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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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入冬比以往都要早。与歌者相遇后的第二天,他从站岗的地方下来往哨兵住的房子走着,忽然雪就落了下来。走进屋时外面的雪花已经密集了起来,大厅里升起了好几堆火,很多等着交班的和刚交班回来的人一群一群地围在火旁边,一边喝东西一边聊着Doriath周围的事。不久前,听说因为王后预见到Angband的阴影会往整个Beleriand扩散,通往森林外面的主要道路就都设立了哨卡,虽然并没有严令禁止外出,但总体上令哨兵尽量把人往里拦。很多Doriath的住民本来也没有太多到平原和北方山脉去的愿望,天气又冷,一听说不安全就更是如此,所以这一道卡并没有太大意义。不过,本来就闲不住喜欢乱跑的那一部分兵还是一样地往外跑,一句“尽量不要出去”反而增加了他们的冒险精神,以前只敢往南跑的人最近已经开始频频往北边的群山里去了。  

  

平时跟他一起站岗的几个人正挤在人群里,围着壁炉前的一个兵说话。他朝他们挤过去,周围的人的声音激动地混在一起,时不时有有“山洞”“秘道”“Valar的神迹”之类不知所云的词传进他耳朵。跟他站一棵树的Laeross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他,伸手把他从人群中拉了过去,递给他一杯热的果子酒,然后用拿着杯子的另一只手指了指被围在中间的精灵。  

  

"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还真给他活着回来了。“  

  

他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兴奋地讲述着北方群山的精灵,对他的容貌没什么印象。那精灵很年轻,脸上还留有小精灵的圆润,被炉火烤得有点红扑扑的,头发似乎刚被洗过了,还有点湿乎乎的,一部分用坠着一颗小水晶的皮绳束了一下,还有一根细细的辫子垂在脸的一侧。  

  

“——可冷可冷了!那风穿过平原直接从湖面上刮过来,我走了没两步就调头回山洞里了……“  

  

“湖?”他惊讶地插了一句。  

  

年轻的精灵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闪闪亮地点了点头:“一个大湖,可漂亮了!星空映在里面,比映在镜子里还要清晰,每一点星光都像水晶一样,风吹过来就像是水晶一颗颗地跳跃起来一样——”  

  

他们安静下来,各自想象着星空下的湖面上水晶在跳跃的样子。最后有人叹了一口气。  

  

“可惜冷。”  

  

一句话打破了他们所有关于移居那里的幻想,纷纷摇摇头附和起来,然后开始问那个精灵别的事情。他没有接着听下去,喝了一口暖和的果酒,转头望着大厅外纷飞的雪花。  

  

不知道这么冷的天里,她在做什么。  

  

大厅里的人群散了之后,Laeross拎起弓箭巡逻去了,他独自走回自己的房间点起一支蜡烛,无聊地趴在桌上枕着胳膊,听着外面的雪簇簇落在枯叶上的声音。他想起刚才那个精灵说的湖,想起之前其他人提过的北方长满松树的环山,长长的山脉和宽广的平原,东边的河流和像屏障一样的高山,南边壮阔的河口,还有他听得最多的,Cirdan王在海边的城池。他出生在这片森林的庇护下,像很多跟他差不多大的精灵一样,从没有走出过他们王的领土,而他最远最远也只到过Doriath附近的Nan Elmoth。那些映着星空的湖、连绵的高山、绿色的草原和没有尽头的大海虽然都让他充满好奇和神往,但如果要选的话,他还是更愿意在他熟悉的森林里,在风和星光和流水和歌声都很温和的地方。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熟悉的地方和陌生的地方,烛影在桌子对面空空的墙壁上摇晃着,他看着看着慢慢地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雪落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桌上的蜡烛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吹熄了,而在烛光下几乎看不见亮光的宝石灯这会儿则在墙角亮了起来,一点小小的银光与从窗户透进来的星光混在一起。  

  

他捡起掉到地上的斗篷,一边用手打理着头发,一边顺着走廊朝外走去。大厅里的火也已经熄灭了,明亮的宝石灯互相映射着金色和银色交织地投在空气中。他穿过这一片光辉走到门廊上,倚在柱子上望着屋前一小片没有树木遮挡的星空,凛冽的空气一下让他清醒了起来。一个哨兵急急忙忙地从他身边跑过,一手按着斗篷的兜帽一手拎着长弓,从结了一层薄冰的长阶上跳跃着下去冲进了树林。  

  

他看向哨兵消失的那棵树,树梢上蓝色的Helluin正安静地闪烁。他闭上眼睛等着,然而过了很久,歌声却依然没有来。  

  

大概太冷了吧,他睁开眼睛裹紧了斗篷想。谁会大冷天的唱歌呢。  

  

又一个兵从他身边走过,背上扛着一把大铲子,走到台阶下的空地上一边大声唱军队的祝酒歌一边开始铲雪。他翻了个白眼,回身到闪烁的大厅里拿了一套弓箭,两步跳下台阶也朝站岗的地方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都没有再传来歌者的声音。雪很快就又化了,原本冻得结实了的草地变得湿润起来,他们在林间一边跑一边滑着,时不时还要跳过积水的小坑。温度再次下降的时候,外部巡逻的骑兵踏着白霜跑回来,喘着气说又发现了几个Angnand的队伍在Doriath附近的平原上游荡,数量不少而且装备精良,虽然他们还是不敢进入森林的范围,但总之大家最近都别往外跑了。  

  

他从树上伸头看着这几个骑兵。他们脸上一扫以往悠然自得的神情,头发被风吹得很乱,脸上冷得发红,还有一两道树枝刮出来的印子。他缩回头,屁股往后挪了挪靠紧树干,把腿收回来藏在斗篷底下。和骑兵们不一样,他并没有大冷天往平原上跑的欲望,等春天到了暖和了以后跟她一起去倒还有可能。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问她她的名字,还有她住的地方在哪里。知道她住在哪的话,他就可以找各种借口去找她了。说起来,好像已经好几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了,大概是天太冷了吧,他们这片也除了兵谁都不出门。  

  

等天暖和一点,就去四处找找她看吧,他把脸缩在领子里想道。那些好看的地方,她应该会唱着歌走过的。  

  

然而自那以后温度就再没升上来,Doriath直接进入了一个很长的严冬。风卷起冻在地上像粉末一样的雪,像尘土一样扬起来打在他们脸上。在树枝上站岗变成了一件特别难的事,不仅冷,还容易被吹得掉下来。与大家期待的假期相反,他们站岗和巡逻的班次变得比以前更加密集了,平时战斗训练的强度和密度也增加了很多。由于外面形势不好,获准冬休回家的人也比往常要少很多,不过他们住的地方倒是增加了很多火炉和毛毯。不需要站岗或巡逻的人没一个出去的,要么围在一起打架要么围在一起烤火,一边喝热酒一边互相安慰至少不住在更北的地方。军官们有的时候在一起会讨论一下Angband的动态和Doriath治安之类的事情,但一般也讨论不到哪里去,毕竟Angband对他们来说依然是个很远的地方,而以前放出去在平原上侦查的骑兵也都撤了回来。负责把守森林边界的那些弓兵很厉害,兽人并不敢真的靠近,大冬天的Doriath也没人出去,甚至好多住在Brethil的人都搬了回来 。  

  

他不喜欢冷天,对他来说,冷天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星星。刮着北风的时候,天空变得格外清澈,他坐在炉火前透过窗外稀疏的叶子看着星空,想起第一场雪下下来时那个年轻的骑兵说的,北方的山和山后面的大湖,还有湖水中像水晶在跳跃一般的星光。等这一次紧张的局面过去,等漫长的冬天过去,等夏天到来的时候,也许他可以邀她一起去看一看北方的山脉和湖和星空。夏天的话,湖边应该会很舒服,她的歌声会回荡在群山之间,比森林里更广阔的星空就像在随着她的歌闪烁一样。  

  

Galadhion明明只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啊,他在地毯上躺下来蜷着,盯着火炉里一点微弱的红光想。我认识的跟我重名的人可以住满两间屋子。  

  

那天他睡了很久。壁炉残留的一点点火让他很暖和,梦里夏天的微风从一片波光闪烁的湖面上吹过,星光从水中扬起来,散落在他的发梢上。周围的高山上似乎在飘着雪,温柔而无声地在远方慢慢地落下,而他的歌者站在水边的飞舞的星光里,没有歌唱,只是转头对他笑着。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住在Doriath以外的地方也不错。他们可以在这里度过整个夏天,等到秋凉,再慢慢地骑马回到森林里。  

  

他注视着她的笑容,也生平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王和王后可以互相对视那么久。如果他能不被打断地停留在这个梦境里,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他也可以让这里再长一片森林出来。比较不怕冷的树,松柏之类的。  

  

然而一阵由远而近的匆忙的脚步声最终还是打断了他。他把头在胳膊上压得更紧了一些,眼睛看着歌者和她身后荡漾的星光,拒绝就这样醒过来。  

  

脚步声更近了,跑着穿过长廊,靴子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和轻甲碰撞的声音回荡在一起,显得特别的响亮而真实。他在梦里回头看了看身后巍峨的高山,等着脚步声经过他房间门口过去。然而脚步声拐了个弯,径直穿过房间走到他身后,然后一只手开始摇他。  

  

他转回头固执地地望向湖边,发现歌者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闪烁的湖和寂静的山。  

  

“Galadhion,醒醒,出事了。”  

  

他茫然地盯着空旷的湖面。围绕着水晶般的湖水,铁灰的群山上岩石之间积着毫无生气的雪,空无一人的山谷笼罩在阴影里,没有火光,星光似乎也离得很远。他突然觉得这里很冷,就像之前那个骑兵说的,冰冷的空气让人想不断往后缩。  

  

失去了再看下去的理由,他睁开眼睛,火光像在等着这一刻一样涌入他的视线里,一下子毫不怜悯地抹去了他脑海中湖水和群山的残影。他一只胳膊撑在地毯上爬了起来,晃晃头把散着挡在脸上的头发甩开,眨眨眼睛,有点迷糊地看着蹲在他跟前的Laeross。  

  

Laeross脸被吹得发红,头发上和衣领上结着霜,让他想起不久前跑回来报信让他们不要出去乱晃的那个骑兵。他表情很急切,还在拍他的脸看他醒清楚没有。  

  

他往后躲开Laeross的手,皱眉问:“怎么了?”  

  

Laeross看他清醒了,站起来提起放在一旁桌上的弓,然后伸手把他也拉起来。“去集合,有人不见了。”  

  

“不见了……?”  

  

“边界巡逻的有人发现一条小路上有走出去的痕迹,有一会儿了,还没有回来。”  

  

他有点不情愿地披上外衣和斗篷,接过自己的弓箭背上。“单凭这就判断是不见了?说不定从别的路回来了呢?”  

  

Laeross站在门口等他,也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们觉得出事了,边界的那些人有他们的一套,这种事情他们比较懂。”  

  

他们戴上兜帽,顺着石头回廊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走出门,外面草地上的雪这几天被踏得跟石头一样硬,不知什么时候表面上又结了一层薄冰,风停了却依然很冷。他们穿过森林的时候偶尔有零散的哨兵和牵着马的骑兵加入进来,互相交流了几句发现大家的情报也差不多,于是都闭上嘴缩着脖子赶路。  

  

边界兵的营房比他们的小一些,但是数量更多,一溜顺着边界线分散在隐蔽的地方,而且看上去他们很多人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树上,很多大一点的树上都有房子,甚至还有武器库。他们聚集到一间被几棵相连的大树遮掩着的屋子前,他可以看到屋里和他们住的那间格局差不多,只是大厅里的宝石灯少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火炬和壁炉,也同样沿墙放着一排排的武器。几个弓兵手持火把站在屋前的楼梯上左右张望着,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是队长的精灵背着一把长弓走过来,左右看了一眼持火把的兵,然后把视线转到了他们身上。  

  

“我们今天出去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两个东西,”他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地说。“一个是一群兽人在徘徊的痕迹。另一个是一个精灵的足迹。我们不能出去太远,在我们追踪的范围内他们的道路还没有相交,但这些兽人也不是出来散步的。”  

  

他顿了一下。他们在底下互相看了看,都有点紧张,虽然他们平时打架打得不少,但比起这些边界弓兵他们的实战经验还是要少得多。他转头想也跟Laeross交换一下担忧的目光,结果发现对方根本不在状态,正踮着脚伸着脖子在看讲话的那个精灵,一脸兴奋。  

  

“怎么了?”他拉了拉Laeross,小声问道。  

  

Laeross指了指那个精灵背上深色的弓,掐着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看那弓,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传说中最强的那个弓箭手?”  

  

“那个谁,Cuthalion?”  

  

“对对,你看是不是他?”  

  

他伸头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精灵束着发,两鬓的头发和其他兵一样整齐利落地梳到耳后,五官清秀,眼神坚定而敏锐,给人一种他非常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感觉。他穿着边界兵绿色和银色相间的衣服,戴着皮手套,与他们内部哨兵深褐色的斗篷不同,他背后的披风是银灰色的,用暗纹绣着Thingol王的纹章。披风扣子是一个复杂的枝叶与弓箭组合在一起的花纹,表示他是队长之类的级别。  

  

他又侧头看了看精灵背在身后的长弓。除了做工很好和看上去很难拉以外,他并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虽然小道消息中也没说最强弓箭手的弓上有什么标记。不过这个精灵看上去很年轻,尽管头发按照成年男子的打扮编起来束到了后面,一举一动也显得很有决断力,但眉目之间还是可以看出少年的影子,估计是刚成年没多久。很难想象谁在这个年纪就已经能被传为最强弓箭手了。  

  

他凑到Laeross耳边,悄悄答道:“他长得挺好看的。”  

  

Laeross一听差点呛着,用最大的动作翻了他一个白眼。这时上面那个精灵又开始讲话,他憋着笑拍拍Laeross,抬头去听任务分配。  

  

“我们现在只知道这个走出去的人是女的,赤足,穿着很长的袍子。估计是独自隐居在森林深处的人之一,他们对外面发生的事不了解,随心所往,常常走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小路到各个地方去。我知道你们不习惯离开森林,但我们得把她找回来,希望还没有太晚。大家三个人一组,从发现足迹的地方扇形分开去找。平原上风很大,可能很多痕迹都已经消失了,所以要多留意一些。她如果还在外面,那她现在就有生命危险。”  

  

他心里稍微沉了一下。穿长袍子,赤足。应该不会是她吧。之前那个哨兵说了外面很危险,她应该不会出去的。  

  

他、Laeross和一个边界弓兵分到了一起,每人牵着一匹马,走到森林与平原交界的地方。没有下雪,但地上的雪积得很厚,狂风卷着松软的雪横扫而过,层云遮住了星光,一眼望去整个空间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弓兵对这种景象习惯了,和不远处几个已经半在雪雾里的人对了下手势,便打头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他和Laeross互相看了一眼,拉上帽子顶着风跟了上去,从侧面刮过来的风一下就在他们眼睛眉毛上糊了一层雪沫。他埋头看着地上的雪被风带着不断地改变形态,就连他们踩出来的脚印都几步外便被吹得差不多没型了,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叹,都说边界弓兵厉害,这目力和观察力果然不一样,像他这样鬼都看不出来。  

  

他们低着头跟着弓兵往前走着,他一直没有看出任何东西,但弓兵显然用自己的一套办法在追踪,时不时地停下来改变一下方向。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雪,细细地混在风中的雪雾里。他渐渐地放弃了思考他们在往哪走,也没有了时间概念,弓兵突然一声喊停下来的时候,他正在一边数从睫毛上挂下来的雪粒子,一边想下次要给双胞胎侄女们带什么生日礼物。  

  

他在喊声下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四周。他们站在平原的中央地带,背后隐约可以看到Doriath森林的影子。在他们的正前方,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着,嶙峋坚硬的轮廓有力地刻在黑暗里,漫天的雪幕似乎不仅对它没有丝毫影响,相反,这飞雪和狂风仿佛都是它的一部分一样。他们,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笼罩在了它的阴影里,一举一动都在它静默的注视之下。  

  

他在心里算了算方位。他们一开始是往正西边走的,后来似乎偏离了方向,现在大概是在北边偏西一点点。照这么说,这大概就是之前那个骑兵去过的那个、里面有一个湖的山了。  

  

“可冷可冷了啊……”他仰望着山的轮廓,不由感叹道。  

  

弓兵在他左前方一点的位置,半蹲在地上朝他们招手。他和Laeross一前一后地顶着风艰难地挪了过去,在他跟前也蹲下来,挤在刚好风能被他挡住的地方。  

  

弓兵的一只手一直放在地上,这会儿已经被雪盖了起来。他把手上的雪晃掉,轻轻拂开一小块地面,然后摸出一颗小小的发亮的宝石照着雪下的东西让他们看。  

  

他低头看过去,一瞬间浑身像被冻住了一样,冰凉麻木得甚至连伸出手去擦掉糊在眼睛上的雪花都做不到。弓兵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按住的那个东西,他上次见到它,它分明还环绕在她的脚腕上,随着她脚步带起的微风轻轻摇晃。它应该跟她在一起,在他们的森林深处、有溪流和星光的地方,而不应该在这北方平原的雪地上,断裂开来,躺在乱七八糟的脚印和冻住了的血滴之间。  

  

弓兵和Laeross在一点点地拂开周围的积雪,追寻着明显往北去的痕迹,一边商量着一些他听不清的事。他木然地站在一旁,风、雪、寒冷、前方的山、身后的森林,像失去了存在意义一样,他一瞬间被从与这所有一切的联系中抽离了出来。他的马在他身后重重地出了口气,一层白雾从他脸旁喷过,顺着北风一下就散了。他转身爬上马,一甩缰朝着北边Angband的阴影飞奔起来。  

  

Laeross还在地上看着脚印跟弓兵商量怎么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蹄声已经离他很远了,他猛地站起来只看到Galadhion浅金色的长头发消失在了风雪后的黑暗之中。  

  

那是一个很久都没有星光的寒冬。Laeross、Galadhion和其他Doriath住民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在风雪中寻找着失去的同伴时,在海的另一边,Noldor精灵的王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Valinor迎来了从未有过的黑暗。  

  

  

  

  

  

  

【番外完】  

  

  

  

*注释一下: 

 

其实这是个联姻文!歌者妹子是莲子家的Eneth 

虽然这时她还不叫Eneth 

 

喜结连理 

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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