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繭(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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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年 羅爾帝南 秋入冬】     

呼吸幾乎被掐滅在喉嚨裡,隨著城市中瀰漫的痛苦一起抓撓他的胸口。他爬上處刑台,疲憊卻仍緊緊抓著那逐漸失去溫度的手臂。     

      

整個山嶺都在眼前燃燒,連同與之相連的天和背後的海,彷彿都被着火光沾染,在熱氣下緩緩地顫抖。埃圖瑪維背靠著樹幹,眼睛望著遠方,手按在武器的手柄上,整個人幾乎靜止,只有胸口的起伏標識著他仍活著,那屬於獵人的耳朵盡其可能在試圖忽略樹木因燃燒而碎裂的聲響,試圖繞過動物驚竄的騷動。他有點慶幸此時沒有風再來擾亂自己的感官,就在剛才他和他的人已經擊退一波敵人,帶著剩餘的隊伍朝著森林外移動,可是這還不夠。     

在哪裡。     

他瞇起眼睛,那雙淺綠色的眼睛成了亮黃色,他清楚此時自己幾乎可以算是在發光,但沒時間偽裝了,如果這樣能吸引到無論對面躲藏的是誰的注意,那便再好不過。     

突然一陣刺痛竄過他的上身,來自他的手臂處,隨後來的猛烈撞擊感令本來扶著的武器差點掉到樹底下,他倒吸一口氣,不敢出聲,伏在熟枝上壓低身段。剛剛有什麼劃破了眼前熱氣組成的牆,帶著夜色直指自己而來。他感覺自己的血從傷口裡湧出,浸透他的衣服。貫穿了。他稍稍皺起眉頭,感覺像是弓箭,但哪來的弓箭能夠從如此遠的距離襲來還能貫穿他的上臂——也就是這個人他必須找到,稍早同樣的箭殺死了他同行的八個人和兩匹馬。     

剛剛的交戰對對方來說也是一次重創,只是不知道那個弓箭手的射程能到達多遠,但至少現在他暫且不需要考慮隊伍的安危,如果對方決定繼續追那便得先通過自己。他會等,就像個好的獵人一樣他在這裡等。     

空氣震動。他向旁邊跳去,後腦斜上方的樹枝被破碎成兩段,落地,在破碎的樹葉和木屑下穩住了自己,接著他用力朝泥土地上一踢,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燃燒的氣味令他幾乎無法呼吸,失血的後果也逐漸在他身上顯現,就差一點,他對自己說,抬起那隻仍舊完好的手,大刀揚起一陣血腥的氣息。     

遠方那黑影顯然沒有預見到這一步,或許是以為埃圖瑪維是因為被方才那一擊擊殺才落地的,慌忙地架起箭想要拉弓,半途卻意識到已經來不及,丟下了箭準備用弓作武器迎擊。     

就憑弓身?他想像著這把細長的弓身如剛才的樹枝一樣被輕易地折成兩段,忽然覺得對方有些可憐,但誰叫這些人決定半夜掠劫自己的營地。他收緊了力量,令手中的重量朝對方的頭部甩去。     

哐——     

那骨制的鈍器被定在半空,埃圖瑪維驚訝了半晌,回神才意識到對方的弓身幾乎嵌進自己的刀,因為過度用力抵抗輕顫,可確確實實是將他的一擊擋下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沒有時間細看,左手壓上刀背,帶來的刺痛讓他的手指快要麻痺,雙手向外一扭,連同對方的弓身一起往一邊拋去,對方的重心被這純粹的力量差打亂,他放開了武器,趁對方斜倒之時將其按倒在地。     

“你隸屬那個部族?”埃圖瑪維將手稍稍移開對方的臉令其能夠回答,在被火光照亮的天空下那雙深藍色的眼睛帶著一絲驚恐——明明就是個能夠毫不猶豫奪人性命的人,卻也要為自己的罪祈求寬恕嗎——他手底下肌肉與骨骼錯動,的確是屬於戰士的體格。     

對方開口,卻花了些時間才發出聲。“我只是……一個旅人。”     

是教廷附近那邊的人的口音。“你或許是無意間與匪徒同行,旅人,我不會怪罪,但是幫他們殺人就是你選擇犯下的錯誤。”他說,從腰間抽出小刀。     

“等,等一下——”對方倏地抬頭,“明明是你們先攻擊的!怎麼會是……”     

他的手指按住手底下那人的喉嚨,平靜地微笑。“你再好好回想想一下,然後重新說一遍。”     

弓箭手漸漸沒有了動靜,似乎是意識到襲擊者並不打算就此放手,掙扎變成一連串輕微的顫動,他笑起來,原本的驚恐也不復存在,看向後方的某個點。     

看來是該結束了。     

那人用兩隻手指點點地,示意自己願意投降。埃圖瑪維稍稍向後靠,仍沒有離開對方的身上。“真的只是一個旅人而已。”對方說,聲音有些乾澀。“放過我,我立刻信號他們撤退。”     

“麻煩你了。”     

一聲哨聲穿過樹林,埃圖瑪維聽到動物再一次被驚擾的聲響,此時火勢已經在消退,無論是什麼火在這片多雨的大陸上也都只是如此。但這裡是沒有辦法再作為營地了,真是可惜,本來該是個適合安居的地方。他拉著弓箭手站起來,對方甩了甩身上的血跡和泥土,揉著肩膀,似乎正在決定剛剛那一擊是否有傷到關節。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好好去觀察對方,藍眼黑髮,身上刺著抓痕般的圖樣,身上粗麻的衣服也沒能掩飾熟悉戰鬥的姿態——要是這個人一開始就坦誠或許他會覺得這人是個祭司。     

然後是那一把弓。     

對方小心地卸下弓弦,捲起收好,銀色的長弓上雕着細小的文字和花紋,不像是手工製品,更不像是他認識的任何材質。“好奇嗎?”那人問。     

埃圖瑪維點點頭,一邊用碎布塊綁住手臂上的傷口。     

“在某個被洗劫過的祭壇底下找到的。大概……不是人類的東西。”他笑,面對才威脅過自己的人沒有任何要逃的意思,並不是自信,更像是一種聽天由命的不在乎。“很厲害啊,還沒遇過它打不穿的東西。”     

“明明只是個旅人,為什麼還協助夜襲?”     

“你看起來也不是那個部族的人,為什麼幫他們反擊?因為我可以,而且他們給我食物和住所。”     

“即便搭上自己的命?”     

“命?誰知道有人能中兩箭還這麼衝過來?簡直瘋了。”弓箭手解開腰間的水袋灌了幾口,然後遞給埃圖瑪維,後者並沒有接下。“那……接下來怎麼辦?”     

“跟我回去,我沒有資格裁決,如果長老決定讓你活,那就用工作來還債吧。”     

那人眨眨眼,一臉不可思議。“你要僱用我嗎?”     

 “我有說‘僱用’嗎?”埃圖瑪維回頭,同樣是一臉不可思議。     

       

平時這個時候城市早就該入睡,腳下的地卻被照得猶如白日,而他自己立在高處幾乎和塔上的火炬一樣耀眼。埃圖瑪維時常抱怨自己一身的牙白色對狩獵者來說簡直致命,可幾年前他開始沒有了這種感覺,此時此刻他早就不該是曾經在平原上躲藏,與各個部族流浪的年輕人——他是王,這些是他生來的使命。     

所有人都能看到埃圖瑪維和他手中的人。是該時候結束了。他對自己說,看到領頭人被處死這些反叛者應該很快就會失去戰鬥的意願,一時興起的造反並不會長久,大部分都是軍隊的人,含著些中上階層的家族,他幾乎都能叫出名字——這也是最令他痛心的地方。     

“滿意了嗎?”他輕聲問道。“毀掉我們的城市。”     

“你的城市。”忒勒斯回答。     

埃圖瑪維停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這個回答,更沒有辦法去理解為什麼安定的生活對這些人來說仍不足夠,若要是其他人他或許還能夠體諒,可吹反派響號角的是忒勒斯,從最初就跟隨他的人。忒勒斯大笑起來,抬頭時深藍的瞳望向的仍是遙遠的那一點,每一聲都足以挑起他腦中的回憶,無數流浪的夜晚在火堆邊玩笑,無數戰場上旗幟前的宣言,並肩站在教條之門邊,他伸手邀請,他的弓箭手卻駐足不前。     

“你沒辦法理解是嗎?你可從沒有說過要雇用我,憑什麼我要稱你主人?埃特,我都忘了你只是半個人類!”他咳了咳,就如第一次見面那樣乾澀。“我只記得宣誓過要保護這個地方的居民,而這就是我能做出對他們的未來最負責任的決策——讓他們知道沒有人理所當然要臣服於你,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     

他還未說完,剩下的便只有粗重濕潤的呼吸聲,彷若一個人正溺死水中,抓著喉嚨為一絲空氣而拼命掙扎。埃圖瑪維瞬時感覺這具身體無比沉重,能連同自己的臂膀一起扯下的重,他將人放下,肩膀上曾經被箭貫穿的地方隱隱作痛。接着他彎下身,熟練地劃開皮膚和肌肉,截斷下方的骨頭,彷彿在處理一個稀有的獵物。     

號角的悶響震動他的耳朵,下面那些背叛者正在被拘捕或驚恐地試圖逃跑,無論是什麼。     

這是他的城市,他的國家。     

他明天會安排重建這個地方,整理叛國的殘黨,初冬要到了,也要開始準備祭祀,今年的冬天似乎會特別冷,還要加固周邊的防禦……那再熟悉不過的面容,連血液的氣味他都記得清楚,可是他已經不會感到愧疚或惋惜。最後他舉起切割下的頭顱,掛在處刑台上,然後繼續彎身去處理剩餘的部分。     

     

【剛開始都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直到其中一個成為王】     

【那把弓和venn的是同一把,是最高座的武器】     

【ATM:那你就繼續為這個地方效力吧】     

【他其實是給沒那麼多私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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