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为了二百万的报酬而踏上一条游轮,却互不知道彼此的目的都是相同的:暗杀一名男子。然而这名男子因为意外的死亡,使一切初衷都改变了。船上的广播响起:「三天之内,这艘船上请务必只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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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原案:@打蜜】
“——计时开始。”
广播这样通知着,里面是拉长了的、冰冷而机械的、C的声音。距离广播结束过了多久?墙上的挂钟我甚至没有时间去看一眼。我只能仿佛看见酒会上F死的那一幕。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是一条被诱饵钩住的鱼,那是一个被困在网中的猎物。
皮鞭还安静地贴落在口袋里,而游戏已经开始了——没有任何退路。我等着古伊带着和一来找我,他是知道我的房间号的。船上果然还有其他为了二百万而来的人,他们已经开始厮杀了吗?我不知道这场闹剧会有怎样的结果,但是我会尽量让自己死的不那么悲惨。
这场闹剧中我的结局会是怎样,我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从一开始认识古伊与和一的时候,从看见古伊与和一的时候,甚至遥远到小时候被那女人接出孤儿院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想到了。
活着是一件如此麻烦的事情,早就听见他们在地狱向我呼喊的声音不是吗?
可是不行啊……我还不能死——至少在古伊与和一没有从船上出来之前,我还不能死。我必须要保护他们,保护我仅有的两位挚友下船。古伊会回到我所居住的城市帮我杀死那个女人的,他一定会的。
我瘫软在床上,觉得全身的神经都松弛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我身处在古伊与和一那座因为没有开灯而显得十分昏暗的住宅里,和一刚刚睡下了,古伊轻轻把他的房门关上。在此之前我们三个似乎说到了什么,然后避而不谈那些东西。内容我早就无法记清,记忆仿佛纸条上写着的内容被水冲刷,然后再也看不清楚。我只记得,临走前我们谁也没有开灯,我伏在古伊耳边这样说:
“如果哪一天有这个必要的话……请杀死我吧。”
而他只是轻笑了一声,说:“说到这个,西泽尔……假如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你跟小和一只能选一个活下去的话……我选择放弃你,你会介意吗?”
然后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是都有些心照不宣。到现在想起来我已经不记得那天我是怎么到家的,只记得自己当时按了一下古伊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和一现在是有人保护着的。无论是古伊还是我,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地保护他。假如有那么一天,可以平安下船的人,一定会是和一吧。
现在是几点了?来到船上之后时间的观念正在一点点减弱。我将皮鞭从口袋里拿出来,挽成一个环套的形状。这会是个致命的花环,它会套在某些人的脖颈上。我曾以为被它在脖颈处死死束缚住那个人会是F,而现在目标却率先死亡了,真是一场笑话。
我尝试单手用皮鞭套住房间内的目标物,又花了点时间研究不造成太大声响的方式,以免杀人的时候打草惊蛇。一点点将那个绳套缩小,就像是封死人的呼吸道。呼吸道。我想起那个狭小的房间内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我爬出一个泥沼的同时又陷入了另一个泥沼。
我杀死一个魔鬼的前提的找出另一个魔鬼。
古伊与和一还没有来,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的尸体。
那是极为肮脏的。
——怎样的人、怎样的相处方式,算是“挚友”?
回忆像潮水一样不受控制地向头脑里冲去。首先是三个流浪着的孩子,面目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接着那两个孩子在雨水里抚摸着流浪狗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然后逐渐过渡成古伊与和一的脸。我曾经向街头那三个小孩子问过这个问题,而他们都无一例外地笑了起来,说:“西泽尔你真是的,为什么要问这个?我们不就是吗?”
当时我的手臂还没有断,甚至还清晰地记得在孤儿院度过的那段时光。
而后来那段日子就像车轮下的落叶一样被碾碎了,我开始向泥沼的最深处陷下去,直到我认识了古伊与和一。
……啧。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打开门。古伊牵着和一的手站在门外,脸上是一如往常隐匿的笑意。我看了一眼古伊拿着的东西——或者说是武器,那是一柄长刀。他抬起手,用长刀的刀柄在我锁骨的位置轻轻撞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说:“嘿,西泽尔,干嘛又拉着一张脸?我跟小和一可是立刻就来找你了呢——”
“……你的立刻是两个小时二十分钟吗。”我伸出手,撞击了一下他的心口。
……但是说实话都是相当危险的位置。
——但是为什么无论是谁都没有一点戒心呢?
“要下去找点东西吃吗?”古伊说。
我点头默认,跟在他们身后向一楼的餐厅走去。
至少我会死在你的手里……
这就足够了。
我将手伸进口袋里,触碰了一下那根冰凉的皮鞭。
那个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在广播里这样说着——“现在开始播报死亡人数……F……以及Iron……”
TIME-07:50
我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然后又睁开眼睛。桌面上那些零碎的黑色塑料纸四散开来,里面露出的内容是一个相当顽劣的恶作剧。令人作呕。
无论在哪都无法找到那样东西,无论在房间的哪个角落。这个事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截了当地戳进了我的软肋,一直没入到最深处、最深处的血肉与骨骼。
好像从哪传来了杂音。一路蔓延着的、像是伸出了黑色细小触角的杂音在广播的深处“刺啦刺啦”地响着,嘈杂万分。我不确定这是幻听还是什么,那听起来无比真实。
但是现在这些我统统都无法顾及了。
我深深地呼吸着,后退两步,冲进卫生间,将水阀开到最大限度,一遍又一遍用凉水冲洗自己的脸,想要冷静却怎样都无法平复。镜子里那个蠢货的脸看起来现在苍白而憔悴,刘海被水黏在脸颊上狼狈不堪。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到自己正在被紧张感啃噬,就好像仅仅维持着站立就已经竭尽了全力。
事情演变成这样是有预兆的吧?我想起上船前接到的C的电话。
用变声器处理过的机械音毫无感情,冰冷得毫无感情,但是那些音轨的末尾都带着一丝无法轻易察觉的笑意,意味不明地说着这些话。仿佛来自地狱的鬼怪在幕后悄悄推动事情的发展,他嘲讽着近乎失控的我,而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谁都不知道到最后会发展成怎样。
“啊,说到武器……上船的话这些东西是不可以带的哦?你放在接待处那里就可以了。我会帮你送进房间的。”早晨打来的电话里这样说着的C。
而刚才我撕扯开的黑色包裹里面却没有我的枪。没有那个成为一切的开端的、老旧的黑色手枪,有的只是一条皮鞭静静躺在桌面上,像是C带着嘲讽的声线。
TIME-08:13
船开始航行了。我瘫软在C03的床上,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感觉像是丧失了一切的力气。这就像是一个漩涡,我被迫从他人手里拿来了剧本,按照剧情走向行动着。但是事情结束后得到的利润会成为我在这场戏里走下去的原因。
我想我必须要解释一下某些事情。
与C签订合同的时候那个人只是在电话里提出需要我帮忙暗杀的要求,目标是一个名为“F”的中年男人,事成的报酬是两百万元。我不知道同意之后会面对一个怎样的事件,我只知道,这笔钱的数目足够将我拉出生活的泥沼,那个嗜毒成瘾、自称是我亲人的女人,那座令人作呕的城市,那些让人厌恶的过去的一切都将化作齑粉。
我擅长的武器是刀具。但是某一天我在家中的暗格内发现了这把手枪,老旧到几乎要掉漆,而且我完全不会修理,但是无论怎样都要比刀具的杀伤力大,这也就成为了我将它带上船来的理由。而现在它不见了,有的只是一根陌生的皮鞭。
床头的文件夹里摆放着F的资料。我反复翻看着F的资料,思考下手的方针。多张资料合并起来,里面勾勒出一个极为平常的男人的模样,无论是身份还是面貌都平淡无奇,甚至可以算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一类。
——所以为什么C要我们进行这场暗杀?
……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荒诞不经的事件不是吗?就拿这些房间来说,里面无一例外是没有锁的,每个房间都有广播,广播里传来的声音机械到让人感觉不适。发展到现在的时候整件事已经充满了诸多疑点,等到察觉的时候早就无法脱身了。
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船已经开始航行,惟一重要的,只有那两百万。
我看着船开始航行,然后斩断了自己的退路。
我不知道我做这些事情与思考总共花了多少时间,在这之前墙上的挂钟我甚至没来得及抬头去看一眼。现在是九点大约过一刻钟,距离开船差不多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就在我再次翻阅着F的资料时,门外的脚步声便轻轻响起来了。
TIME-9:13
——脚步声停了下来。仿佛是在打量着隔壁的房间。
我快速捡起了地上的杂物站在门前,下意识地打开了门。我不知道这是否会是一个错误的做法,但是就在把自己将手拧开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更改。
门已经开了。隔壁的C02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约莫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浅棕发色的发辫垂在两肩,正看着C02的房门。她闻声面无表情地向这里看过来。
我一时有些怔住了,心理障碍不会让我发出任何声音,而我也不想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说话,而她看来似乎也是这种态度。我们沉默了一会。少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让人有些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僵持了一段时候,她首先转身离开了。
我能感到冷汗正在后背沁出,濡湿了衣物。等她彻底离开之后,我才关上门。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我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陌生人于我来说,无一例外是一种特殊的药物,他们可能会对我有利,也有可能会置我于死地。
而现在我正身处于这艘轮船上,轮船里面充满了不知底细的人。
TIME-14:41
广播刚才连续播放了两遍,播报的是一个极为机械冰冷的女声,带着那种令人不舒服的平板腔调一字一句地念着通知,大意是说下午会有一个酒会,全体人员都要参加,正装已在房间内配备好诸如此类。全体人员都要去的话……那么F也会去吧?
我在桌面拿起那根皮鞭,不由得皱了皱眉,折叠起来放进西装口袋。
船体在颠簸,似乎遇上了很大的风浪,一丝海水的气味在空间里延伸拉长,天空也灰暗了起来。我有些想呕吐,胃袋一阵阵痉挛起来。
铺天盖地的抗拒感与不适感。
TIME-14:45
周围是鱼龙混杂的人群。餐厅里的人非常多,简直让人有些晕眩。极力避开与周围人的身体接触,我随意挑选了一杯酒走到角落坐下。有些人仿佛是生来的外交官,正与他人自如地谈笑着,仿佛已经是多面未见的好友。我扫视全场一圈了后发现了F,他正在餐厅的另一边与周围的人微笑着谈话,丝毫没有戒心的样子。
还有人在进来……人群的组合在缓慢的变换着,随着新来的客人加入而扩大,又马上分散或聚拢。他们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在各个小团体之间奔走。空气里充满了甜腻的酒香,混杂着所有人或高或低的交谈声,就像是噪音一样刺耳。
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低下头,让自己更好地成为整场聚会中的背景。所以在我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Hey!西泽尔!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一下子愣住了,循声去看的时候,我看见了古伊。
不是幻觉。我切切实实地看见了,他戴着护目镜,拿着酒杯向我招手。
——实际上我也是有朋友的。一个是古伊,另一个是叫和一的金发男孩。我曾以为要很久以后我们才会再次聚在一起,这次却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相遇。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有些恍惚。印上去的时候没有注意和一个拿酒女孩擦肩而过,手臂隔着布料触碰到了那人的手。余光注意到是那个在C02门口徘徊的女孩。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无论是心理障碍的发作还是其他人……都不重要了。统统都不重要了。惟一重要的是我认识的人也来到了这艘船上。我快步向他走去,然后点头作出回应。
“你怎么在这里?”古伊搭上我的肩膀,眼角流露出的神色意味不明。我因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打开他的手:“……我还想问你呢。”
古伊耸了耸肩。“唔诶?我可是来做生意的——”他开始扭过头向周围的人看去,嘴角一如往常地扬起来,似乎非常享受酒会的过程,“别说得我像什么不务正业的家伙啊……等一下。”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起的宝物:“啊小和一!”
……他们都在。是的,他们都在。
我看着古伊忽然甩开了我,然后飞快向和一跑去,紧紧地拥抱住他。和一被古伊抱在怀里的时候看见了我,仰起脸努力对我微笑。我向他点了点头。
这就够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就算失败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
第二次扫视全场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个在C02门口徘徊的女孩,她拿着一杯酒站在角落打量着全场的人。明明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在这种场合里毫无违和。她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拿着酒,然后视线朝我这边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
怔了几秒之后我有些狼狈地扭过头,但这反而招来了女孩更加认真的眼神。我向古伊他们看去,古伊正在喊我:“喂西泽尔——我先和小和一出去一下!”
“……去吧。别被鲨鱼吃了就行。”我看着他抱着和一向外走,那个女孩还是在是盯着我。我深吸一口气,向那个女孩的方向望回去。再一次四目相对。
她似乎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神色如常,继续环视全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抿了一口酒,F现在还是在与人谈笑风生。一切都很平静。
我不知道为什么,古伊与和一走出餐厅的时候,他忽然扭过头,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扫视了全场人,不知何故那视线在F身上停留了很久。而那些人中也包括我。
接着他笑着出去了。
握住酒杯的力度不由的加大了些。我想我知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但是我就是没无法提出来去证实它,而古伊已经察觉了,或许还已经看见了事件的全部面貌。
……真是个该死的蠢货。
酒会的大厅内仍是平静的水面,但水面之下真的什么异常都没有吗?
TIME-15:07
古伊回来的时候和一已经离开了。古伊招招手,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与其相当确定,而他知道这件事是我从未预料过的。我有些惊讶,但是还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毕竟是船上惟一可以信任的人。
——“喂,西泽尔……你也是过来暗杀的吧?”
我承认后他忽然有些古怪地笑起来。他带着兴奋的眼神扫视了几圈,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东西:“唔……果然呢,这里的大家,说不定……都是来暗杀的哦。”
?!
“怪不得……西泽尔你察觉到了吗?现在的气氛有多么奇怪……”
他这样说着,一次又一次少是这周围的人,只是笑。
古伊盯着F的方向,逐渐收敛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表情。他忽然将我的脸扭过去,动作相当流畅。我还没来得及打开他的手,就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F。这次的暗杀目标F。
坐在角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小刀,开始削一个苹果。
曾在房间里听过的广播声响起来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请扶好周围的固定物体或依靠墙壁,前方有较大波浪。”
F抬起头。
船猛烈地摇晃着。
——画面仿佛一帧帧地放慢了,那把小刀由于船体的摇晃缓缓从他手中脱落,甩到了他的脖颈处,然后极为缓慢地刺了进去。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在一瞬间。
刀刺了进去。殷红的液体从创口飞快泄出来。
刺耳的拉长的痛苦的仿佛混合着哭号声的男性尖叫。
在餐厅内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TIME-15:28
没有一个人说话。
惊吓、尖叫、哭泣——普通乘客看见这一幕的正常反应他们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古伊挑了挑眉,伸手扶住我的肩膀,我只能听见他的低语。
“竟然都没有人惨叫诶?哈哈……
“果然大家都是——”
你说对了。
果然大家都是。
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遍遍播放着的广播。
“请各位旅客回到自己的房间。”
“请各位旅客回到自己的房间。”
“请各位……”
TIME-17:45
我查看了手机以及其他设备,没有信号。现在距离F已经死去了十几分钟,我正在努力消化着这个事实。我现在正处于一个相当危险的环境。
从上船开始就存在了,那种该死的、不对劲的感觉。我以为我一直身处于网外,但是实际上我一直都在这张大网的最中央。钓饵是那两百万,吊线则是那通电话,它长长地、长长地延伸着,一直将我与他们一同扯进这张网的最中央。
广播响了起来——广播……那是谁的声音?那是谁的声音?不是原本机械的女声,那个声音我熟悉的,我非常熟悉的——使用了变声器的C的声音。
——“由于F先生的意外死亡,这场暗杀游戏不得不被终止了。”
真的……是意外吗?
——“所以我们改一改游戏规则吧,把奖金加到两百万美金。”
刚才……其实只是一场绝妙的戏,对不对?其实你的初衷,你的真正目的……是这个吧?是这个——需要拼上生命的——游戏?
——“计时三天,请船上务必只剩下一个人哦。”
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人……?
我从来不是那种幸运的人,更何况船上还有我熟悉的人,让我和他们自相残杀……
更何况,我现在获得的武器——只是一根皮鞭。
——“那么……”
刚上船时的那种感觉,那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再次向我涌来。
恶魔从来没有向我伸出援手、将我从泥沼里拉出来过。它只是给我一个美丽的诱饵,引我上钩,就像垂钓的人,带着美味的、被挂在尖锐钩子上的钓饵,去钓一条饥肠辘辘的鱼。
等着我上钩呢。
……无论怎样都好了,我从来都没有被上帝眷顾过。
而现在,我等着恶魔的裁决之音。
“——计时开始。”
没有神会给我指引。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孤立无援地战斗。
——一直到我死去。
DAY 1-[17:10]
“小 和 一——”古伊拖着长音推开门,因为看到门内乖巧等待的少年而露出满足的笑容。“啊啊,小和一好乖☆真的在等我啊?”
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病态起来,手指摩挲着紧紧握着的长刀刀鞘上裹着的绷带。
“嗯,我有点饿了……”和一像是完全没有察觉,没心没肺地笑着。
“诶诶,我记得在一楼好像看到了盒饭,我们找西泽尔一起下去吃东西吧?”古伊收敛了大概会吓到自家少年的神色,揉了揉他金色的发顶。“如果吃不惯的话我找点东西给你做也没问题啦,有什么不喜欢的一定要告诉我哟。”
“好。”
古伊没有问和一拿到了什么武器。
他的少年,不需要战斗……就那么被他保护就好了。
[18:20]
所谓的挚友,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古伊牵着最重要的少年的手,轻轻用长刀的刀柄在西泽尔的锁骨位置撞了一下。
他笑起来。“嘿西泽尔,干嘛又拉着一张脸?我跟小和一可是立刻就来找你了呢~”
“你的立刻是两个小时二十分钟吗。”黑发青年的眼睛里有微小的笑意,伸出仅有的单手捶了一下古伊的心口。
——都是相当危险的位置呢,但是谁都没有任何警戒。
因为古伊知道,西泽尔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的背后。
因为西泽尔知道,古伊会为了他付出除了和一以外的一切。
而古伊的少年就那么单纯着就可以了。因为他有两个会保护他的人。
所谓挚友,就是默契的、彼此信任的、为了保护对方什么都能不要的人啊。
[22:00]
“哎哎,小和一你要吃哪一种?总感觉不会很好吃……需要我再给你做吗♪”
“……唔,不用了。”
西泽尔难以察觉地叹口气,看着两个毫无自觉放闪光弹的友人,无奈地替他们警戒周围的情况。
——虽说他知道古伊肯定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松懈,不过多一分警惕就多一分安全。
这么想着,西泽尔听到旁边古伊不高不低的声音:“西泽尔,放松。我在这里呢。”
黑发的青年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插在口袋里的指尖轻颤一下。
——他有点紧张得失去了水准。果然是枪不见了的原因吗……
西泽尔又看向挚友,察觉他一直摩挲着刀鞘的食指,露出一点笑弧:“还说我?你自己也焦虑得像个小儿多动症。”
“切……”古伊也笑起来,然后被和一拽住了领口。“古伊古伊我要吃这个!”
两人又吵闹起来。
——暴风雨前的平静一夜吗……
嘛,算了。
西泽尔又想起古伊的眼神,终于稍微松了一下脑内绷紧的那根弦。
——至少,古伊会让自己死在他的手上。
这就够了。
*因昨日有事所以发布 今天补发了
*顺带一提,今天是乙醇生日,生日快乐XD
————
“电话好吵……”
“你快去接啦,你这个玩到一半居然睡着的笨蛋。”
可恶的陈铭修……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喂。”
我迷迷糊糊地说。
“你想不想要200万?”
“嘎?”
※
“陈铭修,我收到诈骗电话了嘎!”
“哈啊?!”
我对着正在飞来飞去然后吞了一只怪物开始变成魔法师的哥哥这样说。
“先不说这个,我迷路了啊!”卡比一号陈铭修正在晃着手柄惨叫,“我果然不应该重温镜之迷宫的!”
“不不,他说让我去杀人啊!”
只剩下游戏的bgm叮叮咚咚的怪好听。
陈铭修按了暂停键。
“委托金多少?”
“200万。”
“人民币?!”陈铭修用鄙夷的脸发出了奇声,“这么少,果然是诈骗电话吧!”
“好像是美金?”
陈铭修毫不犹豫地回去按了开始键:“诈骗电话啦!诈骗电话!!你快点过来救我!”
这种哥哥去死算了。
“但是我们要没钱了诶。”我数着手指头,“买了这么多游戏熬夜的零食,差不多只有五千多万了,然后我们又不工作……”
陈铭修的卡比正在奋力地殴打敌人,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但是我们已经不干这个了!”
“那两个neet要干什么好,当年我们可是有差不多两亿左右的说。”
陈铭修一脸正色地转过来,虽然他看上去是很想装作严肃的样子但是因为黑眼圈显得一点都不严肃。
“……而且,他没叫我。你一个人去,没有我的话果然还是不行吧。”
什么鬼话啊,我有点不爽地眨眨眼睛:“他有打地图过来呀,是在船上,射击点好像没有。”
陈铭修站起来大声地喊道:“射击点没有你怎么杀?你体力都烂成那样而且还不训练!”
什么嘛!
“我可以色诱——”
“我坚决反对!”他看上去完全没有思考就这样回答了。
……这家伙,干什么呢?以为我愿意接这份工作是为了什么啊这家伙?
所以我稍微有点窝火了:“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陈铭修深吸了几口气,“……听好,”他瞪着我,“没有我的话你绝对不能去做任务。”
“你……不要站起来说话,我抬头起来很累。”我有点醒醒地棒读了。
“你先答应我这个事情!”
“拜托,你以为你多厉害!”
我也站起来不爽地吼了。
“你生下来就被父亲一直放养、我是好几岁以后就开始训练了好吗!你以为一直到你来到这里,是谁在保护你啊?‘哥哥’?你不会忘了我是你保镖这件事吧?我是保镖不是陪你打游戏的!混蛋!”
“你居然对哥哥说这种话!哈啊你以为我想接受这种烂差事,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悠闲死了!结果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我才去那里吗!”陈铭修抖着肩膀说,看上去相当生气,“你……还差点死掉,所以我才回去的啊……”
“……”
我提提眼镜。
大男人还满眼睛的水,感觉超恶心的。
啊——没办法嘛——
“你怎么样随便你。”
我冲进房间里去了。
我怎么可能回不来啊?他是笨蛋吗?
※
结果还是出门了,而且有点睡过头。
资料显示是个大叔,所以女子高中生应该能轻松——应该没问题吧!
结果呢,陈铭修也没有通宵阻止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只是在茶几上留了写满了应对方法的地图和字条。
“回来以后要先亲我一口,不然我弄死你。”
于是我在下面写上了“就你这个阳痿www去死吧!”然后扬长而去了。
海风有点冷呢。
陈铭修帮忙捡的游戏机和充电器,武器当然是我可爱的爱刀小网——喔,pocky也在。陈铭修果然是好人啊。
……算了。
现在海边的人有些稀稀疏疏,有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打招呼,还有的对我眨眨眼。我不能做表情,如果暴露情绪很有可能影响到我的任务,
不过这个不愧是豪华游轮,光是看着就觉得非常豪华游轮的气氛了。啊,雇主寄了的船票是豪华游轮三日游呢,下次还有这种机会就带陈铭修来吧。
话说回来,我的雇主叫做C,他明显就是个过于敏感的人啦,打个电话还要用变声器,真是疑神疑鬼。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职业的,他不会是乱打打到的吧?仔细想想很有可能,而且应该是个新手,嘛,不过我可是职业级的!……嗯,狙击和色诱上!
互相乱想结束后,当我准备走上楼梯的时候,有位小哥伸手拦住了我。
我有些不满地抬头。
“这位小姐,请把行李放在此处。”小哥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地说,“稍后我们会帮您将行李送回房间。”
诶,C真是好人,居然帮我逃检查,真是令人安心与信赖的好雇主啊。错怪你了。
算了,上船享受我的愉快游轮吧。
※
x月z日 星期a 天气阴
(字迹缭乱地)
我错了,陈铭修,我好想回家。
现在我在豪华游轮的房间里。
就在刚刚,我的目标F先生在酒会上因为意外事件挂掉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三流杀手有病在那个时候砍人,毕竟没事干的有钱人——好比C这样的敏感型,总是会多雇几个。结果完全不是,只是个普通的意外事故。顺便我也感受到了我的体力果然很弱。
还有饭堂只有盒饭,好讨厌,不过挺好吃的,也够吃。之前觉得自己体力差,可能是因为我吃了4盒所以跑不动吧。
然后是广播。
C、也就是雇主,他要我们整条船的人互相残杀。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才能得到那该死的两百万和下船的资格。
我们完全被骗了呀,陈铭修,我现在连短信都不能发给你,因为船上信号被屏蔽了,说不定我还不能回去亲你了。
要说为什么、因为我的小网,变成别人家的菜刀了啊!菜刀怎么杀人啊、完全做不到吧!?当我是被DV而悲伤过度的妻子吗?
我真是眼前一黑,绝望极了。
果然是诈骗电话啊,陈铭修,我完全做了一件错事啊。对不起,最后还在和你吵架。
还好不知道为什么包里有一本空本子,看到房间里有笔,我就用它当做遗书算了。
如果可以,希望能看到这本本子的胜利者能转交给我的哥哥。
(被划掉的痕迹)
但,可能这还是我能亲手递交,最好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
还有时间。
睡觉吧,休息吧,储蓄精神和体力然后战斗。
真是让我回想起刚和你相遇的那段时光啊。
还剩下三天,我会去见你的。
※
月 日 星期 天气
(不知道写在哪一页的笔记)
我想活下去
我想去见你
陈铭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整页相同的字)
(有些皱巴巴的页面,大概是泪痕)
※
“……果然就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有你完全不行嘛……”
少女低低地抽泣着,紧握着写满字的地图。
“对不起,对不起……”
“我……”
无妄
后篇
在低沉又厚重的鸣笛声后,轮船终于缓缓启动了。
默默收拾着房间,华尔茨待心情平复后,不禁又看了桌上的飞镖。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要是毒素也随身带着,或许还能派上用场一点啊。”
——不是华尔茨自夸,他的动态视力可以媲美一级运动员。双眼都是5.0标准视力,没有近视也没有散光。
只是他的运动能力却不见得能跟得上。
读大学后没有拿过比烧杯更重的东西的他,早已丧失了年少时期的运动力。如今让他与F肉搏去制倒对方……谁杀谁还不见得清楚呢。
华尔茨再度叹了口气。
收拾好房间后,华尔茨看了看表。
8点30分。
呆在房间也不是个事,华尔茨想了想,决定在船上晃一圈熟悉环境。
“这次可别再遇到基佬了……”他自言自语道,将随身携带的小钥匙攥紧在手中,一面将钱包随意地塞在裤袋里。那把钥匙是他武器盒子的钥匙,大概比他性命还重要,万一被拿了他盒子的人拿到,那可真是就要伤及无辜了。
在船内大致地逛了一圈,华尔茨忍不住感慨,真不愧是豪华游轮。仅仅只是粗略地一圈下来,他便已经精疲力竭。正当他晃悠着想找杯水喝的时候,路过走廊的华尔茨眼角扫过不远处,竟看到了两个交叠的影子。
——光天化日之下在干啥呢。
华尔茨叹了口气,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早已力量透支的他,决定就这么无视掉所见到的影像,转身就朝后方走去。
就在那刻,自他耳后传来了一丝轻微的抽泣声。
……我他妈就是不走运是吧。
既然被他发现了,就已经是不能坐视不理了。华尔茨只能回过身去,快步上前,伸手便将角落的两人分开。
被他抓住手制止举动的,是个一头黑发却有着一缕挑染白刘海的男人,对方一副惰怠的神情,似乎没有理清情况只是挑眉看他。而从刚才开始就泣不成声的少女,早已衣衫不整。华尔茨看了看她,一头紫发在仅到他胸口的位置,脸上的表情也是无辜得动人,难免会引起某些人的调戏欲望。
华尔茨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点点头示意对方离开,女孩顿了数秒便急忙跑开了。
“你这是干什么?”男人看着女孩远去的身影,不冷不淡地对华尔茨说,“你让她跑了,不就不好玩了?”
“好玩?”华尔茨皱紧了眉头。
他没听错吧?这个男人光天化日下骚扰女孩子,居然只是因为好玩?
“你啊——?!”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男人便突然反手抓住了他。华尔茨还没来得及回神,便被对方粗暴地压在了墙上。
“算——了”对方头抵着他的额头,近距离看着他,“你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男人说着,就将手支在他下颚上,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滑。
这感觉华尔茨太熟悉了,就像是被毒蛇一路缠绕一般,熟悉得令他想吐。
“别——开——玩笑了!”华尔茨说着,咬劲牙关便朝对方的眼镜上揍去。然而对方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撇头躲开了他的拳头。
“这样不行啊……”对方的声音既轻柔又低沉,回荡在他的耳边,“怎么能对国家的栋梁医生动粗呢?”
医生?华尔茨的眉毛跳动了一下,这还真是有够巧的。
真是凭他怎么也想不到,曾身为药剂师的他,居然会在这里被一个医生压在身下。
“放开我。”
“唉——总是这么说呢。”男人越靠越近,随即他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不管是谁,都喜欢这么说——只是呢,你觉得我就该乖乖听话吗?”
“……”华尔茨的眉间已聚满阴郁,要不是动作被对方所制住,他恐怕早朝那笑得令人作呕的脸上狠狠地揍上数拳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近在咫尺,华尔茨能感受到男人每次呼吸喷在他脸上的气息。这个人的身上的确有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看来医生这点不是骗他的。只是这并没有改变他此刻所处的状况,男人的手愈发向下滑落,眼见着穿过背心伸至他身后,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脊。
“……你他妈的给我住手!”
华尔茨急了,挣扎的幅度也随之增大。然而对方仅仅只是咧嘴笑了笑,毫不在乎地伸腿定住了他的双脚,利用身高优势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哈?!”这种时候来搭讪?!
“告诉我吧?”对方的双眼被挡在眼镜的反光之下,令他的笑容显得愈发渗人。
“谁要告诉你这个家伙名字啊?!”华尔茨依旧不死心地挣扎着,却丝毫无法动弹。
“别这么说嘛——难得有缘坐在一艘船上呢。”
怎么又是这句啊卧槽?!
男人的手继续不规矩地游走,顺着他的背脊持续向下——
“华尔茨!我叫华尔茨!快放开我!”
男人的动作倏然停止,干脆利落地便从他身上离开了。
“华尔茨吗?”他笑笑,“我叫古渊,要记住啊。”
随即他便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华尔茨一个人在原地愤懑地踢打着墙壁。
“该死——!”
华尔茨蹲下身来抚着额头。
他有预感,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他咬咬牙。
古渊,这个名字他记住了。
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已透支的华尔茨,回房后便躺下休息了。
待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
“错过了午饭时间啊……”华尔茨揉着疼痛欲裂的太阳穴坐起身,随即他想起来,似乎今天下午是有所谓的酒会的。
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好了。
没有心思挑选正装,华尔茨就一如既往地穿着露背背心往餐厅走去。路上他再度遇见了罗尔夫,对方唧唧喳喳地表示着他们两人拥有缘分,随即又将话题转到不知是艺术还是绘画上。华尔茨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几乎没有听进耳中。
走进餐厅后,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位F。也不知是不是他心理作用,他觉得在场的不少人,似乎都盯着F看。
……就算是有跟自己一样目的前来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多吧?
华尔茨与看似要说到天长地久的罗尔夫分别后,便自行取了食物找位置坐好,身为药剂师他自然知道不规律的饮食对身体影响多不好,总之先填饱肚子再说。
随即他听到了船内广播那冰冷的声音。
“各位旅客注意——”
华尔茨下意识地便扶住了椅子。
就是那个时候。
伴随着晃动而来的,是一抹惊叫。
在那声惊叫后,华尔茨才看到了那一幕。
F死了。
被他手中的水果刀所杀。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惊疑未定的神情。
随即而来的,便是混乱。
人群开始奔走,整个餐厅已是乱了套。
这个时候华尔茨注意到了一个幼小身影,衣服后的蝴蝶结似曾相识。正是他上船前所遇到的那个女孩。
他看到她无措地四下张望,却没有任何人理会。她的父母呢?难道她是一个人来的?
华尔茨忙三两步跑上前,抓住她的手便往外走。他带着她穿过人群的逆流,朝楼梯直奔而去。
“你的房间在哪里?”
“咦?”女孩还是一脸手足无措的表情,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房间号!”
“C……C05!”
华尔茨没再做声,带着女孩就往她房间跑去。
很快,他们俩便到达了目的地。华尔茨将女孩送进房间,扶住她的双肩低头看着她。
“待在房间里。”
“你叫什么名字?”
“赛……赛丽娅。”
房间里没有开灯,华尔茨抓住门框,逆光立于走廊上看着她。
“赛丽娅,你好。我叫华尔茨。”
“现在的情况很混乱,你最好待在房间里。”
他金色的双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听着,绝对不要出来,知道吗。”
随即他轻声关上了C05的房门。
广播响起的时候,华尔茨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那之后的一切,就已清晰明了。
他的直觉没有错。
船上,的确都是为了200万而来的人们。
“那么,计时开始。”
TIME16:00
C的声音从广播里带着很常见的杂音传出:“——游戏开始。”
冷温知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也好节操贞操也罢反正一切的一切好像噼啪一声碎掉了,碎的一干二净风一吹就散了。不知道是刚才F死的太给力还是F的血带着封印智商的效果,反正他现在才反应过来特这么自己上了一条贼船啊!
上面完完全全都是一个顶俩的战斗力报表的dps啊!
我去要开始杀人了啊!
一开始说好的不是这样啊!
妈的出来个人告诉我这是拍电影啊拍电影!我只是个不小心误入了镜头的路人甲啊!
导演呢?!摄像机呢!?
说好的杀了F就能拿钱回家呢?!导演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和说好的不一样啊麻麻我要回家嘤嘤嘤QAQ
就在冷温知下的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的时候他的大脑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和自己相像但是冷的就像是16℃空调间一样的声音:‘闭嘴好么。’
冷温知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他伸出一只手搓了搓脸直至感受到掌心接触过的皮肤发出些许热度才放下手整理好刚才因为忙乱而变得稍微有些褶皱的衬衫。接着压用小到像是夜晚冷血动物爬过沙地的声音说道:“你怎么出来的。”
周围的人各自为营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但是里面还是有人找见了自己的队友——既然是游戏那就叫做玩伴好了——有的人还似乎拿着武器出去了,估摸着是要去火拼了。
那个声音没有接腔,冷温知只好透过镜片下方的空隙去看着倒在地上的F一边继续小声叨叨着:“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你到底是怎么能出来的?按照老师教的和书上写的副人格和主人格顶多利用书信和留音交流——说实话当我知道你能和我直接沟通的时候我真想把自己的大脑解剖了看看和别人有什么区别。”
依旧没有回话,冷温知撇嘴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腕——往常都能触碰到一个坚硬的金属质地的东西——他的小刀。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摸见触感略微有些粗糙的绷带。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冷温知小声抱怨了一句,接着抬起自己的手,左右手食指呈十字形交叠,从自己这里就像是覆盖在F脸上一样。
——把这个人的面部分成四个部分,左脸,右脸;上部和下部。先看右脸,右脸是人的社会面孔。这半张脸通常暴露人的生活常态,是人的积极面孔。
冷温知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瞳孔发散身体像是突然消失掉了力气一样微微软下但是紧接着就像是安上电池一样猛地直立起来。他收回手用左手食指推了推眼镜抱怨道:‘啧,话唠你怎么换我出来了。’
“哎哎哎关于人物性格判断你的成绩比我好啊。”
‘这也不是你可以偷懒的理由!’
“哎哎哎哎哎别这样!”
‘给我换回来!’
“不要QAQ”
‘……’
冷温知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很好,他没招了。
——看完右脸咱们再来看左脸,左脸包含了人的本质,一般是被右脸掩饰的。左脸暴露的是人的性格气质,是消极的感情。
‘左脸和右脸的表情有很大差距……’冷温知在外人看起来像是神叨叨,‘警觉、孤独、自负……右脸倒是和气质很相像,温和谨慎坚强……’
——真可惜死了没办法看见眼睛。不过倒是能从下半部分看出来固执无情和不满……
‘左右脸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性格,’冷温知双手抱臂像是在心理医院实习一样的时候眯起眼睛,‘孤独又无情,在与人相处的时候却表现出随和稳重的样子。至于愤怒和不满……估计是生活不尽人意,有可能是单身。’
说完冷温知的身子又像刚才颓废了一下,等眼睛能聚焦起来的时候他才小声开口:“我就说了你的心理学修的比我好么……还不承认……”
结果对方不说话了。
冷温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想难道我这是冷场帝么……
他扭头看了看四周,似乎想要记住大厅的布局。
周围的装饰物散发的银色的寒光,大厅里的人三五成群自己弄好了小组织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冷温知想了想自己这种一巴掌就能掉一半血的战五渣当机立断决定自己滚回房间。
领走时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嗯,肌肉分布均匀,脂肪适中,骨骼看起来也很不错。是个适合解剖的好标本。
‘……碎尸狂你怎么不碎了这个尸体。’
冷温知顺着打开的大门的边溜了出去一边在走廊上小跑着往前走一边四边看房牌号:“如果你的面前有很多很多钱但是如果你想拿到着很多很多钱只就得暴露在一群忙着抓到你枪毙的警\察面前你会怎么样?”
‘扔下钱跑。’
“这不就的了,”冷温知停下脚步推开C04的门,“在命面前那点特殊癖好根本不算什么……话说我的武器为啥子不是小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刀!!!!!!!虽然娘炮但是很好用啊啊啊啊啊啊啊!!!!!!!!所以它现在在那个人手里啊!”
声音像是被着堪比过山车的急速转移话题噎住了:‘我怎么知道……’
冷温知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双手环胸缩了缩脖子,快走几步扑到房间里的双人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毛毛虫:“不说了……阿嚏这里怎么这么冷啊妈呀穿的太薄了话说我好饿啊早知道上船前就把那块德芙啃完了虽然哭不拉几的但是好歹也能增加卡路里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饿了话说你想好咱么怎么逃跑没?”
‘逃跑?’
“是啊,”冷温知缩着脖子在双人床上滚成一团试图从来回运动的过程中能得到点什么热量,但是事实上没得到什么反而把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都弄跑了,“我想了想在这里和别人杀来杀去还不如安安静静滚回去乖乖让警\察叔叔抓住——虽然都会死但是交给警\察叔叔咱好歹能留个全尸,没准还能上cctv。在这里面谁知到能成啥样,说不定都有可能被人吃了。”
‘那当初谁叫你嘴贱答应?’
“我这不是逃跑逃得没钱了么……二百万啊!美元啊!”
‘你知道么……我特别想把你摁到墙上打一顿让你清醒清醒。’
“亲爱的咱俩一体别这么残忍QVQ”
‘那操哭你?’
“亲爱的咱们换个话题怎么样QQQAQQQ”
那个声音像是哼了两声表示随意。
冷温知像是被特赦了一样立马从被子里爬出来跳到地上:“咱去找回来小刀吧,说不定能勾搭一个男朋……”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前一黑身体像是被突然抽取生命一样四肢不受控制无法从嗓子里发出声音,真个人和被扔出去一样栽倒在床上。过了没几分钟冷温知从床上爬起来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像个没事人一场往外走。
大脑里有一个和自己相像但是感觉被阳光晒得很饱满的声音传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个混蛋直接把我挤下去了。”
‘闭嘴。’
“啊啊啊啊啊啊把主控权还回来还回来因为你拦着我多久没有去酒吧了啊啊啊啊啊不管是同性恋还是正常的酒吧都好久没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是我爹还是我妈啊再说我还没有爹妈呢你管我啊啊啊感情你老爷子是吃醋还是脑子出门前被人拍了还是仇家找上门找茬了啊你不要仗着你长得帅就为所欲为啊虽然咱俩长得一样就说明我也很帅啊啊啊啊不对说远了主控权主控权还回来(╯‵□′)╯︵┻━┻”
冷温知面无表情地推开门:‘闭嘴,去找武器。’
【限时战争企划】
【第一日互动】
不论是对于生活的环境还是紧张的现况,丝毫没有怨言——因为不是为了自己重要的人,也不是为那区区两百万才加入这场竞争——况且,如此一种胶着的场面也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得手”什么的,“原本策划这场谋杀的人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家伙”什么的,早在加入之前就全部想到了。
这很好,真的,作为“世界”这个70亿角色登场的小说的其中一个小篇章,要是不出现点转折未免也太过于无趣。
将手放在门把上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好后方才推开,在罗尔夫看来仍然属于日常一部分的一个晚上又开始了。如他所愿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便可以安心地节省下见到同船伙伴们的心跳,大概,至少现在是的。
凭借直感判断6米之外没有人的气息,眯起眼睛也没有看见任何丝线的反光,楼道确认完毕。
拍了拍自己放在右手袖口暗袋里的小刀,他放心地迈开步子朝楼道中间的楼梯方向走去,并开始仔细地观察走廊内灯光投射下的光线在自己阴影的遮盖下是怎么样变化的。
请不要误会,这并不是为了战斗,而只是一个绘画爱好者的小小习惯而已。他在自己心里默默地说着,也不知道是在向谁解释根本没人会听的信息,好吧,即便是下楼梯时踩出来的脚步声,在自诩为艺术家的人心中也可以异常动听,就像现在。他还注意到在下楼梯的过程中这支曲子逐渐地出现了交响:二楼走廊从左向右迈进,初步判断为男性,金属碰撞的声音不零散,推测没有携带枪械,那么,根据声音的质感和频率来说,应当是太刀或者长剑。
心脏开始突突地跳动起来,不知这感情该归类为欣喜还是悲伤的原因是他并不是个善于索战的人,然而在走廊上还没有出现别的猎人的时候,这或许是一个探知船上人员斤两的机会。
怎么办?
打,还是不打?
戴着白色口罩的黑发青年终于从走廊的左侧出现了,他抬起头来奇怪地看了眼在楼梯上踌躇不前的人,似乎也在掂量着罗尔夫会不会率先对他进行攻击。
然而不尽人意的是良久两人都没有动静,二楼或者三楼更没有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面前的青年似乎已经厌倦了这种要打不打的对峙,已经侧过身去准备继续下楼赶路。
并不知道是什么动力在一刹那督促了自己的前进,在一瞬间罗尔夫撑着楼梯的扶手借着高度差翻落到了青年的面前,几乎在落地的瞬间他就抖出了袖口中的短剑,往预判好了的位置刺去——
并没有预期中飞溅出来的鲜血,即便没有看清也可以知道是对方以右脚为支点旋了一个八度向一旁闪去,使小刀仅仅擦伤了他的右臂,并拔出了太刀以给予自己的背部一击。
“速度判定,A。”
摸了摸被擦伤了点皮肤的后背,他用力呼出一口气,随后悠哉悠哉地捡起方才出击时脱掉的西装外套穿上,似乎已经断定对方不会继续向自己发动攻击:
“但是力量判定是C-,也难怪,从冒冷汗的鬓角和挥刀时不稳定的手肘以及脸上的信息看来,您还是学生吧?”
正了正自己的西装领子,罗尔夫看着仍然逼近自己的太刀刀刃,伸出手握住了它:“我叫罗尔夫,叫我罗也可以,请多指教,如果可以的话请问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舒龙陶。”
青年似乎并不打算说更多的话,只是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太刀然后将它放回了刀鞘里。
“很高兴见到您,”在对付看起来比自己年长的大学生时,罗尔夫尽力地展现着他的游刃有余,只是不知道对付有没有发现的,他出于礼仪背在背后的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正在用力地搓揉覆盖于表面的手套“嗯……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是否打算继续来一场游戏呢?”
“……”
对方依旧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紧紧地闭着嘴唇打量着自己的对手,那视线叫本来就不适应人群的罗尔夫有点紧张,使他不得不痛苦地尽量维持温和有礼的笑容。
简直有在服务性行业中打工时候的错觉,虽然他在那样的公司往往待不到一个月就会因为人群恐惧而辞职不干了,幸而他也并不需要那些钱就是了。
“如果您不希望在和想打的人对决之前就被打伤的话那就……”
看着对方迟迟不给予回应,罗尔夫便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可以。”
“诶?”
“……”
还是一个字都不乐意多说,舒龙陶一点儿都没有把话重复第二遍的打算。
“那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要是被不想见到的人知道了我们的底细可就麻烦了,不是吗?”
“随便。”
老实说或许不论是哪个历经艰险的人都会觉得罗尔夫很奇怪,这艘船现在是战场,而战场则是人间名副其实的地狱,哪里有地狱里的鬼要向人索命还需要经过别人同意的道理呢?但是事实上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看起来从未沾染过不幸的青年正在恭恭敬敬地向他的敌人询问决斗的场地,仿佛几个世纪前才会出现的骑士间的名誉之争。
“右边的走廊,请问可以吗?……如果可以,这边请。”
连续地询问过很多个地方,直到脸颊都已经快要笑僵了,方才看见对方点头的样子,自认为耗费了超过半年分量脑力的罗尔夫将手伸向了走廊的右方尽头,从这儿一路走过去便是这艘船的仓库,平时基本上不会有人进入到这一片阴暗的区域。
忐忑地提防着对方会不会在中途就挥刀相向,罗尔夫攥紧了右手的拳头,却始终不肯放弃在前面礼仪性地领对方走向那个没有人会不知道的目的地。
他是个不擅长开始的人,尽量地往走廊的一侧多走了几步以拖延时间思考如何开打,才最终在即将碰壁之前站定了身姿。
“一击定胜负,如何?”
牵强地笑着,罗尔夫又将小刀抖了出来,随后将那只手移到了自己的身后,以表示自己并不会率先作弊。
“随便,尽量快点吧。”
似乎带上了一点不耐烦的语调,舒龙陶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口罩向上提了下,似乎在计算攻击距离一样地瞥了眼走廊的地面。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将拿着小刀的手臂上下甩了下,似乎是要将上一次战斗时留下的疲惫抖尽一样,随即便用右脚蹬了一下地板,子弹般地冲向了走廊的另一侧。
这种时候一旦向后闪避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只能向前强行挥破对方的攻击,舒龙陶想着,微微地侧过了太刀,迎合着对方的步伐也开始了冲刺的步伐。两个人就像对上了的猛兽一般,在这一场撕咬中谁都不想被多占一分猎物。
“呲唰!”
是同时响起的两下撕裂声,两人在攻击后都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背对背交换了位置站在走廊的两侧。
“真有你的啊。”
“彼此彼此,不过能够在我让着您的情况下只让我受这点伤,也是您的慈悲吧?”
看了眼被划伤的肩膀,罗尔夫不紧不慢地穿上外套覆盖了身上增加的又一道伤口,并微微侧过身用戏谑的眼光看了下舒龙陶流血的另一只手臂。
双杀。
他在心里自满地说着,随即迈步向走廊走去。
“请千万不要在下次交手前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哦,先生,”似乎已经达到了什么目的,罗尔夫笑着挥挥手向对方道别,可是他仍然没有想转身再看一眼方才对手的打算,“背上和肩膀上的两道擦伤,我可是要好好讨回来的啊。”
然后两人便再无交谈,走廊上恢复了阵雨开始前的寂静,就像是在为下一场风暴做着准备一样。
限时战争
-序章-③
[Time14:37]
啊啊,说起来,三点的时候就是酒会了,差点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阿克斯摘下了自己的围巾,将其好好地叠放在了一起,并且装进了行李箱好好地锁上了。在一连串的行动结束之后他又抬起头来,一脸有些忧郁地想了一下,又解开了行李箱的锁,又把围巾围上了脖子。
“唉唉放在行李箱里果然还是不够放心啊,干脆就这么戴在身上好了……”
船身又开始摇晃了起来,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老是这么摇来摇去的总有一种的不安心的感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里冒出来。
尽管不愿意想这么多,但是人的思想不是能够控制的,总是难免回去多想。
“话说那个女孩真的是有点熟悉啊……到底是谁来着?”想起了那个一身茶绿色的女孩,阿克斯只好头疼。
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实在太熟悉了但是却想不起来。
算了,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吧?
现在离酒会开始的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左右,现在准备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不过,土豪的酒会还真是莫名地有些期待啊。
但也就那样了。
“C这家伙还真是挺贴心的嘛……没想到还亲自送了一件礼服给我。”
黑色的包裹里还有一件衣服,在阿克斯想来大概只是类似于换洗的衣服的之类的,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好心直接送给了自己一件礼服。
“但这真的是不咋样啊……这一副的品质怎么这么差啊喂!”阿克斯看着眼前的这一件黑色的礼服,但是这质感这大小……“你确定不是在坑我吗。”
不管怎么看都是给小孩子的吧!而且质量还这么差,你确定你对得起那两百万的报酬吗。
这样子的话不管怎样都不可能穿上然后去酒会的吧。
“算了……就这样过去好了。”阿克斯心神不宁地走出了房门……“但是总有种会遇上什么家伙的感觉……确定没问题吗。”
可这是酒会,就算中午的时候F无法去餐厅,面对众多名流也不可能在酒会上不出席吧。
这样的话,就可以去确定F的长相和他的房间号——
“真的非去不可了啊。”
[Time15:23]~[Time15:45]
似乎是所有人都已经商量好了一样,很多人都已经提早到达了酒会的现场。
这让晚点到场的阿克斯稍微显得有些尴尬。
但是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F的所在,并不是其他客人的眼光。
不过感觉自己这样随性的服装有些不方便,但是阿克斯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这场酒会当中不正常的人到底有多少。
这真是一个败笔。
会场的灯光显得有些阴暗,尽管还是那种金碧辉煌的颜色但是却莫名给了人一种阴暗的感觉,这似乎在昭显着什么不正常的事情的征兆,但是阿克斯却无暇顾及这一件事情。
——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吧。他想。
会场放着轻柔的音乐声,听起来颇有种贝多芬的《欢乐颂》的感觉,但人们似乎没有迎合这段音乐的兴趣,只是有着各自自言自语一样的轻声。尽管声音的分贝很小,但是毕竟是将近四十个人的数量,再小声都足够变成一阵巨大的唏嘘声。
“……”
就像是转机一样的东西,总算是上天不负有心人,
来了。
——F。
一个不管是面容、身体力量、能力、身份还是地位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偏偏被C所悬赏了两百万,不管怎么看F都像是一个为了C的愉悦的行动而不得不死的家伙,就连这坐船的豪华程度也有着限度,看来C也不是一个冤大头,但是却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大手大脚地花钱,实在是匪夷所思。
阿克斯紧紧地盯着从会场外面走进来的F,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不仅仅是身边的亚当,就连全场的客人都在看着F。
“……”
F看起来脸色相当憔悴,但是他还是坐在了会场的餐桌上,接受了某个客人的敬酒,然后又来了一个客人将苹果递给他。貌似是因为削水果的刀不见了,客人拿出了一把小刀……F把小刀接了过来,然后开始削苹果。
船身开始摇晃。
F倒地。
一声惊呼。
血逐渐浸湿了船的甲板。
那是一个令所有人惊愕的事实。
必定的偶然。
F死了。
——————————————————————————————————
根据书签的需要和黑月的批评把BUG改过来了w
限时战争
-序章-②
[Time7:13]
“啊咧……”
阿克斯站在A05房间的门前,傻傻地看着门牌,然后稍稍低下了头。也许这是错觉也说不定,但是他的理智却清楚地告诉他这不是个错觉,也不是个玩笑。
“这个……C那家伙真的没跟我开玩笑嘛?”
船上的房间的们似乎没有一扇门是有锁的,光秃秃的门面上只有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把手,如果说有谁要进出的话根本就是毫无障碍。
“算了……反正也不怕什么人,只要干掉F之后就一切没事了吧。”
如果说这艘船上有什么额外的高手的话大概也只是在F的旁边吧,那么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你到底是以哪种根据下这种结论的。
而且换个角度来想,自己追杀F的时候他不管跑到哪里都相当于没有任何障碍就是了……
阿克斯这样胡思乱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握住了把手打开了房门。
房间的摆设出乎意料的条件不错……啊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外表这么豪华,这里面的摆设应该说是出乎意料的与外表不符才对。
一张双人床、一个卫生间,桌子上还嵌着一个电磁炉。
“电磁炉啊……如果有带材料的话就可以做火锅了。”
尽管是外国人,但是阿克斯也是很喜欢吃火锅的……不过也就是那样了,如果叫他天天都吃火锅的话那还是算了吧,他本人也不算一个美食家。
“话说……我的武器放在哪里了?”
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包裹,放在了电磁炉的旁边。
毕竟不会有什么工作人员遗落东西在这里——要知道这可是一艘身价两百万的家伙乘坐的船,不管怎么想工作人员的行为都应该是无比精确没有任何以外的,总不可能偏偏让他撞上了那么一个大意的家伙吧。
“是这个吗……”
阿克斯走到了电磁炉的旁边蹲下身子,打开了黑色包裹的拉链。
阿克斯看到的景象是黑色包裹里面装的是一袋包着刀的袋子以及各式各样已经齐全的日常用品——如果是那样那就好了。
“喂喂……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在黑色包裹里放置的日常用品的确是一个不缺,但是就是缺少了自己的那把九字兼定(脑补的名称)!这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阿克斯搜索着黑色包裹的每一个角落,结果在各种各样的日用品的底下发现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黑色包裹,和外面的黑色包裹看起来是同一种的材质,但是体积却要更小一点。
“这个是什么?”阿克斯打开了这个黑色的包裹,看到了两把小刀。
……两把小刀?
“我的刀呢,刀呢!小刀什么的完全用不惯好吧!”
在面对自己的刀貌似被偷换的情况下阿克斯瞬间失态,一脸气急败坏地将黑色包裹抛弃在地上:“这样怎么暗杀啊!”
倒不是说没练过小刀,阿克斯依稀记得当初自己的师傅的确是教过自己小刀的……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觉得练菜刀都要比练小刀帅气,那个时候师傅甚至很生气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现在想来真是后悔至极。
“真是的……现在也只能带着了吧……”
他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这有些残酷的现实。
貌似真的是事态严重了啊。
……话说少年啊,你就没有想过打电话给C问问嘛?
[Time8:00]
“隆隆隆……”
不容易被听到的启动声,船身开始有些晃动。
“船开起来了……已经八点了吗。”
从七点二十分左右,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全都被阿克斯用来练习两把小刀了,就算是拿错了武器也不可能指望C叫人把东西送过来。
这样子的话,那就只好自己熟悉一下武器才能够稍微保证一下暗杀的成功率吧。
“啊对了,C给我的F的资料……”作为暗杀的人,对于被暗杀的人的情报要预先清楚,这种事情是早就决定好了的,就连对方状况都不清楚搞什么暗杀。
其实也算是心里没底吧……阿克斯叹了一口气,打开了C放在黑色包裹里的文件夹,取出了一叠薄薄的A4纸张,上面所填写的,正是F的资料与他的头像照片。
……里面还顺便放了一张大尺寸的照片,好像是在提醒阿克斯不要把这个男人的脸搞错了一样。
“这种莫名其妙被看轻的感觉真是不爽啊。”
话说如此,但是资料还是要看下去的,阿克斯开始一点一点地浏览起F的资料。
相貌平平的男人,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这大概就是这个男人完全不符合那两百万身价的平凡吧……
从资料上看,锻炼的经历并不多,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一般壮硕的男人,如果真的要和自己干起来的话估计没什么悬念……
阿克斯想着这些事情,又从心里冒出来一个疑问。
“明明是这么平凡的男人……竟然要这么复杂的暗杀?”
从资料上来看经历没有一点出彩的地方,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引人关注的地方,这样的男人的人头竟然能够值两百万?是C那家伙的脑子秀逗了吗——还是说,钱多的没处花,想要找个乐子什么之类的?
“不过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吧。”能拿到钱就行了。反正自己的目标仅仅只是杀死F,并且将两百万的报酬拿到手,这样就可以救那家伙了。
但是,资料上根本不存在F的房间号。
“一间间地去敲门果然还是太可疑了吧……还是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去餐厅找一下比较妥当。”
换个角度想,太早杀了F的话要怎么隐藏也是个问题,联想到后面可能的发展,总不可能把船上的人都杀了吧……这样的话就连怎么回去都是个问题。
“还是出门看一下吧……反正行李箱有密码锁,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尽管对于行李的安全性和暴露性保持怀疑,但是阿克斯还是选择相信不会被发现,走出了这个没有锁的房门。
“吱嘎——”
“哇。”
开了房门,结果差点撞上一个少女。
那是一个相当可爱的少女……白色的长发,而且全身都是茶绿色的装扮,就连帽子也是这样的颜色,但是头上却松绑着一个黑白色的头巾,不管怎么看都有着“哇,这样好配”的感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克斯总感觉这个女孩在哪里见过……
女孩也停下了脚步……站在A05的房门前静静地抬头注视着阿克斯的脸庞。尽管他本人是一种花花公子的性格,但本质上还是一个相当纯情的青年的……
“呃……请问,我的脸很奇怪吗?”
两人沉默了半晌,最终阿克斯讪笑地说了这么一句。
僵持了几秒,少女面无表情地将视线移开来……然后用这样的眼光打量着从她周围走过的其他人的容貌。
“是在找谁吗……”
虽然觉得不大可能吧,难道这个女孩是F的情人,在被F抛弃了之后结果来到了这个船上来找他了?哈哈哈,这种事情也未免太……
好像是听到了阿克斯的内心话一样,那女孩看起来有些愤怒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阿克斯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
好像被察觉到了。
[Time12:10]
在外面逛了一下又回到了房间,虽然稍微有些在意那个少女的熟悉感,但是现在果然还是以暗杀为重,休息了一下后又开始了练习,不过水平依旧不咋样就是了。
“(广播)——”
啊对了,是该午饭了,也都十二点了,基本所有的人都该下楼到餐厅了吧,这样的话也能够碰上F了。想到这里,阿克斯终于觉得自己的等待稍微有了些意义,于是准备向餐厅走去。
——到了餐厅。
阿克斯现在才感觉到这艘船上的人貌似真的挺多的——一眼看过去大概也有着三十人左右吧,但是人数不是问题,问题是F在哪里。
餐厅的椅子是固定在地上的,坐起来的感觉比阿克斯想象中的差了不少。
“……”
“……”
“……”
餐厅里的家伙貌似都在很欢快地畅谈着什么话题,但是阿克斯完全没有心思去听这些话题,而是眼睛到处打转。
——F那家伙,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到。
“……吃完了。”上来的午餐是一道牛排……虽然不够填饱肚子,但是还有面包之类的东西,也算是足够了,但是更加令阿克斯在意的事情却是、F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喂……你。”
突然一抹茶绿色遮住了自己的视界,伴随着这抹茶绿色而来的是清脆的少女声音,听起来很有一种三无少女的风范。
“~~~哇。”
貌似是被吓到了一样,阿克斯差点没突然站起来往后连连退后几步……其实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当阿克斯站起来之后后面就是餐桌,要后退貌似也退不了。
“呃……是你。”
阿克斯定睛一看,才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女是先前在自己的房门前碰到的那个,貌似心声被听到结果狠狠地被瞪了一眼。……话说那个真的不是我自己说出口了嘛。
“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克斯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勉勉强强摆出了一副爽朗的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就是有一种偷情被发现的心虚感觉。
“いぃぇ(不)……我只是看一下你而已。”
白发少女凝视了阿克斯一段时间,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向这餐厅的一角投向目光,阿克斯顿感压力巨大。
“呵。”
像是讽刺的笑容一样,少女咧了咧嘴角,然后转身就走了,完全没有要继续逗留下去的意思。
“……这算什么啊……真是奇怪的家伙。”
阿克斯看着逐渐在人群中消失的少女残留的身影,只能这么向走远的少女如此吐槽道。
随着时间的推动,餐厅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但是应该身为主角的F却根本没有露出一点影子,这让阿克斯大感失望。
——如果这时候来了的话人这么少也挺好杀的……
“算了……我也回去好了。”
阿克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反正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哥哥…不要担心…赛莉娅马上就会回去噢,会带着治好哥哥的药回来噢…】
这句话缠绕了少女许久,长期的奔波却丝毫没有减轻这句话在少女脑内的地位。少女漫无目的的穿梭在人群中,这里的商人很多,唯一的稻草被她死死篡在手中——一张略有些发黄破损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地址—XX码头XX船
【应该这么走的吧……哥哥…这条街好大好多人啊】
少女打起了勇气,伸出了手中的纸片,向附近卖水果的老大娘打听到:“奶奶…请问XX码头在哪里?”
憨厚老实的大娘清楚地指明了路,“就在商人街的不远处,人很多,能听到海水的地方。”
【哥哥…我礼貌的向路人问路了哦,是不是很有进步呢哥哥…】
……
终于离开了繁华的商人街,赶到了码头前发现有条很大的游轮停靠在码头边,少女走上前去搭话:“你好,我是赛莉娅•爱丽丝,请问…”
“您好,爱丽丝小姐,赶到这里辛苦您了,随身武器请让我来保管。”船前的服务人员露出招牌式笑容对赛莉娅说道。
【他知道我会来而且知道我有武器,这人…和寄信过来的C先生是一伙人吗?】
“诶?一定要给你吗,这是我父亲的遗物…”赛莉娅小心的护着手里的提包,但在对方摇头过后,只好将提包里的武器上交给对方。
“手枪和一盒子弹吗,好的谢谢您的配合,赛莉娅•爱丽丝小姐,我们会安置好您的武器,随后,我们会将武器放到您的房间里。房间号是C05。”服务人员一招手,目送另一位服务人员带领着赛莉娅进入了船内,“祝您,旅途愉快。”
“现在是14:30,酒会在15:00开始,请您先到餐厅内稍作等待,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走,走得好快…这个人,走得太快我要跟不上了…】
“啊那,那个…我不可以先回到自己的房间吗。”赛莉娅快步跟了上去小声询问道,全是人的交际场合可不适合她。
“现在还不可以,因为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所有人必须都要参加,请在餐厅先等待吧。”
“啊,那个。那边的小哥停一下。”一种男声从不远处传了出来。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带领赛莉娅的服务人员听到人声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询问道。
【长发的…男人?!哥哥我看到了奇怪的人…】
“啊倒也没什么事,你身后的那位小姐很累的样子,可以走慢点吗?”
服务人员回过头看到了正轻喘着气的赛莉娅,脑袋一愣,连忙说道:“十分抱歉爱丽丝小姐,没有顾及您的要求真是太抱歉了。感谢先生的提醒。”说完便继续带着赛莉娅走向船内深处,步伐比刚开始明显慢了些。
【不过哥哥,那个人不是坏人呢…】
蓝发男子回过头继续和身边人交谈着。“喂华尔茨你这家伙还蛮善良嘛,看上人家妹子啦?”
“别随便开玩笑,那家伙怎么看也只是小学生啊”华尔茨摆弄着头发笑道。
“…随便摆弄摆弄头发…你…是妞吗…”身边的朋友也时不时吐槽一两句。
赛莉娅在擦肩而过后小心翼翼地往后看了一眼。
【露,露背装?!哥哥这个人果然很奇怪!】
“现在是15:10分,抱歉酒会已经开始了,爱丽丝小姐,请进吧。祝您食用愉快。”服务人员拉开了一扇比旁边的门要大很多,装饰更为华丽的门…
门的后面是餐厅,水晶灯耀眼的挂在天花板上,餐厅内向食堂一样摆好了长桌椅,几十人同时待在同一餐厅内倒不觉得很挤。
【哥哥这里真漂亮啊,一定会很好玩的……啊哥哥,对不起我忘记了这次来是为了救哥哥的,对不起哦哥哥,我现在就去找那个F先生…只要杀了他,就能有钱治哥哥了…】
赛莉娅穿过人群目光摇摆不定的划过身边所有人的身上,凭着记忆回想着F的样子。
“各位旅客,前方将有巨大海流,请扶好身边物体,请不要随意走动,谢谢。”
赛莉娅没有过多在意广播里的话,只是四处寻找,在人群中,赛莉娅发现了那个陌生却认识的面孔正坐在座位上拿着水果刀削着苹果…
【哥哥!那,那位就是F先生,我找到了。】
正巧,在F的附近,她再一次看到了华尔茨,他冷冷的盯着F,突然眼神一抬,和赛莉娅的视线重叠了,冲着她笑了笑。赛莉娅赶紧斜开视线。
【哥哥那人好奇怪盯着我在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咦等等…大家好像都用一样的眼神在看,不,像是野兽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突然船身开始一阵剧烈晃动,赛莉娅重心不稳跌倒再地,等赛莉娅站起来时,哀鸣随即传来…
“妈个鸡!!!!!!!!!!!!!!!!!”
是F传来的哀鸣,赛莉娅定神一看,水果刀正中F喉咙中央插进去很深,应声倒下。
“?!”不止赛莉娅和华尔茨,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所有人心里都赶上了羊驼迁徙,脑内都只有同样的一句话……
【目,目标被蠢死了!!!】
……
结果是,全员都被召集回了自己的房间,赛莉娅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房间,不大,倒是蛮舒适。不过武器……
“小,小刀?!我的枪呢?爸爸的消音手枪在哪里?!”找遍了所有地方,结果能称得上是武器的却只有床上放着的不知道是谁的小刀。
正在赛莉娅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才好时,广播传进了赛莉娅的房间——
“由于F意外死亡,必须要终止了呢,暗杀游戏。”广播里传来了C的声音。
【游戏?蓝发少年还有大家和我一样,都是来杀F先生的吗?】
“将奖金改到两百万,美元,如何?”广播里C的声音很平淡,像是事先就会知道一样。
【有,有了两百万美元就可以救哥哥,而且还可以和哥哥从森林里出来,一起到外面的世界了…哥哥,我想要,两百万美元。】赛莉娅拿起床上的刀,紧紧握住。
“计时三天,请务必让船上只留下一个人哦。”
【哥哥…赛莉娅…会努力的哦,一定会带着两百万美元平安回来的,等着我哦哥哥。】
“那么……"
“计时开始”【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