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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尘埃之下仰望浩瀚星空

NoFutur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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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利亚生在一个有钱的人家,非常令人钦羡的出身。梅菲斯克名下的公司覆盖各行各业,那家族的原始资本积累让她在这一代轻松地出生在了优于常人的起跑线上。但是若相信命运这一说的人,会说维克利亚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是对她过于优异出身的偿还。 

 

维克利亚在两岁的时候,在游乐园因为闹脾气而不小心离开了父母。然而等小小的孩子消了气、想要在陌生环境寻找至亲之人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游乐园,在不知道是哪儿的街道旁徘徊。 

 

一向拥有管家与保镖的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保护。她开始害怕,开始朝某个方向不停地跑,但其结果是被人用什么喷雾弄晕,然后在颠簸的车上被运送到了不知何处的地方。无法否认,她在那个充满了针管、锋利的刀刃与苦涩的水的地方受到了不少她不应当承受的苦难,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没有白天和黑夜的房间里呆了多久,只知道最后她的父母和阿兰莱特悄悄地把她从那个地方带走。 

 

她的父母有对她说过,要好好感谢阿兰莱特。根据他们的叙述,他们在维克利亚失踪之后当晚就报了警,但是一直没有音讯,也没有听说过有拐卖儿童的惯犯在活动流窜,就是一个非常无头绪的案件,甚至不抱希望地将维克利亚的寻人启事张贴在大街小巷和每一个他们知道的论坛。事情出现转机的时候是一个注册名称为Mr.Potato的先生主动联系了维克利亚的父母,声称自己知道维克利亚的消息。 

 

这位土豆先生就是阿兰莱特。他说他是一个私人诊所的医生,因为接待的病人很多,涉及面很广,在某次有听说过“一位红发的女孩”。他说这位病人是个有权有势的官员,因为醉酒后驾车事故紧急送到诊所,迷迷糊糊中提到了这件事。当时梅菲斯克夫妇已经见过了太多觊觎他们的奖励费的骗子,但是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放弃寻找自己唯一的女儿,也因此好好接待了阿兰莱特。 

 

阿兰莱特没有让他们失望。他继续打听了很多消息,迷迷糊糊得知了“人体改造”这件事。梅菲斯克夫妇震惊之余自然是希望能够将女儿从那种可怕的地方接回来,而阿兰莱特的情报,无疑指出了这位贴满了寻人启事的小女孩儿还好好地活着。孤注一掷的梅菲斯克夫妇花费了大量的金钱打通了内部,在阿兰莱特的帮助下,将当时已经失去了孩子该有的天真的维克利亚接回了家。 

 

当时的维克利亚,已经离家整整一年。 

 

孩童在三岁之前,是气质、情绪与社会认同的最重要的发展时期。维克利亚错过了她本该有的一切,从人体试验的地狱中回来的她变得沉默寡言,没有了孩子应该有的任性与玩闹,甚至出现了十几岁的少年才应有的懂事行为。她心理上的成熟让梅菲斯克夫妇感觉心痛,因此更多地花费时间在她身上,陪伴着她,但这份溺爱也未能让维克利亚找回那已经失去的孩子气。将她找回来的阿兰莱特也将维克利亚当做自己的女儿疼爱,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因此为契机与梅菲斯克家有了段情谊。 

 

尽管失去了应有的童年,维克利亚在学业上却异常的出众。但是她的父母拒绝让她跳级,于他们而言学校学的知识远没有社交活动重要——这正是维克利亚苦手的地方。那些非人的实验让她失去了适时的语言训练与社会认同感,她所作的便是把所有的专注于时间放在了学业上,让自己去成为一个过分优秀的存在。 

 

仅仅是这样的话,她或许也会有一个不错的将来。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她可以上A国最好的大学、受到顶尖的教育得到最受人青睐的文凭,但是令梅菲斯克家族彻底垮掉的事件,便是维克利亚的父母在她十岁那年因为发病原因不明的癌症一命呜呼。 

 

在因病去世前,梅菲斯克夫妇将维克利亚委托给了陪伴了他们有七年已久的医生阿兰莱特。失去了双亲的维克利亚总是在空荡荡的大房子中感到寂寥,斥退了本身巨额花费的仆从后,那些足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的家产也无法弥补她的孤单,所幸仍有一位可靠的医师陪伴在自己身边——尽管阿兰莱特的发型看上去有些滑稽。 

 

——又是一夜的噩梦。 

 

惊醒的时候维克利亚发现今夜是新月,月亮吝啬地不愿给予陆地任何一丝来自太阳的光辉。她按亮了手机屏幕,看着那时钟显示的3:27,坐在床上犹豫了很久。最终她拔下了在充电的手机,拨通了亲密联系人的唯一一个号码。 

 

“喂。” 

 

——阿兰莱特接电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刚起床,反而精神抖擞的很。也许是作为医生应该有的素养,格洛利亚想,也许是因为看到了是自己的电话。在半夜麻烦他似乎不太好,但是刚才做的梦让她已经有些情绪上的失控。 

 

“喂,阿兰莱特……”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扶着耳边的电话。“我要……去一个地方。” 

 

她在梦中推开了那扇门。那扇说不清道不明的,形状都不太能确定的门在她手下、在梦境中被推开。看上去厚重的石板没有想象中的重量,几乎是在格洛利亚碰到的瞬间就自行开启了。门内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光能够照进去似的,而好强的格洛利亚不愿意被愈加浓重的恐惧支配,于是咬着嘴唇、踏过了门槛。 

 

只是梦而已。 

 

她拼命告诉自己,只是梦而已,比起残酷的现实又算些什么。 

 

脚下的感觉就像是踩到了什么皮质的东西一样,并不像宫殿的门口看起来那般坚硬。维克利亚小心地走着步子,不只是刻意还是无意地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就连呼吸都死死憋住。这里原先住着的人想必是有着大派头的贵族,尽管走了数百步仍未能碰到楼梯或是墙壁。她回头看了看,唯一有光的、她来的地方已经缩成了一英寸大小,此时勇敢的少女终于开始犹豫是否要继续向前探索。 

 

这就像一个黑洞。走的越深,引力越大,恐惧也越肆无忌惮地霸占着入侵者的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邀请她继续走下去,但她本身的勇气已经无法战胜来自黑暗的恐惧了。 

 

那种说不清的诱惑让她再往前踏了一小步。就像是孩子渴望糖果、酗酒之人渴望酒精饮料一般的念想充斥着她的内心,自诩无畏的探险者渴望着向黑暗的深处走去。但是也如同酗酒者突然明白那些饮料的危害并随之放下酒瓶一般,她害怕了,不愿再向前行进,而是向来时的方向退了好几步。 

 

是神明、是战士 

是被推上绞刑架的国王 

 

突然响起的歌声让格洛利亚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上一次如此的慌张是她在听到父母过世的消息时。那并不是什么突然很大声的、有节奏的摇滚乐,却是宛如从天际传来的安魂曲,由细不可闻嘤咛慢慢加大音量到让人能够听的清内容的歌声。 

 

一开始的声音是她在建筑外听到的,那种模仿着人类发言的嘈杂的声音,但是逐渐清晰之后,她又意识到那并非一开始所想的“恶魔的低语”。那是一个男性的声音,说的或许是英语,总之维克利亚可以理解他在唱的内容。不管唱的人是谁,他发出来的声音、音乐的调子或是词汇都让维克利亚的恐惧逐渐加深,与此同步增长的还有哪怕豁出性命都要继续走下去的欲望。 

 

国度沉于深渊与海洋 

亚特兰蒂斯已逝去光芒 

 

从远处靠近,最后直接在格洛利亚的脑海中响了起来,就像是擅自闯入别人家中一般,恶劣地搅乱着维克利亚的思维,似乎要弄清楚她的想法一般将她的所有思绪一缕一缕分割开来。人脑对于梦境的应激机制在维克利亚不知所措的时候终止了这一混乱的梦境,惊醒的少女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能大口喘气。 

 

——“阿兰莱特。” 

 

她对着手机轻声说着。“是的,现在就出发,我要去和平岛。” 

 

A海域某片群岛的中,面积最大的岛屿的名称。传闻在上百年前的战争中这个岛屿上住满了流亡至此的孤独旅人。不同肤色种族的他们在这很意外没有受到战火侵袭的地方和平相处,因此后人将其命名为“象征和平的岛屿”。在很久以前梅菲斯克家在这片岛屿上购入了一栋别墅与大片花园,但离大片陆地太过遥远、生活极度不便,长久以来除了度假只有弃置。 

 

新闻提到过那片海域吸引了很多人去探测,各种科技对海底的远程检测表明了那些岛屿下是个曾经有着高度文明的城市遗迹;不知出何原因总有新闻报道A国今年越来越重视这片土地,甚至斥巨资多派了潜艇检测难以抵达的深海。 

 

那些科学家用各种各样的尖端科技检测出来的投影表明,这座还未有人类能够涉足的古城门上刻着的象形古语,翻译到现在的意思大约是—— 

 

——亚特兰蒂斯。 

2018/11/06 NoFuture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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