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打卡,中间文档崩了一次后半段重写了一下,总感觉好像漏了点什么。
没什么营养的内容,没啥看的必要……
————————
“升学志愿?”
刚吃完晚饭,正准备收拾碗筷的我听见母亲这么问,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嗯,灯你也14岁了,马上就要升学了吧,对于想上的高中有什么想法吗?”
“灯酱肯定是要像我一样进入医学院成为超高校级的炼——好痛啊早纪酱!呜呜,为什么突然打我的脑袋,我要是被打傻了那可是会变成这个世纪的损失的啊……”
“闭嘴,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给灯,让他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学校。”
“我喜欢的学校吗,那就离家近一点的吧?”
“灯酱喜欢离家近一点的吗,也好呢,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见到灯酱了!”
“北高跟华音似乎都离家比较近呢,灯喜欢哪所?”
我顿了顿,随即又继续着手上收拾的动作,“华音吧,我英文成绩还不错吧,华音的外文系教师似乎也很出名呢,不觉得挺适合我的?”
“适合!”妈妈虽然在小鸡啄米式点头,但我觉得按照她的性子大概连华音是哪几个汉字都不知道,“灯酱选的学校一定是最好的!不过要是选医……我不说啦……早纪酱不要把手放在我头上……好恐怖哦……”
……
餐后的家庭小讨论还在继续着,但我从头到尾没把自己选择华音的真实理由说出来,我不想让气氛变得沉重。
我有着所有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有的喜好,我喜欢看漫画,喜欢玩游戏,喜欢与朋友跟亲人聊天,也喜欢能感受阳光与汗水的运动。
只是最后这项对在体育课堂上一直坐在一旁树荫处的我来说是无缘的。只能说我想我可能会喜欢?
现实里体育课往往是最热闹的那门课程,也是学生最喜欢的那门课程,在操场上还并不觉得,但走进室内体育场时就会明显的感觉到,那是一种令人羡慕的氛围,是一种能感染周围的能量。
鞋底与木地板摩擦的吱吱声,同学们高声大笑又或者是高声呼喊,喧闹地挤满整个体育场,像是火花在燃烧干棉,棉团缓慢的膨胀而散开,火势却一蹿而上迅速蔓延。人们的脸上的表情变得红彤彤的,是因为运动身体热度上升导致的?还是因为兴奋与快乐?我非常好奇他们此时的感受。
所以有段时间我一直在寻找有关于运动的小说与漫画,篮球、足球、排球、棒球、游泳……我试图从作者的笔下来理解运动的乐趣,因为我对这种陌生的体验充满好奇。但一本本的作品过后,留给我的却又是一种自己无法体验的空虚。
我跑步成绩会是几秒几呢?我一分钟最多能做多少个仰卧起坐呢?我会不会其实也有擅长的运动?
我不知道,并且可能永远都不知道。
先天性的心脏病让我无法像常人那样尽情运动,还需要常年随身备药。
如果说他们是棉团与火花,那我可能就像是被放在火旁的冰块,随着靠近被热度感染逐渐融化,却永远无法燃烧。
即使我最后站到了火花旁,甚至伸手去触摸火花,等待我的也只会是被蒸发湮灭。
北高最出名的就是体育类社团,并不是我想上华音,而是我不想去过多接触拥有我所没有的东西的人,如果说现在的这份心情只是羡慕的话,我不想把它扩大变质成为嫉妒。虽然并不是什么执着的“只有同类才能让我安心”的念头,但我想大多数人都会愿意选择与自己更为相似,或者说更不那么不相似的人所认识交往。
不过生命总是充满了想让人突破自我的故事,也总是料不到以后究竟会发生怎样的事。
比如我以前从未想过世界上会真的有魔法这种东西,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参与群殴一个人的“座谈会”之中。或许说群殴已经不够合适,称为“谋杀”可能更正确一些。
在我们之间一次次发生的杀人事件着实让人感到不解,但在不解背后又有对这个荒谬的舞台的疑虑。我们在这个世界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一切又跟“超高校级”究竟有何联系?目前一切都不为所知,相关人士不仅先被灭口还被印成了卡,可着实让我了解了魔法的多样性。
虽然从目前所获得的信息来看,平等院似乎是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最像是幕后黑手的存在,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严谨的人,甚至有些神逻辑和恶趣味,假设我们现在的遭遇是小说或者漫画的话,这样的最终boss感觉不够有说服力呢?
而且校规中并没有禁止对平等院使用暴力,只是禁止了对von使用暴力,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觉得没必要再加入新校规,还是说平等院只是个幌子,在这一切行为背后另有一个主使者的存在?
不过无论真正的主使者究竟是谁,我都想知道他对我们的容忍度究竟会有多大。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容忍他人对己方的暴行,除非他觉得我们的行为比被虫子叮一口还无关紧要,不然就是我们的存在是他计划中必不可少的存在。
虽然我并不觉得依靠这次行动能够成功干掉平等院,一个运气不好说不定行动的四个人都要被“以儆效尤”,但万一运气好的话不仅能试探出对方的态度还能顺便出出气,何乐而不为?
因为恐惧毁灭而止步不前的日子已经过的够久了,不论问我多少次,或许我的答案都是我想抓住“火花”。
即使它会将我手心烧灼,将我的身体蒸发。
我抬头看向面前白发高个的年轻人。
“没有问题哦,不介意的话加我一个怎样?”
BGM:http://music.163.com/#/song/25726092?userid=120729452
字数:2157
作者我要吐了不行了 全程凑字数(你他妈
而且极度煽情有点瘆人
((其实是代发 因为你兔已经吐秃了...
----------------------------------
“谢谢。”
我说。
☆
遥か遠くまで来たね 彼方続く道の
☆
满树的樱花,有一片片的花瓣落下来。
因为无风的关系,下落的粉色花瓣轨迹缓慢而垂直。那雪样的薄片执着自己的旅行,和枝桠间层层叠叠,明暗斑驳的光影相照应,更是反衬出这幅图景的怪异来。
花是活的,却像是死的。人是死的,却像是活的。
死去的人在红色的樱花树下,对我笑了。
我空无一物的眼眶里不知为何盛满了液体。
☆
先に繫がるものさえ 今はまだ分からないの
☆
“……嗯,可以啊。”
她说。
☆
いつか思い描いてた そんな未来は無く
☆
没风的天气,其实并不那样冷。那瞬间我正踏在花园入口处的砖石小路上,手放在裤线上,没有移动。投射下来的影子踩在我的鞋底,呈空气般凝滞的黑色小团,边缘都是糊的,让人怀念外面的阳光。
我僵在原地,因为那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不是梦境,而是在现实中,看到死去的悠木南站在树下,露出笑容。那个笑容和梦里的一样美好,却又完全不同——它是面对,也是属于我的。
我眨了眨眼睛,随后意识到自己大概真的看到了幻觉。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少女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背影。褐色卷发,裸露在外的,健康而光洁的皮肤,在脊背的凹线处落了一片粉红色的花瓣。她没有去理会。
因为背对的关系,我看不到她手中的动作,唯一能看到的只有蹲在花丛中,像是与这静物画完全融为一体的少女的背影。无论在哪里她都穿得这样少,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却有种别样的和谐感,蓝色的透明裙摆像轻纱落在开着三色鲜花的草地上,因为或许是长久的停留而接住了小小一捧粉白色的花瓣。
我不确定该做什么,这样的氛围不是我的领域。想要将重心换到另一条腿上,这样微小的动作却让我眼前一片漆黑。
眩晕其实只是瞬间的事情,再清醒过来时身体已经要向旁边倾倒下去。我想要调整平衡,却发现自己连这点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单边的视野无法提供正确的定位信息,极度缺少睡眠的大脑连这点信息都懒得处理,没有摄入足够热量,还带着伤的身体朴实地选择罢工——
我在最后的瞬间用手肘撑住了长椅的扶手,勉强算是没有整个摔倒。尽管如此,发出的声响也足以惊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少女了。我抓紧扶手站起身,对方也随之背对着我站了起来,裙摆的花瓣洒落在身侧。
这大概是该尴尬的时刻,但——
我再次在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幻觉。
☆
“……南!”
☆
けれど現実と言う名の 歯車は回り出す
☆
“……法华津君。”
在阴影里,隔着星点的光里,在满园的斑驳陆离里,神生海奈转了头,看向我,没有笑。
我慢慢抽回撑在栏杆上的手。
“早上好。”我说,随后意识到这可能有点傻。“你在做什么?”我紧接着问。这是为了让自己快些忘记幻觉而脱口而出的寒暄,我对她的行为其实并没有任何兴趣。
褐发的少女看着我,沉默着,像是有什么沉淀的情绪在她并不结实的躯壳里翻滚挣扎。
我注意到她手中攥着鲜花。
“这里的花很漂亮。”我接着说。到这里,已经可以算是自暴自弃的转移话题了,有着刺痛感的的预感在心底逐渐成型。
神生海奈低下头。
我有些后悔了。
“……是呀。”
她说得很轻。“所以我想带给小南看看。”
☆
あと10年もう100年 過ぎれば
変わりゆく この世界
☆
如果有人该被拯救的话,那个人不会是我自己。
这样想着,我再次撑住长椅的扶手,长而缓慢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我想我应该可以站起来,可以走过去,可以去看那些花,或许那里还有我戴上去的拙劣花环——
但我不觉得自己配。
我想神生大概是看懂了我的视线,因为她侧过身,抓住自己的胳膊,将半边的沉默与犹豫留给了我。她在努力地笑,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她做为(还是说,想要成为?)救生员的那部分在让她调整面对我的表情。
只是她最后还是没有笑。
☆
僕らもうここに いないけれど
☆
“我和小南约好过,出去以后一起去买衣服呢。”
☆
守りたいものがある
☆
“她说了很多她的事情呢。就像她很喜欢占卜,出去之后想去去冲绳……”
神生的声音非常温柔,带有某种女性特有的沉静的安抚力量,仿佛能将全世界的罪与恶都一并包容洗净。她说的很慢,像是在回想,又像是在确认,每一个音节自口中发出后便拥有了意义。悠木南喜欢占卜。悠木南想去冲绳。悠木南……
悠木南在她的话语中活了下来。
和迷惘者的幻象不同,由神生所勾勒的悠木南的轮廓是虚无缥缈,却又无比具体的。我从未触碰过那样的悠木南,然后我亲手扼杀了她,现在神生海奈却在我面前把那些本可以永远沉入风中的东西又一点一滴拿出来细数,将它们变得那样弥足珍贵。
啊,我忘了,这儿是没有风的。
☆
繰り返す憎しみと 愚かな人々の争いも
☆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会道歉吗?
我——
☆
やがて薄れゆく 思いならば
☆
神生的尾音很轻,渐渐就淡在了粉色的光影里。她没抬头,我想她是在期待我的一个回应,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这样啊。”最后我用同样简单的语气说道,“这些,我都不知道呢。”
☆
この国を愛せるだろう
☆
“我看得出那孩子很在意你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没由来地,神生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从一开始到现在,进行这段对话的感觉就像是在敲什么看似坚硬却无比脆弱的东西,一下一下,敲到现在,几乎就要碎了。
说实话这感觉很不好,我很想逃避,或者发作,比如掐着她的脖子问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没有。理性告诉我这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不是一个合理的选择。曾经有很多据说是医生的人告诉我我的心理防御机制太过坚固,但这是我人生的十七年来第一次站在这样的角度,从空中看自己,然后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幼稚。
在这个世界上,幼稚是有资本的。那个资本就是力量。作为法华津财团继承人的我是有力量的,作为法华津伊御的我是有力量的,但作为杀人帮凶的我是没有力量的。
凶手可以坦然迎接死亡,迈向死亡,可惜我就连这样的力量都没有。
弱小的我,是没有资格再这样幼稚下去的。
我为什么事到如今才意识到这一点呢?
☆
ひとりまたひとり友は 遠く離れてゆく
☆
那是我漫长的十七年中短暂的一天,也是我短暂的十七岁中漫长的一天。
花是我无垠世界中渺小的一捧花,我也是这花的无垠世界中渺小的一个我。
☆
幾度無くし続ければ 悲しみ慣れるのかな?
☆
神生海奈放下了那捧花。她再次站起身来,转身面对我,将花瓣的雪都收进了海蓝的眼里。“所以,”她说,“为了那孩子也好,为了你妹妹也好……请活下去吧。”
用的是敬语。
我想,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我会活下去。”我说。
“但,在那之前,你能把她的事情……悠……南的事情,和我多说一些吗?”
那个顽固又生硬的东西,终于碎掉了。
☆
あと少しもう少し歩いてみようかな この先に
めぐりあうものが 運命ならば
☆
那是我第一次叫南的名字。在神生海奈面前,叫南的名字。
也是最后一次。
幸美澄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走在雪白的走廊上,推开教师办公室的门,看见班主任那熟悉的地中海。过于平和的景象让他恍惚的潜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表单,上面明晃晃印着“升学志愿”几个汉字。
原来如此,这次是志愿相谈。
他了然的坐到了班主任对面的那张椅子,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又猛地犹豫了。
该回答什么好呢?
在这张表上到底该填什么好呢?
自己究竟想让自己的人生之路通往哪里呢?
我……想要成为怎样的大人?
问题在此时一并涌上心头,梦中的幸美澄闭上眼睛,无数画面叠在一起,变成了一场扭曲的剧幕。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他期待有加的班主任依旧望着他。
提起嘴角,少年轻轻地笑起来:
“……我今后想读政治或者法学专业。”
不,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
横亘在校区的巨大裂缝可怖而危险,谁也不知道这黝黑不见底的深沟究竟通往哪里,即使尝试投掷光源下去,那一点星光也会于视线中被深渊给吞没,只有一则冷冰冰的广播会进行通告。
白发青年沿着边际且走且停,他站定,见到另一个人也站在裂谷的一侧,察觉到有人靠近后便立马收回视线,警惕地看了过来。
是佐崎良见。
那人浑身绷紧的样子叫幸美澄瞬息想起先前在学级裁判时发生的种种,对此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他自觉对帮助破案这件事上没有提供什么值得一提的贡献,自然没资格留下评价或是掺和进去。
他只是做了一个旁观者而已,事不关己一般,像个幽灵一般站在了舞台角落,连某位真正的幽灵都比不上。
“佐崎君在调查这条裂缝吗?”
抛下一些无关紧要的思绪,幸美澄迎着佐崎面无表情的冷脸,毫不在意地露出温和的笑容,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双手,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对方背着的棍状物——被布包裹着,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恐怕是佐崎良见寻来防身的。
仿佛在评估幸美的威胁程度一般,佐崎仔仔细细的打量过眼前的白发青年,并没有回以礼貌性的微笑,只是点了点头。
“我也正想看看这里,出现得这么蹊跷,里面还有一些东西……也许能发现什么。”试探性的向前迈了半步,澄泰然自若地看向裂缝的方向,“干脆一起吧,我们两个人也算有个照应。”
视线的余光中,对方立即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半步,当幸美君回过头来的时候,见到那位颇富有精英气质的同胞正迟疑地抿住下唇。
只需要捕捉这点细节,他就该知晓佐崎良见是如何在心底戒备着自己的。
可青年偏偏像瞎了一般,直视着沉默的佐崎,询问的声音越发轻柔,几近是小心翼翼地恳求那般,摆出了难以拒绝又无害的姿态。
“……”佐崎君思考再三,但实际上并没有过多久,他再次颔首,“可以。”
白色水母笑了笑,两三步越过那孩子身边,走在前面,故意露出了毫无防备的后背,给予临时同伴一些空隙。
殊不知,它透明的捕食触随着温冷的洋流渐渐漂近了。
在裂谷内的峭壁上,搭着好几处像是某种人工平台一般的落脚处,看起来颇为破旧,不知道是否还能发挥出承载的作用,远远看过去不难发现上面堆放着一些书籍。
两个人的目标就是那些落脚处,他们正寻着方便攀爬、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因为条件简陋,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安全保障,想要安全的爬上爬下恐怕需要不小的勇气与冷静思考的能力,以及依靠魔法万能巧手。
先前并没有什么接触,仅仅只是在课堂、食堂与学级裁判上碰过面的两个人偶然搭上伙也不可能立马一见如故的聊天,沉默的空气让人心生紧张。
幸美澄讨厌这种死寂,他很少讨厌什么,除了鱼以外……恰巧他与佐崎良见也不是出于概率事件才碰上的。
“……所以,佐崎君找到愿意杀死你的人了吗?”
他突然回过身来,猝不及防地暴露出他的来意。
“……还没有。”佐崎也停下脚步,与幸美君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他的回答不咸不淡,此时此刻,他人的询问净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旁的深渊里突然吹起风来。
“为什么佐崎君会想死……啊,我直接问这个问题好像太过了?”
风从两人身边而过,抚过幸美澄的侧脸,他眯起眼来,遮掩自己眼中的好奇。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必定不可能得到答案——佐崎轻飘飘地将问题又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必须选择死亡的理由,要是我能读取你的想法的话,大概也不会失礼的直言不讳了。”
“……这样。”佐崎良见很快想好了自己的回答措辞,“那么我想,就算现在说了你也不会理解的——从‘不明白’到‘明白’是很长的一段过程,而我并没有和你在此促膝长谈的功夫。”
正如他所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人因为无聊的理由而杀人,被强迫卷入学级裁判,调查这个学院的时光意外的短暂,最好是时刻都不要停下的去思考、探索,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和不熟悉的人闲聊上。
……已经很不像自己的风格了。
“是呢,我想也是,我也并不是非得理解你不可,只是出于少许的好奇心才来到佐崎君身边……要是这么说就太没人情味了。”
他轻声解释道,带着困惑低下头,蹙起眉来。
“只是,佐崎君不觉得「选择死亡」本身是一件寂寞的事吗?”
“所有人面向死亡的时候,都是孤身一人的吧?”并没有被这种感性的问题所绊住,水母缄默着打量着那人的表情,自称想要被杀的少年的声音迟疑了一瞬,“……说到底也只有自己能感受到那样的心情。”
“寂不寂寞那都是他人的猜测……”
佐崎君最后如此总结道,他过长的黑色碎发掩过了他的神情,谁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真的不在乎了,还是想要哄骗他人,亦或者自己。
两人之间的沉默又出现了,辛美澄慢慢抬起头来,他看向身旁不远处的幽深沟壑,突然有一种迷雾皆数被吹散的痛快感,他不怀有任何恶意的开始想象——
假如就在此时,他突然伸出手来,将佐崎良见推下去会如何?
刚对“死亡”这件事做下如此总结的佐崎君会怎么想?
会觉得害怕吗?会惊慌吗?会后悔吗?
因为是人类,是普通人,所以会产生这么多难以理解的——仅仅是“辛美澄”这个个体无法理解的情感。
这个猜想无疑是冒险的,假使眼前这个浑身戒备如同一只炸了毛、伏低了耳朵的黑猫的佐崎君轻易闪过了他的袭击,那么收不住力掉下去的就是辛美他自己了。
“我曾经无数次试想过死亡后的情况,是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呢,还是陷入永远的黑暗呢……我死后是否还能思考,倘若不能倒还好,要是能的话又如何呢?在厚厚的土层下不停不停地……回想就此停滞的人生,却什么都不能做,毫无价值的思考着。”
“……要比喻起来就像这道裂缝呢,又黑又深,如果掉下去的话会到达哪里?还是说,会一直下坠,永远都摸不到底?”
白发青年看着深渊,看着落入深渊的自己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自己,那幻影又很快被罡风吹散,在幻影的眼中,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破碎的样子。
他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转身对佐崎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为自己毫无理由、突如其来的感性。
“……我想那些问题,在这里的人没有人会知道正确答案。”
好在老实人并没有借题发挥的揶揄辛美,而是一如既往地认真思考起来,他察觉到对方并非开玩笑,因此比任何人都要认真的回应辛美澄的疑惑:“思考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是没意义的。”
“如果疑问为你指引方向的话,方向太多,反而更容易迷失……不如先往看的清的路前进。”
佐崎良见缓了一口气,指了指两人当前的真正目的:“也就是说——我觉得那边的峭壁上似乎放了一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做?”
“……。”白发青年顺着临时同伴所指的方向看去,叹了口气,“佐崎君说得没错,不过我铺垫这么多,也并不是仅仅想和你说说闲话再一起探索而已——“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佐崎君体验一下作为凡人死去的感觉。”
在死线上跳起舞来。
非常感谢麻麻和海奈——❥
bgm: http://music.163.com/song?id=38679894&userid;=411762920
因地震而产生的巨大裂缝两侧形成了悬崖,在那之间是广阔漆黑的深渊向下无限延伸。用指尖灯笼向下照去,光也依旧触及不到深渊之底。
连光都无法照亮的地方……那里有着什么?
深渊像是有着奇异的吸引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望着下方,不知不觉间,心底的某处悄悄浮现出一种焦躁的冲动。
声音渐渐消失,除去心跳声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像被吸入了悬崖之下。
向下……
坠落、坠落、坠落……
在那深深的、看不见的遥远下方,有着什么呢?
如果一直坠落下去,会怎么样呢?
冲动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
掉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呢?会死吗?
死亡……如果这里有“灵魂”的话,也就是失去肉体……那样的话自主行动的能力还能保留吗?还是会失去自我意识直到有人召唤才会重新恢复意识?
不知道其他能与死者有交流的魔法的使用条件。但灵媒通信是3天…缚灵召唤则限制了7天……
为什么超过就不能用了?
魔法、魔物、灵魂、使魔、创造物?
这些东西以前都在哪?
不如说这里是哪?
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有这么多?
——来吧,来吧,就只有这一点点距离!
这个地方是“真实”还是“幻想”?
黑洞像是在魅惑地诉说着并不明了却逐渐放大的违和感,引诱人向前。
这样就能知道了。连你都能做到!就这么一小步,不用杀人也能确认。
就算是笨蛋也有能找到答案的办法。
心底那因违和感焦躁跃动刺激着的冲动膨胀成了无法阻拦的欲望
如果说以这不确定的死就能得出确定的结论的话,那就足够了。
于是奥蕾莉亚毫不犹豫地向着面前的黑洞跨出了那短短的一步。
悬空的失重感袭来,呼啸着的风——
然而,坠落带来的失重感仅仅只有短短一瞬。
呆呆地望向脚下的虚空。
为什么没掉下去?
“你在做什么,奥蕾莉亚”
听到这冷淡的声音,奥蕾莉亚缓缓抬起头……啊啊,原来自己是被谁的手给拉住了。
再下一秒,奥蕾莉亚惊讶地发现自己又被重新拉回到了熟悉的地面。
恍惚地看向了那个把自己拽上来的人……是麻生同学。
“…”
咚、咚、咚
奥蕾莉亚这才注意到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声。逐渐放大回到耳边的心跳像是在谴责自己为什么无视它一般。终于回过神来,奥蕾莉亚交替看向麻生和那深不见底的裂隙。
……也就是说,刚刚差一点就要死了。
奥蕾莉亚楞楞地呆坐地上一动不动。
“我…”
“啪”
不知何时蹲在了自己面前的麻生弹一下奥蕾莉亚的额头
“嘿,醒一醒,奥蕾莉亚。”
“……能跟我说说理由吗,你看起来不像是要自杀。”
理由……对啊,为什么会想要跳下去呢?
是为了…确认……
可是,要确认什么……?
思考混乱地纠缠在一起,心绪无法理清,奥蕾莉亚得不出答案。
死亡之后能够确认的事……?
“我也不知道……从昨天八木泽同学他们的事之后…心里有点乱,总觉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然后刚才看着这个悬崖下面,黑漆漆的,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怎么确认?
还能不能找到以前生活的地方?
死掉然后等到7天后看看会怎么样吗?
明明连还能不能有意识都不知道……
而且万一这里就是“真实”要怎么办?
奥蕾莉亚打了个寒颤。
“……”
麻生沉默着,捏了一下奥蕾莉亚的脸。
旧时游乐灿烂的笑脸突然从记忆中复苏,再次浮现在眼前。
“你知道跳下去会发生什么吗,奥蕾莉亚。”
……不知道…会死掉吧?
可这死能否有意义也不知道……
但那要怎么办呢?
“……”
奥蕾莉亚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握紧了游佐之前送给自己的那张照片。
麻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不过我也打算下去探索一下,能帮我吗,奥蕾莉亚。”
“诶、好的”
下意识地同意了
原来是负责照明的工作。
仔细看的话,缝隙间有不少像平台一样的落脚点,而那上面看起来又有什么东西,麻生似乎就是打算去那些平台上一探究竟。但由于缝隙中没有灯,昏暗的光线不便于调查,奥蕾莉亚则负责在他向下爬的时候用指尖灯笼帮他照明。
平台距离地面也不是很近,所以奥蕾莉亚趴在悬崖边,努力将手向下伸,想多照亮一点。
经过了一段时间后,麻生降到了距离较近的一个平台上,翻找了几下那上面的物品后向上喊道:
“我找到点东西,好像是书”
书……?难道是外面世界的书吗?很久都没有外边的消息了……!
“麻生同学,可以帮我看看有没有魔法少女的书吗……?!”
“………啊,哦哦,好。”
大概是因为身处峡谷之间,麻生的声音略带回声
“…还真有啊?!”
奥蕾莉亚有点兴奋
“哇……!!”
不久之后,麻生带着几本书和杂志爬了上来上来。
“来,魔法少女相关的。”
他递过来几本杂志,封面上是拿着魔杖的可爱女孩子插画。
是自己以前常看的一本动画情报周刊。
“……!谢谢你,麻生同学!”
奥蕾莉亚开心地接过杂志,翻了几下,杂志那熟悉的排版让人有种怀念又感动的心情,匆匆扫过内容,是自己没看过的报道,大概是来这里以后才出版的新刊吧。
等待会回房间后慢慢看吧!
奥蕾莉亚合上杂志抬起头来。麻生也正在翻看着什么出版物……但却突然表情不太对,很快就把那本书合了起来。
“麻生同学…怎么了吗?
“这本里面有点风格格格不入的东西。”
“唔诶……?”
于是奥蕾莉亚又再次翻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这本杂志。
动画《魔法少女☆音乐会》宣布将制作第二季!监督X月X日接受采访,透露主题曲消息!
啊,竟然要出第二季了……!
嗯?这个日期……?
奥蕾莉亚没带手机来这里,所以对现在的日期不是很确定。但因为姑且有记些绘图日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麻生同学,你还记得今天的日期吗…?这个报道写的采访的时间,好像是三天后?”
“等下。”
麻生看了一眼杂志上写的的日期,然后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还真是。这什么情况,这地方和外面时间不共通?”
他说着仔细读了读报道内容
“这报道看着也不像是从什么魔幻的魔法世界来的。”
“嗯,这个是我知道的动画的新情报…所以应该是我们原来世界的东西吧…?”
奥蕾莉亚思考起来。
“哈,那就莫名其妙了。被卷进时间机器里一样的展开吗。…等等,你看这个,奥蕾莉亚。”
麻生指着他手上的书中的某一处。
“灵魂回到人间和……英灵殿?什么乱七八糟的。”
奥蕾莉亚探头过去读起了他指着的地方。
“诶、这是神话故事吗?好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些呢……”
“灵魂回归,这个会不会跟魔法有关系?可能是魔法研究的一环吧。”
“不过,只有这些东西线索还是太散了。”
莫名其妙的东西越来越多,无法解答的疑问又堆积起来了。
2.
《魔法少女☆音乐会》是音乐主题的魔法少女作品,在奥蕾莉亚的要求下,里面的曲子小雀也有翻唱过。看到那篇报道,就不禁想起了曾经的朋友们。
奥蕾莉亚难过地吸了吸鼻子。
因为不能确定这地方是“幻想”,所以还不能自己去死。万一真的死掉的话,就什么都做不到了,也没办法再见到爸爸、妈妈和他们了。
但不能死掉的话,又要怎么亲自去确认死掉之后的事来证明这是“梦”?
这不就是个死循环了吗?
就算不能亲自去,至少能了解一点也好。可就算想问,也没有……
…没有?
……对啊,不是有一个吗。
已经死掉了却还能问他话的人
3.
花园中似乎有许多樱花。
……作为散心,去那里看看也不错吧
准备些小点心之类的,机会难得,就普通享受一下赏花吧?
这样想着,奥蕾莉亚来到了厨房,准备起了点心。
“小奥蕾?”
抬头看去,是神生海奈正走进厨房。在泳衣衬托下,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连奥蕾莉亚都被吸引住了视线。她的气质就像…对了…像海的女儿里美丽又温柔可人的人鱼公主一样,似乎走出的每一步,脚下都伴随着拍打沙滩的波浪。
她正有些困惑地看着奥蕾莉亚手中的野餐篮。
“海奈同学,你好”
奥蕾莉亚拿起了正打算装进篮子的糕点。
“我想去看看花园里的樱花,所以在收拾赏花时吃的点心”
然后奥蕾莉亚犹豫了一下,发出了邀请
“海奈同学要和我一起吗?”
“很久没有吃到这种甜点了呢…小奥蕾比较喜欢哪一种甜点?”
海奈一边把黄桃和蜜豆向一个可爱的日式小碗中加入,一边侧头问自己
“这个,花见团子…配上蜂蜜和糖汁都很好吃!”
奥蕾莉亚则是拿起了手边的三色团子。
“海奈同学呢?”
“我果然是喜欢这个馅蜜呢…!虽然要花一点工夫,但果然这个配绿茶最好吃了!”
“那我们多做几份慢慢吃吧…!”
“啊、是不是还应该做一些咸的东西比较好?如果只吃点心的话好像胃会难受……嗯……像饭团之类的”
“嗯嗯!还有煎饼之类的啊~”
海奈看上去很高兴,不过转眼间又有点担心地皱起了眉头看着肚子,
“来到这里之后都没有地方可以好好运动,这样下去会长胖的……”
“诶、可是海奈同学现在完全不胖,就算再长点肉肉也看不出来的吧,”
奥蕾莉亚说着羡慕地看向了海奈的胸部。
“而且……”
“?怎么了吗?”
海奈歪了歪头,注意到奥蕾莉亚一直盯着自己后,她看上去有点害羞地捂住了胸口
“不、不要一直看着啦…!”
“真好啊……怎么做才能够长到像海奈同学一样呢……”
在这样的闲聊中收拾好了便当和点心,两人就前往了花园。花园中央最大的樱花树那里似乎有不少人,为了避免嘈杂,两个人前往的是比较靠近边缘的位置。
海奈仰头看着满树纷纷飘落的花瓣。
“这里的樱花开得真好看啊……”
“是的!”
奥蕾莉亚打开了怀里抱着野餐布。
“我们就在这附近选个地方边吃东西边赏花吧…?”
“那就开始准备吧!”
“明明之前的时候还是空地的说,突然有了花园能这样野餐好开心啊”
在有着许多花朵的草地上铺好了餐布。
说起来这个花园是凭空出现的……这果然也是魔法吗?
对于这个地方,海奈同学是怎么想呢?
“平等院说过,我们在这里学习魔法成为超高校级的话就能毕业,然后就可以回去了……但我们在外面也可以用魔法吗?”
奥蕾莉亚一边把点心拿出餐盒,一边向海奈询问。
海奈露出了忧心的表情。
“……小奥蕾相信平等院君所说的话吗?…要是平等院君追求的是平等,我不觉得我们能用魔法治好还能回到普通的生活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而且他说的‘毕业’,到底是要达到什么标准呢?”
奥蕾莉亚犹豫着。
“虽然我很喜欢魔法,但是以前魔法也是只存在在动画之类的东西里的……我实在是想象不出在普通的世界里使用魔法的样子……”
为什么平等院也好,以往的毕业生也好,至今为止都没有用魔法的力量去颠覆世界呢?
“………虽然现在用着魔法很方便,但太过于依赖魔法的话,我感觉,自己会开始迷失呢…”
“迷失吗……”
确实,如果说一开始就没有追求这些魔法、才能之类的东西的话……
“如果没有魔法的话…大家是不是就不会那样子,自相残杀了……”
海奈微微蹙起了眉头,然后握住了奥蕾莉亚的手
“……………我们来吃点心吧?”
她温柔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