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ID106444

(●´I`●)不会画画。 浑水摸鱼写点符合自己性癖的日系文。 lofter@Tiki(●д●)

相邻人

阅览数:
588
评分数:
0
总分:
0
举报

阅读前声明:内部具有不良情节

_(:з」∠)_我是来凑热闹的

相邻人  

(一)  

沿着幕墙往上仰望,门前矗立的承重柱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我隔着一道玻璃窥探,大厅富丽堂皇,水晶灯闪闪发光。从内走出的妇人挎着名牌包,腰间一串金银饰品哗哗作响,玫瑰香水的味道熏得我一阵晕眩——暴发户的氛围。  

我有幸搬到这栋新建成的高级公寓是半个月之前。  

由于祖父过世,我们家分到了一笔不菲的遗产。出于上大学的考虑,母亲把其中一部分交给我,希望我能在东京都落脚长住。我足足省吃俭用半年,才终于从微薄的薪资中存够钱。  

“1301室,”接待员透过镜片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新住民小林佐贵子小姐?”  

“嗯……我是。”  

她的目光非常刺人,仿佛不相信我这种寒酸的家伙能住进来,但出乎意料之处在于她隐约流露的一点点怜悯。  

我无法理解她的意思,疑惑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登记手续已办理。”她简短地回复,接着,小巧的银色金属被递过来,“这是钥匙,备用一份在管理员手上,请务必收好。”  

接待员继续说道:“您的行李全部运送完毕。请乘坐A组电梯上楼。”  

终于,我签完送货单,便精疲力尽地靠着厢式电梯的墙壁。两边各装置一面镜子,一尘不染。仪表盘不断向右倾斜,浮雕一般的金色小鸟往相反方向飞翔,意味着它正在上升。我抚摸密密麻麻的按钮,发现这里的最高层是F50。不愧为新兴企业开发,果然财大气粗。  

十三,好像不太吉利,我想,然后开始寻找类似的号码。当我按下“4”,却发现毫无反应。同理,44亦是如此。为了辟邪,开发商似乎取消了整整一层。  

“叮。”  

到了。  

A组电梯出来的地方对应小户型,只有两扇门,指纹密码器规律性地闪着红光。我的房子门口没有名牌。B组恐怕就是所谓的大户人家了吧。走廊上寂静无人,铺着编织地毯,几幅调和气氛的油画高高悬挂。  

我记得自己跟邻居在看房时曾有一面之缘。那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尽管是单身母亲,那位太太却极其和善温柔,并且身居高薪职务。她膝下一双儿女分别是高中生与初中生。过了半年,也该升学了。于是我走过去,打算敲门寒暄一下。  

然而,名牌赫然在目:  

藤原 光希  

藤原 观奈  

诶……藤原贵子呢?那位夫人呢?我能清晰地见到长子名字以上有一条空白痕迹,反而摸不着头脑。  

忽然,仿佛讥讽我的手足无措,门打开了。它发出老旧而沉重的响声,完全不符合外观。  

“小林……小姐?”  

少年露出尴尬的神色。  

他的五官在阴影中模糊不清,但是态度有礼。我下意识将他与上半年的样貌重叠。  

藤原光希继承自母亲的端庄,因为长期处在性别失衡的环境中,似乎对女性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关怀体贴。他很特别,谁都能感觉到。可是这种“特别”叫人心里发毛。与其说是特别,不如概括为异常。我无法通过他的情绪来预测行为,或者是他根本就不表示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人无懈可击。  

“我今天刚搬来,”无奈,我指了指自家,“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他慎重地低声说道,“家母三个月前因车祸去世,不好意思。”  

他的语调平缓,以至于我以为他只是询问我是否吃了午饭。悲伤没留下任何回忆。我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孩子,一边作势往里张望,一边费劲地问:“你的妹妹呢?”  

“观奈不在家。”他比我高得多,仅仅是后退了一步就挡住了我的视线。  

初次见面时我就觉得藤原观奈并不合适这个家。比起守规矩的哥哥、死板的母亲,她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超乎常人想象,同时她很聪慧。可惜这不是好事。贵子夫人一心想让女儿嫁给好人家,从观奈初中起就不断寻觅能与自己相提并论、事业有成的家庭。如果不是观奈的极力抗拒,也许她连上高中都是指望。  

“下次她在的话能告诉我吗?”  

“好。”光希冷淡地看了我一眼,轻轻阖上门。  

你不受欢迎。  

不知为何,我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个事实。  

(二)  

距离公寓不远处的私立医院是我的工作单位。我目前在那里担当护士。前几个月我才领取到相关的职业证书,能找到房子也是万分幸运。  

“早上好,佐贵子。”同事松宫友里递来值班表,然后对我说。  

她将头发染成亚麻色,戴着一顶绣着护士标志的贝雷帽(自己制作),由于性格亲切在患者中人望很高。我们曾经同班培训,而她在医院的资历比我年长,因此总是处处照顾我。我十分感激,偶尔会邀请她一同逛街和吃饭。  

“早,友里。”我打卡后,笑着回答。  

“癌症病房的病人叫铃!你们别偷懒!”  

友里向护士长所在的方向扮了个鬼脸,匆匆提醒道:“佐贵子!工作加油!”  

“没问题。”我点点头,把大衣放进柜子里,换好服装。  

因为还是实习期,我并没有得到固定安排。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打杂的。美容科没有护士岗位,妇科则患者很多——我必须注意这些需要人手的科室。  

“啊,小林,能拜托你送一下资料吗?”护士长拦住打算溜之大吉的我,“心理科的清川医生急着要。”  

她已经六十岁,但是被大家戏称为“不老凤凰”。护士长负责、认真,甚至有些不近人情。随着年龄增大,她仍从未懈怠,这点我很是钦佩。当然,如果得罪了这位,你在医院的日子就别想太平。  

于是我赶紧应声“知道了”,拿起文件袋,朝电梯间走去。我一边前进,一边察看其上的说明文字。  

“清川正也……心理科的患者信息……诶?”  

藤原贵子。  

上面用粗麦克笔记录。  

也许是同名同姓,我安慰自己。  

心理科是独立于本部大楼的。露天长廊中可以见到许多散步的病患与亲人在一起。院长提议种植槭树,临近秋季它们纷纷披上红衣,配上常青的柏树草地,一片生机。  

清川正也坐在偏门旁边的长凳上。大概是他闲来无事,就干脆亲自等候。  

他见我过来,招呼道:“小林小姐,这里!”  

“清川医生,”我问,“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我想知道藤原一家的事情。  

清川摘下眼镜,说:“悉听尊便。而且,我刚好也有事情找您。”  

“什么?”我大惊失色。  

他催促我进入心理科。我看到办公室的沙发,便毫不客气地往后倒。  

“哎呀,小林小姐,真是自觉。”  

熟悉的女声不无宠溺,门外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尖利响动。  

“千山沙耶医生,你不是妇科主任吗?”我诧异地盯着新登场的人物。  

她皱眉道:“当然是为了……”  

“嘘,”清川扣上锁,“小心隔墙有耳。”  

那一刻,我忽然猜出了千山的下文。  

——为了藤原贵子。  

  

来自千山 沙耶  

藤原女士七月份因车祸遇难。届时,她正外出到山梨县取材。详情我不知道。  

在那场事故前一周,她预约了我。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一直致力于女性的生育研究,出名的也是这方面。但是早有两个孩子的藤原女士,我认为不可能这方面的苦恼。如果要寻求治疗,她大可去专科医院。  

当时,她对我说,她怀孕了一个月。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我马上奉劝她做手术,趁着时间短放弃这个小生命。即便是未破四十岁大关,此时怀孕依然危险十足。藤原女士却异常坚决,那顽固的态度几乎颠覆了我对她所有的印象。  

不得已,我推荐了一些补药,要求她不能再为工作彻夜不眠。出于同情,我宽慰她,要是好好配合,这个孩子一定能保住。藤原女士听闻后露出了非常幸福的表情。真令人难以想象。本来就是独自抚养孩子,她对男性理应感到不信任,竟然还有人能让她陷入化学反应的漩涡……  

别那么看我,清川,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是面试官之一吧,小林?  

你跟藤原女士的孩子们现在是邻人。  

我和清川有事拜托你……就是关于她的孩子,我们想了解他们的近况,并给予帮助。  

生前,她是个口碑佳的好人,事业有成。  

实不相瞒,我们都受过藤原女士的照顾。我跟清川都是经由她的介绍才在此的。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职业道德。反正我不喜欢欠人情。  

  

来自清川 正也  

藤原女士是我的患者。  

三年前她就来我这里进行定期的心理治疗……抱歉,关于具体病症我有权保密。  

想必你也清楚,藤原女士是自由撰稿人,做过文案企划,去年还出版过书籍。她顶着在东京都生活的压力,而在儿女身上花费的金钱更是多得叫人难以置信……每天都有不愉快,还有自己独自一人的灰色感情。  

总之,她的精神并不健康。  

我有秘密的恋人。在一次咖啡馆会面后,她心情很好似的告诉我。  

我问她,对方在意你的孩子吗?还是,不知道?  

藤原女士摇摇头,他知道,但是不在意。  

他是我的支柱。  

说出这番话的藤原女士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起身。她继续说,我要给他买节日礼物。我看了店里的日历,终于记起那天是圣诞夜。正值晚间八点,藤原女士回家要经过一段休整中的夜路,我便主动提出陪同的请求。藤原女士婉言谢绝,还说男友讨厌别人和她一起。  

大约半年左右,我头一次遇见了藤原女士的女儿——她来开感冒药。我以为比起长子,藤原女士更疼爱次女。但是藤原观奈不领情,似乎极其厌恶家庭的一切。意味着她对辛苦的母亲没半点尊重。我劝阻她不能如此看待这些。她嗤笑我是井底之蛙,是跳梁小丑。老实说我也是头一次被女性以言语攻击。  

至于藤原女士的长子,我经常见他来医院接母亲。真是得体大方,又很有礼貌。  

小林小姐,其实我对藤原光希有一些偏见。  

既然已经说了以上故事,那么这就不是当讲不当讲的问题了。  

谈话时,一般人都会提到自己的看法。比如喜欢的事物,厌弃的事物,没有好感的事物。以个人为主体发送出去,再由其他个体的反馈,进行交流。  

光希君……完全不会表示自己。任何表示都没有。  

你不知道怎么跟他好好聊天,只一个劲浮在表面。朋友通常都以志同道合的共同话题为载体。  

因为你无法理解他的志趣,所以不能接近他半分。  

这样的人无懈可击……你肯定也是这么感觉的。  

请接受我与千山的联合委托。  

无论如何都很担心藤原女士的孩子们……那个莫名其妙的恋人,要是会找上门该如何是好?他们会被那家伙勒索吗?能够报警吗?亲戚们不会打坏主意?  

好吧好吧,我们也很可疑。只是想让你关注一下他们家附近的动向……特别是成年男性。  

嗯,不胜感激!必然重谢!  

  

受到两位医生的触动,我回家路上始终在思考。  

藤原女士拥有秘密的恋人,事故之时怀有身孕,不肯实施人工流产。她的两个孩子都不是善茬。这个家庭看似幸福圆满……恰恰相反,事态复杂。夫人的儿子光希不欢迎我,女儿观奈没有露面。我嗅到了难堪。  

十三层的A组电梯间寂静空旷,灰尘飘飘忽忽,被落地窗外的阳光照射得金黄。  

“小林小姐,下午好。”  

藤原光希还是隐藏于墙角的阴影中。他穿着一身立领制服,像是放学后在这里等待我。  

理所当然,我对此感到恐惧。  

“下、下午好!”我慌慌张张地朝自家门里钻。  

他抓着我的手臂,阻止我的脚步。  

“您不是要见观奈吗?”  

“可以吗?”我反问道。  

“嗯,她同意,”光希平和地说,“这边走。”  

1302室的门虚掩着。落地窗的太阳无法触及到它。  

光希略一使力,它顿时洞开。无需等主人开口,我便自发踏进去,仿佛知道里面会隐藏着什么。  

  

插叙  

少年是被吵醒的。  

时间设定在七点似乎早了那么一点。他关上震动铃,小心地移开那只拥着自己的手臂。女性丰腴的躯体近在咫尺,随着呼吸节奏不断起伏。虽说精心保养,仍然难掩松弛的肌肤,像是一团缠着毛发、活着的白色肉质。  

少年感到恶心,便扯过掉在地上的衬衫,俯身捡拾衣物。他唇齿间还遗留着女性薄荷糖一般的甜味,一晚上还没有消去。他几欲作呕,放下衣服,急忙冲进卫生间,对着洗手池一阵干咳——可是毫无用处。当他抬头看,等身镜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色。  

室内传来女性翻身的响动。  

隔着一道木制障碍,少年再次被搅动神经。  

女性的手好像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少年在剧烈的摇晃中只能将她浅粉的指甲烙印于心。瞬间,百合的香气扑进口鼻,呛得少年无法抬手。她疯狂地嘶叫,是一头发狂的母兽,将少年素未谋面的父亲、同事、亲戚逐一咒骂,无一幸免。少年作为受害者,仍然一边挣扎着想要擦拭眼角的盐水,一边试图制止女性的暴虐。  

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恐惧、愤怒、不甘。并且在支配下无能为力。  

然后,少年十四岁生日的夜晚,女性失去了作为“母亲”的唯一一丁点资格。  

“哥哥,一起上学吗?”  

少女在客厅如此问道。  

正因为她,少年才能选择光明正大地逃避。  

忽然,有一样东西映入眼帘。那是女性昨天忘记扔进垃圾桶里的用品。本来不用理睬。但是少年难以相信地瞪着上面的指示色,随后以颤抖的指尖抓住它。终于,少女不耐烦地催促,她重重跺脚。由于担心急性子的少女先行一步,他不得不把那个小玩意儿塞进口袋。  

“好了。”  

少年重新将自己封闭为蛹。  

(三)  

荒芜。我的第一反应。  

窗帘严密得不留一丝缝隙。玄关处摆着一把雨伞。房间内部格局不明。我不适应黑暗的双目一瞬间以为地板上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杂草。  

主人不愿意开灯,而是利落地脱下鞋,驾轻就熟地边走边呼唤。  

“观奈,我回来了。观奈……你在吗?”  

内厅井井有条,莫名有种无人使用、废弃多时的感觉。我避开摇摇欲坠的挂衣架,意识到他在卧室的走廊上徘徊。我能够模糊地看清景物,就安心地跟随他上前。  

“啊!”我扶住家具,差点被绊倒。  

光希不理会,只是停下来看了我一眼,又小声呼唤妹妹的名字。我发现我从跟他搭话,至今都没能体会到他散发的感情。  

他简直像怪物一样。  

刺啦刺啦。  

错觉吗?  

刺啦刺啦。  

室内窜动的冰冷空气将我包围。  

刺啦刺啦。  

只有铁质物品在地上被谁拖行才会……  

当我摸到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浑身发抖……一根细长的铁链,它躺在电视柜下方,露出半个头。据我所知,在文明社会只有对宠物才会施以这种……不,想多了。绝对想多了。  

突然,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次卧。  

“找到你了,”他愉快地补充,“观奈。”  

在书柜与书柜的间隙中,蜷缩着的生物的确是“藤原观奈”。  

藤原观奈没有对外界产生反应,只是将头埋在双膝之间,长发滑落,一身单薄睡裙。而她纤细的腕部、小腿上绑着一圈圈链条,有些青青紫紫的伤口被人为处理过,依然瘆人。我脊背发凉。她前方的地板上放着丰盛的餐点,却一口未动。  

光希用怜爱的目光凝视妹妹,然后开口:“怎么又没有好好吃饭?”  

她木然地维持那个姿势,像一只被人类毁掉翅膀的蝴蝶。不久,也许会被主人用毒气杀死,成为玻璃内艳丽如生的标本。  

我什么都办不到。  

直到被光希拉出1302室,我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责备的批评。  

从以上场景里我得到的信息是:藤原观奈被其兄长监禁,同时被悉心照料。  

这些不能向医生们透露一星半点。  

不敢回家,不敢呆在藤原光希的活动范围内,更不敢拨打电话向亲人哭诉超越认知的事,所以我恍恍惚惚地向楼下走。  

“小林小姐,这么晚了你到外面做什么?”  

彼时的接待员身着私服,在台阶下盯着我瞧。  

“我……饭后散步……今天月色真好……哈哈。”我随便扯了个谎,心虚地低头,害怕被她发现蛛丝马迹。  

“因为藤原先生的事情吗?”她毫不客气地打断我,冷冷地说,“我好歹也算知情者之一。”  

  

来自 接待员  

藤原一家很有问题。  

我从他们搬进来,一直是这里的柜台接待员。  

我与藤原的次女因为兴趣的缘故,关系很好。有一天我拿着新上市的游戏去找她,打算炫耀一下特典。她却显得怪怪的,无论我说什么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我的逼问之下,观奈坦白补习班下课后独自去找哥哥,结果看见贵子夫人在跟儿子一起购物。  

于是我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毕竟没有父亲,贵子夫人热衷于打扮,想让儿子出谋划策在所难免。  

她忿忿不平地回答,她亲眼见识过贵子夫人抓着哥哥的肩膀,与他在购物街的巷子里接吻。而且垃圾袋里总是可疑的、用过的橡胶膜。  

我自然惊慌,推辞是她急着找哥哥所以才看错人了,但是观奈明显需要安慰。于是我提醒她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也会好好保密,叫观奈静观其变。如果她忍受不了,可以到我家住。  

那位夫人跟儿子有一腿……我直接说吧。我相信观奈。她的品格非常好,不会无中生有。  

那个……是的,我已经足足三个月没有见过藤原的次女了。  

藤原先生是否遭到生母强迫我不清楚,但是观奈——嗯,想必你明白了。  

他愿意让你知道真相,大概以为你是个胆小鬼吧。  

  

插叙  

少女是被吵醒的。  

她掀起被子,光脚跑到衣柜内,关门,堵上耳朵,闭合眼睛。装作回到子宫的胎儿。  

母亲对兄长施以暴行不是一天两天,她力量太小,只能看着哥哥流着眼泪朝她微笑,对她做口型“别过来,让她去”。母亲从来不参加家长会,通过电话对班主任诉苦一番,拼命塑造单身母亲挑起重担的形象。  

从十四岁生日那晚,母亲忽然不再这么抱怨了……但是,少女明白,哥哥又承担了什么。  

少女透过房门的边缘所目睹到的是……肉体与肉体的摩擦。  

他们在做更加难以启齿的事情。  

她欺骗自己。  

“我听不见。我看不见。一切与我无关。”  

“迟早我都会离开。”  

“没事,不必放在心上。”  

她的母亲扬起虚伪的笑容,向1301室的看房人介绍家境;兄长紧紧捏着她的手,还有预习功课时被夜灯照得泛白的眼睫毛;她将摇滚音乐调到更大声,以为自己会死掉,祈祷这是梦境。  

当这份妄自菲薄获得回报——她被哥哥破坏了逃离的翅膀,堕入地狱。  

  

猫眼外的廊道安宁无比,瓷砖被清洁工打扫得发白。  

确定1302室没有动静,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拧开锁具。  

藤原观奈同兄长比邻而居数十年,但是落得个如此下场。我才搬到这里尚未满一周,就不幸卷入藤原一家的风起云涌。  

等我踏出第一脚,发现邻家的门虚掩着。  

“你好,小林小姐!我是新搬来的!今后请多关照!”  

富有活力的年轻男人,他背着一把电吉他。他见我出来,不住地招手,看来是个程度很深的自来熟。我结结巴巴地说话,但是表达不清意思。  

“喂、喂喂……你是……藤原光希他们……怎么……”  

“你说藤原先生?他们昨天搬走了,我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搬走……了?”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这对兄妹并肩而立的身影。  

(四)  

“秋山女士,我是您以后的邻居,名为藤原光希。我在读XX区的高中……是的,升学组,想要考上东大……谢谢,我会努力的。这是舍妹,观奈……抱歉,她比较认生,因为身体不好,没办法上学呢。请您多多关照,我们初来乍到,不懂的地方能否请教您?”  

少年护着戴着棒球帽的妹妹,对秋山深鞠躬。她有些受宠若惊,没料想到还能被这么尊重。  

“可以可以!我丈夫工作忙,我有大把时间!”  

“是吗?很感谢,”少年说,“我是4号室的,正是你们旁边。”  

他说着,再度微笑。  

“——很荣幸变成你们的邻居。”  

-Fin-  

 

相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