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具有通过祭器调动环境中魔力的能力。
沟通自然和生物是他们的天赋。其身体强度弱于龙人,强于贤人,战斗时偏好积极使用魔法。
尽管精灵们本身比起战斗更喜欢享受艺术与生活。
精灵的寿命与人类相仿,为120~200年,但对于疾病与伤痛更富抗力。
以他们的风俗而言,便是“自然的保佑”吧。
他们以聚地为别,分作不同派属,有着不同的聚落。
各自的风俗都不尽相同。
[倾耳]
自然对其的必然庇佑
在森林中不会受到诅咒/毒/冰/火等debuff状态影响
幸运上升
不易老化(身体能力)
对其他种族有自然亲和
[祭器]
可以由任何物质以任何形式制作而成
由[——]赋予祝福后产生引发奇迹的效力
掌握祝福祭器能力的精灵并不多
祭器效力也由其材料、形状、祝福者的不同而参差
尽管路途遥远、气候恶劣,甚至沿途还被设下了大量魔法机关
很多精灵都钟爱大陆西方那高高的埃尔雪穹上的[埃尔特精灵]所祝福的祭器,并为之冒险登山。
贤人
即我们所说的“普通人类”,没有角,没有长耳,没有尾巴等等等等,普通的人类。
贤人数量明显多于其他种族
贤人的身体强度与魔力调动能力是三个种族中最弱的,但他们拥有三个种族中效率最高的社会组织和【魔导器】打造水准。
依靠魔导器提升的战力,和其他方面一些微小的贡献(。),贤人可以说是目前大陆上最具有话语权的种族。
魔导器、自身强化、炼金、占星……贤人几乎能够学会一切魔法使用方法。
寿命与精灵相仿地,在120~200年左右。
克里米德国内设有极其完善的魔导器研究部、军备、经济环境、社会氛围……在罗撒带来的技术冲击席卷大陆前,克里米德才是整个大陆的人都向往的国度。
【魔导器 】
贤人为了增强自身,而制作的道具。
基本是依仗机械师,炼金术师和魔术师的知识与技巧才得以成功。
内部预先封装了发动魔术式所需的魔力、材料、法阵等魔术式发动必需条件,仅使用微小的魔力便可驱动 。
同一魔导器也可通过更换不同的弹药来发动不同的魔术。
因其造价不菲、容易损坏、维修费用昂贵的特点,多数人会买一些一次性高伤害的投掷型魔导器。
只有少部分人有能力用魔导器装备武装自己。
+设定补全中…+
天使
自旧神族时代便存在的,传说中的族群。
毁灭的见证者,再生的目击人。
自茧之树中诞生,于罪与罚中死亡。
翕其门扉,桃源梦中
傲然俯视,万物沉沦
云巅之上,雾霭之中
不知烟火,不晓烦忧
天使在少年时期并无性状之分,男女之别会在特定的年龄显露出来
似乎大多比较冷漠平静,习惯于遵从命令行事,又具有偶尔不合时宜的高傲自尊心,热衷于征服他人。大部分时候难以让天使提起兴趣,或是让他们感受到情感上的波动。
[贤者]
天使族内拥有庇护,保持其永生,保持其魔力,保持其全盛时状态
不可被邪恶侵蚀
不可被自然毁灭
有重生的权力
一切仅在其为神族尽忠时被祝福
一切赞美将在其堕落时收回
并诅咒他无法行使原本的力量
天使7岁出生,17岁分化性别。少年天使无生殖系统,也并不区分性别。17岁之后的天使分化出男性和女性两套生殖系统,20岁左右其中一套逐渐萎缩消失,显露出先天决定的自身性别,此时外表可以看出男女有巨大的不同。根据既定的性周期繁衍,女性产下有极厚角质层的卵,由「茧之树」统一抚育。天使在成长到无法生育的年龄后就会回归无性别的生理状态。天使没有性欲,繁殖完全遵从延续种族的需要。卵在茧之树存放7年,角质层会逐渐脱落,表层随着胎儿的逐渐生长成型逐渐变薄,成为类似薄膜的卵状物。这一育胎容器底部生出类似植物的根系的生物组织扎入地面,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这些根系伸向哪里。7年一满,幼龄天使便会冲破孵化卵。然而,也有先天夭折或无法钻出的天使存在。茧之树的天使经过一段时间对外界的熟悉后,便会集体接受教育。
流浪的天使也有存在,然后他们的孩子成长不能得到足够的营养。这样的新生命诞生略微残酷,女性天使首先吞噬自己的配偶,接着以自体作为温床孵化后代。
龙人具有强力的肉体,和魔法耐受,一般的物理与魔法攻击都很难对龙人产生理想效果。
其魔力调用在三个种族里也是佼佼者,在高耗魔情况下可以短时间化身为龙形。
也因此龙人通常并不喜爱使用武器,更偏好更直接的战斗。
龙人新个体的孕育需要双方真挚的爱情与血与鳞的交换,
而新个体在这交换之中必将夺取至少一方的生命。
(ps. 两个人生孩子必然死至少一个,但多胞胎对父母的夺取也同样只是至少一个)
同时龙人对世界难以抱有极大热情,
这让他们的爱情很难得到回应。
[遗祝]
承接自旧神族的特性
精工级以下的兵刃无法对其造成物理伤害
[再临]
可在一定时间内化为龙的形态
力量和防御都会大幅提升
个别龙人龙化后会出现新的能力
龙形态对自然生物有一定威慑debuff
[归乡]
每一龙人降生时将伴随[因]
[因]使其能够以某一特定形式拨动自然魔法,对世界产生某种影响
但同时亦代表其本质
可以轻易的通过[因]杀死龙人
疼痛让我暂时性的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四周已经变了。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车厢里,头抵着玻璃窗歪靠着坐在后座。我艰难地坐直,脑子里的弦被痛感割得吱啦作响。
我活下来了?
我几乎有点不敢肯定。我的左侧坐着一个女生,她的外衣上似乎还沾着血迹,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我眯了眯眼,用仅剩的一只手将眼镜扶正,这才发现那女生原来是陆羽。
此时我已经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想起来了。追逐,奔跑,贞子,还有……失去手和脚的疼痛。我咧咧嘴,低头望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心中莫名的庆幸自己没有失血过多而死亡。陆羽坐在后车厢的另一侧,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并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我轻轻咳了一声,声音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虚弱。
“我们是要回公寓了吗?”
问出问题以后我便知道自己犯傻了。不回公寓难道去私奔吗?!看着陆羽转过来的脸,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咳,我的意思是,那个……对了,三月呢?”
“在这里哦!”三月的脑袋从驾驶座上探过来,笑眯眯朝我打了个招呼。我能听出来她声音里的愉悦,大概是源于劫后逢生的喜悦吧!我望着她的笑脸,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虽然我知道,我的脸色肯定白得跟贞子有的一拼。
陆羽低低“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三月将脑袋收回去,认真开起了车。我的嗓子有点痒,习惯性地想掏出打火机点根烟,看了看两个女生疲倦的脸色,到底还是没有将烟拿出来。
车厢里陷入短暂而诡秘的寂静。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玻璃打在我的脸上,我累得不想动,干脆闭着眼睛感受着不同光线在眼皮上制造出来的色彩。陆羽似乎坐得有点不舒服,她挪了挪身体,带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老傅,你……为什么要救我?”
似乎带着迟疑与不确定,陆羽的声音从我的左侧飘飘悠悠地传过来。
她说话的时候我便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隐隐透出血色的绷带上,顿了一会,这才低声回答她:“没有一个人应该死在这里。”
“没有一个人。”
“在下坂本權平,前來回收龍馬的財物。”
身著和裝、手腳間有些拘謹的高大男人走進屋舍時,陸奧陽之助正對著窗外空蕩蕩的天空發呆,等訪客出了聲時,他才意識到對方的存在,隨即便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失禮。他陪笑著道了不是,之後奉上了待客用的茶水。
眼前的男人長相並不像龍馬,雖能從眉眼裡稍稍看出些相似,但無論是飽經風霜的臉頰,還是髪須稀疏的頭部,都和陸奧陽之助印象中的坂本龍馬沒有絲毫相像,或許是因為權平比龍馬要大上不少吧。
若是坂本龍馬再年老幾歲,或許會長得更像權平些吧。
想到這裡,陸奧陽之助不禁感到胸腔內一陣抽搐般的苦痛,然而過去曾為武士的桎梏又令他難以淚下,只得苦笑著看向面目嚴肅的男人。
“這些日子,多謝海援隊的諸位照顧龍馬了。”坂本權平毫無波瀾地說著,像是鋼鐵所鑄的臉皮之下,看不出多少情緒的變化,“希望他沒有麻煩到諸位。”
“……不不,怎麼會,完全沒有的事!”陸奧陽之助略有些心煩,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開始于他心尖上亂舞,他隨即又補充道,“龍馬兄……龍馬先生可是我們海援隊所有人都由衷地欽佩的,他是海援隊的支柱啊!是海援隊的隊員被他照顧才是!”
須臾,屋舍之內沉寂了。坂本權平端起茶杯,靜靜地喝了起來,半晌,他將茶杯送離嘴唇,喃喃地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陸奧陽之助仍未從那張蒼老的臉上看出多少傷感。然而坂本權平緊緊攥著茶杯的手,卻發出難以察覺的顫動,他那雙已經開始有了皺紋的手上,青筋略有些浮脹。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坂本權平重複著說了一遍,再次端起了茶杯。陸奧陽之助看到對方那被燙紅的手指,也端起茶來,啜飲杯中香茗,不禁更覺茶水的苦澀而皺起眉來。
“龍馬兄,他才剛剛結婚不久啊……”
“……是,這一點,我和家人已商量過了,將會把他的夫人接到土佐去。”
“您辛苦了……我去帶您看坂本兄留下來的財物吧。”陸奧陽之助答道,站起了身,“坂本兄並沒留下多少財產,多數花在海援隊上了,但他的佩刀還在。”
“好的。”權平頷頤,陸奧陽之助推開了和室的門,輕聲走在長廊之上,直到步行至龍馬的房間前才停下,他在門前躊躇了片刻,但右手還是搭上了門扉。紙門被輕輕拉開了。
陸奧陽之助走了進去,與他名字相似的少年正盤坐在室內,呆呆望著冬季光禿禿的庭院;和室之內,物件擺放得雜亂無章,地上是些紙屑,似乎原本是什麼文件吧,硯台被好好地擺放著,墨磨了一半,也不會被用完了。
似乎是意識到了響動,少年轉過頭來,略有些呆滯的臉上,失去光澤的雙眼機械化地移動著,似乎是過了片刻,陸奧守吉行才意識過來。
“權平……”少年微微歪了歪頭,看向來客,隨後,他的面部微微抽搐了一陣,大概是想像往日般做出個笑臉吧,“你來啦……”
“我要帶你回去了。”坂本權平緊繃著臉,輕聲說道。陸奧守吉行略愣,過了會兒,他點了點頭,從草席上站了起來。
“龍馬離開了。”半晌,少年又垂下頭,“對不起,權平,對不起。”
陸奧陽之助的內心再度感到一陣抽痛,他感到在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腹臟裡,有個聲音在咆哮、尖叫,而那份衝動,亦隨著陸奧守吉行的存在擊潰了一直以來的壁障。
“龍馬兄……那麼厲害、那麼耀眼的人,為什麼……龍馬兄可是想要讓海援隊變成世界的海援隊啊!為何!為何!為何!”陸奧陽之助高聲喊道,霎時,那心中燃燒的火焰,似是隨著喊聲噴發而出。他竭力喊著,嗓子有些啞了,淚水卻止不住地涌眶。方才心中那份不安與躁動,此時好像盡數洩了出來。
“是咱……沒保護好龍馬。”青年以近耳語般的聲音說道,“咱啊,要是那時候能抵住攻擊,說不定就能……咱可是被榮小姐委託過的啊,現在卻……”
陸奧陽之助抬起頭來,看向付喪神那雙金色的眼,那雙好似金箔般的眼睛啊,其中已然多了流轉的光,稍後,些許水露溢了出來。過了會兒,陸奧守吉行才用手指擦拭起眼睛來,然而淚卻早已淌了滿面。
“……嗯?付喪神原來也是會哭的嗎?”少年輕喃道,更為努力地擦拭起臉頰。
陸奧陽之助不忍再看刀劍,便回過頭去,卻見坂本權平別過了頭,再不言語。和室之內,只剩下少年擦拭著臉頰的聲音。過了會兒,連那聲音也沒了,陸奧陽之助再看向土佐吉行那雙金目時,對方的眼神似是又恢復了往常,只是這次,比起人類,更像是刀劍了。
脫蕃
坂本龍馬在尚為羸弱稚子的時候見過家中那柄傳家寶的靈——權平大哥在家中有熟識的下士來時,曾給他們看過坂本家的傳家寶陸奧守吉行。隔著那些高大的下級武士,尚還是孩子的他看到一個頗為高大的青年。俊俏的青年和那些武士們有說有笑,正當龍馬想上前看清青年的樣貌時,卻被榮姐抓住了肩膀。
之後的事,龍馬便記不清了,只知道那時候榮姐似乎頗為擔心,說過那是武器之類的話。還是個孩子的男人雖然好奇,卻並不打算過多違逆溫柔的二姐。過了會兒,他被家中的女人們塞了一手的點心,也就忘了那日在家兄跟前所見到的靈。直到從江戶求學歸來,龍馬才聽三姐乙女提到家中所傳的打刀是守護家族的靈——坂本家的本家仍是商人,身為武士不過是前幾代的事情,有這樣的傳家刀,是不可能不自豪的。
而今龍馬又遇到了那個靈。
二姐榮抿著唇,雙手將打刀奉上。而伴著那打刀的那靈,則頗為開心地衝著他一笑。
“這柄陸奧守吉行,就拿去吧,他會成為你的助力。我從以前便知道,土佐蕃是關不住你的,即使勉強讓你待在這兒,也只會像使蛟龍困在淺灘上一般。”
龍馬點了點頭,並為榮似乎沒看見青年的事有些疑惑,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既然不是活物,那榮姐看不見似乎也不奇怪。想著這些事,他向準備離開的榮道了謝,而後注視起那把刀的靈來。
刀靈比他印象中的要更為年輕,現在看來也並不高大,光看外貌的話,歲數恰好在少年與青年之間,臉上還未生出青須,反倒比龍馬還要年輕些,容貌則與龍馬記憶中一般,是個相當俊俏的少年,且很有男子氣概。
榮見龍馬已經拿上了刀,便離開了,唯留刀靈和龍馬共處一室。
“你是八平的小兒子啊!原來已這麽大了,咱稍稍有些吃驚呢!”刀靈似乎對身為坂本家的守護神頗為自豪,“咱就是坂本家的傳家刀的付喪神,陸奧守吉行。”
龍馬頷首以應:“我是坂本龍馬,今夜,就要脫蕃了。隨我一起吧。”他等待著對方的回答,透過紙窗而來的皓潔月光將和室內的器物都染上了一層銀白,半晌,少年金色的眼睛裡帶著疑惑與些許憤怒,以略生氣的語氣回答他了。
“脫蕃是罪過,這樣可能會連累坂本家的啊……!咱作為坂本家的傳家刀,又哪裡有理由跟龍馬你走呢!”少年說著,環起臂膀,帶著半分說教的意思訓斥起龍馬來。作為一個人,反被武器勸說,另龍馬感到半分好笑。隨即,他又意識到,陸奧守此刻並非一把刀,而與那些他認識的下士又或勤王黨並無多少差距。
“陸奧守,你覺得土佐蕃大嗎?”龍馬忽而問道。
“咱沒出過幾次坂本家啊,不過,權平說土佐的土地並不比鄰蕃小!”少年說著,不知緣何有些得意了起來,“咱想,土佐藩是很大的!”
“那坂本家的宅邸,算大嗎?”龍馬又問道。
“坂本家的宅邸當然說不上小!”
“那麼坂本家的宅邸與土佐藩相比,哪個更大些呢?”龍馬直視起陸奧守的雙眼,等待起對方的回答,換來的是對方一聲短促的笑。
笑畢,陸奧守頗為認真地回答:“咱怎麼看,都覺得是土佐藩!”
“這就對了,而比土佐更大的,就是日本。可是,日本並不是最大的啊!日本之外,還有英吉利、美利堅這些國家,而土佐藩在世界地圖上,連一粒沙的大小都不及。陸奧守,我就是要出土佐藩,去見這個世界!”坂本說著,愈發慷慨激昂了起來,陸奧守聽著這些話,似乎是明白了少許他所思所想的。
“咱覺得龍馬要是只是想出去見見世面,何必要脫蕃呢!”陸奧守說,但語氣早已沒了方才的怒氣,“龍馬你有想過脫蕃之後,要做什麼嗎?”
“我還在迷茫著……誠然,我加入勤王黨,是出於想救國的目的,可這真的是對的嗎?攘夷現在的做法,我並不讚同,是的,應當還會有更好的方法能保衛日本……”龍馬說著,忽然微微勾起了唇角,笑了起來,“陸奧守,與我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吧!和我一同找那個方法吧!一起親眼見證那個即將到來的新時代!”
陸奧守微微頷首,不知作何解答,過了會兒,他又抬起頭,以金色的眼睛仔細端詳起龍馬來。被刀靈這麼看著,龍馬仍笑臉盈盈地望向對方。許久,陸奧守開口了:“龍馬!咱也不知道咱這麼想是不是正確的,不過,咱想出去看看,比土佐、比日本更為廣闊的世界!帶咱去吧,龍馬!咱想去看看海!新時代啥的,咱不太懂,不過會去看著的!”
“那還用說!”坂本龍馬毫無顧忌地在刀靈面前笑得像個孩子。他大步走出和室,名為陸奧守吉行的付喪神少年跟在他身後,出了坂本家的宅邸。
室外,早春的寒風撩撥著剛剛生出嫩葉的樹枝,現在還不到賞櫻的季節,但夜空爽朗,一彎皓潔的月亮嵌於天幕,將土佐的土地照得明亮。男人帶著少年,在月下的小徑上奔跑著。路上的人家能看到些微的燈光,遠遠看去,形似夏日螢火。而坂本家的宅邸,早已被拋卻在身後了。
許久,龍馬停下了腳,付喪神少年跟在他身後,順著龍馬的視線看向遠處。土佐的海展現在眼前,遠遠的,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月夜下有如銀箔,水浪卷著帶著濕氣的海風,從哪兒襲來了。龍馬看向身旁的陸奧守,少年瞇起了眼,似是陶醉於海風之中。
“這就是土佐的海啊!”
“這就是土佐的海!”龍馬大聲說著,已然忘了自己還在逃亡的途中,他看向付喪神少年,陸奧守為眼前的景色而開懷笑了起來。
“沒想到海在這裡看起來這麼小啊,可真漂亮!”
“我在江戶看過更讓人驚奇的東西,那裡曾有外國人的黑船駛進碼頭裡。”
“黑船?”
“對,黑船,”坂本龍馬用手比劃著,苦笑了起來,卻又為了隱藏起了自己的那份不安,以半開玩笑的口氣說道,“比大船還大,上面裝著數十門鐵炮,即使是名刀如土佐吉行你,也打不過啊。”
“外面有那麼厲害的東西?咱還不知道啊!”陸奧守吉行笑著,兩彎金目瞇了起來,“那咱今後一定會跟著龍馬,將龍馬的武藝發揮到極致,保護龍馬的!”
龍馬微微一愣,心中的芥蒂仿佛被少年的笑融化一般,令他也笑了起來:“那還用說,我可是有北辰一刀流的職稱啊!不需擔心!”
月夜下,男人與少年的影子在被銀色濡濕的大地上行走著,笑得爽朗。海風掠過樹間,將兩人的聲音悄然抹去了。
海歌
海洋組
自現世的櫻前線在北海道隱匿之後,天氣也越發炎熱了,縱使本丸是時空中的縫隙,卻也難逃被火熱的太陽炙烤的命運;暑氣蒸騰著地面,將萬物灼燒著,幸而五月仍有清涼的風吹來。
浦島虎徹赤著腳,走在和室外的木地板上,與被太陽直接照射的泥土不同,木製的地板踩起來十分清涼,甚至有些冰冷,是個能讓人忽略暑熱的好東西。過了會兒,他坐在前廊上,看起了庭院的景色——前庭的草木被修剪得得當,能看出做內番的同僚們十分用心,池水也乾淨清澈,絲毫見不出死水的渾濁,還能看到青碧色的的天空和庭院裡的植物倒映在水中的樣子。
“真想去游泳,是吧,龜吉?”浦島虎徹撥弄著肩上烏龜的微博,金色的烏龜自然是不可能給他回答,不知是因為疲倦還是炎熱,烏龜瞇著眼,用以人類的視角來看有些鄙夷的目光看著他。被那表情逗笑,浦島捏著著龜吉的殼,跑向庭院的池水,將它放入水中。
“好想去龍宮城呀!要是能去就好啦,夏天的海邊一定很舒適,是吧龜吉?”浦島說著,看著金色的水龜在池水裡緩慢地移動著扁平的四肢。
“咱也想去海邊!”一個聲音從身旁的灌木裡跳了出來。浦島虎徹嚇了一跳,直直地看向灌木。那灌木抖動著,從裡面站起來一個比自己高上一截的青年,大概是個打刀、或者太刀男士吧。突然蹦出來的男人啊,有著頭捲捲的頭髮,雜亂的髮絲被隨性地扎成一縷,放置在脖頸後。
可是在浦島虎徹的眼裡,男人最為突出的特征是好像一對犬耳般支起的頭髮,要說是犬耳,確實有點像,但看起來更像是貓的耳朵。
“哎呀,龜吉,這是你的同伴的大敵呀。”浦島虎徹向著池水中的龜吉說道,龜吉仍悠然地游著,錦鯉們似乎十分好奇這個沒見過的客人,成群結隊從龜吉身邊游了過去,浦島虎徹看著那池水裡的活物,笑了出來,卻又忽然意識到這個陌生人方才在自己身邊聽到了自己的自言自語,頓時感到臉上發燙,“我是浦島虎徹!龍宮城的那個浦島……”他說著,感到自己的氣勢在這陌生人面前全被羞恥給磨沒了。
“咱是陸奧守吉行,坂本龍馬的佩刀!”陌生的刀劍男士笑著說,浦島虎徹看著那樣的笑容,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他依稀記得兄弟之一的長曾彌虎徹提過,本丸裡面有屬於他們那個時代卻站在不同立場的人的刀。
就是這個人嗎。浦島虎徹想著,更為好奇了起來。但凡是有趣的人,浦島虎徹都很喜歡,他也從眼前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些許那種氣質來。
“你也想看海嗎?”
“咱想啊。”陸奧守吉行比劃著,“咱想看比這池水更為遼闊寬廣的大海,會有紅通通的太陽從海平線上昇起來,還有船,巨大的船……!有大魚從水中蹦出來,還有海鷗,海鷗的翅膀伸展開來可是很長的,一不小心把吃的放在甲板上,就會被搶走……”陸奧守吉行說著,好像是陷入了回憶中去,不出聲了,但馬上又恢復了那張笑臉。
“我不喜歡海鷗,龜吉也討厭海鷗,不過我喜歡鶴……”浦島虎徹答著話,隨即又覺得自己說的有點不妥,“但我喜歡大海啊,天氣這麼熱,真希望能去海邊。”
“對啊,對啊,大海最棒啦,無論再怎麼炎熱,站在海邊都會感到身心的平靜啊。咱出身的土佐那裡,有好吃的海產,有個很要好的朋友還請咱吃過鹽烤鰹魚呢……”陸奧守像方才那般笑著,浦島注視著那張笑臉,卻隱隱覺得對方的五官之下似乎蘊藏著苦澀。少年的直覺生性敏感,總能察覺到氣氛微妙的差異,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靜靜地看著陸奧守金色的雙眼眺向遠方。片刻,他感到對方似乎從那種氛圍中脫離了出來,心下鬆了口氣。
“嗯,我也喜歡鰹魚,海水啊是青碧色的,涼涼的,一浪拍著一浪,打在岩石上的時候,好像能把思緒和想法都吞掉。”浦島回憶著自己印象中的海,看著池水中的龜吉緩慢游著的姿態,對著方才才熟識起來的男人這麼說道,“慢慢地,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給捲走啦……真偽也不需要去管,其他的事情也不需要去做,足跡會被沖走,但是,漂亮的海螺和貝殼總會被留在沙灘上的。”
陸奧守吉行無聲地聽著,等浦島說完了也沒再說話,過了會兒,他用十分輕鬆的語氣說道:“是啊,漂亮的海螺和貝殼總會被留在沙灘上的。浦島真是厲害啊,看起來這麼年幼,心卻像大海一樣……咱仔細一看,發現浦島的眼睛顏色很像大海呢!”
“嗯?”
“這是好事!”男人說著,露出了不像成年人似的表情,浦島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對方的外貌也只不過大自己幾歲而已,加之付喪神不會為歲月所困擾,陸奧守吉行的年齡並不一定比自己年長,“謝謝你,浦島!就算已經離去,留下來的漂亮的、亮晶晶的東西,永遠被繼承著啊!謝謝你!浦島!”陸奧守大聲笑著,腳步歡快地跑開了。只留浦島一人站在池水邊。
“……哇,真是個奇怪的人,為什麼可以突然間就變得那麼開心呢,龜吉,你說是不是呀。”浦島虎徹蹲坐在池邊,將食指伸入池水,金色的水龜看到他的手,緩慢地拍動著水波游了過來,“在考慮著什麼呀……吉行先生真有趣,不知道為什麼長曾彌哥哥會那麼討厭他。”
他撈起龜吉的身體,用手指逗弄著烏龜,初夏時的蟬鳴響了,他也不覺得吵,只是覺得有趣而已,過了半晌,他才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雖然么說,但那個人的心才更像是大海吧!真是奇怪的人啊!龜吉,要不要邀請他去龍宮城玩?我開玩笑的,不要那麼看著我嘛。”
完
全文2243个字,说好的3章结束估计是还要再来几章…雾山抱歉擅自把你加入我们组的互动!如果妨碍到请拒绝响应m(_ _)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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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工厂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三人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接近于跑的速度进入到了内部,简芒在未入工厂的大巴上就早早制定好了作战计划,但是因为对鬼的情报接近于零,只好采取最保守的计划。
三人几乎是挨在一起并肩行走,到了一个厂间便两人进入调查一人放风厂间外的走廊,检查没有鬼之后便向无线电报告无异常。连着调查了4间后,三人有些疲惫的在第四间厂房的一个死角处稍作休息,毫无生气的尘土在昏暗的墙角肆意飘散让人着实感觉不太自在,但是经过三人几经推敲后决定在这里歇脚是最安全的,身后就是死角,也不怕鬼会从身后出现难以逃脱,并且这个死角离房间门口很近,按照三人的速度都是很轻松就能逃脱。
“巧克力棒,要吗?我以前跑步比赛的时候经常吃的,很管用的。”安娜给简芒递上巧克力能量棒,三人决定进行轮流一人放风两人补充能量,一休息结束便要继续行动,毕竟现在无线电内还无一人发现鬼,这也代表随时有危险会遇到鬼。
“我刚才通知了一下其他队,这边一楼左侧也算调查完毕了,虽然也不排除鬼会走到我们原来调查过的房间,不过地形也观察过了,每个厂间都很大,但机器到不少,如果真的遇到鬼,尽可能不要跑到这里面去。”鹤丸一边盖上矿泉水瓶,一边从厂间门口跑回这个偏僻的拐角休息点,他丝毫不嫌弃将左手靠上了两位女生身后的墙体,有点发霉又一碰就碎的墙体表面让他开始有点后悔触碰了,但是随即他皱了眉感受到一丝不对,“喂,你们看…这墙?……”
“?”简芒顾不得只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能量棒,立刻转回头也开始调查起来,“这…明明是死角……不,不对,这里还有拐角!因为太昏暗的原因使我们漏掉这个拐角。”
话音刚落安娜便拿着手电筒两步走到简芒身前说道:“Miss.简芒,你往后一点,”随即自己也靠后了一点,“这么昏暗的地方,而且我们刚才还没有发现,是那个家伙的最佳藏身地点不是了吗,小心一点,看到有什么不对就快跑,我跑得很快不用担心我。”
蹑手蹑脚地靠近昏暗的死角处,仔细一看果然存在拐角,只是被这连月光都触及不到的地方掩盖起来罢了,安娜吞了口口水,将还没开启的手电筒对准了那边,现在的她甚至觉得从那拐角处好像发出了厉鬼磨牙的声音,她不安的开启了手电筒开关,光芒瞬间刺入拐角处,灰尘们如同被驱逐般散去。
安娜发现这拐角并不是很宽,还不如说这是个只能够简芒这种体型的孩子能通过的稍宽一些的缝隙罢了,当安娜想再近距离看时…
一个最让人感到恐惧的事物出现了。
毫无水分已经像是快风化了般的头部猛地出现在了夹缝之中,整个面部都呈现土灰色的感觉,头上还有些枯草眼睛毫无生气只是睁得老大瞪着安娜,随即便从缝隙缓慢挤了出来。
“快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的安娜只是依照着自己的本能发出了声音,手电筒也随手一甩不知到了何处,另外两人听到安娜的喊叫也拔腿就跑,天知道这鬼速度会多快,会不会回头就被杀掉,安娜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咦?大家停一下,这鬼没有追上来。”
另外两人跑到了一半也折返回来,虽然说自动靠近鬼是自杀行为,但是三人还是静悄悄缓慢往回移动,鹤丸也才刚刚想起拿无线电通知其他住民。
“这里是611鹤丸,现在在工厂左栋一楼,第三间厂房发现鬼,速度?呃…好像……”鹤丸往后看了一下,发现鬼的身影慢慢出现,但也只是慢慢出现而已,这鬼好像毫无加速的意思,“速度很慢,像是男性正常行走速度。”仔细观察才发现这鬼全身都扭曲的很微妙,还是个驼背,也怪不得刚才那种宽一点的缝隙能塞进他,而一开始没有在安娜和简芒的休息时间进行攻击也是因为移动速度太缓慢。
“好的,那我们先撤退了。简芒,安娜,我们往工厂中间后侧走。”鹤丸对两人提醒道,好在三人都没有消耗过多的体力所以速度都不慢,很快就甩开了鬼。就这样平安的度过了半个小时,在三人正在通往上一楼层的楼梯间内,无线电中传来了一声哀鸣。
“啊!!!!!!!!!!“
“怎,怎么了!请回答!”顿时无线电内乱作一团,简芒觉得在这里大喊会被鬼发现,反而沉着冷静的对着无线电反复问了几遍,然而其他住民恐惧的呼喊早已盖过了简芒的声音,“啧,一群只会帮倒忙没用的路人。”
“这里是601雾山,刚刚的惨叫是林木发出的,他死了。”等无线电稍微有些安静下来后,一句毫无伤心情感,只是将事实叙述出来的语气贯穿了全部人的耳朵。
“喂!Mr.林怎么了!”安娜激动的朝着无线电大喊,林木这人胖胖的,但对人很实在,和安娜关系着实不错,尤其有次大家出公寓逛街,他还请安娜吃哈根达斯来着。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和这边的同伴在离他很近但很安全的地方,我听到他脚步很急从左到右,感觉像是折返去拿回什么东西似的。随后我听到很沉重的脚步声,应该是鬼了,两人在撕扯什么,过了不久后我就发现脚步声从一开始的2个变成了3个。然后就是林木发出了惨叫声,很尖有种声嘶力竭的感觉,我能听出来,他确实是死了,被鬼杀死的。”对方不紧不慢的像是讲故事般陈述了整个事实,身后还有同伴的声音补充着雾山看不到的事。
“总之大家都有头绪了吗,我觉得这件事绝对和花有关,经过雾山的同伴添加更多的信息可以知道林木当时是去捡掉到地上的花才会被鬼杀死的。”简芒这回很谨慎的看了背后的墙才靠在墙上开始用无线电对大家进行整个事件的推理。
“什么!第一个受害者竟然是林木!”鹤丸猛地抓着简芒惋惜的喊道。虽然被简芒无视掉了。
“并且从一开始简芒你们队遇到鬼的情报来看,鬼是行走速度。而现在雾山却说脚步声从2个突然增加到3个,这种情况下,虽然很不想提起……”无线电那边传来了和简芒一起推理的彩斑的声音,他和简芒两人用冷静地语气几乎是同时说道:
“鬼在因为花的缘故正在逐渐变强。”
打卡,话说这次穿的是运动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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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血字任务执行的那天。公寓一行人提前到了酒店,发现一层的房间只剩下两间,二层的空房倒是有连号的。服务员表示可以开,被大家果断拒绝了。
能这么果断地给未成年人开房,根本都不过问,想必又是公寓的力量。总之,大家协商了一下,女士和有伤的人住一层,体力好一点的人住二层。栗子说自己体力好,果断拿了二层的钥匙,让夏俊很意外。执行任务的住户们,站在一起各自道了一声“加油”,便开始分头行动。
这座酒店是新装修的,所以,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各位住户。夏俊正要上楼,忽然发现电梯间里的挂画有些不正常。
大概是高级酒店比较常用的里面镶着盘子或其他工艺品的相框,但是这个好像是坏掉了,没有挂在墙上,而是放在了角落里。夏俊仔细看了看,里面有几块像是青铜的碎片,似乎原本是个圆形物体,但是想不出是什么。
“先生您好?”服务生的声音吓得夏俊险些扔掉手里的镜子。这次他想了很久,还是用了最普通的那种折叠镜,考虑到还要拿着它跑,夏俊也不敢拿太大的镜子。那一句“小心摔着”他绝对不敢怠慢。
“这个……”
“哦,之前绳子断了,掉下来摔碎了,新的还没送过来,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服务生鞠躬道歉。
“啊不,没什么事,我就是好奇看看而已!”夏俊赶忙解释,电梯刚好到了,夏俊就闪了进去。其实通往二楼的楼梯旁边就有。
电梯里,前后左右几乎都是镜子,夏俊看见自己的脸,比那个服务生还要惊慌。
又是镜子……
“要手持镜子进入房间啊……”
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夏俊打开自己的折叠镜握在手里,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在他进入后,房门慢慢地自己回摆,最终轻轻地关上了。高级酒店都会有的装置,没什么特别的。走廊上没有看见别人,他,大概是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吧?
一层,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原本裂成几块的碎片,突然无声无息地再次碎裂,变成了一堆碎渣,被玻璃挡着并没有掉出来。只是,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负责清扫的老人过来收垃圾,看见了角落里的镜框,摇了摇头。他撬开镜框,把里面的绿色碎渣全部倒进了垃圾袋,连同镜框一起拿走了。
房间里很暗,似乎是拉着窗帘。夏俊刚进入房间,就隐隐感到一股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厕所没有打扫干净。他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寻找来源,味道却突然消失了,再仔细闻闻,空气中什么味道都没有了。鼻腔里隐隐还存留着那种感觉,夏俊瞬间提高了警惕。
摸索着打开灯,环顾四周。客房就是普通的客房,装修还算是豪华,但是从进入房间开始,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异样感让夏俊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已经是十月,房间里阴冷阴冷的,没有开空调,夏俊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走到墙边按下空调的开关,没有听到机器运转的声音,空调好像坏了。
话说……自己的房间按布局来说应该在酒店的南面,总会有阳光照进来的吧……夏俊看了一眼窗户,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的房间根本没有窗帘,但是窗户外面似乎有一面墙,把窗户封了个严严实实。夏俊冲过去拉窗户,窗户锁住了,打不开。他隔着玻璃仔细观察,发现旁边还是隐约有几丝光线透出来,看材质似乎是木质的。仔细想了想,夏俊意识到可能这是酒店挂在外面的广告牌。可能因为上面还有霓虹灯,所以在后面垫了木板阻隔光线。
也就是说,无论一会在这屋里发生什么,自己都不可能破窗逃跑了……夏俊努力回忆着广告牌的体积,悲哀地得出结论。窗户锁住了还可以打破玻璃,那么大的广告牌,想必防跌落的工程做得非常好吧。一种奇异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想起了手里的镜子,但是各种鬼故事里的经历又让他害怕万一看了镜子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出于心理原因,他也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要长时间盯着房间里的镜子。正对床的彩电隐隐约约映出一个人的形状,夏俊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腿碰到了床边。
要说异常,房间的床也不太正常,就像是整理工作还没做好,只有一个床垫,该有的床上用品全都没有。是忘了换上了吗?夏俊试探性地拿起床头的电话,发现什么声音也没有,他看了看接线,两端都好端端地连接着,是线的问题吗?叹了口气,夏俊又去看了看卫生间,打扫得非常干净,连通常会有的水汽的味道都没有,但是,厕纸、浴巾之类该有的物品也完全没有。夏俊试了一下浴缸的水,冷水热水都有,在寒冷的房间内甚至弥漫出了淡淡的雾气。至少这里还算是正常的……夏俊关上了水龙头。卫生间的电话也不通,夏俊打算出去叫服务员,转了转门把,发现门打不开了。
所以……这次的任务就是要在一个有鬼的房间里玩密室逃脱了?夏俊欲哭无泪。门旁边就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夏俊不敢多作停留,赶快离开了门廊。
门口有一面镜子,浴室里有一面镜子,房间里的彩电屏幕隐隐约约能照出人的形状,大概也算一面,自己手里的镜子也是一面,总共四面镜子。屏幕如果算的话,玻璃大概也算,那就是五面镜子……夏俊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后背紧贴着墙壁,算是找了一个所有的镜子都无法照到自己的死角,开始快速分析自己的处境。
一进门的那股臭味,恐怕真的是存在的,不过马上就消失了……是房间里有看不见的“东西”,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让它离开了;还是说自己在那个瞬间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之后再执行的血字,夏俊倒也经历过。无论自己现在是生是死,血字上并没有说达成血字的条件,恐怕就只能是默认的返回公寓。也就是说,要想办法先离开这个房间……夏俊看了看床垫的缝隙里,没找到任何东西。要把床垫移开吗?夏俊费了好大劲,小心地把床垫移开,连下面都看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又小心地爬到抽屉附近摸了摸,除了正常的酒店房间里该有的信息卡和铅笔便条,什么也没有。又看了看桌子和床头柜的下面,也没有什么东西。上面是酒店各个服务部的电话,电话旁边其实也摆着一张同样的,问题是,电话打不出去啊……夏俊掏出手机,嗯,不出所料,没信号。他又抬头看看灯,没有从灯罩上看出什么类似于门卡或钥匙的痕迹,而且,灯的位置比较高。夏俊想了想,把外衣脱下来,用力抽了两下灯罩,纹丝不动,也没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迹象。
看看时间,自己已经在房间里呆了十几分钟了……想起密室逃脱游戏里的情节,夏俊挪到开关边,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
屋里只有一片令人压抑的黑暗。墙上并没有什么夜光涂料写成的信息,夏俊还特意摸过去看了看床垫和床,也没有。仔细闻了闻,那个臭味也没再出现,那就……开灯吧……明白在血字任务中黑暗有多危险,夏俊想赶快回去开灯,黑暗中忙中出错,就是找不准电源开关的位置,手一滑,镜子掉在了地上,还好屋里有地毯,没有听到碎裂的声音。
打开灯,捡起镜子,仅仅是余光一扫,镜子里映照出一个模糊的灰色的影子,让他险些把镜子再扔出去。他稳住神,壮着胆子又向镜子里瞄了一眼,就在自己身后,在床的上面,悬浮着一个灰色的影子,看样子似乎是一个破破烂烂的人的形状。一想到自己刚才几乎就站在那个位置用外套打着灯罩,夏俊顿时冷汗冒了一身。
屋里,真的有鬼!镜子的作用,就是让自己看见屋里肉眼看不见的鬼!
镜子里的鬼似乎只是悬浮在原地没有移动,夏俊紧紧盯着镜子,也不敢动,仔细一想,这样是不是会让鬼知道自己已经发现它了?就慢慢地移动着位置,床旁边的镜子……是窗户的玻璃。夏俊仔细看着玻璃里的倒影,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鬼”追来了?会跟着自己移动?夏俊挪到卫生间门口,用镜子照了照,果然在浴缸里面站着一个相似的影子。转移了?夏俊一咬牙,返回床边,用手里的镜子看了看,鬼还在。似乎没有移动过的样子。奇怪……这样的话,刚才自己基本就和那个鬼重叠在一起了……为什么还安然无恙呢……他又试着拉开房间的抽屉,用小镜子观察,发现桌子右边的抽屉里塞满了灰色的不明物体。
仔细想想,床上和浴室里的两个鬼,看起来相似,仔细看看却不太一样……
也就是说,屋里现在自己发现的,一共有三个鬼……
夏俊大着胆子用小镜子把房间里看了一圈,连床底下也照过了,没再发现新的鬼。也就是说一共三只,抽屉里的鬼似乎是躲在了抽屉里……夏俊拉开之后,没有任何变化。为了防止突然生变,夏俊推上了抽屉。
酒店二层的管家部准备间里,负责打扫的服务员想起还有两个房间没有换被褥,正在找出来准备过去换,突然呼叫的电话响了。“喂?您好?”
“哦,要换被子是吗?哪个房间?”
“哦好,您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好的再见。”
并不是那两间房的客人……
不过对方似乎很急的样子……先去那边换吧……
这样想着,服务员推着一堆床上用品出了门。
夏俊在房间里继续做着尝试。
到最后,他甚至大着胆子碰了一下抽屉里的鬼,什么事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呢……
出门的方式也没有找到,真是……自己现在就等于被困在了密室逃脱游戏的房间里,对,就是那个绿色房间,不光出不来,房间里还有一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威胁到自己的骷髅。那个游戏……是要超度亡灵呢……夏俊想了想,仔细看了看房间里的铅笔和便条,上面没有任何痕迹,用笔也涂不出来什么,他撕纸做了个游戏里的盒子,也写上了六字真言,放在床上的鬼面前,先是合掌用心拜了一拜,又拍了拍手用心拜了一拜,“苦海无边,早日前往极乐世界吧”。
不出所料,怎么会有反应!这跟那个游戏完全不一样!而鬼也就继续飘在床上,不管夏俊做什么,都在那里,似乎是不悲不喜。看来这里的鬼也没有感情……
夏俊又划了个十字,“安息吧,阿门”。
没效果。
“急急如律令!姜太公在此诸神退散!”好像哪里不太对……
大概本来就不会有效果吧……
我想出门啊……夏俊坐在地上抓着头发绕在手上胡乱地转着圈。忽然,他的手慢了下来。
该不会,现在这个房间已经与世隔绝了,自己打开门的一瞬间,这三个鬼接触到外面的“人气”,就会冲过来抓自己吧。
会起尸的那种小说看多了吧……
不过也有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不然没法解释啊……
镜子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反而是逃生的生路,因为鬼只有在镜子里才看得见。夏俊想了想,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可能性。
万一门是自己撞上然后就自动上锁了的那种呢……自己刚才只转了半圈……
回到门口,夏俊再次尝试扭动门锁,他用余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身边只有墙,什么也没有,浴室里的鬼如果出来,自己从镜子里也能看得到。
倒还真是自动上锁的门,夏俊瞄着门缝里转了两圈,锁才算是彻底打开,他松了一口气,一拉门,门纹丝不动。
还不对吗?夏俊正在思考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发现镜子里不太对劲。
浴室里的鬼似乎没出来,但是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地上,带着阴惨惨的笑容看着自己,眼神中尽是怨毒,样子很诡异,简直就像是要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最恐怖的是,真的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向镜面接近!似乎真的是要爬出来!
什么鬼!
这个公寓,就这么喜欢在第四次任务里放贞子吗?午夜凶铃的影迷啊?!
门是出不去,夏俊只能向室内逃。过了一会,发现镜子里没什么动静,又大着胆子挪了回去。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但是就在夏俊试着把手伸向镜子前之后,镜子里的自己又开始动作,比刚才更接近镜面了。
夏俊赶快逃开,又躲回了刚才的那个死角里。
然后觉得自己能无意中躲进死角里想事情简直是命大。
仔细想想,刚才从门口的镜子里能看见浴缸,但是镜子里没有鬼的影子。
自己的镜子……是自己带进来的……所以,有问题的是这个房间?!这个房间里的全部镜子?夏俊猛然想起了一层的那些碎片。拼起来是圆形的青铜物品,不是个盘子或者罗盘,那可能就是……
青铜镜……
这个血字的关键,还是镜子!夏俊试着把手里的镜子向抽屉里的鬼按过去,又冒着让镜子里的自己爬出来的风险试了试另外两个鬼,没有效果。看来镜子不能收服这些鬼,但是至少能发现他们的存在。夏俊又掏出陵坟给自己的卡片镜子照了照,也能看见灰色的鬼影。
外面的镜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现在可能已经不正常了。
夏俊已经多次经过镜子前面,镜子里的自己已经伸出了两只手来,但是只要夏俊没出现在镜子前,就不会再继续向前爬,样子很是诡异。夏俊估计了一下,如果站在镜子面前等着他往出爬的话,大概只要两分钟左右就会彻底爬出来。
电影里是被贞子摸到就会死……这里大概也差不多吧。
然后,夏俊还发现了一件事,镜子制造出的自己,好像不会分身,这算是个好消息。
自己离开镜子的范围,两只手就那样诡异地伸在外面一动不动,但是只要自己站到别的镜面旁边,那双手就会瞬间消失,出现在自己正对的镜面中继续向外爬。那边的镜子里,大概就没有人了……话说回来,这种东西是“人”吗?
那么……自己带来的镜子,会不会对这个鬼产生伤害呢?夏俊想了想,挪到门边的大镜子旁,拿出陵坟给自己的卡片镜,一口气站到镜子面前,对着镜中人扔了过去。
卡片在空中打着转,飞得稍微高了一点,没有打到。夏俊正在惋惜和后悔,卡片却瞬间穿过了镜子,落到了镜中人身旁的地上。镜中人没有任何反应,还在继续锲而不舍地向外爬,寻找着夏俊。
穿过去……了?顾不上危险,夏俊又把外衣扔了过去,也是顺利穿镜而过。夏俊瞬间愣住了。
镜子里的自己已经爬出了大半个身子,只剩下了腿,还好速度没有加快。夏俊来不及多想,一个发力跃进了镜子里。
轻松通过,什么阻碍都没有。
落地打了一个滚,还是撞在了墙上,夏俊不忘抓住陵坟给自己的卡片,他不愿意弄丢。一进屋闻到的厕所的味道又出现了,看来,这边才是正常的世界……
这谁想得到啊!!!
夏俊本来以为能松一口气,没想到镜子里的自己瞬间换了个方向,又开始以相同的速度向外爬过来。这一次,镜像的嘴似乎裂得更大了,就像是用力撕开的伤口一样的痕迹向两边延伸开来,一直裂到了耳根,看上去就像是都市传说中的裂口女……就连那双怨毒的眼睛此时此刻都带上了几分轻蔑的笑意,似乎在向夏俊耀武扬威:傻了吧,我还能穿回来。
这!!!夏俊想了想,抓起地上的衣服一咬牙又跨进了镜子里。还好,还能回得去。
……会不会有什么特定的条件呢?重新躲回那个安全区的夏俊一边穿着风衣,一边偷偷看着已经只剩下小腿在镜子里的镜中人,头疼地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静得可怕,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如果是这个镜子世界的产物,让他进到现实世界不知会出什么问题……是不是……要彻底把它引进镜子世界,才算完成任务?夏俊想着,把卡片塞回钱包,用手里的小镜子看了看屋子里的另外三个鬼,这一看,他的心再次收紧了。
浴室里的鬼他看不见,但是床上的鬼,移动了,似乎跳是下了床,向着门口移动了两步。夏俊拉开抽屉,里面的灰色物体已经有了一个蜷在一起的扭曲的人的形状,似乎很痛苦地在向外挤,但是还挤不出去。
回到那边千万别动这个抽屉!夏俊赶忙推上了抽屉。
也就是说,那边的鬼……这三个鬼是存在在那边的正常世界里的!这里的,很可能只是虚影!
夏俊迅速整理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要把镜中的自己,引回这个世界,然后想办法逃回那边。而一旦回到那边,镜子里的灰色鬼就会来追自己,就要马上想办法开门。镜子世界就是那边现实世界的倒影……那么,这边开门的方法,那边可能也管用!夏俊喘了口气,站到了电视机前。
不是模仿贞子吗,那你就也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算了。
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加速,还是保持原速度继续向前爬,脚还吊在电视机里,手拖着身体在一点一点笔直地向外爬,也不看一眼在一边的夏俊,场面很是诡异。现在还有点搞笑,但是等他爬出来,自己估计就要面对修罗场了……夏俊默默计算着速度,留着一只手在屏幕前,一点一点向离开电视门口挪过去。终于,“咚”的一声,镜子里的自己彻底掉出了电视屏幕,趴在了地上,姿势其实有点搞笑。
跑啊!夏俊转身就跑,没想到镜子里的自己速度非常快,迅速转身爬起来就过来追,距离瞬间就拉近了。原来你还是会直立行走的啊!夏俊拼命忍住吐槽。眼看就要追上了!夏俊赶忙纵身一跃,再次一头扎进了镜子里。这次速度很快,他直接撞到了墙上。跟在后面的镜像已经差一点就要抓住他的风衣了,但是手却突然碰到了镜子,生生地被挡住了。夏俊趴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回头看着镜子里的镜像拼命地在抓着、砸着镜子,那双和自己一样的手渐渐开始变得扭曲、溃烂,身上的衣服也在褪色、风化,最后,变成了和自己看见的灰影一样破破烂烂的人形。
还没结束!从这边的镜子里,夏俊看见一个灰色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浴室门口,似乎马上就要出来了!他赶快冲到门口,迅速把门锁转了两圈,这一次,门动了!夏俊只把门拉开了一条自己能挤出去的缝,闪身出去就开始狂奔。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再次自己锁上了,但是夏俊也不确定到底能抵挡多久,他举着镜子看向身后,发现有一个灰色的影子居然径直从门里穿了出来,远远地在追着自己。“卧槽,会穿墙的啊!!!”夏俊大喊一声,希望还在房间里的同伴能听得见。
总之,不能死!
S市的街道上,夏俊骑着电动车在飞速前进。下楼梯和开车加在一起似乎耽搁了一些时间,三个灰色的影子相互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都在锲而不舍地追着自己。电动车毕竟速度有限,夏俊拐过几个路口,从镜子里面看,距离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要被追上了,而且,那些鬼之间似乎还在相互会合。这样一来,观察起来倒是方便了。现在,三个鬼基本已经聚在了一起,紧紧跟在夏俊身后,如影随形,根本甩不掉。一方面要留意身后的鬼,一方面要注意前方的路况,一路上简直是险象环生。
夏俊有些后悔没有选择更快的交通工具,但是万一堵车,在汽车里被追上就是等死。是因为转弯的时候会放慢速度吗?一咬牙,夏俊凭着自己对于地图的记忆,开始尽可能选择直路,毕竟,电动车可以钻小巷的!
眼看着小区的门就在前方不远处了,这是无法避免的最后三个转弯,夏俊瞄了一眼镜子,突然发现,后面的灰影只剩下两个了。
甩掉了一个?夏俊把镜子转了转,赫然发现有一个灰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侧面!恰好要向那个方向拐弯,夏俊慌乱之中来不及控制车速,连人带车甩了出去。肩部先着地,运动服都擦破了,强烈的剧痛让他觉得自己的骨头可能要断了,也可能是脱臼,头也有点晕。最重要的是,腿被电动车砸了一下。来不及管那些有的没的,夏俊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的镜子也摔碎了……
“别跑那么快。”
“慢点。”
“小心摔着!”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逃命啊!自己现在移动的速度,只能是比电动车慢得多!衣服撕破了好几处,状态估计很狼狈,夏俊一咬牙,抽出钱包里的卡片镜子,扫了一眼,两个鬼还在身后不远处,距离五六米,另一个……跑到了自己的右侧十米开外的地方。刚才那一摔,避过去了?来不及多想,夏俊忍住疼痛,一瘸一拐继续向公寓的方向逃去。被追上了的话,自己也就认命了吧……
夏俊举着镜子,已经逃进了小巷里,出乎他意料,三个鬼还在追着他,距离也在缩短,只剩下了五六步的距离,但是还没追上来?来不及想为什么,眼看到了小巷尽头,夏俊一咬牙,收起了镜子。就剩下直线了,跑吧!看谁快!
只跑了几步,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左肩传来,夏俊不敢停下,然后突然觉得自己摆动中的左臂失去了重量。原本右肩已经很疼了,为什么不扯右边!身体被撕裂的疼痛感让夏俊的大脑几乎瞬间停止了思考。很快,一条深深的伤口出现在前额,夏俊躲得快,没有被抓得很深,但是血流下来,渐渐模糊了他的左眼。精神上已经无限趋近于放弃,但是身体的本能却还在调整着自身的平衡,让他不至于跌倒在地,凭着本能还在踉踉跄跄地前进。恍惚中,夏俊看见公寓门口,那里……好像有血。
是谁呢……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夏俊只觉得身体里的力量随着身体的热度一起在快速流失,第四次……吗……
404的第四次呢……只剩下最后的十几米,但是,好漫长……好像有人在呼唤自己,“对不起……”
“你TM给我坚强点!!!”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回荡在整个空地上。
夏俊一个激灵,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做了最后的一搏,就像是在达阵区前的最后一跃,加速,冲刺,跳……公寓的门已经打开,夏俊就这样,重重地落在了公寓一层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头还在晕,很想吐出来,剧烈的冲撞,加上身体的剧痛,让夏俊彻底失去了意识。
还能感觉到痛……也就是说,至少现在,自己还活着吧……夏俊想着。
然后,他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总字数:5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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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度为0……妈妈咪呀三次元真的太忙了什么话都不会说了等有空我再修修我这就下去赶通讯报道((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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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将人生比作一本书,你又要如何书写它呢?
小岛葵清楚地记得,那是初进神乐坂女高时,老师所抛出的问题。
一个温暖而安静的故事,可以多彩,不要喧嚣,如果允许,还要一点“爱”的痕迹。
她也从未忘却过自己的回答。
然而,人生并非既定的故事,被双手写下后就不再修改,即便当事人有心做个隐者,未必就没有意外出现,被人强行请出山。
“小岛,小岛,有人找哦?”
葵的视线从手中的书页上移开,颇为意外地看向声源处。少女虽算不上孤僻,但熟识的闲人却不多,大多都是些干练的、不会选择课间前来打扰的人。
那么,究竟是谁呢?葵起身,走向班级后门。那儿倚站着一位少女,身高略高于葵,栗色的短发显出一分清爽,刘海上别着的星星发卡与脖子上系着的绿色音符相映成趣,领带端正地打在白衬衫中央,敞开的外套又为其增添了一分随性,不似旁人那般拘谨。
“岚兔恋,初次见面,”没有犹豫迟疑,少女大大方方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提出了一个葵未曾预料的邀请,“小岛前辈,事出仓促,但是还是请你来成为偶像吧!”
小岛葵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岚兔恋这个名字,早在高二,经由野球部的樋口之口便已了解到这位有“王子”之称的后辈。最喜欢的食物是炒面面包,每每见到其他学生都会露出绅士的微笑,新学期伊始,甚至有新生在文学部特别设立的许愿墙上写着“希望能和岚前辈交往”这样的愿望。总之,在小岛葵看来,岚与自己所追求的安静不同,是位十分出彩的人物。
小岛葵或许没有想到,此刻,在她脚下三米的二楼宣告栏上,她自己的名字正明显地出现在那上面。而就在五分钟前,若岚兔恋没有在去小卖部购买炒面面包的中途停顿于二楼,那么她就不会看到通告栏上诗歌比赛的校园推选名单,此刻也就不会出现在高三的教室前,做出惊人的宣言。
“所以,”帅气的少女伸出右手,半弯下腰对小岛葵说道,“还请学姐务必加入我们偶像研究部,去参加lovelive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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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生活就像一盆冰水,毫无预兆地从头淋下,带起一连串的颤抖与泪水。
对于此刻的小岛葵而言,见到那白纸黑字的拒绝时,毫无疑问就是一场永远不会停止的颤抖。
小岛葵是个一事无成的人。
少女握笔,在纸上这样写到。墨水从笔尖渗下,将纸面染色,勾勒出持笔者的心境。颤抖着的肩膀带动着手臂,抖动一下一下显得清晰无比,接近心跳。泪珠跃出眼睑,一滴滴地在地心引力地牵引下义无反顾地砸向纸面。
啪的一声,泪水拥抱字迹,一瞬间融化了墨色,葵咬紧下唇,握紧笔继续写到——
失败的、无法打动人心的、消失于旷野的。
孤独的、冰冷的、融于水雾的。
微小的、残缺的、淡于尘埃的。
……
她终于放下笔,失声痛哭。
她明白自身的软弱,明白自身的缺失,却不愿直面这样的结果。那些本该属于她的,只在这一个瞬间,因为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连锁反应,她就这样被拒绝了。
诗歌大赛或许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赛事,只是在获得学校的推选上有些麻烦,然而对于小岛葵而言这绝不只是一个比赛那么简单。
且不提她自身对于文学的追求,更令她伤心的是此次落选的诗歌的选题,她所描绘的舞台上的那夺人眼球的濑户,却不被他人所接受。
就像是她儿时最爱的抹茶大福,每次品尝总是小心翼翼地取出,含在嘴里慢慢品尝。然而却在一个午后,被父亲翻出宴请好友,最终的点评却是“不尽如人意”。
“您不能这样说!我可爱它们了!”她还记得自己那时的抗议。
“我很抱歉,我的姑娘,”父亲笑着说道,“但我不能因为你喜欢它就夸口称赞它的味道。至少在我看来,它很一般。或许你需要有让它变得可口的方式,才能让我开口夸它。”
但她也清楚地记得,在自己的文章第一次发表于报纸的小版面时,父亲一改茶道大家沉稳的样子,颇为激动地拿着用不顺手的相机对着那一小块铅字不断拍照。然后他伸出那双经历过高温与冰冷的双手,轻轻地抚摸了葵的头,说道: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抹茶大福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改变人想法的工作的确令人兴奋,以至于小岛葵尝试了一次之后便无法停止。好在家风自由,父亲也并不执着于让女儿投身于茶道,似乎是放手让其尝试自身所爱。一次又一次不断的尝试,其间遇到过成功也遇到过失败,直到小岛葵带上厚厚的镜片,手捧文库本,成为了旁人眼中安静的文学少女。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今日被切断。
濑户的表演自不必说,出神入化的演技令人沉醉,但小岛却没能拥有让其变得可口的能力,因此她才颇为痛苦。
她重新将思维归于颤抖,模糊了回忆所带来的暖色,一切又恢复了冰冷。
♠♠♠
小岛葵睁开眼。
太阳依旧照常升起,今天并未与往日不同。
除了自己肿胀的眼眸之外,小岛葵心想,一如往常那样起床梳洗,日子还得继续,尽管难过,但换位思考看看,这一切在旁人看来不过是顾影自怜。
小岛葵打起精神,走出家门。
在电车上不出意外地遇见了樋口,打过招呼之后对方亦支支吾吾地提到了诗歌比赛的事情,真是可惜,对方说道,而后搔搔头,虽然我不太清楚诗歌啦,不过我真的觉得小岛你写得很棒,总之别太在意!
回以微笑时扯起了一切多余的神经,直通于心底,‘其实还是挺伤心’这样的话,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小岛葵无奈地想到。
不过收到鼓励怎么说都算是疗伤的方式,葵也恢复精神,和往日一样带着笑走进教室。
坐定后才发现手机的信号灯不断闪烁着,翻开手机盖,Line消息跳了出来,来自因排练忙碌而有段时间未见面的濑户,约定见面的讯息突然就打乱了葵强装镇定的心,她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人,又该怎样告诉他自己的失败。
输入拒绝的信息时,她还在心中给自己找着借口,或许,或许濑户很忙呢,没必要拿这些烦心事去打扰他。
就在她对着手机,皱着眉头编辑时,又有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小岛,小岛,有人找——”
岚兔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后门。
“是这样的前辈,”兔恋说道,“我回去思考了一下,觉得前辈真的很适合偶像,所以,还请务必答应——”
葵的拒绝打断了她尚未说完的邀请:“不,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这样的活动,”葵微皱眉头,对着岚深鞠一躬,“以后也请别再邀请我了。”
这拒绝显然打击到了对方,葵看见少女原本清亮的眼神化为暗淡,一直带着的笑容也逐渐溶于忧虑之后,就连头上别着的星型发夹都失去的了光彩,晨间的阳光也无法让其再次闪耀。
“抱歉……告辞。”
葵脚步坚定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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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同漫步相同,熟悉的动作不断重复,很容易就会让人将思维放空,葵只记得她前一步刚把黄油从冰箱中取出融化,再一眨眼,原料都已经被装入裱花袋,近期的换乱思绪通通被束进那透明薄膜中,不似心情那样难以触及,反倒看得清清楚楚。
葵握住那袋子,缓慢均匀地将原料在涂在烤盘上,画出一个完整的圆。身体在行动时思维再次流走,与记忆挂钩的是相关的某位文豪的作品段落,还未完整地回忆出那具体的片段,濑户递来的礼华祭邀请券的样子突然横于文豪之前,挡住那张充满沧桑的脸,仿佛面对面一般对葵说出了邀请:
“学园祭的邀请券,有空就去吧。”
该怎样形容呢,葵提起裱花袋,动作停在半空,抽空回忆了一下那时的场景,虽然濑户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但看他那时的表情,再加上之前在咖啡屋排练的情形推断,葵也隐隐猜到濑户或许只邀请了自己一人。
烤盘上的饼干胚躺过半壁江山,围出一个又一个完整的圆形,或许带着点哲学上的思辨意味,或许就只是带有甜味普通甜点,这一切都不可考证,也只有收到的人才有权利去定义。想到这里,小岛葵不禁开始猜测濑户收到这饼干时的样子,一定会先显露出慌张的神色而后会按下眼中的吃惊强装冷静地收下。应当就是这样的,葵想到,不禁带上了一丝微笑,毕竟,比起奋力挽回乐队和爱人,这才是濑户会做的事。
思绪由此飘到了那张多出来的入场券上,小岛自认为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对Live感兴趣的,正对浪费入场券感到可惜,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绿色的身影,岚兔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正好对于拒绝学妹而感到抱歉,葵便打定主意将那入场券转交给兔恋。
提手、停顿,最后一个小饼干也制作完成,将它们推入烤箱,葵靠在一旁,看着那隔温玻璃后面,暖色的光芒倒映到她的脸上,她注视着那抹光芒,眼中存留的冷色被蒸发殆尽。
她又想起岚兔恋劝告她的话。
“我很喜欢前辈的文字,所以也希望学姐能够用那样的文字来写出歌曲,唱给大家听。”
而她的回答呢,不似新生问答那般清晰,她已忘记了自己略带怒气的回答,只回想起最后两人再次不欢而散,走过错落的上下阶梯。
而今想起,看着那烤箱中的不断酥化的小饼干,后悔逐渐上升,不知是因为对学妹的愧疚还是对自己的不甘,她转身,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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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明白沉醉,也理解迷恋,却从未将这两个词与偶像相联系过,仿佛新生儿一般,她对于偶像一无所知。不能像以往的知识那样,轻松打开书柜,用手指轻轻翻动书页,指尖轻抚着书面,刮出悦耳的沙沙声,就这样只用注视和共情就能够理解。尽管耳听过上百遍,眼见过上百遍,做出这个决定还是困难重重。她知道自己不是岚那样的人,就算隔着薄薄的屏幕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些影像也不可能有什么改变,应当触不可及的东西还是如往常一般遥远,仿佛无法撼动的定理。
小岛家温顺地接收着新兴事物的改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向它屈服。葵至今记得父亲的教诲——只有可以触及的东西才是本真——不要有太多的幻想,不要有太多的冒险,追寻古法沉稳地度过一生才是值得推崇的。茶具、水源、茶叶以及茶客为最上,相比之下更次一层的是书籍、纸笔与并不一定会出现的读者,相较而言,舞台、舞步、歌唱与未知的观众显然是虚幻得轻薄,仿佛油滴浮于清水之上,人人可见。
这就是小岛葵收集到有关偶像的信息时所有的感想。
陌生和下意识的拒绝还是第一反应,但葵很快想到她所收集的这些资料所不完全,本着对于事件负责任想法,她还是打算再做深入了解。或许濑户会知道得更多吧,少女想到礼华的特色,打定主意再向濑户咨询相关的信息。
下午便是礼华祭,承载着众人的期盼和濑户的汗水,葵拎起包的动作,与往常相比稍显急促,连续的脚步声踩过楼梯,包里的入场券还安静地躺在夹层中。
而直到礼华的门前,她才发现自己对礼华祭的热度估计错误。
原本人数不多的学园被参观者挤得满满当当的,尽管有入场券控制,但原本宽敞的礼堂此刻却被挤得水泄不通,葵费了颇大的力气才挤入场中。
《时间爱歌》吸引了众多的观众,葵坐在后排,灯光熄灭,她捧着烤好的小饼干,对台上报以期待的目光。
濑户登场了。
吸引着全场的目光,那颗闪耀的星星再一次在舞台上发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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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觉得难过。
濑户站在台上,她明明能够清清楚楚地看清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都落入她的眼里,却又如风一般消逝了,就算伸出手也只有抓不住的空气。但周围却掌声雷动,旁人或露出赞许或露出批评的神态,声声直指濑户的表演。
葵露出惊慌的表情,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环视四周,并无她所认识的人,但他们都笑着叫着,肆意评价着,仿佛濑户的老友。她想拒绝,却无从开口。所有的情景都在旋转,血液随着濑户最终的深情演唱而冲上大脑,她陷于糟糕的情绪中,几乎喘不过气来,大脑却假装清醒,甚至分神带领她想到了此刻应当绯红的脸庞。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葵心想着,她甚至张开了口,那句话几乎就在飞出的边缘。又或者她的确是说了些什么,但是伴随着终场所开始的掌声却淹没了一切,她迅速被周围起立致敬的身躯所挡住视线。濑户的红发在镁光灯下本应闪耀无比,此刻却被不知是谁的肩膀所阻挡,葵就这样生生地看着濑户消失在了无法越过的黑暗实体后。
人潮已经开始涌动,葵也被挟裹着卷入人群,她不得不伸出手护住那些小饼干,它们还如往常一般松脆,不谙世事,不知道就这样硬生生地闯入沸腾的live现场会有怎样的粉身碎骨。葵无法看到更高的地方,那都是些陌生人的肢体,横亘于她的前方,身后那股不断向前推挤的力量却丝毫没有减弱,她被那力量所带走,撞上前方的臂膀。
即便这沸腾的场面得混乱,葵却清晰地听见了一声脆响,低下头时,原本围成一个完满的圆的小饼干早已断裂,仿佛一些她不再敢想象的未来。
是的,那些未来,其实在刚刚濑户表演时她就想到了。
台上的濑户自然跟往日里葵所熟识的那个少年有所不同,褪去了生涩,他早已拥有成熟的演技,但这次不同,葵能够明白,因为她清清楚楚地在濑户的眼中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那是在其他的演出中,濑户所不曾展现出来的。
葵并不太清楚演技的最高境界究竟是什么,但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往日的濑户虽然能够投入于戏,但他的眼中还是存留有自我的存在的,因此不管演技如何高超,在对手戏时还是能够感受到他自我感情地投入。但此次不同,现在站在台上的濑户与所有的往常都不同,渡边海不再是一个生硬的角色,他的行动,他的思想,他眼中所看到的世界都是濑户所给予的,葵能够看到濑户眼中的自我逐渐融化于那不断升温的眼神,然后,仿佛带着失去全世界的不舍般,他将这眼神投向了舞台的另一端。
一切都仿佛鼓动了起来。葵几乎在瞬间就感受到了濑户的流逝,那个曾经与她在坂道上相见的少年,眼中还带着生涩,只是为了一见那神乐坂的樱花;那个曾经和她相约于咖啡馆见面的少年,用严肃的语气教导着自己揣测人物内心;还有更多次相见过的,相隔于屏幕间的少年,无不投射出一股迷人的色彩。但此刻,葵能够感受的却是,曾经的那个人,似乎不会在未来与她继续相见了,他站在台上而她却隐于台下,一边是光彩夺目的人生,一边却是她默默无闻的旅程。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东西,此刻却都不再是她的了。就仿佛那些她曾经写过的作品一样,她曾一度认为那只不过是为自身书写,却从未考虑过追求认同的首要条件是与人分享。正所谓一报还一报,有些她所喜爱的东西旁人不屑一顾,而另一些她所喜爱的东西却让人为之反狂,但不管哪一种,她都不喜欢。
因此现在,是她重新开始决断的时候了。
她从人群中退出,走出表演用的礼堂,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对的,现在就要,小岛葵踏过平实的马路,向着神乐坂那长长的坂道飞奔而去,无视早已气喘吁吁的身体,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了,快了,因为我现在就要,与你相见——
Live now!
金发的少年抓着吉他跑过街道。
他越过马路时掠过的货车在他身后呼啸作响,响起的喇叭刺耳地钻过午后的阳光。
站在路的这一侧,他冲着自己吐了吐舌,阳光正好,可这时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啊,一定是因为午后的缘故吧。
金发的少年心想。
街的这侧是一座小小的公园,绿色的树荫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着光芒。
他飞快地越过门口的栏杆,琴袋在身后差一点儿撞上栏杆被他一把拽了过来。
树梢上的鸟儿看见他轻声地鸣叫,他抬了抬眼,对它们露出了微笑。
“看起来今天的观众只有你们啊。”他笑着对自己说道。
——这里可不是LIVE现场。
可他带着吉他。
少年慢悠悠地向公园深处迈出脚步,嘴里哼着的曲子是他昨天记下的乐谱。
Live now!
Everything will be alright.
说起来少年本来不应该呆在这里。
原本在他的计划里今天一天都不应该走出家门,房间里的音箱被调到了恰到好处,效果器接上电源,电流的声响鼓噪着耳膜。
本来他打算一整天都呆在那里,难得有了假日他准备好好利用。
可他才刚暖和了手指、格子与和弦方才练习完毕,隔壁的邻居就已经传来了暴风雨般的怒吼,他忍不住缩了缩肩,看着自己的音箱一阵哑然。
——不小心开得太大了吗?
少年小声地在拨弦声中嘟囔。
其实他自问那声音还没有大到扰民的地步,然而新来的邻居似乎不喜欢自己的午后有任何声响。
踌躇了片刻他一狠心抓起了吉他,效果器电池拨片和耳机都被一把打包带走。
然后他就这样冲出了家门。
正午才过没多久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他毅然决然地把暴风雨甩在身后,越过街道跑向另外一端的公园。
——无论到哪里都没有观众。
此时此刻注视着他的只有那些鸟儿,它们轻声鸣唱,仿佛要代替他吉他那些拨不出声音的钢弦。
他满不在乎地微笑,站在公园深处不会打扰他人的角落、拿好的自己的吉他。
Live now!
Life needs no wings to fly.
手中的吉他发出了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响,流通的电流在耳机中激出“刺啦——”的音效。
他放缓了拨弦的速度,让电流的噪声逐渐缓急、让他的耳朵逐渐习惯。
这副耳机噪得厉害,他歪了歪头,黑色的耳机线顺耳边垂下时显得破旧不堪,他冲着阳光明媚的公园眯起了眼。
要知道这副耳机他已经用了很长时间,电池是上次LIVE用剩了的,效果器虽然新,却只是最便宜的货色。
“唉……”他发出轻声叹息,那声音消散在了午后温暖的阳光下。
他再次拨动着吉他弦,电流的声音从吉他传至脑中,他微微撇了撇唇,嘟囔着“没有钱”一类的抱怨,手指一游移又压住了另外的弦,输出的声响转瞬就变了模样。
但只要能听见自己的声音,破旧的设备似乎也就没什么不可以。
于是少年又一次拨动了钢弦,当吉他的音符穿透电流的障碍传至耳中时,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变得不再重要。
Live now!
Say it loud...
这段记忆源自比过去更加过去的时光,现在的他已经将它当成了忘却的一部分。
年幼的他有一天在半夜醒来,家中不知何处传来的隐约乐曲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于是他顺着那声音寻觅,在屋子的地下室、从门边探出头的他被自己的父亲抓了个正着。
“这么玩不睡,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了的人如是说道。
他索性放弃了隐藏,拉住父亲的裤脚抬着头像他询问。
“爸爸,那个是什么?为什么连着线?”
父亲露出了一脸“就算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表情,他伸出手,揉乱了孩子的一头金发。
“那个是电吉他,因为要通电才能用所以要连着线。”看着似懂非懂的儿子,他露出了属于父亲的笑容,“——穆特,要不要来试试?”
Live now!
To leave behind the wasteland.
穆特·泰因拉姆斯。
他居住在东京的一隅,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手中的吉他。
他独自在公园的一角练习着脑海中的乐谱,这份乐谱他前几天才从网上找到。
《Live Now!》,这个名字似乎带着微妙的双关,让他有些想笑。
他把最后一个音节弹完,抬起头才发现在反复的旋律与重复中太阳已经从头顶移到了西边,黄昏的光同样带着暖意,身边的公园里多少已有了些人声。
只是树上的鸟儿不再鸣叫了,他耸耸肩,把耳机摘离因长时间聆听而有些发疼的双耳。
——看起来没有观众把能把无声的LIVE听到最后。
这句话带着自嘲式的幽默,让他真正微笑起来,他甩甩一直挂着吉他的肩膀,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到了琴袋中。
该回家了,他想暴风雨也应该过去了才对。
而当他迈出脚步时他才发现那场暴风雨虽然已经过去,但云朵却仍然出现在了天边,连日来一望无际的晴天似乎终于要到了尽头,远处的天空中,夕阳一片灿烂。
“啊……”少年发出了小小的感叹,夕阳的光将他的金发也染成了同样的颜色。
他掏出手机,把眼前灿烂的景象拍下、编成彩信。
“空太,今天的夕阳很漂亮啊。”
——希望他那个总是窝在家里的挚友也能够看到这样的景象。
怀抱着这样的希冀,他摁下了发送按钮。
Live now!
而后他转过身,背着自己的琴袋走向街道。
黄昏的颜色逐渐将他吞没,他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城市的喧嚣。
END
*Helloween, Straight Out Of Hell(2013)
在对抗典范骑士(Kinghts Exemplar)时只有极少数沐浴祝福的人才能直接领悟到曼诺斯的意志,神的旨意被铭刻在石头上,并通过为神圣事业服务的阶层等级自上而下地传达下去。如此,就能完美得为立法 者预备其在卡恩(Caen)之战中的仆从。作为曼诺斯在世间的肉身,高阶典范骑士米卡埃尔·克瑞奥斯(Mikael Kreoss)便是其中最为优秀的代表。
克瑞奥斯(Kreoss)出生在严酷的凯铎(Khador)北部地区中的一个有着古老信仰 的部落。他母亲因他难产而死,在他的父亲因债务被强迫抓去当劳工后,年轻的克瑞奥斯(Kreoss)就立志成为一个守护阶层(Order of the Wall)的圣骑士去保卫他的同胞。年老的父亲既要偿还债务同时还要抚养他的儿子,无情的工作压垮了他。最后,为了给儿子更好的生活,他将米卡埃尔 (Mikael)托付给了一个保护国的朝圣团,他们将他带到了南方的保护国,在充满信仰的环境中去培养他成长。
米卡埃尔(Mikael)承受了家人分离的痛苦去踏上寻求真理的道路。他决心努力成为一位出色的神职者。作为一个侍僧,他在一处神圣的地窖中遭遇到了一伙 异教徒强盗。他怒火中来,并仅凭着双拳和信仰击倒了他们,徒手击碎了他们的骨头。站在他摇晃的敌人面前,这个在凯铎出生的新曼尼特人就像是一个充满愤怒的 不可阻挡的巨人。在打倒这些亵渎者后,他向曼诺斯祈求,希望获得通向圣殿的指引。在祈祷中,他意识到他的命运不需要取决于是否成为一个牧师或者圣骑士,年 轻的他已经蒙受赞赏。一个到访的典范骑士(Exemplr Knights)听闻了克瑞奥斯(Kreoss)的事迹后,非常有兴趣邀请这个年轻的侍僧加入他们。典范们声称他们关心的是他真正的出生,旧时的身世则无 关紧要。克瑞奥斯(Kreoss)放下了他的过去,相信并追随了真理的召唤。
克瑞奥斯(Kreoss)迅速地成长,获得了曼诺斯的 欣赏,并且很快成为了一位枢机主教的有力候选人。他在彻底消灭异教徒和亵渎者的工作上所做出的努力非常有成效。甚至在更大的保护国十字军军团正式成立前, 克瑞奥斯(Kreoss)已经将自己投身到任何出现“摒弃曼诺斯意志”的地方。克瑞奥斯(Kreoss)深信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创世者所赠与的礼物,而将这 些认为理所当然的家伙则丝毫没有价值。他已经将许多对创世者存在异议的灵魂送去了乌尔卡恩(Urcaen)接受神的制裁。
高阶典范克瑞奥斯(High Exemplar Kreoss)的专注是无可匹敌的,在他的指挥调度下数以千计的狂徒士兵和战争机甲坚守在战场的据点。他的信仰如此强大,他那受祝福的武器轻轻的碰擦便能抹消那些无知者的肮脏魔法。
在保护国的人民心中,克瑞奥斯(Kreoss)已经成为了一个活着的传说。当保护国终于决定与席格纳重新开战,成千上万的信徒聚集到他身边,听从他的号 令,等待即将到来的圣战。飘逸的长袍和轻型符文盔甲包裹着他无与伦比的身躯,他坚定不移的信念使之成为监察者们得以信赖和嘱托的领导者。
译者:Menoth(贴吧id)
摘自《Protectorate of Manoth曼诺思规则书》
说捏就捏,鸡血来了就上了(๑˃̵ᴗ˂̵)و
不要问情报源是哪里,细思极恐,就当迷妹的眼睛是雪亮的xxx
擅自做了一点点榊原学园的设定;e;抱歉
ooc与bug请直接指出
…大概是因为被骗了一次所以现在开始收取报酬之后瑠衣会选择感兴趣的(?)核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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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人是有会长进的。
“咻咻…”占卜结束之后瑠衣像往常一样收取着名为「有趣」的报酬。也许是LoveLive大赛快要开始的原因,最近收集到的消息总是围绕着各学院的偶像。她掏出随身携带的便条本将信息记下,“‘新生组合的C&A;成员栗花落响最近肚子上长了一点点赘肉’……哎咻。”
——那么接下来就是核实的时间了。
***
栗花落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仍是有些心有余悸。
和往常一样在课前先去了一趟温室为制作甜点而摘取新鲜的水果。之前因为处理事务稍微迟了一些,斟酌之后少年决定抄近道赶去目的地。
说是近道,实则是教学楼与围墙之间的一条路。原本并不狭窄,只是被一棵倚着墙的参天古树挡住了路,变得只能供一人通行。幸而响的身材虽算不上瘦弱纤细,却也是足够匀称,尽管最近似乎有些小肚子让他十分在意,不过从这个间隙穿过的话还是绰绰有余。
然而就在他准备侧身的瞬间,树上突然掉下了不明物体,险些与他要撞在一起。
准确的说,是倒挂下了什么.
“咻…抱歉!”
没等响看清,不明生物就和出现时一样迅速地消失了,只留下几片树叶缓缓飘落。
(……)
(树叶?)
少年后知后觉地向上看去。四月刚过,古树的枝叶已吐出新绿。也许是前几天下过雨的缘故,洗去了积攒了将近一个季度的尘,全然是一副枝繁叶茂的模样。少年无法辨认出树上究竟藏了什么,只能从挨个摇晃的树枝与沙沙声判断出有什么东西存在。他刚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并赶去教室,就听见对方率先出了声:
“哎咻……不小心计算错了。”似乎是个女孩子,“你往后退退,我们重来一次……不介意的话。”
也许是少年在对人时惯有的温柔使然,虽然不解却仍是依言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不仅如此,“……到这里可以吗?”
“嘻咻咻,可以可以。”树叶又是一阵摇晃、掉落。
“……那,我过来了哦?”
对方摇了摇树叶表示了解。
想到毕竟是身份不明的东西,响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不过,既然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的话……
(三,二,一。)
不明物体伴随着大量的树叶如约而至。即使心里早有准备,响仍是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地捏紧了装着新鲜食材的袋口。他微微一怔,随即才辨认出不明物体所穿着的正是同区某初中的女生制服。
对了。由于古树的位置与样貌都生得巧妙,在学生中被称为通向墙外的桥梁,成为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相反的,外校的人同样能够借此进入墙内——
(……?)
腰部向上一点的异样感觉将他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是错觉?)
他顺着倒过来的制服向下看,同样颠倒的脸,单只的眼罩,额头与发根的交接处,因重力而垂下的发,以及——
不知为何捏住自己隔着衣服的肚子上的一点赘肉的手。
(……)
“噫?!——”
声音似乎染上了些许哭腔。
核实完毕。他隐约听见少女如此说了一句,随后便如之前一切的所作所为那样的突然消失不见。而回过神的响发现自己已在离古树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大喘着气。
肩头粘着的树叶告诉他那并不是梦境。
(再也不从那里走了。)
少年下定了决心。
(那棵会长人的树,得尽快通知学校除掉才行。)
——人是会有长进的。
疼痛,灼热而剧烈的疼痛。
正在修片的露西娅不得不放下了手里的鼠标伏在了桌子上。
“唔……”几秒之后,终于缓过来的露西娅终于起身,“都是第四次了,还是不习惯这种被地狱之火灼烧一样的疼痛啊…不,习惯了反而境地很糟糕了吧。”
露西娅一边这样吐槽着自己,一边转过身去看背后墙上的血字——
于10月10日午12点手持一面镜子进入花园大饭店的客房,每人单独一个客房。
“原来这个城市还有名字这么俗气的酒店啊……”露西娅念念有词地在搜索引擎打上了“s市”和“花园大饭店”两个关键词,同时注意到公寓的企鹅群开始热闹起来。
“我也是这次血字的执行者。”
她在群里敲上这样一句话,就准备再次把视线转回网页之上。而此时她放在手边的手机却开始震动起来。“责编吗?”她这样想着翻开了手机。
“你要去执行血字?”
收到的是这样一条只有短短七个字的短信,而露西娅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因为短信的发送者是简芒。
露西娅很快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然后把玩着手机上那个圆圆的有点蠢的小黄鸟的挂件等待着对方的回信。几秒之后才意识到什么又发送了一条“上课好好听讲-(-”的短信过去。
然而对方显然没有搭理露西娅的说教,接连不断地发着分析这个血字的短信过来。
脑中想着百无聊赖的玩着跟自己型号一样并且被自己强行挂上一样的小黄鸡挂件的手机的简芒注意到公寓QQ群有消息之后立刻发短信给自己并且开始分析这个血字的场景,露西娅露出了让单身狗看了觉得反胃并且内心会有熊熊烈火燃起的笑容。
…………………………
露西娅把房卡插进门锁上的卡槽里,于是门锁发出“唧”的一声,同时指示灯发出幽绿色的光芒,似乎是无底深渊的一丝气息邀请着露西娅踏入地狱的大门。
露西娅摇了摇头,心下暗自安慰了自己一句不可能,然后用力地按下了门把手。
踏入房间之后,露西娅身后的门被自动锁门器“砰”地一声关上,门好像不是敲在门框上而是正欲细细打量房间陈设的露西娅心上,把无数恐怖片段从露西娅的内心敲了出来,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她欲要把身体转过去开门。
“不对……这里的常见桥段是转过去发现门打不开,然后觉得背后阴冷……”露西娅被内心冒出来的奇怪念头所慑,下意识停住了转了一半的身体,“或者去摸门把手发现是什么别的东西……”
她把视线偏向房间内,确认了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之后,飞快地瞟了一眼确认门把手还是门把手,在伸手去摸门把手的同时把视线转回房间的方向去观察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靠近。
当摸到金属的门把手的时候,她微微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摸到什么奇怪的软体或者僵硬的尸体之类,然后试着按下了把手——
不出意料地毫无动静。
她夹杂着失望和庆幸叹了口气。
虽然门打不开是预料之内的事情——或者说觉得门要是能打开反而会是更加严重的事情事情,但是失望之情还有不由得浮现出来。
“说起来,我完全没必要这么害怕嘛。明明生路提示还没给出鬼还不能杀……”
不敢随便迈步进入房间的露西娅背靠着门思考着,突然觉得原本应该是一片平静的视野中好像有什么在移动——于是她仔细看向那个移动之物。
"看错了?"露西娅不由得冒出这样的念头,只因眼前的场景实在是极端诡异——
在移动的不是什么老鼠壁虎之类的活物,而是镜子里自己的虚影!
镜子里的“自己”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她平日自傲的金色的长发遮住了面容,手却死死地抵在镜面上,似乎像是想要挣脱这镜面的束缚。而这时那虚影似乎是注意到露西娅的目光,猛地抬起了头!
露西娅那姣好的面容却是带着一丝渗人的笑容,嘴角超出常人限度地裂开,用择人而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露西娅。
露西娅觉得心跳都因为这诡异的表情漏了一拍,心中却是反应过来,这早已不是什么自己的镜像,而是这个旅馆之中盘踞已久的恶鬼!
她下意识再去用力按了按手中的门把,在确认依旧毫无反应之后拔腿跑进了房间之中。
不管怎么样先远离这面镜子!
露西娅抱着这样的念头跑进了房间之中,背靠床边的墙利用它挡住那个恶鬼的视线。“虽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露西娅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深吸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把气呛了出去。
一个和刚才一样的恶鬼带着同样邪异和饥渴的表情通过窗玻璃死死地盯着她!
两个鬼?
她立刻从墙后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那个落地镜,却和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不偏不倚地对上了,再次转头,还是一样的邪异眼神眼睛!
露西娅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却考虑起来。
有两个鬼?还是说更多?一般卫生间也有一面镜子这样就是三个?
她下意识看向手中的血字中要求的手镜,而这次并没有对上那恐怖的眼神。
不是每个镜子一个?还是只有这个房间内原有的镜子有?
她把镜子平举在面前,一边看着落地镜一边看着手镜里折射出来的窗户。
只看到了一个鬼影的她用“果然血字不可能不给生路”这样的话安慰起了自己,使得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紧接着,注意到一个细节的她的心跳又开始加快!
落地窗之中,恶鬼的指尖已经探出了镜子之外,并且直直地对着她的所在的方向!
平静点!至少只有一个鬼!
她这样安慰自己,然后仔细观察着鬼的动静。鬼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露西娅,手指也像是在挣扎着一般用力,手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的用力而突显出来。
“看起来爬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用这段时间调查一下房间吧……”这样想着,露西娅才终于有空仔细观察起房间来。
看起来很普通的房间。也没有可以藏身的柜子之类……
有点奇怪?
露西娅注意到这个房间的物品少的有些异常,明明水、泡面之类的物品都好好地放在门口的架子上,被子毯子窗帘之类的东西却……
露西娅打开浴室门,尽力无视出现在浴室镜子里脑袋都已经钻出来的鬼,确认了一下也确实没有浴巾和毛巾之后迅速关上了门——眼不见心不烦。
也就是说,如果可以有什么用来遮挡住自己的话……
露西娅看了一圈房间里的东西,还是没找到可以用来遮住镜子的东西。
这也许是生路之一……要找吗?
翻找了一会抽屉,露西娅注意到手里有些碍事的镜子,于是把它正面向上放在了抽屉里。
然而镜子所显现出来的东西却是相当不妙——
苍白色塞满了整个镜子的影像,露西娅疑惑地取出镜子再通过镜子观察抽屉的时候,发现一张怨毒的面孔直直地盯着镜子的方向。露西娅差点把手镜扔了出去,重新抓稳了镜子之后,她才注意到鬼的视线没有焦点,也一动不动,看起来反而异常地恐怖。
不过好像没什么威胁……总不会是用来震我一下的吧?
露西娅脑内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接着在其他的抽屉里露西娅也找到了几个类似的鬼魂,但是都是一动不动,触摸也没有发生什么。
然而这时镜子里的鬼怪已经伸出了半条手臂。
所以说……这些鬼是什么情况?
露西娅看着张牙舞爪地在镜面上挣扎的鬼,催促着自己思考关于抽屉里的鬼的事情。
……这种时候,拜托脑子比较好的人比较好吧。
露西娅拿出手机,长按2想要快速播出,手机却发出了“嘟——”的错误警示。
没有信号?露西娅下意识地按下关机键去重启,脑中却尽可能地去思考可能性。
为什么信号被屏蔽了?
为什么这些鬼好像看不到我又伤害不到我?
看着眼前在镜子里挣扎的狰狞恶鬼,一个想法在露西娅脑内闪过。
镜中空间?
虽然以前也有这种情况,不过还是验证一下吧。
看了一眼重新开机之后还是没有信号的手机,露西娅把它砸向了窗玻璃。
手机仿佛穿过了一层水面,没有砸破镜面,而是造成了一圈涟漪,从中穿了过去,到了未知的地方。
有戏!
露西娅心中小小雀跃了一下。
不过还需要谨慎一点……
露西娅试着靠近窗玻璃,那鬼瞬间移动到了她面前,做出了进攻的姿态。
“果然……”
露西娅在心里多少确认了这条生路。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摆脱这个鬼?
………………………………
露西娅努力压制着心里的不安站在房间和玄关的交界处,看着已经只有脚还在窗外的鬼。鬼的表情显得不再那么狰狞,而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露西娅无比熟悉——是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的笑容。
我猜错了?
这样的念头不可遏制的在露西娅心里升起。
还有什么别的生路吗……
不,不能分心。现在再去想别的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露西娅压制住自己去找其他出路的念头,还是死死盯着眼前的恶鬼。
恶鬼的嘴角松动了一下,旋即露出了更加盛大的笑容——
物理意味上,恶鬼的嘴角再次裂开到了耳根。
不知精神意味上是否也感受到了捕猎的愉悦呢……
露西娅心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不过作为猎物的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很不好受啊……
而自己好像是一只被猎人逼到悬崖上的麋鹿一般。而猎人正拿着享受着收网的愉悦向着自己走来……会被一套气刃斩还是一发属性解放呢?
不过不管哪个都不想要就是了!
露西娅看着恶鬼的脚跟脱离了玻璃的那一瞬间,转身跑向了玄关处的镜子!
我才不想死在这里呢!要活着回去见到简芒啊!
内心这样咆哮着,露西娅把重心一斜,摔进了身边的落地镜里。
………………………………
这群家伙怎么还在跟着!
露西娅开着车在深夜的公路上飞驰着,好在这里比较偏僻,10点多的路上就没有多少车辆了,露西娅才能够以这样明显违章的速度行驶而不至于发生什么惨烈的连环车祸——虽然后来的罚单大概是免不了了。
露西娅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那几只鬼依旧牢牢地跟在她的车后面。
这群家伙怎么回事?
这样的疑问久久环绕不去。
刚才没上车的时候这几个从抽屉里钻出来的幽灵就穷追不舍,本想上车之后能甩开,没想它们好像是变快了一样追了上来。即使露西娅踩油门把车速提到接近100迈,也似乎没有甩开一丝距离,反而因为猛踩油门过于用力使得刚才被鬼抓开的伤口作痛起来。
“真是讨厌啊,这群家伙难道会加速吗……”
踩下刹车把车停下,露西娅立刻打开车门冲进了巷子里,跑了一段向后望了一眼,却没有发现鬼的身影。
“被公寓吓退了吗?不对,公寓没有表现出过这种能力。莫非……”
露西娅加快了步子——如果她的想法正确,那不快一点就会变得很危险!
露西娅在巷子口的时候猛地附身一加速,而此时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她的眼角划过,露西娅生出的一丝不妙感觉伴随着火辣辣的痛感让路西娅的脑中仿佛炸过一道闪电——
是那些鬼!
再快一点!
死亡的阴影驱使着露西娅的身体继续向前奔跑。
而此时露西娅已经可以通过玻璃门看见门内面色焦急的众人。
看到飞奔着靠近公寓的露西娅,简芒上前拉开了大门——
……距离差不多了,那么——跳!
露西娅脚下发力,向前一扑,重重地摔在了公寓大厅的地板上。
然而大概是逃离镜中空间时被恶鬼抓裂的伤口造成了发力不足,她的小腿还在公寓的庇护之外。只是瞬间,之前的冰冷感觉再次出现,接着热量从体内开始流失——
她那截小腿就那么莫名地消失在了门外,鲜血大量的喷出。
“露西娅!”简芒立刻跑了过来。
“啊…简芒,”露西娅因为失血而开始开始有些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笑容,“我对你的思念……”
“……你是白痴吗!那种事情之后再说啦!”
【总之就是一脸卧槽的拖延到了现在1w字不到的补完了……第一次没有给相关人员审查我有点虚我怕ooc……QmQ感觉自己吧雾山写成了校园纯爱向的主角我想一巴掌打死我自己x总之我我我我希望这次写的不是很差就好了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希望如此orz
又是将近还有两三个小时凌晨的时分,乌黑的天依旧被染上斑驳嘈杂的色彩,相比早上反而夜晚更热闹一些,夜晚的不夜的矛盾感正是城市的特色,低俗音乐和车水马龙的声音混杂着,像是要发泄出一整天的假正经一般,不管是人还是物,都肆意奔放的狂喜乱舞着。
坐在透的仿佛没有实物存在一般的窗前,雾山看着面前这浮华炫目的景象,困倦像是溺水一样缓缓浸没雾山,将他的上眼皮缓缓拉下,仿佛不合上水就要刺激到敏感的眸子一般。
猛然的睁开眸子,水像是被吸走一般,一瞬间全部退离雾山,取代而之的是要将心脏压在海边巨石上狠狠的用像要碾碎一般的力度碾轧一样,即使是一瞬间的痛楚也忍不住让人想要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狠狠的掷到地上,好叫自己再也不受这种痛苦。
第二次经历后也是适应了这种痛楚,冷静的转身,墙壁上仍然是鲜艳的像是要刺瞎人的眼睛的红色,这次的内容是:【于9月8日晚10点至12点呆在和平路废弃工厂内,进入前在工厂前采一朵花带入,花是生命之源,能帮你抵挡鬼怪的攻击】
站在原地许久,雾山开始收拾装备,然后从桌边拿起了一个小盒子,站在原地呆立了几秒钟之后雾山吧盒子打开,里面安分的躺着一个耳环,时尚的设计和雾山的装着格格不入。
拿起耳环雾山将它攥在手中,雾山带上了同样放在桌边的面具带上,抬步走出门向着电梯走去,正要按下按键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晚上好,雾山。”
抬起的手一顿,雾山回过头去,抿了抿唇张口喊了声对方的名字算是打了个招呼:“王宇翔。”
“诶。”王宇翔应了一声,抬步走了过来,雾山转回身去,按下了按键。几秒钟的时间两人相顾无言,电梯门打开后两人一起走进了电梯中,按下1楼的键后雾山将攥着耳环的手伸到王宇翔的面前,“还给你。”
“这是……?”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王宇翔带着疑惑的语气伸出了手。
“那个耳环,还给你。”雾山将手松开,顺着万有引力耳环直直的落下,正好掉在了王宇翔的手中。
“啊,是耳环么,你收着不就好了?”
“……”
见雾山没有言语王宇翔耸了耸肩,“你这次也是血字?”
“啊。”
“接连两次都被选中了啊……”王宇翔低声喃喃自语着,没有再说什么。
电梯里安静的仿佛时间都静止下来。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一时间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于是他们全都扭头望向电梯门,像上次一样的视线又一次出现,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人分担着这种视线,雾山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感到不快。 和老王一起出了电梯门,不像上一次那样冷清,大厅里熙熙攘攘,人小声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雾山在其中听见了几个熟悉的声音,也有人向着雾山打招呼,亲切自然,和对一个普通朋友打招呼一样。没由来的雾山觉得有些庆幸他来到了公寓,拥有了难以得到的东西总是这样让人感激涕零,即使对于别人来说再普通不过。
王宇翔向着他们摇了摇手一边“哟”的一边走上前去打探消息,雾山则走到墙边靠着,声音有些嘈杂导致他不能很好的判断大厅中那沙发上到底有没有空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他还是选择站立。
不过一会儿王宇翔便走了过来,雾山不劳而获的得到了王宇翔打探到的情报,一行人中认识的人很多,都是通过过一次血字的人,其中土圭垚因为是自愿进入公寓的所以拥有在完成血字之后就回到公寓的权利,并且好像还可以带着人一起回去。
因为这一个条件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回去的时候统一集合到土圭垚身边一起传送回去,并且由于担心聚集在一起可能会被鬼一网打尽,所以两人一组分别行动,通讯用无线电来交流。
简单的商讨了以后大家就齐齐离开了公寓,各自打了个车前往工厂。
夜晚繁星不见,霓虹灯交错成道路的缩影。斑驳的天空被强行渲染上热闹,本该宁静的夜空生生被篡改成活力的早晨。
到达远离城市的废弃工厂,昏暗的光线下破败的屋子显得富有神秘感,呜呜的风穿梭在窗门之间发出恶鬼哀嚎一般的声音,穿过门看过去,宽敞的工厂里七零八乱的摆放着各种废弃的材料和机械,接着幽暗的光浮尘像是幽灵一样飘动。
雾山听着呜呜的风声抬起了头,像是悬崖上那样悲寂的声音像是让他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他接过了彩斑递过来的通信工具,众人齐齐走进工厂外部的大门,工厂主体前是一大片空地,因为荒废枯黄的杂草丛生,秋天仍然有花儿生机勃勃的开放着,大多是白色的小小的无名花儿,还夹杂着零星的蒲公英,朴素的颜色在黑暗里蒙上了一层紫色,平白无故的充斥了诡异的气息,让人不安。
随手折了一朵花儿,雾山捏着花柄旋转,秋天枯草被太阳曝晒后暖暖的气息仿佛还在这上边,草木香使得人平静下来,人便是如此若即若离的依赖着自然,就像婴儿依偎母亲一般。
腐臭陈败的灰尘和铁锈气息弥散在暖香的枯草香味之间,城市和自然一辈子也脱不开干系。
走入工厂里就是该要分散逃离的时刻了,雾山紧跟着王宇翔的步伐,骚乱的脚步声像花瓣一样向着四周散开,然后渐渐远去。
工厂一共有三层楼,房间也是很多,各种机械工具,失败品和半成品堆积在一起,如果不是少了很多贵重物品,或许这只是下班后走了所有人的一个工厂,仿佛明天朝阳升起的时候穿着机油味道的工作服的人们还会来上班,轰鸣声会随着流水线里的产品一点点成为成品响彻,今晚上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在这里的人们在临死之时将在床上醒来,窗外莺歌燕舞。
然而都只是臆想罢了。
雾山打断了自己的思考,紧紧跟着王宇翔不停的移动着,途中也有人有人碰到了鬼,鬼弱小的连身体都模糊不清,但也向着人冲过来攻击,由于花阻挡了攻击所以并没有伤亡,但是鬼却一点点变强了。在无线电里传达的消息让人不得不有些担心,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凝重起来。
突然王宇翔的脚步停了下来,在一个稍微空旷的地方他们和另一组遇见了,记得是一个小胖子林木和一个名字……不太让人想去称呼的人。
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凌乱急促的脚步无疑都体现出他们的慌乱,紧紧相随的是仿佛能将人拖入绝望的嘶吼声,雾山谨慎的退后了一步,握紧了手里的花。
“呜啊!”身体摔在地面上发出钝响,因为体型显得浑厚的声音让人很轻易就分辨出来这是林木的声音,他摔倒在地上,手中攥着的花飞出去,落在地面上,悄无声息。
“我的花!”花朵脱手后慌张而没有安全感的声音自林木的喉中蹦出,他急忙爬起身来连滚带爬的想要拾起他的花,然而下一瞬间他的悲鸣便响彻了整个工厂。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停下了脚步,通过无线电传来的凄厉的惨叫让人心中一颤,这代表着一条生命像是秋天的春花一样凋零。
然而下一刻他们接着奔跑起来,没有人有时间去缅怀,因为从无线电里传出的雾山和王宇翔的声音让他们心中警钟大作。
听到了全程的雾山[看到]当林木被那惨白的鬼魂抓住的时候,他的那个同伴看着他早就扭头跑开,这说不上冷漠,对于已经没有可能再挽回的人,不如早点思考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比较好。
那个已经能看的清楚形态的鬼魂分成了三个个,怒吼着哀嚎着向着雾山两人冲过来,王宇翔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抓住了雾山的手扭头就跑,和小胖子一组的另一个人怎么样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他只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有雾山的。
大概是抱着一些群聚性的思想,雾山把他所看见的通过无线电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王宇翔也将自己所看见的补充了进去,很快无线电中传来了激烈的讨论,每个人都在通过这个分析着,希望从这之中能找出什么线索。
没有过多久,线索的确被整理出来了,但是让人寒心的是得出的结论是:花既可以帮忙挡住鬼的攻击,但是在挡住攻击之后鬼也会相应的强一些。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出声,这种像是多了一条性命的东西却会在同时增加敌人的力量,带来好处的同时还带来了恶果,虽然说起来并不是什么亏本的交易,但是每个人心中还是忍不住都啐了一口。
这时有人提出了将花朵毁掉的提议,但是马上就有人反驳了,“你说的轻巧,毁掉了花被鬼抓到会直接死掉诶!”
“那你要怎么办啊,啊?你行你说吧?不这么做鬼就会超强,感情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咯?”
“你说话怎么这样的?有没有点家教?”
大概是因为已经有人死去的缘故,大家都有点心浮气躁,说话也都冲了起来,无线电里顿时开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雾山静静听着,人的自私自利,漆黑的一面在生存的竞争中不知不觉的显露出来。
皱了皱眉将耳机摘下来,雾山抬起手里的花轻轻的旋转着,草木的芳香的确是能让人静下心来的,他轻嗅了一下,秋日阳光和暖风的气味无比温和。
“他们决定每个组一人毁掉一朵花。”一直听着无线电里的交流的王宇翔突然开口说道,语气平静。
“……嗯。”轻轻点点头表示了解,雾山低下头转了转手里的花,然后抬头望着王宇翔,“你有打火机么?”
“呃?打火机……?”随着摸索的声音王宇翔将打火机抛了过来,雾山抬手接住,摩挲了一下打火机光滑的外壳。
“怎么,打算烧了花么?”关掉麦克风王宇翔语气里又带上了像是客套话一样毫无感情的笑意,就像是伪装一样。雾山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将火点燃,正要烧花的时候王宇翔将雾山拉起跑了起来,语气里带了些严峻,“那个鬼又来了,小心点。”
远远地响起了哀鸣,雾山只好收起打火机被王宇翔拉着跑,等到有时间再烧掉花朵。
被王宇翔拉着在工厂里七拐八弯的跑着,锋芒在背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鬼仍然紧紧的追着,雾山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一个人正鬼祟的躲在障碍物后看着这一面,打算趁着鬼在追逐雾山两人的时候逃跑,灵机一动雾山将腰边的羽毛抽出刺入花杆中,拿着打火机将花点燃后向着那一个脚步声的方向狠狠掷去。
他有绝对的信心在花朵燃尽之前会到达那个人的身边。
果不其然鬼冲着花掠过的地方追了过去,不知道这是人性化还是鬼太过愚蠢,不过想来这下鬼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那个人的身上了吧。雾山和王宇翔趁这个机会赶紧远离了,跑上了第二层,放缓了速度两个人站在原地休息,雾山将打火机递给王宇翔:“还给你。”
“……没想到啊。”接过打火机王宇翔轻轻说道。
“什么?”
“没想到你……意外的有点……”王宇翔纠结的措着辞。
“是说我用花将鬼引走?”
“嗯……”
“死一个人总比死两个还让鬼变强好。”雾山冷冰冰的,吐出来冰冷的话。
“还真是冷漠呢……”有些感叹的王宇翔说道。
“这并不妨碍你吧?”雾山顶了回去。
“嗯嗯……不过要我,我也许也会这么做吧。”王宇翔耸了耸肩,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说道。
“为什么?”
“死一个人总比死两个还让鬼变强好。 ”王宇翔重复了一遍雾山的话,“我也算是个做生意的,不把利益最大化不是亏本了么?”
王宇翔以轻松的语气说出来这句话,雾山陷入了沉默。
不知怎的,他有种找到共同语言的庆幸感。那到底是庆幸或者是开心,实际上雾山也不是很清楚。
仅仅只是,像是在乌黑到看不见一切的环境里行走,身边多了一个同伴,然后用温热的手牵住你一样的,不明意义的感情。
一直被王宇翔拉着的手臂,人体温暖的温度仿佛透过衣物传达至皮肤和肌肉下的神经。
即使将鬼引走之后,雾山两人也还在不断的移动着,这个时候雾山的听力倒是派上了些用场,完全异于现实的悲鸣在远远的地方就能被他听见,多亏如此两人倒少了很多奔跑的功夫,现在倒是悠闲的走了起来。
“啊,是小雾山。”转角边轻快和散漫的脚步声响起来,还有彩斑一如既往独特的声线,雾山轻轻抬起了头,王宇翔招了招手打招呼:“哦在这里遇见了啊,你们都挺悠闲的嘛。”
“小雾山和老王不也很悠闲吗?”彩斑笑嘻嘻的这么说着。
“是比较悠闲……现在这里鬼越来越强了这么悠闲是不是不太好?”笑意满满的回答着彩斑的话,王宇翔像是有些忧虑的说出来后面的话语,但语气里反而一点忧虑的感情都没有。
“恩是不太好呢……所以小雾山和老王要严肃起来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呼呼呼~”
“放心我们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呢。”
两个人充满着笑意的对话仿佛非常的和平,然而雾山听着两个人的交谈反而觉得有点微妙的感觉……仿佛看见了宫斗剧里面勾心斗角的妃子……?
那自己和土圭垚难道是皇帝么?
这个想法不禁让雾山有点发笑,但是很快他就收敛了心思,远远的传来了密集的嘶吼声,哀嚎悲鸣响个不停,抓住王宇翔的衣服雾山沉声说:“他们来了。”
所有人一时间停下了互相调侃打趣,互相道了个别之后祝福了几句,然后转身四散跑开。
短暂的相逢就这样结束。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无止境的奔跑,在杂物和楼梯之间不停的移动着,本轻巧漂浮着的浮尘被奔跑后掠过的风扫的乱飞,然后又重归与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这也只是表象罢了。
在奔跑中时间也在流逝,王宇翔看了看表,带着如释重负的语气有些开心的对着雾山说道:“快要到零点了。”
轻轻点点头算是回应,雾山加快了脚步跟在王宇翔身后,根据从无线电听来的情报,现在鬼已经分裂到10多只,不但速度比先前快了,从一开始连门都不能打开到现在已经可以围堵人,看样子吸收了不少力量。
无线电里传出了土圭垚的声音,沙沙的电流声让他的声音有点模糊,但仍然能听清他说了什么:“等会想要传送回去的赶紧到我这里来,记得来的时候将鬼拉的远一点,我可不想被十多个鬼围堵。”
一时间脚步声又在工厂之中响个不停,但比之前的要快的多,想来是因为这场噩梦一样的血字要到头,所有人都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的振奋起来了吧。
雾山紧紧跟着王宇翔,因为其他人也在努力引走鬼,两人此时也没有多么的紧张了,小跑着在各个障碍物之间游走,像是在玩鬼捉人的游戏一样,只是这个鬼不再是人来扮演,而是货真价实的鬼在追着货真价实的人了。
时间在最后的时刻总是流逝的特别的缓慢,无线电里询问离零点还有多久的声音接连不断,人们一分一秒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总是抱怨着时间过的太快的人在此时却不约而同的渴望时间飞逝,凑巧的和小时候的愿望重合,如今的意义却只是在乎自己的性命的保障。所以离去的终于都只是离去的,再也没有重新返回的可能。
当还有5分钟的时候人们齐齐奔向土圭垚在无线电里说出的地点,幸存下来的人眼里不约而同的闪着希望和重获新生的光芒,代替鼻呼吸的嘴此时也是扬起了弧度,土圭垚和彩斑也从某个方向跑了过来,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情都紧张了起来,生怕有什么突发的事件发生。
令人庆幸的是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大家都集合到了土圭垚的身边,除去像林木一样死掉的人,其他人倒都还无恙。
鬼们很快的冲向了人群这边,但在它们冲过来的时候,血字的任务完成了。
于是下一秒所有人齐齐出现在了公寓中,空旷的大厅里一瞬间显得有些拥挤起来,艾莉安娜推着放满了蛋糕的餐车走过来一边祝贺各位一边发放蛋糕,鸡蛋和奶油的甜腻味道让人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蓬松的蛋糕让紧绷的身体也软下来,一些人坐在了沙发上,一些人已经毫无形象的直接坐在了地上,或是捧着蛋糕沉思缅怀着死去的同伴们,或者是已经神经大条的大快朵顾了起来。
雾山拿着手中的蛋糕没有动作,王宇翔走过来靠在他边上,“怎么,没有胃口?”
带着笑意的语气仍然没有变,不知道为什么雾山却觉得少了层隔阂一样,不知道是对方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原因,这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问题他竟然有了点兴趣,但很快被他压下,微微抬头看着王宇翔的方向雾山开口:“只是不习惯太甜的味道而已。”
“嗯……是么。”
“是的。”
在劫后余生而兴奋的讨论着这次血字的嘈杂的声音中两人待的地方倒是格外的安静,但很快就被打破,彩斑笑着凑了过来:“哟小雾山~还有老王。”
点点头算是回应彩斑,雾山开口:“有什么事么?”
“诶,没有啊,只是庆祝一下……我们都活着回来了?”
“唔……”
“说起来,小雾山~”笑意的语气一转,彩斑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恶作剧一样的感情,他微微凑近了雾山,“之前,鬼来的时候,你抓住了老王的衣服对吧?”
“……恩。”微微一愣雾山还是点点头,低声回应了彩斑的问题。
“但是小雾山一般都不喜欢别人接触自己的对吧?你看……”说罢彩斑抓住了雾山的衣服,条件反射的雾山挣脱了彩斑的手。
“……对吧?但是这次小雾山自己抓住了老王的衣服诶?”
“……”张了张口尽无言以对,雾山只好用沉默来回答,气氛又一次变得僵硬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雾山直起身:“那么我回去了。”
“我也一起吧?”一直沉默着的老王此时插了一句。
“随意。”
“那么两位好走哦~”彩斑在身后笑着说。
简洁的对话中两个人走入了电梯里,轰鸣的电梯关门声中两人都没有说话,王宇翔按下了6层的按键,电梯直直的上升,在一阵短暂的失重感中他们到达了6层。
‘你抓住了老王的衣服对吧?’彩斑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自己也在询问着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要抓住王宇翔的衣服,因为什么呢?害怕或者是不安?
都不是。
在心中像是花一样盛开着的,自己完全清楚的一件事,只因为自己的胆小而从来不敢直视,心中实际上已经在叫嚣着了吧,已经在希望着了吧……已经不想再这样了吧?已经受够了,实际上已经动摇了,只要下定决心话语就可以从嘴里吐出来就可以传达给对方了啊,对方的感情已经够清楚了吧,只要踏出这一步,就可以从噩梦里走出来了……吧?
但是说出来之后,该怎么办啊。
“……”转头直视着前方走出电梯门,王宇翔跟着雾山一起出了电梯,然后在雾山将要进门的时候和他道了别,轻轻点头算是回应,雾山将门带上,在关门的那一瞬间他小声的说了一句话,小到只能听清楚一些零碎的短音。
“什么?”王宇翔皱着眉听着,没有听清楚雾山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回复他的只有门被轻轻关上后锁转动的声音,还有楼下隐约的庆祝声。
耸了耸肩王宇翔摇摇头,端着蛋糕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被关门声遮盖住的,畏缩在心中只是打转的一句话,最终也没有传达到对方的耳畔。
连这样简单的话也不能说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