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两极
旧文
名字是以前取得,虽然是为了好听但没有什么意义啦。黑深沉的东西我尝试过了但还是表达不出来。
Ch3
-0.
M-E-L-V-I-N.
L-V.
L-O-V-E.
他的名字里包含着爱。
-1
他又醒了。
室友绵长而又沉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不用睁眼,现在一定还未到六点,天仍然是压抑的黑,月光穿越玻璃能把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而在这样的时刻,他既不想醒着,也不想睡着。从来不缺少陪伴的他,在这时体会到孤独,体会到凄清。
他曾轻倚窗台观看静谧的霍格沃茨,眺望似乎失去终点的禁林。恍惚间,自己似乎就是那悬挂在天空上的星星,漂浮在城堡上空的幽灵,像是——守夜人。但显然他不如守夜人那般勇敢,毕竟黑暗确实有它的力量,它总是……轻易撬开脆弱的心房。
隐约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囚徒,被困在了黎明之前,以黑暗为囚笼,不眠不休。
“丹,你决定了吗?”他总是能听到来自母亲严肃而担忧的声音。
他拉了拉被子,然后轻叹。
“接下来的话,可能你听了会不太舒服。但妈妈是希望你认真地听下去。你也知道,芬温尔的主家上个月因为上任家主威廉姆斯的过世进行了换血,新上任的高斯是……守旧派。他非常不满意我们的教育方式。
“他猫头鹰了我,让我必须在你们之间选定一个作为家臣的继任,。但他也有要求——这个继承人可以粗俗无礼,可以冒冒失失,但能力必须要杰出。他会带着守旧一派的人评估我的结果,若是不满意……他会从身边挑一个人过来继任我的位置。
“当然,成为一个芬温尔代表着很多,你会失去选择未来的权利,你会背负你不得不背负的责任,你会痛苦地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论血统如何,我们都要让这个名字延续下去,我们是最无畏的冒险者——这一点,必须被铭记。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想让你们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成为你们想成为的任何人,但我的责任不允许我这样做……“
维奥拉用她那嵌着红棕色宝石的美丽眼睛,乞求地看着他。
他自然是明白母亲的用意。她选定了“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长子,也因为她希望他能继承她这一旁支的责任。他和她都知道梅尔文无比向往成为安格斯,向往着成为一个”酷毙了“的歌手。他那高个子的英俊弟弟快乐来的很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思考,直来直往。
把他的快乐腰斩太残酷了。丹想着。
在这样的重要的时刻他没有惊慌,也没有感到不安,反而有着一种奇妙的镇定。他对这一切早有预见,他只是歪了歪头,想看看左侧装饰镜上自己的表情——那是他从未在自己身上看到过的,淡漠。那让他很陌生,很奇怪。于是他闭上了眼,复而再睁开了眼,那原本黯淡的浅棕色眼眸变得晶亮而有神。
“我可以的,维奥拉,“他上前抱住了母亲,”只是……暂时不要告诉梅尔文。“
他不用看也知道母亲的担忧,她总是如此,把一切都想的太过头了。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美丽的母亲,就像她小时候安慰他们时那样。他告诉她他从小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毕竟故事书里总是如此,大的孩子担的责任自然多些。他平缓的叙述似乎说服了维奥拉,女人紧紧地回抱他。
但他从未准备好如何告诉自己的弟弟关于这所有的一切。过往的丹·鲁法洛总是做好哥哥的工作,照顾着梅尔文,也享受着梅尔文的照顾,但今年在梅尔文谈恋爱之后他发现,似乎他们并不是不可分开的……也真是可笑,总是觉得梅尔文缺了他不行,真相其实是他离不开他的弟弟啊。
丹觉得自己和梅尔文像是一块苏打饼干,正在慢慢地从虚线处掰离,不用多久,他们会彻彻底底地变为两个仍有着接合点但不再能拼接的个体了。
从始至终让他感受到深切悲伤的,只有这一点而已。
他将脸埋进母亲的红发,沉沉地叹了口气。
-2
“在想什么?马上就要见到维奥拉和安格斯了,你这么不开心的话他们会担心的噢。”梅尔文跨坐在他附近的椅子上,趴在椅背上打量着穿着衣服的丹。他摇晃着吱呀作响的凳脚,毫不担心那张可怜的被折腾的凳子将他摔倒在地。
丹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打着领带。
瞧见哥哥不理人,梅尔文鼓了鼓嘴巴,不过委屈倒也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他又抚着自己的手心情颇好地哼起歌来,他今天戴了女朋友送给他的手环,似乎这就足够让他光鲜亮丽了。
“对了——维奥拉说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呢!”他右手握拳轻轻打在了左手的手掌上,若不是心情欠佳,丹或许会伸出食指和拇指配合地在梅尔文的头顶比个圆喊一声“bingo”。
他只是烦躁地将自己手上的围巾解下来扔到了梅尔文的头上。突然袭击让小他出生没多几分钟的男孩瞬间摔了个人仰马翻,丹没理他,只是绷着脸抓起外套就出寝室了。
“我不过去了,替我向他们问好。”
寝室内的男孩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知道该做些什么,他们只是任由那声音的主人消失在门后。而他的弟弟也只是躺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突然光火的丹离开的方向。
许久之后,梅尔文坐了起来,扯开了围巾,小声地抱怨着。
“什么嘛,像是来例假的女生一样。”
-3
他究竟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丹将脸埋进手心,吸气而又呼气,双眼没有焦距地向前疾速走着。无法抑制的怒火源源不断得涌上心头,他很想停止下来,却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恢复平静。耳边细碎的低语逐渐放大,他听不清,但是那模糊而又遥远的语句,似乎聚成一柄重锤,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脏。于是男孩步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终于,他停下了。
他发出了一声呜咽,怒吼几乎要从那微张的唇瓣中窜逃而出——
“谈谈?”
丹抬眼,从指间的缝隙看向那个阻止了他的、可爱又可恨的家伙。在这样想着的同时,内心却又开始有些恍惚。
这样不可控的怒火,是有多久没遇到过了呢?
他到底是在为什么而生气。
“来吧。”
丹的袖角被巴泽尔用手帕捏住了。
虽然是男孩主动发出的邀约,赫奇帕奇却感受到了男孩散发出来的满身厌弃。他有些无奈地放任自己随着男孩前进,刚刚即将脱离控制的怒火,也逐渐随着牵引回到了笼子里。
他们来到了石棺女士的房间,丹侧头看了看墙壁,美丽的画像仍然处于深眠中。走在前方的巴泽尔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房间中央,用魔杖敲敲圆木桌上的银质茶壶,鼻尖翕动嗅到他喜爱的小种红茶的味道后,满意地坐下了。
丹识相的上前,一手托着茶壶,一手握着茶把,小心翼翼地为少爷倒上了一杯澄澈的红茶。
他看着巴泽尔捏住杯底,轻搅茶杯一周低头嗅嗅味道后又放下了。丹知道巴泽尔喝茶不爱加奶,也不爱加糖,是难得喜欢茶本身醇香苦涩的真男人。丹站了半晌,瞧见巴泽尔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之后,才喜滋滋地给自己添茶加奶。
烟雾蒸腾间,巴泽尔看着丹蹩脚的用餐礼仪,重重地“啧”了一声。
“芬温尔家族培养出来的就是像你这样的猩猩?还是那个小芬温尔教给你的宝贵礼仪在你睡觉的时候被妖精抢走了?”
“哈哈,抱歉,你知道我的。”
“所以,今天你又惹了什么麻烦,鲁法洛?”
“太多了,我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年长的赫奇帕奇瘫在座位上看着天,声音里满是疲惫,“假期里我和你说过的吧,我果然被妈妈选中了,但是最近我发现我开始有些畏惧了,我会被这件事情惊醒,焦虑,我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这是为了我最喜爱我最珍贵的弟弟,我们异心同体,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但我想,好像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似乎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哎哟。”
巴泽尔点点头,示意自己有在听。但他下一秒用手杖用力打了丹的膝盖,让他立刻摆正坐姿。目视着面前不修边幅的学长摆正坐姿后,才漫不经心地再度开口。
“就因为你那个人猿弟弟交了个女朋友?”
“哎——你居然知道——”
“噢,你的脑子终于被水泡烂了吗?”
“我也这么觉得,太幼稚了,但没办法不在意,没办法回复到原本的我了。我好像很难再带上丹·鲁法洛的面具了。自从那之后,我就好像被锁在笼子里,感觉我无论怎么做,生活都只是指向一个结局罢了。我期盼着我的弟弟能发现我的伤感,但我知道我不会让他发现的。”丹盘腿坐在了凳子上,眺望着阳光灿烂的窗外。
石棺女士的房间只有寥寥几盏蜡烛,而空间又极大,那微弱的烛光根本无法照亮这空荡荡的房间。正值午后斜阳落入昏暗的室内,阳光越过窗户的格子打在他们身上,丹眯眼看了看巴泽尔,恍惚间觉得自己和斯莱特林都被关了起来。
“那本来就不是你,你这个蠢猩猩。”巴泽尔握住了手杖,斜眼睥睨着他。
“人不会永远都被阳光笼罩的,你只是贪恋而不舍得离去……停止自我感动吧。真正的你我,都是习惯了在黑暗中的怪物,我早就看不惯你那破烂样子了,你的笑容和人猿的笑容是不一样的,他是纯粹的钻石,只要晒晒太阳就会发光就会透亮,你呢?”
丹垂下了眼睛。
年纪较小的斯莱特林站了起来,握着手杖伫立在他面前,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令人注目的红眸似乎正发着不可忽视的光亮。那高昂的姿态,振聋发聩的声音,以及从身上铺天盖地涌出的气势,仿佛是一位国王君临此地。
“既然你觉得被锁在笼子里,那就努力成为把控笼子的主人。”
“我还记得那个白痴女人说的话:‘你会永远不会爱上其他人,你会被他人所爱,但是你永远都不会感受到坠入爱河的感受’。但我真的需要爱吗?我是柴佩西,我需要的是无穷无尽的力量,她给我留下的这个丑陋疤痕,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我的力量还不够,这是我的耻辱,亦是我背后敦促我前进的长剑。
“作为丹·芬温尔,你做好了这样的觉悟吗?你根本没有。你只是为了满足你拯救弟弟的幻想罢了,所以你会彷徨,会恐慌,会,
“后,悔。”
丹怔怔地看着巴泽尔,听着男孩一字一句犹如重锤般打在他心上的话,他的嘴微微张开,而后闭合,双唇嗫嚅了几分钟后,抿紧了唇。
巴泽尔是对的,巴泽尔·柴佩西是对的。
他赞同他说的一切,他也做不到不赞同,他闭上眼睛,抱紧了肩膀,消化着刚刚所听到的一切。巴泽尔也再度落座了,平稳着呼吸,专注地看着他。
他在等一个答案,他们都在等一个答案。
巴泽尔在等待,等待赫奇帕奇认清他处于的真正位置,等待这位半吊子贵族落入权力的泥沼,也等待着,等待着这位他珍贵的朋友,从迷宫中阔步而出。
“你说得对。”
最后一缕昏光已被收入黑暗,夜,骤然降临。
“我,从来都不是我。”
蜡烛的火光骤然亮起。
“哼,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丹的蜜色眼睛,此时在在黑暗中熠熠发光。是啊,如何呢,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快乐的麻瓜时光早就悄然离去,身后笼罩着的阴影已将他吞噬殆尽,他拼命笑着拼命闹着,只是为了努力发出光芒,让弟弟自始至终保存着天真与信赖。
毕竟,那家伙的爱,也有给予他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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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用了排版好难……
题外话:是仓库里的旧文了,这几天看到桃桃老师发巴泽尔的图突然想起来还有着这篇。于是修了一下之后还是发了出来。
这篇文其实应该有很多很奇怪的地方,可能表达不出来我的想法吧。作为写手来说很失败所以还是解释一下!
当时接触到巴泽尔的人设之后还蛮惊艳的,从现在来理解他的话,我觉得巴泽尔是一个很早熟的孩子,对于薇薇的诅咒现在这个年龄段的他应该还没有很深的感受,更多的是在意自己居然被那个疯女人下了咒吧?如果我更强,更强的话,便不会被薇薇在脸上留下这个耻辱的疤痕了。
丹的话其实我觉得这篇文里我修的时候觉得没有表达清楚他的状态orz,但老物再修就要重写了我懒(?这时候的他为了成全弟弟的梦想接受了没有自由的道路,但是他也发现了自己有点扭曲的对于弟弟的占有和爱,觉得很生气但是克制不住,也不停的在焦虑,后悔自己的选择。
我的选择是不是错的呢?值不值得呢?
小巴的一炮仗话让他明白了,噢,我早就已经这么选了,我不应该拘泥与这些事情,我应该像小巴一样,努力成为掌控笼子的人。更何况,弟弟也并不是不爱他。
其实还考虑了一点,但找不到合适的方法修出来。丹相比小巴来说,其实是一种已经拥有了一切必须和不必须条件的状态,这个白痴吃饱了撑的在那里一帘幽梦黯然神伤,他可能会觉得有些恼火吧(((
我胡汉三回来诈尸了!!!!仍然在复健中。
希望傻恩能喜欢这篇咕咕了几年的互动(抹眼泪,我还没讨论,都是自我主张写的,真的很对不起(鞠躬
003
膝枕与她
在霍格沃茨校史里,斯莱特林的特质有精明,圆滑,野心,明哲保身,不择手段等。分院帽在工作时也会以此为基准进行筛选。
而被称作“小OK”的奥利维娅·科尔维特大概只有第四项能勉强OK。不管是谁看到她那副提不起劲的样子,都会对分院帽的抉择有所怀疑。除此以外,这个家伙明明已经六年级了,却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明明面对着许多人生重要的考试,却依然能自得地说出“学好黑魔法防御学和魔药就够了”这种任性的话语。这让她的伙伴们总是有些苦恼,她的这份电波感也总是让新生们误会她是低年级而特别优待,甚至有时也会有被新生耍的团团转的状况存在。
嘛,弱肉强食也是斯莱特林特色。小小的竞争与恶作剧也挑不起什么大风浪,OK小姐自己也会亲手解决。毕竟她也不仅仅只有着不谙世故的外貌,科尔维特小姐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给人惹麻烦,斯莱特林的捣蛋鬼排行榜她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大人物。但这排位也并没有多少人清楚(除了真正熟悉到她的人以外)那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总让人怀疑不到她头上,她从来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倒也因此省了很多麻烦,这也是这家伙自己的特色吧。
但还是希望,科尔维特小姐别再惹教授们生气了,万一哪天真的被扣学院分了,那就有些麻烦了。
伊文娜·蓝泽尔小姐漫不经心地想着。
长发灰眸的女孩正坐在休息室壁炉旁的沙发上。单手捏着花里胡哨的《梅林也会讲童话》,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科尔维特顺滑的银发。
“女巫安娜轻巧地跳下了巨龙,向人类的领头人报上喜讯,也送上了来自梅林的警告。”
“‘你们不能再往前了,在你们的前方,人马的军队浩然将至,巨人的棒槌随后追来,龙的火焰必然点亮燎原,’”
“‘就以此为界,过上只属于你们的生活吧。’她严肃的声音让许多女人和孩子面色大变,为首的男人向后露出了微笑以示安抚。
“他点点头,向女巫敬上了最高级别的礼仪,‘多谢您的告知,也请您代替我们将祝福与感谢送给梅林先生。’”
“安娜……”
“呼……伊文学姐,这个讲过啦。”
躺在伊文娜腿上的孩子半眯着眼睛,困顿的抱怨着。她的银发披散在脑后,原本就四处翘起的头发更显灾难,双手仍然抱着她今天刚练习变形的成品海豹玩偶。
听到女孩的小声讨伐,伊文只是顿了一顿,继续以平缓温和的声音叙述着没有讲完的故事。
“伊文学姐还真是固执呢。”
科尔维特小姐撇了撇嘴,在少女的大腿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合上了眼睛。她感受着年长学姐的抚摸,闻着少女身上散发出来有些发苦却好闻的药草味,这样的舒适能享受的时间也不多了。
伊文娜学姐要毕业了,她也马上要毕业了,也不会再是个孩子了。每当想到这里,提不起干劲的科尔维特小姐总是感到些许低沉,脑海里飞转着的捣蛋点子也会慢下来。
“那也是因为奥利维娅是个挑剔的小孩子,听我讲完这一则再换别的,这样的耐心都没有吗?”伊文娜竖起食指,戳了戳女孩软软的小脸,有些无奈,“而且,这一本可是你带来的故事书噢?现在抱怨会不会也太晚了啊……”
“哼哼,因为只要是学姐的声音,什么故事都会变得好听啦,但果然还是,想要在睡着之前,听到更多的……有趣的……”温暖的火炉,以及舒适的依靠,让心理年龄不超过三年级的科尔维特小姐渐渐陷入了浅眠。
“呀……都六年级了,怎么还是这样。”伊文娜听着奥利维娅的浅浅呼吸声,轻轻勾起了唇。
她伸手将自己的斗篷盖实在女孩的身上,悄声施了个无声咒在他们周围,“声音什么的,明明只要对书施咒就可以变成我的声音了,总是教着教着,就变成我在读书了……毕业了该怎么办呢?”
她苦恼地看着仍然如同孩子一般的科尔维特小姐,闲下来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沙发的扶手。五分钟后,她摇了摇头,决定将烦恼抛回给熟睡的OK小姐。接着伊文娜如同往常一般,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将要阅读的书籍浮在空中,她单手盖住学妹的眼睛,开始了属于七年级马不停蹄的学习。
滑铲,还没修过
再说吧((((
非常ooc 向和我互动的大家道歉
我自己也不是特别满意的一篇……(
-1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男人的梦境里就填满了鲜血与惊叫,痛苦与呻吟,以及他自己颤抖的双手。
虽然在人前似乎一副轻松又愉快的模样,但燕不群明白,那些游魂从未离开过他的身后。他们在阴暗的角落里肆意尖啸,与他一起游走在昏暗的雨天里。成为[蓝采和]已经有相当一段长的时间了,成为[医生]甚至更久——但他还是无法习惯死亡。
他又想起了X月X日。
呼吸几近停止,发了疯一样想要为他的队友止血,但急迫的他只能瞧见那黯淡的红迅速地在白布上疾行。小小的荷花乍一盛开便因伤重程度而碎裂,他急切地呼叫着增援,颤抖的手却证明了燕不群内心的不安。男人甚至克制不住自己落泪的冲动,绝望,自责,以及厚重的悲伤将他裹挟。
他来晚了。
那个甚至还未成年的女孩死了。
“阿群?……阿群?”逐渐传入耳中的呼喊让他回过神来,吓得男人挺起了腰,不自觉用狠劲咬住的细烟也落了长长的一截烟灰下来。他盯着那灰粉落下的地方又发怔了好一会儿。闻着熟悉的烟味,忽然感到了浓重的挫败。
他又失控了。
对着自己翻了个白眼,男人捏捏鼻梁,在身旁人欲开口询问之前发声:
“怎么了?你的心理鉴定报告我已经写好了,想看自己拿我电脑看去——”他用指腹夹住了万宝路,撇头看向崔允赫,却在视线与对方交汇时,生生截住了句子。那是他意料不及的,带着些担忧与关心的目光。他与他对视几秒,自己抢先撇开了头,然后默默将烟捻灭在垃圾桶上。
半晌沉默。
高挑的青年用肩膀碰碰他,用着肯定的语气谨慎地说出了疑问:
“你太太?”
“不,不是。”
“山谷。”
“嗯。”
“我今天去找你,那个灵赋是玉兔的女孩子让我留心一下你,说你回来之后状态不是很好,”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听起来比起关切更像是在阅读医疗手册,“看来你比她说的更夸张……这次是因为,薇薇?你那容量不大的心脏里又装进了一个死人。别再让自己在福尔马林里面腐烂了……燕医生。”
“我明白……但……”他没有看崔允赫的眼睛,只是低着头瞧着自己的鞋尖,而不知道往哪儿搁的手,无措地想要去摸烟盒。
“别抽了,我知道你这种时候一天能抽两三包。”
“……”
“……”
“那你呢,你怎么样?”燕不群接过了崔允赫塞给自己的薄荷糖,捻着包装纸装作不经意地一问。
他太想逃离这个话题了,又或是他慌乱到忘记了他已经在治疗室里面听过好友的描述了?崔允赫叹了口气,对男人耸了耸肩,“我倒是乐意再给你讲一遍,但阿群你,真的想听吗?”
燕不群咬住薄荷糖,侧头看他,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想听啊,你讲,我就听,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你这种时候,讲话真的蛮尖锐。
“我的队友分别是,折颜,仰端,一斥染,好了,剩下的内容你都记得。而且——你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一脸高深莫测其实根本就没在听的样子。”崔允赫撇嘴,往后将脊背倚靠在墙上,侧头看向比他年长的男人。男人总是如此,在经历离别时变得如此木讷且,变得如此不善交流——但这也比“那一次”好得多。
他仍然记得前一秒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如何在下一秒辨认出爱侣与孩子的尸体后情绪彻底消失,如同闪电悄悄劈入了他的身体,而他却敛住了疼痛。崔允赫本以为他是因为离了婚不在乎,却在很久后的某一天,看见本不抽烟的男人深夜蹲在吸烟区,咬着细烟点燃,然后突然哑声落泪,慢慢地,他看见男人滑落到了地上。
失去了所爱之人,真的有那么痛苦吗?他这么想,却被那情状逼得心颤。
“仰端?”男人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将他从回忆中悲伤的深潮中拽出,他点点头,燕不群抬头看他,眼底有了些许笑意,“那个见到医疗组就跑的小家伙,印象里不是很爱说话对吧?明明他很需要照顾的呀……也是和你很像,臭小鬼死逞强。”
“我25岁了,另外,我真的很强。总而言之……他们都是很有趣的人,真希望你能认识一下啊。”
-2
但是燕不群没有想到的是,与允赫所言“有趣的人”的第一次面对面接触,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
燕不群眯眼看向左手托着路恬背上背着断手的令折颜疾速振翅而来的仰端,难得的觉得事情有些难办。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这样的程度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但是此时其余的两位医生有些“脱不开身”,而[蓝采和]并不能治疗断手这样的重创……唔,他看着逐渐靠近的血淋淋的切口,有些发愁。
“医生,接。”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男孩依然维持着扑克脸,但燕不群能感受的出来小家伙比表面上要着急得多。他稳当地接住了断手的折颜,然后用抬抬下巴示意仰端将路恬放在一旁他铺好不久的简易病床上。
燕不群双脚交叉盘腿坐下,让令折颜坐在他的腿间,紧接着快速剪开不知道是仰端还是谁胡乱给少年捆的布条:在他扯下湿哒哒的布条的一瞬间,血几乎是即刻涌了出来——
“哎呀,医生,可要麻烦你了呐。”令折颜瞧着自己的断手倒是不喊疼,燕不群瞥了他一眼,他的小臂感受到了少年控制不了抖动的身躯,以及那飘进他耳里的,带着些颤动的声音。男人拧着眉快速地点了十几多小荷花在切口边缘,试图暂时拖缓失血速度,抬头见到仰端想离开,又急忙伸出空闲的手扯住他的衣角。
仰端回头望他,似乎是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想要奔赴战场的迫切。
“回来,只耽误你30秒的时间,不然你就死在路上吧。”
在确认仰端停住之后,燕不群趁着放狠话的空隙匆忙点了几处仰端身上伤的稍微深一点的创口,又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骇人的血迹,瞧见仰端直勾勾地盯着他,男人面不改色地说,“才十秒。”
“……嗯。”
听到回复之后燕不群紧皱着的眉头松动了一些,他将注意力放到距他不远的路恬,那个娇小的男孩一直没有出声……但他分明是为仰端挡了一刀。燕不群瞧着被割裂的防护服,揉了揉太阳穴。
他打了个响指,一朵足有两个拳头大的荷花落到了路恬的身上。但这还不足以应付……对于这样深的伤口,他的灵赋所带来的好转都只是暂时的——暂时的。他需要争分夺秒地为他们处理伤口,以便撑到回总部——或是,或是等到其他抽不开身的医疗组同事脱身。
果然他还是不适合——他望着路恬开始愈合的伤口,停止了奔流的自责思绪。男人垂下眼帘,不着痕迹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他将路恬的伤口和以往的割裂伤混淆了。作为一个医务人员这真是,太失职了。
他果然还是不适合上前线。
或者换个说法,他根本不具备一个医生应该有的素质,他不配。
看,他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了。
“仰端,记得……嘶,记得把我的断手拿回来。”
“嗯。”
仰端对令折颜点点头,身后折起的红翼再度张开,燕不群望着散落在他面前散为光粉的赤羽,隐隐间能感受从那身上传来的些许热度。望着那红发红羽的背影,男人感觉身体似乎温暖了少许,他吸了口气,低头看向折颜身上的切口。
……但那温度不过是错觉罢了。
患处的情况似乎乐观了些许,但那也只是比起[嬉荷]之前血不住外流的模样而已。男人还是稍微松了口气,将折颜的另一只手塞到自己背后。他将剩下的那半截手臂垫高,然后平稳而适中地按压上臂内侧。
“燕医生……”
“好,我马上来,”他轻声安抚被放置的路恬,手上的动作仍然不紧不慢,“感觉好一些了吗?”
“是,能好好的说话了……但我似乎还不能动。”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现在的状况起身的话可能会让[嬉荷]刚刚修复好的部分崩开,想喝一些蓝酒吗?可能会让你好受一点。”
“好。”
“那么你再等一等?觉得难受的话就和我说说话,我和折颜一直都在这里的,也一直会和你说话。”
“好……”
“医生,不用那么照顾我的——我啊,死了也没关系的。”
“死在我手里就有关系。”
燕不群温和的声音突然失去了方才与路恬对话时的耐心与柔软,他仍专心而又平稳地按压着令折颜的伤手,但面上确是一派阴沉。男人怀里的令折颜感受到了对方绷直的肌肉以及用力抿紧的唇线,他眯了眯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与他眼熟已久但从未了解过的同事,然后无趣地转开了视线。
风声猎猎。
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听着前方战斗的声响,以及感受着末日里令人心悸的回声。大量失血的折颜有些意识模糊,他倚靠着医生温暖的怀抱几乎要睡去,却被路恬掐了掐小腿。
“别睡过去,有可能会醒不过来的。”
燕不群听到路恬的警告提了提嘴角,将折颜轻轻抱起,小心翼翼地将他平躺在路恬的身边。
“路恬,可以帮医生看好折颜吗?要是有什么状况喊我就好,那边好像又有人来了。”
路恬点了点头,开始专注地看着身边的折颜。不掺杂感情的视线让折颜有些不适……他想撇开头,却怎么样也摆脱不掉“有人正在注视着我”的怪异感觉。本就不舒服的垫子变得更不舒服,他想扭动一下身子,却被初初迈入中年的医生轻轻打了一下。
“躺好,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另一只手给卸了。”
“医生——这里还有一个。”
“?”
他抬头,恰好在这一瞬间,一个穿着雨衣的高个男孩被仰端丢到了地上,他似乎还在喃喃些什么,魂不守舍的胡乱扭动着,他似乎很不安。
这是王……咕红?他在害怕什么?他几乎整个人都要被汗浸透了。
“噗。这般失态,可真是……”
燕不群听到了折颜没憋漏出唇角的笑声。
他用食指和拇指推了推眼镜,想过去检查了一下这个年岁还不大的小孩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却苦于他不断运动着的肉身。仰端毫不犹豫地大力踹了一脚咕红的屁股,但似乎没起什么作用。
“……”仰端叹出了一口不成器的鼻息,向医生点点头,再度返回战场。
“音天使真的很强啊,”燕不群蹲下,捏住咕红的脸,看着他迷蒙的双眼有些无奈。他摁住咕红的手,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动作,却害的咕红挣扎的更大,他几乎是被大力甩开了。
——看来有的不过是一些小擦伤而已,燕不群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燕医生,我看呐,你去后边搬个石头砸醒他吧,不会出事的。”折颜给出了他的‘真诚’建议。
“嗯……医生也想啊,”燕不群摸了摸下巴,想着,受到了精神攻击一般该怎么办呢?一般来说最快的是……他想了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咕红一巴掌,
“噗——”
“先别笑,正经事。”
他凝视着王咕红,青年抖了抖身子,不再动弹,但面部还是不安地扭动着,眉头紧皱。燕不群从药箱里拿出干毛巾给他擦了擦脖子和脸,但干燥过的地方再度被汗水侵袭……
“医生,用那个吧,”一旁的令折颜沉声,“[蓝采和]的那首歌……我记得听人说过,缓和精神伤害有很好的效果?可以在这里用吗?”
“踏歌。”路恬补充。
燕不群跪在地上,将咕红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有些犹豫,这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忽视掉[踏歌]的副作用的话——但现在的他,并不相信自己的精神状况足以在[踏歌]之后仍保持稳定,现在的他也仅仅有80%的理智存在而已。那挥之不去的灵与骨与肉,时刻如锋芒扎在他的背后。
也时刻侵蚀着他的理智。
“我怕我唱完,这里唯一的医生也要宕机了。”
咕红又开始痛苦地叫喊了,似乎状况比之前更烈,男人垂眸,听着他的哭喊。
“没事,阿群,你……唱罢,我回来了。”一斤染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
燕不群深吸一口气。
”踏歌喝蓝酒,世界能几何?红颜三春树……”男人柔声唱起。
-END
久违地发了点东西
满足个人私欲的一个前情
写不出十三小可爱画出来的伊莲千分之一的迷人
希望自己不要再鸽了
“久疏问候,普罗斯特小姐。”
芬温尔宅画像总是有礼而热情,她向沿途遇到的诸位先生及夫人们微笑颔首,在夕阳即将漫过她头顶的那一刻闪进了玻璃房。
像在逃离时间,她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花房里的休·芬温尔,她唯二的男性友人正弯着腰,小心而又散漫地用喷壶照料着他的药材,那株附子草花显然比在学校里见过的更为挺拔。
她目不转睛地瞧着青年打理植株,试图参考其中的手法回去好好招待她的小仙人掌。
看着看着,她又忍不住抬眼望向她的兄长,她望见淡橙色的夕阳在他的肌肤流连,拥抱他的身体,藏进他的发丝,芬温尔先生像是麻瓜读本上所说的赛纳西斯,女孩漫无边际地看着,想着。青年总是如此,在某些瞬间忽而惊艳得停住分秒。
“我美丽的小女士,有什么是我能帮到您的?”
“有点事情,一点点。”
她搓着袖角,轻声而乖巧地回答,眼睛偷偷瞟了一眼青年大拇指上环着的家族扳指。
“噢……”休拢了拢长发,将跌落至脸侧的发丝梳回耳后,“坐吧。”
他挂好喷壶,走上中央的圆台为小巧女孩拉开了单座沙发。伊莲踮着脚收好裙摆,收腹挺腰轻轻挨上坐垫。见女孩坐得端正紧张,休将沙发向前推入方桌后,轻点杯盘将桌上放凉了的松饼变为女孩喜爱的苹果派。
“最近喝什么茶?”
“想喝上次来时喝到的那个。”
“嗯哼。
“拉齐,泡壶花草茶送来,用伊莲小姐的茶具盛好。”
“好的,小主人,拉齐这就为您送来!”
休点点头,点燃了吊在头顶的香薰烛台。他坐到伊莲的对面,交叠双腿,在他面前是一串未成形的手链。伊莲好奇地注视着那一块“工作区”,身体稍稍前倾。青年挥手将他们收进棉绒小袋里,“布鲁妮缠着我用我们家的琥珀给他编一串手链,有些多余的石头,他们有这个荣幸成为普罗斯特小姐的配饰吗?”
“不用啦,我不太喜欢这些。”她看了几秒,下意识地回绝了,她对首饰并没有多少执着,只是那让她想起了休不知从何开始有了戴耳饰的习惯,他开始在耳朵上扣上一些橄榄石抑或是其也会为了布鲁诺或者是身边女性的需要为他们打造一对恰到好处的装点。
似乎是前几年的某一个暑假吧,去年,前年?
面对她的神游,休只是挑了挑眉毛,没有对此评论什么。他敲敲沙发椅,身着制服的家养小精灵立刻将茶具依次捧至两人面前。拉齐在为伊莲斟茶时略有犹豫,伊莲有些疑惑地回望这个眼睛大的像月亮石的小精灵。
“美丽优雅的普罗斯特小姐,需要拉齐为您切好苹果派吗?”
“啊……是的,麻烦你啦。”
“美丽优雅的普罗斯特小姐无需对拉齐这样的小精灵如此温和!能为您这样的人物服务是拉齐毕生的荣幸!”他惊恐地后退,嘴里连珠炮似的接连冒出诚惶诚恐之语。伊莲被说的也开始惊恐了起来,她求助地看向抿着茶水的芬温尔先生。
“拉齐,快把苹果派切好。”
“好的小主人!是拉齐疏忽了,拉齐罪该万死……”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
他侧头看着小精灵“嘭”地消失,回头看向凝视着切的方正的苹果派的普罗斯特小姐。她似乎对于小精灵的热情仍然心有余悸,休用拇指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似乎一时半会儿都进入不了正题了。
“那么,”他将茶杯落在瓷碟上,“那一点点是关于什么?”
伊莲揪紧了裙摆。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休眯起眼睛。
“我想报名去三强的游学……”她看着地板轻声说,“虽然不参加三强争霸赛,但我想着一定会有些别的收获的。也想试着逼自己把小毛病改一改,虽然我可能还是见到人说不出话来吧。
“霍格沃茨的学生会是怎么样的呢?打人柳又是怎么样的呢……还有不知道他们那里的魔药经验会不会改善一下我对于制作魔药的苦手……嗯还有……”
“总而言之,就是伊莲·普罗斯特小姐的100个好奇与愿望。”休总结道。
“是的。”
伊莲点头表示赞同。
休用魔杖轻点自己的手背,一下又一下,伊莲知道那是青年在思考。她晃荡着小脚,静静等待着。其实她也并不需要等待什么,她笃定青年会答应帮忙,他总是如此纵容。
就让她利用一次吧,就这一次。
“想去就去吧,”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会帮你说动你外祖母的,梵妮莎的话要不是毕业了估计也兴冲冲喊着要去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但是布鲁妮你要自己和他说,我不太擅长安抚他。”
“布鲁诺学姐呀……”
“他大概会尖叫着我的小宝贝离那些臭男人远一点吧。”
“嗯……但我的确爱哭怕人……”
“你不是想着去克服了吗?覆水难收,既然向我提议了,你就别想着后悔了,”休微笑着在她说完话之前出声,“去了霍格沃茨也不用担心,我有两个亲戚在那里上学。我跟你们说过的吧?那两位非常非常有趣的混血,丹和梅尔文·鲁法洛。”
伊莲被休过快的语速激的有些发懵,但她还是马上收拾好了自己的担忧,专注地听讲。青年说到丹时的声音让伊莲有些在意,不过还未等她仔细思索,一张照片及时的落到了伊莲的手上,她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捏住边角,上面是两位长相相似气质不同的男性,稍矮一点的那位戴着渔夫帽抱着一把小琴,而高一点的那位则握着一个柱状物似乎在唱些什么。
是麻瓜的那个……麦克风吧?
“就放心吧。“
休拍拍她的肩膀,而伊莲则睁大了眼睛打量着画面上欢乐歌唱的两人,她感到非常新奇。在她短而古板的经历里,还是第一次遇到未曾谋面就抢先令人感到雀跃又兴奋的男士。(当然,她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士)
他们一定是相当可爱的男巫。
伊莲抿嘴笑了,酒窝陷进去了一个期待的弧度。
沙滩一日
字数3710
别名群哥带崽记(危险发言
极限滑铲,不保质不保量
粗糙产物
❀
在男人隔壁工位的,是灵赋为玉兔的结城小姐。
是个小他一半岁数的可爱女孩,和玉兔一样白白净净肉肉的,当然男人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玉兔,合理的推断总不会错吧?他这样想。
结城小姐是个好心肠的女孩,单纯的像空白的记事本,从她进组的那一刻起,燕不群就总忍不住将自己泛滥的父爱向她倾洒。也难得结城小姐并不在意踏入而立之年的男人过多的关心,小长耳动动也乐得听他一言。
有些时候反而是她的热情好问让燕不群觉得小姑娘是不是太急于往自己本本上记东西了?但他也觉得做个好奇宝宝不是坏事,孩子么,多见识,多了解也是成长嘛。而且……在琐事上被需要的感觉实在是太久违了,闲暇之余,燕不群总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他算不算在利用结城小姐来满足自己呢?
于是他会想到更多的补偿,用更多的关切去弥补自己难以言说的愧疚。
燕不群弹了弹试管,在看到管内的液体缓慢汇合成他想要的靛蓝之后,塞入木塞将它插入试管架。修长的手指落在瓶塞上,燕不群以目光审阅着架上的一根根试管,他在心中默数数量,也在检查着是否有色泽怪异的失败品。
……完毕。
没有问题的话,这些融合好的蓝酒只需要一段时间沉酿了。这周的指标算是完成了吧,他长舒一口气,瞬间瞥向在一旁帮忙记录数据的结城小姐。
“秀恋?”
女孩似乎是没有听到,睁着她的大眼睛认真的比对着资料。燕不群有些无奈,结城小姐的长耳朵说是兔耳,可在他看来倒更像是一对延时接收电波的天线。他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模拟着讯号传播的声音,数着几秒才会得到回应。
“秀恋。”
他轻咳一声,压低了原本轻软的声音,这一下终于唤回了专注于工作的玉兔。她扑闪着睫毛,猛地挺直腰杆:“是也!”
“嗯……一起去沙滩吗?时间依你。”
“欸,欸,沙滩出阵吗?”
“是呀。”
“好呀!”
“那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发一些资料还有注意事项好了,选泳衣不要选比基尼。”
下意识说出了内心的想法,看见玉兔睁大眼睛满头问号的模样,燕不群捂着嘴尴尬地望向别处。他该怎么向女孩解释比基尼……三个三角形的泳衣?
❀❀
燕医生瞧着刚换好衣服不久走在他右侧的水着玉兔,摸了摸鼻子,挪开了视线。
不怎么露肉的荷叶边泳衣是非常不错啦,女孩子有些肉也总归是好的,不过秀恋的胸部确实是……他捏捏鼻梁,另一只手轻轻敲击大腿。
男人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不过多久,双手停止了动作,他终于是决定了吗?
只见燕不群提着自己的防晒衣走到秀恋身后,拍拍她示意将手臂塞进袖管,在趁她伸展穿衣服的时候他踱步至前“滋”得将拉链拉上。
原来他仍然在烦恼着有关结城小姐过于吸睛的某个部件的问题。
看着女孩眨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三十二岁的男人实在难以启齿将她裹起来的原因是什么,他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挤出寻常的笑容。瞧见他闪着小星星的无辜笑容,玉兔有些疑惑,但还是转移开了注意力。
男人终于是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产生了些自责,约了女孩出门遛弯却没有考虑周到,也好在现在是在机构里,如若是在末世之前的沙滩上……他的眼皮跳了一跳。
“燕兄带了好多东西出门喔……”
“啊,是的,”他扯扯肩上的黑色宽带,打开了以金属扣拉住的金属箱。秀恋好奇地探头看去,箱子用隔板分开了好几个区域,燕不群也低着头对秀恋解释着,“右上角那个小旮旯放的是一些喷雾创可贴峥之类的药品,这里放了防晒霜和伞,然后这里叠了备用毛巾进去,嗯……这边这个还有点冰冰的小箱子里头放着用蓝酒冻的雪条——”
“嗳?用蓝酒冻的雪条?”
“来一条吗?”
他摁开保温盒,里面是成排码好的用印花纸裹住的靛蓝冰棍,秀恋捏着下巴观察了好一会儿,把最边边那个有点变形的挑走了。男人笑笑,揉揉秀恋的头。
“好孩子。”
结城小姐咬着冰棍哼了几声,似乎是在说“诚惶诚恐!”,于是燕不群笑着没有回应,他看向了身侧冰蓝大海。现在的气候似乎是接近于上午九、十点左右的海滩,阳光有些炽热却也不过分,海水也呈现出了好看的颜色,海天一色……么。
他忽然间想起了这个词汇。
是这样啊,在看到美景时,心里会不自觉地浮现出足以形容它美丽的词汇呀。
“这样的景色真美,真想亲眼看一次呢。”
“其实也没有差很多,已经很贴近原来的模样了,”他生怕打扰了秀恋对于沙滩的初次见面,怕打扰女孩对于无边美景的沉醉,也怕打破这静谧的氛围,“与我记忆相比,倒是旧时的太阳比这更猛烈些。”
“哇,真想体验一下呀……”
“那是缺点啦,不要体验比较好哦。”
“欸?”
“我还记得以前我结婚的时候也是在沙滩上,把我太太的皮肤都晒红了。”
“燕兄的婚——”“好了不说这个了,快去游泳吧,确定涂好防晒霜了吗?听说紫外线也被模拟出来了,别下个水上来成了黑兔了。”
没等秀恋说完,燕不群抢先截住了话头。他干笑几声趿着拖鞋快速向太阳伞走去,留着女孩在原地懵懵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到了这个孩子对于未曾看过景色的浪漫体会,这本该是她人生里宝贵的记忆,以后想起来怕是总会突然想到一个油腻老男人没说完的沙滩婚礼吧。
嗯——果然还是不要再想了比较好。
燕不群戴上墨镜,坐上躺椅。
他看到远处沙滩上秀恋小心翼翼地用脚尖碰了碰海水,而后整脚慢慢没入,似乎是水轻柔的阻力让她感觉良好,她反复移动着右脚。此时一浪拍来,越过她的脚踝向后而去,她侧头望着蔚蓝大海,眼有犹豫。
“秀恋——游泳的话记得把防晒衣脱掉——”
他催促着她,也似乎想告诉她,是没问题的,安全的,勇敢去做吧。男人被墨色挡住的双眸挟带着些许担忧。她会不会是不敢下水?还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投入这看上去无法丈量的未知呢?
女孩向他挥挥手,一溜烟跑到他身边,拉下防晒衣,她仍然瞧着远处的波浪。
“燕兄,在下即刻踏入远征的行列,请务必保重!”
“行,你去吧,我晓得的。”
男人瞧着女孩那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眉头一皱也挤出了一个凝重的表情。他目送秀恋沉入大海的怀抱后,终于往后躺在了椅背上。还咬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手里的雪条。
❀❀❀
他不小心睡着了。梦里并不十分安稳,回忆不断在他眼前放映,他像是被绑在了逼供椅上动弹不得,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制对着放映机,非自愿地看着那不会再在他生命里出现的和乐融融。
“大叔!”
燕不群被一巴掌拍醒了。
他睁眼,还未完全聚焦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可爱的脸蛋,亮眼的头发和独特的耳饰让燕不群反应出来了这是谁。他反应了几秒,疲惫地叹出了最后一次鼻息。
瞧着男人迷迷糊糊的意识逐渐清醒,薇薇·柴佩西将压在他鼻梁上的墨镜摘下,自顾自地为自己戴上了。男人也没管她,只是一下子被强光逼得有些难受。
“我路过看见你想和你打个招呼。没想到你在椅子上睡着了。好奇地多看了一会儿,没想着你还挣扎着醒不过来了,挺吓人的。”
所以是想打招呼还是想令我摆脱苦海呢?或许两者都是,或许两者都不是。
耳边女孩略显奇怪的中文还未停下,燕不群清楚她并不是因为好心或是可怜,不过是孩子心性的“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而已。薇薇所为往往有些矛盾,他也从来不去过多的思考薇薇的做的事情,不去解析,只要用自己的直觉去面对,就足够了。
他坐了起来,逐渐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哧,这墨镜你这小脸戴着遮了三分之二了都,”他揉揉眼睛,看到薇薇躺在隔壁沙滩椅上一口一口咬着冰棍自得模样,乐地笑了,“好吃吗?”
薇薇脸对着他没说话,眨眨眼睛几秒对视后又转了过去。
燕不群便也不理她了,站直了抓着胳臂伸伸懒腰,打算下海醒醒脑子。
走了几步路感觉有点怪怪的,回头一看薇薇扣着鸭子泳圈跟在他身后。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拍拍脸颊继续向前走,身后的少女却径直走到了他身旁。
“打什么主意呢?”
“我想坐在泳圈上面——不过我试过了,一个人做到不出错上去有点难。虽然我也可以从泳圈中间坐到边缘再伸脚出来,可是那样太容易翻船了,太糗了!”薇薇背对大海倒着走,冲他吐了吐舌头。
“行行行,待会儿水深了给您安排。”
“等我坐上去了给你唱歌,”柴佩西小姐将泳圈塞到他手里,“小燕喜欢听什么呀?”
“你唱什么都爱听,”水差不多到腰部了,他用泳圈套住薇薇两手扶紧,“薇薇你还是从中间上来吧,感觉这样比较稳妥……等下别把我也带进水里了。”
下一秒还未有什么预警蒲牢小姐就如同游鱼一般利索地从海里蹦到了圈上,蹿出来的水花“哗啦”一大下溅了燕不群一身,薇薇放肆地笑着他被水花吓到有些抽搐的面庞。
“噗哈哈哈——小燕你也太逊了——”
她时常如此带来惊与喜,燕不群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子,呲牙想吓她,薇薇倒是咯咯笑地更大声了。
“小心我给你翻下去补充盐水,小样儿别得意啊。”
他佯装威胁,却配合着薇薇把她的脚丫子放出来,让她的身体滑进泳圈的圆心。女孩达到目的后更加闹腾,她蹬着水花不断指向更深的水域,一股不游到边界不罢休的气势。
“去那里!去深海!”
“再往前一点!”
待他随着女王陛下行至她满意之处,燕不群已经需要摆动双脚游了起来。他看着天空刚想说些什么,却因为腿处的抽痛一下子变了脸色。
“嘶……”
游泳的感觉太过久违,以至于忘记做热身的他差点因为抽筋而沉下去,好在女孩在此时迅速不带一丝犹豫地捏紧了他的手腕,支撑到他的灵赋开始起作用。
“小燕啊,你也太轻了,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噢。”
“欸,对了,小燕……”她的声音忽然变地危险而又甜蜜,“和我组队去调查吧?”
“不然,我在这里就松手噢。”
“你的脚还是有点动不了吧?”
男人抬头,看到了女孩标志性的天真笑容。薇薇·柴佩西果真一个糟糕透顶的机会主义者。
他这样想着。
Final Diary
001
七年级了。
好像,明年就要离开霍格沃茨了。
窗外游过了一只悠哉的章鱼,她忽然想到了这点。
❀
望着等身镜里的伊文娜·蓝泽尔,她又换多了几个站姿,认真地从不同的角度审视着镜中人的仪表。白皙指尖划过微卷的发尾,她收腹挺胸,烟灰色的眼睛里却忽地倒映出了从前的自己。
她望着金发女孩那尝试过梳理却仍然有些毛躁的头发,望着那竭力克制却掩盖不住好奇的双眸,趴在玻璃上的、那样天真而又单纯的模样……伊文明知道那是镜子的戏弄,仍弯腰将手轻轻贴在了女孩的小手上。
冰冷的触感令她有些恍神,乍一眼,镜中女孩变成了稚气未脱的少女。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孤高的侧身,眯眼冰冷地瞧着镜外的伊文。看见这样凌厉的瞪视,伊文反倒弯了弯眼角。
那是前两年的她,成长途中总是逃避不过的青春期,带了些尖锐与棱角,似乎要与全世界为敌……现在看回去倒是让人觉得相当幼稚。
“好了,可别再淘气了,我要赶不上约定好的时间了。”
她敲敲镜子。在熟悉的几秒等待之后,镜子里的伊文点点头,右手腕花哨地打了个两个转后屈身向她行礼。伊文颔首,在镜面上的波纹散去后,她又正起神色,再次检查头发是否柔顺,校服是否笔挺……甚至指甲内侧她也费心瞧了瞧有没有污垢。
[伊文学姐你不用那么劳心劳力啦,斯莱特林的校服哥哥都穿了七年了,他也没摆弄出什么花儿来……而且啊,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我估计你披个床单出去说不定他都觉得你真有创意呢。]
想到艾尔达小声的嘟囔,伊文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是啊……其实外套扣错扣子,头发丝到处乱飞,围巾缠地乱七八糟,关于她的这样那样的情况,艾伦都已经见过了。但始终还是想要在他眼里保持好的形象吧?每一次见他都要神经兮兮地检查着一遍又一遍着装有没有纰漏。好像在一起无论多久,她仍然会紧张这些小事情。
她沿着右袖口,找到位于脉搏附近的、那颗小小的,在她记忆里始终闪闪发光的袖扣。她想起了因为取下自己袖扣为她扣上而害羞得耳朵泛红的怀特先生。
微笑着,她将冰蓝色礼物盒滑进了口袋里。
❀❀
“早上好,蓝泽尔学姐。”走出地窖的一瞬间,身侧一个小声的呼唤吓了伊文一跳。她顿了一下,轻巧地转了个方向。向她问好的是一个苍白地有些吓人的小女孩,令人难忘的白发与紫粉色眼眸的美丽搭配……
“早上好,”她笑着回应了,之后便有些不确信地说,“洛娜……普拉瑞斯?”
今天难得的是个好天气,有着阳光的好天气。伊文走在洛娜的右侧,试图不着痕迹地为她遮挡着穿越透明屏障那一方方暖光。但她看着女孩低垂着睫毛,带着些欣赏与着迷地看着地板上的光毯,心里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妥。
普拉瑞斯小姐似乎非常热衷于阳光,她随着女孩的视线,望着人影穿越柔和的阳光,隐入黑暗,而又再次踏进光晖。她们走在被定型的阳光的尽头,伊文踩着那光与影的分界线,往前望,长长光影有秩交错的走廊让她想起了家里稍微有些落了灰的钢琴。
“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冒犯,但我还是想表达对您的好记性的钦佩。人们总是不会去费心记与自己无关之人的姓氏,但您却让我十足地意外了。”
“你不也记住我的名字了吗?”伊文看着洛娜的眼睛,学着她那古井无波的模样,如此反问。她看见洛娜似乎有些受侵略地撇开了视线,便勾唇抬头望向前方,放弃了深究的打算。
“如果是我认识你这点的话,倒无关记性,你的特殊足够让每一个人记住你。”
“……”洛娜用手指卷起了自己的白发。
“这并没有什么,女孩,”她拍拍洛娜的肩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一面,只不过你的其中一角被直观地显露出来了而已,更何况我觉得你的精致是和别人完全不一样的,不是吗?”
伊文的确是这样想的,洛娜有着不寻常见到的病态美丽,那是一种脆弱的,而又令人感到震撼的漂亮,谁能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轻而易举地移开自己的视线呢?女孩本身也带着一种孤僻而安静的气质,她非常特别,非常。
即使那建立在她的病痛之上。
“我喜欢阳光。”
即使不能触碰。
似乎是不满伊文自见到她起便有意无意透露出的同情,洛娜忽地在阴影处站定,将下巴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那似乎让她有了几分底气。她望着比她大了好几岁的蓝泽尔学姐,眼波流转。她向这位金发的女孩诉说了一些情绪,包含着喜悦,包含着平静,包含着接受。
看见这样一双美丽的紫眸,伊文睁大了眼睛,几秒后,她眼里满含歉意。
她大概也是明白了,自己那先入为主的看法是如何一种错误。为什么总是觉得伴着病痛出生的人一定是痛苦而又挣扎的呢?她无意识地揉捏着衣袖,一时间想到了很多。洛娜的苍白瘦弱与伴随着白化病的一系列麻烦,总让人情不自禁就往悲苦的方面想……但实际上,是她多虑了。
于是她轻轻地向这位普拉瑞斯小姐鞠了一躬。
“但若是说到特殊的话……还有一点,我当初问了你的名字之后就觉得,念起来可真神秘呀,”伊文让这个名字在舌头上转了两转,而后再柔和地低声呼唤,“洛娜·普拉瑞斯。”
“……”洛娜似乎面上终于有了点波动,但没过多久便反应了过来,“那可不比您的银椴木神秘。”
伊文挑了挑眉,暂且不论洛娜是如何看出她的魔杖木材的,但她非常欣赏洛娜的大胆与伶俐。她本想多和这位小巧的斯莱特林交流一下,但遗憾的是,她们也快走到礼堂了。
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转身弯腰,本想和女孩告别,却先注意到了光洁的脖颈。眨眨眼睛,她将自己的围巾解下,还不等洛娜反应过来便给她缠得牢牢的。
“小女孩还是穿多一点比较好,我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谈话噢。”
“……谢谢您,伊文娜学姐,和您聊天非常愉快。”
伊文笑了起来,她理顺洛娜散乱的额发后,轻快地转身告别。
❀❀❀
[我会在入口左数的第三个火炬下面等你。]
她想起了艾伦在信上的留言,几乎是小跑着往那里前进。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但是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急切,只能将双手紧紧地摁在胸口,试图捂住那只在她心上蹦跶的俏皮小鸟的歌声——啊,她看见了,他在那。
松手,让它们自然的下垂;鼓鼓嘴巴,让表情看起来不要那么兴奋;脚步放慢,不要让自己太过冒失。一步,两步,三步,她调整过来啦。
艾伦似乎还没有发现她,正专注而又谨慎地观察着来往的学生们。她注意到他穿了一身正装,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瞧着男友领口的纯色领结,她感到十分疑惑。难道是因为今年是她的最后一个家长日了?也许吧。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与他待在一起吗?
“艾伦。”
听见伊文那压抑着但仍然上扬的音调,艾伦马上转过身来,弯着他那最最迷人的冰蓝色眼睛,注视着她走到他的身边。
“日安,怀特夫人。”
她还是被这称呼臊得满脸通红,扯着他的袖子就要往外走。看见女朋友害羞的样子,怀特先生有点绷不住笑,他马上拥抱了不好意思的伊文,借机也亲了亲她的发顶。他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属于她的别致苦香,那让他感觉心中像是悬石落了地,又像是船舶靠了港。
是那样的安心与舒适。
“我想你了……”
“我也是。”
他们在忽明忽暗的焰光下静静相拥,过往的人流与细碎的言语慢慢模糊。整个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只能听到她,他只能感受到她,而她亦如此。
这么多天的分离几乎每一天他都会突然想起她,看到了糖果,看到了阳光,甚至乎看到自己的魔杖……他似乎有点过度的迷恋伊文了,这不太好,但他却仍然乐于体验这样的思念。毕竟,他知道,他思念的那个女孩也是一样。
以前的她总会担心是不是只有她喜欢着他,小小的脑瓜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担忧,比如送个礼物都要侦察好几个礼拜,邀请他跳舞支支吾吾,无意识地说完一些告白的语句后还要躲他好几天……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度过了五年。
艾伦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提上了一些,冰冷的线条也因此稍稍柔和。伊文歪着头看着他,用眼神表达出了对他笑意的好奇。于是他捏捏她的手,“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眼睛不经意地往右一看,艾伦弯着的眼睛染上了些许怀念。伊文也随他看去同一个方向——瞧着不远处那卷着金色的美丽湖水,她也浮起了一丝感叹。
“我记得是在那里,我被爱德啄地可狠了。”
“嗯,我也记得你相当狼狈。”
“你可真讨人厌啊。”
他们都笑了。
紧接着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预期——或者说,是伊文的预期。她看到远处有一只通体呈灰色、令她感到十分熟悉的猫头鹰疾速而来,眯眯眼,她感到了轻微的不妙……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躲开的欲望,她本应该快速地闪到一边。心上却奇妙地涌起了期待……
“爱德……!”她认出了那是艾伦的猫头鹰,还未来得及转头询问,那猫头鹰便直直地扑上她的面门,她这才开始慌乱地躲闪,其实猫头鹰啄得并不让人感到太痛,但这样猛烈的攻势对于谁来说都难以招架。但,在这时候,她可靠的臂膀却忽然消失了,她四处张望,却好像怎么也看不见他。
这是艾伦的恶作剧吗?
眼泪几乎要被这令她手忙脚乱的情状惹得掉下眼眶。
“爱德,回来。”
伊文听到猫头鹰展翅离开,几团绒毛落在她的发上。但伊文仍然闭着眼,内心的惊惧还未消散,她不想睁开眼分神去质问罪魁祸首为什么要突然做出这样令人无措的举动。
突然的,肩上突然坐上了一团温暖的东西,这样的重量与那轻轻戳她脸上的小爪子,伊文判断这是她的红松鼠小姐。那小小的身躯似乎是直立起来,往她头上放了个什么东西。
嗯?
她睁开眼睛。
“……!”
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不由得掩住了嘴巴,但她仍掩不住自己的惊呼。
那是……单膝跪地的艾伦。他用他那冰蓝色眼睛望着她,面上是难得的紧张与不安,细碎的浅金色发有些遮挡他的视线,但他还是坚定的,带着期冀地,锁定着她。她看到他捧着一个小巧的盒子,里面盛着柔软的黑丝绒,而在这小小一方黑丝绒区域最中央立着的,是一枚仍散发着光芒的绿松石戒指。
“我很抱歉……本想还原一下初见时的场景,但却让你感受到如此的不安,”看到她慌忙地摆手,他弯了弯眼,而后继续着,“也许现在决定有些早,但我仍然是想牢牢地和你捆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
“我从没有想过,我们能走得如此之远,我也没有想过在毕业之后没有你的日子里会感到那么的失落……有时我感觉你像是我的琴弓,只有你的拨动才能让我响起一些悦耳的旋律来……我总是称你为我的怀特夫人,我也总是在想,如何让我所想象的一切成真呢?我对你抱有着如此的爱恋,但对你来说又会不会太过沉重,太过无法接受?”
“我总是担心着,我害怕会失去你,亦害怕以后你会失去更多的选择。但我仍然想要在这样的时刻,小心翼翼地向你递上我的承诺,接受也罢,拒绝也好,我只是,无法再忍耐下去了……我想要在你最后在霍格沃茨的一年里,创造一个你永远不会忘记的回忆,我是这样自私……”
伊文上前捂住了艾伦的嘴巴,金发的大男孩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她。她首先是低声笑着,而后慢慢地笑的大声了许多。艾伦的眼中包裹进了一些疑惑,他的女孩笑着笑着,跪坐在地上抱住了他。
“我从没有在你脸上看过这么多的感情,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想的那么多……让爱德来啄我这个主意真的太蠢了,我真的很害怕,没有你,我真的很害怕。”她说着说着有些哽咽,“是我先开始喜欢你的,你怎么考虑那么多啊,自私的人是我才对,明明你那么好却早早地和我捆绑在一起……”
“明明是我委屈了你才对,艾伦·怀特真的是笨死了。”她抹着眼泪,语无伦次地说着些什么,“我其实也不懂爱到底是多浓的喜欢,但是我觉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和你待在一起很开心很温暖很舒适,你很好,真的……我……”
“我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凑过去轻轻地啄了啄艾伦的唇。对方却加深了这个吻,她睁大了眼睛,在看到他湿润的双眼之后,她的泪水又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一吻完毕。
“你也很好。”他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沙哑地说。一时间他们两个的情绪都有点难控制,沉默地各自吸了一会儿鼻子,艾伦默默地将攥着的盒子抬起,伊文也默默地看着。
“伊文娜·蓝泽尔小姐,您愿意接受这枚订婚戒指,成为艾伦·怀特未来的怀特夫人吗?”
“当然,怀特先生。”
金发的斯莱特林任由毕业了的斯莱特林将戒指滑入她左手的无名指。他们一同看着那枚戒指散发着盈盈绿光,伊文这才感受到那喜悦冲刷着自己的脊骨,她没有发现自己在颤抖着,全身兴奋得发麻。
而后她长呼了一口气,掏出了那个被她揣在兜里许久了的冰蓝色礼盒。艾伦抱着她,望着那个礼物盒,挑起了一边眉毛。
他不能期望更多的惊喜了,或许里面是伊文为他们两个准备好的糖果?不,那也算是相当的惊喜了吧,现在的他的确需要补充一些水分与糖分。
啊。
那是一个他相当熟悉的项链。
“这个给你。”
“我向妈妈征求过意见啦,这是我们蓝泽尔家族的祖传项链,有着相当的魔力,会给予你很多帮助的……当然,也会向我汇报你的状况。这一条和我的是一对,上面的空缺能扣在一起……”
“多多指教啦。”
艾伦看进那双晶亮的烟灰色眸子,他扣住她的手,以额头相抵,暖黄色的光纱笼罩着他们,他此时感受到了疲惫,但更多的是喜悦与满足。他的胸中满满是对于怀中之人的喜爱与不舍,还好,还好他迈出了这一步。
想必这也能成为他多年后对于子女的谈资,在他们可爱母亲的七年级里,在他们父亲与母亲相遇的地方,在霍格沃茨的见证下,交换了如此珍重长达一生的承诺。
-Fin-
一些小唠叨:其实最初的标题是家长日也要谈恋爱xxxD,写这篇有点不在状态……!或许后续会进行一些修改叭。除了伊文以外并没有人实装w然后伊文和艾伦的故事就到这里啦!!!终于算是敲定了终身!希望他们以后也能甜甜的过下去,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对,虽然这篇的走向比我意料之中偏差了许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