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个不同职业不同居所的人每个人都持有自己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具有特殊力量的国际象棋棋子以及附在棋子上的诅咒,消除诅咒的话只要在规定的10天内杀掉持有与自己颜色不同棋子的人就好了,也就是将棋子“兑换”,为期10天的非正义战争随着眼下所有棋子的继承完成而拉开序幕【瞎扯淡】
Clark最后一次见到Awaria是在倒计时指令发出的当天晚上。
Awaria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递上去一把小巧的匕首。
“如果你觉得自己早晚要死,就现在来个痛快的。如果你要冒险就认真一点。”Awaria抬头看着惊诧的Clark。
“你的道具能力对观察者都没效,如果被逮到了就用纯粹的物理攻击。这个制造者不是棋子所以会有效。”
没有往日的闲聊说笑,只是简短地说明后Awaria便转身离开了。
“倒计时开始后直到兑换结束我要在主人身边,不能出来了,也许。”
叮零,门上的风铃因关门而震动。
“希望能再见到你,Clark。”
出去以后的Awaria没有走开,靠在门上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让眼泪不要从眼眶里流出来。末了,叹了口气。
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忠诚的Awaria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见到那个人。
在他战败的战场上。
Awaria的冷静迫使自己不上前去安慰他问他有没有受伤,她告诉自己观察者一定就在这里,过去太危险。
就这么隐藏在黑暗里,甚至在Clark说了那句“看了那么久还不出来吗?”时死死地拽住自己的手让自己保持清醒冷静。
随后她看到了持刀奔向Ileaf的Clark。
再不上去帮忙就没机会了。
但是帮忙以后付出的代价没有人知道。
看着Clark的身影,Awaria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个曾经和他一样为了性命而拼命的自己。
惺惺相惜?不,也许更多的是别的感情。
Ileaf的身影以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移动着,躲开了刀刃的攻击。然后看起来轻而易举的一个手刀劈落Clark的刀刃。
万事皆休。
Ileaf的强大达到了对手都的任何空当都会被利用的程度。手刀过后顺接着就直接后跳拉开距离,绝对公平之眼周身的咒纹开始发光。
这不是进行攻击,只是单纯地让绝对公平之眼的判决生效。
黑影突兀地出现在阳光照耀的楼顶,缠绕上了绝对公平之眼,瞬间就包裹了个严实。
“说好的不再见呢?”Clark笑得悲哀,像是被看了笑话一般。
“你太不靠谱了,没办法。”Awaria从一团阴影中钻出。“这样审判就无法进行了,给我好好抓住机会。”
“天真。”Ileaf面无表情,对着Clark亡命似的攻击竟有些应付不来。
Ileaf口中突然开始吟唱语段。
“法术?!”Awaria对这一突发状况终于收起冷静的表情。
下一秒,咏唱完毕。Clark被突如其来的轰炸掀翻落在自己脚边。
没有闲暇去照顾Clark,因为任何空当都会被Ileaf捕捉到。Awaria拼命地思索着眼下的情况如何让观察者露出破绽。
时间不多了,自己制造出的黑暗不能缠住绝对公平之眼太久。
怎么办…?Awaria发现自己的腿居然在发抖。
完全是因为对手压倒性的强大。
黑影在地面上悄无声息地游走着,把落在一边的匕首推到Awaria脚边,再推到她手上。
Awaria告诉过Clark这把刀上附着了一个小法术,因为这个效果的添加者不是棋子,所以对观察者有效。
刀刃划过一个弧度,木质柄上亮起炫目的光芒。
黑暗瞬间缠绕上了Ileaf的周身,很快她的视角一片漆黑,甚至听觉也暂时丧失功能。
只是一个简单的感官屏蔽法术,用普通的防御法术就能抵消。但是Ileaf没有这么做,她以为这个法术不会对自己有效。
法术的时间短,几秒钟后,当阳光再次照进视线,她看到距离自己仅有几厘米的刀刃。
Awaria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等待着那个高高在上观察者的惨叫。
“你会后悔的。”Ileaf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
刺入,拔刀。
当喷出来的鲜血不再遮住视角时,Awaria看到
那个熟悉的倒霉鬼
那个在自己询问有没有能吃的钟表时递上表盘饼干的人
那个每次都会对自己说“欢迎来到废都时间”的人
那个自己对他说着“你会后悔的。”却又来帮他的人
倒在地上,嘴唇发白。金色的头发白色的衬衫都沾满了鲜红的血。
Ileaf站在之前Clark的位置,毫发未损。身边的绝对公平之眼在阳光下重新焕发着光彩。
没有顾及她什么时候对Clark使用了位置交换这种诡异的法术或者是异能力。Awaria脑内突然空白,瘫坐在地上。
“诶?…”
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抚上来时,Awaria的眼睛才想起来流泪。
“我没有后悔……”嘴唇一张一翕地传出微弱的声音。Clark挤出一个微笑,眼泪却接连滚落。
“只是…好不甘心啊……”
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不甘心就差那么一点就得到的成功。
也许自己的祖先们也是这样?在差点就能幸存的时候丢掉了性命?
那也就没办法了…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清楚…
别哭了,老人家要稳重点才行啊,这是我这种年轻人才会做的事情。
是走马灯吗?Clark感觉Awaria在自己眼前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并不幸福的人生。
废都时间和钟楼
挡在自己面前的母亲
继承了棋子时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的决心。
群钟森林终响时崩坏的座钟,道具使用过度口吐鲜血的自己。
以及那个在钟敲十二下后,闯进店里询问“有没有能吃的表或者齿轮。”的矮人少女。
………
“喂…给我起来啊…”Awaria在他耳边大声地喊着。伏在胸口的手再也感受不到心脏的律动。
“你给我醒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Awaria的惨叫声中,Ileaf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黑车持有者Clark,违规操作。在倒计时期间对同色棋子进行攻击企图杀害异色棋子以及袭击观察者。死刑。”
“黑象持有者Awaria企图袭击观察者,剥夺棋子能力。”
Eterniss静静地听着Awaria一如既往冷静的报告。
“你这样没关系吗?”
“棋子的能力不需要。”Awaria攥紧拳头,转身走出魔王的房间。
“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让棋子这种东西消失。”
“连同它带来的不幸一起。”
Eterniss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良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苦笑了一下。
有多少人这么下定决心,然后又在棋子的战场上倒下。
多到自己都不记得。
不,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欢迎光临废都时间,我是店主Clark,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欢迎来到废都时间 END
“我的母亲?”Clark克制住了心情,尽量平和地问道。
“你的母亲,她并没有参与进去那次兑子,很好地把自己隐藏了起来。甚至请巫师在这座钟楼附近设置了不能靠近的结界。”
想到了什么的Clark表情扭曲了起来。
“这些你应该知道吧?”Awaria重新在窗边坐下。“你也应该知道她最后还是在兑换中去世了,那个时候你几岁?五岁还是六岁?”
Clark不答,谁都不想揭开自己心里的伤疤。
“奇怪的地方在于,”Awaria用神秘的表情看着Clark,让他有些不自在。
“杀掉你母亲的人,持有的是黑棋。”
原本避让的黑棋持有者是不会招致同色棋子的麻烦的,不如说这样更好,毕竟少了个竞争对手。
现在Awaria道出的事实让Clark心生蹊跷,“真的?”
“骗人是年轻人才会做的事。”Awaria不以为然。“或者你可以去巴尔蒂亚图书馆查查棋子的历史年鉴,上面有写。”
Clark沉默不语。
“还有些事情是年鉴上没有写的,比如几百年前棋子兑换刚开始几代的规则和边边角角的东西和现在大不一样。”Awaria看着发愣的Clark,连忙补充了一句。“一个恶魔告诉我的。”
那天,Clark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送走Awaria的。那个看起来幼小的少女告诉他这枚黑车曾经兑换成功过,但是是在棋子刚刚出现的时候。那时候像母亲那样躲着不会有危险,棋子的兑换也没有十几年一次这么频繁。
然后不知什么时候起,这枚棋子的持有者总会遭到不幸,来自这样那样人的攻击,而所有棋子者的寿命渐渐地缩短,大多数英年早逝,才造成了棋子兑换频繁的情况。
“我是老人家了,要保养身体。”Awaria临走时笑的有些沉重,眼睛里展现出的黑色字母B有些突兀。
这玩笑话竟然显得有些悲伤。
“我回来了。”魔王的宫殿里,Awaria从阴影中悄然现身。
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一个舒适的住所,接连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有年代的东西,落地灯燃烧着蓝幽幽的火焰。
“……又去哪了,真是的。”Awaria嘀咕着抱怨了一句。
“人形仆役,告诉Eterniss我回来了,今天也一无所获。她给的信息真的没错吗?”冲着蓝幽幽的火焰说了这句话后Awaria伸着懒腰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偌大的宫殿此时显得有些冷清,主人不知道去哪了,Morice的住塔与宫殿相连无奈她很少过来。Menmen被吩咐照顾好Morice,但是常常过来打理宫殿。毕竟人形仆役只是魔法的构造物无法思考,有些事还得自己来。
还少了谁来着?嗯…想不起来了,那就应该是不是很重要的人吧。Awaria躺在床上闭上眼,眼前竟然浮现出今天难得流露感情的青年。
果然有些在意那个人?
不不你不能在意,因为他肯定不能活着结束兑换。
因为他的那个棋子…
连着三天暴雨倾盆的布兰多尔城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调。
坐在柜台里的Clark对着墙上的钟发呆,前几天分别后Awaria再也没来店里。
叮零
门开了,进来的小姑娘拧着被淋湿的头发,找到了放在窗边的那个木质椅子后坐了下来。
“这几天怎么了?”脱口而出。
之后才发现有些冒失的Clark慌忙捂住了嘴。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看着气氛有些僵硬连忙补了一句。
“新继承的棋子找到了,黑色的象。是个巫师。”Awaria看着窗外的雨。“因为在自己住处设置了结界才没有发现,那可真是个手法严密的魔法阵。”
“你需要吗?她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不用。”Clark喃喃道。
这几天闲暇的时候,自己也查阅过一些棋子兑换的历史,自己祖先在兑换中使用的方法。
和别人合作,无效。
隐藏自己,无效。
背叛阵营帮助白棋寻找黑棋,无效。
正常地参加兑换,无效。
贿赂观察者,无效。
甚至有那么几次白棋将要到手,或者好容易杀掉来找麻烦的黑棋,又在之后的袭击中死亡。
无解吗…
不,还有一种没试过。
“那个巫师…是什么人…在哪里…”Clark的语气中再无往日的温柔。
我已经决定了。
抱歉。
“我要在兑换开始之前得到白棋,所以……”
这样的战斗力加入进来,是不是希望又大了一点呢?被棋子选择的人不会弱。
“你的精神攻击对我都没效还指望控制那个巫师?”Awaria意识到了Clark要做什么,急忙阻止。“你想过违规的后果吗?被观察者发现了怎么办?”
“在兑换倒计时前……”
“来不及了。”Awaria打断Clark的话。“那个巫师是第31枚棋子,最后一枚黑车今天就会在Nagret和Izayoi两家之间决定出…倒计时明天就开始了。”
Clark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又像早已料到似的无奈地笑笑。
“无所谓。”
她早就对自己说过了…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做任何事情都要活下去。
“你会后悔的。”
“不会,我早就准备好迎接死亡了。”Clark的笑容渐渐消失,脑内又浮现出不太令人愉快的回忆。
“在作为Clark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做好准备了。”
Awaria难得不冷静想劝住这个家伙,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那天的恶魔宫殿,正在打扫的人形仆役的眼睛记录下了摔门进门然后径直走入自己房间的Awaria。
“怎么了?”难得在家的恶魔女王关心起自己家下属,推门进去看见Awaria胡乱地翻着书,周身是肉眼可见的黑气。
怨念到能力失控吗…?
Awaria身为从不向上司隐瞒的好员工,依旧翻着书三下两下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感动我家小矮人谈恋爱了。”魔王的第一反应。
“你快去吃药…”仅存的理智抑制住了Awaria爆粗的冲动。
“咳,说真的,小矮人你知道这个黑车为什么这么幸运E吗…”
Awaria终于停止虐待那本书,抬起头。
那个从第一次兑换活到现在的恶魔告诉她,这枚黑车从某时开始成了类似导火索的存在。
刚开始的时候,棋子中大有不愿意战斗的人存在,每场兑换往往是以两三个倒霉鬼的牺牲草草结束。
这样的兑换没有任何意义,尽管这兑换本就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于是这枚黑车的持有者开始出现必须死亡的现象。没有人去寻找棋子进行厮杀的话,这枚棋子的主人必然会遭到袭击,解开僵局。尽管袭击者没有被任何人驱使,是纯粹的生存欲望和杀意。
如果无法修改棋子的系统和规则,这种局面无法打破。
然而有那个观察者在,棋子没法对规则进行干涉,这枚棋子的厄运也就持续到了现在。
“真是胡闹的规则。”Awaria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没错,但是我们无法干涉,毕竟棋子的道具,法术,异能力对观察者都没影响。”Eterniss叹了口气。
“别装。”Awaria眯起眼一脸不信任。“你一定想到了什么不科学的方法。”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矮人。”Eterniss笑笑。“非棋子的人制作出的武器,它的物理效果是观察者无法化解的。”
这是发生在上一次兑换后,棋子还没完全继承的故事。
Awaria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小巷的阴影里,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已经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里转了一个上午。
几天前有新的棋子被继承,按照黑王持有者Eterniss的嘱咐,自己要像以往新棋子继承后打听下这个人姓甚名谁。
然而这一次…Awaria叹了口气,似乎是遇到瓶颈了。
明明侦测魔法显示就是在这座城市里,但是具体位置毫无头绪。以往敏锐的感觉似乎也失灵了。
钟楼传来十二声钟响,正午时分。
Awaria有些饿了,虽然不怎么消耗体力,但频道使用异能力穿街走巷抄近道也是会累的。
“啊…救命啊…”她有种冲动直接倒在地上睡去。
一秒后对于主人的忠心让她强行振作起来。随便去什么地方打劫点吃的好了……
又是在暗影里穿梭了一会,Awaria放弃了。
玩脱了吧,连使用能力的力气也没了。
眼前是空荡荡的广场,以及广场中央的钟楼。楼下一间挂着普通招牌的钟表店。
“废都时间…”Awaria用嫌弃的表情表示了对这个名字的不理解。
从这里似乎可以上钟楼的样子…上去看看吧?俯瞰全城的话说不定就能感觉到那个坑爹棋子在哪了。
手摸上门把手。
叮零
挂在门上的风铃奏出悦耳的短音。
“欢迎来到废都时间,我是店主Clark,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站在柜台里的青年摆弄着手里的小座钟微笑着看着门口进来的人。
嗯…小伙子长得不错嘛…
听到那句话前Awaria对他的第一印象。
随后就变成了不能说出口我饿死了你有吃的么?
Awaria强装镇定,正要开口
咕——
看来自己没说出口,上帝还是会把这个事实呈现给别人的。
Clark看起来没被这尴尬场面困扰,依旧微笑着。
自己的一世英名要毁在这了。Awaria恨自己用完了最后一丝发动能力的力气不能逃走。
算了,反正都毁在这了。
“你…有卖可以吃的钟表或者齿轮么。”
我去还真有!
啃着从店主那买来的齿轮形状的饼干巧克力的Awaria几乎流下眼泪,为终于有东西吃了的欣慰和为自己碎成渣的三观。
“闲的无聊弄出的东西,”Clark依旧和手里的座钟过不去。“开始卖的时候特别受欢迎所以就留下了这个画风清奇的产品。”
填饱肚子后,Awaria才好好打量着这个小店,店内直通上楼的楼梯,店面小却不乱。各种型号的钟表齿轮错落有致地放着颇有些艺术气息。
“不错的店。”
“谢谢。”Clark微笑里闪过一丝悲伤,敏锐的Awaria很快捕捉到了,却也没说什么。
到了钟楼顶,Awaria先是绕着大钟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认真搜寻棋子的存在。
钟楼上的鸽子好奇地看着这个身材矮小的小姑娘在干什么。
找不到…
Awaria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怎么了。
也许自己真的需要休息了。
Awaria作罢,转身下楼准备离开。临走时又瞅了一眼坐在柜台里的Clark,他只是笑笑,摆摆手和Awaria告别。
之后的几天,尽职尽责的Awaria依旧奔波于布兰多尔城的街头,用能力寻找一无所获,那就四处打听,不惜一切获取自己需要的情报。
但是,进度仍然是零。
大钟敲了十二下,废都时间门上的风铃发出了叮零一声。
“欢迎光临废都时间,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有能帮我找东西的钟表么。”固定每天来这里买吃的的Awaria有些丧气地瘫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这个真没有。”Clark无奈地笑笑,手指一下一下按着怀表上的按钮。“今天想吃什么口味的饼干?”
“呵。”来自郁闷的Awaria“我又不是人类不用天天进食…”
“你知道这个城市里有棋子吗?”
Awaria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Clark的笑容僵在那里。
“啧,不是那种家族一脉相承继承下来的棋子真实难找死了…”Awaria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大概了解了,又补上了一句。
和想象中的一样,Clark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相貌特征?”
“有的话我会问你?”
“……”
“算了,那我们换个话题吧。”Awaria移开了视线。
“你是什么棋子?”
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Clark手一抖,怀表滑落在地上。
“抱歉。”Clark转过身
问起自己是棋子的话…又在寻找别的棋子…
无论黑棋白棋,这个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群钟森林。”Clark小声道。
从店内某个角落里的座钟内部传来了尖啸的歌声,几乎要穿破人的耳膜直接冲击脑神经。
时间很短,歌声停下。Clark转身,如果道具成功发动的话眼前的人应该已经被控制住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辨认对方的眼神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拖倒在地。
有什么从自己的影子里伸了出来,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脚踝。
“年轻人,用这种小儿科的精神攻击是几个意思?”站在眼前的依旧是精神焕发的Awaria。
明明只是个小孩子……
“我说,不要用外貌来评判矮人族的年龄资历啊?”Awaria皱皱眉头。“你这个道具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我说你的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原来我遇到过,你就是那个持有黑车棋子每次兑换都必定死亡的棋子继承者?”
“闭嘴!”Clark一改以往温和的微笑,抬起头瞪着Awaria大声喊道。
“我闭嘴你兑换的时候就能不死咯?”
“……”Clark无言以对。“是啊,我是黑车持有者,然后呢?”
“然后…年轻人冷静一点嘛,我对你身上的棋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可是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家了需要保养不喜欢打架。”Awaria笑笑,影子里缠住Clark的东西消失了。
“你哄谁呢…”Clark好像是因为刚刚的话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表情有些郁闷。“矮人一两百岁也就是十几岁的人吧。”
“哪有,”Awaria被拆穿后面不改色。“但我资历可比你这小青年丰富多了,我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Clark的脸上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因为他听到
“比如上一代Clark的事情?那是你的母亲吧?”
【阳炎PROJECT魔法架空企划】
【出本筹划中】
【新浪@阳炎10WLV企划】
这里是操纵魔法的世界。
“呐,红瞳的诅咒,你听说过吗?”
-
那是掩盖在真实下的阴谋,还是虚构出的美好日常?
“命运这种东西是绝对的,你脱得开吗?”
-
笼罩在雾霾中的真相,沉淀在深处的却是绝望的哭泣。
“即使我们不是第一次相遇,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
所谓希望,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那么,名为“悲剧”的剧本,是否还存在标写“希望”的结局?
序章 下
浓烈的铁锈味,充斥在鼻口间,掩过空气里弥漫的刺鼻硝烟味儿。令人头痛的耳鸣在先前的剧烈冲击后就未停下过,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小队长抹去流至眼角的血渍,以防血入眼中有碍视力,因为烧伤而碳化了大片的后背已经痛得麻木,好在双腿还能跑,那么他就能将自己学到的一切发挥出来:隐藏、暗杀、游击,放弃一切防御将所有气力都灌注入一击内,一击既走绝不停留,再次藏匿起来储备气力预备下一次刺杀,每一击都带走一个生命。
可那名一直于他缠游的魔法师不耐了起来,甚至不惜浪费魔力将这篇小丛林化作火的炼狱,甚至有几次火舌几乎是擦着小队长藏匿的地方呼啸而过。
“爱丽丝……”小队长因为失血和持续发力而有些颤抖的双手再次摸上挂在脖子上的吊坠,口腔内血的味道居然有些苦涩起来。他从不后悔过为国家权益而奉献自己,这便是他的荣耀……可只怕,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便死去——如果没能完成任务,那么他的牺牲便毫无价值!
“嘣!——”
巨响从远处的敌方阵营传来,冲天而起的火焰迅速蔓延开来,作为这个军营里最强的魔法师的追击者也不由脸色一变,其他追击的士兵也不由面色犹豫起来。
“……那个方位…是最大的粮仓……!”
小队长还没被削弱的良好听力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敌方士兵们的慌乱的叫喊声,心中略松,又想到那位安放特制炸弹的队员估计已经牺牲了,顿时下了决心。几乎是在魔法师打算丢下追击小队长回去灭火时——因为魔力的剧烈波动,他已经发现了那样的火焰似乎不是普通的水就能扑灭的。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从身后袭来,猛然生起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施了个抗拒火环,可腰侧回馈到大脑的痛感告诉他——他被击中了。
可现状不是杀死那个生命力旺盛的虫子的时候,他必须去灭火!
“别跑嘛!”戏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在空中操纵漂浮术让自己转过身来,满眼寒霜的开始默念起他最擅长的火系法咒,一边将施法材料硫磺撒向在一转眼间就把杂兵全部清理掉的小队长。
嘴里药剂的味道有些酸涩,但后来却慢慢都变成了腥臭的苦味。小队长在下定决心之后就喝掉了早就准备好的燃灵药剂,一种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来获取力量的毒药。
已经回不去了,对不起呢,爱丽丝。
但是我很幸福。
他笑着,心想。
在冰绀大陆上,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有人为守护家人朋友而战,有人为维护国家荣誉而战。
他们为自己的信念而战,沐浴在属于自己心中的荣光之下,和那些他们珍惜的东西,不仅是自己的生命算不了什么,无辜者的生命更是能够狠下心来抹去,即使因此坠入地狱,也九死不悔。这便是他们生命的价值,这是他们的一切,这是他们的……
命运。
——可是「命运」这东西又是什么呢?
*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人类的荣光,或者说,作为人的荣耀是什么。
冰绀大陆上曾有伟人彼特拉克说过:“我不想成为圣主,或者居在永恒中……属于人的那种荣光对我就够了。这是我祈求的一切,我自己是凡人,我只要求凡人的幸福。”
维斯特人文主义是这样的……大约在他们的理念里圣主是完美无缺陷的,就像教廷宣传的那样完美,不堪的欲望是只有凡人所能拥有的……可这么说,所谓“神爱众人”这样的话还说得通吗?神因为私欲偏爱了人类,将神爱降至凡间,让人类得以繁荣壮大。
嘿,真是令人发笑呀。
“主赐予我的荣光”,主赐予的荣光是什么?如果他是那样完美的话,他该如何赐予我们属于人的荣光?他又为何无私的将这份本该平分给整个世界的荣光独独赏赐给人类?
而且我不明白,这份归属于人类的荣光真正的定义。
那么就去弄明白好了……只要去弄懂就好了嘛!立足于岁月的长河之中,用我那几乎停止随着水流前进的寿命,寻找演员,然后窥视并且加以利用。
由我来顶替编织命运的命运女神,去拔动他们的生命线,将本永远是平行状态的丝线绞成乱麻——来制造「那个」吧!
来制造「悲剧」吧!
*
“主人……竟然要出门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吗?!”似乎想到了什么,平时都是一脸愉快的表情的ENE收敛了笑容,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还是说……你谁啊竟然侵占我主人的身体?!”
“才不是啊!”伸太郎愤怒的一记手刀……理所当然的劈空了。一个体力值只有1,肉体战斗力负五的家里蹲法师怎么可能一手刀偷袭到战斗种族幽灵ENE。
“呜哇主人你竟然想打可爱的女孩子!你竟然——亡灵法师真是邪恶得太可怕了!”ENE躲过伸太郎的手刀一击,故意指着伸太郎大声控诉着,一副自家主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模样。
说什么亡灵法师邪恶……其实你自己就是亡灵吧!伸太郎额角一跳,心中暗骂不停,不管ENE但手上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戴着一个古朴的暗金指环的右手抚向ENE身边的药罐子和自己的炼药套装,那些东西便如同被什么怪物吞噬了一样凭空消失。这样的现象还在持续发生着:魔法药剂、羊皮纸和墨水、魔法书、施法材料、ENE的备用炼金枪等,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伸太郎的右手“摸”了一遍,紧接着就一样不剩地消失了。对此,ENE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主人你那个储物器的空间大小简直丧心病狂……”ENE见伸太郎不理她,便觉得无聊起来,坐在沙发上贱兮兮的翘着个二郎腿,几乎和蓝天相融的双眸里流光暗转。明明是不死生物却总是朝气满满的……真不可思议。伸太郎这么想到。
“没想到主人你已经穷到不得不出远门为炼药而找妹妹借钱了……啧啧啧这样的男人肯定一辈子童贞……”
“那都是谁的错啊?!”
“虽然前者可能大概也许是我的错但是我道过歉啦不要小气啦——而且后者的话一定是主人自己的问题……!”
作为主人的少年下意识的想要狡辩几句,但这个还真没法反驳。
他心中清点了一下远门的必备品,和一些消遣用的小玩意,最后又检查了一下魔法塔四周的法阵和动力核心,想到远在沙弗王国的妹妹MOMO,抬头望了望天空,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真适合出行,真他妈不想出门。
可是,好不容易能弄出改良版的葬黎药剂,心中的改良方法也非常明了,如果不完成一次的话,伸太郎觉得自己大概会被强迫症逼死之类的……这次去MOMO那边除了借钱,也可以顺路猎杀一些魔兽收获一批魔晶去卖,更重要的是——星花这东西是沙弗王国教廷指定的圣花,不仅贵还只有教廷高层人员和贵族能买到,所以必须寻求妹妹的帮忙了……啊啊,找妹妹借钱的哥哥,怎么想都很糟糕啊!
都是ENE的错!
披着红色斗篷的少年表示他不找办法和ENE解除契约他就不干亡灵法师了。
“好了ENE,我们得出发了,再磨蹭的话就得天黑了。”
“可是一直磨蹭的不是主人吗wwww没关系啦如果主人怕黑的话我会保护你的wwww”
“……死开啊!而且你这也还自称女孩子?!没见过胸这么平的女孩子——”
“好过分!主人你这是性骚扰啊……”
总是这样吵吵闹闹的神烦主仆二人组通过人工暗道走出了峡谷,作为主角的他,并不知道这之后即将发生的……
「悲剧。」
*
欢迎成为戏幕中的一员,你是独一无二的「主角」。
那么开始吧,让编织生命线的纺台动起来,拉长大家的生命线,由我来弹奏吧……命运的交响曲!
接受吧?因为……
这就是「命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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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中
经过一番激烈的日常性嘴炮活动,不论伸太郎好说歹说,ENE似乎对自己衷情的这只腓腓幼崽依旧不肯放手。退在ENE一句“主人你都不喜欢陪我出门我连制作新枪的火铁都不够用了”,然后一不小心就败在ENE卖萌卖软卖可怜的表情下的伸太郎只好默默的再次检查了一次魔法塔内外的法阵序列运行如何,以防类似于上次瑰兽拆塔的悲剧再现……想一想那次也算是有惊无险,虽然大部分奢侈品被破坏,魔法塔重建也需要一些时间,好在被破坏的塔身只要熔解重新定型就好。而对于一个魔法师或者死灵法师来说,普通人的奢侈品顶多不过是带着一两个魔法小把戏的东西,并不算金贵。而伸太郎整个魔法塔里的生活奢侈品加起来都还没有一株星花来得珍贵……其实现在他在所有死灵法师里排个名次的话,他可能是最穷的那个……或许还有自己那个为老不尊的师父垫底?
借用ENE的话来说,伸太郎就是一屌丝,得以成为法师全靠他童贞的这18年,天赋禀异只可惜因为太宅,总觉得随时都要散发出腐败的味道了。
*
可是故事说到这里,还远远不到结局,一切尚在胎内孕育着,等待诞生的那一刻。
*
是夜。
不管是沙弗王国南边的莽原,还是再南边的热带雨林,或者是隐藏于此的峡谷,夜晚都不会是沉寂的时段,反而是最热闹的时刻。隐藏在黑暗中,对迷迷糊糊的猎物虎视耽耽的猎手们,伏低了富满优美流线的身体,弹出了尖锐的脚爪,露出了腥臭的獠牙,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声威胁着,发散出不安的化学信号。
连同人心也是如此,会为此骚动起来。
在夜幕下,早早埋伏下来的士兵们抛开疲惫和倦意,在指令下慢慢靠近敌对国家的军营。在白日里激烈的战斗后,他们的目标是趁着敌军实力被削弱、士气下降的时机,潜入敌方军营烧去他们一部分的粮仓。所有人都在心中祈祷着计划的顺利进行,如果暴露出行踪的话,抑或,被随军的魔法师,哪怕是仅仅一名发现的话,都可能引导向最坏的结果——一去不回。
魔法师,和以数量及肉体与敌人相拼搏的战士不同,他们身体大多孱弱,体能,物理战斗能力较为低下,但却几乎能构成一个军团中的最大战力——因为他们都拥有神赐般的,与自然元素沟通的能力。只要有充足的吟唱时间,魔法师就能释放出极具杀伤力的元素魔法,在一瞬间重创一支小队。高阶的魔法师甚至无需吟唱,仅凭意念一动就能造成极大的损伤。
“爱丽丝……”小队长紧攥着手中的吊坠,最后带着一分眷念和爱意的看了吊坠中金发碧眼的美丽少女,下一秒眼神中便全成了坚毅。以手势做暗号,娇小的契约兽伪装成普通禽鸟在高处打开视野,有序不乱的行动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这些士兵们正是为了暗杀和追踪而培养出的隐兵兵种。
一切看似都很顺利,小队里的几人在潜入戒备森严的兵营后摸到了一个粮仓的位置,小队长却总觉得心中的不安正在扩散——当一束强光猛的照到其中一名队员的身上时,悬浮在空中的隶属军方的一位魔法师正冷冷的打量他们,执着长矛的敌方士兵身着锁子甲,将他们一个个逼到一块。
“再见了……”穿着长袍的魔法师带着嘲讽的笑容,举手投足间,三颗脸盆大的红色火球如同陨落的流星,冲着他们极速坠下……
——是了,冰绀大陆从来没有和平超过三天的记录。
伸太郎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睛,模糊了视野内的图像。卷好刚刚写完的计算稿纸,总算是把茯苓精和星花花蜜一起混合后需要加热的精准时间算出来了,先前只有个大概数字,但他想尝试提高最后做出来的葬黎药剂的品质。
二十七星辰时三十六分零三秒。
打了个呵欠,伸太郎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精确到秒的数字,为了这个数字他足足花费了八大张羊皮纸作稿纸。看来只要等自己睡一觉后再等几个小时,葬黎药剂就又完成了一部分了。他心满意足的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表,指向星辰时的黑色指针停在白色的表盘上,细长的秒针走得最快——现在都凌晨一点多了,他又熬夜了。
哎呀哎呀,黑眼圈又要加重了……作为一个职业宅男,熬夜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更不会在乎什么黑眼圈和眼袋有损伟貌的问题。准备睡觉的少年打了个响指,一个最简单最低级的魔法回路被无声的激活,风系元素即刻活跃起来,芙拉们托着墨水瓶将它放回原位,羽毛笔被放进笔筒里,书籍被塞回书柜中的空隙里,小玩意们都在空中里各自飞舞着却不会相撞,奇妙得不得了。
——谁说过死灵法师就只能使用死灵魔法的?
作为一个魔法师,博学是必要的,但博而不精确实是需要避免的,所以伸太郎是个死灵法师。
脱下多余的衣服,只留下里衣,伸太郎立马缩进床里,被脱下的魔法袍和斗篷都挂在衣架上,最后在操作魔力关闭魔法灯之前,他瞥了一眼石英钟表——很好,代表生活在这个魔法塔里的人的现在状态的红色指针停在“正常”上,另一个蓝色指针停在“冥想”上……还有一个白色指针,停在“睡眠”上,好吧,是那只腓腓幼崽。
于是伸太郎闭上眼,红色的指针也跳到了“冥想”上。
可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他进入冥想状态的下一秒,白色指针跳到了“正常”上。
金色的兽瞳在黑暗里,散发着淡色的光芒,它瞧向面前的法术锁,一道虚幻的黑影如同飞蛾扑火的撞向锁,“咔”的一声法术锁掉在地上,白色小兽便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舒适的牢笼。
如果伸太郎在劝阻ene时,再稍微观察一下这只“腓腓幼崽”的话,一定会发现不少和腓腓这个魔兽种族的不同。
鬼腓腓,来自世界反面地狱的魔兽,天生受到怨灵、幽灵种族的喜爱,可以经过炼化和驯服怨灵从而作用属于不死族的力量,不仅仅限制于地狱的诅咒力量和死亡之力。
——所谓的世界反面「地狱」,自然就是死灵法师召唤物的出处了。
鬼腓腓是带领迷失在世界正面的、无法转世的怨魂回归地狱的领路人,通向转世的引路魔兽,地狱的守门兽之一。
顺便一提,明显不知道鬼腓腓来历的伸太郎和ENE自然不会知道,上次ENE牵回来的鳄鱼头狮身怪物会是地狱守门兽的另外一只……
不愧是NEET型死灵法师和神烦系不死生物,和本系的BOSS阶级这么有缘。
以及,不愧是BOSS阶级的存在,果然喜欢装逼。
“呜啊啊啊啊啊啊!!!——”
ENE的新的一天,是在自家主人的惨叫声里开始的。
“主人怎么了?!”
当天蓝色少女举着枪一口气踹开伸太郎房门冲进去时,还没来得及披上斗篷的伸太郎痛不欲生的跪在几块玻璃碎片前面,地毯上还有一块深色的脏污。不像是伸太郎冥想出岔子也不像是有什么野生的魔兽跑进来吓人的样子,ene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性格有些恶劣,但在护主上她还是比较尽责的……主要是,由于契约关系,如果伸太郎死了她也不会好过。
伸太郎直直的僵在那里,他此时如同魂魄脱离肉体一样壮烈的表情让少女心生疑惑,将目光重新转向那几片破玻璃……吔?这个形状和材质好像有点眼熟啊……?
嗯,莫非是主人最近几天一直用来炼药用的药皿?平时宝贝得不得了都不怎么用的那一套里的药皿?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的ENE,开始思考为什么这个器皿会被打破,而且连里面的药物都撒出来了……啊啊,说起来今早没在大厅里看到小Zero呢……还有从外面吹拂进来的风都把桌上的羊皮纸刮飞了主人你不关个窗吗哈哈哈哈……
“……E•N•E。”
“那个主人……早上好…今天早上的天气真棒啊、吹的风可真是温暖舒适……”
ENE有些干涩的说着,可还没说完,犹如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活火山的少年,因为从窗外挂进来的一阵阴风默默的打了个哆嗦,于是少女当下闭嘴。
如月伸太郎,年龄18岁,即将要腐败的死灵法师,在炼制葬黎药剂第二次失败还被打破了超贵重的炼药器皿之一以后,表示彻底累不爱以及再也不会轻易纵容ENE,并且由衷的后悔当初因为一时美色而与神烦系元气幽灵少女签订了契约。
*
一切的起源,不过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
小小的意外引出一个个巧合,一个个巧合构建成一曲歌的音符——
唱颂着悲剧。
序幕
嘘。
这里是某个悲剧的起源。
*
这个悲剧发生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一片魔法大陆——冰绀大陆(Biscuits Continent)上。这片大陆上有四个王国:伊斯特(East),维斯特(West),沙弗(South),诺尔斯(North)。
四国几乎平分整块冰绀大陆,因此国力相当。沙弗与维斯特结为西南联盟,伊斯特与诺尔斯乃东北联盟。两大盟国间战乱不断。
嘛,这些大到国家战乱程度的东西与现在的他无关紧要,仅仅是随口一提而已,无需在意。
以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立下无数功名和传奇的狂战士职业而闻名的沙弗王国,它的南方是一片渺茫的大沙漠,就像是为“死亡”这个词所代名一样,白天里蒸蒸烈日和夜晚里冰寒袭人的温差形成了完美的两极,不做任何准备贸然进入的旅者只会徒徒牺牲在生活于沙漠里的魔兽的袭击和温差的打击下——还有那呼啸不绝的沙尘暴,大风刮来,将黄沙卷上天空,几乎掩盖了大半天日。如若有鲁莽者为了那些稀稀拉拉的散落在此处的天外陨石和一些有的没的的传说而擅闯此处的话,将受到大自然“热情”的招呼,也许最后只会落下枯黄的残骨,或者更惨。
但穿过这片大沙漠后,与因为春冬两季常陷入缺水的情况而使地下水成为沙弗王国的主要水资源的热带季风气候不同,也与即使降了水也等于没有降水的大沙漠气候不同,一片辽阔的莽原作为过渡带,然后就能看到那雨水极度充沛的温暖地带,大片的热带植物簇拥在一起,绵延了一大片热带森林,孕育了不知道多少危险至极的魔兽和植物,包容了自然一切的残酷和恶意……同时,也是恩赐。
靠近黑海的热带雨林深处,是这个世界上多少人都不曾知闻不曾探寻的大峡谷,就像是大地的疮痍,难看的横在此处不知道多少年,被这么多年来生长于此处的植物掩盖了大部分身形,热带暖风从夹缝中呼啸而入,很快就冷却变成了阴寒刺骨的冷风,哭号着唱悼着不知名的葬歌。发着荧光的闪光苔藓在昏暗中宛如星辰,至毒的冷血动物盘踞在岩壁的夹缝里,竖瞳里只能看得见那些动摇的猎物,除了风声一切都静悄悄的,危机在寂静里发生,死亡在寂静里踏步而来,灵魂在寂静里归往天堂山,在寂静里飞往圣主的拥抱。
就在这片葬歌下的空寂下,茯苓精所榨出的精华正与星花酿出的蜜混合在一起,放在土色的小碟中被碧蓝色的小火苗煎烤着,汁水因为高温滋滋作响,散发出一种好似线虫被太阳光烧焦后的气味,本是相性极差的两物竟然发生了一种全新的反应,而秘诀是几滴鲛人眼泪。
披着红色丝质斗篷的少年坐在扶椅上,专心致志的读阅着手中泛黄的古典,充满奥妙的图案和字符让人眼花缭乱——这是属于魔法的魅力。就像融入这片峡谷的阴影中一样,专注的少年身上萦绕着化不开的阴冷,阴冷几乎盖过他作为一个活人应有的生气,墨石般的双眸一点也不温润,让他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他一边翻阅着魔法书,一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辰,莫误了药水的研制。药剂的熬制往往不是个轻松的过程,需要大量的计算和良好的魔法控制力,一点点差错都只能导致一个结果——制造废品。
葬黎药剂,高等药剂之一,不仅制作工序复杂繁多,而且材料个个不是价格高昂便是稀少难寻。料黑发少年难得出一次远门才勉强集齐了制作两份此药剂的材料,因为制作不当失败了一次,吸取经验后的最后一次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几步,只要将这份药汁煎好,再将之前熬制成功的药物分次混合加热,当药水散发出神似于玫瑰花香一样的香味时,这份葬黎药剂才算是成功了。
而黑发少年想要制造的这葬黎药剂正是为了他以后进阶而准备的,虽然对于进阶把握很大,但葬黎药剂附加的永远性对光明属性的抗性对他来说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尽管那增加的抗性其实并不会有多逆天,不过有比没有的好,值得尝试。
“主人——”
突然,远远的能够听到从魔法塔外传来的呼喊声,属于少女特有的声线,在拔高的音量下被拉得有点尖细。
被突如其来的呼喊吓得手一抖,手中脆皮一般的羊皮纸页因为太过老久就这样多了一个缺口。少年心疼地合上了古典,郁闷的轻蹙眉头,此时的表情倒符合作为这个年龄段的男生的他了,方才死气沉沉的气场仿若幻觉。
“ENE你又干了什么啊?!——”半是抱怨半是无奈的回应了少女的呼喊声,不大的声音经过魔法回路传了出去,足以让最先乱叫的那个家伙听清楚了。看起来不过18、19岁的少年披着鲜艳的红色斗篷站起,将手隐藏在斗篷下的深色魔法袍里——这对一个合格的魔法师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好习惯,谁也不会知道你在宽大的长袖下的那只手是不是已经捏紧了魔杖,或者是施法材料和药剂什么的……
他急急的迈开步来,一脚踢开脚边的水晶骷髅头,它咕噜咕噜的撞翻了一个手掌大的巫毒娃娃,娃娃仰着头,空洞的眼眶朝向蛇柏书柜中的大空隙,透明的鱼缸静静的摆放在这,可那些长相怪异奇特的鱼儿们却骚动起来。滴水兽的石雕蹲在座式钟台顶端,好像它正蹲在伊斯特大教堂的屋檐上一样,在准点时低声咆哮起来。报时的声音是信号,蛇柏书柜上如同干枯的人手一般的树枝爪子就灵活起来,抽开书柜将里面装满小肉干的铁皮罐子掏了出来,抓上一把然后挥洒在鱼缸里,鱼儿们瞪着它们金色的线型瞳,将鳞甲和尖刺张开,用一口利牙去撕扯争夺。
踩着刚把自己身上的图案变换成诺尔斯王国的某处特色样式的天鹅绒金边地毯,推开卧室房门,少年快步下楼走到一楼的大厅处——好吧虽然这是他自己的魔法塔,但因为没啥人烟的缘故只造了两层,大多房间还都是魔法塔必有的,不然这小别墅规模的地儿都不能被称为魔法塔——然后他就看到满脸兴奋的少女正抱着一只腓腓幼崽,姿势既不端庄也不优雅的坐在软沙发上。
被称为ENE的少女那天蓝色的半长发在魔法师少年的记忆里一直都是双马尾的造型,而且往往乱得不知道是该说不拘小节还是豪放派比较好——嘛,虽然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同样天蓝的双瞳里满满倒映的都是她怀里白色调的身影,充满元气的笑容在魔法灯柔和的光芒下显得有些透明。她的手脚自膝关节以下逐渐模糊,几乎看不清脚的形状。怎么说都是美少女级别的仆从,如果不总是违背他的意愿并且总是捉弄他的话,少年会觉得满意的。
顺便一提,ENE是个纯纯正正的死灵生物——幽灵,而作为她的主人,黑发少年伸太郎自然是一个纯纯正正的死灵法师。
……在这个冰绀大陆上,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特别是神职人员的数量是死灵法师数量的数倍的情况下。
“……ENE,现在,立马,给我,丢掉,它。”身披由于不符合他的职业色调而显得很喜感的红色斗篷伸太郎指着魔法塔大门的方向。
“诶诶?我才不要!主人它多可爱啊!”蓝色调神烦系叛逆幽灵少女ene自然是不答应,对怀里的小生物的喜爱都快具体化出半透明的心型了。
伸太郎瞧着腓腓幼崽毛茸茸的白色大耳和云朵一样的大尾巴,确实有点可爱,然后再看看腓腓幼崽身上充满违和感的白色软鳞和生着尖利指爪的四肢,尤其是后腿看起来像是史前恐龙的后腿,长大后必定跑得快……真是充满了狰狞感。伸太郎眼角抽了抽。
“哪里可爱了啊?!”
“是主人眼光不行啦!我要养它——已经决定好了名字就叫Zero……”
“你还记得之前你牵回来的那只鳄鱼头狮身的魔兽差点拆了我的塔的事吗?!”伸太郎的嘴角也抽了抽。
“就主人你这双层小房算什么魔法塔啊……”
“我都听见啦?!”伸太郎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已经快要坏死了。
…………
……
一个世界观脑洞,现在招收居民
世界观大框架已经基本构建完成,剩下的细节也会逐渐补充,有兴趣的欢迎加群。自由参与,无论是文字冒险还是单纯的故事都大丈夫。
QQ群:345049717
————【我终于再一次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世界观:高德戴厄尔
※非完全的西幻或东幻体系
※情报更新缓慢...
【精灵】
由古神从自然元素中创造出来的生命,他们的身体中有一半都充满了自然中的元素,是天生的魔法使。
多居住于旧大陆北方,混沌时代在那片极寒之地建立起了自己的王国——阿瑞慈斯曼。
精灵大都体态纤细,外表俊美,并且热爱自然,正常寿命在600岁左右,100岁左右进入成年期。
精灵是个比较排外的种族,并且内部等级森严。虽然并不存在贵族制度,但是凭力量的较量形成了以个人力量为条件的独特等级制度。
精灵王的王位继承类似与让贤制度,继承人由精灵王本人指定,被指定的精灵不会拥有任何特权,并且必须在同辈中保持绝对的优秀。
在古神消逝后,精灵把“生”的[精灵]作为他们的新[神]来供奉。
※古神时期,[精灵]则是指由精纯元素或能量中诞生的生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神]和[魔]都能被归为[精灵]。
而现在大多数学者对这种生命体的称呼为[灵],古神时代的[精灵]称为[古精灵]或者[古灵]。
这种[精灵]大都没有性别无法繁衍,并且在没有外界的强烈影响下不会消亡,比价突出的特称是纯黑没有瞳孔的眼眸,没有其他的统一外观特征。
当然也有人认为他们不会消亡,死亡对于他们只是回归到了最初能量和元素的形态而已,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便可以再次形成实体。
现在比较熟知的[古精灵]有:由生命之源中诞生的“生”的[精灵];占据着新大陆西部往生山谷的“亡”的[精灵];曾在混沌时代出现影响过人类战争的“风”的[精灵];曾经被龙族召唤出并教授时空类魔法的“时空”的[精灵]。
【灵】
和魔相同,灵也不是由古神直接创造的种族,灵的诞生和古神的诞生最为相似,都是自然形成的拥有意识的精纯能量体,但与古神不同的是,灵不一定拥有强大的精神并且属性单一,所以导致大部分灵无法熟练控制自身的能量。
灵不一定拥有实体,只有精神力相对强大的灵才能凝结出实体。灵没有性别,同样也无法繁衍后代,但灵的寿命从理论上而言是永恒的,直到他们的能量干渴或者在外界的干扰下消散。
灵于魔最大的区别还是在于精神力的大小,不像魔,一般新生的灵并没有特别明显的个性性格,或者说全无个性。他们木讷呆板,而且精神提升缓慢。
灵的属性具有单一性,通常诞生于什么属性就无法使用其他属性的魔法,但是灵对于本属性的能力可以运用的极致,具体根据个体是精神力和能量体大小而不尽相同。
※[古灵]是灵中比较特殊的一类(参考精灵介绍中[古精灵]的部分),他们诞生时间较早或者诞生于特殊的契机,通过时间的积累和特殊环境的影响,大多拥有相对强大的精神力以及固定的实体外貌和健全的性格,能自由操纵本属性的元素。
【祖龙】
“祖龙”即是对古神最早的称呼(古神这一称呼出现在神魔时代之后)。在最初的语言里,“龙”是用来形容世界形成之前,于混沌中诞生的生命,古神——“祖龙”便是其中的代表。
在高德戴厄尔的历史中,还曾经出现过另一位影响巨大的“龙”,但是遗留下来的记载只能获得他与古神意见不合并被驱逐的信息。有传闻冥妖一直受到其的恩惠,具体信息随着古神时代的衰落一同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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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到莫坦克学院
犬牙一般的悬崖还未迎来今日的黎明之光,城内四下却早已人头攒动。一群穿着长袍子背着厚重行李的人正在朝着悬崖赶路。他们在街角未开门的咖啡厅集合,提着萤火虫灯笼走过教堂的后院,在森林中消失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黛静的脸上。她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辗转反侧。养父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差。搬家的事情只能交给她自己了。陪伴她一起彻夜未眠的还有黛静的猫格雷。在黛静休息的这段时间,猫咪一直叼着屋里的东西放在黛静床边,仿佛敦促着她快点起床。
黛静要和养父一起搬到那犬牙般的悬崖的森林里,不光是因为她要在那上学,也因为他们的小集装箱要被拆迁了——自从这里被插上新月地图形状的国旗后,他们在海边的日子就越发艰难起来了。毕竟是皇家的港口,无关人员必须撤离。
“喵?”
“我知道啦……我起床!”
黛静起身换上运动衫和短裤,回头看了眼床边的古旧箱子。上面放着两封信——一封是养父盖罗思从不知名的外地寄来的,另一封是莫坦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这些都是格雷叼给黛静的。在这之前,黛静一直是上着养父的私塾,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去市里的大学院,还是最厉害的一所。据说整个国家只有这里被准许教授魔法。相传莫坦克也是海这边唯一一个可以不经许可就使用魔法的地方,另一个地方就剩下海对面的无人岛了。那里终日雾气环绕,别说使用魔法,就是不用都怕活不下来。尽管没什么人去过那边,但是因为那里有个小港口常年运作着,黛静总能看到两岸船只来往,所以她并不信。
而魔法对于黛静来说就如喝水般自然,只要没人看到,管他呢?不过盖罗思曾告诉黛静,她偶尔梦游的时候也会使用魔法。所以黛静今后的人生恐怕非“锁”在莫坦克不可了。不光是因为这个国家对魔法有命令限制,更直接的原因是,这个国家明令禁止精灵出没。
精灵的消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到底有没有精灵存在呢?这已经成为都市传说的秘密在莫坦克则是“灵尽皆知”的谎言。黛静自己就是一只精灵。虽然她并未见过同类。盖罗思将她的耳朵用魔法变成了人耳朵。这样一来,她那紫色的双眸也变得普通了起来。老战士盖罗思经常和黛静提起他年轻时候和精灵一起作战的故事,他身为人类之所以会魔法,也是精灵伙伴教授的。他也坚信,能把自己孩子送到老盖的私塾上课的,都是精灵家族或于此相关的善良人。把耳朵“变没”,不过问对方的身份,几乎成了精灵们的生存法则第一条了。
黛静睡眼惺忪地一边回忆着盖罗思信里的的嘱托,一边和格雷收拾着行李。
凌晨四点。黛静开始往屋外搬运家当了。
“嘿呀。”
镀银铜罐子,烛台香薰,全册的魔法使精包装小说,蒸汽朋克风格的键盘和笔记本电脑,民族风的袍子和运动衫,古董招财猫,空空的荷叶边鱼缸,老木箱,都紧凑地用墨绿色的松紧行李带捆好。黛静小心翼翼地擦着白漆的铁门蹭出了屋子。为了不显眼,她并不敢轻易使用魔法。
“嗵!”
黛静擦了把汗。她一趟又一趟地从集装箱样子的家里往外托送家当——自己的,和老盖的。按照黛静的说法,那些不知道哪来的粘着灰尘和蜘蛛网的铜器和旧书摊的精装书全部都是养父盖罗思的。真正属于黛静的只有一条白色连衣裙。那条连衣裙是盖罗思把黛静从教堂的墓园里捡回来时候她穿着的衣服。那时候黛静还没有名字。她也没有遇到老盖罗思之前的记忆。能有今天,一切都是托养父的福。
不大的集装箱里能容下这么大空间,也一定是魔法吧?黛静一直这么觉得,她甚至有一次发现家里的柜子可以通往别处……不过那是个秘密,黛静连老盖罗思也不告诉,她怕被训。此刻的黛静正打量着那个柜子。“要怎么带家具呢?”果然还是魔法吧?那把东西扔进柜子里是不是能直接到学校呢?黛静拿不定主意。而猫咪格雷则不知从什么地方滑了过来,他用一只爪子划着地,自己则坐在一个巨大的手推车上。“啊!聪明!”黛静用拳头锤了下掌心。这是坐落在小树林边的集密斯港湾的推车。那是个日常运送乡下人和奴隶的港湾,5点之前还回去应该没人会发现。即便是不还,包工头也不会想到惩罚自己。况且房子都拆了,一点补偿也没有。带走点什么又能怎么样。于是黛静便将柜子和其他家当一起放上了手推车。她推着这小山丘一般的行李朝着出门右边的方向走去。走之前还查看了下油桶。
此刻凌晨四点半。
黛静用消声魔法给手推车轮子打了油,便飞快地推着车冲着咬着月亮的犬牙般的悬崖跑去。她跑过了九点才运作的皮厄萨皇家港口,在整齐的旗帜和船帆的缝隙中瞥见“追逐着自己”的海中月,还有对面雾岛的灯塔之光。这个国家什么都变了,唯独没变的就是他们酷爱的新月型疆土。不论是伊林海拉海,还是抱海的雾岛,甚至是犬牙悬崖和皇家港口,它们形似新月。月亮在5点之前游到了“犬牙”下,黛静终于到了学校脚下。
此时黛静的身后,在皇家港口前,不到悬崖底的一个独立小港湾里,几只贡多拉样子的船正自顾自缓缓游向犬牙。黛静转身看着那些仿佛被透明人划动的船,又回头望向那高耸入云的“犬牙”——准确地说它是镶嵌在悬崖里的一棵巨型榕树。这榕树便是学校的教学楼,黛静要去的地方。黛静合上地图。心想着是不是坐上那些“认路”的船就可以去学校了呢?然而她想起身后小山丘般的行李,轻轻叹了口气。
地图上,这个港湾叫赫林梅,而悬崖名叫斯图尔特黑森林,都是属于学校管辖范围内的部分。黛静看着蒙蒙亮的天,心想要来不及了,如果离开学校管辖的范围从大广场穿过去,绕过教堂和商业街从黑森林坡底爬上去一来时间不够,二来……也太显眼了。而使用魔法飞上去则同样的显眼——毕竟行李也要一起飞起来。黛静不确定自己能做到。她望着这包住教学楼的厚厚的悬崖壁焦虑起来。悬崖壁上有非常危险的断裂的石扶梯,这么爬上去也行不通。
可是这却是最后的办法了……如果能承重的话就爬上去吧,她这样想着,把第一件行李放在了断梯上。然而正当她刚放稳一包行李的时候,小腿却一阵痒痒。“格雷!你干什么呢?”黛静低头看着猫咪小声叫到,“你快起开,小心砸到你!”
“喵呜。”
“幸好没事。”黛静抬头看着还有可立足的空地的断梯石板说道。于是她便一手抱着拆下的另一包行李,另一手扒住断梯往上爬。可是此刻格雷并没消停,他将他们身后的推车拽到黛静脚下,然后小碎步绕到推车后,在黛静就要爬上断梯的时候,用力向前一推——
“啊!”黛静一下子腾空摔了下去,她不自觉使用的漂浮咒将行李也飘了起来,甚至手推车也。她扶着悬崖,用诧异的眼神看向格雷。猫端坐在漂浮着的手推车上眼都不眨地看着黛静,然后用尾巴指了指黛静身后的位置。黛静愣了下,看着格雷缓缓地落到地面上,随着断崖的触感消失,她才发现自己先前是贴着崖壁的,而现在崖壁下面变成空的了。断梯呢?断梯被推进到悬崖里了,所以包裹和黛静才会腾空。那断梯原来是个开关啊……黛静心想,格雷原来知道么?她掸了掸身上的灰,重新整理好了行李。
此刻雾岛的雾气已经散去了一些,森林与天相接的位置开始泛黄了。集密斯港湾的白狐旗下,已经有人干活了。不过月亮还在头顶挂着。黛静推着行李飞快地冲进了隧道。“不能迟到啊后门不管了!”黛静轻声嘟囔道。格雷也跟上,他转身跳起来,跳上断崖,轻轻按住树枝图腾组成的机关,石壁便缓缓地掉了下来。而断梯还在墙内并没有被推出去。格雷锁上门,回头发现黛静早跑没了,便飞奔着追了过去。
最后一抹月光拂过参天巨树,取而代之的是透过树荫的清晨的光辉。隧道尽头是片从树根算半径不到五米的空地。树就这样长在“井”底。黛静的行李就堆在树旁,她围着巨树一圈一圈地走着,摸索着从哪里进去——这分明就是棵普通的树啊?
猫咪趁着黛静绕到树后的时候,悄声跳到树上,搬动其中一根系着紫藤蔓的树枝。那片树瞬间裂开一个洞穴口,猫咪跳进洞穴,里面的空间便升上去了。黛静听到背后有什么声音,便走了过去。她扒着洞穴口向里面轻轻探头,下面是澄澈的水色,甚至能看到水母一类……她又抬头,发现正有电梯似的穹顶在下降。黛静赶紧缩回头,收拾起行李准备上电梯。“哎,格雷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她叹了口气,“反正他像是来过似的,也许一会儿就又会出现吧?”
“不过还有人比自己晚到,真是意想不到。而且还是个熟路人……”黛静暗自庆幸着和行李挤在树洞狭小的空间里。她抬头看向电梯的天花板,却发现并没有天花板。上面还是泛着荧光绿斑点的树皮,以及井口一般的天。寂静了半晌,电梯嘎吱嘎吱地启动了。随着位置的上移,黛静才发现那些荧光绿是一些苔藓图腾,而每个图腾下都有一个如神经系统一般的洞穴,就像是树杈内部似的。那应该是楼层吧?黛静想着掏出地图:“我要去的地方是顶层?”自言自语的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一股强劲的力将黛静压得蹲了下去。原来这电梯能听懂人的话啊……黛静抱着头和地图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她就这样蹲在行李下不知多久,当黛静反应过来身边已经没有气流后,她的耳鸣也恢复了。她听到有许多脚步声,这才起身。黛静环顾四周——环形走廊围绕着广阔的平台边缘,地面四周看不到人,走廊上倒是有些穿着袍子的学生小跑着去教室。只见他们挥出魔杖,一个个便在教室门口消失了。
用魔杖么?黛静心想。她收拾了下衣服。摸遍了全身也没发现地图,许是飞了。黛静扶着行李推车离开原地,准备模仿那些学生上楼。突然,她身后的那块石板嗖地掉到了“井”底。地板下,一块玻璃滑了出来堵住了方才电梯的空缺。推开行李的黛静这才看到一个路灯就立在那玻璃电梯口后。路灯下有几块年轮做的路标,标着年级的楼层。而顶层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树洞口,树的主体树枝则组成了斜插地面的墙壁与穹顶……
“同学?你要去那边参加历史考试。”一个男生的声音传了过来。黛静连忙回头,碰巧和对方撞了个脸正。“啊……”黛静感到自己浑身都僵住了。她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想起对方方才在和她说话。而在她恢复意识后,便发现自己正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脸。可是此刻一头懵的黛静根本动都动不起来,瞬间一股尴尬劲从她心窝底窜到了脸上。黛静努力使自己镇静,这才发现对方正和善地看着她,并且已经向后退了半步。他大概是在等待,并没有盯着黛静看,也没有盯着黛静身后那没过头的行李。黛静便稍微放松了下来,然后问道:“那个,请问教室在哪里?难吗?我是新生还什么都没学……”“嗯。不难的。教室就在那边。”男生朝着他背后的一扇布满古老符文的大厅大门指去。
“也不是绝对的分班考试,放轻松就行。”说罢他便离开了。
也许是志愿者……?黛静看着离开的那男生后脑勺灰蓝色的长辫子出神了一会儿,便转身拖起行李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短更2
白色的镰刀从左边砍了下去,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弧线。那脑袋和脖子之间吐了一道青烟。“都是囚徒。”,“这边也。”,“没想到校长也是。”海瑞拉精神地握着黑色的镰刀笑着看着他。这家伙是杀人狂吗?算了自己也差不多吧……他过了下脑子,便将手里那惊恐的脸扔了。
所有青烟都蒸发掉之后,人的头便和脖子衔接了回去,感觉脚下就是一片移动的骨肉。紫色的雾气从没有味道的傀儡沼泽里冒了上来。她说,我们该走啦。于是他便和她回去了。这栋楼被扫荡一空。全部遇难。但是再过两个小时,这些傀儡都会醒来。然后是疑惑地站在原地看着彼此,意识到又发生了新闻里的“记忆洗劫”事件,这次发生到自己头上了。
他看着海瑞拉将变长到融合进雾气里卷发甩开成一团,如脱校服一样把战袍和头发一起打了个包。“现在叫我黛静。”她冷静地说,然后将和短发一个颜色的仓鼠塞进校服兜里。“废话。”他淡淡的回应到,心里却很开心。还是这样好,他想。
青烟们在紫雾都的平流层汇聚成一条青龙的尸骨,顺着白色的雾气移走,这不归镰刀们管了,他们只负责将怀特控制人的白色的丝线砍断,而人们粘连紫色的诅咒的记忆则被神秘的组织“灰”冰封。然后黑箱间谍们会在媒体的掩护下将这些记忆贩卖回去,学生们在一个子夜才开的书店里寻找自己名字的书,老师则通过看教课辅导书教师用书里夹着的信封来恢复自己的记忆。
白天都是好端端的学生,晚上他就又要工作了。这是个地下党工作,不过他觉得还不错,是个复仇的好机会。那白色的意志将这清新的城池笼罩了谎言,还夺走了他的亲人,除了身边这个精分少女。
这次乌鸦捎来的口信是“听说他的亲人被灰保护的很好。”,并且还附了他的老朋友杰克在布朗那边的照片。啧。他仰了下嘴角。同桌黛静抱着从学校那边捡来的蓝色虎斑猫睡觉。听鸦说那是他师父,他算是服了,当初被莫名试炼的恨也消了气。
乌鸦和猫是朋友。那我们两只狐狸是继承了谁的意志?不,我是龙吧……他这样想着,一天的课便发呆过去了。倒是旁边那个白痴天才把他的那份作业也做了。
“真好。”他喃喃自语着,从黑色的深渊之梦醒来。
“放学了,来给我推荐点死摇吧!”男生A摇着他的桌子,男生B拖着篮球转。起身!走!身后的同桌默默收起来自己的书包,猫则打开了他空空的书包钻了进去。他的眼睛被晃了一下,那是黛静用镜子和他说拜拜。
这是他平凡的一天。
此E-group为七月十三企划活动记录
主要人物为何冗x裘生
从开始到活动结束的人物故事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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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之将至》·在人间
火车站似乎永远都有不少人,国难当头,即便是这个地方也有点人心惶惶,裘老板一个人没带,只和姘头七拐八绕地走。
何染前两天去了苏浙,何冗顺口问了问他是什么单子,他也说不清,只说不大要紧,让何染不用担心。
“师兄你不会回头让我在黑帮火拼的停尸房里找到你吧。”
何冗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笑骂:“火什么拼,我和球儿就两个人,火拼都不够人塞牙缝。”
什么叫一语成谶?这就叫一语成谶。
裘生在前面走,何冗在后面跟;他们错着半个身子的距离,何冗稍迈开步子大一些大概就能踩到裘老板的鞋后跟。
冬衣很厚,裘老板长袍笔挺,不像何冗老江湖了,没个样子得拢着袖子,活像一个上了年纪的酒楼掌柜。
何冗垂着眼帘,他不想踩到裘生的鞋后跟,视线只在腰下的部分晃荡,裘生的腰后微微凸起一块,算命的只当自己没注意到。
这列车前半截是载客的,后半截是运货的,看起来东西不少,但真被追杀的时候能跑的地方却少得可怜。
何冗想起半个小时之前他和裘生正并排坐在一箱豆子上,货箱的门锁得不牢,看起来像是会在火车的行驶中被风卷开。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是太有道理的一句话。青坊主人孤身一人上了火车要报世仇,对手却带了一批亡命之徒——何染早就提醒过他这么个现状,裘生却不愿意带人。
无言以对的九龙拉棺看着他那正直得不行的师兄和师嫂,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他这会儿靠在一箱子煤炭上,灰头土脸又面无表情地叹气;早几年跟他说,你以后会为了一个男人陷入情爱,不可自拔,他定然是啼笑皆非的神情;但现在再这么跟他说,何冗想想自己大概也还是只能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他和裘生分开逃,好处是目标变小了,留条性命的机会更大一些;但追着他们的人四处放谣言说另一个已经被抓了,这是计,是圈套,何冗心里知道,但他还是会去踩。
他捞着几块煤粒算命,算裘生的命,要是算出来裘生真的死了;他瞟一眼“叮叮哐哐”作响的铁拉门;他就从火车上跳下去,至于是死是活,等跳下去了再说。
算命的闭上眼,举起手,掌心合拢复又松开,煤粒落在凹凸不平的车厢底;没死,大凶;何冗看着卦象,知道自己也讨不了好。
“老板说抓住一个是一个,让我们先撤一下。”
“一个一个杀?呵,反正就这一辆车,瓮中之鳖。”
情爱之事,说得清的做不清,做的清的拎不清,何冗闭了闭眼,到底还是从货箱里走了出去。
算命的这辈子没人教他这个,何袅袅死的太早,只用死教会了何冗怎么拿刀,没来及教会他怎么相爱;算命的在车里跑起来,一路踢翻撞倒不计其数,被人骂骂咧咧推推搡搡。
他停不下脚步,只觉得自己眼眶额角皆是酸疼一片,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这感觉让他自己都惊慌。
这叫什么事?上辈子欠了债这辈子改还?那到底是谁的泪痣,不该是他的才对吗?
他在心里长叹一声,泪痣怎么长到了裘生脸上?
猝不及防间何冗撞到一股力气,和他不相上下,撞得他简直七荤八素。
“老何!”他被那人握住肩膀,进而变成捧住脸。
“……”
终于四目相对。
裘生比他好不了多少,皆是一身狼狈,却完好无损;这个过道狭窄,此刻并无人,裘生顾不上另找地方说话,短短小半个时辰,已经叫人熬到枯萎。
“你没事?”
“我无事。”
“我听见他们说有一个已经被带走了……”
“我也是。”
“他带来一个你们行里的人,言语里对你颇有敌意,大约是……”
“我知道。”
“……”
“……”
“你知道我会死是不是?”
“嗯。”
“……可我还是要去,我必须要……”
“我知道。”
“……”
“……”
“那就好。”
裘生冲他笑了笑,随即低下头看了看衣摆。何冗从他脸上看到一种微妙的如释重负感,或许是如释重负,也有可能是已经被重负彻底击倒了——
“……那我走了。”
青年低声说道。
何冗的视线和青年的视线落在一处,他们共同看着青年那空无一物的长袍衣摆。
裘生终于转过身。
任何一个过道,终究不能让他们停留太久。
这必定是最后一面,做点什么啊,你想做什么,你想说什么,快说啊,再晚,就没有再晚了,你尝过错过的滋味,你要这么死吗,是该如此的吗,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何冗一把拉住裘生的小臂,五指用力,几乎要把人的手臂掐出痕迹。
裘生被他突然的力道攥住了,力道大得惊人,他惶然回头。
“……老……老何?”
“裘生。”
“……嗯?”
“我爱你。”
他眼中是裘生熟悉的脸庞,脑内却映着窗外,是无尽的黑土与荒原覆雪。
七月十三,六月十五,黄道司命,猴日冲虎。(1927)
是我将死之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何冗跟何染不一样,九龙拉棺对上行里人,三言两语不对付掏出家伙一阵对砍那是家常便饭,但何冗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如果真有那个闲工夫能让何冗坐下来细细回忆,他会发现自己这辈子和阴行里的人斗道行那是两只手就能数全的次数。
也不知这货箱的金贵西洋家具是哪家人的东西,被何冗同他的同行这么一折腾,大概坏了至少三分之一;真要赔起来,裘生的青坊指不定倾家荡产——何冗这时候有点庆幸自己还好今天就死了,免得把裘生这些年好不容易折腾起来的一家一档都打了水漂。
何袅袅和别的师父不一样,下三路的功夫,何袅袅从不避讳,放在前几百年,这个女人大概是个开人肉黑店的也说不好;但何冗和何染这两个人确实哪个都不愿意用;何冗脾气好,何染本事高,相互兜着倒也能补起来。
何冗摊一块说不上颜色的地毯里,不至于被打的鼻青脸肿,但见血已经是免不了的了;更何况和他动手的是行里人,砸着一道符,指不定下半辈子就是个横死命;或是折寿十年,或是死相凄惨,孤老终生大概都是轻的。
算命的输了,却被放过了。
他本不该输的,裘生却死了;大概是中了一枪,因此心绞传的突如其来,疼的算命的弯下腰去,被一道狗血符砸个正着。
“草屁股操上瘾了,也不想想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不住。”
何冗头脑昏涨,一动不动。大概是会想要起来抓起什么东西和人拼命的,可惜头疼的动不了,算命的难得在脑子里开了国骂,没过多久就昏了过去。
火车停了。
裘生杀了人,自己也赔进性命,唯一沾点便宜,不过是何冗这些年费尽心机给他镇的命,好让他的三魂七魄在肉体里多待一会儿。
算命的找到裘生时,青年又是一头一脸的血,和当初二人初见那会儿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裘生心口多了一片蔓延开的血渍和一个显而易见的窟窿。
何冗摇摇晃晃地蹲下身,认命地把人背到自己身上。
太费劲了,这么一共动作不知磨了多久,磨得裘生痛不欲生地又转了醒。
何冗不去看站台,只背着他沿着铁轨走,裘生朝他的后颈里喷着热气,雪地安静,他能听见青年哑着嗓子的呼吸里夹杂的呻吟。
裘生到底认出他来。
“那人死了?”
“嗯……死了……”
“高兴了?”
“嗯……高兴……”
“车停了。”
“……到站了……?”
“嗯,回家吧。”
裘生在他背后笑了一下,没有声响,不过是耳边多擦过去一道暖风,何冗猜他大概是笑了。
老实说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走的这么四平八稳,因为那眼眶里的四方天地已然越来越狭窄,他甚至快要分不清天地之间的分界线在哪里了;白雪的颜色变得昏沉起来,他只好用余光来参照脚边的铁轨往火车来的方向回走。
“老何……”
“……嗯?”
“想吃糖葫芦……”
“……哦,我记得哪儿好像有买……”
何冗迷惑了一下,他记不起来地方了。
“田峰戏院……”
“哦是……我记得……你爱吃。”
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爱吃的人名叫裘生,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想起来背后这个人正叫裘生。
下了火车的人惊恐地看着这两个男人渐渐走远,裘生身上的血染红了何冗背后一片,浸透之后那布料盛不了更多,滴滴答答在雪地上拉了一路。
何冗的身形终究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有人瞄准了他。
老远一声猎枪枪响,他恍然站定,然后向前扑着倒了下去。
火车站这死得太惊人,报纸上传疯了一般的时候何染正坐在警局门口的馄饨摊子上喝白米粥。
他买了一份报,在二版翻到了警局叫人前来认尸的消息;照片上何冗的鼻血也没擦干净,不过这不影响何染把人认出来——更何况裘老板的泪痣实在显眼。
他一口喝完了粥,把钱留在桌上,穿过马路进了警局。
“喂,你,站住。什么事?”
“认尸。”
大冬天温度低得很,尸体被放在了警局的停尸房,身上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一扫而空。
何染走到台边,俯视着他师兄那张脸,算得上熟悉,也微妙陌生。何冗的尸体被平放在这破台子上,并排放着裘生的尸体;老实说根本说不出谁死相更好一点,明明是差别如此大的两个人,何冗这时候同裘生显得就半斤八两了起来。
“枪杀,凶杀,”老黄抽着何染送来孝敬他的烟,夹着烟左右两个指了指,“这个先死,这个后死。”
“看你也是混道上的,我跟你说个实话,这大多都是买凶杀人,抓着凶手也没什么用,”他们并排瞪着两具尸体,老黄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家属哭哭唧唧的大部分都是平头百姓,家属默不作声的大多内里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他是老油条了,不会掺和这种事惹一身腥臊,“这个后死的凶手开枪太远,没人看见是谁;这个先死的下来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了,凶手早跑了,不如早些收尸。”
烟慢吞吞地也已经烧到了屁股,“还要不要查?”
“不查不查。”何染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他最后看了两眼尸体,“我改明就叫人来敛棺,今儿个太急,怕是来不及。”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吊子钱,伸出两根手指把它们推进老黄手心里。
“让兄弟们行个方便,再腾一晚上地方,这钱算我请各位喝点酒。”
停尸房的门关上了,何染和老黄两个沿着黑漆漆的过道离去,只有远处门口开了一盏黄色的灯,何染要孝敬的那些“兄弟们”都在门口抽着烟。
也不知道裘老板家祖制都葬在哪儿。何染心想。
全篇完。
消失于白昼之中
个人填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