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泉的女鬼妈写起来真有意思。可惜对本人而言实在是可怕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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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再婚惊人地成功。太刀川正骑,那个男人以超凡的精神包容了母亲的一切,片刻不停地筑起新的城堡。他在屋顶上种花,还养了鸽子,如今那些鸽子都由雫来照顾,而他则亲手剪下新鲜的花朵,在早餐时递给母亲。母亲接过,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但很快随手放到一边。黄泉知道,那些都不是她喜欢的花,甚至连颜色都不是,而男人却满不在乎,对那样无情的无动于衷始终报以柔和的无动于衷,下一次,他便换了别的花。直到有一天母亲真正勾动了一点嘴角,于是从此以后,男人只送她香味浓郁、叶片肥厚、色泽苍白得像死人皮肤的百合花。它们插在手制的陶瓶里,被精心看顾,母亲饶有兴质地望着,直至枯萎殆尽。
她的变化令黄泉毛骨悚然,而最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她似乎真的喜爱着这场婚姻,以她那颗空空如也的真心。收起爪牙,如同自愿被驯养的野兽,她竟然开始尝试扮演完美母亲的形象,比她从前在人前时的表演更为投入。然而说到底,母亲并不在乎这个家中除了男人以外的生物,即使雫与姐姐相似,甚至有着确实存在的古怪能力,她也打心底对这个新的女儿报以与血脉相连的儿子同等的漠然。尽管,在雫伸手拿下书架上的旧影集时,她仍会状似亲切地询问,而雫也顺从地回复黄泉无法理解的话语。“因为要忘记妈妈的脸了,所以想再看一遍。你也想看吗?”母亲于是真的凑过去。“这是你的生母吗?”她百无聊赖地询问,雫点点头,一页一页认真翻阅,母亲便继续着她的扮演,如同轮换举起不同选项的木偶,转而询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他永远都不会承认的新姐姐抬起头来,不该存在的视线仿若无意地越过客厅,投向门口的黄泉。
“超浓抹茶冰淇凌吧。”她说。
“哪里有卖啊。”
“是开玩笑的,那可不能当晚饭。”
“这样啊,那就不吃吧。”
雫合起影集,随即收回视线。黄泉僵在门外,无法劝说自己那只不过是巧合,却始终都无法理解她到底想对自己表达什么。他可能永远都无法明白。第一次见面时她叫自己弟弟,黄泉不许她那么说,于是她再也没有叫过第二次。只是喊:“黄泉”,仿佛刻意以他不愿更改的姓氏提醒他是这个家中唯一的外人。在他刚到这个家的时候,雫还会抚摸他的头顶,然而那动作中并不含有怜爱。黄泉执着地看向她不能视物的眼睛,在那空盲的寂静中,他明白雫会做这样的事并非她自认姐姐,也不是因为把他当成弟弟,仅仅是在好奇黄泉会做出怎样的回应。
黄泉对这种纯然的毫无期待手足无措,也隐约意识到某种程度的异常。雫不期待他的回应,不惧怕他的拒绝,不答复他的愤怒,雫只是不紧不慢地做着她想做的一切,用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看待一切。雫会在那所私立女校放学后等在黄泉的初中门口,然后像小狗一样,不近不远地跟在他身后,偶尔叫他停下来,转身去买冰淇凌。永远都是抹茶口味,永远都苦到不可思议。
他只是仍然记得雫看过影集的那个晚上。晚餐吃到一半,似乎仅仅是聊起家常,雫忽然开口。“爸爸,”她说,“妈妈好像不关心我。”而男人仍旧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从容解答:“妈妈的话就是这样的。”于是她也如第一次那样点了点头。
似乎思考了一会,她说:“我觉得这样也不错。”随即对母亲显露笑意,而母亲也同被启动的机械木偶般回以笑容。餐桌上的气氛再次回归平静,或者说,从来就没有被扰乱过。
只有迟迟不愿出房间的黄泉站在门口,对着这古怪的一幕倒退了两步。
疯子。
从一开始,母亲寻找到的就不是普通、幸福的父亲与女儿,而是她的同类。
这一家人全都疯了。
黄泉冲出家门,可他哪里都去不了,更加无法忍耐有人的地方。或许比起去哪里,他只是不想要回家,但最终这场离家出走也以雫在后半夜站到他面前为止。他在听到老鼠的吱吱声时就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但黄泉实在不想再动了。
捧在手心里的老鼠敏锐地望着他。雫久违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他染了金发的脑袋,却被黄泉一把挥开。
“干嘛?脏死了。”
“我洗过手了,而且,饭会凉掉。”
“谁要跟你们一桌吃饭啊?话说早就凉了吧!”
“那就跟爸爸说吧。他会单独准备的,你想吃的时候温一温就好。”
好像一拳打上棉花,也像是试图摔坏软趴趴的胶泥。只要继续下去,一定就会变成黄泉单方面的无理取闹。雫试图扶他起来,他躲开那双手,自己从地上站起身。雫于是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他,露出那种若有所思的表情。黄泉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但她只是冷不丁地开口道:“你知道吗?鸽子是有夜盲症的。”黄泉于是扭头就走。在他身后,他听到雫跑了几步,随后便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距离,近乎轻快地走了起来,就像恰好与他同路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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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鸽子有没有夜盲症,请当成小雫在信口开河。
看展前和背景板君的前置剧情
美国活泼少女在线诚招前男友、前女友、现男友、现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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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悠太从未想过自己会到游乐园来。
他会在休息日出门,但往往是和朋友一起去秋叶原或池袋,目的地也总是充满了小声交谈的室内。充满尖叫、欢笑与小孩子的地方向来是他们会躲开的。对了,还有女孩子,女孩子扎堆的地方也是“禁地”,误闯其中会被施以“窃窃取笑、评头论足”之刑。
但最近三周,他背叛友人、谎称身体不适没有出席周末的聚会,背地里却去新宿买了时尚新装,频频出入装饰得非常可爱的甜品店和可爱展馆。今天,在这在未到冬春交替时,甚至来到了女孩子和小孩扎堆的游乐园。
甜蜜的气氛也许自带热度,少女们大多只是象征性地围着宽松的围巾,除此以外的衣衫都是轻薄的,短裙和腿袜间的绝对领域闪闪发光,还有不少人在舔冰激凌球。
岛田在心里默默感谢起了自己的坏运气:输掉冒险游戏、被迫向人告白;买不到正价票、只抢到特价;女朋友约会那天还得帮人照看小孩变成三人约会——不过,要不是那样,就不可能现在和阿娜尔一起来游乐园了。
“要不买个冰激凌吧?阿娜尔肯定会喜欢的……”岛田抓着包带,自言自语。
“没错没错,巧克力味特别好吃。”女孩子的声音轻快地附和,随即,带着咬痕的冰激凌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哪,所以我给悠太君也带了一个……啊!上面那个球我已经吃掉了,你不介意吧,darling?”
岛田的脸颊泛出红色(尤其当他注意到阿娜尔牵着的小鬼张着嘴看着他们,小声念叨 间接接吻 的时候),“当然不介意了。嗯,阿娜尔之前来过NETO吗?还是说看过攻略?居然连冰激凌的口味都能注意到……”
小小的竞争心在他的心中升起——我是第一个带她来玩的人吗?能给她留下特别的回忆吗?
“没哦,”阿娜尔耸耸肩,“是新交到的朋友告诉我的……看,就是那边穿粉色衣服的女孩子,啊有好几个……嘛,是里面最可爱的那个,猜猜看?”
岛田鼓起勇气:“我、我觉得阿娜尔你就是穿粉色的里最可爱的!!”
“pupu,回答正确但错误——我是说 那边 的几位啦!”阿娜尔抬手指去,岛田艰难地从她樱粉色的之间移开视线,终于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少女们。其中一位在阿娜尔挥手时,也看向了她和岛田所在的方向,露出一点点腼腆的笑容,向他们小幅度地晃了晃手。
“是梳着单马尾的?”岛田问。
“没错~阿娜尔我去和她搭话,问她说”哪种口味是最好的呢?”她说巧克力……果然可爱的人很会挑选嘛,对服饰、妆容的品味和美食是共通的!”
“阿娜尔和谁都能说上话啊。”
“因为阿娜尔我也很可爱啊。”外国人的少女毫不自谦。她的金发和绿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裙子的纱衬也织了金,衬得她像是哪里来的小公主。好些人对这样的阿娜尔投以瞩目,这样的她正牵着他的手,岛田感觉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以至于阿娜尔要把印着并不可爱的吉祥物的气球拴在他手腕时,他也没有拒绝——这一定是戒指的变种吧!它栓住的是他的心才对!
反倒是西宫佑树,这孩子人小鬼大地推开了阿娜尔的手,沉稳地说:“再给我拿一个吧,阿娜尔姐姐。我不想要有图案的。”于是阿娜尔把它绑在自己的手腕上,让爱心上的Neto猫随风飘摇。
岛田羡慕地看她紧拥着穿neto布偶装的工作人员并和它合照,一时竟后悔自己拒绝了游乐园的打工——给来玩的女友一个惊喜、摘下头套亲吻她好像也很浪漫——他还想着佑树君人小鬼大的真不可爱,如果是他和阿娜尔的孩子,一定会更加地……
更加地……阿娜尔、会愿意要一个他们的孩子吗?
岛田回顾这三周以来和她的相处:他试着去牵阿娜尔的小指,对方回以相扣的十指。 他想要抱一抱她的肩膀,她抱住他的腰。他闭上眼睛,莽撞地亲吻她的脸颊,收获了一个印在嘴唇的吻——那也是他的初吻。
他在恋爱中的每一桩尝试,都收获了比想象中更美好的结果。如果他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她也会应允他的吧?
气球高昂地飘舞着,一如岛田的心。
排过山车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一对祖孙,祖母看上去很是知性,但又有些孩子气,正挺直了脊背、抬着下巴和工作人员据理力争:“我的身体很是健康,这样也不可以坐过山车吗?”
阿娜尔悄悄和他咬耳朵,说“老人家也是小孩子呢!”他想的却是阿娜尔老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有些任性、充满着活力的样子呢?
不过,阿娜尔真的会一直待在日本吗?
酸涩的甜蜜在岛田心中膨胀,他不敢再细想朦胧的未来,于是寄望于美好的传闻,说:“我们去坐摩天轮吧,阿娜尔。”
“好巧呀,darling,我也想着一定要坐呢。”阿娜尔甜甜地说。她特意向工作人员申请了不受打扰的双人车厢,又将佑树托付给工作人员。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游乐园的地面陆续亮起彩灯。柔软而舒适的包厢里,阿娜尔沐浴在橙金色的光华中,微笑地拍摄着五光十色的游乐园。她身上有着香橙的气息,独处时完全将他包裹,让他想起第一次和她搭讪时的情景。
岛田心里的气球越飘越高。
重新告白一次吧!
他想,不是因为打赌输了、而是因为真的喜欢上她了——就此再次告白吧!
他抬起头,阿娜尔正注视他。
她坐到他身边,车厢轻柔地摇晃,气球碰到了车厢顶部,无法落下。
她碧绿的眼温柔地抚过他,卵圆形的指甲刮过他心头,让它骚动不已。
摩天轮在最高点缓缓停滞。
“……我!”岛田想要开口,却被她捧住脸、堵住了双唇。、
阿娜尔的双手很柔软。
阿娜尔的唇膏是橘色。
阿娜尔的吻是香橙味。
阿娜尔的眼线是微圆的粉色。
阿娜尔的眼睛是甜美的碧绿。
阿娜尔的声音……她的声音……
“悠太君,我们分手吧。”阿娜尔说。
最高处的气球仿佛 啪! 地碎裂了,岛田悠太慌乱地去捕捉阿娜尔的视线,听到自己愚蠢地“啊?”了一声。
“不要那么惊讶嘛!悠太君你,是因为听说了’阿娜尔不会拒绝交往’才来找我的吧?”阿娜尔绕着发梢,酒窝和牙尖若隐若现,“所以、人家要换交往对象也很正常呀!”
“可你今天、刚才……抱歉、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吗,阿娜尔?”
“嗯——还是挺喜欢的吧!悠太君你很容易满足,这一点很可爱,眼睛也是人家喜欢的下垂眼。不过人家在日本待的时间有限,想多体验些不一样的。
“啊,我知道有在摩天轮顶端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的传闻哦!所以才想着、在这里给悠太君一个吻再结束,接吻的那一刻……很浪漫吧?”
——被说出来了。
——全部、被说出来了。
侥幸地、抱着奢望地、妄想着的……
他刚吻过那双唇,蜜柑的甜味却完全消失了。甜蜜的砂糖在短短三周内被吃光,剩下的只有酸涩的夹心。
摩天轮开始下降,两只爱心状的气球碰撞在一起。Neto们无声地对他投来微笑。
那笑容刺痛了岛田悠太。他浑身都在发抖,泪腺也不受控制,像看完每一部让人心动的电影、打完每一个结局苦楚的游戏。
多么狼狈啊!怎么能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露出这种丑态!
……可阿娜尔,平静地、爱怜地凝视他的阿娜尔,马上要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岛田粗暴地拉扯系在手腕的绳子,勒出的红痕刺眼极了。他像只被捕兽夹捉住的困兽,呜咽着将它扯下。
猎人站在陷阱边,可惜地问:“这个可以当作纪念呢,不要了吗,悠太君?”
岛田像将双眼紧紧压在手心,像被按住后脖子般低下头缩成一团。他的肩膀一耸一耸、哭得什么体面也没有,只是虚张声势地喊:“不要了!我不要你送的东西……!”
“真的?我是为悠太君挑的,这个圆圆的眼睛很……”
“——我不要了!”岛田像刺猬一样绷紧。
前一组的车厢已经落地,工作人员惊诧地看向他们。阿娜尔坐在他身边,轻柔地捏他颤抖的肩膀:“不要生气呀,悠太君,好歹,你试过在摩天轮顶接吻了嘛。”
“阿娜尔……你会遭报应的。”
“嗯,我也觉得。”而阿娜尔轻快地说,“啊,不过那样悠太君就能记住我更久了吧?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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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落地,阿娜尔把岛田悠太留在那里,拿走两只交缠的气球。
她又看见那个穿着布偶服发气球的人,赶快跑向了它。
她把岛田不要的气球系在自己的手腕,解下属于自己的那枚,“刚才谢谢你,Darling~我的这枚送给你!”
- 重组家庭值得纪念的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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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时候的事。漫长的上坡,炎热的天气,手心里粘稠的汗意,还有母亲仿佛存在于另一个时空中的,冰冷而干燥的手。只有此刻他绝不承认姐姐与母亲的相似,因为前者的触碰总令他感到温暖,即使那种温暖转瞬即逝,即使那种温暖同样是冰冷的一部分。正如此刻他只得沉默地、恍惚着跟在母亲身后,任由她捏着自己的手,如同捏着一只她不得不携带的死物。震耳欲聋的蝉鸣声倾泻而下,他在噪音的雨水中不愿思考自己将要被带往何处。
嘈杂停止在踏入陌生玄关的一刻。男人手持锅铲,围着印满卡通鸽子的可爱围裙,似有为难地为他们打开门。“真,”他叫出母亲的名字,“怎么在这个时候来?”这话比起抱怨更像一句单纯的寒暄,因为他并不在乎母亲的沉默,似也无意问出回答,只在将他们安顿在沙发上后喊着“我的锅!”,带着才想起重要事情的神情冲进厨房,而母亲自然毫无愧意。他们坐在一起,都将对方当成不存在的东西。
他一定还有一个孩子,只要看向周围就能理解。墙上挂着装裱过的儿童涂鸦,与几幅装饰画错落相间,插满鲜花的手制陶瓶旁,珍惜地摆上了歪歪扭扭的小泥塑,还有黄泉一进门时便看到的手绘身高量表,最上头的长颈鹿表情呆呆的,却让他被烫似的收回眼。然而,无论是沙发上厚实的坐垫,还是软软的抱枕、以及靠背上美丽的防尘垫,那上面的花纹也一看就是亲手编织出来的。阳光穿过窗户,透过半透明的纱帘,柔和地投在黄泉的脸上时,他瑟缩了。这种温暖足以刺伤他。
那个孩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黄泉并不在乎,母亲更不会在乎,只是这重影子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男人念叨着“还好还好”的话将菜肴悉数端上餐桌,看样子是抢救还算及时吧。母亲站起身,自然地走向桌子,男人却一边收起围裙一边走到他跟前,蹲下来,微笑着伸出了手。
“我是太刀川正骑,最近与你的母亲黄泉真再婚了。不过,要不要叫我‘爸爸’,想不想改成我的姓氏,就都由你决定吧。”
他的言语中不含一丝轻蔑,也没有对待孩子时故作姿态的亲昵。是啊,只要看向周围不就能理解了吗。只有二人居住的两层小楼丝毫不显得冰冷,与那恰恰相反,这个男人用纯粹的爱与耐心堆砌出了这座足以自成一体的城堡。然而,黄泉只是为他感到可怜。为什么选择了母亲?母亲大抵是美的,但正如她没有向儿子说明再婚的知觉,也没有为死去的女儿感到悲伤的感情,那美丽的人皮下只有蠢蠢欲动的野兽,于是连带她的美都有一种尸体的颜色。她从自己身边夺走姐姐,也会从这个男人身边夺走平凡的生活和普通人的幸福,最终所有一切都将如同放置在缺了一条腿的桌子上的物品那样摇摇欲坠。母亲的到来一定会打碎这美丽和温馨的一切。
黄泉什么都没有说。那时的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姐姐的死夺走了他的舌头,他不愿开口,仿佛他每吐出一个词,过去的记忆都将再碎裂一分。于是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回了手,走向了坐着母亲的餐桌。黄泉看着他,仿佛看向注定要倒塌的城墙。
就在那时,门开了,一只鸽子飞了进来。为什么会有鸟出现在这里?黄泉僵住了,直到鸽子停上椅背,才条件反射做出了后退的准备,跟着踏入客厅的那个人却一眼都没有看过他。那一定就是男人的女儿,尽管她与黄泉在模糊中想像出的形象大相径庭。他总觉得男人应该有一个生活在童话里的孩子,活泼得失礼。可女孩只是穿着黑色款式的水手服,分成两股编成麻花辫的头发漠然地垂在胸前,而她面无表情,发出难以确定真意的话语。“中午好,爸爸,不认识的女人。”她冲着餐桌上的两人点头,男人则从容地回应她:“小雫,这是爸爸再婚的对象,你可以叫妈妈。”于是她也对着母亲点了点头,说道:“你好,妈妈。”
她说完话后便走到了更近的地方,将书包放上沙发,才忽然望向黄泉的方向,就像在家里发现了无人在意的弃犬,那表情居然显得像是混合了小心翼翼与某种程度的吃惊。鸽子不知何时停在她肩上,她靠得更近了一些,黄泉终于看清了她的眼睛。那是金色的,熄灭了的,和死去的姐姐一样的,如同死物一般的眼睛。
就是在那个瞬间,黄泉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错得离谱。这里不是城堡,而是另一座巢穴。
她说:“你好,弟弟。”
英国机场并不很大,她照着路牌找到了出口,随后在不定时的班车和价格昂贵的出租车里犹豫三十秒,果断地站在了班车站牌下。
陈知安这张亚洲面孔在飞机上并不显眼,但是随着班车越开越远,路上所有人都金发碧眼高鼻深目,很快与她所熟知的街道与风土人情有了清晰的分割线,英国的天气正如所有社交平台和攻略中提到的那样,阴沉、潮湿、阴晴不定,她就像是个忧郁的文艺女士,优雅慵懒中透着傲慢与偏见。
学校没有提供统一的住处。陈知安在一处偏远的车站下了车。她定的民宿就在这附近不远处,周遭既没有大片农田也没有高楼大厦,甚至距离最近的超市都需要驱车三十分钟以上,唯一的优点就只有便宜了。
这恰巧对于一个刚刚出国,还没有任何稳定收入的女学生来说是最大的优点了。
她的行李箱有些沉重,在路面上拖出了咯哒咯哒的响声。开着导航的手机已经开始发烫,即便连着充电宝,那电量也只维持在了32%的尴尬位置。
就在这时她收到了国内的消息。
[新消息]小郭:你下飞机了吗?
[新消息]小郭:你的航班是这个?【图片】
[新消息]小郭:安全落地给我回个消息
[新消息]红姐:出国愉快[闪照][表情][表情]
[新消息]红姐:好好学习,不该管的不要管哦~
陈知安有些疑惑,点开了红姐发来的消息,两条简短的消息中夹杂了一张不大的闪照,点开后看见的是一张风景照,街景是典型的英式街道,红砖瓦墙壁高大铁门,绿色的槲寄生叶子中长满了白色小花,欧式城堡后是蓝天白云,看上去是个不错的天气。然而就是这样的照片另一角,金属门牌号的倒影中模糊地映照出一个人影。
对方身材挺拔俊朗,像是个受过专门训练的人,一头中长发批在肩上,风吹起他的额发露出一张正看向这边的眼睛,漂亮凌厉。
还没等陈知安看清那人的长相,这张照片就已经到了阅览时间自动退出了。
她看得有些云里雾里,一时没能领回对方的意思,这两条消息也被撤回了。陈知安迅速发了个“?”回去,再也没有得到回话。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追问,手比大脑先一步点开了小郭的消息。那张图片是新闻截图,大致内容是某一航班上的乘客突发急性贫血导致休克,正在医院被急救。飞机航班正是陈知安坐的那趟。
她不知道小郭同学是从哪里看到的消息,回了个可爱的兔兔点头表情回去。
“是有个乘客被担架抬走,我已经安全落地了,没看到这件事的后续诶”
陈知安本想在路边查查这件事,然而突然开始飘雨的天气和电量不足的手机让她只能先收起这点心思。
民宿不大,看上去就像是个被改造过的三十年前的平房,钥匙被房东放在信箱里,此时雨已经越下越大了,陈知安急匆匆掏出钥匙,踩着一地污水走进楼道里,迎面装上了一位超大号的先生,雨天路滑,被污水浸满的瓷砖更是,她差点没能刹住步子,带着和那位先生差不多大的行李摔在一块,好在那位先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胖乎乎的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和热情把陈知安拉了回来。
“谢天谢地,呃,感谢上帝先生,没有你我就该变成小花猫了,也不知道这家房东能不能接受动物入住。”
胖先生没有说话,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出一个叉表示自己并不会说话。
陈知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掏了口袋也没找到什么糖果饼干之类的东西,两个人和一个巨大行李箱就这样卡在了楼道里。
好在那位先生很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小笔记本,并在其中一行点了点。
陈知安凑头看去,那正是自己预约的入住时间和姓名,胖房东甚至一笔一划抄下了她的中文名而不是英文。
陈知安点着那行字一阵猛点头。
房东先生顿时张开双臂,就像是一阵颇有重量的海浪一样原地扑腾了两下,随后欢快地走向楼道内的其中一扇门示意陈知安用钥匙开门进去。
就在这时陈知安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视线内一闪,透着晶莹通透的绿色光芒,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这种民宿的好处之一就是有床有柜子,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不至于像别的留学生那样需要在空无一物的房间内就着一张床垫将就一晚甚至一周才能凑齐所有物件。父母给她的启动资金标明了每一笔钱的用处,父亲找到了国外的朋友帮自己的女儿找到了这样一间民宿,她坐在窗沿,看着窗外大雨飘零而过,看着房间内还未打开的行李箱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脱力般地倒在了床上,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忘了查查飞机上的事故,那位先生在下飞机前明显是在距离自己座椅五米远的地方,捂着自己的胸口和小腹的,常人做出这种动作是为了掩盖疼痛的表现。即便真的是贫血,那位先生也做不到站起来离开座位这么远才倒下。
然而不论是输入自己的航班信息还是搜索关键字‘飞机 贫血’都无法找到相关新闻或者社交动态。最近的一条也是一年前某老人在飞机上突发心脏病离世的新闻了。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陈知安最终没能找到相关新闻。
她在这张柔软的床铺上躺了太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浑浑噩噩地给手机冲上电,裹着被子睡过去了。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深夜,陈知安看着窗外漆黑的景色,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倒头再睡,还是起来看看自己发的无数拼房租房信息有没有回复。
她在这种纠结中打开行李箱翻出一包泡面和一个瓷碗,用自带的烧水壶烧开了英国人那声名远扬,刻板印象深入骨髓的自来水,给自己简单做了顿晚饭。
百无聊赖地点掉朋友们发来的恭喜落地的消息,A*RB*B①租房软件弹出了一条消息。
“您的申请已被驳回,我们给您推荐了更多优质选择是否查看。”
陈知安一口泡面汤差点没喷出来。
她立刻打开了地图软件,搜索最近的房屋中介办公室,决定明天亲自跑一趟。
① :捏他Airbnb,不要考据,本人没有去过英国更没有留学经验,都是编的
免责声明: 笑语
(世界观为架空千禧年左右现代世界观,很多地方与现实三次元文献不符,文中地点皆为虚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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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大道内除雪车驶过,随着小雪的洋洋洒洒,不及一分钟沥青马路被鹅毛雪侵满半层。伫立于大道的世纪饭店下婚车整齐罗列一旁,新城市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仍无法抵住宾客脚步。世纪饭店的顶层正在进行婚礼,随处可见的喜气洋洋与外面的雪景相得益彰。
宴会厅内音乐响起,台下一对老夫妇带着酒杯挨桌敬酒,顺便闲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也没有任何的主持操持局面。这是一场没有司仪的婚礼,确实有点荒唐。
纯白的舞台和周围的喜庆格格不入,简单的玫瑰拱门摆在中间挡住悬挂在顶的红色彩花。尔后活力四射的电子音乐取而代之交响曲背景音。新娘新郎缓缓登场,灯光渐暗光束不断汇聚于两人台中央,新娘一袭拖尾婚纱,新郎一身黑色暗纹西装,众人无不赞叹是郎才女貌的佳人。音乐结束撑在两侧的光柱转变为粉白相间,新郎上前一步拉着新娘的手,深情凝视似乎满眼的柔光似水:
“我,陈世俊娶你吕信芳做我的妻子!我用最真诚的喜乐——”
“吕信芳是个窑姐,当小三!”
突入其来叫骂在台下暗处席位中传来,遮住新郎原本要讲的话语,身旁顿时喧嚣一片。叫骂的人拎着酒瓶站起来,满脸发红,满脸横肉还是个大秃瓢,一手撑桌一手敲瓶。
“你胡说什么呢你!粪嘴喷不出好东西!”浓重的南方口音从过道响起,是将才那对敬酒中的妇人,半壶酒浇在了那人的饭桌上,剩下了酒杯重重抡在那人秃顶上。酒身不薄,砸下去只见满脑子血迹顺着光滑的颅顶滴落,部分血洒在通红的地毯上,也辨认不出。
两家人看此等局面,怒从心上起,不顾的吃什么婚席,老一些的,壮一些的拨开桌椅推推嚷嚷,生怕让对方占半点上风,小一些的不懂情况,站在桌上往中间瞧,更不顾糟踏了席上的转盘。新娘听见那句不知真假的话语,脑子一嗡直接跪坐在地上,酒渍洒在裙边也浑然不知,新郎左顾右盼不知如何解决,拉扯新娘往后台走。
索性,混乱中有清醒的人救护车才及时赶来。
-一周后-
这一周的雪量简直是惊人,直到今天才转为晴空万里,连续三四天的大雪压得市局喘不过气来,四四方方的长方体建筑被无情大雪盖出一顶白纱帽,冬季的骄阳遮在之上显得这栋板正的建筑体脑门散发着不该存在的光辉。此时此刻正值省局“冬季整训”,派去不少人才,自然市局也就缺了不少人手,去年新入队的几个新蛋子被老前辈的安排下,正在紧锣密鼓的铲雪。
大院被洁白的雪披包裹,大道中心拉开一条清理后的直线,右边的一人停下除雪的动作,仰头看二楼窗子有没有老班动静,扯开黑色兜帽,他要找的人身长个高,即便每人都是大同小异的黑色冬装,一眼便能看见他。带着铲子大步流星跑到另一边,毫不客气凑近:
“听说了吗?”
“嗯?”那人只是简单回应,手上动作没有停下的意思。
“上周,隔壁区法医室老谢被派去发热部门打下手,结果看见病人动了,吓的内小子屁滚尿流直接请假回家,结果——”
“结果?” 那人接茬。
“结果内小子就是故意请假去参加堂姐婚礼去了。他娘的,下次我也试试。”
话毕他又瞥了一眼二楼,老班背着手正眺远处,他假意跟在身旁的人锄一侧并不存在的雪,继续道 “这段时间,我起的比鸡早,活的比狗累,得想个理由请一天假,咱俩出去耍一天。最近那边开了个串串香,到时候咱俩点个九宫格,靠你的那一半变态辣,靠我的那一半微”
“微什么?”他瞅眼看,正对那张老脸上镶着的吊三白眼,突然噎住 “微,,为了!”
“为了提高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的质量和效率,各地区公安机关之间应互相协作和配合,严格履行协查、协办职责,我在让同事抽查《刑事诉讼法》和《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呢!”
这种粗劣的谎话在老班面前只能说小孩跑门头沟数钱——属实是欠儿。“好,行。” 老班点头拍肩,力道不大厚实的巴掌挥下给足了震慑力 “余朔明,你跟小骏儿去隔壁区搭把手。”
“yes! sir!”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余朔明的肩头隐隐作痛,一抬手瞬间挑起半根麻筋,顺着肩一溜流到指尖。
“拽什么洋文,收拾收拾去吧。”
目送老班背手回去的身影,余朔明上忍不住上去槽一句:
“这老帮子劲儿可真大。”
俩人进了车库,挂在库门的灰尘直接蒙住了眼,只剩下那么一辆破不垃圾的桑塔纳被挤在小小的车库里。“一辆金杯也没留,就开这辆老桑?” 余朔明难以置信看向车头,凹进去的车盖搭配剐蹭的独特战损风车身,满满全是光荣战绩。队里好用的车全被老前辈们轮番开走,剩下的尽是些老弱病残。他不情不愿上车,闲置太久车座被冻得拔拔凉,不但冰屁股况且大雪天开破车出门心情简直难受。
隔壁区离市局不远,市局却不在中心地带。或许是在大都府的缘故,那块地区早是省局的地盘,余朔明开上高架,眺高的角度能轻而易举看见中央两栋高耸入云的大楼,拐弯自上而下,又能半窥一座盖棺建筑。
“哎,老林。” 余朔明打方向盘朝左转,向那个建筑开去, “以后你发达了去那个地方,记得请你爷爷吃顿饭就行”
身旁传来“这不一定,也许你先发达。”
余朔明摇摇头,开玩笑似笑道 “我发达?我只要不被老班罚到吃牢饭就行。” 他一踩油门离那个建筑越来越远。
2
冬季的凌晨5点还只是黑夜,伴着寒风老张踏出屋门,五点起床五点半去街上已经成了他日常的一部分。快要半白的天跟深夜温度没有差别,老张从暖气片上取下耳罩戴上,垃圾场管理人见他孤家寡人又担心老人家没地处过夜,都会留他一个职位在垃圾场门卫室里吃睡守岗。刚开年不久便天降大雪,他的腿脚还算灵便一出门踩中厚实雪地也不带打颤的。垃圾场常年没人愿意长时间停留,只有垃圾车反复出进。不过入了秋冬场子里味儿小一些,接到的投诉少些而已。
老张带着铁锹准备出垃圾场出口大铁门。他昂首再次端详那扇门,管理人担心有人来偷废铁年前购置两米铁门,焊的不仅结实连丁点风声都传不进来。他心想这么冷的天,哪个勺子还能来偷东西?他推开大门,“噗嗤”一声有东西扑倒在了地上,兴许是垃圾呢?对面就是居民楼,为表抗议有的人会拿垃圾袋堆门前表示抗议。老张没怎么在意,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几串杂七杂八的脚印
“果然这搭他们搞的诈式!一个个妇道人家这样低素质!”
路上雪迹逐渐斑驳,不少脚印都指向一个位置——垃圾场门口。老张没好气的,骂骂咧咧的带着铁锹出大门,门旁垃圾袋堆成半截身子高的小山丘,隐隐约约中能见山丘的底下有一支行李箱。那些妇女叽叽喳喳丢垃圾就没用过这么大东西的,老张撑着锹撇开几包黑色垃圾。
还是个比较新的行李箱咧!像漂亮女娃子的东西..思来想去,坏了!莫不成管理人把东西放这,自己睡太困没听见?老张脸色变得有点铁青,急忙拉出行李箱撂倒在地上。天边逐渐吐露鱼肚白,连续的大雪驱散了布满天的乌云,老张拉开行李箱,顶上的光亮不足以一窥行李箱里处,等彻底拉开箱子老张傻眼了,一具蜷缩在箱内的女性尸体全裸着躺在里面。
隔壁区为老城区,区内设施与中心区比起来更留有这座城市的旧韵,说白了就是跟不上时代净是老楼,不过这几年市政府响应老城翻新政策,部分旧房屋早已被拆除,在这种恶劣天气下不少工地正在停工。即便如此,老城区的雪总能留下施工土的痕迹,老城区警所也不例外,身后的矮楼早已拆除,余朔明跟他的小破桑塔纳擦着滑进了所门,大货车来去拖材料时踩踏出的厚雪变得又硬又滑,出勤故事差点变出勤事故,差点都刹不住车。
警所设施不算年轻,小三层封顶,进了大厅右拐楼梯上二楼,左手边第一个大门儿就是会议室。余朔明登楼梯时的脚步变缓故意走在林永骏屁股后面,不知道干什么幺蛾子。
林永骏敲门后紧接打开,一张简单的演讲台桌与张贴的照片黑板尽收眼底,他这么乍一瞧,怎么也看不着主讲人在哪。他的个子高,头顶都得蹭着门顶进来,低着头才看见那位小老头。
“嗬!孙叔,好久不见,几天不见都发福哎呀,脸面挂红容光焕发啊!”
说介话的不是林永骏,是从他屁股后面挤出来的幺蛾子。余朔明早就在身后打量这个老头子,身材矮小郭着腰跟潮虫子集体下岗一样。上回过来一个劲儿的拽林永骏的手东扯西扯,从林爸爸那辈一直滔滔不绝说到他这辈,简直是天花乱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褶子直接挤成一团,当时孙子被这孙子谄媚模样气得差点甩咧子。
“你们来了啊,坐吧。”孙河见没机会打招呼,只得努努身子背手示意俩人落座,心想要不是时间紧任务重,怎么着也不能错过跟林家小子拉呱的功夫。孙河炙热的眼神盯的林永骏不太舒服,俩人找了桌子的尾座坐了下来,余朔明察觉到了另一种不明眼神投射在桌尾而后转瞬即逝。
两人趁换人的空余功夫,大致的过了一遍完整的资料与报告,并且在黑板的照片与幕布投放的取证照片可以发现,一大难点就是足迹嘈杂难以辨别身份。询问笔录中据报案人张鸣顺所说,因老城翻新的城区规划中,垃圾场跟和谐小区在布局里依旧没有任何变动,和谐小区的居民为了泄愤,时常会把厨余垃圾堆在门口用于抗议。
几声清咳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台上,孙河自然而然的落坐头排一位,紧挨着他的一名青年起身,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着他踢踏小皮鞋的响声,他拿小拇指捋了一簇头发塞在耳后,昂首挺胸携起遥控器翻页:
“受害人女性,身高在160厘米左右,年龄在23岁上下,身上没有明显的抵抗伤,后脑勺一处重伤,心脏附近几处刺刀伤,法医初步鉴定为大出血而死。” 余朔明盯着那张脸突然想起大厅内的值班表,他叫吴北斗应该是新来的,因为只有他的照片比别人的新一大截。
“进行指纹比对获取死者身份,并通过DNA对比知道死者名为吕信芳。”一张女子的自拍照投射于幕布上,“吕信芳 23岁,职位为新发展银行柜员。离家不远,一个人居住于离银行更近的玉水府邸小区内。”余朔明盯着台上人的嘴脸有些倒胃口,脑子放空注意力全在孙河身上,吴北斗还在喋喋不休时孙河正反复看手上的那款浪琴小手表。余朔明掏出雪梨3发现时针刚过12,孙河便带着手机匆匆出门。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吴北斗翻了一页ppt直接撂下遥控器,强行让台下还没分散的目光集中在他油光满面的脸。
“是这样的。”他敲了敲桌子,在恰当的时机释放他该死的个人魅力 “大家都不是什么刚毕业的毛头小子,有几个方向能走都知道是吧” 话毕背手拍黑板,咧起大嘴他牙齿洁白整齐,又露着标准显热情的微笑 “三个方向,还是老样子,办完后集合吃大餐!”
空头支票在这人的嘴里吐出实在是没什么可信度,没有几个人欢呼,也没有鼓掌。台下桌前除了外来的两个“毛头小子”全都带着资料自觉出了门,呼呼啦啦的十几人快速穿过前后两门。吴北斗维持着微笑轻瞟剩余的两人,蜻蜓点水般走过但重重关上房门,一张贴于黑板的吕信芳自拍照片被震得脱落,飘在地上。
林永骏望着吴北斗关门时的方向,他的心里百味杂陈 “他妈的,我们是不是被人看不起了?”
余朔明捡起照片重新贴上,抬头细瞧吴北斗没有播完的PPT画面上赫然写着吕信芳家庭住址:老城和谐小区2号楼202
回复道:“走,干他!”
3
法医室的屋里传出阵阵红烧牛肉面料包的香味,办公桌后有穿白褂模样的年轻人在泡面,听着门外的步调危机感蹭蹭上升率先开口:
“你们不是走了吗,来我这干什么?”
“谢灵通!老谢——” 余朔明靠近,不等对方客气直截坐于旁,瞥了眼尸体全须全尾摆在正中央,带些玩笑语气打趣 “好不容易来一趟警所,不能看看你吗?”
“放屁吧你。”谢灵通也不客气立马回怼,见他低着头继续放油包的功夫,余朔明瞅林永骏已经走进尸体直接打起掩护“老谢你看,周末什么时候有空跟浪哥组团打星际。”
“任浪涛那边活这么多还能腾出时间打星际?”谢灵通把油包放完接下来就是倒水,抬首正要找水壶。
余朔明偷看一眼身后的情况,站起顺势挡在谢灵通桌前递过暖水瓶 “嗐,市局一群老古董不会捣鼓电脑嘛。”
“况且浪哥活多又不累,教教开关机重启就行。”
“那你跟雷静静怎么样了?”
“哎呀别提了,要不是因为在实习期老班管得严,分手饭我早——就去了....” 似乎戳到了痛处,他摇摇头,看起来分手后十分痛苦。
“难怪上回去小学门口见雷静跟跳跳状态不对啊..”两人莫名其妙的陷入沉静。
不过余朔明与谢灵通聊的起兴,给林永骏创造了空前绝后的验尸机会。他戴着手套掀开白布,尸体的头顶被乱发遮盖仍能依稀可见明显伤口,是一个标准的圆形伤口,不似钢凿那样尖细也不是锤子那般重物重击后产生的形状。
“谢灵通你就一棒槌,那么高的跟儿崴到脚,抱都没抱就回去了?活的越大越抽抽儿,整个一嘎杂子琉璃球”
高跟...新发展银行的柜员高跟鞋标准是什么,粗跟?细跟? 不假思索道:“和谐小区先不要去了,咱们先到新发展银行逛一趟。”
谢灵通正要起身,听到林永骏说话才明白耍了花招,观瞧那头白布早掀了急忙制止: “这位大爷你先别动!吴队里有规定,外来人不让碰。”
“你家也是和谐小区的吧?”余朔明赶在谢灵通动手前冷不丁扯上一句。想谢灵通愣住于是点头:“没错,受害人是我姨母家女儿。”
“我记得上回在网吧你跟我说过,这次婚礼两家人吵了一架?”
“吵的可凶,婚礼一开始男方那边有亲戚说” 谢灵通突然降低声调,左右瞧瞧神秘兮兮小声道:
“说女方是小三。接着姨母就去闹,一来二去两家人打起来了,最后救护车来了才算完。誓言环节之前,我坐的那桌有几个老太太在聊天,神神叨叨凑一块讲新郎在外地工作本来就有女朋友可是新娘横刀夺爱,不知道原配小姑娘在哪里哭呢。”
“老太太的话听听就好杜撰成分很高,对你们破案也许有点帮助但不多。”谢灵通浇上热水后用文件盖在泡面顶上。“上面的文件你别乱动,记得别乱动,吴北斗知道了得恁死我。”谢灵通特地指了指,似暗示般重复一遍,插兜出了法医室,过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释放出深藏功与名的光芒,接着光荣消失。
谢灵通前脚出了法医室,余朔明后脚就打开验尸报告。
“上面有记录后脑勺伤口是什么因素导致的吗?”
“不明工具敲击伤。不过旁边有一道笔迹写着‘不排除锥击打因素。’”
“太好了。”林永骏摘下手套归置原样。“那傻逼调查方向偏到十万八千里了,去银行。”
一两度的气温加上艳阳高照是一种新体验,中午的阳光正好,好到亮眼。
“新发展银行位于老城区与中心区的交界处附近,左邻世纪大道右接玉水府邸..”
红绿灯时段,林永骏瞥到副驾处发出声音的一坨头披黑色外套的奇形怪状,槽道:“你这蠢样..我都不想说认识你。”
拐了两个路口,不远处就是银行,余朔明从外套里钻出:“不用往前开了,开这破车过去当心打草惊蛇。”
“也是。”林永骏赞同于靠路口停住两人下车迎面而来的不止有凛冽却不刺骨的北风,还有两三位身穿风衣的姑娘她们手挽手走来,朔风吹散她们的披肩长发。余朔明抱胸目不转睛盯着不断走进的美女,用手肘推碰林永骏:
“老林老林,看到了吗?”
“看到了,是三位平均身长160左右的女性。”
“....你再仔细看。”
大风刮起,掩在风衣下的胸针若隐若现。 “新发展银行的LOGO,她们是银行员工。” 眼神顺着制服在脚边停留,统一的黑色细跟单鞋。其中一个丸子头模样的女生早就察觉二人“炽热”的眼神:
“你们..”她试探性的与二人对视,似是想到什么跟其他两个同事对视后,小声确认反复点头,而后小跑过来 “你们是来讨债的吗?”
丸子头女生却不敢向前靠近只敢远远打量,左手边的那人臭脸不好惹,右手边的那人笑的不安好心,赫然两个无所事事满眼不纯的小流氓。
“吕信芳这几天都没来银行,你们要催债..还,还是去申平吧。” 丸子头女生说罢对上林永骏那张无表情的凶恶眼神,吓得急忙后退折返缩回两位同事身边。
“为什么是申平?我们可没有接到上家消息。”余朔明接茬,丸子头女生挽住披肩女生的胳膊不愿再说话,一旁的马尾女生只好回复
“她网恋男友..” 马尾女生讲着话眼神不自觉瞟向披发女生,立刻改口 “吕信芳的新婚丈夫陈世俊就在申平,他们也算是异地恋,所以这段时间请假听说是去申平....看婚房环境。”马尾女生愈说愈小声,草草结束回答。
“这样吧,我们哥俩给你们摊牌。”余朔明假意整理头发,揣着兜不断逼近三位毫不知情的银行职员,“吕信芳女士呢,借贷一万八交真爱网会费直接跑路,让我们这些催债的小弟很难做啊”
“真爱网?” 丸子头女生小声惊叫,她捂住了嘴与披肩女生凑耳叨叨 “真爱网不就是吕信芳跟陈世俊那个渣男认识的...难怪...”
在对话中林永骏一直在端详那位默不作声的披发女子,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听到'陈世俊'与'真爱网'这两个字眼,披发女生都会下意识摩挲脸边的一撮发丝。
“那...”眼看炸出信息,余朔明又瞅到马尾女生的银光闪闪的尾戒,她的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面前的两位陌生人,刚想往深处询问,没成想被林永骏拦在面前,挡住那道微小的光亮。
“辛苦了,我们俩还有其他债要催先走了。”
身旁这个人毫不犹豫的往回走了!“丫的,你干嘛。” 余朔明压低声音拽他,他怎么也没想通,这么好的契机就白白放弃了?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那个女人已经开始防备了。” 林永骏眼神给到披发女子,三人之中只有她显得心慌不安。
风停靠住了几只阴云点点出现,天气不是很乐观。看天气预报说下午会有阵小雨,寒冷的天气夹小雨下午的调查一定不好过,再加上——这辆破车,开在路上莫名其妙颠两下,颠的他肺都快吐出来。
两人驱车返回,商量回局里吃饭。
“她们口中的真爱网是什么,相亲网站?” 林永骏平日上网不怎么频繁,对于这种类型的网站更是不感兴趣。
“对,真爱网是现在很流行的一个恋爱交友网站,老林你改天注册一个,没准就有人爱好你这一口。”
“滚。” 每天不打趣一下老林浑身难受,听到这声滚字才放心拿起手机继续干事儿。
真爱网为了让网络情侣能够随时随地进行交流于是开发了手机应用,社交动态可以在应用同步进行,余朔明搜出吕信芳的账号,头像是那张贴在板上的45度角度死亡自拍照。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是吕信芳个性签名, 向下划一条生活动态 “要是有人有心对付我,只要把你抓去,我什么都愿意拿出来换!出自 《谭总的娇蛮99次出逃妻子》...” 紧接一张婚纱照的自拍,时间是上周婚礼的那一天。再往深处翻,自拍照配上一句热门情感小说的名句一直延续到年前,一天一条根本没有断过,大多是抒发异地恋的思念情感与情侣的合照
“这姑娘..热门情感小说一个不落下,我记得前女友她全看过。”
滑动停止,在去年下旬时的一张照片吸引了余朔明的注意力,照片上桌面摆上蛋糕两旁堆满礼物桌后是吕与其他人的大合照。从社交状态中能一窥这位女生细腻又伤感的性格,而站在中央的吕信芳笑的十分开心半个身子贴紧陈世俊,身后她的朋友挤在一团,每个人的脸上还都沾有奶油,不同惊喜惊吓的欢腾情绪全都定格在这一瞬间。
两人跨了大半个高架桥可算是回到了局里,林永骏将车停好,正要摘安全带时那张递来的合照映入眼帘
“那三名女职员也在里面。” 余朔明指,相片内陈世俊一只手搂住吕信芳的腰另一只手则伸向背后,虽然是一片混乱可就那两人临危不乱,陈世俊勾着微笑悄没声牵了她人的手顺方向观瞧,撇去浓厚的妆容林永骏一眼看出是披发女子。
4
市局的食堂比隔壁区的所食堂大多了,俩人此次选择回来吃不但是不想见到王北斗这个小瘪三,更是因为本家吃饭还免费对于俩穷实习生来说实在便宜。
“陈世俊跟吕信芳的同事关系不浅。”林永骏拿餐盘,要了一勺混椒鸡。“当时站一旁的马尾辫女生还记得吗?” 身后余朔明跟上,“嬢嬢,鸡肉多放些呗,辣椒少点~ 谢谢嬢嬢~”
“昂?怎么说?” 林永骏穿过肉菜区,带了一盘绿中透白的白灼菜心。
“她的尾戒是中心区一个名叫Bingo Club夜店的会员戒,银质细戒嵌有logo图案,夜店的主题是美人鱼尾巴,设计感不错,日常佩戴也没问题,之前等她化妆时看她化妆包里就有一枚。”
余朔明盯着绿油油的白灼菜心,脑子里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 :“荤素搭配懂吗?吃!今天不吃完4英1汉!” 于是默默端起半碗红烧茄子。
“我们现在得知的线索还是太少了。”林永骏夹取一条虎皮辣椒 。
身后的小明随后响起 “欸!大爷,来根大点的卤鸡腿!”他转过身寻到一处靠角落的座位坐下“不过,我们有外挂可以用,老谢那边一定有进展。”
刚落座余朔明播了谢灵通的电话,或许是职业病的缘故对面简直是秒接。
"俩大爷,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啊,刚刚王北斗归队了,要是被抓住你们俩就是替死鬼!” 谢灵通骂骂咧咧的开起免提,从床上坐起,不管他言语多么激烈,只能听到电话这头俩人喝汤的聊天声 “这汤盐放多了,齁咸,难怪那两大桶不见少”一阵淅淅沥沥后,又传来 “战地记者请细说,我们需要你的情报,over!”
“他们去和谐小区拜访姨妈他们”谢灵通挠挠头发悄悄闻了一口,凑!今晚该洗头了,继续回复 “不过他们没见到。因为姨妈她前夜带人去例常抗议却被人袭击,如今昏迷仍在病房躺着呢。”
“是在垃圾场附近吗?” 林永骏的眉头紧锁,但未曾放下饭筷。
”没错,不过。“
”不过垃圾场附近没有摄像头,我看过老张的证词。摄像头居委会的妇女主任带人砸坏了。“ 余朔明半路杀出抢答。
“也没错。”谢灵通点头,继续补充 “和谐小区的居委会曾有过一次抗议活动招惹到附近商贩,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是有人蓄意袭击,也不排除是凶手的故意为之。” 林永骏接茬。“你说的夜店几点开门?”
“下午1点就开始营业,白天是清吧,6点后是夜店,属于灰色营业。” 凑近林的耳朵根小声 “上回饭馆斗殴被咱俩抓住的内高中小子告诉我的。”
“两位大爷,是你们俩说还是我说?我可是冒着被吴北斗那个小瘪三发现的风险给你们提供情报,你们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谢哥别生气,回头我请你吃饭!海鲜龙虾大闸蟹,海蜇海葵海瓜子儿!想吃啥就吃——” 手机似乎被另一人夺走 “多谢,挂了。”一声轻描淡写的道谢后挂断电话。
“怎么一个比一个没有礼貌。”他喃喃自语,谢灵通却是说不上来的吃惊,魔鬼一样的执行力说干就干,他在这种小警所里就不曾见过这样雷厉风行的人。他们这里就像是一块十几年来未曾融化过的老冰,没有一把灼热的利剑劈向于它,也没有一把凿子打磨于它。 谢灵通披上外套推开休息室的窗,一棵巨大梧桐盖着半手厚的小雪全然遮掩住窗外的阳光,他无奈叹口气,不知道他们俩那里天气如何?
他们俩那边天气不错,靠近中心区的马路显然比警所那边宽敞许多,今早的厚雪在经历一整天除雪作业后显得崭然一新。
眼前巨幅般bingo红色大字立在下沉入口处,作为一家年轻化娱乐场所,如此招牌牢牢抓住小年轻的眼球,也抓住赶来的两人。随着下沉的深入,酒味从内而外散播开来,剧烈的电子鼓音扰乱了五感的判断力,余朔明拿狗鼻子一闻,隐约感受出酒中暗含着奶油甜腻香味,那种味道与甜酒差别甚大。“这种味道像去年年中从国外流通的一种新型毒品。”
林永骏的眼神尖利,遂眼一瞥便看到门外夹角内奶油泡发剂的包装纸盒,随手捡起 “一氧化二氮笑气。”
推门走进,顶上盘有各色光束,无数灯光汇集投射不远处半人高的表演台上,台后荧幕中有无数特效线条飞舞。台下人群聚集不少,多数是年纪不大的 青年,不过还有几个腰系校服外套的小毛孩子混入其中。 林永骏有点黑脸,台上依次出现兔女郎模样的舞女激情歌舞。 “这个店玩的可真够大的。”
兔女郎从台上走下,随机分布到台下各处。“这位帅哥,一个人来的吗~”一人抚摸老林的脸庞留下艳红吻痕,“帅哥~这凶凶的眼神人家真的很喜欢,有飞信吗?”
余朔明站在吧台附近,鲜甜的香气愈来愈烈,BINGO酒吧分布图与其他同类酒吧无异,不过作为一处综合性娱乐场所添了一些灰色娱乐区域——正比如酒吧深处的包房,那条深不见底的长廊一直延伸到尽头 ,倒数第二间包房敞开了门奶油香气扑面而来,陌生男子带着外套踉踉跄跄关上房门,他的脸很红同时头发凌乱。余朔明不动声色靠近陈世俊。,仅离几步,他与余朔明无意对视,红彤彤的脸刷的铁青。陈世俊见状况不对,抄起外套朝后门奔去。
他甩下半句 “沃日,我看见陈世俊了!”也不顾老林被舞女骚扰的档口随着跑出后门。
BINGO酒吧外是一片成熟的商业街,酒吧后门外接壤居民乱巷区,周末的街道热闹非凡,狭窄的巷口阻挠着一前一后追逐的脚步。本就不宽敞的花岗岩小路被不少的垃圾乱堆,陈世俊拽起生活垃圾朝后面乱扔,小小的黑色垃圾袋被暴力撕破在空中洒出不寻常的角度,全扑在余朔明的衣服上,大块的厨余垃圾正中他的头顶,他扒拉着头发,部分垃圾的脏渍印在他的外套上,难闻的臭味让他的心情更不寻常
“陈世俊我草泥奶奶!”
突如其来的攻击使他全然不知背后一闪而过的起亚警车,仅一墙之隔的两道鸣笛音遮挡住陈世俊的步伐,陈世俊跑出巷尾,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头顶,慌乱的神情下是一双浓重且病态的黑眼圈。他左顾右盼,眼神充斥着惶恐仿佛失魂样跪坐在中央,不少附近居民慢慢聚集却不敢轻易靠近。
庇荫的小巷内余朔明停住脚步,警笛不断在路口左侧回响,复行几步瞧见路口右侧停住桑塔纳,林永骏下车,神情凝重的就像是吃了什么晦气东西一样。这时警笛关闭,他小跑出巷口,不算猛烈的午阳随着爆闪灯差点闪瞎他的眼,随着林永骏的方向看去,有人从车上不急不慢露出脑袋。
“这个人,我们收了。”
熟悉的阴阳语调从那边响起。一撮发丝在北风中吹扬,展着上午的那副笑脸走近陈世俊。陈世俊在笑气的作用下神情不定更是神色恍惚,抬起头对上吴北斗的脸后,逐渐僵硬的更是不敢动弹。吴北斗
用小拇指将发丝捋向耳根,嘴角勾起的愈加放肆。
“加油。”
此刻吴北斗的笑容对于那二位来讲,简直就是厕所里闪烁的灯,除了照明屁用都没有。两个实习期的小警察眼睁睁看着陈世俊被人带走,余朔明的衣口袋传出震动,隔着外套一震一闪。
5
-4个小时前-
马尾女孩回头与余朔明短暂对视,随后跟其余两位同事消失在路口处。“你先去开车到那个路口,借我个东西。” 余朔明接收到马尾女孩的隐晦信息,拿走东西后不忘犯贱拍拍他的屁股溜之大吉。
三人走进的是附近的员工餐厅,静候五分钟后马尾女孩从门内走出,此刻的她褪去大衣,迎面而来的胸牌清晰印着‘季雨’二字,他礼貌伸手:
“季雨,季小姐你好。”
“嗯。”季雨微微一笑,对于他的伸手并不觉得厌烦。“我编了理由从餐厅出来。那么我就开门见山。” 余朔明点头示意。
“我作为林水月的闺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攥紧拳头,随后又道 “她去年通过吕信芳的真爱网好友认识陈世俊,还在芳芳生日会上勾勾搭搭。今年年初月月还在飞信发了一张小旅馆的双人照,说什么,又是在爱的蜜屋见面什么的,真是肉麻!一时间行里行外传的风风雨雨,芳芳当时为此请了一周的假飞去申平找人呢。” 季雨点开飞信界面,飞速的滑动着手机屏幕。
“劳烦让我看一下。”余朔明接过手机,一张暧昧气氛的双人照跃入眼帘,“是那位披发的小姐吗?” 季雨欲言又止而后重重点头,又示意小声说话。
林水月与陈世俊同床遮住半身,两人甜蜜亲吻。“吕信芳的债务大多数来自于陈世俊,就是身后的那个小罐罐。不知道里面装的啥,为什么会那么贵!”季雨补充。照片中的床头放着两支粉色铁罐,罐脚下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小气球。
“季小姐,这种东西可不要碰,比大麻还要危险。” 此刻刮起北风,街旁所剩无几的枝桠上落下残叶。他似是无意开口,话语穿过风声,枯叶也随着无声无息飘在季雨的肩头上。
陈林二人身后有淡紫色的纱帘倾泻而下,余朔明放大照片,透着那层纱能清晰看见旅馆的标志——桃色旅馆中心区分店。照片顶处的文案写着‘爱的蜜屋♥与陈先森又见面啦♥♥♥。’
“谢谢。”余朔明查阅完毕,轻轻递出季雨手机,顺手摘下停落于季雨肩头的叶子。那只手收回,季雨甚至能闻到他手上淡淡停留的青草香。季雨不假思索着脱口而出:“娇兰的花草水语,对吗?”
对面的男生依旧做沉思状,等待的半刻时间仿佛停滞一样,季雨小心打量眼前的人,个子蛮高的,仔细看还蛮帅的,衣品也可以,可惜有点嫩,她想要得到求证,可得到的回复却不尽如意:
“能把这张照片及文案的截图发给我一份吗,小姐。”季雨才缓过神来。
季雨仿佛如梦初醒,连忙点着头打开通讯录,跟对面的人互相存了号码。
“记得call我,警官先生。” 季雨比这打电话的手势,眨眼看向他裤兜半露的警官证 :
“警官先生当心证件掉了哦。”季雨话毕转身离去,季雨想起那小子将才认真时慌忙时小表情觉得好玩 “冒失小鬼,真可爱。”
余朔明见人进门收起表情,不慌不忙将裤兜里的警察证拿出,打开后却是林永骏的名字跟照片,瞅那损色“嚯!这拍照技术,照片没真人好看。”
-此刻-
二人回到市局,奔向3楼头也不回。在路上林永骏的手机接着传来一串震动 ,屏幕内是一个备注为季雨的好友发来的飞信 ‘真是抱歉,现在才加上好友。这些截图你可能会需要。’紧接着刷刷刷,十几张截图刷了屏。
“你用我的手机号加的人?” 他的手机依旧在持续震动,震得手甚至有点发麻。 身旁搭肩的那人借机点开图片 “你看截图有线索。”并推开面前的信息技术部的大门。
此刻天早已渐暗,门内一张电脑桌前明亮的显眼,只剩一个顶着啤酒盖厚的小瘦子在敲打键盘。
“浪哥,查个东西。” 之前与谢灵通口中说的浪哥就是他。任浪涛没有停住手中的工作:“查什么。”
“桃色旅馆在林水月与陈世俊的朋友圈里出现的很频繁,所以我们想要看”
林永骏放大其中几张截图,十几张里有半数以上背景处都有吸食笑气的痕迹。“他们飞信私聊内容。”
“可以。”任浪涛点头,他说话方式温温吞吞 ,激动处还会卡壳:
“因为违反警内规定,所以有,有条件。我,我要太神镰刀,和,和莱莱..” 余朔明强行打断任浪涛慢吞吞的话语 “可以!您老快点!”
电脑屏幕在任浪涛不拖泥带水的利落操作下,出现了他们想要的内容,是林水月飞信主页面。除却与同事父母的聊天内容外,陈世俊与其余4个不知名的男子依照顺序一同出现于置顶处。陈世俊的备注简单粗暴《真爱网C 》加上气球的表情符号。
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昨晚的凌晨2点,“我在bingo。” 可惜陈世俊这条含有心碎意味的消息,显而易见的被林水月无情忽略掉了。从他们的私聊界面向上翻,不知是提前计划还是过于大胆,正如季雨所说陈世俊的气球债是吕信芳所还,即便如此他们二人并不满足,林水月献计让陈世俊与吕信芳结婚,榨干吕信芳日后的金钱。
不仅如此二人露骨的蜜语一直自去年那时延伸到不久前。最后一次出现‘爱的蜜屋’的词眼便是在吕信芳消失的那段时间。
“ 我在爱的蜜屋等你。” 林水月的消息更新。
叮咚~
林永俊的手机传出声响,季雨的消息框冒出:“林水月刚走,不是合租房的方向。”
桃色旅馆位于中心地带,前有美食街后有地标广场接壤。此时早已入夜,难得的周末时间步行街内人流如潮,迫于堵车压力,他们在美食街的入口停下,香气全部涌进小小的警车内,奔波了一整天的他们早已饥肠辘辘。不过不等他们被美味诱惑,在人海中便看见了林水月的背影。季雨曾说林水月曾上过空姐培训课,个子高身材高挑一头柔顺栗色头发披散半肩,挤在人群中上半身一如既往的笔直,很容易辨认出来。
林水月朝美食街的东侧转角走去, 此刻人声嘈杂明林二人下意识对视后戴紧耳麦,林点头打开对讲,做出“我,旅馆埋伏”的手势,分头行动呈两面包夹芝士。余朔明跟紧半米之外,有黑压压的人群遮挡视线与步调,见林水月步调频率看来并未起怀疑。
余朔明跟到拐角处,见林水月进了不远处闪着霓虹广告牌的旅馆,也就是桃色旅馆。林水月带着房卡不动声色进了三楼,余朔明守住门口看人上了电梯。
林水月打开301套房,清脆的解锁音后进入房间,扑鼻而来廉价香水味。灯光是鲜艳的粉红灯光,在情色的背景催动下闪烁着朦胧的光线,房间不大有一张爱心形状的大床摆列其中,顶上有两道纱帘从天而降倾泻下来。 林水月脱下高跟踩在床上,向顶上摸索氛围灯附近的天花板,见有松动将板摘下。
林水月叹口气,自顾自道 “这个男人,让我处理烂摊子。” 取出一只黑色皮包以及一包装有沾满血渍的圆头高跟鞋。脚步声在林水月的背后响起 ,她有些不满 “怎么才来?”
“上来吧,over。”
“谁?”林水月警惕转身,浴室内走出陌生人,门外也挤进三五个警察将她团团包围,林水月被捕。
虽然..是吴北斗手下的人。
“同志们辛苦了。” 余朔明跟领头的警所同志互相比了大拇指(๑•̀ㅂ•́)و✧。
桃色旅馆拢共5层,不同主题客房满足不同情侣需求,301是桃色大爱心品牌精品双人大套房。
林水月被人带走后两人短暂对视,不约而同分散到房间的两处区域,林永骏快速摸索插座阀,从种取出三颗隐形摄像头,在浴室区域余朔明抠出镜旁插座的两颗摄像头,五颗不同视角的摄像头如若让任浪涛细寻ip地址,或许能掩盖之前的行为,成为此次案件的铁证。
6
那天夜里的雪下得惊人,路灯所照之处皆是鹅毛大雪奔泻而下。吕信芳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休息室的门,前日失败的婚礼让她不敢面对昨晚回申平的新婚丈夫,就算这样也要去他的城市讲个明白。更衣柜旁季雨与一旁的同事挤在一边,捧着手机时不时瞥向正在更衣的吕信芳。
“芳芳,我们..”季雨刚要上前却被林水月拦住,她早就换好常服披上暗格围巾拎着包从吕信芳身后潇洒离去。冰冷的气氛因为她的离去而变得些许缓和些,吕信芳盯着那条围巾,目送林水月关门接着扯出有气无力的苦笑。
“思君念君不见君, 只愿君心似我心。”
她认为自己跟陈世俊的距离可以萌生出朦胧的爱意,吕信芳在那之前一直深信着,林水月的那张照片彻底击溃了异地相恋中苦苦维持的关系。吕信芳随后跟了上去,她不敢辨别那张照片的真伪,心中揣揣不安。
雪越下越大,白天没有清理的小路被更大的雪重新填满铺垫,她没来得及换常鞋,高跟与手拿的行李箱踩在上面发出闷闷的踩雪感。从美食街过去的拐角处是一所旅馆。林水月挺直的身姿惹人注目,吕信芳的粗糙跟踪早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吕信芳突如其来的跟踪打乱了她与陈世俊的计划,不过这里可能不方便动手,于是林水月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走进旅馆,吕信芳紧跟其后。林水心进入房间的一刻将人推进房间内,躺在床上的陈世俊一惊,趁着空隙林水心将门反锁。
“陈世俊..原来那张照片是真的!”吕信芳被拍在床尾,对上陈惊愕的表情反复望向这对狗男女。愤怒的情绪冲向脑门,所剩无存的理智像是窗外的大雪一样将泥雪彻底淹没,换做一片纯白。她掏出黑色包包里的防狼武器发疯似的挥砍,一直念叨着“狗男女,狗男女”
她的信仰崩塌了,陈世俊觉得她疯了,这个婆娘的力气很大,那把似小刀一样的铁状物戳到了他的耳边。陈世俊受不了了,夺过那支铁状物正要还击。林水月见状拾起吕信芳掉落的高跟鞋,冲着她的脑门重重一击——吕信芳眼前发晕,身体无力朝陈世俊方向倾倒,陈世俊慌不择路对着面前即将扑来的疯女人一击,反复的手起刀落吕信芳彻底倒在地上。
“快,把她塞里面。那边有座垃圾场隔天垃圾就会被焚烧。”
他们出了旅馆,在浓艳的灯牌下,旅行箱划过的痕迹使得反复踩踏的泥印更显肮脏。
电视台对于这件事格外上心,当和谐小区的妇女主任清醒的当天便做了专访。
"我看到了有人把行李箱放在了门口,我刚想确认,结果回过头的那人是陈xx,接着我被他用棍子袭击,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喂不熟的白眼狼!"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网络一片哗然。吕的罪名板上钉钉。
-抓捕林水月的凌晨2点-
审完林水月的时间已经尽了2点,一整天体力兼脑力的高速运转至少让余朔明彻底宕机。
“这个事,就完了吧。” 他盖上被子转过身随口问。
“应该是。” 林永骏背过身拽了一把被子,明又挤了过去又问“谁赢了?”
“不知道。”林永骏带着嫌弃的表情往里挪了挪,明干脆半坐起凑在他脸边“我觉得这是我们实习警的胜利。”
“能不能从我身上滚下来,滚!”
“好的爷,但是我拒绝。”
后记1——
任浪涛望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推了眼镜,向陈世俊的账号记录深处寻去,几处信息有明显修改的痕迹。他觉得奇怪,能够触到这么深层数据的人除了飞信内部的人,便只剩公安内部。 任浪涛摸起水杯,一窥窗外那辆小破车已经疾驰而去。
他们俩,是不是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水杯的雾气浮在窗内玻璃上,小小的热流对于窗缝中早已焊住的老雪而言,简直是不堪一击。
后记2——
这几天温度似乎有些回暖,庭院的雪早就被几日的暴晒没了痕迹, 除了夹杂在阴暗处的脏雪残存,警所一如往常,稍微不同寻常的事情也如雪后春笋连芽冒出。
孙河死了。
作者:格子
评论:笑语/求知
【PS:是角色宫崎佟悟的故事里作为背景板的宫崎妙子的妹妹视角,没有读过佟悟前篇不影响阅读。】
妙子与哥哥的出生只差几秒。
这几秒,决定了她是妹妹,决定了迥然相反的童年,决定了截然不同的未来。
从很小的时候起,妙子就知道,哥哥是作为家族继承人被培养的,他聪明、严谨、从不感情用事,许多来家里拜访的客人会称赞他,早早显示出与他们的祖父相似的聪敏和成熟。
她向来对这种欣赏与有荣焉,仿佛被寄予厚望的并非是哥哥而是自己和哥哥这个整体。
她看不懂父亲强颜欢笑,也看不懂母亲的处之泰然,更看不懂祖父的讳莫如深。
于是她只能扮演宫崎家乖觉可爱的小女儿,在哥哥忙于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者时,她顺从地沿着一个正常孩子的道路缓慢成长着。
樱花、游戏、嬉笑、朋友、家人,她惯常于晚饭后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缠着父母讲述自己琐碎又平淡的日常,介绍自己平凡又可爱的朋友,哥哥会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书,或是与祖父谈几句自己听不懂的公司近况和决策……
她曾以为这种各司其位的场景会持续到很久之后,到哥哥接手公司,自己找一个喜欢的人,父母垂垂老矣,她娇嗔地讲些家里的琐事,哥哥依旧淡淡地坐在旁边处理事情,父亲偶尔严肃地点评两句,母亲笑的温和。
直到那个下午,那个改变了妙子的下午。
她在悠闲的午后捧着茶盘去找母亲,路上听到父亲跟祖父的争吵,父亲指责祖父将哥哥培养成与他一般冷血无情的人,指责祖父用腐朽的利益和金钱斩断了亲缘间的联系,让他既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儿子……
妙子从未见过家人间如此剑拔弩张的场景,她吓坏了。十几岁的小姑娘倒退一步,疑心是自己午休久了被梦魇住了,或者里面干脆是什么自己不认识的人,又被身后轻轻的呼吸声惊了一跳。
彼时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哥哥佟悟。
她张了张嘴,感觉自己该说什么的,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那之后,每次遇到佟悟,这种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无力感就会反复折磨她。
于是,未等她绞尽脑汁想出安慰的词句,哥哥便一脸淡漠地离开了。
她看不懂哥哥的表情,读不懂父亲的愤怒,看不出祖父的选择。
于是她端着茶盘去问母亲,母亲跪坐在茶桌前,抬手缓缓将水注入青瓷的杯中,看它们翻涌良久,唤她坐下来学茶艺。
于是她知道了,她所享受的这个和睦又美好的家庭,是众人合力罩上的一块华美的幕布,中间充满腐朽和争执,痛苦和破碎,上面的花纹却岁月静好。
她不愿意承认这点,于是将眼睛闭了起来。
“妙子也该学习一些公司的东西了吧?”哥哥出国进修之后,饭桌上父亲像是很随意地提起这事。
“可是不是有哥哥……”
“管理公司这么简单的事,会有人辅助你,只要简单地学一些就好,妙子乖,好不好?”
她无法拒绝对自己温柔笑着的父亲。
于是她说好。
她逃避地将父亲的话理解成让自己努力些,以便哥哥回国以后辅助哥哥的工作,她懦弱地迎合所有人,直到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进修金融,直到进入公司实习,直到受到所有人的交口称赞——“宫崎家的小姐能干又好脾气”……
这场景她曾见过,她知道,哥哥回不来了,回不到这个公司,回不到这个家,回不到继承人的位置上……
他是她的伴生,是她的残缺,是她无法改变,无法缝合,无法宽恕的伤口。
她把他当成自己的罪。
是自己的粉饰太平赶走了他,又抢走了他的一切。
于是妙子将眼睛闭了起来。
END.
您好,杂货店
爱因斯坦讲成功需要99%的努力+1%的天分。但要是我连那1%的天分都没的话要如何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您好,杂货店,
我的烦恼是上司对我期望很大,但我觉得自己订购的话,记忆力不够强。虽然慢慢学习是必须的,耐心也是需要的, 但是我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真正独立呢?我希望不辜负上司的期待。 期待得到你的解答。-来自B612的信件
您好,杂货店,
我的烦恼是兴趣爱好很多,时间不够用。 我虽然尝试去平衡,但时间总是不够用。我有一个爱好就是自由自在,享受慢生活的理想。 我认为财富自由是为了能实现更好的精神追求而存在的。 我的兴趣爱好很多,我想完成他们, 但又觉得时间不够用,因此而感到有压力。 -来自B612的信件
世界上没几个人找得到生活的意义,天羽行火也是如此,但他也不想死。即便不谈那么遥远的东西,就谈眼下,他也不懂他为何现在会身处于NT环球游乐园,但他还是来了。
拖着行李赶火车,在昂贵的酒店或者破烂的招待所之间做抉择,天不亮就来排队,挤到人与人之间没有应有的社交距离,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寒感都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唯一的幸事是买到了双人的特价门票,但这对缓解他的情绪只是杯水车薪罢了——那门票上的游乐园吉祥物也丑得令人发指。
当八幡命问他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时,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不想再在这待一秒钟。
“看来这里让你很不舒服,我们不会是白跑一趟了。”命点了点头。
行火明白搭档的意思。如果是假的灵异事件,就没有东西可查,客户那边就不好交代了。他们还是有职业操守,不会无中生有。
一般来说他们接的都是生者请他们为亡魂满足生前心愿好成佛往生的活计,这次纯粹是因为苦主钱给得太多,而世俗的他们无法拒绝。
可不管怎么说,工作就是等同于受罪,不论是精神层面还是身体层面。
“你又不招魂,难受的不是你。”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很清楚你不会中止委托,”命直视他的眼睛,目光像是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工具,在那之中还有更深的恶意,“不过你非要臭着苦瓜脸也没事,反正我也看习惯了。但接委托就是这样,你没得选,你也要习惯。大家各司其职各安其命,最后也各得所偿。”
行火怒极反笑:“这完全就是八幡会说的话,冠冕堂皇。所以我平等地憎恨你们八幡家的所有人。”
命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是你的自由。我怎么对待你也是我的自由。”
如果是以前的命,总是能找到乐观的角度来看待苦难并安慰行火一切都会好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如此,引魂附体的时候如此,被逐出家门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那样的命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行火并非怀念过去的命,曾经或现在行火对命的态度始终如一,就像他说的,他会平等地憎恨、当然也会反抗。
设计陷害命被八幡家除名是他的反抗之一,并且不会是最后一次。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现在的八幡命让行火觉得更难对付了。也许是开窍了,人总是要开窍的。某种角度来说,他觉得命的改变是正向的,行火看不起只会忍气吞声和傻乐的家伙,尽管这让他自己的处境更糟糕。
然而,他不会天真地觉得自己能摆脱八幡,同样不会幼稚地为了和命怄气转头离开,诸如此类的对话对他们来说只是日常拌嘴甚至不算吵架。但很明显,交流已经失去了意义,所以行火翻了个白眼没有再接话。
游乐园热闹非常,游人来来往往,而他们默契地缄默不语。
即刻起,开始审核并通过教职员工的报名,并在1月22日24点截止报名。
1月23日0点起,将统一开始审核并通过学生角色的报名,学生角色报名截止为2月22日24点。
由于春节假期期间,与企划主海外党有7小时时差缘故,无法在短时间内审核/通过报名/回复私信,敬请各位谅解。
恭祝各位兔年春节快乐,健康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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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落虚
要求:随意
又是一年一次的元夕到了,宗门每在这个时候就露出自己人性化的一面——即元宵宴。
修仙路漫,待人身怀一身他人所不能及的修为回乡时,可能看到的只是两座无人打理的荒坟,而自己还是青年模样,叫人不由唏嘘。所以,修仙即是斩断尘缘。但大多是弟子对于人世间多有留恋,但宗门门规第一条便是不得私自下山,不知有多少人望着山下零星点点的灯火黯然回首。
于是便有了元宵宴,元夕时节全宗门上下不分品阶,不看出身,只为热热闹闹吃一顿“宗宴”。这一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课业都会比平常轻松许多,大大小小的烦琐事都会在这一天偷摸着躲到无人的地方去。弟子们借着这宴席,总会沾上一点微乎其微的烟火气,告诉自己并未无情。
不过这些都与谢涣没什么关系。他常年独自一人住在不云峰上,宗门里平日无什么大事都不会去打扰他,他也总与师尊没什么联系——其实只是双方没什么要紧事就懒得说,谢涣又身为体修,元青师尊除了剑术也没什么好指导他的。但就是因为这师徒二人总是见不到几面,宗门里时有时会传出元青长老和其徒弟不和的谣言来。
不过这一切都在小师弟严崇来了之后有所改善——啊,跑远了题。
谢涣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记事起就是在宗门内长大的。又加之早慧,师尊也着重强调修道不应与世俗情感为之固化,他便也不怎么与人交际。待人接物总是隔着什么,叫人多少有些不自在,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他这般性子。
但他不修无情道,竟是令人意外地讲究在“随心”一词上。这一点多少偏了向来宣扬“修行就该随心所欲,端着样子有什么好”的魔道之人。
不云峰上除了他再无任何人,连猛兽都没有,谢涣推开竹舍的门,倒是惊起了院外不知名的鸟雀们。他抬头望去,如同蘸了饱饱的墨汁在天幕上画了一道又一道的夜空映入眼帘,皎月散着柔柔的光芒,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见周围的一切。月朗星稀,偶尔几颗零星的星子缀在空中,倒让白月显得不是那么孤单。
满月啊……他想,今天已经十五了吗?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冷梅香气,他忽然想起来今天已经是元夕了。院子里有棵两丈高的桃树,谢涣将上面细小的花苞看得真切,忽而感叹又是一年过去了。今日既然是元夕,想必宗宴已经办起来了吧?以往的宗宴总是那么热闹,不过在谢涣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搬到了不云峰上,再也没去过了。
元夕佳节,人间那是一等一的热闹。花灯在河里你推我搡,街上是人山人海,街边的小摊上有各式各样的面具,又或者是形态各异颜色鲜艳的提灯。有巧聚心思的圈一大块地,挂上各样的字谜供人思索,猜对了就可以把灯提回去。蜜渍的果脯,小巧的风车,颜色讨喜的糖果,无一不叫小谢涣看花了眼。
“涣儿可有什么看中的啊?为师给你买。”元青剑尊伸着自己的小拇指让小谢涣牵着,弯着腰笑眯眯的:“涣儿这是头一回下山过节吧,为师带你好好玩!”彼时谢涣还是个可以被人抱在怀里的软糯团子,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是人见人爱,完全不知道后来怎么一副生人莫近的冷淡样。
小谢涣牢牢拽着元青剑尊的指头,只恨自己一双眼不够看,亮晶晶的觉着什么都新奇。偶然间路过一个买提灯的摊,小谢涣就地站住不走了,一个劲盯着人家的摊上看。小贩是个憨厚的大汉,他注意到小谢涣闪闪发光的眼睛,咧嘴一笑:“诶!小公子看上俺们家哪盏灯啊?叫你爹买一个不?都是自家扎的,算不上巧,倒也好看。”
元青剑尊先是一愣,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他低头看着小谢涣,柔声道:“涣儿看上什么了?直说便是。”小谢涣的眼光在摊上流连,似乎在仔细挑选。不一会儿,小谢涣抬起手指着一个花灯,抬头望向元青剑尊,说话声也是软软糯糯的:“师尊,我想要那个。”元青剑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个小巧的兔子花灯。
不多时,那盏兔子花灯就被小团子提在了手中,小团子眼睛亮亮的,看样子是对这新奇玩意儿喜欢得紧。而这时候空中有细微的雪花,开始轻轻地飘落,就好像什么白色的星子,突然降临在这个人间。
明明已经是元宵,但是这雪却依旧下了下来,似乎是老天也赶着这人间的热闹。元青师剑尊弯下腰把小团子抱在怀里笑着问他:“今天还是你出生自以来,师父第一次带你下山过元宵,以后如果涣儿还想来的话师父肯定还带你玩的啊。”小团子窝在元青剑尊怀里笑得可开心了,平常总是板着一张小脸的他这次没有丝毫的掩饰,终于有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几分样子。
小团子这样今天过的很开心,最后和师父一起在河边放了花灯,开开心心地趴在师父的背上睡着了。
思绪转回,林中低低的几声虫鸣把他的思绪完全拉回,一个人住久了,总是会模糊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借着月光,他看见地上有着薄薄一层、要化不化的雪,轻轻踩上去也没有什么声响。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往回走,看见一个前面还有一个小亭,准备去坐一会儿。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布置在外的灵阵有人碰到了,于是他坐在了竹林前的小亭里,等着那个人来。
不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谢涣抬眼望去,原来是小师弟提了个小木盒上来。他一眼就看到了亭子里的谢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斟酌着自己的词句:“师、师兄……今日是元夕了。师父,师父叫我莫忘记了师兄,宗门里的宴会你总是不来,然后我就赶紧吃完宗宴,去厨房那端了点吃食送给师兄,师父说你一个人喜静总是会独处一个人,于是我就来悄悄打扰一下师兄……”
谢涣没说什么,只是偏头对亭子里另外一个位置说了一句坐。等到严崇走进来谢涣才发现,原来他手上提着的不只是个简单的灯笼,那应该是盏……花灯?也许是它的外表并不像一个花灯该有的样子,做工多多少少有些粗糙。
严崇提着盒子放在了石桌上,赶紧打开后端出了一小碗元宵和一小碟点心一样的东西递给他 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师兄喜欢吃什么,就端了一碗元宵和一碟梅花酥上来。望师兄不要嫌弃。”说罢,像是逃跑似的,严崇提着小木盒就急匆匆地走了。
还留下了那盏小花灯。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回头叮嘱了一句:“师兄,元宵莫要凉了再吃啊!”只留下了谢涣一个人坐在小亭里,看着那碗冒着丝丝热气的元宵。
他沉默了半响,慢慢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把那碗元宵吃完了。又收起了碗,提起那个花灯回了竹舍,还把它挂在了门外。
元宵很甜,那碟梅花酥也很甜。
严崇其实一直没告诉谢涣,那碗元宵,那碟梅花酥,那盏小花灯,其实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为此他还挨了师父的责罚,师父说他不好好修炼,净干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于是这些东西都是他在修炼的时候,练剑的时候,偷偷背着师父挤出时间来做的。他还偷偷去找了负责厨房的小师姐请教,一个人练习了很久。
上一世,严崇有很多话,很多事都未曾对谢涣出之于口。
于是就这么错过了一辈子。
*很水,可以不看
我喜欢吃儿童餐。
虽然快餐店里的儿童餐只是把普通套餐的分量减少,并不具有儿童餐应有的“易入口,更清淡,易消化”的特点,但靠着可爱的包装和赠送的玩具,仍然牢牢地吸引孩子们的眼球。
我也不例外。妈妈带我去快餐店的时候,我也总是点一份儿童套餐,对里面的玩具爱不释手。那样的小玩具已经攒了整整一盒,只有在有新成员的时候才会短暂地重见天日,其他时间都待在我的床下。
小孩就应当像小孩一样。活泼,好动,乐观,开朗,天真,可爱,童言无忌。小孩子应当吃儿童套餐,也应当喜欢童话故事,在没有长大之前,小孩就应当像一个小孩。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neto童年梦”,对酒心蛋糕选择了无视,但坐我对面的简却看着那一页菜单,一脸为难的样子。
“大人的味道”对她而言,应当是个有诱惑力的词语。青春期的孩子想要成为大人,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因此也十分简单易懂。
“姐姐要是想吃的话,干脆就装作自己成年了,怎么样?”我压低声音,不让服务员听见我们的对话。
“可是……会被发现吧?”简也压低了声音,略显不安地问我。
说实话,她说得对。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也许勉强可以说自己十八岁,但距离能够合法饮酒的年纪就差得有点太远了,更别提她还拿着一只可爱的玩具小熊,这更增大了她伪装成年的难度。
“那不然我就叫你妈妈好了!妈妈妈妈,给我买个冰淇淋吧!”我故意出了个坏主意。小孩子就是这样,你不能指望他们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简看起来对妈妈这个称呼不太适应。
“可为什么是妈妈,不能是姐姐呢?”
“因为妈妈一定是成年人,但姐姐不一定。”
我给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答案,但简显然不太认可。她前去拜托了邻座的一位先生,让他帮忙点单,自己来付账,这倒是很有成年人风格的做法。
我一边吃着服务员端上的汉堡,一边看着简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Neto的稳重”。炙热的酒心在切开时缓缓流出,甜味裹着成熟的酒香,光是闻起来就很好吃。
“佑树要不要也尝一点儿?”简注意到我的眼神,主动提出要分我一点。
“好呀好呀!”我切了一小块蛋糕,连着一点点酒心,就像儿童餐的小小一份。
酒的味道是大人的味道。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擅长把一切搞得一团糟,但大人不肯承认他们像孩子一样糟糕,就用酒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再说一句“一切都是酒的错”,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我经常庆幸自己还没有变成大人,酒心蛋糕对我来说还只是怪怪的,甜甜的味道。
在我的对面,简的脸颊泛起两团红晕,幸福而满足地品尝着大人的味道。姐姐真可爱,要是我带着手机,就能给她拍张照片了。
附:西宫佑树对餐点的评价:
neto汉堡:鱿鱼嚼起来咯吱咯吱的!明太子酱也咯吱咯吱的!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好吃!
neto童年梦:口感浓厚的毛豆泥,和冰淇淋搭配在一起,奇妙的混合口味!像是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吃毛豆泥!neto巧克力一口吃掉,味道好普通。
neto之热血:酸酸甜甜莓果味,喝完暖洋洋的。和冰淇淋一起点好像不太妥当……啊不管了!
neto寿司饭:吃了一口姐姐的。好普通哦,只是金枪鱼饭而已。
neto的稳重:大人的味道,不过如此。
Q:异种如果是幽灵、吸血鬼一类的超自然存在会惧怕阳光一类的东西吗?
A:有一定的影响,被阳光照射可能会有皮肤灼痛的感觉,可以靠打伞之类的方式解决。
Q:异种可以使用魔杖之类的媒介吗?
A:异种本身是不需要依靠媒介使用魔法的,但若是魔杖之类的道具,拿一把用用也无妨。
Q:我是治愈型的巫师,我的媒介可以是枪吗?
A:每个人类的媒介都与其魔力种类相适应,例如防御型的人媒介可能是盾牌,擅长医疗魔法的巫师媒介不会是攻击型的武器。
Q:亲子之间的魔力强弱会受遗传影响吗?会不会有废柴家长生出厉害小孩或者厉害家长生出废柴小孩这种情况?
A:也是可能有这种情况的,甚至没有魔力的两个普通人类生出了一个术师的情况也是有的(类似《哈利波特》中的麻瓜出身)。
Q:不会魔法的人类后天可以学习魔法吗?
A:如果是本身拥有魔力但不知如何使用的人类,会有相应的魔法学校教导他们,在入职埃癸斯前也会有相应的岗前培训,如果本身就没有法力的人类没有就是没有,后天学习也不会拥有魔力,也学不会魔法。
Q:异种可以改变外表年龄吗?异种可以变性吗?异种的寿命一般是多长?
A:异种可以通过魔法改变外表年龄,也可以使用魔法改变性别,但仍需要设定一个原本的生理性别。
异种一般情况下都是长生种。
Q:如果异种的原型是雌雄同体的生物那我的人设可以是双性人吗?比如很多雌雄同体的植物?
A:不可以,请当作普通认知中的妖怪设定理解(指一般的相关创作中不会考虑妖怪的原型是不是雌雄同体,妖怪本身有单一的生理性别)
或者直接当作明日方舟那种感觉理解,格劳克斯是海蛞蝓,海蛞蝓这个生物本身是雌雄同体的,但是格劳克斯是个女孩子。
Q:我可以原本是人类,因为某些事故变成了异种吗?
A:除了人类死亡之后灵魂离体成为幽灵外,发生这种情况你会变成一个案件,而不是一个新的异种,本企划世界观下这种情况类似于COC跑团中失控撕卡的感觉。
Q:我可以是人类和异种混血生下的半妖小孩吗?
A:非常抱歉!半妖相关设定在本期企划中暂不开放,玩家需要在人类和异种中选一种种族作为人物设定,带来不便还请谅解!
Q:想知道魔法设定和家系家族或者和其他元素有没有关系,例如我想开一个会治愈魔法的人,那他家里是不是应该信奉神话里偏母爱/慈爱的神?
A:魔力类型和本身的信仰之间是没有直接关联的,魔力类型是客观存在不会因为信仰发生变化,你甚至可以不信教。
但如果玩家想有一个类似的背景设定比如治愈魔法世家出身,家中一直奉行医道供奉xx神也是可以的。
Q:我可以开克苏鲁神话中的神话生物吗?/我可以开史莱姆吗?
A:非常抱歉,不可以。本世界观基于传统神话体系建立,克苏鲁神话或史莱姆等近现代文学艺术创作中出现的超自然生物在本世界观中是人造的文艺创作,并不真实存在,带来不便还请谅解!
Q:我可以自己杜撰一种异种吗?/我可以开外星人吗?
A:非常抱歉!不可以!!!
Q:允许有自带的背景板魔女/侦探吗?
A:允许背景板有相关魔女或侦探,但背景板的魔女/侦探不能在故事中占的篇幅过大(指本末倒置主要在讲背景板的故事场内角色变成陪衬)不然对辛苦抢限定的玩家不太公平,还请谅解!
Q:我的身份可以是魔女的使魔吗?
A:可以曾经是魔女的使魔,但角色本人当下的身份不能是魔女的现役使魔,因为不能一边铁饭碗拿着纳税人的钱当工资但是实际上是魔女个人的使役。(不要薅体制的羊毛啊.jpg)
Q:幽灵如果生前没有魔力,那么死后会突然拥有魔力吗?
A:不能,如果你原本是人类的时候就会魔法,当你挂掉了变成幽灵了就不用媒介也能使用魔法了(人类的身体就是逊啦.jpg),但是如果活着的时候就是个麻瓜,死了也是个麻瓜鬼这样子。
麻瓜鬼变成幽灵后可以拥有的种族特性:变成半透明的穿墙以及不被人类看见。
幽灵能决定自己要不要被人看见且能变成半透明去穿墙的状态,属于种族特性,人类不管会不会魔法都看不见隐身状态的幽灵(除非天生有阴阳眼),但是异种这些超自然生物还是看得见隐身的幽灵的。
虽然人类看不见隐身的幽灵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有办法让幽灵现身的,比如一些影视作品里靠一些仪器判断幽灵的方位,还有用仪式逼幽灵现行之类的。
Q:魔法类型是治愈型的人类可以通过教材学会攻击型的魔法吗?还是完全学不会?治愈型魔法的人是所有治愈魔法都能会用吗?
A:人类的魔法类型是天生且固定的,无法学会不属于自身魔法属性的其他属性魔法。理论上来说治愈型魔法的人是所有治愈魔法都能学会,但仍然会有一个专精项,就像普通的医生也会分科室一个道理。同理,其他魔法属性的人类也会在自己的的魔法属性中有一个更为擅长的专精项。
Q:传统意义上的奇美拉异种存在吗?就是由两种或多种生物拼成的那种?
A:奇美拉在传统神话中是有特指的具体的一个怪物,所以不行。
如果只是想有不止一种动物特征的话蝎尾狮,狮鹫这种也是有不同生物特征的神话生物,但是都有自己相应的名称。
如果想自己原创一个缝合兽然后说是奇美拉那种不可以,很抱歉!
Q:人鱼算蒙斯卓斯替吗?
A:跟半人马一样算奇美拉,鱼尾和人类双腿的差别还是蛮明显的。
吸血鬼、精灵那种和人类基本看不出有差别的非人类算蒙斯卓斯替。
Q:神话中默认以某些性别出现的种族,可以开其他性别吗?比如开男性塞壬或者女性米诺牛?
A:塞壬的话荷马史诗里记载只有两位,不过后面的有扩充到三个到八个不等,所以其实不算是种族名称也有具体所指(因为一些版本中每个塞壬也有自己的名字),但如果想开塞壬那样的异种可以设定自己是塞壬的后代之类的,然后种族写海妖即可。
弥诺陶洛斯(米诺牛)在原本的神话传说中也是有具体所指的一位不算是种族名称,但想开类似设定在种族中写牛头人即可。
想开男性海妖或者女性牛头人都是可以的。希腊神话中大部分名字都是有具体所指,其所属的种族:海妖、牛头人、半人马之类的不会受到性别约束,大概类似于塞壬是海妖里最有名的几位,但她们的性别不代表整个族群只有女性。
如果是像爱尔兰神话的报丧女妖这种明确说了是女性组成的种族会对性别有所限制。
Q:我可以开原本住在海洋里的异种吗?
A:可以。不过因为原本是水生生物,上岸之后可能会因为水分不够感觉干燥,可以在工位摆摆加湿器啥的。
Q:为什么不开放天使和恶魔的设定?
A:埃癸斯作为天主教教廷管辖的组织对恶魔有严重的种族歧视,认为其是恶的象征,因此不会录用恶魔员工。而天使在天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一般情况下不会降世。
Q:吸血鬼为了吃饭而伤害了人类也算犯法了吗?
A:如果是古代发生的事情,在签订了完整的主仆契约,人类作为血奴的情况下该情况不算作违法。
或者人类自愿贡献血液给吸血鬼进食。(但是如果把人直接吸死了也不行!)
现代的话血族的圈内已经有很成熟的血袋售卖体系了,可以挑自己喜欢喝的血型买【x
Q:本企划的吸血鬼设定有初拥一类的设定吗?
A:没有,本企世界观下人类除了死后变成幽灵外其他情况下变成异种都算被污染失控撕卡。
血族是独立的异种种族,靠生育繁衍生息,而非初拥转化。
Q:魔女只有女性的话,种族是怎样传承下去的?
A:魔女与人类或其他拥有人类外貌或可以变形成人类外貌的种族可以繁衍后代。而魔女的传承属于非黑即白的状况,魔女所生的女性一定是魔女,而男性一定不是魔女。混血概念在魔女继承中并不存在,后代完全体现不出混血的特征,只会出现继承魔女血统的女性和继承父亲种族特征的男性,魔女所生的男性跟其魔女母亲只有生物学上的血缘关系,并没有神秘学意义上的种族继承。
Q:我可以开欧洲国籍但是有非洲血统的魔女吗?
A:可以。但是因为魔女始祖莉莉丝是欧洲人,所以魔女血统传到其他洲的话必定是混血出去的,角色需要为欧非混血。
Q:魔女的动物形态会继承母亲的动物形态吗还是可以不同?会出现治愈系的魔女动物形态是肉食动物吗?
A:可以不同。少部分魔女会出现魔力是攻击型但动物形态非食肉动物或者治愈型动物形态非食草动物的情况,玩家根据自身需求设定合理即可。
Q:魔女是可以随机变成什么动物吗?
A:魔女变成什么动物是固定的,只能变成一种,类似于哈利波特中的阿尼玛格斯。
Q:魔女死后是人类形态还是会变成动物?
A:魔女只是像阿尼玛格斯一样可以用魔法变成一种动物的样子,并非本体是动物,与人类无差别的外貌就是魔女本身的样貌,并不会因为死亡而变成动物,魔女与自身动物形态的动物种群也没什么关联。
Q:魔女是自成一个部门还是加入前面提到的部门呢?
A:魔女自成一个部门,隶属于夜目。
Q:侦探除了侦探这个身份以外还需要或者说可以拥有对外的一个身份或许工作吗?
A:侦探需要是本职工作,但你可以有不同兼职。(例如安O透不仅是侦探还在波洛咖啡厅打工)
Q:侦探的烟斗必须是传统的欧式烟斗吗?还是说可以是东方的那种烟枪/电子烟/装饰用的烟斗?
A:侦探的烟斗可以是东方的那种烟枪或是单纯装饰用的烟斗,电子烟的话需要是烟斗形状的。
Q:味觉战争的继承角色可以报名侦探职业吗?
A:可以。
Q:我对世界观还有一些不明白。
A:这是神明、妖怪、鬼魂等超自然存在全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极少部分的人类也会拥有超自然的力量(魔力),但是根据文化的不同各区域的超自然存在概念是不互通的(例如吸血鬼、狼人这种欧美文化中的超自然生物也只会在欧美地区存在,而雪女这种日本文化的概念也只会在日本地区出现),但是大部分的人类都是既没有超自然的力量也没有亲眼见过超自然存在,只是听说过,甚至不相信怪力乱神之物。
可以不太贴切的COC背景来解释,有邪神、有神话生物、有调查员,但更多人类一辈子也不会触及世界的另一面。
Q:世界观下神明真实存在的话,同一地区不同传说的神明不会相冲突吗?
A:本企划世界观下些神话传说里的神明都是真实存在的,每个地区主要是哪个体系的神在管事要看这个地区的人类主要信仰什么认知什么(拼民众的信仰力)。
比如中国的大家普遍都从小就耳濡目染天庭玉帝阴曹地府之类的存在,那么中国范围内就还是天庭所在的神话体系在掌权,日本那边管事的则主要是神道教的神明。
欧洲这边,早年是希腊罗马神话和北欧神话之类不同地区的不同信仰占主导分散在各处,所以很早以前是他们各司其职,但是后来基督教统治欧洲了,一神教一家独大,上帝占有主要的权能,希腊北欧神话的那些神就变成了无组织无纪律的神,但只要还有人类信仰他们会给他们供奉他们就依然存在不会消失,并能操作原本领域的少量权能。
埃癸斯虽然是天主教管事的组织,但是依然接受希腊北欧等其他欧洲本土神话体系里的异种入职,因为对于基督教来说这些都是已经消亡的神话不构成威胁,对此相对宽容。
Q:能不能携带非媒介的普通武器,例如普通的匕首、手枪?
A:可以的,但是枪械类需要向组织申请使用许可。
Q:我还是不太明白审核流程。
A:1.绘制完立绘,填完人设纸。
2.上传人设纸至ELF。
3.私信企划组官号人设纸网页地址。
01.25早08:00开始普通人设审核,晚19:30暂停普通人设审核,晚20:00开始限定角色审核,限定角色在完成度合格的基础上为先到先得,提前投递无效。若有其他设定不符合审核标准,我们会为该玩家保留名额24H供其修改人设,24H后若仍未修改完成则需要重新排队报名限定角色的审核。
01.26早08:00恢复普通角色审核,至03.01中午12:00不再接受角色投稿。
4.人设通过获得企划群号,点击参与企划等待审核or不通过驳回修改。
5.审核通过修改作品关联到企划。
Q:人设纸姓名栏可以写假名吗?一定要填国籍吗?
A:因为埃癸斯等同于超自然警察,所以不可以使用假名,且人类角色需要符合西方人的姓名结构,即至少需要有名字•姓氏,异种可以仅有名字。国籍也是必填的。
Q:可以BL吗?还是BG限定?
A:对角色性取向无要求。
Q:我可以设定我的角色是巫师世家/祖上是贵族家庭出生的吗?
A:可以,但不能设定为跟当前时代下的现实世界的知名人物有关的身份。
Q:我可以拥有祖传的魔法物品吗?
A:可以,但是具体设定企划组会有相应的审核,大体上来说允许私人持有的魔法物品都是等级很低、功能性较强、没什么攻击性和副作用的物品,例如用来装东西的空间口袋。
Q:我可以拥有复数的媒介吗?媒介是否可以临时更换?
A:人类使用魔力的媒介需要是固定的“一件物品”,你可以十只手指的戒指算为一个整体当作“一件物品”,但不可以是又有枪械又有戒指又有眼镜不同种类的物品都是媒介。当然,复数的媒介也不可数量过多。
在媒介损坏的情况下可以拿同类物品临时性代替,但效果会很差,例如作为媒介的眼镜坏了临时拿普通眼镜作为替代,就像《哈利波特》中拿不适合自己的魔杖施法一个道理。
Q:埃癸斯有集体宿舍吗?还是自己解决住宿问题?出入埃癸斯需要通行证吗?
A:没有员工宿舍,需要通行证,即企划组官方给出的埃癸斯警官证。
Q:透支自身魔力的话会导致死亡吗?如何恢复魔力?
A:透支自身魔力的话,头几次只是会极度疲惫,需要休息几天等魔力缓慢恢复,期间无法再次使用魔法,次数多了则会导致死亡,大概类似于通宵熬夜次数多了的感觉。
魔力可以通过不同程度的休息或者磕特定魔药来进行恢复,当然,嗑药次数太多也会有死亡风险,进行一次高质量的睡眠是最好的恢复魔力的方式。
Q:埃癸斯各司之间会有协同工作的情况吗?不同部门间见面频繁吗?
A:各司之间会有协同工作的情况,破案经常需要不止一个部门的努力,有时会需要各司之间对接,但除此之外日常都是各司其职,混搭出外勤的情况很少。
不过大家都是同一个组织的员工,在空闲时间想见面互动的话随时都可以自行安排。
Q:打卡要求跟主线相关的标准是怎样的,因为自己有个人线的剧情所以怕接不上主线不能算有效打卡。
A:跟主线有关的标准其实很低,最低就是在谈话中提到一下主线事件就算与主线相关,有个人线剧情要走的玩家无需担心。
Q:企划书中提到执行司员工需要有法力,或超自然生物作战经验,后者是指可以没有魔力但只要打得过?还是说必须要拥有魔力才行?
A:后者指的是可以没有魔力只要打得过超自然生物即可,例如借助他人制作的魔法符文一类低等级魔法物品,或者直接在枪械里填充猎魔子弹攻击超自然生物(大人,时代变了.jpg)
Q:是否可以设定角色有转岗经历,即之前是另外的岗位,但是投递人设的时候是现在的岗位?
A:不知这个转岗是指原来从事其他行业后来加入埃癸斯成为了超自然警察,还是已经在埃癸斯任职只是从一个部门转去了另一个部门?理论上来说只要员工能胜任现在的岗位,则两种情况都原因合理能自圆其说即可,若是还有拿不准的地方可以带上详细设定询问企划组。
Q:关于有魔力的人类角色有什么相关设定吗?例如小时候就能有发掘培养的机制还是知晓了这边世界才会进部门培训之类的?
A:一般分为三种情况,世家传承教导,类似型月世界观下的魔术师。
非体制内的师徒传授,类似无限与罗小黑的关系。
以及专门的教育机构——魔法学院,普通人类高中毕业后可入学,四年制,且为了人类与异种互相了解彼此,也方便异种融入人类社会,是人类与异种混校的制度。
但并非每位毕业生都会入职埃癸斯,是否入职埃癸斯由每个人个人意愿决定,埃癸斯也有自己的招聘考试。当然,对于入职的新员工,埃癸斯也有相应的岗前培训。
Q:那么埃癸斯的招聘流程是怎样的?需要经历哪些考核?
A:要经历笔试,体能测试,心理测试,体检,背景调查,面试等考核,全部通过后方可入职埃癸斯。
Q:是否可以设定因为学习魔法导致身体出现变化?例如头发变色之类的?
A:学习魔法并不会导致身体出现变化,除非本身专长的魔法就是易容类。
Q:媒介的由来是怎样的,是否可以由自己制造媒介?
A:媒介一般需要去有官方许可的媒介商店购买,私人制造的媒介需要自己去官方登记,否则一旦发现会被没收。
Q:人类没有媒介就不能使用魔法的话,巫师是怎么知道自己有魔力的?都是世家出生吗?
A:各大巫师世家对新生儿是不是巫师会有自家的判断标准,除此之外埃癸斯在欧洲各国首都的分部会有专门的魔法物品用来感知本国范围内拥有魔力的新生儿的数量,各地也有各自的魔法阵向对应的魔法物品传递信息。
之后再由首都分部反馈情况给各大城市分部,分部再由具体情况决定派什么样的巫师去引导新生儿。(例如世家出身的孩子就不会由官方介入去引导,如果是无魔力的家庭诞生的巫师则会在高中毕业后派专门的巫师去告知超自然世界相关的内容,但有些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也可能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提前知道了超自然世界的存在)。
Q:人类没有媒介就不能使用法术的话,无魔力家庭出生的巫师是不是就不能从小就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
A:因为媒介可以同类型的物品临时替代,只是效果会变差,所以也可能有些孩子在无意之间触碰到了自己的媒介同类型的物品(例如法器是眼镜的孩子第一次戴眼镜),从而使出了魔法,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太一样。
Q:使用魔法物品需要通过媒介或其他道具或仪式吗?
A:魔法物品自身就有魔力,不需要通过媒介或其他道具仪式就能使用,即使没有魔力的普通人拿到了也可以使用。(参考死O笔记那种感觉)
Q:角色不能有重大生理疾病的话,可以设定成曾经生过大病现在已经痊愈了吗?
A:可以。
Q:人物立绘可以画戴着不透明护目镜/面具/其他覆面物的造型吗?
A:可以,但是默认组织是清楚你的长相的,警官证上的照片也是露出清晰正脸的。
Q:看到设定说封印物禁止私人持有,那打工人算私人持有吗?
A:算,使用需要写申请批准后才可调用,任务结束后需要归还潘多拉魔盒继续封印,就像你不能把公司的东西拿回家。
Q:我可以自己设定借用的公司的封印物吗,包括他的等级和副作用之类的?
A:剧情需要的话可以,但是单人借用的话基本只会给等级最低的封印物,然后使用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任务完成就要还。
Q:上班穿正装的话我可以私下里穿的很奇装异服吗?
A:可以,埃癸斯不干涉员工的私生活。
Q:埃癸斯的员工需要坐班吗?可以有其他工作吗?
A:需要,在不影响本职工作的情况下,闲暇时间可以有其他兼职,埃癸斯不干涉员工的私生活。
Q:异种如果因为自身种族问题,导致无法发出声音,这样的设定是否会对入职产生影响?平时交流依靠手语和平板掌上电脑等,还是只要不太涉及对外交往需要联络的职位就可以呢?
A:“异种如果因为自身种族问题,导致无法发出声音”依然可以入职埃癸斯,但是不建议选择指挥控制中心或异种联络处这种需要大量口语交流的岗位,交流依靠手写/电子屏或魔法皆可(例如哈利波特中角色可以用魔法在镜面上写字)。
Q:员工可以没有宗教信仰吗?或者有天主教以外的信仰?
A:可以没有宗教信仰或者有天主教以外的信仰,但因为天主教和伊斯兰教的关系比较恶劣所以不开放穆斯林或是伊斯兰教神话体系中的异种这种比较有争议的员工入职,带来不便还请见谅!
Q:可以设定我的角色曾经有伤人/杀人的犯罪行为但是没有被发现所以躲过了背景调查成功入职埃癸斯吗?
A:还请不要这样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