产生了亲切感,也并没有大哭大闹起来,“是虚无神哥哥!虚无神哥哥看见我们的爸爸妈妈了吗!在别人家过夜感觉很奇妙耶!妈妈说我们晚上要早点回来所以我们觉得他应该生气了吧!送我们回家吧,送我们回家好不好!“
萨斯恩:“……………………???”
“等一会,”他一把夺过那只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星星,“你叫他什么?”
“哥哥是哥哥!叔叔是叔叔!我没弄混!!耶!!”说完小星星还骄傲地挺了下并不存在的胸脯。
“你看,”o平静地陈述道,“挺可爱的。“
“我可去你……”萨斯恩难以置信地望着o那张极具威严感的脸,还是硬生生把那句对星星的素质一连吞了回去,“所以为什么你是哥哥我是叔叔??”
“叔叔骂人,叔叔骂人。”
“我没有,你快闭嘴。”他连忙摁住这个像警铃一样响个没完的星星,将求救性的眼神投向o,“怎么办。”
“既然不知道主人是谁,那就先养着。”虚无神泰然自若。
“你真的不嫌他们烦人吗。”
“虚无神哥哥是好人!!”星星们总算又找到了插嘴的机会,“虚无神哥哥超善良的!”
萨斯恩拼命压下想要把这群小东西就地捏死的念头:“……快闭嘴吧你们每次张口我都感觉我又老了一百岁。”
“叔叔不老!叔叔看着还年轻呢!”
“……谢谢你们的夸赞但是能不能改掉称呼让这句话看着有说服力一点。”
“不行,叔叔就是叔叔辈分是不能乱的!”
“……????”
星星们似乎也很亲近虚无神,很快便破坏了刚才辛苦排好的队形围在他的周围嘘寒问暖,萨斯恩看着o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小星星们对于虚无神而言实在是太小了,围在o的身边就像一群围着要糖吃的小孩。
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不会有星星胡作非为,可想而知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于另一位星神的手笔,只是不知道这位星神为什么要想不开做出这种自残行为。在他身侧环绕着的星体从来都沉默又安静,他也从来没有产生过赐予它们生命的想法。照顾宠物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光想想就令人窒息,而这位星神平日里拥簇着这么一大团麻烦,却也没有弃它们而不顾。想到这,他难得地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你们的爸爸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吧。”
星星安静了两三秒,然后突然整齐划一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内容不再多过阐述,反正大部分都是用各种哭腔来抒发对爸爸的思念之情。两个大男人就这么被丢在一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星星中间,仿佛置身于刚开学的小学教室,他们一致地束手无策哑口无言。
“好吧,”虚无神不得不承认,“还是有点烦人。”——但依旧很可爱,这让他想到了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短暂的教师生涯。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画面斑驳模糊,光是将它从脑内拎出都能抖落下一地的灰尘。没有人会对天真懵懂的孩子狠下心来,就算换了个星星的外壳也一样。
这么想着,他把哭得最凶的那一只抱了起来。
“不要哭了,就算你哭,也没有什么用。”
萨斯恩:“……你这算是在安慰人吗。”
“总之,我觉得他们哭成这样,应该也有饿了的原因。”虚无神走进一旁的更衣间,出来时身上多了一件粉红色缀满小花的围裙,“从昨天起它们好像还没有吃过饭,我可以试着给他们做点充饥的东西。”
萨斯恩几乎惊呆了,不知道该从哪吐槽比较好,最后选择了个最在意的问题:“……你这条围裙哪来的??”
“遇见了很擅长缝纫的神明,一番交流后,跟他说了我会做饭的事情,他就执意要送我这条围裙,“虚无神留意到了萨斯恩奇妙复杂的眼神,不知所措地低头看了眼过于粉嫩的衣物,“虽然我也抱怨过颜色太亮了,好像不是那么适合我。但是他和我说我也可以变成相似的颜色来配合,我就被说服了。”
“……我觉得我也被说服了,我竟然觉得你这个身材穿这么少女的一件衣服……奇妙的合适。”
“谢谢,我还没有看管过人类的幼崽,也不知道星星的消化器官和人类是不是同一套。总之先试试烤一些小蛋糕吧,大概,没有人会讨厌甜甜的东西,星星也不会。”
“这点我非常同意。”在对于甜品的问题上,萨斯恩向来是持最积极的意见。
只可惜的是虚无神才刚刚把面粉等原料摆在桌面上,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道烘焙工序时。星星的主人便来登门拜访,并打算领回这一堆七嘴八舌的小星星。他是名为伊文纳尔的流星雨之神,萨斯恩曾在遥远的宇宙之中与他碰过面。那时候他还是孑然一身在银河中游荡的猎人,有时还会称自己为老板。主要是没有工资可发,老板这个空有其名的头衔让他觉得有点心虚。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伊文纳尔从书柜的夹缝中揪出最后一只星星,找到其他隐藏于各处的星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不过幸好伊文纳尔对它们算得上是了如指掌。用不了多一会伊文纳尔便将它们全部召集完毕,其中还有一只趁机躲在了星海中,现在浑身湿漉漉,假装自己是海星。
“是很大的麻烦,”萨斯恩毫不客气地补充到,“对我和o造成了很严重的精神损失。”
“不过——”他话锋一转,表情放松了许多,“跟它们待在一块让我感觉变年轻了不少,如果你和你夫人没时间看管它们的话可以让它们来我这多待会儿,o看来也挺喜欢他们的。”
听到这句“变年轻了”后,星星们便迫不及待地再度开口:“叔叔叔叔!你真的觉得跟我们待在一起很开心吗!”听到这个称呼伊文纳尔不由得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目光投向萨斯恩,同时下意识地弹了下怀中星星的额头(如果它们有额头)。
“好吧,”萨斯恩哑然失笑,“还是叫它们改掉称呼再来好了。”
*写不出小姐姐万分之一的可爱
*很短。
宇宙特别冷,娜芙瑞塔迷路了。
娜芙瑞塔问阿米特:“阿……阿米特,你知道去植物园怎么走、吗?”
阿米特的声音特别活泼,在半空中飘飘忽忽的:“往那边!然后左转右转左转左转再右转……总之差不多就到了!”
阿米特你不要这么差不多……
问题是阿米特不会说话吧…………
“………………诶??”
一只牛仔裤在娜芙瑞塔视线平齐的地方缓缓浮动。
“你好我是阿米特!”
不是啊啊啊阿米特还在我脚边呢呢呢……
“不像吗。”牛仔裤失望地低下了裤腰。
“不、那个……”
“没关系的!”牛仔裤开朗地转了个圈,“迷路的话就跟我走!”
比起亡灵娜芙瑞塔更害怕活人。
比起会说话的牛仔裤……也许活神要更可怕一点?
“好、好的……”
宇宙特别冷。不仅如此,宇宙还很复杂。后者集中表现在当你想要走到正确的道路上时,总会恰好错过它。
牛仔裤在不安和犹豫的目光中抖动了一会,终于承认了。此时,他的皱褶蕴含着诚恳的歉意:
“其实我也迷路了……但是你的眼睛颜色非常好看……啊我想到了!就……金发!”
阿米特……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牛仔裤安慰地举起半条裤腿,“我经过人类世界的时候呢,听过一个传说,大概是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总算会到达终点……”
“是这样吗……”
于是一神一阿米特一牛仔裤,继续踏上宇宙的征程。
“阿米特……你觉得那是不是牛仔裤的神……”
阿米特不说话。
——————
*怎么都想试着写一下的东西↓
*与正文无关
他趟过珍珠般尼罗河中的泥浆,经过白昼被烈焰刺射的沙漠,它们亮如星辰,冷如铁。
在黑夜与黎明的尽头,他的神等待着他。
“我是这片土地最有权势的人,曾经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为我修建辉煌的陵墓……这些……这些我都可以给你,比狮子鬓毛还要金灿灿的黄金,能让你溺死其中的珍珠和红宝石……只要你——”
胡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忽然意识到漫长的跋涉后,他已经一无所有——唯有心脏的重量。
那边是玛特的真理之羽,而那边是沉下的心脏。胡狼的眼睛金似他棺杶的颜色。
她开口了。
“阿米特。”
“阿啾!”來幸搓了搓自己的鼻子,“感覺好冷啊。”他把被子裹得更緊了一些,愜意地窩在枕頭上看著煙斗先生在書桌前工作的背影。這個噴嚏也沒能破壞他今天在和煙斗先生散步回來的好心情,他吸著鼻涕,悄悄在心裡回憶今天所見的景象,好像等不及要將那片被燈光照亮的櫻花寫在稿紙上了。
“都說了要穿大衣,這不是感冒了。”煙斗先生的背影與書桌上的燈光融成一片。來幸瞇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向對方說話。
“不是穿了嗎!這肯定不是感冒,而是被人掛念了……”
“哦?這是被誰掛念了?你父母嗎?”煙斗先生在桌前活動了一番筋骨,甩甩他的手腕,“買點別的東西吃吧?老吃米飯可是會得腳氣病的。”
“說是那麼說,可是沒錢啊。對了,煙斗先生,你覺得愛戶嶺這個名字怎麼樣?”
“還不錯,挺好的。”
反應太冷淡了吧,說說喜不喜歡嘛。來幸失落地摸了摸枕頭的一角,有些埋怨起煙斗先生對這般重要事情的冷淡。這可是我想了很久的名字呢……
“真的?那我就這麼叫你啦。嶺先生、愛戶先生……adore!”他在最後大聲說出來他在那個名字裡面所埋藏的意義,期待起對方的反應。
煙斗先生——現在是愛戶嶺了,在桌子前抖了一下。
“小孩子……別亂說。你知道那個詞是什麼意思嘛?”
“當然知道啦,不僅知道,我還要告訴我的名字來幸可以念做英語的like。”來幸說完,又開始為自己在外國人面前班門弄斧自己那夾雜著日本方言口音的英語後悔。他側過身去,好避開煙斗先生的反應,“睡覺了睡覺了,晚安,嶺先生。”
“晚安。”
“嗯,晚安……”
“怎麼了?”
“睡不著……!”來幸又翻了個身,他看到嶺從桌前起來,走了過來。
“我來給你講睡前故事。躺過去一點。”
來幸乖乖給對方讓出來能坐的地方。嶺俯下身坐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遲疑了頗久。
來幸催促道:“快講吧快講吧。”
“那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某個男人生來就有作為榜樣模仿的長兄,還是說算不上長兄呢?總之對方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吧。這就是故事的開端。”愛戶嶺緩慢地說著,來幸看到嶺那雙溫柔的眼睛在煤油燈下閃爍著十勝石般的光芒。不知名的火燃燒起來了,來幸抬頭看向自己的書架,正好瞧到放在書架頂部、好好保存起來的煙斗。
“他被當做長兄的替代品,被人們冠上了長兄的名號,名跡流傳於世。自己做過的事情也好,自己沒做過的事情也好,全部都被賦予了長兄的人生才有的意義。貴族,商販,平民,農人,奴僕……”
“長兄現在在哪裡呢?”來幸插嘴道,期待地等著故事的後續。
“不是這樣的,他的心裡有一部分在那麼喊著。我是不同的,我應該是與那個人不一樣的……然而,並沒有任何人理解,甚至連他自己也沒法說出口。被人期待的感覺總要比不被人期待的好。他就這樣與人們維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然後啊,某一天,叫著兄長的名字的人們請求男人道。”
來幸聽到了自己的胸口傳來砰砰的心跳,愛戶嶺輕淺的呼吸聲穿過厚重的棉被,送到他的胸口。他的眼睛透過愛戶嶺的話語,看到了那個年輕、被人們誤認為是兄長的男性。
被人當做他人的替代品,一定是很痛苦的事。
“‘你能為我們做一件小事嗎?’比起來請求,人們的語氣更像是在質問,‘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更懂得如何討好權貴?如果是你的話,無論是怎樣的貴族婦人,都會忍不住瞧上一眼吧?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很快地籌到足夠的錢吧?’……人們這麼說著,將他推上了高臺。”
“或許他曾經還說的上是討權貴喜歡,也或許他的樣子還算引人注目,但是只有那件事……只有金錢,他是確實做不到的。就這樣,他最終與人們失之交臂。意識到男人並非是兄長的人們,就這樣撤開了雙手……無論如何曾經努力去扮演他人,那個人最後還是沒有辦法討人喜歡。”
來幸看到嶺的雙眼被一團不定性的霧靜悄悄地凝結。而後,一種令人不安的瘙癢抓住了他的胸腔。自己並不了解愛戶嶺啊,他意識到這件事,感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淺薄而愚不可及。對方不叫愛戶嶺的時候、對方不是自己的煙斗的時候、對方擺在貨架上的時候、對方擺在貨架之前的時候,這些全部都是松平來幸所不了解的。
“就這樣,他被遺忘在那裡,經歷漫長的等待。隨後,故事結束了。”愛戶嶺吸了口氣,揉了揉來幸的頭。力道很輕,但能感覺到對方的手指傳來的些微溫度。
付喪神也是有體溫的啊。來幸想。愛戶嶺沒再說話,只是為他掖上了棉被。
“嗯……”來幸想說點什麼,但他知道對方并不期待自己的話語,那股叫他覺得模糊而難以言說的感情,僅僅通過吞嚥的動過就能從舌尖上壓下去了。最終他鼓起勇氣,輕輕拉住對方的衣角。
“我可以要晚安吻嗎?煙斗先生?”他問。
“你幾歲了,小孩子一樣。”
“那麼,我可以給你一個晚安吻嗎?”來幸又問。
“請吧。”煙斗撩開了他額頭上的劉海。來幸象征性地、像母親對待自己那樣吻了嶺。
“我睡覺了,晚安。”來幸滿意地看到煙斗揉搓著頭髮,給自己捧起來自己的鼻子,“希望明天我的感冒就好了。”
感冒並沒有在第二天消失,反而更嚴重了。
來幸感到自己的喉嚨被一團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團病怏怏的氣還在向下走,頭腦也不怎麼清楚。狹小的房間在來幸看來就像燃燒來了一般扭曲,身體也是,無論是不是裹了被子,還是不停發冷。這種不適感催生出一種惰性,讓來幸不想起來。大概是發燒了吧。來幸想。
他很熟悉這種情況,每逢生病,最後都會發展成這樣的局面。雖然說不上什麼大問題,但父親就是以這作為來幸體弱多病的依據,不讓他出門。
不想起床……但還是要去打工。來幸想著,還是強迫自己起來穿好衣服。不工作的人沒飯吃。他提醒自己道。
“嶺,我出門了。”來幸向著在書桌前不知道在鼓搗什麼的嶺說道。
“你的嗓子怎麼啞了?”
“好像嚴重了一點。”來幸咳嗽了一聲,戴上自己唯一一頂帽子,“怎麼樣,戴得正嗎?看起來像不像紳士?”
“你先別去工廠了。”他聽到對方的腳步聲近了——一隻大手覆上他的額頭,付喪神的體溫傳達了過來,“你發燒了。”
“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了要我這種人也能賺錢的地方,不去工作怎麼行。”來幸嘟囔著,輕輕推開對方的手。腦子亂成一團,“我走了。不吃早飯去還來得及。”他給自己套上大衣,在地板微弱的傾軋聲中匆匆出了門。嶺原本想攔住他,卻被他躲開。
“真的別去了!”
來幸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窩火,或許是胸前那團叫人難受的霧氣讓他開始迷蒙了。他躲過嶺,快不下了樓梯。村上太太還在和家人吃早飯,並沒有注意到他。來幸就這樣上了街道。
路上的行人也變得不識相起來。來幸穿過擁擠的人群,但卻屢屢碰到陌生人的手背。七點的最後一班車算是勉強趕上,來幸和其他乘客擠在一起,等待火車慢悠悠地邁向洋火工廠。
像往常一樣,工廠的大門敞開著。製作洋火並不需要什麼技術,來這裡工作的工人多半像來幸一樣,沒有什麼長處。這份工作也收入低微,但比什麼都沒有要強一些。來幸回想起自己在逃出家門前曾經幻想的生活,雖然原本也曾預想過東京的生活會很苦悶,但多少對外界保持著一絲少年幻想。計劃總是高於現實所能帶來的境地。
他坐在桌前,包裝著火柴。工作單調又無趣,所有步驟只是像不停地向前滾動車輪一般運作。他擦拭了一會兒額頭上的汗,工廠很嘈雜,卻聽不到人聲。來幸在昏暗的燈光下分好火柴,他感到自己的頭腦緩緩下沉,如同浸泡在水中。
越來越冷了。
“怎麼沒精打采的?”來幸聽到身旁傳來了工頭的聲音。起初,他沒能明白過來對方是在和自己對話,直到成年的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想起來。
“我不知道,可能就是狀態不好而已……”來幸聽到自己那有些刺耳的嘶啞聲音,唯恐對方識破了拙劣的謊言。
“感冒了,先回家去吧,明天好了再來。”
“可是工作……”
“我和他們說一下,不會扣你的。其他人能幫你做了你的份。”
來幸有些不知所措地接過這份好意。他支支吾吾地謝過了對方,帶上自己的隨身物品離開了工廠。不知為何,得到了對方的承諾讓他的腳步變得輕快了起來。現在還未到來幸平日下班的時間,街上冷冷清清,見不到什麼行人,只有出來買菜的家庭主婦在被樹蔭遮蔽的小道上閒聊。
回到村上夫婦的洋宅時,來幸想起他早上對煙斗先生生了悶氣。希望煙斗先生他不在意才好,要是他生氣了,就對他說抱歉。來幸這麼想著推開了洋宅的門。
愛戶嶺在樓梯上等著他。
“怎麼回來了?”
“在工廠裡叫人趕回來了……”來幸有些不好意思,他已經能想見對方笑起來的樣子。
但煙斗只是搖了搖頭:“我就說你這樣不行吧。”
來幸支支吾吾著上了閣樓。他脫下大衣和帽子,上了床。嶺叫他快點睡覺,自己則去樓下做了些什麼。身體還是很冷,但已經比早上時舒服不少。來幸裹著被子,迷迷糊糊地想到——煙斗先生是沒法被人看見的。隨後,他就在昏昏沉沉的知覺中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愛戶嶺正坐在來幸身邊,讀著不知什麼報刊。閣樓的頂部傳來被雨水敲擊的一串聲響,嶺點了燈,讓室內還算明亮。
“燒已經退了不少,要喝水還是喝粥?”
“喝水。你會被別人看到的,想想一個水杯憑空移動向閣樓,那樣我就要被當成妖怪啦……”來幸嘟囔道,卻還是接過嶺遞來的水杯,小口喝了起來,“煙斗先生會生病嗎?”
“會吧?沒病過,所以我不知道。來,吃藥。”
來幸感到自己臉上燒成一片,他囫圇吞下嶺拿來的藥,靠坐在床上。他想象屋外的雨水打在屋瓦上,又跳起來,最後全都匯聚成涓涓河流,滲到地下去。
“好好躺著,買藥拿的是你的錢。”嶺又說道。
“那就好,不然我會愧疚的。”來幸聽從對方的指示,安靜地躺了下去。
“我也沒錢啊。”
“我知道啊,不是我在養你嘛!”
“好好,你厲害,你可厲害了。”嶺應付似的說道,來幸卻分明看到對方的嘴角掛著笑意,“快睡吧,吃了藥馬上就會想睡的。”
“我這不是在躺著呢嗎?嶺好像媽媽哦。”
“是嗎?應該是爸爸吧。”來幸聽到水杯被放下的聲音——然後是翻找書桌的聲響。
“不要爸爸。”來幸小聲說道,他拉上被子。閣樓的燈火還亮著,從書桌那邊傳來鋼筆莎莎的聲響。從閣樓狹窄的窗戶那兒,淌進來了半遮的月光。
“那我就當媽媽吧。睡吧,我就在旁邊。”
“嗯!”來幸窩在棉被裡,“晚安,我可以要晚安吻嗎?”
對方停頓了一下,來幸閉著眼,想到自己的要求或許太過分了點。他聽到自己的呼吸已經歸於平穩,身體也沒那麼冷了,到了明天,感冒或許就好了吧。他盡情享受著被對方照顧的這刻,直到感到額頭被對方蜻蜓點水吻了一下。
潮水般的暖意吞沒了意識。
“都多大人了還要晚安吻。”他聽到愛戶嶺這麼笑道。
☆写写童话减压 5k字 有点长
☆基本是冷吐槽 画风和花那边可能不是一个世界线
☆借用了星星神!擅自幻想了一下职场关系希望没有太ooc()
☆最后用了一段跟花聊到的剧情 交棒了兔交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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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和引言来自Alpenglow - Nightwish
*第一段化用了克卜勒超新星爆发
*流星雨是一月初的象限仪座流星雨,据花说是今年最大的
Alpenglow/染山霞
Once upon a time a song was heard
Giving birth to a child of Earth and verse
--~*~--
这世界上有很多星星。
星星有蓝的、绿的、青色的、粉嫩粉嫩的,当然也有最朴实的荧光黄色的。星星会笑,会哭,会吵架还会和好,互相喜欢的话就谈个恋爱,分手了还会在银河边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切都简单的很。白天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借着太阳的光满地乱跑,黄昏将至的时分就看星神踱步过来,一群不省心的小家伙们立刻刷拉一下列好了阵势,你扯我我扯你,比划着人类的坐标调整站位,给北面架着望远镜的学者看一个完美的北斗七星。旁边牧夫座打个哈欠揉揉眼睛,是流星雨要来了,但哥们几个谁都不想动,更懒得打扮一下迎接横冲直撞的流星大队——
说到底,他们只是星星嘛。
挎着银色步枪的年轻人从晚霞中走过,一头浅栗色的碎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发尖点在深灰色的衣领上,风衣的下摆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扬起,像是行走在风里。
他没有行李,全部身家不过是手中的这把步枪,与战争用的火器不太相同,看不出型号,枪筒很长,侧面刻着一连串的星形纹路,隐约能看到些微光从缝隙之间流出,他的手指从枪身划过,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根有一层薄茧,垂下的时候自然弯成了一个握住扳机的姿势。
是用枪的人。
经过蛇夫座的时候他的枪托忽然微微颤抖起来,男人抬起头,半谢的霞光和星空就全数倒映在了眼睛里,其中一只是更深邃的蓝色。瞳仁的深浅虽然不同,看起来倒不觉得违和,此情此景下甚至生出几分凛冽的好看来。
是用枪的人,却不像是个用枪的人。
眯起眼睛确定位置,年轻的男人朝山头走去,顺手就卸下了枪。他从衣服里面摸出一片泛着光的瞄准镜,熟练地卡到枪上,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对着漫山的星空举起了那把并不致命的武器。
“抱歉,你不该呆在那儿的。”
眯起左眼扣下板机,男人幽蓝的眸子猛然亮起,一瞬间连群星的光芒都盖了过去。
咻——
枪管里射出了一束光。
没装弹匣的步枪猛地撞到他的肩膀上,后坐力大得吓人,刚发射过的枪管滚烫,枪身的星星纹路次第亮起,又在同一瞬间沉寂了下去。
远方的天际间,那束光线击中了蛇夫座中金红的一颗明星,它的光芒猛然炸裂开来,仿佛一场极小型的流星雨,或者引燃的花火,光点自夜空中噼里啪啦落下,一下就消失在山野的另一边了。
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擦拭着自己的枪,年轻人将它重新挂回肩上,掉头朝山下走去。距离日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哪里也没有太阳和它的神明的影子,星星布满了天空——
满山的霞光却骤然而起。
澄澈的桃红色从山顶的边缘一路向下,顺着群山的纹路点燃了大地与夜空的交界线,像是倒射的极光一般用金色编出了丝绸的质感。背向那霞光的男人因为突然盛大的光芒而转过身去,在空中划出微小弧度的发尾就被映成了同样的桃红色。
他愣了一下,随即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大概在人类社会有个名字——染山霞——而非那颗坠落的星星落入海面的余辉。
“不想消失吗。”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也不是他第一次射杀星星。于是年轻人转身离去,背影逐渐融进合拢的夜幕里,隔了一层雾气,很快便看不分明了。
在这片被魔法和神话浸染的土地上,现实和幻想的交界早已被无限模糊。这个时点还尚未发达的科学体系之外,总有谁要搭建起这个世界,然后以人类习以为常的方式让它照常运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世界上有神明八百万,还有射杀星星的人。
从老师的手上接过这把枪的时候枪身还光滑无比,现在已经刻满了星星们的墓志铭。男人想这大概也是某种形式的证明,证明他的双手并非沾满鲜血,却依然无法洗净,能将整片大洋换做一片殷红的,只有身后通透的染山霞而已。
那次之后,尽管当日的霞光早已弥散殆尽,青年的发尾却依然保留着被点燃时的粉色,每一缕发丝都亮得透明,像是某种灼烧过后留下的疤痕——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颗金红的星星在死亡之前爆发出了怎样的光彩,又是怎样竭尽全力地点燃了世界。人们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然后,他再也没见过这样的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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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纳尔·加拉西亚在一个平静的午后接到了工作。
他用老黄历的笔记本写下经纬和日期,因为近视而不得不凑得很近,然后在合上本子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死星星。有两个孩子跑到了他的披风旁边,比赛起了用镂空花纹做踏板的攀岩游戏,于是自诩园长的流星雨之神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披风自然的垂到地上——另一边的衣角很快又被抓住了。
“别扯了,过几天你哥哥有工作,少缠着他一点。”
朝半大的小星星解释着另一位常客不在这里的原因,伊文推了推眼镜的边缘,从桌边下来去收拾散落一地的星屑。这些孩子们虽然麻烦很多,但感觉不坏,即使是犯了什么错误,也总有比杀掉它们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应该。
和星星们不同,流星出生的时候是没有名字的,而且前者所谓的“名字”在人类社会里似乎用一些货币就可以买到——或者用功勋和荣耀换取——总之,不像人类或者神明拥有的名字那样,持有某些对本人而言还有一定意义的分量。
伊文纳尔的姓氏是加拉西亚,在某些语言中是星系的意思。
所以,他想,自己大概永远也无法和这些星星们脱离关系了。
“流星幼儿园”的“园长”先生没有用名字称呼孩子们的习惯,因为他觉得那样对它们不太尊重。执行同一个星座的流星雨的不一定是同一批流星,不同星座的流星雨也可能出自同一批急于出差的年轻临时工。总之,人类的那些辨认方法或许能定位出一两颗足不出户的恒星,但面对轰轰烈烈的流星雨大军就实在有些乏力了。再者,流星雨的神明没学过人类用的那些名词,最多记住几个常去的坐标,每次离萨斯恩的星座们都保持着一定距离远远开炮,因为近视的原因一半时间还看不清楚下属们都在打谁……
所以他通常喊这些小家伙们都是不带主语的。
伊文纳尔一开口,那些流星们就知道谁是在喊谁。
这大概也算是某种天赋了。
收起记录工作的笔记本,流星雨之神把挂在披风上的几颗星星放到肩头,打算去跟自己的“上司”报备一下这次的工作。按说这次算是每年的定番,其实没有特别通报的必要——
旧年末新年初的时间,历来都是要大闹一场的。
按照人类的历法计算,每年一般都会有三场时间相对固定的流星雨,而这次恰好卡在了新年的时间,又是规模相当大的一场,向来都有小山一样的愿望满天乱飞。手下的流星们尽职尽责地一批一批表演远距离扑街,流星雨的神明就只能追在后面举着披风挨个兜住迎面撞来的愿望,然后把它们分门别类地用小纱布包收好,没看住还会被少女虔诚的许愿砸在脑门上——
谁说做神仙很轻松的?
想到这里,伊文伸手去清点自己的装备数量来。这些星空色的纱布小包也算是萨斯恩配给的作业工具了,倒不是对方对这些材料有什么斤斤计较,只是申请太多根本没有材料制作,而且材料的多少全看一场流星雨能有多少收成。
和负责世界运转的神祇们不同,流星雨之神如是想着,像自己这样可有可无的存在,全靠地面上人类的信仰来维持。尽管没有人会单独去信仰什么“流星雨之神伊文纳尔”,但他还算运气不错,一入行就捡了个铁饭碗。毕竟,朝着流星许愿的传统根深蒂固,一年大点的都有四十几场流星雨,光靠这些就够开自己的薪水了。有时候还能有点多余的信仰拿去给星之神的星落特效充个值,二人工作室相当和谐。
什么,你说这听起来也太寒碜了?
没办法,做神明和做人类一样,各有各的难处嘛。
流星和恒星不太一样,所以严格来说伊文和星神的管理范围并不冲突,两人也算不上什么上下级的关系,但流星雨的神明就是习惯将对方摆在自己“上司”的位置上。毕竟萨斯恩任职的时间比他长得至少以万年计算,单称前辈听起来都没什么说服力。
伊文不知道对方到底干了多久,但他想应该是个很长的“天文”数字(看,是个冷笑话)。对于这个世界的运转而言,控制星辰的神明是不可或缺的,但,就算是没有伊文纳尔的日子,流星雨还是会照常落下。
……只是不太遵守交通规则,容易造成伤亡罢了。
那个时候人类中还有狩猎星星的人,用发射光线的枪将不该存在或是注定毁灭的星星击落。之所以要让人踏进神的领域去干涉这一切,是因为那样的事情,毁灭自己造物的事情——
神明无法承担。
他们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为了给人们一些东西去爱,而人类则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毫无负担地将那些美好的存在全数抹杀。如果神不去做,他们说,那我们就自己来吧。
所以,曾经,必须有人要射杀星星。
伊文纳尔有一次跟萨斯恩谈起这个话题。他觉得对方应该知道些什么,星神看起来也确实是思考了,最终却歪了歪头随口打了个太极就这么晃了过去。事后伊文反思了一下,认为对方大概什么都知道,但对他而言有其他的东西更为重要。
为了和这位并不多言的上司进一步搞好同事关系,流星雨之神曾经向对方索取了他随身携带的棒棒糖,结果很明显地失败了。于是事后他又反思了一下,认为自己应该是送棒棒糖的那一个。人际交往真是非常复杂的事情——尤其是对方并不那么想跟你交往或者成为你的顶头上司的情况下。
感慨归感慨,他还是要将失败的过程写在另一本记事本里,然后用任何可以的机会再次打扰星神独处的时间。
因为他总是想起射杀星星的事情,而这种不协调感令他很不舒服。
……不知为何,伊文纳尔·加拉西亚总觉得自己以前应该也不是个擅长与他人相处的角色。
丨
1月3日。
伊文纳尔翻开笔记本,上面被自己的字迹写上了这个日期,还有一些对他而言有定位意义的坐标。人类的那一套对神明来说不是很受用,毕竟从上面和从下面看的方位完全不同——
而且他也看不出地球是圆的。
算好时间,收拾好东西,他招呼起这次出任务的流星们,挨个清点好行李在身后排个一排,雄赳赳气昂昂地沿着银河边走过去。领头的流星雨之神难得地穿了全套正装,连指甲都涂了颜色(请相信那和人类的指甲油功用不同,这个是空手抓许愿时的救命符),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
身后的流星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活像是去郊游的小学生,但伊文纳尔早已习惯了这个场景。这次之所以如此正式,其实是因为还有别的原因更加困扰——
昨天,总是帮他调眼镜的星星和自己的女朋友吵了一架,现在正在冷战中,连流星雨都请假没来。平时碍于那孩子而碰不到单片眼镜的小家伙们一拥而上,硬生生把留给自己控制镜片清晰度的金属丝给别断了,于是他现在只是挂了一副没有丝毫帮助的幻境片儿,眼前迷迷糊糊的,连路都快要看不清楚了。虽然说凭着记忆也能找到辐射点,但他实在有些担心接下来的事情,毕竟一路上右眼一直在跳,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虽然是神明,但伊文纳尔还是有些迷信的。
走到辐射点的正上空,似乎是称作“牧夫座”的星星们懒洋洋地出来迎接他们,不过比起欢迎或者凑热闹,更主要的是把守住自己的房子,不要让哪个不长眼睛的流星给撞飞出去(不,并不是以前经常发生这种事情)。他眯起眼睛辨认方位,于是自己的军队一下就乱成一团,大声地叫嚷起来。
“这次砸谁,这次砸谁?”
“一看就是新来的,没规矩,听闪老大说啦。”
“老大我们砸谁,砸谁?”
“诶我悄悄给你说,老大眼镜坏了,这会儿估计正在翻地图……”
“那就是哪里都能砸了!砸了!”
“砸了!砸了!”
“我想砸个麻麻~”
“砸麻麻,砸麻麻——”
伊文纳尔从厚厚的星轨图里抬起头,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半句,身后的流星们已经一哄而散,险些连他手里的纸都一并撞飞了出去。好容易站稳脚步,他一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己带着的愿望收集袋也少了一个。
“你们,那是我的——”
一脚踏空,流星雨的神明绝望地发现自己正越过云层,朝人类的世界落去。周身的景色迅速更迭,唯一不变的只有身边飞速冲刺的流星大队,以及它们之中若隐若现的那个纱布袋子。慢了几拍,在看清地面上的庭院的时候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这不是人类的世界。
下一秒,原本似乎是一颗高大植物的位置被流星毫不留情地劈成两半,随后更多的流星蜂拥上去,那脆弱的植物很快就变成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大概是烧成了灰烬,然而伊文纳尔实在是无暇去顾及这些了——
在他面前,尽管无法看清具体细节,但的的确确是站着什么人。对方的愤怒燃烧起来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不需要矫正视力也能清楚地捕捉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它们是和自己一样,左右有些不同的颜色。
脚尖踩到地面上,伊文纳尔废了一番功夫才让自己不要迎面栽倒下去。对面的人,不对,神,有着一头明亮的栗色长发,隐约能看到有什么彩色的斑点随着他的动作从发间滑落,他又朝自己这边迈了一步,五官基本能看——
随后,攥紧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了流星雨之神的脸上。
en ia lisma, sapha ae lõ, tenna sia lõ.
吾为光灵,亚夜之女,西亚之嗣。
stain asã be plamo longã, engin tala be semin vinã.
瞬生而长存,独往而群歌。
ia sinlo zena be palo io ciusema, ia soph go sepha be sinta io ennisa.
观星尘而不知其所归,书古息而不得其所寓。
senze ia stainophen, luina meluente. lonze ia asliben, enna plamante.
灿星辉夜,华光馈之。生死之灵,云音赠之。
ia go quen ceu, io plamlo omtẽ.
此诚古旅,未能返之。
【我不是文手,只是不会画画而已。】伤眼别看!
容我随便发一个不知所谓的流水账打卡保命!
里面有略微提到几句其他玩家的角色,但由于写得差我就没有具体指出角色名字也没有关联,就当做只是有点像的其他路人吧!
零·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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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要出一趟门,稍微有点远吧?”
黎明的远光约过谷地,爬过山岗,从云彩的边缘渐渐渗透出来。
“要去索恩要塞的分店一趟。总店已经交托给可靠的姑娘打理了,她虽然刚来不久,但事务样样精通,非常有能力,我很放心。”
阳光的角度逐渐升高,给屋檐和墙垣镀上了一层带着暖意的金边。略有些高的荒草随风摇曳,原本苍凉的青色在晨光中似乎也稍显柔和。
说话的是旅途酒馆的老板娘艾尔克。从外貌上不太能看出来年龄,但很显然已经不年轻了。嘴角和眼角都隐隐有了些皱纹,虽然抹去了往日的青春气息,却也使她的面貌更添了一分温柔和蔼。据说她是个非人类,祖先是由鹿变来的,原本有角,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被砍掉了。因此现在她看起来与人类无异。
要说有什么迹象显得她不太像人类,那大概就是她广阔的交际脉络和积累丰富的见闻了吧。五十年,甚至更长时间……没有时间的堆积,是无法拥有的。而以人类的寿命来看,她的面貌则又显得不够苍老了。
旅途酒馆算不上特别出名,店内的装饰也说不上豪华,但综合素质却也不是普通小旅店所能相提并论的。酒馆总店发源于吉黛特,现在两族边境各处都建有分店,每家店内都有提供餐饮,住宿和邮驿三合一服务,为往来的两族旅客提供了不少便利,很受欢迎。
曾经有人说,老板娘可能曾是盟约团的成员。也有人说,旅途酒馆可能是为盟约团收集与传递情报的组织。但确凿的证据却找不到,终究只能当做玩笑话。
艾尔克站在一片算得上开阔,又有些荒凉的石板地上。青草从石板缝隙间冒出来,低的只有寸余,高的能漫过小腿肚子。石板地上除了青草,还高高低低,间隔错落地立着许多灰白的石碑。
这是一座稍显荒废的墓园。
她说话的对象并不存在于眼前,也不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再来看你了,”她微笑着说,“在走之前,我就讲讲先前的见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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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孩子们,都很精神呢。你一定没亲眼见过一次能吃二十碗的客人吧?”
这么说着,眼前就仿佛又呈现出了当时的景象。那是一个深色皮肤的白发少年,轻轻松松就吃完了远远超过正常分量的食物,把小餐馆的伙计惊得目瞪口呆。从推理而言,应该是某种稀有的,能够变身成很大的体型的非人类呢。店主老伯倒是非常豪爽地称赞说年轻人就应该多吃点,这样才健康有朝气,还免了他的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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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最近有一位在流言中十分活跃的女士。据说她既受到许多女孩子欢迎,又被更多姑娘记恨着呢。”
那是一位有着红色长发,容貌比起用“美丽”来形容更适合说是“英俊潇洒”的非人类女性。
几乎每次见她从街边走过时,她的手中都搂着一位与上次不同的漂亮姑娘,一个月下来,很少看到重样的。陪同的姑娘既有人类也有非人类,更有时候,则是一群曾经见过的姑娘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来怨她负心,甚至还有提着刀来追杀的。
“‘像我这样有魅力的女性,怎能单单属于唯一的对象呢?这岂不是对世界上其余的万千少女很不公平吗?’……我猜,也许她是像这样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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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对了,除了帅气的姑娘,我还有见到过和女孩子一样漂亮的男孩子。”
那是个粉红色短发的年轻人,蓝宝石般的眼中宛若闪烁着星光,精致的脸蛋和纤细的身材令人脑海瞬间空白,往往一时间只能说出“美丽、可爱”等简单的词语来。但当这位年轻人一开口说话,清晰可辨的男声就迅速地打破了大家的幻想。
实际上那位青年还十分亲切,乐于助人,对异族似乎毫不排斥,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和周围的人类与非人类友善相处,不仅外貌好看,性格看起来也很温和,实在是很讨喜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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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耳听过人鱼唱的歌吗?真的很好听哦。”
时常在附近弹着琴唱歌的非人类男子,据说来自中央海大陆架上的海中城邦。那歌声,像海潮,像月色,像清泉,像晚风。有时用通用语唱着通俗易懂的叙事诗,也有时用某种听不明白的神秘语言唱着属于远方的歌谣。
有一名人类青年常常与他在一起行动。
“看着他们友好的样子,我总是常常在想为什么他们没有结成盟约呢?明明盟约所带来的并不仅仅是负担和牵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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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出发了,会给你写信的。”将带来的花放在墓碑边上之后,艾尔克终于转身离去。
这样热热闹闹,充满欢笑的图景,这样两族旅行者们和谐相处,互相结为朋友的日常,也只有两族间相对时才能够看到。一旦战争爆发,这一切又会变成怎么样呢……?
即使自己没有多少力量,为支持和平的人与非人们提供些支援总还是做得到的……情报的传递,物资的支持,如果需要的话,这不再年轻的躯体也仍能投身于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灾厄也逐渐蔓延,前方的形势并没有多少明显的好转。与此同时,又传来两组军队纠纷、旧势力有所动作的消息。人们说,即使灾厄被消灭之后,和平也不会到来,相反,说不定还会爆发更大的战争。
要尽量出力避免这件事发生,即使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
……如果你还在,你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吧。与曾经奋斗过的你一样,我也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
太阳完全升了起来,碧蓝宝珠之城吉黛特又将要开始繁忙的新一天。而这重归寂静的墓园只余下风声轻轻耳语,杂草静静摇摆,微微湿润的土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就如同谁也不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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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塔是沒用的孩子。」
『媽媽』這麼說著,對我笑了起來。
「沒關係的,就算這樣也沒關係,阿加塔衹要一直做一個沒用的乖孩子就好了。」
♭
我叫阿加塔,阿加塔·阿布拉申卡·伊萬諾夫娜,學院里最沒有用的一個天使。
「為什麼你明明那么大個,聲音居然小到站在你面前都聽不見呢!」
勇敢老師這樣對我抱怨。
「真是擋道,這麼大的個子,把路都堵住了,趕緊滾開行不行!」
學院里的同學這樣對我抱怨。
「阿加塔你真的不太行呢,不再加把勁的話,可沒法成為上帝的劍啊。」
正義老師這樣對我抱怨。
「別讓主的榮光染上恥辱!」
「別讓主的榮光染上恥辱!」
「別讓主的榮光染上恥辱!」
整個學院都在這樣對我呼喊著,恥辱被寫成沒有形狀的標籤貼在我的頭上。因為我是沒有用的、絕對不行的、最糟糕的天使阿加塔。
♭
會有惡魔來進修的消息以可想而知地爆炸式傳播席捲了整個學院,我想我或許是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一批天使,在大家已經在為未來期盼且擔憂的時候,我還在活動室的超市里,躲在高高的貨架后,在胡克白胡椒粉和劉文森黑胡椒粉之間難以抉擇。
「惡魔、惡魔要來了!!」
在我終於決定把黑胡椒粉放進購物籃的時候,我聽到後排貨架傳來了尖叫聲,我甚至聽到了槍支上膛的那聲可怕的脆響。
「衹是她們要來借我們學院進修而已……冷靜!」
搞出誤解的人趕忙解釋道。
「但是瑪利亞大人剛剛說了,我們必須接受考驗,要在惡魔的搶奪之下守住我們的光圈!」
似乎又有上膛的聲音傳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購物籃里的東西,生羊排、胡椒粉、黃油、百里香和歐芹,正好是做烤羊排需要的材料。雖說天使並不需要通過這些食物來獲得飽腹感,但真實吃到這些食物也不會覺得不適。唯一的問題是,這些東西不可能被我帶出活動室。
「或許……真的有可能做出來呢……」
我這樣想著,還是將購物籃中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歸還到原位。
「惡魔要來了……她們會不會……也對料理感興趣呢?」
♭
「阿加塔,請留下來把昨天的訓練完成。」
這是正義老師給我佈置的任務,原因是昨天我躲在大家後面一直不敢進格鬥場做模擬訓練。光聽从格鬥場出來的大家描述的場景我就害怕到不行,更別説親身體驗了。我躲在隊尾猜測,格鬥場里會有什麼呢?有長著大嘴和尖牙的飛龍?有巨大無比的多足蟲?有會打我罵我的怪物?
「簡直就是地獄!」
我聽到从格鬥場出來的天使這樣説著。
「吵得不行,又很危險,最後那一下真的以為自己要死掉了!不過嘛……哈哈還蠻有意思的!」
怎麼可能嘛!一定是謊話!我這樣想著,我不想在格鬥場里丟掉性命,就算是虛假的死亡也不要,衹要刀刃輕輕劃傷我的皮膚我都覺得苦痛難忍。
「阿加塔,請留下來把昨天的訓練完成。」
「可是……可是今天有……入學式……」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鑽進蛋殼前聽到的消息。
「是惡魔的入學式,你不用強制到場的。」
正義老師看破了我的打算。
「可……可是……我想去……」
我鼓起勇氣做了最後的掙扎,衹要不讓我進格鬥場就好!其他的事情無論什麼我都會做的!
「真的嗎?」
「真的……我想……」
我想交朋友這句話還沒說出口,正義老師便長嘆了一口氣。
「好吧。明天要記得來補這一次的訓練。」
「啊……好、好的……謝謝……老師……」
啊,我的心中充滿了逃過一劫后的安心感。就算祇有一天也好,明天,明天或許我就能更勇敢一點,走進那個可怕的地方。又或者,明天,我能找到更好的藉口不去那兒。
事情衹要不發生在今天,對我來説就是最好的了。
♭
但是就在今天,我見到了妮娜。那個高傲而美麗的惡魔,踏著輕快地步伐從我面前經過的時候,我發现我喜歡上了她的長靴与地面接觸的節奏。
多麼地自由!多麼地快樂呀!
這是我這笨重的身體所無法體會到的奇妙經歷,我羡慕這種快樂,嚮往這種自由,現實卻如無數沉重枷鎖束縛,有著比我的斧頭還要重的壓力。我能輕易舉起我的人斧頭,我卻舉不起其他的東西。
這樣的心境壓得我抬不起頭來,我的目光停留在地面上,那塊被我的身體打上陰影的區域,投射出一個巨大而無能為力的我。
「我想……交朋友……」
過去的我對現在的我這樣說道。
「我想要……一個能和我一起購物的朋友……」
「我想要……一個願意品嚐我的料理的朋友……」
「我想要……」
「衹要往前走一步不就好了?」
我嚮前邁了一步。
妮娜看到了我。
她轉頭,泛藍的尖角正對著我的視線,我看到她黃色頭髮的發頂,上面有螺旋樣的起點,往後逐漸柔化在她的髮絲間,不再明顯。
「大個子,你有點礙事啊。」
她稍稍抬眼,藍色的眼睛細長,和她長長的眼睫毛很是相配。我看得入迷了。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閃開。」
啊,結果卻……
我將頭壓得更低了,妮娜長靴的聲音還在敲打著地面,只是那踢踏的輕響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
阿加塔·阿布拉申卡·伊萬諾夫娜,今天也孤獨地度過了失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