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戈尼亚将披巾理平,重新遮住自己的黑发,只有些上翘的发梢露在外面。西伦把口罩摘下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率先开了腔。
“……神父啊……”
他颇有点语重心长,开头三个字尚且可以称为沉稳可靠,后头的词语转眼间就着急忙慌地跟上来,撞着前头词的尾音,越滚越大,越堆越多,向着倾听的人就压了过去,乱草剑麻似的捅上去,听得人脑壳发胀。
他绕着这位神父转了两圈,观察对方受伤了没有,絮絮叨叨地,话题从对殴打了老熟人的事进行忏悔,掉头奔向了不知道什么八匹马也拽不住的神奇方向。
猎魔人把豁牙缺口的大剑往身后一背,就整个人戳在了原地,脑袋随着神父的黑袍转来转去,语气带着些微疲倦,里头又透出隐约兴奋的意思:“以前您还算个英俊潇洒的神职人员,您看,怎么几年不见,您就往修女的方向发展了呢,可真是一眼认不出来!要我说,镇里的神父见到您也该犯迷糊,哎,您的披巾是哪里弄的?这是什么,丝绸?细亚麻?厚纱?花边?不对吧,我看这里头得编了金线进去,哎?说到金线,您之前身上的配饰和法器呢?我记得有个特别漂亮的提灯,晃晃悠悠的,以前您来找本堂神父的时候每次都带着,晚上好在村子附近巡夜,那灯亮着可好看了……”
普林希斯一时半会儿居然找不到什么空隙插入话题,他就干脆只瑟瑟缩缩地站在那儿,长而翘的睫毛湿哒哒,几缕几缕黏在一起,眼圈发红,脸颊苍白,嗫嗫嚅嚅不敢吭声。这少爷刚做了坏事,看起来慌得不行,睁着一双眼睛,直直看向西伦和神父。但猎魔人一把视线转过来,这柔弱的小少爷感到毛骨悚然了似得,眼神像个兔子般猛地一弹,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落到自己手指上。过了几秒,察觉到西伦仍然在看他,支持不住了,眼珠子就又一晃,盖着层密而美的睫毛,视线顺着地面滑过去,一个劲瞥着神父。
贝戈尼亚神父后脑勺接着西伦没了尽头的唠叨,前胸顶着普林希斯依赖的视线,居然还能安心地做着他自己的事,捡拾地上探测器的尸体,试图修理它,让它重新开始工作。
但这显然不太可能了,暂且不说神父先生修理魔导器的技术如何,它已经被破坏的非常彻底,回天乏术。
贝戈尼亚拍拍膝盖,直起腰,看上去可能有话要说,猎魔人就把节奏往后拖延一下,顿了顿,词语间硬挤出个空隙。
结果对方只是从罩袍底下摸出盏简陋的提灯,看模样似乎是个魔导器。普林希斯瞅了一会儿,觉得那大概就是猎魔人乱蜂似的话里头一闪而过的提灯。但和形容中的很不一样,其可称为装饰的部分只有金属表面象征性涂抹的浅薄金漆,就是最边缘的小村子里也不会有人觉得是什么好东西。
贝戈尼亚神父倒还很喜欢似的,摇了一摇它,那盏灯颤颤巍巍亮了,暖黄色的光圈散开,石料碎片中光滑如镜的部分全都映着灯光发起亮来,黑漆漆的乱石地上星辉闪烁。
他从地上拾起一片发光的小东西,在掌心里摊开了,把它平伸到灯光前观察,小小的修长菱形像从王冠上剥落的一块宝石,这个莫名其妙的神职人员就这么对西伦开了口:“您看,是石英,塔夫洛有人把它叫做‘洁白的冰’,据说含在口中可以解渴。”
“可我试过,解渴大概只是误传。”这位神父言笑晏晏,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要捡到的是金块多好,住宿费用就能解决了。”说着他身子一转,将那枚修长透亮的白石英交给了普林希斯,语气里带上些歉意:“可能得要委屈你和我露宿了,这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打磨一下也许能充作饰物,与您的发色该是相配的。”
他用手指顺着自己的耳垂边划了道弧线,西伦就注意到他连金环耳坠都换成了普通材质。
猎魔人几乎被对方一穷二白的样子弄糊涂了,他可没有——从来没有见到过哪位受人敬重的神职人员沦落到这境地,例如站在大路上想着拣金块来换钱这么局促。他来回打量着神父和那位美丽的陌生小少爷,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奇怪。贝戈尼亚却在这时正过脸来,冲西伦露出个微笑,那种标准的神职者表情弄得普林希斯不太舒服,兴许是因为太过职业化,像娼妓的媚笑或哭丧女的痛苦一般,通通被划作不值钱的虚假玩意,连一个子儿也不需要,对方就能免费赠送一个。兴许也是因为恶魔天生站在了弄虚作假这个行业的顶峰,所以对这种低级东西嗤之以鼻。普林希斯漫不经心地发散思维,想到人类总会被这样那样廉价的东西吸引,道德啊、责任啊、愚蠢的宗教信仰啊,整天整天挂在嘴上,但时机稍显合适,他们的脑袋瓜里就自动把这些全给丢个干净,万事万物,利己为上。
蛇恶魔眨巴着眼睛看着神父,想着那些充斥形形色色欲望的灵魂们,遍布大地,每个都像白面包上散落的糖霜那样呆头傻脑,十分诱人。美艳又娇贵的少爷心底里翻滚起浪花,雪白剧毒的泡沫滚动着,每个泡泡里都充满邪恶心思。外表看上去却天真里夹着点羞涩,甚至感动之下,双眼透出些水色,只是默默接过白石英,在手指间搬弄,一圈圈地绕着自己的发梢。
猎魔人顿了顿,然后迟疑着问了句:“什么人能打劫得了您这样的神父?”接着又收不住他的话匣子,没等对方回答,他就稀里哗啦倒出一大堆单词来:“——啊,该不是什么铺天盖地跑来跑去的流氓吧?我今天可能就碰到一个,但严格说来他也许不能算是盗匪,唉,您觉得呢,也许他们那样的东西总没得好事情做,这样看送进监狱或者接受流放还蛮不错,听说了吗?前阵子就新流放了一批死刑犯到克诺索斯去,真不知道该说是陛下仁慈还是完全不当一回事……”
“也许是好事情?倘若不到克诺索斯去,现在他们该都上了绞架吧。”
贝戈尼亚慢吞吞回道,他走在最前面,提灯照亮了一小片区域,方便另两人在夜里赶路,避免被石头雨的残骸绊了脚。神父标志性的柔声细语被夜里的风带了过来,和着空气中轻微的沙尘味儿,和猎魔人的唠叨穿插在一起,听得人只想打瞌睡。
可恶魔读得出来,这位神父并没有把经济吃紧当一回事儿,他几乎没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就算在之前突然遭受到西伦的攻击时,其灵魂也平和稳定地散发着微光,倒是让普林希斯觉得有点意思。
人是不可能没有欲望的。
即使对财权没有感觉,遇上生死也应当有所执着,那时就是恶魔们最好的出场时机。
死,唯有死是百试不厌的灵丹妙药,天下最英雄的人物也要为其屈膝,也许他们会微笑着走上绞架,在行刑前向台下的人展现自己过人之勇——他们演说起来慷慨激昂,表情或沉静庄严,或潇洒不羁。但只要脖子上的绳索束紧了,脚下挡板叫人抽掉,任哪位豪杰也要蹬蹬腿挣扎一番,这是条件反射,是活人对死的抗拒。
也是恶魔们最乐意做的游戏——把人们逼上绞架,在他蹬腿时伸出手,百试百灵。
普林希斯用指腹不着痕迹地摁了摁石英的锐角,指肚就出现一个凹窝,让石英压进肉里。
他总有机会做点儿什么,蛇最不缺耐心。
Aica睁开眼,缓慢的从乱七八糟的被子里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到了很晚才被几个交换情报后又想多贪点好处的家伙放走,自己没有受伤再加上路途太远,索性没和部门联系,Aica就这样沿着小巷绕回了自己所谓的“家”。
今天是祭典的日子,Aica不知该环抱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盛大的节日。
曾经的战乱给他带来了太多太多,即便是在祭典,他也无法放松下来庆祝这一切。他所想的就只有失去的那些美好事物而已。双亲、兄长和姐姐们,曾经所拥有的亲情,全数灰飞烟灭。
而如今却要和平时一样带上最完美的笑容接受这场祭典。
这是什么高傲自大藐视群众的祭典?只是个节日吗?它为什么要让自己想起这一切?
但Aica又猛然想起黑帮里一起奋斗的大家。
虽然自己对他们来说还是“小朋友”一般的年龄,但各位都把他作为一个可靠的伙伴。在其他人面前,他们和自己一样小心翼翼的遮掩着内心的伤痕。
可Aica心知肚明。各位所拥有的过往,悲惨的命运与遭遇使他们无法振奋的同时,他们又像是新生一般,为了大家所在的阵营和部门一起努力着。
“我不能独自黯然神伤啊…明明知道如今现实就是这样”
他想。果然还是去阵营地和大家打声招呼,找个愿意陪自己逛逛的人好了。
而且好像…大家说是要开着装甲车一起去祭典来着。
这倒是有点意思,他这样想着便匆匆整理好行头,扯了扯长短不一的领结——仿佛这样做会使它工整一些。然后拽了拽鞋帮,把匕首袋放进了裤兜,自视一会儿后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大家早--------上好!!”Aica手上拿着一个麻袋子蹦蹦跳跳的冲进了大厅。
袋子里面装满了面包房里新鲜出炉的各种填馅餐包,油纸随着他的跑动发出窸窣的声音。
“早上好。你还是这么有活力呢,小心不要撞到桌子了。”伊戈尔手上拿着一些资料,微笑地看着这个不成熟的同事跑过去。
“我知道----啦!!”Aica回头冲着伊戈尔挥挥手,一转身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虽然没撞到桌子,但是好像撞进了一个肌肉特别结实的哥们儿怀里,Aica充满了肥肉的小圆脸被有弹性的胸肌撞的一时间变了形。
“走路小心点,小家伙”Jean低头努力克制力气地把Aica推开“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室内乱跑了吗?总是这样会影响到其他人的。”
“代理部长——我不会再犯了”Aica低下头用一种委屈巴巴的口气向Jean求饶,正当Jean掉以轻心觉得还是不和小孩子计较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Aica已经没影,悄悄溜到了餐厅。
“今天Aica的早餐也很丰盛嘛。”坐在餐厅里的奈乐凑过来看了看Aica拿来的各种餐包。
“是啊,很好吃哦。不过老板娘送了好多,我一个人是吃不完的”Aica有点虚张声势的问道“如果有人可以帮帮我就再好不过啦。”
“我!我还能吃!”奈乐几乎是要站起来了,高举着手仿佛有老师在让她抢答。
Aica当然是分给她了,也分给了几个在餐厅吃早餐的伙伴,毕竟本来就是他自己买了这么多的嘛。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大概是希望祭典的早上能让大家都开心起来吧。
毕竟不知道是否有人和他一样在今天没有办法打起精神。
虽然他已然忘记了现在主要的目的,吃完早餐就这样离开了,完全没有提到想找个伴一起去祭典的事。某些事情上面这家伙的记忆力是真的不行。
结果就是Aica一个人坐在大厅发呆了。
因为忘了事情,他从餐厅出来之后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大家都已经去收拾东西打算踏上今天的祭典旅程了,而他还坐在这手足无措的考虑这茬事儿。
要不然就自己一个人去?可是那有什么好玩的,他完全不知道祭典是在做些什么。
Aica突然想到了一个如果没有其他事肯定会答应和他一起去的人!
“医生!!”Aica使劲拽开医疗室没上锁的门,抓住坐在桌前看书的洛尔夏的肩膀前后摇晃。
“小声点,这里除了我也会有其他人。什么事这么着急?你不会也吃了什么奇怪的饭肚子痛吧。”洛尔夏没回头看Aica,翻了一页书接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回家休息,治不好的。”
“不是的不是的,医生!我是想说祭典!”Aica一脸猴急,生怕洛尔夏理解错他的意思“今天在庆典广场的那个,可以陪我一起去吗。如果你没有什么安排的话?拜托拜托。”
洛尔夏终于把书折了个小角合上,回头揉了揉Aica炸的乱蓬蓬的头顶“你现在可以去准备一下去和坐车的大家汇合了,我一会儿就过来。”
Aica得到答复总算是松了口气,嘻嘻地笑着从洛尔夏的手中脱离,用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还不忘从门缝里看几眼才不舍的带上了医疗室的门。
Aica先去问了几个对祭典比较了解的人。算是搞清楚了,这祭典就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游玩,有很多活动和的庆祝性节日。到了晚上,会有烟火祭和巡礼这样的大型节目。
并且,据说在广场还有一棵可以祈求祝福的姻缘树,似乎已经是历史十分悠久。只要在纸签上写下自己的愿望挂在姻缘树上说不定就可以实现。
“如果愿望真的如此容易实现……该有多好。”Aica低声叹了一口气。
即便如此,他还是从办公室里找到纸和笔,一字一句认真地书写:
“Aica·Severus 祝愿并肩作战的大家不再受伤。“
可能这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却很简单的表达了Aica真实的想法。
他只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伙伴们阳光的笑容,而不是惨白冰冷失去生气的面庞。所以受伤这种事的话尽量能少一些是一些,就算处处是危险也希望他们能躲过一劫。
Aica想着想着有点难过,赶忙趁着还没流下泪前用红线穿过了纸签,将它折上放进了口袋。
然后迅速的奔去了那辆装甲车所在的街道。
“医生好像还没有过来…”Aica趴在装甲车的顶上任由他的腿被带着朝气的微风轻轻拂过。
卡卡躺在一边有点迷糊的回应他“也许是太困了所以没什么精神吧?”
“Aica,让你久等了。”洛尔夏招招手朝着Aica的方向走过来,虽然脸上还带着同样的困倦,但身上的衣服似乎比刚才整洁了一些“我没有迟到吧?”
“没有的事,医生。现在时间并不晚,而且还有好几个人没来。”Aica动作迅捷地从车上跳下来,望了一眼基地的方向“你完全不需要着急的,医生。”
“洛尔夏,上来一起吧。”卡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坐起了身,在车顶上拍了两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们跟车的人很多,一会儿开车了就没地方坐了。”
“不了不了,我还是尽量……”洛尔夏拒绝了年轻人们的邀请,张望着想找可以休息的位置。
结果到最后开车的时候洛尔夏还是上车顶来了,与相对很活泼地张望街道和人群的Aica和卡卡不同,他已经累的趴在车顶的后半截睡着了。
Aica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洛尔夏轻声地念了一句“睡得真香。”
随后Aica就转移了视线,看着现在的一些他熟悉的或不熟悉的街道,毕竟也已过去一年,没有了曾经战争的影子。全然是一副张灯结彩要过节的百姓生活景象。
可是从当时过来的人的心里果然还是有很多无法磨灭的伤疤,今天也是,以后也是。
既然事到如今不如试着就这样和平的生活下去如何,就和这些伙伴一起。
Aica想着想着觉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今后也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就是最好的了。
“Aica快看!前面就是中心广场了!”卡卡激动地拍了几下Aica的肩膀,指着前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灯饰和布景的巨大广场。
“哇啊--”Aica的思绪被唐突的打断,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他还是被广场的景色吸引住了“真好看啊,我觉得我可以在这里玩一整天!!”
“你确实可以在这里玩一整天,如果医生不怕累的话。”卡卡看了看还趴着睡觉的洛尔夏,捂着嘴偷偷笑道“不过我们开车来这只是黑帮的游行啦,之后不需要一整天都待在广场的。”
“我、我还以为就是从现在起不能再离开广场的意思……”Aica有点尴尬的挠挠头“我还想着会不会来得太早了,结果是我误解了吗。”
说着说着车就缓缓的停下来了,贾在前面指挥着把这辆庞然大物停进一块不显眼的地方。
“没关系Aica,只要今天能玩的开心就好”卡卡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我要去找野野了,你要带好洛尔夏噢!晚上再见!”
“是他要带好我吧——”Aica有点无奈的看着卡卡跑出去的身影,不知道是被气氛渲染了还是怎样,他的心情变得意外的很好。
“醒醒,医生。”Aica轻轻地晃着洛尔夏的脑袋瓜“我们已经到广场啦。”
“唔……”洛尔夏似乎是还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又或者只是打了个哈欠。眼尖的Aica在这时似乎注意到他手里好像拿着系有红绳的纸签。
Aica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不惊扰到洛尔夏,然后偷偷的想看清纸签上的内容。
结果一个字都还没看到洛尔夏就突然睁开了眼,Aica急忙收手,装出一副看风景的样子。
“怎么了,Aica?感觉你好像有点紧张。”洛尔夏坐起身揉揉眼睛,盯着Aica缓缓地说。
“没事没事,就是在这儿待久了感觉有点热,医生。”Aica极力掩饰他刚才抱有好奇心的想法,说着就从车上跳了下去“卡卡已经去玩了。我们赶紧下去吧,今天还有很多好玩的。”
“也是……都留到晚上就没有时间了。”洛尔夏将信将疑,不过Aica能做出什么事情他也想不出来,索性跟着他的步伐一起逛起了祭典。
不过确实是想不到这两个人确确实实是逛了一天。
“医生医生,我们去看看那个!”到了傍晚Aica依然非常精神,拉着洛尔夏到处跑来跑去。
“好、好的Aica,你能不能跑慢一些……”洛尔夏显然是有点吃不消,一开始他还是一副带孩子的样子好好的带着Aica介绍一些Aica没见过的东西。但久而久之那家伙的兴致上来了,他也就被拉着到处跑,累的有点喘不上气。
“医生,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Aica突然转过身,就这么直视着洛尔夏“抱歉……我太兴奋了,遇到这些完全就和个小孩子一样胡闹。没有好好考虑医生的感受……”
洛尔夏蹲下来轻轻地揉了揉Aica的头发“没关系的,虽然这次只是和我而已。但Aica可以这么想已经很好了,相比刚来这里的时候你已经进步很多了。”
“医生……”Aica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洛尔夏,似乎是诚心悔改了“那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休息吧,我、我请医生吃点什么如何!”
“那倒不用,你只要能老老实实地不到处乱跑就很好了。”洛尔夏站起身,拉住这个嘟着嘴的小鬼头,两人一瞬间就融入了人群中。
“这个团子真的好甜啊,医生。”Aica坐在洛尔夏旁边吃着刚才买来的三色团子,一边吃一边向洛尔夏发表他对这份食物的感想。
“可别吃的到时候牙疼”而洛尔夏在一边对Aica的各种感想予以回复,时而到处张望街道上的人群和附近的景色。
看着洛尔夏的视线似乎定格在了某个方向,Aica好奇的转过去看。
是一棵巨大的橡树,夜晚的灯光照耀在叶片上显得格外的好看,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不同大小形状的纸签,树下还有很多情侣在谈论、祈福、又或者是手拉着手祝愿美好的未来。
“医生,你看那边人好多,我们不过去吗?”Aica轻轻地拽了洛尔夏的衣袖,故意的用手指向他在看的那个方向。
洛尔夏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起身看着另一个方向和Aica说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Aica想到洛尔夏之前拿着的纸签,对洛尔夏现在的做法十分不解,可他回头看看那里,人潮汹涌,所以他并没有看到什么。Aica还是起身跟上了洛尔夏,决定等之后再问清楚。
入夜,一如既往拥挤的人群丝毫没有一点分散的迹象。
大家都在等待着夜晚最后的大型节目,特别是烟火祭,已经有很多人抢先一步坐在长椅上和朋友或是恋人有说有笑的开始等待。
Aica和洛尔夏逛了一圈,又回到了那棵树的附近,这一次Aica直接的冲了过去。
“医生!我们到这边来玩吧!”Aica从口袋里拿出了纸签“我想把这个挂上去!”
“你还写了这种东西吗……”洛尔夏不算吃惊,但还是有点想不到Aica居然早有准备。
“今天听他们说了我就写来了!医生你不是应该也有写吗?”Aica直球地问道。
洛尔夏神情恍惚,自然是没有意识到Aica已经发现自己带了纸签来的事情“我没有啊,我没有这种打算……”
Aica也不知道为什么洛尔夏不肯承认,所以不依不饶地问“那医生,既然都到这里了你也许个愿望吧!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如果愿望告诉其他人的话就不会实现了。”洛尔夏低下头看着Aica。
“居然是这样的……对不起医生,我到现在才知道。难怪我以前的愿望从来没有实现。”
当然不是这样的,愿望这种东西本身就不容易实现啊,傻孩子……洛尔夏心想。
突然在不远处的天空升起一束耀眼的白光,紧接着是好几束。
伴随着砰砰作响的烟火声和嘈杂的人声,夜晚的烟火祭就这样开始了。
“医生,可以帮我挂上去吗!”Aica惦着脚努力的想触碰到最低的那一根树枝,但他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把纸签挂上去,只好求助於洛尔夏“但是你不可以看噢!”
“知道了知道了”洛尔夏接过纸签,趁着Aica正在欣赏烟火祭的时候先在较高的枝丫上悄悄挂上了自己的纸签。
“烟火真的好美啊,医生——”Aica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片被烟火照亮的夜空。
“是啊,不知道明年是否也能看到呢……”洛尔夏在帮Aica系纸签的绳子的时候,还是无意间瞟到了内容,正想感叹果然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赫然看到了署名后面的姓。
——Severus。似乎是在哪里听过,或是看过的已经因为此前的战争惨遭灭门的贵族。
“不要说这么伤感的话啦,医生。”Aica背朝着洛尔夏咯咯的笑着“毕竟美好的生活明明这才开始呢,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的!”
“你还真是乐观啊,Aica”洛尔夏没有再想,如果Aica真的是那个家族的孩子的话,那他现在的表现确实是极致的乐观了“再去逛逛吧,说不定街上还有巡礼可以看。”
“好!那就快走吧,医生!”Aica眼睛放光,蹦蹦跳跳的迈开了步子。
这样和平的日常不管能够持续多久,对他们来说都是美好的回忆吧。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被逼赶稿
可是我没有思路啊!!!(躺尸ING _(:з」∠)_)
于是我觉得让大家来决定好了…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某日,欧洲的某处被漫山红叶包围的小村庄中
村民A(新居民):哎,你知道嘛?其实附近的森林深处是有住着人的!
村民B:全村人都知道哦,你少去招惹她们,她们是几年前被大火活活烧死的一对夫妇家剩下的那一老一小!
村民A: 嗯? 一老一小?为什么要特意离开村庄到深山老林里去生活呀?而且好像你不太喜欢她们的样子…
村民B:哼, 当然了,不止是我,全村人中谁会喜欢一个扫把星!说什么那个小姑娘有预言的能力,能看见一个人命运的颜色.结果都是说一些不好的事情!好的预言从来没有出现过!到底是预言还是乌鸦嘴还两说呢!
村民A:那么厉害嘛?那不是跟神明差不多了?
村民B:什么神明!那就是个乌鸦嘴,咒死了自己的父母不说,还把村里人也咒死了两三个,包括我的妹妹!
村民A:可是我听村里人说你的妹妹是摔下一个洞窟被困而死的.
村民B:都是因为我们在进山采药之前碰到了那个扫把星,说什么看见了死亡的颜色.要不是听完这句话后我们心神不宁,怎么会出事!
村民C(猎人):你们在说露西尔的事情嘛?
村民B:干嘛要提起她的名字!
村民C:不要反应那么大嘛!至少她们住进去之后就没什么事情发生了.
村民B:真的没有怪事发生了?
村民C:非要说怪事的话…我倒是经常看见她在跟小动物说话…
村民A:跟小动物说话?是在开玩笑嘛?哈哈哈哈哈!
村民C:好像是真的在谈话的感觉.
村民B:真是给人不好感觉的小孩!
村民C:不过最近我只见到她的奶奶进出那个林中小屋,还有奇怪的是小屋旁边有几只猫头鹰…
村民B:管他什么猫头鹰的!那个乌鸦嘴不在了才好,反正她就讲不出什么好话!你也少问她们的事情了,万一被乌鸦嘴诅咒就麻烦了!
村民A:……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A. 从月台开始写浪漫的邂逅故事~
B. 从买必需品开始瞎写
C. 前面那些罗里吧嗦的跳过,我们直接分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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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他杀
凶手:Laura Princess (前妻)
动机:经济。教授死亡前一晚与前妻共进晚餐,想要减少赡养费,而前妻目前手头拮据,女儿即将出国留学她却付不起学费(信息来源:Eve/愚者的茶会,Sean),便把目标转向了教授的个人人身保险(受益人为女儿,信息来源:Sean)
手法:前妻持有处方低血压药品(信息来源:Sean),趁晚餐时替换了教授药瓶中的内容。教授急性高血压发作时却吃下了血管收缩类药物导致病情恶化以及死亡。
其他信息:
1. Nathaniel Chai(学生):导致可能无法毕业的理由主要是私生活混乱,和研究室其他学生关系不好,曾经因为被怀疑论文抄袭被迫换了导师。【信息来源:Davis/愚者的茶会
2. Turner教授(前同事):其实和Princess教授关系不差,现在已经转向其他研究,Princess教授发生意外的情况下学校已经指定了接替的研究员。【信息来源:Selena/愚者的茶会
3. 教授的女儿:原St Joseph学生,和Eve同班,成绩优异并获得了海外留学的机会,但在事件前不久突然退学。【信息来源:Eve/愚者的茶会
4. 尸检及犯罪现场:死因为急性高血压,死亡时手上握着治疗高血压药物的空药瓶,犯罪现场无可疑指纹或其他痕迹【高中生/社会人通用信息】死者的血液检测和常规药物毒物检测一切正常;主要血管收缩,符合死因;空药瓶被带走用于调查医疗记录,还没有经过除指纹外的检查。【信息来源:Jennif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