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399---  </p><p>向过去一起作战的同伴道别  </p><p>----------  </p><p>  </p><p>“零先生，你不考虑加入我们议会吗？”面对来自已经有打算组成议会的打算的冒险者们，零淡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吧，我更加适合粗活重活。” </p><p>确实，对于零来说，治理城市这个责任未免有些太大了。他在谢绝了冒险者们的邀请后，离开了当时还很简陋的临时议事厅。 </p><p>看到了正在沿着和自己同一方向，慢慢走远的背影。 </p><p> </p><p>白色的长发倾泻而下，束身的黑色牧师袍里透出她纤细的腰身，露出的手臂，却是不同与常人的淡紫色。 </p><p>卓尔精灵，薇塔塔。 </p><p>在之前的冒险中，零有幸和她组队过一段时间，也和她起过冲突。 </p><p>在零印象里，她争强好胜，脾气捉摸不定。 </p><p>但是不同于之前认识的她，现在的她，仿佛脆弱到只要风稍微再猛烈一些就会把她吹散—— </p><p> </p><p>——零没有见过这类人，所以他无法一下子理解。 </p><p>那是“芯”被抽走的人。 </p><p> </p><p>------ </p><p> </p><p>留在了这座城市的零（姑且是为了收入来源）加入了城市内的巡逻队，也因此能今早对城市的发展情况有所掌握。 </p><p>在走过了很多次的街边，零发现了一家新的店。 </p><p>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一眼望去，店里陈列着各类女装和饰品。不算太大的招牌上用工整的字迹刻着“花下之女神”的字样，静静地挂在店门之上。 </p><p> </p><p>然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 </p><p> </p><p>不由自主地，零推门进入了店里。 </p><p>虽说不买点东西不是很好意思，不过这些饰品都和零不是很配，服饰就更不用说了。 </p><p>“……” </p><p>“……” </p><p>和坐在店最深处的小桌后面的她对视了几秒后，薇塔塔小声地开了口：“要点什么？” </p><p>“呃……抱歉，只是看到你在这里，不由自主进来会会而已。” </p><p>从踏进来的那一刻起，零就觉得薇塔塔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违和感——倒不如说，在零盯着薇塔塔看了一会儿后，她的反应比想象中的要温和许多。 </p><p>不，这也可能是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她。零摇了摇头，这么想到。 </p><p>“嗯。现在还没什么客人，请自便。” </p><p>对方平淡的语气与零心目中的薇塔塔实在差距太大，零思考了再三，在简单地告别后，决定今天先离开这里。 </p><p> </p><p>------ </p><p>  </p><p>接下来的日子里，零短则几天，长则半个月地，时不时地会去造访“花下之女神”。 </p><p>可以说，这是零除了读书外，少数几个觉得去了有意义的地方之一。 </p><p>光是看到过去稍微熟悉一些的人的面孔，零的内心就会平静下来一些。每次拜访之时，薇塔塔依然是对零爱理不理的样子，只要零不妨碍到她，她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说不定只是因为每次零都会挑客人比较少的时候去，她才会如此不介意吧。 </p><p>  </p><p>“你又来了啊。”薇塔塔依然以零不太习惯的、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对零说到。 </p><p>“下午好。” </p><p>话止于此，零甚至觉得不该用“吃饭了没？”这种俗套的问候，面前的她，总给人以一种连进食都已经不需要了的感觉。 </p><p>薇塔塔不带任何表情地飘起来了一些，开始整理起了店里排列的商品。 </p><p>墙上有些地方本来摆放着的帽子、围巾已经被买走，她的工作，则是把被摆放在边缘的商品移到这些空缺里。 </p><p>虽然零是个不懂艺术的人，依然非常中意这种把墙上空间归纳得整整齐齐的做法。 </p><p>不，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提一个问题。 </p><p>零有点紧张，他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也许会惹她生气： </p><p> </p><p>“……薇塔塔，你到底……怎么了？” </p><p> </p><p>薇塔塔的手停了一瞬，却依旧用那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反问回去：“……什么？” </p><p>“……可能是我的直觉有问题吧，但是总感觉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p><p>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p><p>确实，零的同伴意识很强烈，但是薇塔塔对他而言，远远不如另外几个伙伴来得熟悉。 </p><p>自己又有何立场去质问对方呢。 </p><p>  </p><p>漂浮着的薇塔塔慢慢降低了高度，稍微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呼，一切只为了夏德娜大人，你能理解吗？” </p><p>说完，她慢慢地转过身，看向了零。 </p><p>这是这几个月来，零第一次见到薇塔塔露出笑容。 </p><p>可是她的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却透露着哪怕那只是些微的、也能让零下意识提起警戒的—— </p><p> </p><p>疯狂。 </p><p> </p><p>“我的所有都会奉献给那位大人，包括我现在活着的这个事实也是。” </p><p>数周以来，这是她的语气里第一次掺入了感情，但那却不是什么温暖的感情。 </p><p>她握紧她小小的拳头，甚至有些微的黑色从她的身后飘散出来，尽全力地压抑着嘴角上扬。 </p><p>“那位大人她——！” </p><p>“……你还好吗？” </p><p>零打断了她，这是零最不愿做的事情之一。 </p><p>深知自己并不算能言善道的零，渐渐地习惯了成为了一个倾听者，然而现在，零决定打断可能即将开始的颂赞。 </p><p> </p><p>如果在一个传教士传教时打断对方，铁定会遭到对方白眼。如果那个传教士的性格是之前认识的那个薇塔塔，恐怕会直接开始用武力威吓。 </p><p>然而现在的她在被零打断后，却只是忽然沉默了下来。她闭上了双眼，缓缓地呼吸了数次后，变回了一贯的语调：“啊啊…有点激动过度了。” </p><p>随后，给了零一个虚伪的笑容。 </p><p> </p><p>“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好久没讲那么多话了。” </p><p>伴随着第一次听到的逐客令，零走向了“花下之女神”的门，用他一贯的低沉嗓音留下了一句话： </p><p>“那，下次见。” </p><p> </p><p>------ </p><p>  </p><p>叮铃，叮铃。 </p><p>可能是出于一时兴起，薇塔塔在自己的店门上装了一个小铃铛，一旦有人开门，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p><p>“你又来了啊。”她连头都没有抬，只是继续织着手里的围巾。两年来，零虽然不情愿承认，却也已经有些习惯了现在这个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薇塔塔。 </p><p>  </p><p>“是啊，我打算再旅行一次，就像两年前一样。” </p><p>零犹豫着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他的本愿，则是找回那个薇塔塔， </p><p>也许对方会冲着零发飙，用尖酸刻薄的言辞向零抱怨他多管闲事，但是零至少觉得，那样才是活着的她。 </p><p> </p><p>正当零继续沉思的时候，薇塔塔慢悠悠地说：“最好赶快上路，不要再来。” </p><p>“唔，不。”零内心突然涌出的抵触感让他一口回绝了，“这点我不会妥协的，现在的你……嗯…………” </p><p>放心不下，自己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p><p>“噢——”她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还真是执着啊……” </p><p>零思考了再三，得出了最贴切的，最适合自己的结论：“……有目的地去变强，也许可以达到更高的高度吧。” </p><p>  </p><p>薇塔塔稍稍皱起了眉，却没有说任何话，最后，她也露出了看无聊事物的表情：“罢了……在上路前，不在我这里买点东西吗？这两年你时不时来这里站一会儿，却不买一点东西，过意的去吗？” </p><p>面对她的要求，零环顾了一下店里的商品。 </p><p>依然是许多美丽的裙子，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帽子、胸花一类的饰品，最后，零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手上： </p><p>  </p><p>“……那，那条围巾，可以吗？” </p><p> </p><p>~Fin~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