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Engel aus Kristall – 3 Musketiere Das Musical
-
排练即兴短剧的通知来得很突然。白川彻被裹进昏暗的灯光中,一面调整情绪,一面偷偷打量站在对面的黑发同级生。西园寺弥生的长相很具侵略性,剑眉星目,英姿飒爽,平日里时常带着的笑意柔和了这一点,但此时冷下脸作严肃状,他忽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阿托斯!”白川率先开口,抬眼朝对手戏的搭档看去,眼神中流露出隐忍的痛苦。
西园寺挑了挑眉。“米莱狄,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他的语气里是冰冷的怒意,来自阿托斯的情绪如同实质化的利刃,直刺而来。
“我真切爱过你,尽管你从未懂过我。”白川被锋锐的目光注视着,不由得移开视线,错过了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
“爱?你所说的爱只是谎言的伪装。你根本不懂爱是什么。”
一阵痛楚扎进白川的胸口,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无法理解我的过去,无法理解我做出的选择。我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
这就是米莱狄面对深爱的阿托斯时所感受到的心碎吗?白川茫然地想。他本以为这场即兴会是相对轻松的尝试,但在西园寺演绎的阿托斯的审视下,投入米莱狄的角色几乎毫不费劲。
他走近了一步,主动缩短了距离。“阿托斯,你曾是我生命中的光芒。”
“你的光芒早已蒙上阴影。”西园寺——不,阿托斯的眼神微动,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无情,“我们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结局?”声音轻轻颤抖,来自米莱狄的悲伤与无助席卷了全身,白川隐约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你早该承认一切。你连自己都无法宽恕,又如何让我原谅你?”
出乎意料的台词让白川一愣。他本以为自己会受到肯定的拒绝,从而跌向阴谋的深渊。然而,这句内心剖析把他的思绪一下子打乱了。他一时寻找不到合适的回应,愣在原地。
“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我说对了,还是因为你早已没有辩解的借口?”西园寺似乎看出了什么,没有让寂静持续下去,而是接着说,语气里满是失望。
慌乱揪住了白川的心。“阿托斯,我……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未有意伤害过你!”他的话中满是急切,仿佛真的明知无法被原谅、却还在用尽全部力气去恳求。
“我再也无法信任你。”阿托斯决绝的一锤定音最终击碎了绝望又固执的米莱狄。白川闭上眼,指关节捏得发白,试图以此制止将要滑落的泪水,用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漠然,“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排练室内的空气凝重无比,时间也像是停滞了。直到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他才重新睁开眼,正好对上西园寺弥生看过来的视线、重新出现的友好笑容和一只伸出的手掌。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他深呼吸,让角色的感觉从身体里流走,握了握那只温暖的手,不由得也笑了。
+展开已经没有在用脑子写东西了对不起
一切与设定有出入的地方都是我的问题
-
白川彻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大口喘息,从肩膀到脚尖都传来紧绷感和一丝疼痛。这场入学考试远比他想象得更为严苛,考生们的优秀程度也远高出他的预期。这就是尤尼维尔,梦寐以求的舞台起点,演艺界深造的敲门砖。单是他所在的考场,就有好几位精通不同舞种的同龄人——啊,视线对上了。
“真是激烈的竞争。”温柔而亲切的声音传来,一位极为漂亮的少女朝他轻轻一笑。白川当然早就注意到了她,有如此出众外貌的人,在哪里都很难被忽视吧?更何况,她在刚刚的考核中展现出的舞蹈几乎是完美的。
“差点没能跟上节奏,吓了我一跳。”白川呼出一口气,擦了擦汗水,“我叫白川彻。”
“柳茉莉。”少女点头致意,“你表现得很不错呀,评委看起来都很满意。”
“交际舞还算是我能掌握的,但是要和柳同学相比可就差太多啦。”白川诚恳地说,注意到她身旁高挑的临时搭挡正在默默地注视着这边,也抬起手打了个招呼,“你好呀,很高兴认识你。”
被喊到的人怔了怔,脸不知是因剧烈运动还是害羞而微微泛红,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你好……我是佐藤奈奈花。”
白川自然地靠近了她们,感叹道,“尤尼维尔的气氛果然不一般。”
“对,大家都好厉害。”佐藤稍稍犹豫了下,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最终只是简短地表示赞同。
“能相聚在这里,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柳用一种飘然的语调说着,“该准备接下来的环节了。”
“或许是吧。”白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跟着柳和佐藤朝候场区走去。
如果命运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话就更好了。周围的视线如同炙热的灯光般集中在身上,白川彻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紧张与压力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心底的渴望——站上舞台,被认可,被看见。
无论结果如何,他已经把最真实的表演献给了尤尼维尔,接下来,只需等待裁决。
围坐在校外的考生们并没有焦虑太久。很快,几张纸就陆续被志愿来帮忙的高年级生们贴在了公告板上。
“请各位同学不要拥挤,有序上前查看。”一位身着黑边校服的学长站在公告板前,将手卷成喇叭状,大喊道。
“嘿!你找到你的名字了吗?”
“还没有……可能被分到了Quartz?我再去那边看看!”
类似的耳语声此起彼伏。白川被人群推着向前,心中不禁也涌起一股紧张感。他一目十行地扫过不算长的入学名单——白川彻三个字赫然列在Onyx班级下方,旁边还有两个熟悉的姓名。
“柳同学和佐藤同学也被录取了!太好了!” 他握紧拳头,在空气中猛地挥了一下,难以抑制地露出笑容,张开双臂,一把抱紧身旁的学长,“请多指教!”
“咳……祝贺你。”紫发的少年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叫我花泽吧。需要我带你熟悉一下校园吗?”
“我是白川彻,那就拜托花泽学长了!”
他终于记起来放手,正要迈步,又在校门口的牌匾前停了停。三三两两的学生擦肩而过,远处是几栋错落有致的高大建筑,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从他心底油然而生。
从今天起,我就是尤尼维尔的一员了。
尤尼维尔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解决的课题,眼下白川彻面临的则是——迷路。尽管开学时花泽伶央好心地带他踩过点,但他还是辜负了这份好意,没能成功找到去练舞室的路。
说到底还是尤尼维尔太大了!从Amber教室走到Onyx教室居然花了整整两个小时!他愤愤不平地想。等下,这里是我们班的教室吗?
眼前的门板上确实挂着Onyx的标志,他抬起手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响动,他直接打开了门。
一箱箱舞台道具堆放整齐摞在一起,墙上挂满了未完成的装饰品,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木材味。室内的长桌旁,一个黑发少年正俯身其上,专心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像是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打扰了,Onyx的教室是这里吗?”话刚出口,白川彻就立刻意识到了答案,“看来不是。请问你知道练舞室该怎么走吗?”
听到声音,少年回过头来,白川这才看清,他的左右手上各自套着一个精致的手偶。左手上面带笑容的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右手黑蓝发的则表情冷淡。他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两个手偶便像是打架一样互相纠缠着。
“你好!”他说话时将两只手都摆成手心面向来人,白川彻顿时感觉自己在被三道目光注视着,“啊!你是白川彻对吧?我是犬丸实,这里是我们班的道具室哦。”犬丸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是犬丸……实自己做的吗?好漂亮!”白川忍不住走近了几步,仔细打量精美的手偶。
“对!”他回答,把左手往右手的方向挥了一下,而右手则转了半圈,看起来就像是在生气地扭头。
白川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也笑了起来。“实真是心灵手巧!”
犬丸嘿嘿一笑。“道具的事就交给我吧!如果需要,我在这里待上两个月都完全没问题。”他的眼中带着纯粹的快乐。
“那可不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白川一拍脑袋,“我时不时过来看你可以吗?虽然我不会做道具,但帮忙送饭送水还是能够做到的。”
犬丸愣了愣,然后笑得更开心了,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语气,“那就拜托彻同学了。我会安心在这里睡觉的。”
钟声突兀地在这片小空间里响起,把两人都惊得跳了起来。角落里一座巨大的座钟敲了八下,白川猛地想起自己的课题。“糟了,教室!”
-
午后的补习塾静悄悄的。就在白川彻推开练习室的门时,一段轻缓优雅的歌曲传出,仿佛微风吹过湖面,带着一股恍如隔世的韵味。他止住了脚步,透过开启的门缝往里看去。
练习室里已有了一名自主练习的学生。那人身姿挺拔,穿着传统的浅色和服,表情似霜雪般冷淡,气质犹如古典画中的人物,正是Quartz班级的二年生市川湊。市川安静地站在练习室中央,眼神中带着疏离。他的双手轻轻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指尖微曲,每个动作都流畅自然,像一幅逐渐展开的水墨图。
白川屏住呼吸,生怕打扰这一刻。市川专注地看向指尖,完全沉浸在舞蹈之中。就在他忍不住打算推门走进去时,市川的动作停住了,略微侧头,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你打算站在门外看多久?”
白川一愣,有些窘迫却不失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抱歉,湊学长……我只是从没见过这样的舞步,忍不住看呆了。”
市川微微挑眉,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不悦的神色,淡淡地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门外不适合观摩。”
“是。湊学长跳的是家族的舞吗?”市川湊这个名字即使在Onyx也并不陌生,他知道这位学长极为擅长日本舞蹈。
市川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与其说跳舞,不如说我在‘述情’。”他低下头,轻轻将和服的袖口往上提了提,“并不只是动身体,而是用情感去引导每个动作。”
白川的眼睛闪闪发亮,点了点头,“学长的动作,感觉就像……有大段的故事。”他边说,边试着模仿市川刚才的动作,将手臂抬起,想要划出同样的弧线。然而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过于活泼的劲头,角度一模一样,但神情和气韵却截然不同。市川微微摇头,眉间带着一丝隐约的无奈。
“停一下,”他开口,声音依旧漠然,但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的动作太浮躁,像是刻意在表演给别人看。”
白川依言停下,心中隐约升起一股不服气,又很快意识到学长指出的地方一针见血。他叹了口气,认真地看向对面的人,问:“怎样才能不像表演呢?难道不是所有的舞蹈都要表现给观众吗?”
市川扫了他一眼,眉宇间隐隐透出思索。他想了片刻,说道:“确实是要表现给观众,但前提是要先进入自己的情感,让观众通过你的舞步去感受到内心的真实。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只是单调刻板的模仿。”说着,他终于直视白川,“专注自己内心,而不是试图让别人认同你的舞蹈。”
白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闭上双眼,努力地想象在心中流动的热情,将右手轻轻抬起又落下。
“比刚才好一些。”耳畔传来学长的声音,“记住,舞台不是为了随意展示自己,而是为了传递你所想表达的情感。”
“好的……谢谢学长。”
市川不再多言。肩头被轻轻拍了下,白川彻睁开眼,只见他已收回手站定,转身继续投入自己的舞蹈练习。
能进入尤尼维尔学习真是太好了。
-
难得的休息日,难得的春晴天,阳光透过高大的彩窗玻璃洒在地上,也洒在花野井奏多、白川彻和充满期待的十几个孩子们身上。穹顶的支形吊灯散发着温暖的光,给教堂一侧高大恢弘的管风琴添上几分柔和。
“多谢白川同学答应我的请求,来给小朋友们表演舞蹈。”奏多轻柔地抚过管风琴的琴键,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怀念,仿佛在与一位老友叙旧,“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学会的第一首曲子就是由它演奏的。”
“能演奏这样的乐器真的很了不起,奏多学长。”白川站在琴旁,打量着如同小型山脉般排列整齐的琴管,发自内心地敬佩。他自己在被收养前也曾在孤儿院待过,某种程度上,他与奏多颇有共鸣——都是怀着对音乐的深厚感情走进了尤尼维尔。正是因为相似的背景,在和学长聊天时不经意提到想为孤儿院带来一场演出时,白川毫不犹豫地自告奋勇加入。
“这里的大家和这台管风琴就像我的亲人一样,不论我何时回来,都会热情地欢迎我。我想让我的音乐也陪伴他们。”奏多的视线落在教堂内的圣母像上。肃穆的石像静静俯视着他,圣母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仿佛在祝福他。
白川真挚地说,“我明白。”
粉发的少年微微颔首,坐在管风琴前,双手轻放在琴键上,按下了第一个音符。低沉而悠扬的乐声充满了整个教堂,时而厚重得犹如大海的回声,时而轻柔得仿佛天际的浮云。
白川看了看许多张小脸上扬起的期待,深吸一口气。他随着节拍迈出步伐,动作稳健,跳出的是简单的交际舞步。旋转,伸展双臂,双腿绷直又分开,每个动作都显得流畅而美丽。
“奏多哥哥的琴声还是这么美……”
“这个新来的哥哥,跳得好像童话书里的王子哦。”
奏多安静地演奏着,手指在琴键上流动,好像要把心中的情感完全倾注于琴声中。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白川身上,调整旋律的节奏,以让每一个舞步都无比和谐。孩子们目不转睛地来回注视两人。当最后一个长音落下,伴着神圣悠远的回声,他们纷纷跑上来,团团围着两名尤尼维尔的学生。
“太好听了!太好看了!”
“是呀是呀,奏多哥哥又进步了!”
“这位哥哥还会再来吗?”
奏多已从专注的状态中解放出来,重新带上了他标志性的温和笑容,闻言看向白川。白川回看向他,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当然!假如Onyx的学长学姐们还没把一年生训得精疲力竭的话……”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