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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快要灭绝的守序中立,让我们团结起来高呼口号,生命不息,填坑不止,不关心人设,只关心结局((

仲夏之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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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再试一下吧!小姐您越打越准了!上次我当兵的儿子休假回来给我比划了两下,都没有这个准头呢。”

 “可……可恶,这么快就没了??”

 “已经打了这么多,这次就算免费好了。”

“准星准是调过了!”

阿梓把有着长长枪筒和木质枪托,感觉有点沉重的气步枪扔在柜台上。虽然只是玩具,但它们看起来和真枪没什么区别。把它顶在肩上扣动扳机,真的有种发泄怒气的感觉。

——美津子那个女狐狸,居然扔下朋友和男人们逍遥去了,害自己干等了这么久,下次见到她一定要一拳打在她脸上。

结果,为了缓解情绪来到射击摊,结果把带来的零钱花掉大半,却什么奖品也没拿到,倒霉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根本打不中嘛!”

阿梓冲着老板怒吼。

“那换这一支试试?您没试过的,就剩这最后一支了。”

摊主从墙壁上斜靠着的一排打靶步枪里面拿出一把,握住枪管把枪托朝这边递过来。

突然,阿梓看到,有人手撑着柜台直接从上面翻了过去,比她先一步抓住了枪托,他掂了掂枪的重量,又试着瞄准了一下。

阿梓被吓了一跳,接着似乎明白了来人的意图,于是信心倍增地大声说。

“您也是觉得根本打不准吧!”

“全部都试了一遍吗?”

“对啊,每次十发子弹,六支全都打了一遍,但还是什么也没拿到。”

“所以,少了的那支是被伙计拿去修理还是擦洗了?能帮我问一下吗?这一批出厂的气缸有些小毛病……”

“确实是少了呢……”

摊主疑惑地看了看柜台,又看了看墙角,接着冲帐篷后面喊着。 

“正雄!正雄!……不在吗?”

“待会儿有人来问同样的话,就让他们到天狐神舆那儿去。”

来人没头没脑地说。

“对了……正雄,有什么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这里吗?”

5、

白川回头看了看恢复平静的人群,确认那两个巡查离开以后,拽开刚刚收的整整齐齐的前襟,使劲扇起风来。

——费了好多口舌才说明自己跟那些骗子不是一伙的,真是晦气,祭典上明明有很多自己的学生,有的甚至还参加了天狐少女大选,准备登上神舆游行,可偏巧当时在场的一个也没有。

他咂咂嘴,感到有点口渴,于是向附近的冷饮摊走去。

突然,有人从从装着梅子凉茶的大桶后面探出身体,白川诧异地皱起了眉。

“怎么又是你?”

“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不过看得出,您是富有正义感的人,事出紧急,能不能再帮个小忙。”

刚才穿青色和服的青年朝白川伸出了手。

“有人混进了神舆游行队伍,打算制造事故。虽然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万一被那家伙得逞,祭典就进行不下去了。”

“哈?”

“只要在一群戴着面具衣着相同的人里,找出目标就行……”

“突然说什么奇怪的话,你是什么人,专门把人卷入麻烦吗?”

白川双手抱胸,作出拒绝的姿势,于是青年又把手缩回去了。

“我叫铃原让治,多少算个私家侦探。”

“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在小说和剧本里的确是移动的不祥,到处破坏现场,喜欢大放厥词,放任被害人一个个死掉最后才出来嘲笑大家一番的人物,但现实中则是和所有靠双手吃饭的人一样,做着踏实质朴的资信调查、跟踪和找宠物糊口啊。”

——在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呢,那不是更可疑了吗。

“其实,是听说神舆游行的队伍要往人群扔妖异亲自制作的结缘纪念品,怎么也不想错过。”

“什么,天狐祭还有这种节目吗?”

“……总之影响很糟,破坏祭典的人应该遭到天罚。”

白川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搭上了话,还跟着这个青年快步向前。

“啊,对了,您怎么称呼?”

“白川,白川透。”

“好的,白川老师,我们从这里穿过去,可以绕到游行队伍做准备的地方。”

铃原指了指两家摊子之间堆满杂物,看起来无法通行的地方。

“等等……你,认识我?”

“您的绑腿上粘着沙子,颗粒大小和颜色不像是河滩上的,而是学校田径场用的那种。衣服下摆粘着划线用的石灰粉,食指和中指之间有白色粉末但是没有笔茧。外表和年纪看起来不像学生,那么是教体育的老师吧……”

——总感觉最后一句格外让人讨厌。

6、

——明明是夏天,周围却冷得像冰窖一样。

凉意从指间、从脚底传来,一丝丝侵入身体,眼睛干涩、喉咙发痒,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仿佛有什么在用力挤压自己的胸膛。

——白色,全都是该死的白色。

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耳边传来的说话声成了嗡嗡的蜂鸣,大脑也一片空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什么也无法去想,身体也无法行动。

——幸子那时候所体会到的,也是这样的感受吧。

 “喂。”

——被发现了!

朝仓的身体剧烈地战栗了一下,但准备表演扇舞的女孩只是拍了拍他的背,便匆匆向同伴跑去了。

“怎么还穿着便装,快换衣服啦。”

朝仓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他站在几层楼高的神舆下面,从黑影里抬头向上望去。仅凭人类的力量,是无法在祭典开始前半天就筑起这么高大结实的物体的。披挂着各式各样的装饰,为灯笼里的光辉所笼罩的神舆矗立在夜空与市集之间,仿佛凭空出现的海市蜃楼,显得格外雄壮奇诡。再过一会儿,这座华丽的楼阁就将在舞蹈队伍的引领下,由一大批赤裸着肩膀的人抬着,从这里出发环绕市集三周。

站在太鼓前的鼓手敲出节奏,似乎在为游行做准备,只是轻轻挥动手臂,那沉雷般的声音就让大地震颤起来。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兴奋,几乎要随着鼓声迈步向前。

——别被骗了。

朝仓咬紧牙关,把手臂上搭着的白色外褂披在身上,从下面的木梯向上攀登。刚刚踏上台阶,他就感到一阵眩晕,只能紧紧抓住扶手,让自己稍稍镇定下来。

心中的怯意让他无法迈步,他闭上眼努力回想,试图从回忆中获得一些勇气。那个时候,幸子身上盖着一层薄雪躺在结了冰的湖正中,面孔变成青白色,身体也变得僵硬,但是仿佛平静地睡着了的模样,倒让病容显得不那么凄惨。她鼻子和嘴唇周围的雪不再融化,雪花点缀在漆黑的发间,然后,随着轻微的声响,冰面裂开了口,她就像被什么人拉住肩膀,缓缓地滑入幽深冰冷的湖水之中。

附近的山中有能够驱使雪、让湖水终年结冻的东西,妹妹受其迷惑,似乎认为那是她所向往的恋人,不顾家人的劝阻一次又一次只身一人进入终年积雪的山中,结果逐渐被剥夺了生命力。她的体温变得越来越低,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感觉疲劳。

即使这样,她还是在卧床休息的时候,找机会偷偷溜了出去。

幸子一定是受那家伙的协助才变得脚步如飞,即使没过多久就发现她的房间空无一人,喊来村人出去寻找,也完全找不到她的踪迹,直到一整夜过去以后,村民们才在环绕着黑色岩石的湖中心发现了幸子的尸体。

——假如再早一点发觉就好了,假如再坚决一些,想办法让夺走了幸子笑容的怪物消失就好了。

朝仓从猫面具眼睛位置开的一条缝向外望去,同样穿着白色狩衣,带着猫、狐狸和天狗面具的男男女女正在聊着天。一位面具后面露出毛茸茸的耳朵,手腕细瘦而骨节突出,像是个少年的半妖正伸手去摸面前琵琶的弦,而垂着一头漆黑长发,似乎是人类的少女捂着嘴,发出腼腆的笑声。

——假如幸子还活着,一定也可以这样笑着享受祭典吧。

每次这么想的时候,胸口传来的疼痛就越发强烈,他想向谁倾诉心中的悲伤,或是向什么地方宣泄愤怒,但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抑郁和痛苦一直无法摆脱。

失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的他,曾经站在桥上望着雨后暴涨的河水。大河深而湍急,河水形成漩涡,裹挟着枯枝和泥土翻滚着,让水色显得浑浊不堪。就这样沉入水底流向大海,能否化成雨水回到山中的湖里,和幸子呆在一起呢?

就在这时,有个中年人抓住了他的手,连拉带拽地拖着恍恍惚惚的他进了桥墩附近的一个小棚屋,然后这东西交到他的手上。

“虽然很难用来自杀,它还能做到些别的事情,先斩断和‘异常之物’的联系再去死吧,那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

中年人露出冷笑。

把截短的步枪混在射击摊用的玩具里带进来,放在祭礼演奏的古琴背面,戴着面具登上神舆,再从那儿朝观礼台开枪。听起来莽撞的方法在拥挤得难以迈步的人群中其实十分安全,上面也有同伴,一切都可以放心。

“那之后呢?”

那人要离开的时候,他才想起这个问题。

“我们会派人来接你,然后把一切都归咎于那些怪物。”

为不可知的神明奉上祭品,小心翼翼地祈求神明的喜悦,使他们不至于降下灾祸,好让自己的同胞能够平安活下去。千百年来人们一向采取这样的态度。而自从灵灾发生之后,那祈祷与应答变得更加直接、更加迫切,想要延长寿命,想要诞下子嗣,怀着这样的愿望,黑暗深处巨大的怪异从迷雾中走出来,向匍匐在大地上生活的人伸出了手。

然而,那是错的。

和人类共存之类,根本就是谎言,以美丽的姿态诱惑人,以轻蔑的态度践踏人,根本无法与人抱有同理心的妖异,与人类一起播下的种子,只能结出扭曲而丑陋的果实。假如让他们继续侵占这个世界,总有一天普通人将无处容身。

自己会变得如何,众人会变得如何,都已经不愿再去想,做出这种事和一粒小石子投身大河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这是一种更为适合的自杀方式,假使能让上位者知道,也有人宁可死掉,也不想让黑暗污浊的血液污染人世。

中年人踏出房间的时候,听见了后面传来的笑声。那是神经质,带着几分疯狂的笑。

“你在笑什么?”

“不……什么也没有……”

7、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呢!”

“简直和天狐大人一模一样!”

在众人簇拥下,身着白衣的女孩登上了神舆的最高层。

两个穿着侍从的衣服,身量较小的孩子扶着她的手腕,从下面一层拾阶而上。

 “天狐少女”镇定自若的态度、优雅自然的动作,仿佛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经过了长久的练习,虽然穿着看上去有点沉重的华丽服装,她的脚步却非常轻盈,踏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啊,听说在评选大会上,穿了白无垢呢。”

“像是为了某个悲愿而献身的舞蹈,真的非常,非常打动人心!”

环绕在她身边的面具下面发出轻轻的低语。

神舆缓缓地移动起来,像是大船慢慢驶出码头。举着扇子的队伍微微弯下腰,再猛地直起身子,纸扇上金色的花纹形成闪烁的波浪向前流动。祭囃子回荡在夜空中,盖过了人声喧哗。

然后……

——“砰”。

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突然炸开,空气中传来微微的震颤。

神舆晃了晃,停了下来。

“砰”、“砰砰”。

随着连续不断的响声,彩色纸屑从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那被光亮和色彩包围的楼阁,又开始向前移动了。

……

“他当时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吧。”

“是的,之后又经历了那种事。”

 “看到天狗面具们挡在那个女孩面前,说‘再靠近就让你消失’吗?

让治和白川站在远离游行队伍的地方,看着巡查从围成一圈的人群中间,拽着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的小个子走出来,

“总之,就是有人从附近的镇公所偷走了枪,交给这个对妖异和半妖怀有恨意的家伙,让他做出袭击一样的举动,目标是观礼台上的官员,但那孩子周围的半妖们认为这个闯入者是来袭击‘天狐少女’的……”

“恐怕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得手,只是想要制造‘祭典上人类袭击了天狐少女’这种情景,引起周围半妖的愤怒。假如就那么放着不管,会成为在祭典当天的神隐事件,然后会发生混乱吧。”

“这么做到底,对谁,有什么好处呢?”

“不管是人类,半妖,还是亲自参与祭典的妖异,都有人想要划清界限。虽然百年前的契约是互利行为,但妖异终归还是做出了让步,或许有些妖异认为半妖和人类走得太近,忘记了原本的血统,是与延续种族的目的相违背的。”

“啊,他是跟踪珍珠小姐的……”

当那个眼眶发红、眼神游移的小个子被反剪着手臂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白川突然说。

“珍珠小姐?”

“佐久间珍珠,茶屋的女儿,是很可爱的女孩子。果然从一开始就在图谋什么,这家伙!”

“佐久间?迎娶了雪女的佐久间家?那孩子长什么样?”

“大概这么高,皮肤白皙,留着黑色长发……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人叫做朝仓正雄,父母去世很早,自己与唯一的亲人,妹妹幸子一起住。据说她因为长期接触妖异而死。他们住的地方气候温暖,但某个地方总是终年积雪,我想妖异指的是雪女或是雪入道,而朝仓幸子本身就患有类似失温症的疾病……根本搞错了因果啊,不是因为接触妖异而生病死亡,而是因为没有留意自己的体质还继续接触妖异……”

“……那么跟踪珍珠小姐是出于复仇心吗?”

“不,其实是……”

让治打开手中磨得破损的纸包,那里面发黄的照片上,黑色长发的少女双手交叠坐在一把雕花椅子上,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笑得十分开心。

“真是讽刺,认为是妖异而憎恨,想要划清关系的一方选出的‘天狐少女’其实是人类,而认为与自己妹妹相像而不禁想要多看几眼的女孩是雪女半妖啊……”

8、

围拢着神舆的人群发现,从抛洒的彩带之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缓缓飘落下来。

火柴盒一般大的它们闪着晶莹洁白的光芒,在空中旋转飞舞,像白色的蝴蝶,又像非常非常小的鸟儿,落到游人们头顶、肩膀,以及伸向空中的手中。

“……雪?”

“真的,是凉的!”

“不会化吗?”

“是雪花,是六片花瓣的雪呐!”

“夏天的……雪,真是神奇……这是……只有他们能创造出来的神迹啊!”

“这就是……结缘的纪念吗?”

 “光芒比刚才黯淡一点了……”

“毕竟靠妖力维持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呢。”

“或许这就是,我们……将来要选择的路吧。”

怀着惊讶,欣喜,好奇,甚至崇拜的人们,小心翼翼地把雕刻精美的金属饰物般的雪片收藏起来。而半妖们望着这小小的纪念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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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激励敷衍地平坑,圆不上的全跳过去了,BUG无数不要细看【

虽然戏份最多的是黑衣人但其实是在谈恋爱(?!)

真的,信我【

其实连哥又在黑暗中出场了【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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