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繭(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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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若雨沒有太大的話,他們會早起洗漱,塞兩口昨日的乾麵包,巡邏,對打直到太陽升到當空,去提水,將衣服洗上,接下來剩下的時間便在鎮上閒晃。埃圖瑪維以為忒勒斯已經習以為常,但事實上每一次見到新東西這個人比自己還要好奇,他懷疑他可以的話會把所有能拿起來的東西摸一遍。      

隨著雨變得越大持續得越長,他們的活動從街上移動到了祭壇裡面,那裡的醫者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反而還很樂意教導他們讀寫。忒勒斯剛開始會在一旁安靜地聽,假裝自己也是從頭開始,在廢紙的背面畫小圖,不過經過幾次後人就消失了,埃圖瑪維沒有打算問他去哪裡,畢竟這個人一開始就是從這樣的環境逃走的。      

我從來不是個很好的學生。他這麼說。所以他們把我扔到訓練場上。      

你不介意嗎?      

他聳聳肩。這是我唯一擅長的事情。      

忒勒斯回到原本的樣子算是讓埃圖瑪維鬆了口氣——他從沒有這樣照顧過任何人,還以為有什麼地方犯了錯。他記得那日正午在河邊,忒勒斯緊緊拉著自己的手躺倒在草地上,將表情藏起來。在森林裡有十個人,他的聲音很小,我差點就死了。      

他想那次經歷終究還是在這人身上留下了些什麼。      

          

不久後埃圖瑪維自己去見過梅爾薩,後者被叫出來時還很驚訝的樣子,似乎本來就沒有抱有太大的期待。這個人比他印象中直爽很多,心裡沒有任何多餘的空間藏匿目的和情緒似的,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習慣不了這種簡單的交流。她隨手撈了幾個隨行,指示著他們去取些物品作為表示友好的贈禮,就埃圖瑪維所知這一行人都來自同一個家系,卻不是以家族的名義去交涉的。“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她說,“可是畏畏縮縮的也不是辦法。”      

他發現自己沒有什麼理由反對,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他才答應幫這個忙。      

厚重的幕簾隔絕了外面陰涼的空氣,他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下意識捋了下上衣,深呼吸後才踩上那圓形的紅棕色地毯,面對對面一排面無表情的家長們他還是不禁會緊張——就算這些人他已經都熟識了,他總是會想起第一天自己也是被這樣圍著審訊——事實上他仍舊被審訊着,八雙眼睛,將他釘在原地。      

“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我還想繼續待在這裡。埃圖瑪維回答。      

“獵人埃圖瑪維,陳述你的請求。”他們說。      

“並不是我的請求,榭利氏族長女想和各位長老談話,我是來為她擔保的。”      

“就憑你一個外人嗎?”      

“你們讓我為忒勒斯擔保,為什麼不可以?”      

“還不是因為你接連帶著危險的人……”      

“聽著——”梅爾薩哼了聲,直起身就準備上前去對質。      

“你聽著!”      

他垂著眼,早就知道會得到這樣的場面,在他還給忒勒斯弓和劍的時候就已經有許多不滿的聲音,慢慢地長成尖牙咬回自己身上。他能夠明白這種謹慎,卻又怎麼也想不出有什麼事情值得讓幾些人代代將敵意傳承下去。獵人埃圖瑪維,他們這種時候會這麼稱呼他,他是屬於森林的獵戶,他們是來自平原的遊民——即便他們被相同的問題所侵擾,為同樣的目的掙扎。      

“讓她說完。”他輕聲說道。      

帳篷裡本來嘈雜的爭論突然安靜下來。周圍的人摒息,看著埃圖瑪維的手壓著腰間的獵刀,那淺綠色的雙眼暗沉如暴雨中的水霧,也沒有落在誰身上,就只是在腳邊徘徊,連梅爾薩也有些警戒地退開。等待在帳篷周圍負責以防意外發生的人開始躁動,緩緩地向中間挪步,卻沒有人敢上手——這些人多少都知道他能戰鬥,即便在這個小空間裡無法面對所有人他還是能造成無法估量的傷害。此時就只有坐在正中間長者傾身,緩緩招手讓他走近——真正的族長,也就是當初讓他留下來的人,那日也是這樣招手讓他靠近。他遲疑著,知道走過去的瞬間他就只會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對方見了也沒有打算強求,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面,“我們都很喜歡你,你也幫過我們不少忙,不過你來自森林,並不知道氏族間長年以來的恩怨。當然這不是你的錯,既然客人已經在這裡她的情願我們也會傾聽。”老人停頓,帶著種命令的意思。“但是,孩子,你如果一直都這麼越界的話我們也不得不考慮是否能讓你留下來。立刻把刀給我。”      

埃圖瑪維沒有說什麼便解下腰帶連著獵刀一起踢到家長們的椅子腳邊,他當時承諾幫忙保護這個隊伍,傷害這裡的人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可是同時他並不打算退讓——畏畏縮縮的也不是辦法。他稍稍側側頭,瞄過身邊的梅爾薩。“繼續。”他說。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半晌才反應過來,開口時多了份緊張。“東北那些靠打劫為生的混蛋不知道為什麼集結起來了,而且正在慢慢地掠奪我們的平原,現在還可以靠著地廣人稀避開那些傢伙,但要是哪天他們決定佔領這個鎮怎麼辦?你們打算逃嗎?逃走又如何?憑你們做得到自給自足嗎?”仍舊是沉寂,正是因為他們知道這些質問的答案,若要是能在平原上自己自足他們也沒有必要年年這樣追著資源遷徙。      

“我們會找到辦法。”      

“最好是。上次那場大火你們怎麼逃出來的?丟了多少人?十個?”      

“八個。”      

“那也沒有比較好啊。”梅爾薩歪過頭,“讓忒勒斯留下來也是因為誰也拿他沒辦法不是嗎?想著能收一個教廷的人做保鏢多好的事。好意思嗎?他才十七歲啊,雖然那傢伙完全不可信就是了……不過你們——除了在場的這幾個大概沒有自保的能力了吧。”      

“確實如此。”老人回答,在周圍不贊同的目光之中沒有反駁和解釋的打算。“這就是你來的目的,試圖說服我們和你們結盟?你的父親同意這件事情?”他沒有等梅爾薩回答便露出笑容,就像平時那樣和善,“下次想要說服外人前先做到說服自己人再說,現在,請回吧。”      

他們兩個被帶武器的人送出大帳篷,梅爾薩向著同伴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一起走出營地,最後她回頭給埃圖瑪維一個擁抱。他看著對方黯淡的神情,藏在長髮下幾乎強忍著不想表現出軟弱的樣子。“抱歉,還害你跟族人鬧僵了。我一直相信,即便那些家長們不願意面對事實也有聽到這些消息年輕的人會理解。我不喜歡這種氏族間惡性競爭的感覺,我只想要家人能過得上安穩的生活。”      

“有需要的話我會盡力協助。”      

“謝謝。”她離去前又停下腳步。“自己保重。”      

          

        

十,      

“就叫你不要跟那些人摻和在一起……”回過頭時忒勒斯已經從背後的車廂上跳下來,手正在箭袋裡數著有幾支箭,一時間埃圖瑪維都不知道這個人打算去找誰打架,茫然之餘只能伸手捏住他緊繃著的的手腕。      

“別走。“他說。“不要做傻事。”      

“做傻事的到底是誰……”忒勒斯低聲叨着,一臉不滿。“怎麼辦,會不會就這麼被趕出去?”      

“我不知道。”      

“你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回嗎?森林呢?話說你不是有個家人?”      

“不在了。”      

“為什麼?被殺了?知道是誰嗎?”      

“我不知道,還沒有來得及去想是什麼我就把他埋葬了,我以為是野獸做的。”      

“這樣……抱歉,好像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埃圖瑪維其實不太明白這種問題有哪裡不妥,這大概是某種祭司特有的說話習慣。他記得的並不多,那一天清晨迷迷糊糊地起來,木門半掩著,背後的燭火依然燒盡,平時會在那裡整備的人不在了,空氣裡瀰漫著他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了的動物的氣味。獵物要這樣處理,他的養父會在樹底下這樣對他說,去掉內臟,把皮剝下來可以賣掉,肉抹上鹽吸去水分來延長保存的時間,骨頭可以製成工具——但也就在那一刻他發現從未有人教他如何處理人,所以他在後院挖了個坑,那時候他的手和力氣都還那麼小。他記得要清理火爐,要去尋找食材,要把衣服洗乾淨,後來想想自己該感覺到些什麼才對,他想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沒有真實理解到發生什麼事情,於是他給了旁邊的人一個沒有理由的微笑,“但是屋子還在,不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住人,到時候要不要先跟我去看一眼?”      

忒勒斯愣住,別開臉壓低聲音模仿者埃圖瑪維的語氣。“這是在邀請我嗎?”      

他丟開忒勒斯的手腕,隨意捋了下對方的後腦,“對。”忒勒斯忽然變得格外安靜,大概沒有預料到他會真的回應這個玩笑便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反應,敷衍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去走走,忒勒斯輕聲道,放心吧,我不會幹什麼。      

埃圖瑪維這次沒有試圖挽留,歪著頭看著弓箭手小跑向帳篷的方向。他自己找了個木樁坐下,不想去思考剛剛自己在家長面前過分逾越的行為,忒勒斯是對的,自己才是做傻事的那個人。他一邊將小樹枝折成一節一節,聞到空氣裡的水汽,快日落又要下雨了。      

他緩緩地漫步過營地的邊緣,看到水霧後面自己那張米白色的帳篷,周圍有忒勒斯的腳步——那個人走路非常輕,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稍微掀開門簾的一角,如他所預料,弓箭和其他的裝備都被擱置在角落。埃圖瑪維會笑這樣做的意義何在,那日他不一樣空手走進危險之中。      

他也應該笑,自己那份邀約到底是在期待什麼。他閉上眼就能回想起森林裡他從小就住著的那個木屋,每一個角落,每一扇門窗,周圍布下的每一個陷阱,屋裡石頭砌成的火爐,地下室儲存的各種皮革木材和工具,他的房間,門外院子裡簡陋卻整理的幹乾淨淨的小墓地。三個月並不算長,即便這般下雨,他想他還能靠自己修好那個曾經的住所,或者他大可直接和忒勒斯一起離開,過著去哪裡是哪裡的日子。      

什麼都好……他立刻就揮去這種想法,自己發過誓,更不希望從小生活著的平原遭受侵擾——他早就默默決定了,如果要為了保護什麼而死,也會在這裡。      

可是如今連敵人是誰都搞不清楚,若再次被驅逐,他還能做到什麼……      

          

三個月前他被逐出森林。      

埃圖瑪維從沒有和人提過,一方面是覺得別人並不會相信他說的話,一方面是不想在沒有搞清楚的情況下隨意散播恐慌。他記得醒來的時候看到窗外晃眼的白光,下意識用手擋住視線,還想著今天太陽為何如此明亮。穿上衣服,踏過空曠冰冷的走廊想著必須生火——自己很早以前已經接受了,試圖讓這個地方看起來有人居住,可是怎麼都無法將這裡弄回養父還在時的樣子——他停在門前,就和那日一樣,他突然感覺這樣的情境和過去相似的太過詭異,如果他此時打開門是否還會看到那具面目全非的身體……直覺告訴他不要進去,彷彿耳邊傳來的不是自己的心跳而是未知生物的低吼。於是他收起手,轉身走到前門邊,小心地提起裝著工具和武器的腰帶和斗篷。      

走了可能就回不來了。他對自己說。      

埃圖瑪維推開門,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一瞬間眼前被亮光充滿,他瞇起眼睛,仍是一片雪白——下雪了?他想,這片地上鮮少下雪,更不要說是能夠覆蓋樹林還能過夜的大雪。他披上斗篷,讓視線有時間習慣光亮,他這才看清,不是森林的色彩被覆蓋,而是眼前的一切都缺失了色彩,從圍欄向外連同土地和樹幹,就只有樹梢縫隙透出的一抹灰藍和散佈在白色草叢裡的點點紅花。      

這裡是哪裡,慌亂此時才開始爬上他的胸口,他所熟知的森林仍舊在這裡,所有的記號和路徑都在,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埃圖瑪維撿起腳邊的斷枝向外扔去,樹枝劃過空氣落在白色的草地上,就那麼靜靜地躺著,並沒有被周遭感染的跡象。      

到我這裡來。      

他起步,不敢回頭去看是什麼在向他低語,只覺得並不會是個人類,他深吸氣踏出圍欄,迅速確認暫時不會有危險後便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起來。      

埃圖瑪維用盡體力朝著平時出森林的捷徑前進,可是不知為何總是回到錯誤的地方,白色的異象猶如迷宮試圖將他困住,不知多久,他看到面前似乎有個開闊的空間——出口?他正想著還不能放鬆,穿過樹木時卻發現那不過是一個圓形的小空地。他踉蹌著差點跌倒在灌木裡,陽光和細雨之下空地中間矗立著一扇通往無處的破舊石門,他因為跟不上呼吸而無法思考,拖著身體繞到門後的花叢下希望能姑且藏身。      

埃圖瑪維始終沒有看清楚究竟是什麼在追他,在那扇不知從何而來的石板門下,他閉上眼便沉睡過去。      

       

半夜埃圖瑪維被身邊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睜開眼看到忒勒斯已經蹲在門簾邊,身上穿著裝備。“聽。”忒勒斯輕聲說,稍稍掀開了布的一角確定外面沒有危險。“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勁。”      

埃圖瑪維沉下呼吸,寂夜中除了動物以外的確還有什麼東西在遠方轟鳴。人聲?他分辨不出來,但顯然忒勒斯認為這是威脅——這個人的視力和聽力一直都好的不可思議。“你去敲鐘。我去召集人手。”他翻身下床,“小心。”      

忒勒斯沒有回答,已經帶著弓箭迅速溜進夜色裡。埃圖瑪維用最快的速度整備好,鐘聲響起,他跑出去,人們已經在開始在營地中央集結,因為睡夢中被吵醒而不滿,問著發生什麼事情和為什麼是那個人在敲鐘。      

埃圖瑪維緩緩地步過因為疑惑躁動的人群,掃過一眼確認有誰在場。      

我們遭襲擊了。他說。      

        

       

【偽神:艹別宅了給我出去跑劇情】      

【ATM:瘋狂直球】   

【TLS:全世界不是要殺我就是要撩我,我覺得被針對了】  

【接下來就是認親環節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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