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插的FLAG自己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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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腻的血液自上方缓慢的落下。

那暗红发黑的液体滴溅在木桌上,在大滩凝固的红褐色异物中发出沉闷的声响。悬在上方的异物一动不动,老旧生锈的金属吊钩刺穿柔软的肉与坚硬的骨,自破开的腹腔串入,刺破脊柱顶端的皮肤,露出一星半点尖头,在昏暗的内室闪烁着一星寒光。

                  

“笃”“笃”……

                       

近乎凝固的血液顽固的不断落下。苍白的人类肢体散落在木桌上。已被剖开胸腹下去糟粕的人显出一种异样的清洁,失了头颅的颈部被仔细洗净,透过空洞的腹腔可看到露出的一节节突起的脊柱,被覆盖在一层薄而紧致的筋肉之下,泛出奇异的鲜红色。而四肢则沿着关节利落的被取下放在了一旁,血在这之前便已经提前流尽了——

                 

……“笃”“笃”

                      

血液仍在滴落。

这声音重重敲击在直面这一切的远坂唯名的心头,微小的声响却如同响雷,叫他脑中一时间一片空白,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自房门外流入的空气卷起屋内浓重的腥臭,让粘着灰尘的血腥气灌进自己的鼻腔。

                   

“…………”

青年的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一时间觉得胸腔中的空气被忽地抽空,又像是有一只手按压着他的胸腹,将最后一丝氧气也挤了出去。唯名觉得自己像是在岸上徒劳吸进空气的鱼,被拼命吸入的冰冷空气留不住身体丢失的热度,然后喉管也如刀割火烧般疼痛,眼眶难以抑制的干涩起来。

              

“——”

他张了张口,一时却未能发出声音。

每吐出一个音节,都像是须得挤过伤痕累累的细长喉管,连带着刮出最鲜嫩的血与肉来。

              

该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力,唯名甚至分辨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他该怎么做呢。或许他应该立刻离开这里,或许他应该将地下室中的这一切诉诸于众,或许他应该斥责面前的人丧失人性,用一切鄙夷的轻蔑的厌恶的言辞作为武器发出攻击——

他可以这么做。

他是有理由这么做的。

这正是正常的人之情理,是出于轨道内的人应表现出的愤怒与恐惧。就算他现在一言不发,只向山庄主人投以看待罪人的目光,不屑于再同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出自情理的,无可指摘的,值得原谅的……

                

“……”

远坂家的长兄双唇细微的颤抖,他终于看向一旁面上带着忐忑与阴郁的白石沙耶香,叱责与质问几乎溢出喉咙,他听到自己的牙床因颤动而相互撞击的声音,然后终于开口道:

                 

“……这里——没有被其他什么人发现吧。”

               

在这一瞬间,浮现在脑海中的,竟是几分钟前白石沙耶香面对他时那张染着挣扎与不安的面孔。然后在那张面庞上曾有过的狡黠笑容和平静时安稳的目光,不甘示弱的涌了出来,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绝不能再让第二个人发现这里的事。

在张口发出第一个音节之后,唯名的思绪中就只剩下了这一件想法。

而最后一个从他的脑海中偷偷溜走的念头则是:

                  

坏的预感果然总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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