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三对CP~从吐真剂梗就可以看出相处模式不尽相同~
==============================
SIDE 麦克本
那瓶颜色玄幻的药水就摆在餐桌的正中央,本尼特发誓前一分钟它还不在那里,但现在就确确实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临危正坐地观察那瓶紫红色的药水,由于瓶身是磨砂材质的缘故,看上去有些雾蒙蒙。
“吐真剂”——瓶口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用圆润的花体字简明扼要地写道。
本尼特扭开瓶盖嗅了嗅,药水有着类似奶油蛋糕的甜味。他皱着眉头,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说不好奇是假的,难道这是麦克的恶作剧?不过现在既不是愚人节也不是万圣节,对方没理由这么做呀。
或许是什么新的情趣,本尼特心想,但另一方面,如果这东西真的是什么“吐真剂”……你看,电影上不经常有这样的道具吗?神使鬼差地,本尼特又打开了瓶子,他先是倒了一滴在桌面上,等了片刻看没什么问题后又滴在虎口的皮肤上,蹭开之后液体散发出浓郁的咖啡布丁味。
他舔了一下,是甜的。
麦克索伦回到家的时候,整间房子都氤氲着说不清的一股子甜腻味道。他脱下外套来到开放式厨房,看到本尼特正围着自己的卡通狼围裙在准备晚饭。
“好香啊,”麦克索伦从身后抱住本尼特,边嗅边说,也不知道具体所指为何,“做了什么好吃的?”
“杯子蛋糕。”
本尼特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塞进麦克索伦嘴里,等确认对方咽下去后才问:“好吃吗?”
“特——好吃,”麦克索伦舔舔唇瓣,又舔舔本尼特的手指,“加了什么,好奇妙的甜味。”
“吐真剂。”
麦克索伦有半分钟没反应过来,只是站在原地微笑。他了解本尼特,对方不是开玩笑的人,但就这三个字让他掂量了三十秒,反复思考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麦克索伦问:“哦?那麦克索伦夫人喂我吃这东西是希望听到怎样的回答呢?觉得我隐瞒于你?”
“不是,我知道你爱我,对我毫无保留,如同我对你那样。我只是觉得还挺有趣的,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吃了试试。”
麦克索伦眯起眼睛,拉长音调“哦——~”了一声。
“怎么了,不喜欢我这样吗?”本尼特问,他比平日里看上去话多了不少。
麦克索伦伸手揽住本尼特的腰,让两个人彼此相贴,还把腿塞进了本尼特的双腿之间。他发现今天这么做格外的顺利。
“本、我的好本。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吃了那所谓的吐真剂?”
本尼特凝望着麦克索伦,几乎毫无停顿地回复:“是。”
“那自己吃下吐真剂的你,又是希望得到什么效果呢?”
“我希望能让你感到快乐,”红晕逐渐爬上本尼特的脸,他分明是想逃离麦克索伦臂弯的,但还是勾住了他的脖颈,“让你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
“哦,本,”麦克索伦干脆把本尼特打横抱起,径直走到了卧室,“你分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这个样子。”
==============================
SIDE AZ
原本被扔进垃圾桶的瓶子,已经是第三次无缘无故出现在桌子上了。
泽万用手指捏着瓶身,随意地晃动着,尝试听到声音。但不知道是密封太好的缘故还是什么,没有半点儿声响。
“不想听听他的心里话吗?请喝,没有任何毒副作用。这不是恶作剧,只是礼物。”
手撑着下巴,泽万观察着那张挂在瓶颈的小纸条,他敢发誓后两句话是第一次时没有的。
“唔……”
怎么办?该不该相信?他断然不会认为这是阿伯拉德的杰作,但这是他们的家,他也不觉得有谁能肆意进入——不如说这么想的话,还是有点可怕的吧?要不然还是报警好了?
“我回来了。”
阿伯拉德沉闷的声音从玄关传来,泽万立刻趿着拖鞋迎了上去。对方买了蓝玫瑰,虽然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但讨伴侣欢心不需要什么理由。
“好香,”泽万先是与阿伯拉德简单拥抱,然后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当他开始插花的时候,阿伯拉德已经换上了家居服。
“我路过花店,看到这束不错就买了,觉得很适合你。”
阿伯拉德坐在沙发上傻笑,视线没有离开泽万,泽万自是感受到了,只是哼着小曲摆弄花束。
“阿德~”泽万突然心血来潮,“桌上的瓶子看到了吗?”
阿伯拉德顺着指示望去,点了点头。
“为了我,喝掉它好吗?”
阿伯拉德起身,取到瓶子后打开,毫不犹豫地一饮而下。
泽万知道对方不会拒绝,但没想到居然如此一气呵成,原本是开个小玩笑的他竟有些慌了。
“阿德……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伯拉德眨着眼睛,表情超级无辜:“没有?甜甜的。”
泽万松了一口气:“下次别这么鲁莽了,好吗?”
“我相信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哎呀~”
泽万来到阿伯拉德身旁,用手指在他的胸前画圈圈。
“真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真的。”阿伯拉德一脸坚定。
泽万挑起嘴角:“那,告诉我——你刚才看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勾引我,我想操你。”
哦呵,泽万笑意更浓了:“我勾引你?我都做什么了?”
“你背对着我,想让我抱着你。你露出后颈,想让我亲吻你。你回头看我,想让我到你的身边去。”
这蠢熊!
但泽万又轻盈地笑了,抚摸阿伯拉德胸膛的手指向下,一路滑向对方的腰间,勾住了皮带将他向自己的方向轻拉。
“那还等什么,我的大·男孩?”
==============================
SIDE WM
“让你的对象知无不言吧~”
挂着这样纸条的瓶子就这么摆在咖啡机旁边。这机子是梅恩斯送给威尔的生日礼物,虽然后者非常喜欢,并且几乎每天都用,但还是又讨了别的“东西”作为礼物。
倒谈不上对威尔的不满,梅恩斯又在手里掂量了下瓶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倒进了威尔的咖啡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全部倒光了。
啊,不会吃死吧。梅恩斯想,但转念又想这充其量也就是威尔的小把戏,应该没什么问题。
梅恩斯将散发着香味的咖啡端给坐在客厅看专刊杂志的威尔,对方头也不抬地接过,只是嗅了一下就轻轻蹙起了眉头:“不是黑的?”
“哦,香草的,”梅恩斯飞快错开视线,开始玩弄自己的手指,“突然想试试新的味道……嗯……你觉得怎么样?”
威尔不动声色又啜了口回复:“还不错,就是香精味道有点浓。”
他可太了解梅恩斯了,这家伙只有在说谎的时候才不敢与他直视。香草?谁家的香草这种味道,看对方的态度,总不能是媚药吧!
放下咖啡杯,威尔收起杂志。梅恩斯明显紧张起来,问:“味道很差吗?”
“还行?”
为了表示真的还行,威尔甚至又当着梅恩斯的面喝了一大口。但梅恩斯还没来得及窃喜,威尔就跨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按着他的脑袋与自己接吻,同时还将咖啡过渡到他的口内。
情况过于突如其来,再加上威尔的舌不停歇翻搅,梅恩斯只能将咖啡吞咽。待这个从粗鲁转化为热情的吻结束后,梅恩斯用手背蹭唇角。
“你终于疯了?”
梅恩斯甩给威尔一个白眼,后者乐呵呵:“现在可以说了?里面究竟加了什么?”
“……吐真剂。”刚说完梅恩斯就下意识捂住嘴,但还是晚了一步。
“哦?你把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就这样加在我的咖啡里?”
“也不算特意,刚好手头有你的咖啡。”梅恩斯说完就咬紧了牙,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你想听什么可以问我啊~我对你会知·无·不·言。”
梅恩斯瞬间觉得自己被骗了,这玩意儿铁定是威尔的杰作。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威尔好整以暇,甚至干脆重新坐回了沙发,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梅恩斯。
“我想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哦?看来吐真剂是真的,否则我的小狮子死都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吧。”
威尔招呼梅恩斯坐到自己身边:“嗯……我想想,你率直、诚恳,勇敢,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当然实际也凶巴巴的,但好在人不错。有原则有主见,而且嘛——”
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着,威尔伸手够梅恩斯的腰,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那里的肉:“脸长得好是我的菜。最重要的是,身体与我契合度极高,我爱死你的小穴了——”
句末尾音还未落下,威尔就吃了梅恩斯一记肘击。他装模作样捂着胸口:“怎么,说真话还要被打?”
“原来你只是想和我上床,”梅恩斯假装不悦,管他开玩笑还是真有这个想法,总之都说了出来,“你这黑漆漆的色胚!早知道我就不答应和你交往了,让你的下半身孤独寂寞冷呃——”
梅恩斯话没说完,就被威尔推倒在沙发上,他刚想抱怨,抬眼却看到对方那双深邃的夜瞳中毫无笑意。
威尔伸手抚摸梅恩斯的脸颊:“我之前也曾想过,你要是拒绝我怎么办。”
“……怎么办?”梅恩斯吞咽了下,从这个角度看,威尔的眼睛没有一丝光。
“那我就只能把你囚禁起来,一直肏你,肏到你离不开我,闻见我的味道就发狂,脑子里只想着我和我的那里为止吧。”
威尔扬起嘴角,像蛇那样紧盯着自己的猎物。他的长发顺势垂下,将梅恩斯困在其中。
FIN
心心念念的野良神paro!
W是神主伊吹大明神,M是祝器摩托+套装
插图: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58534/
==================================
“说说吧。”威尔——“伊吹大明神”遣退旁人,随意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盯着病床上的梅恩斯。
“这次的祓禊。”
梅恩斯尽量让视线不要与威尔接触,曾经他惊异威尔有别于人类的竖瞳,但现在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可称不上好受。就像是被蛇瞄准的猎物,梅恩斯身体僵硬大气不敢出——虽然威尔本体就是蛇来着,不过当他拟态披上人类的皮囊后,梅恩斯总会潜意识忘记对方确实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存在。
“你在迟疑,”威尔拉长音调,缓慢地说,“心中充满不安、焦躁与……是什么令你刺痛我?哪怕是祓禊成功后仍旧留在你心中的迷茫究竟是什么,说出来。”
梅恩斯长出一口气,听上去就像是在叹息,他很少这样,在威尔眼里他始终是果敢直率、勇往无前的类型。威尔可以通过神的权能在收录神器时纵览对方生平事迹,他了解自己的每一个神器,从他们的生到死,哪怕是那些被本人遗忘了的都不曾在神主面前隐藏。
“你是屈指可数的优秀神器,”在谈话间,威尔已经从椅子转移到了床上,梅恩斯甚至来不及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做的,毕竟威尔擅长的就是悄无声息,“很少有神器能在知晓真名后依旧存活,但你不一样。”
还不是因为你告诉我我的名字,梅恩斯腹诽,在知道生前真名的刹那,那些分明属于自己但又微妙的陌生记忆一股脑涌入了他的脑海。仿佛临死前的窒息感再现,本应毫无重量的记忆排山倒海将梅恩斯吞噬,他在往昔的阴影中沉沦、分不清虚与实的边界,直到无意间看到来自更深处的暗。
那未名的暗似有边界,在幽冥中竟散发着晦涩的光。梅恩斯想也没想就伸出了手,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化为了摩托车形态的神器。
这段记忆刻骨铭心,无论何时都历历在目。当浅色的摩托实体化后,梅恩斯的灵魂似乎也同时冲破了黑暗的桎梏,向着更明亮处冲刺。
“既然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死亡,为什么还要一一告诉他们真相?你本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不如说,所有的神主都会选择这么做,只有你完全不避讳。”
“分明挨了祓禊,却还如此执着。该说你固执好,还是该称赞你坦率?我说过的吧,那种脆弱的神器,我不需要。”
“那就不要收用他们,自有能接纳他们的神主。”
威尔端详着梅恩斯,就在此刻他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他知道梅恩斯只是在与他“讨论”,而这个问题他必须给出答案。
“我在初见你的时候,也没想到能收他国人作为神器,甚至你比不少本土神器都更符合我的脾胃。不过转念想到七福神里也只有惠比寿是本土神,好像外国人当神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威尔耸肩,光线折射出他脸上半透明的蛇鳞。
“我无意在脆弱神器身上浪费时间,若能早些判明谁更合心意,我何苦劳烦尝试?”
梅恩斯张了张嘴,又闭上。威尔微微低着头伸手抚摸自己的心脏:“你又刺疼我了,这可不好,没有哪个神主能允许被神器不断刺痛,等待这些神器的末路你应该清楚。所以你究竟因何迷惑?你在可怜那些堕落的神器?还是你认为所谓的神就应该普度众生、博施济众?”
“我了解你,”梅恩斯平静地说,“至少比之前更了解。”
作为公司的外派员工,梅恩斯在日本为数不多的乐趣便是登山,这也是造就他死亡的间接原因之一。在此之前他几乎完全不熟悉日本的风土人情与神话传说,即便是成为神器后,也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无法将“伊吹大明神”与“八岐大蛇”联系在一起。早知道是“神怪”就不会起“威尔”这样的昵称了,梅恩斯也曾有过这样小小的遗憾,与之相称的应该是更威严、更庄重,更有震慑力的。
“我对人类,没有义务。”
威尔俯下身子,蛇信倏忽闪现,他暗色的瞳眼正在发亮,紧紧慑着梅恩斯。
更威严、更庄重,更有震慑力。
古代的人们将山、海、太阳以及种种未知乃至灾害都赋予了某种形象,借此希望通过祈福获得庇佑,然而究其结果只是概率问题。于现在这个神明因许愿愈发具象化的时代里,梅恩斯究竟在追求什么?
“我可能……”梅恩斯轻声说。
威尔挑起嘴角,用信子舔舐唇瓣:“可能?”
“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是了,这宛若尖刺扎在皮肉中的异样感,虽远不及其他不良品行带来的痛感强烈,但延绵持续也足够使威尔不悦。
“喜欢?”
威尔向后倾,他的身体散发出浓稠的黑雾,眼睛在眨动的须臾中变为亮红色,外露的皮肤也逐渐呈现更多、更明显的鳞片。
“喜欢——这样的我?”
黑雾凝聚为蛇的模样,被八只头颅同时紧盯的梅恩斯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但他可是梅恩斯,已经打定主意就会坚持到底,毕竟死都死了,最坏的结局无非再死一次。
“我当然喜欢的是人类样子的你,”虽然梅恩斯的手碍于威压依旧在不自觉地颤抖,但他目视前方、声音沉稳,“直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你的本体,也许能想象传说中你行恶的模样,但……我不在乎。我已经不在乎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威尔眯起眼睛,困扰着梅恩斯的问题就是这个,是否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传统意义的“恶人”。小家伙似乎为此相当烦恼,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为人品行。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是那种你许愿了就会满足的神。说到底,归顺天即为神的话,我可不会自称‘神’。”
菅原道真在成为天神之前是三大怨灵之一,伊吹大明神的前身是八岐大蛇,天照以此方式整顿八百万神明,不归顺者只会被诸神讨伐。
“我想在‘活着’的时候,是你——威尔最特别的人。除了是神器、是下属之外,我要求你只用人世间对待情侣的方式待我一个人。”
“如果我说‘不’?”
“你当然可以说不,你完全可以拒绝我,但我不保证自己接下来会像之前一样侍奉你,或者就算留在你的身边,也不能确定能继续做你‘屈指可数’的神器。”
威尔笑了,他的头几乎完全幻化为蛇的模样,裂开的嘴甚至占据整张脸。他的笑声也犹如蛇吐信的簌簌声,冷汗顺着梅恩斯的脊背向下流。
“……鲁莽。千百年来无人胆敢与我谈条件,你之所以依旧在这里,是因为我允许。”
“对,我知道,我恃宠而骄。”梅恩斯挺了挺胸膛,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半晌后威尔才幽幽地开口。
“好吧、好吧。我恩准。
“反正时间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偶尔满足优秀却奇怪神器的小小祈愿也不是什么问题。
“前提是——”
雾气逐渐散开,威尔的轮廓再度凝为人类的雏形。
“可别让我太无聊了,梅恩斯。”
TBC
哨向Paro下俩人的相遇~写到哪里算哪里,不要在意字数了()
W人设:http://elfartworld.com/works/9061856/
M人设:http://elfartworld.com/works/9061857/
==================================
梅恩斯·马格努斯是个名人。
冠着马格努斯这样的姓氏不说,梅恩斯自身身为哨兵的能力也十分优秀,在同级生乃至整个塔都……“臭名远扬”。威尔在预科班的时候,就曾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位后辈的事情,真正见面则是在眼下这种有趣的时刻。
三名哨兵正带着一名向导与梅恩斯及另一名向导对峙,当然这个时候威尔还没有将眼前的这名看上去兴趣缺缺的小伙子与“白色暴君”对上号,只是单纯路过,又因为自己无所事事而采取壁上观战的态度罢了。
也许是因为发色特殊,梅恩斯确实是这一小队人中率先引起威尔注意的人。白发的青年与其说毫无畏惧,不如说根本没将对手放在眼里,或者是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就只是一次普通的军校欺凌,但是如果是前者的话——
威尔眯起了眼睛,屏蔽了自己的存在,尝试靠近一触即发的对峙者们。
“你就是马格努斯?是什么让你有那样的外号?头发的颜色吗?”
“你怎么不问问你妈为什么给你起你现在的名字,因为你的眉毛秃了一块?”
哦呵,威尔心想。
“多说无益,既然是哨兵就用实战来进行比试!”很明显嘴巴说不过梅恩斯的人准备动用武力,威尔简单地评价了下在场四名哨兵和两名向导的实力,虽然形势不至于一边倒,但梅恩斯也并不占据上风。
花豹、水牛与巨蜥应声而出,接着才是向导的腊肠犬。梅恩斯用掂量的目光依次看着敌对精神体,头也不回地对自己身后的向导说:“向导是你的。”
巨大、俊美的白狮凌空跃起,身体形成的阴影投在梅恩斯的身上,将他的发色晕成了浅灰,却也反衬着他紫水晶般的瞳眼愈发明亮,那眸子似是燃着火焰,呈现出某种扭曲着的疯狂与冷静,诡美无比。
白狮身手矫健,毫不留情地依次击破敌人,甚至连对方的向导也遭受到了它的攻击。
“理论而言,应该优先破敌方的向导,”梅恩斯平静地对自己的搭档解释,“但是是他们先挑衅,所以我没有对向导下重手。”
【下重手的意义是什么?】威尔“听到”梅恩斯的搭档内心疑惑,【他至少要休息两天才能恢复吧!】
“明白的话,下次也要这么配合我。”
梅恩斯说完这句,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的哨兵们与跪坐着的向导。他的搭档小跑着跟了上去,犹犹豫豫地又回头张望。
“这样真的好吗?我们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我知道是他们有错在先,既然是我们有理,总要说他们两句,让他们下次不要再犯。”
“我对失败者无话可说。”
这是威尔在梅恩斯彻底离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TBC
M的生日贺文~说你是亲儿子不为过吧!
=====================================
威尔刚在吧台落座,酒保就送上一杯酒。他抬眼看到称得上是酒友的昆兰举杯示好,在他礼节性地回应并啜饮一口后,对方挪坐在了他的身旁。
“好久不见,”男人声音轻快,看上去心情不错,“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吧?”
“嗯……确实。”
倒不是含糊其词,威尔确实挺长时间没有光顾这里。酒吧对某些人而言是玩乐的场所,于他来说只是消磨时间的地方,如果找到了更有趣、更有意义的事情,自然就减少了来这里的频次。
“怎么,有情况?”昆兰有些自来熟,但也掌握着相处的尺度。事实上他很擅长这点,以至于这里的新老顾客普遍都对他有不错的印象。
挑起嘴角,威尔轻声说:“我在等人。”
昆兰吹了声口哨:“朋、友?”
见威尔笑而不语,昆兰也没有多问,只是断断续续随便聊着天,两个人各自喝完一杯后,威尔又帮对方叫了酒。
“新人。”
这次是昆兰在与酒保对话,威尔刚回复完短信恰巧听到这么一句,于是也抬起头望向入口的方向,一位有着柔软浅色卷发的年轻男士正踏入酒吧。
“要不要赌是哪一边?”
“赌10”是老顾客之间默认的小游戏,他们通常都会这样对新来的家伙评头论足一番,接下来就是来这里找偶遇的人专场。
“0。”
威尔挑起左侧的眉毛,不动声色,率先下注的酒保继续擦着杯子,他已经做好准备有人在账上赊第一杯酒了。
“那我猜1。”昆兰说完便看着威尔,用眼神暗示对方跟上。
“你欠多少杯了?”威尔并不跟注,只是好奇。
“哦,得了。我了解这种家伙,你看看他侵略性的目光,还有露出来的胳膊弧线。”
威尔这次笑意更明显了,重复道:“弧线。”
“上次我就约了个这样的类型,看着斯斯文文的,上了床跟双重人格似的。”昆兰向下扒拉一下领子,露出脖颈上的淤青。
“你不是就好这一口?”威尔笑着打趣。他们曾做过短暂的炮友,但最终因为爱好不同和平分手。
昆兰咂巴了一下嘴,没有继续说话,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瞧着那个方向。威尔注意到酒吧里零零散散也有几个人正在观察,他知道“那个人”有多优秀,就算不是在这样的地方引人注目也是必然。
“你们说这次要多久就能知道结果?”昆兰小口抿着酒,他特意转了个方向,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像是在与威尔亲切地交谈。
“现在?”威尔哂笑了一下,半转身子对他们的“目标”招手。对方原本在环顾四周,在看到招呼后立刻毫不犹豫笔直地走上前。
“介绍一下,”当男人走到他们面前后,威尔颇为自然地搂住了对方的腰。男人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我的恋人,马格努斯。”
“威尔的恋人”神情愈发微妙了,也许是灯光的缘故,他的面颊染上了红晕。
昆兰明显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还从未见过沃尔德伦如此亲近地介绍某人。他知道对方与自己都有不少炮友,但没有谁享受过这个待遇,当然,也许只是他们打交道的时间还不够久。
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昆兰向旁侧腾出位置,同时对酒保说:“马格努斯的这一杯记在我这儿,就当交个朋友。我是昆兰,也算是沃尔德伦的老相识了。”
“谢谢,很高兴认识你。”梅恩斯这一句说得不咸不淡,他鲜少来这种地方,不知道就在几分钟前自己还是几场讨论的话题中心。黑暗中的眼睛们见新的猎物已经做了选择,很快就各自散去。
虽说请的是梅恩斯,却是威尔选的酒,今晚还有不少安排,他不希望任何意外打乱自己的计划。两个人在等酒过程中小声、缓慢地交谈着,昆兰边喝酒边悄悄观察。他注意到沃尔德伦始终将手放在马格努斯的腿上,这很明显是在赤裸裸地宣示主权。
再打搅下去就未免太不识趣,昆兰甚至都不用找借口,只是举着自己的酒杯去了旁桌。在那里也刚刚结束一场打赌,他近期的玩伴正在等最新情报,毕竟他们今晚同时出现的目的,就是想试试找个和双方眼缘的家伙搞一搞。
“散了吧,”昆兰摆摆手,“有主了。”
“沃尔德伦?”
“是。那家伙坏得很,故意不明说,还让我欠了一杯。”
“嗯……不过是你喜欢的类型吧?”玩伴摸着下巴,将昆兰揽在怀里,“反正众所周知沃尔德伦三分钟热度,你就等他玩腻了再上呗?”
“这次可不一定,”昆兰接过玩伴手中的啤酒,径直对着喝了口,“不信赌一把?三个月内他们要是还没分手就算我赢。”
“怎么,在外面欠的债,到我这里补偿来了?那先预支一部分,怎么样?”玩伴玩笑性质地说,同时搂着昆兰的脖子开始接吻。同桌的人发出起哄的声音,梅恩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他们还挺热闹。”
梅恩斯的评价略显保守,这次是他自己提出要求,想看看威尔“玩乐”的场所。他们才交往没多久,虽说是多年的好友,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仅凭友谊就可以分享的。
“习惯就好,”威尔等对方将注意力转回自己,两个人再度对视后才接着开口,“了解我的课题更进一步,嗯?”
“哼,少臭美了,”梅恩斯用手背甩了下威尔的肩,“我还以为会,更——”
他伸手比划了下:“我也不知道,不过也挺好的。我蛮喜欢这里。”
今后就不带你来了,威尔心中这么想,却只是偏着脑袋,眉眼带着轻柔的笑意。他知道梅恩斯在面对他的时候永远口不应心,他就全当对方在夸自己品味优秀好了。
“这里有驻唱?”
“是的,唱得还不错。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试试,我敢说乐队会希望你入伙。”
也有人会请你喝酒,但想都别想。威尔风轻云淡地说,他不动声色地将脚踩在梅恩斯坐的吧台凳腿上,以身体形成一道“防线”,令对方困在自己与吧台之间。梅恩斯当然不知道这些小动作的含义,他只是觉得威尔这家伙干吗不踩自己的凳子,腿长了不起啊暗自腹诽着。
酒保在此刻将两杯颜色相同的鸡尾酒推到两人面前,威尔在大学期间就经常光顾这里,他们结识的时间不比与梅恩斯的短。
“很高兴认识你,马格努斯先生,”有些上了年纪的酒保笑容儒雅又恰到好处,任谁也挑不出毛病,“为了庆祝我们的钻石单身汉威尔终于带伴侣来我这里,这一杯我请。”
梅恩斯被这样的热情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虽然客气但是由衷地表示了感谢。酒保忍不住将眼前的人与记忆中威尔偶然聊及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的形象作对比,彼时威尔身边的人更换频繁,但没有一个人能让他露出面对梅恩斯时候的表情。
“那家伙脾气挺差,性格也不怎么好。还有些不开窍、认死理,不是说他不聪明的意思,相反,他……算是聪颖的类型吧?
“你说他粗枝大叶吧,有时候又意外的特别敏锐。
“但人是个好人。
“为人直率正直——哦除了对我以外——敢作敢当,坚持原则,虽然有些容易上头就是了。
“脸是蛮可爱,睫毛又密又长,眼睛很漂亮,身材也不错。
“……可惜是个直的。”
可惜是个直的。
酒保笑着摇头,诚心实意祝贺威尔竟真的如愿以偿。
阿伯拉德的身体机能有点小问题。自从上次执行任务出了点差错后,虽然他的能力是大幅度得到了提升,但与泽万的联系却变得微妙起来。在他进入疗养皿之后甚至有一小段时间两个人的联系是断开的,泽万虽然坚信事情不会变得更糟,也不愿意去想象失去哨兵的自己,但事件之后阿伯拉德确实开始变得不稳定。
最初是嗅觉的逐渐迟钝,阿伯拉德以为只是小小的感冒,但泽万几乎是立刻就敏锐觉察到了对方的不对劲,毕竟结合过的向导之于哨兵,相当于专属的“私人医生”,需要时时刻刻掌握搭档的身体情况。接下来是味觉,当阿伯拉德五感中有两项的指标开始大幅度下降后,泽万毫不迟疑上报了高层,并要求对搭档二人做了一次全面的健康监测。
检查的结果出乎意料,通常而言哨兵与向导虽然可以因训练而提升实力,但成长空间总体仍在可估测的范围内。即一个人的成长是有局限性的,所谓的“突破”最多只是个人抵达了自身的能力上限,较之前的成绩更好而已。很难有谁真正意义上超越“估测范围内能达成”的区间,进入“难以预估”的更高层次。然而摆在两个人面前的检查单却在证明,“进化”确实是有可能的。
到何种程度?是否会对两个人产生什么不利影响?将来会如何发展?已经二次结合的搭档为什么还是精神不稳定?泽万需要思考的问题堆积如山,他查阅的资料显示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虽然理论上在极限条件下会有极小的概率进行这样的进化,但结果并非全部令人满意。大部分人因为无法承受超越自身极限带来的各种副作用都下场凄惨,泽万可不希望他和阿伯拉德变成这样。
“以模拟对战进行进一步的数据收集,”泽万在半空中挥动手指,快速切换投影的屏幕信息,他正窝在阿伯拉德的怀里,对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同看着,“目前符合对战要求,并且愿意配合的组别有……”
“啊,果然。”
泽万腾出手去摸自己大熊的面颊,后者立刻配合露出更多的脸并眯起了眼睛。
“威尔那组也申请了,毕竟他带着梅恩斯。怎么样阿德,就选他们吗?”
“好。”对于自家搭档提出的建议,阿伯拉德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虽然可以借口上级安排,但真的拒绝的话会变得很麻烦吧。”泽万轻轻笑了起来,威尔那对组合有多难缠他是知道的,并不只是体现在哨兵身上,对于泽万而言,还没有与结合后的威尔正式对战终究是遗憾。最重要的是两组还是邻居,他可不想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梅恩斯对他没好脸色。
“你现在感觉如何?可以的话我就选择对战对象了?”
阿伯拉德的目光在名单上巡视了一圈,评价地说:“梅恩斯的话,可以。”
“那就期待威尔家的小狮子让你降降火了~”
====
模拟对战被安排在中央全息对战厅,两位向导在最初就商定好本次的对决以哨兵自主作战为主,为了最大限度激发哨兵的潜能,向导只进行辅助。哨兵们在正式开战之前都得到了一把仿真枪,里面装的是含有对方向导素的特质子弹,中弹之后会大幅度降低哨兵的行动能力。
“阿德,我知道这场对战很重要,但如果你感觉不对,要立刻提出暂停。”
泽万忍不住进行叮嘱,威尔梅恩斯的组合虽然只是徘徊在塔内排名前四,但他们结合晚提升快,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另一侧,威尔与梅恩斯并没有过多交谈,只是前者将后者叫到自己面前,帮对方整理衣服。泽万曾多次研究过对方组合的战斗视频,也发现了两组之间决定性的不同。
“我会尽力的,”也许不满这个时候还将注意力不放在自己身上,又或者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势头被压下去,阿伯拉德弓着背,将额头贴在泽万的额头上,“我们会赢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梅恩斯恰巧路过他的身边,心高气傲的他只是用目光扫视了一眼两个人的互动,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演练室。威尔跟在他身后,只是微笑着目视前方路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还没有开战就嗅到了火药味,如果是平时泽万半点也不会担心,但……不管怎么说,还有威尔呢。这位儿时玩伴是泽万除了自己组合外,最相信的人之一了。
====
战斗很快拉开了序幕——应该说,有梅恩斯的战场向来是速战速决。与阿伯拉德的稳健不同,梅恩斯个人风格更偏向高效率与出其不意,在与威尔组队后无疑将他的优势发挥到了最大化。
数据与几周前的完全不同了,泽万暗自评估。为了保密原则通常除了上级,就算是内部训练也不会提供当下的讯息。梅恩斯的进步太快了,威尔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训练这只狮子的?
“不错吧?”泽万耳机内传来威尔的声音,哨兵们在这次的训练中是没有分配这些辅助器械的。
“所以你就要在对战中进行炫耀?”泽万忍俊不禁,什么时候见过老友这个样子?
“只是好心提醒你,太过轻视他的话可是会吃苦头的。”
威尔的这句话确实不假,泽万明白对方的双重含义。如果被梅恩斯理解为“在对战中放水”的话,那就糟糕了。
【阿德,怎么样?】
与哨兵共享视觉,泽万看到模拟场地是废弃工厂。没有看到梅恩斯的影子,应该是隐蔽了起来。泽万调高了阿伯拉德在听觉方面的注意力,在这样的场合视觉更容易被遮蔽。
【右边……有心跳声。】
泽万感到又惊又喜,现在的阿伯拉德简直是一台人型红外线感知仪,这么一来处于劣势的就是梅恩斯了。
果然,在片刻的潜伏后,来自梅恩斯的狙击自阿伯拉德判定的方向袭来。健硕的男人动作敏捷地躲过了枪击,子弹射在墙面上擦除浅色的痕迹。
两个哨兵同时奔跑,梅恩斯先前的攻击暴露了位置,阿伯拉德趁机追踪。就在他眼角掠过梅恩斯的衣角时白色的雄狮一跃而起,棕熊应声而出,两只精神体旋即扭打在一起。梅恩斯利用精神体制造出视觉死角,又躲进了掩体。
“还是我的更优秀吧?”泽万的语气听上去好整以暇,虽然他毫不介意,但看着搭档努力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想挫一搓威尔的锐气。
本以为威尔是不争强好胜的类型,结果却等来对方沉默片刻后、带着笑意的回复:“……那要看最终结果了。”
白狮在体格上与棕熊争斗并不占优势,它也并不恋战,只是为主人创造出躲藏的机会便转身逃走。阿伯拉德防止是圈套并没有继续追击,本想着让白狮暴露梅恩斯的位置,却没想到狮子在一块窗户前停了下来,随后用爪子快速地挠抓。
阿伯拉德立刻感受到大脑针扎似的疼,他大口喘着粗气,用手捂着耳朵。本应该是成为利器的高敏感听觉现在被对手反向制约,泽万立刻调整阿伯拉德的五官敏感度。
但梅恩斯毫不含糊,他当机立断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冲出掩体,这一次男人干脆放弃了狙击,意图以正面对抗结束这场对战。他对着阿伯拉德进行射击,属于泽万的向导素反而令阿伯拉德的各项数值快速趋于平稳,后者借着片刻安宁的空档对梅恩斯予以还击,重拳袭向梅恩斯的胃部及面门,梅恩斯吃痛下意识后退,双臂交叉抵在面前减缓冲击,阿伯拉德趁对方躲闪又接连攻击他的腿部,他本想着能将梅恩斯撂倒在地,却未曾料到对方矫捷地转了个身,以力借力将自己甩了出去。
棕熊咆哮着再度出现,伸出厚重的熊抓对着梅恩斯的后脑就拍,白狮从侧面窜出,咬着熊掌将它成功扑了出去。而梅恩斯不为所动,对着阿伯拉德腹部连开四枪,下一个瞬间就被身上吊着狮子的棕熊扇了出去。
阿伯拉德眼冒金星,被甩出去的那一下令他口腔上涌着血腥气。他觉得脑子嗡嗡响,因为落地的刹那做了保护措施他判断应该不会是脑震荡。但为什么这么吵?到底哪里来的噪音?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发觉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远处有个蓝色的身影正向他奔跑。是泽万吧?是泽万吗?
阿伯拉德缓慢地深呼吸,他感觉脖子滑溜溜的,用手一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黑曼巴盘在了身上。模拟对战场的场景开始复原,这场对决已然结束。
“泽……”高大的男人像是受伤的熊,捂着脑袋沙哑地呼唤自己搭档的名字。
TBC
前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696250/
不得不说生活在这个时代自有它的便捷之处,用扫描仪对物体进行扫视,就可以判断内部构造及破损程度,半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能量块,即可将已经废弃多年的庞然大物重新启动。泽万曾经在资料中得知过去的人类点火会使用一种叫做火柴的东西,其原理应该与能量块差不多,除了不防水防风、消耗性大、功率差,不易携带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所以当阿伯拉德终于让发出金属摩擦声的摩天轮重新运转时,就连泽万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了下。这稍纵即逝的感情无疑被阿伯拉德捕捉,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转过头来对着泽万笑,泽万佯装不悦瞪了对方一眼。
“缺少维护,”阿伯拉德评价着,他有些惋惜那一小块能量块,想着等一会儿不用了就抠出来带走,“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泽万抬头看虽然锈迹斑斑,但依旧挺立的摩天轮,他努力用扫描仪找了一个看上去最安全、玻璃保存最完整的座舱,示意阿伯拉德把他们的东西都搬上去。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并没有锁门,但是给所有的玻璃都喷上了一层防护,这样从外面就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也就减少了被狙击的风险。
两个人分别坐在座舱的两侧,观察着不同方向的情况。随着高度的缓慢攀升,视野也逐渐开阔,阿伯拉德终于在森林的边缘处看到了非自然闪光,他脑内告诉泽万的同时,对方也传来了同样的信息。
【被包围了。】
泽万平静地告诉阿伯拉德,他的胳膊支在座舱的玻璃边缘,撑着脸向下看张望,经初步判定包围小队呈扇形前行,泽万在脑海中快速盘列着各种应对方式,最终将可行性较高的前三种分别告知阿伯拉德。
【了解了就行动起来,运气好的话接下来就不用走路了。】
风险向来与收益成正比,在确定有较大成功几率时,泽万不会吝啬放手一搏的实际操作,以自身作为诱饵吸引“伪敌军”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正是这种“不可思议”才让泽万的战术策略出其不意,反而每每斩获不俗的好成绩。至于崇尚自然法则的阿伯拉德,只要自己够强大到可以完全实施泽万的战略就足够了。
僵持的双方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能支持己方动手并取得胜利的契机,伪敌军在行进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再靠近,很明显是已经觉察到如此大张旗鼓的“诱敌之计”必有阴谋。泽万好笑地看着森林边缘及障碍物后侧的“敌人”,心里想的却是继续僵持吧,等待的时间越久对我方越有利。
森林更深处突然传出了几声爆破巨响,伪敌军的队形瞬间被打乱,泽万脑内高呼【趁现在!】的余音未落,就被一脚踹开早已被切割开的座舱一侧的阿伯拉德打横抱住跳了出去。阿伯拉德双腿弯曲、重心向下沉,借由下位的座舱做缓冲,同时开启战斗服的滑翔功能,进行二次跳跃后稳稳当当将泽万带回了大地。未完全实体化的棕熊咆哮着,咬住了前来试探的精神体鬣狗脖颈,扭着头甩了出去。重新捡起先前被切割下的铁皮做遮挡,阿伯拉德开始用双管霰弹枪给予敌人迎头痛击,特意射进对方阵地人员分散的地方顺利打散队形,紧接着前后两颗烟雾弹被同时射出,现场愈发变得一片狼藉。
“苏我!!”阿伯拉德咆哮着,敌人后方传出了回应、惨叫及枪声,高大木讷的哨兵在这个战场上最牵挂的人被保护在身后,担忧的友人在敌人后方,他反倒将自己放置在最后考虑。
另一方面泽万用脉冲步枪摧毁了摩天轮的根基,巨大的钢铁造物呼啸倒下,砸进森林的敌群将现场变得更为混乱。阿伯拉德趁机冲了出去,在烟雾中行进的同时全面开放五感,纳米战斗服无时不刻不提供着便利,面罩与呼吸器完美地解决了哨兵过于敏感的感官带来的困扰。阿伯拉德持续向前奔跑,用电击枪放倒迎面冲过来的敌人后忽感余光捕捉到了银色一闪,一个急刹车就想折回头去。
【哨兵而已,我能搞定。】泽万的声音在阿伯拉德的脑海中响起,他毫不迟疑地立刻改变方向,重新冲入了战场。伪敌军中大部分是人类的编制无疑帮了他们大忙,身体素质全面优于人类的哨兵轻而易举就可以结束战斗。
利用阿伯拉德的五感,身处后方的泽万也能在第一时刻同步了解前线全景。完全融入搭档的精神,透过对方的眼睛与耳朵去侦查,与对方同步思考的同时还要兼顾自身周围的变化,这对于向导本身,以及该向导与搭档哨兵的关系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泽万当仁不让地做到了,并且在每次的测评中都会比上一次做的更好,肉体与精神的结合提升了两个人的契合度,日积月累的相处又无疑潜移默化地增强了两个人的默契,每次进入阿伯拉德的思维时泽万都会感到说不出的惬意,就好像褪去了原本的皮囊,进入了新的、却也完全吻合自己的身体。
泽万举着自己的脉冲手枪,瞄准了独自前来索战的哨兵。就在刚才他快速侵入了没有搭档保护的哨兵思维,发现对方的战术与己方相似,都是先清除向导。只是对方企图用自己当做人质,继而威胁阿伯拉德停止攻击,而泽万的方针则是先下手为强,铲除为哨兵提供保障的向导,看似相像的战略已被明确有着本质的不同。蓝环章鱼缠住了佛罗里达豹,两只精神体扭打在了一起。哨兵似乎第一次被向导压制,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的豹躺在地上被章鱼卷起、牵制,下一秒他就被泽万的电击枪击中,和瞬间消失的精神体之前一样躺在地上抽搐。
森林深处传来由远及近的风驰电掣的声音,泽万听到后立刻背起地上的行军囊,一辆军用越野车从森林中飞驰而出,苏我与搭档分别坐在正副驾驶,后排是远远就对泽万伸出手的阿伯拉德。
苏我的行车开得非常巧妙,他几乎是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弯,在泽万被拉上车后露琪娜眼疾手快地用脉冲步枪发射了小型火箭,火箭的后坐力过猛差点让在众人看来即便成年了也依旧在成长期的姑娘打个踉跄,苏我眼疾手快护住了露琪娜,一只手开车不稳差点将后排的阿伯拉德甩出去。
“你们疯了吧!”
这是苏我稳住越野车后问候泽万和阿伯拉德的第一句话,他是提前与泽万进行了一系列的作战部署,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被迫分开后如何尽快汇合,但所有的条目中都没有“抢伪敌军的战车”这一条啊?!
“快点开,我埋了干扰器!”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泽万拍了下驾驶席的靠椅背,同时还不忘回头确认敌军的距离。
苏我听得胃一阵抽搐,干扰器?电磁脉冲干扰器?那他们还抢这车有什么用?
“你——”
“你们,”他对哨兵们说道,“随便怎么做,拖慢他们。”
阿伯拉德与露琪娜对视一眼,与苏我不同,他们并没有多少默契,但士兵的天性又让他们第一时间找到了合作的频率。两个哨兵分别使用闪光弹和烟雾弹向敌人发射,立即被打乱阵脚的敌人们一部分停止了追击,另一部分依旧驾驶着车辆紧追不舍。泽万紧紧盯着计数器,估算着与干扰器的直线距离,随后他按下了开关,干扰器转瞬被激活,以自身为圆心向外辐射着电磁脉冲,除去已经逃出范围的苏我一行人,敌人的电子设备全部瘫痪无法再继续进行追击。
直到这个时刻泽万才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坐进后排,开始检查刚才的战斗中的消耗。阿伯拉德仔细观察,发现泽万完全没有受伤后也开始核查自己的行军囊。
“消耗比想象的多,”泽万说,“早知道刚才应该顺几个敌军装备。好在干粮什么的都在,接下来有车就方便多了,我们可以先激活地图,然后找个适合扎营的地方稍作停留。”
露琪娜扶着座椅靠背跪坐在副驾驶,她对着阿伯拉德伸出手,两个人很快通过扫描进行了资料传递,并建立了共同频道。做完这一切的露琪娜还没来得及坐回座位,就被突然加速的车晃了一下,阿伯拉德立刻拽住了她,但他很快就觉得不合适松开了女性哨兵。越野车不知为何突然被开启了防护罩,虽然能起到对外界的防御,但某种意义也算是被“监禁”在了越野车里。三个人同时看着苏我,苏我双手却离开了控制台,从后视镜看着泽万搭档。
“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阿伯拉德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为什么不能同时说成两个坏消息。他只是在脑海里稍稍思索了那么一下,就得到了泽万义正言辞的警告。
失去掌控的越野车按照不知被谁设定的路线将四个人带到了一座建筑物前,爬满了常青藤的未名建筑看上去比同区域的其他建筑更富有年代感,终于被越野车“释放”的两组搭档站在建筑入口面面相觑。
“我拒绝,”泽万瞥了不管哪里都很可疑的建筑一眼,转身便走,“有探险的功夫不如在天黑前找个地方露营。阿德,把车上能用的东西带走。”
阿伯拉德目光来回在泽万和苏我身上观察,他当然不会劝阻自己的搭档,所以只得尝试劝说苏我。
打量了一眼皱着眉头盯着入口的露琪娜,苏我思考了片刻说:“但是通讯器提示我们应该进去,也许这是什么支线副本,触发特殊的剧情才能得到特殊奖励。”
停止了步伐的泽万转过身,紧随其后的阿伯拉德很好地控住住自己不要撞在对方身上,接着两个人神色各异地看着苏我。
“你们看,”在半空中投影出立体影像,苏我做进一步解说,“这是建筑物的地图,四个蓝色的点是我们,红色的点呢?一定是我们任务所需,我们只有完成它,才算通过考验。”
露琪娜拽了拽苏我的衣角,她现在已经不会再面对泽万搭档时不好意思了,但从刚才的劫车事件来说,倒也对他们没有太多好感,不过通过确实来到汇合地点判断得知至少对方是可以信赖的人。
“那投票决定吧?”苏我提议。
“2比2,不用投了,”泽万叹口气,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抛弃约好一同行动的队友也不是他的作风,“希望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苏我。否则任务结束后我可会让阿德揍你屁股。”
泽万瞪了一眼阿伯拉德,见后者傻乎乎地笑着,小声又吐槽了句:“没心没肺。”
先行放入的探路仪很快传回了影像报道,露琪娜将现实影像与资料相结合,立刻计算出最近的一条安全路线。四个人进入建筑后一字排开,两名哨兵分别开路、殿后,两位向导则位居中央随时准备好给自己的搭档建立精神屏障。
“看上去像是科研院之类的地方……”苏我喃喃地说,他转过头对搭档露出一个宽慰性质的的笑容,露琪娜也愉快地给予了回应,现在她的任务是守护好众人的后方,她和雪豹都精神抖擞地全方位监察着。
扫描及重组信息,只要是完整保存下来的东西就可以被质谱仪探测,通过卫星同步上传再与资料库中数据作对比,一行人很快就分别收到了相关资料。分析的工作交给了泽万,配合哨兵的任务则暂时分配给了苏我,这是他们曾经并肩作战时候的惯用模式,再度重启让老组合都有些唏嘘与兴奋。
“我没有在数据库里找到这个研究院。”泽万神情复杂,另一句“我现在不确定是否要终止任务”并没有说出口。
“好像有信号干扰……”走在后侧的露琪娜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腕式电脑屏幕,“接收不到图像了。”
苏我满意地看着自己姑娘即便是担忧,依旧让雪豹好好做着警卫的工作,略带安慰地说:“建筑内部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再试试?”
前方的阿伯拉德猛地止住了步伐,完全没有看路的泽万立刻停止了脚步,两个人无以伦比的联系在此刻尤为明显,哨兵与向导的羁绊也同时被衬托的淋漓尽致。
“有什么……”
阿伯拉德按着额头,露琪娜紧接着捂住了耳朵,向导们立刻发挥自己的作用替搭档建立了精神屏障,但紧接着众人就看到光线无法企及的黑暗中有什么宛如潮水般的东西带着嘈杂的声音蠢蠢欲动。以现在的距离而言,即便是向导也觉察到了异样,四个人很快背靠背就围成圈,警戒地盯着暗处。
“上面也有!”露琪娜突然叫喊,众人抬头终于看清了隐藏在黑暗中秽物的真面容,拳头大小的蜘蛛悄无声息地遍布了整个天花板,正用无数的复眼盯着他们。
“该死,跑啊!”
苏我一把从行军囊扯出霰弹枪,露琪娜在墙壁被爆破后率先窜入了墙后的空间,苏我还未来得及进去,就听见地面下方传出了像是指甲抠黑板的声音。阿伯拉德与露琪娜同时身体一震,向导们立刻加强屏蔽,只是这几秒钟的时间,哨兵的后背就被汗水濡湿。
“快进去!”
阿伯拉德对苏我和泽万低吼,顷刻之间地面断裂,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挣扎着从瓦砾中挤了出来。苏我被泽万推进了墙壁后,巨大的蜘蛛似是知道入侵者的逃亡路线立刻挥下闪着寒光的螯肢,泽万来不及闪避差点被正面击中,他勉强向后躲闪才让自己没有当场被蛛螯劈穿。
“啊啊啊啊泽万————!!!”
愤怒、不甘与恐惧混合在一起,阿伯拉德此刻像是发了狂的猛兽,边竭尽全力的奔跑,边用脉冲步枪发射小型火箭。他飞跃而起,居然跳到一人多高,对着蜘蛛的面门就是一通子弹扫射,蜘蛛伸出前螯一记飞扫就将阿伯拉德甩到了对面的墙上。
阿伯拉德很快就站了起来,四只精神体都加入了混战为他夺取了片刻的时间。他扶着自己的右胸,嘴角渗出了鲜血,这一撞让他开始耳鸣,不知为何竟与泽万的联系断了一瞬,但下一刻他就感到了某种更强大、更绝对、更纯粹的力量在体内炸裂开来。他犹如转瞬之间踏入了新的世界,拥有了更开阔的视野、更敏锐的感官与更强劲的力量。
“你、竟敢、胆敢……!!”
咬着自己牙齿的哨兵喉咙间发出了怒吼,此刻他居然放弃了武器,像是熊一样四肢着地做出恐吓的姿势,转瞬就朝着蜘蛛扑了过去。
“阿伯拉德!!”
泽万的呼喊这一次却是没有传达到他的哨兵心里。
TBC.
=======================================
恭喜熊在危急时刻开了基因锁,啊,抱歉拿错了台本,总之我们晋升啦,是3A啦~虽然还是被打成了狗……哦对了,对应一下上文……“教练,我想回家.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