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观;
1.这是一个叫做星河湾的城市
2.星河湾是个古代和现代设计结合的城市
3.故事的地点在竹林中心, 星中心
4.星中心是守护者【妖精】居住的地方 一般有结界
5.但是结节一般为128日结节变弱 所以有传言结界128天一开
6.冒险者【人类】在第128天里来到了这里
【人设要求】
参加活动的角色可以在人和妖精【拟人】之间选一项
人类是冒险者 数量不多 所以选人类的要快哦~
妖精【妖怪】是什么类型的都可以数量不限
拟人 鉴于本吧有部分是玩拟人吧的!【没错我就是】所以加了这一项 拟人范围是注入灵魂的妖精类~
正派 白组;天羽 反派 黑组;魅魂 【反派并不是名义上的反派 而是性格比较猎奇的那种人物的组合】
【人设格式】
角色姓名:
性别:
正反:
原型:
性格:
身高:
其他设定:
节目名称:驱邪祈福仪式
时间: 第一天晚上
人数:5人( 医学者-反析 医学者-珂珂奇 亚医学者-法夏 医学者-迪西尔 医学者-祖辛)
大致介绍:
围着篝火展示部落祭司风格的舞蹈达到驱邪祈福的效果
观众只要提供一些东西当祭品就可以观看仪式
1.
祖辛还在研磨那些粉末,他又放了一些曼陀罗花进去。再三确认自己的存货还足够后把药袋装进手臂上的医药包,好心情的祖辛研磨的更起劲了。
“还在磨?…我们这边都差不多了。”法夏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问道。
“当…当然!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就看最后这个。”祖辛用手指沾了些粉尘后放到鼻孔嗅了嗅“咳咳咳咳——唔——真是醒脑,再磨会儿。”
“珂珂奇亚已经从驯服者哪里拿到羽毛了。”法夏一边编着辫子一边走出简易帐篷“我们再去练一下动作,你要快点啊。”
帐篷中只留下祖辛的偷笑声。
2.
反析看了看自己的服装,无奈的戴上了自己的没有镜片的眼镜。
“你这个小红毛在害羞什么啊,镜框并不能拯救你。”祖辛用手沾上草汁涂在自己的眼睛下方。
“没想到会这么羞耻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啊。”反析默默地走到正在给迪西尔化妆的法夏后面“再帮我的妆画浓点吧!我不想被认出来啊…”
“你们不要闹了啊。”法夏小心翼翼的把迪西尔的眼妆画完
“道具都准备好了,你们化完妆就来拿一下。”珂珂奇亚把好几种颜色的羽毛放在袋子里“反正一会儿咱们就跟在祖辛他们身后跳,你就不要怕被人认出来了,呵呵呵呵呵。”
“哎?!那我画成这样岂不是没有意义了”祖辛指着涂得像死人脸一样的妆说。
3.
“喂喂喂…真的好多人啊…怎么真的会有人来看这种奇怪的舞蹈啊”反析擦了擦脸颊的汗水。
“鼓起勇气啊!有家室的人。”珂珂奇亚偷笑道。
“那就开始吧!大家加油啦!”法夏拍了拍祖辛的后背。
祖辛用眼神示意可以开始,迪西尔将小木桶中的液体缓缓倒入并不是很旺的篝火中。
滋——滋——滋——滋——滋——滋——滋——
早已放在火中的石头瞬间蒸发出大量烟雾,众人被充满异香的烟雾包围起来,观众略显惊慌的左右观望。
只见祖辛的大手用力一挥,将眼前的烟雾拍散。
驱邪时间,开始!
4.
「吾扬起鸟之羽——暖阳煦风!」
「吹散,阻碍前行的雾瘴。」
珂珂奇亚将羽毛抛向天空,她不断用一只拳头去击打还在半空中的鸟羽,浅棕色的双马尾随着跟随着她跳跃的动作不断甩动,正如传说故事中那个那个与风搏斗的独臂勇者一样。
「吾深埋地之果——鲜果饱谷!」
「犒赏,饥肠辘辘的旅者。」
祖辛挥起双拳将摆在地上的蔬果砸的粉碎。果浆四溅使得众人都向后退了一步,他不断地嘶吼并用双掌拍击大地,全然不顾脸上的奇怪的妆纹因汗水和浆液而化开。
「吾饱饮水之精——清泉雨露!」
「滋养,求生待长的作物。」
反析将兜帽戴上后开始敲击用新采摘下来的植物叶子做得成的简易手鼓。一边敲击一边不时往鼓上洒水,草叶韧性极佳紧紧地绷在木制鼓身上,敲击出来的鼓音格外清脆,水珠也合着鼓点的节奏四散开来。
「吾燃尽火之种——暖炉炙肉!」
「驱赶,凶若猛兽的寒冬。」
法夏从背后将木棒抽出来抛向空中,木棒一端绑有赤红色的布条。他配合舞蹈的节奏不断将木棒抛向空中,层次分明的红色布条和法夏的红色发辫条给人一种正在熊熊燃烧的错觉。随着最后一步踏下,两根木棒同时落入篝火中,一时间火光大盛!
「吾遵世代之誓——万灵回归。」
「庇护,迷惘探索的众生。」
四人各分左右展开,迪西尔缓缓从烟雾中走近篝火,他极其缓慢的伸出像枯枝一般的手臂将一个还在滴水的口袋举高,之后他将头上的蜂鸟头骨面具戴上,跟他沾满黑色羽毛的长袍配起来整个人就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随着一声鸦鸣,黑色乌鸦尖锐的指甲松开了口袋。
众人只听到【滋!——】的一声,篝火被熄灭并散发出大量奇怪味道的浓烟,借助月光他们看到各种身影交杂在烟雾中。
「万灵回归!吾唤汝之名!」
与狂风搏斗的勇者。
「万灵回归!吾受汝之教!」
不断捶击地面的巨人。
「万灵回归!吾言吾行,福佑伴之!」
疯狂击鼓的舞者。
「万灵回归!吾身吾躯,邪秽惧之!」
不断抛击火炬的精灵。
「万灵回归!」
随着一声鸦鸣!
「回归!」
巨大的黑色乌鸦掠过,所有的影子全部消失。
「如初。」
最终烟雾散去。
「如始。」
只剩下观众和还有一些余烬的篝火。
【告白篇】堇青石(上)
1
【地系教室外】
【路抱著一沓資料,正在回研究室的路上,突然看到文森】路:!!前輩……
同學A:“咦?你說很自戀的人?”
文森:“對,認識嗎?”
“難道是……”同學B,“誒誒誒?!文森又有新目標啦?!”
“嘛……算是吧……先打聽打聽啦。”【笑】
路:新目標……?【疑惑,眼睛微微瞇起】
“真的假的?!”同學A【八卦放光】,“你跟吳奇分手都快一個學期了終於終於終於▽哈哈哈”
路:【皺起眉頭,神色陰沉】吳奇?!分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突然直直地衝到文森的面前】【眼神陰沉眉頭緊鎖,緊緊攥著手上的文件,站在文森面前,用非常複雜的眼神盯著他】
文森【疑惑不解,突然】:“啊?!對了!你認識嗎,關於那樣的人?!很自戀,頭髮黑色的……嗯,認識嗎?同學幫幫忙嘛……”
【用力地咬著牙】“不……我不認識……” 前輩也……並不認識我……
【拿好文件,轉身繼續往研究室走】
“誒……好奇怪啊他……”
2
【文森看著路突然走掉】【小聲】“好奇怪啊他……”
【攤手】同學A:“研究室的嘛……科學怪人也是有的。
【突然驚醒】“研究室的研究室的!他不會就是哪個吧?!那個那個!文森妳知道的吧?!”
同學B:“對哦最近那個!校論壇上的帖子!不會就是他吧?!文森有看嗎?”
文森:?【一頭霧水】
3
標題:♡新來的白衣該不會是喜歡那傢伙吧?!♡
正文:噗哈哈哈研究室那個新來的該不會太明顯了吧簡直就是地系那個農民工小矮子的尾巴啊難道就我一個人看出來了嗎絕對是有問題啊我的天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
1 樓 新八卦大發現!
2 樓 感覺我有看到過誒
3 樓 樓主你不是一個人妳是兩個wwwww
4 樓 re:3 樓)是三個
5 樓 ……樓主想多了吧……還有說的是文/森嗎233333
6 樓 農民工小矮子!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
100 樓 re:3 樓)哈哈哈其實我也看到了,絕對有問題!帶我一個
101 樓 re:100 樓)你們是一群人XD
102 樓 哇!文森小天使被尾行了感覺好變態23333 不過樓主這樣黑他真的沒關係嗎?!喂
……
【策院光雀心滿意足】刷新刷新刷新~今天也是點擊量回復量滿足的好日子啊哈哈哈~【開心地伸了個懶腰】
4
【研究室】【太陽已經下山】
“路,我們先走咯!不要太用功啦,走的時候記得關燈鎖門。”
“知道了。”
【路在一堆堆資料中,頭也不抬,工作著】【演算紙上亂七八糟的推理和計算,其中夾雜著別的什麼——】
文森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我不認識前輩文森不認識不認識我分手吳奇文森分手分手了前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前輩新目標前輩不認識我前輩分手了前輩我不知道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前輩不認識前輩不認識前輩不認識我前輩不認識不認識我前輩前輩前輩不認識我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
“!!!”【路痛苦的趴在桌子上,手指用力的抓起報廢的演算紙】“——!!”
【路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離開了研究室,把門鎖好。】
5
【男生宿舍】【吵鬧】
學生A【一把拍醒室友,用力搖晃】:“聽到沒有,聽到沒有,別睡了!有好戲看,快來!”【拖著半死不活的室友衝出陽台】“快看!”“嗯……什麼鬼啊……”
【樓下小小的白色人影】
“地系的——!”【路把手掌豎在嘴邊擴音,拼命地大聲喊著】“地系的——!”【聲音迴蕩】
【嘩啦一下,許多地系的學生騷動起來】“幹什麼幹什麼?!”“小子約架嗎?!”……
【路的臉很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害羞還是缺氧,咬了咬牙接著喊】
“地系的文森前輩——”
“白頭髮的,602宿舍,文森前輩——”
【宿舍樓里騷動起來】
“哇哇哇!單挑文森?!” “要賭嗎?” “我押文森。” “……那我也!” “文森。” “果斷文森!說起來這傢伙是誰啊……” “對哦那傢伙哪個班的?妳認識嗎?” “文森出來了嗎?” “……沒見過,不是我們的人。有穿制服嗎?” “看起來像是研究室的啊,他穿的是研究室的白衣吧?” “噢噢,文森出來了,快看那邊6樓的那個白毛。” “是誒……研究員?” “等下!研究室的?!不就是那個嘛?!!” “哪個啊?” “誒!你沒聽說嗎?!” “對啊對啊!就是校論壇上最近的那個帖子啊,你不知道?” “最近沒看論壇……” “就是這樣的……哎……算了我拿手機給你看……”【文森在六樓陽台探出身子,費勁張望】
【這個時候】
“文森前輩——”
“聽得到嗎——”
“前輩——
“我——
“喜歡你——”
【嘩——】
6
【嘩——】【大量的水從樓上潑下來,路全身濕透。】
“哇誰潑的?!文森嗎?”“學霸啦~是學霸啦!”“哇……慘了……惹到風紀大大了……”
藍洛:“吵死了。”
“散啦散啦沒熱鬧看啦~”“噓……偷偷在這裡圍觀嘛!”“文森呢?”“好像六樓陽台沒人影了……”“文森下去了下去了啦……噓……”“誒!!風紀來檢查了!”“快回去!”“誒?!可是你看文森下到樓下了……”“哎呀不要像女生一樣八卦啦快回去吧”…………【強行拖走】【圍觀的基佬們在正直風紀的淫威下漸漸散去】
【文森站在一身狼狽的路面前。】【落湯雞路稍微有些窘迫,尷尬的對文森扯出一個笑臉】
7
“你是誰?”卻在路抬起頭微笑的瞬間,文森突然想起,“啊!是你,眼睛,紫蘇輝石。”
前輩記得我。
好開心。
“對,紫蘇輝石。我是研究室的路。”
﹉﹉﹉﹉﹉﹉﹉﹉﹉﹉﹉﹉﹉﹉﹉﹉﹉﹉﹉﹉
終於告白了終於告白了!
但是由於肝力有限,就分成上下兩部分來寫了。請等等我!
堇青石是我很喜歡的一種寶石,最大的特點是二色性,有興趣可以百度一下~
以及大段重複真的是為了表現路的心理,而不是在篇幅上湊數【正直臉
*拖了许久终于把和小鸟游的互动赶出来了_(:з」∠)_
*三味线的资料好难查啊我果然对乐器苦手所以最后什么都没用到_(:з」∠)_
*花街是个好地方希望可以和更多人来互动_(:з」∠)_
BGM:http://pan.baidu.com/share/link?shareid=1473476539&uk=4283194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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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一马抵达花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花街却正是人流涌动,熙熙攘攘的营业时间。
他袖着手,不紧不慢的在街巷中穿行。
红色的灯笼高高的挂在屋檐下,容貌绮丽衣着华美的女子端坐在张见世里,影影绰绰的身姿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吸引力,华丽又淫靡。有钱的毫不顾忌进店挑选一掷千金,没钱的徘徊门外独自意淫过足眼瘾。
“雨村先生,今天也来逛花街吗?”
“雨村先生,不进来坐坐吗?”
“雨村先生,您好久没有来我们店里啦,今天店里有新的美人哟。”
“哎呀,贫僧今天有其他要紧事情要做呢,改天贫僧手头宽裕肯定去你们店里呀。”
雨村一马的和各个店门外的妈妈桑们打着招呼,熟练的在这些热情的招呼中周旋翩跹。
他今天有一笔客观的收入,可惜前来却并非为那些包装精美的商品。主要是正巧听说了小鸟游今晚会在附近某家店里演奏,前来碰碰运气。
小鸟游汐音是一个温润贤淑的女子,她对三味线别有一番造诣,总能让人从那乐声中听出一种不同寻常的韵味。
并不是不能找她专门演奏,但比起这种刻意的安排,雨村本人更喜欢不经意的邂逅,他称之为“天命”。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撩开门帘走进店里,正巧看到小鸟游坐在一边给三味线调音,雨村走过去坐下,嘴角勾起一个痞笑:“呀,小汐音,好久不见~”
小鸟游抬头,只是对着雨村露出一贯的淡笑又低头颔首,道:“雨村先生,好久不见,今天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
对于安静温婉的小鸟游来说,这已经算是比较主动的招待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顺你的意来就好。”雨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招呼店家给自己来了一壶清酒一碟小菜,自己动手斟了一杯。
小鸟游轻轻笑了笑,雨村先生对于她来说也是熟客了,她自然熟知这人的行径与其说是不拘小节,倒不如直说是懒。但她并不会生出点破的心思,只是点头应了。
女子细白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柔拨动——她自己喜欢的几首曲子并不常用拨子——清冽的乐音在居室里响起,直叫人想起冬日里白雪茫茫的荒原上,有人在雪夜里踽踽独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兀自一身,茕茕孑立。
天地间再无其他存在,空灵寂静。偶尔跳动的音符像是不小心闯入了未知的空旷迷障的冒失小鬼,不明白自己从哪里进入,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离开。
雨村的思绪全部浸入这清冷的乐声中,小鸟游并没有出声弹唱,只是轻轻的拨动琴弦,让三味线的声音盈满一室。
一曲奏毕,雨村才堪堪回过神来,他浅浅的酌了一口清酒,对小鸟游笑道:“小汐音的三味线真是弹得越来越好了,这乐声简直就能勾人魂魄,你该不会是附身于三味线的妖异吧?”
“您说笑了,我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而已。”小鸟游并不搭理雨村的调笑,又低下头轻轻的弹奏起来。
雨村听着乐声浅酌,却不再能够像方才一样进入那种玄妙的境界。
雨村方才说的话并不全是玩笑,他的确能够从小鸟游的乐声里获得某种“机缘”。
雨村一马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自幼被爷爷抚养长大,从小听从爷爷教诲励志长大成为一个名扬四海的僧人。
不过,在雨村看来,爷爷所说的苦修并不适合他自己,他享受在人群中的生活,他喜欢揣摩在人世间四周游走着的各种情绪,他属于群体动物,他厌恶独自一人。
更何况,雨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想要成为名僧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用来慢慢实践,并不需要急于一时求成。
听到小鸟游汐音的演奏只是一个偶然,明明前一刻还身处人头攒动的闹市花街,下一刻就觉得自己身处瀑布深潭,急流涌动,水流从头顶浇下,不得移动分毫,耳边除了水击石壁的清脆声响便再无其他。
在三味线的乐声消失的时候,那种意境也一并消散不见。
雨村觉得新奇,他只将这种事情当做笑话趣闻讲给爷爷听,眉须尽白的老主持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道:“这是你的机缘啊,一马。”
何为机缘?
机缘石头之于六祖,祖知彼机缘不在此,指见青原而大悟;丹霞之于马祖,亦复以机缘不在此,指见石头而大悟;乃至临济之自黄檗而大愚,惠明之自黄梅而曹溪,皆然也。又不独此。佛不能度者,度于目连,亦机缘时之也。
雨村一马并不看重这份机缘,不过这却给了他频繁往返花街的借口,如此以来,以为对他的行为摇头叹气的爷爷也不再约束他,似乎是对这种行为给予了某种默许。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雨村一马玩味的将这句禅语在心中转了一圈,抬眼看了看依旧低眉弹琴的小鸟游,抬手又浅酌一口,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間篇】藍針水晶
【某日】
【地系教室外走廊】【文森一副沒精神的樣子】【路抱著資料路過】
啊……前輩……
【某日午後】
【活動場地一角】【文森和602宿舍眾人並肩走過】【路現在稍遠的地方看著】
是前輩和朋友們呢,關係很好的樣子呢。
【某日午後】
【自動販賣機】【文森稍稍考慮了一下買了最便宜的烏龍茶】【路遠遠看著】
【室友在不遠處催促】“文森,快點喲~!渴死啦~”
“馬上就來。”【拿起飲料,愉快的跑向室友們】【路遠遠看著,然後慢慢走到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模一樣的烏龍茶】
原來前輩叫文森啊……很漂亮的名字呢……跟普普通通的我完全不同啊……
【某日午後】
【小草叢】【文森和吳奇並排坐著】【路遠遠看著】
跟前輩關係很好呢……
【某日課間】
【冰系教室外】【文森等了一會兒,吳奇下課了,兩人親密擁抱,一同離開】【路抱著資料在走廊的另一頭駐足】
原來是前輩的戀人啊……似乎是叫吳奇吧……看起來是溫和開朗的人呢……住在一起吧記得?
關係很好吧……
……即使這樣……我可以繼續喜歡文森前輩嗎?
【某日】【校道】【文森】【路遠遠看著】
文森前輩……
【某日】【教職員室外】【文森走出來】【路遠遠看著】
文森前輩……
【某日】【地系教室外】【文森看起來很疲倦】【路遠遠看著】
文森前輩……
現在在打什麼樣的工作呢?能賺到更多的錢嗎?
【某日】【小樹叢】【文森吳奇在講話】【路遠遠看著】
文森前輩……
前輩又在翹課抽煙了呢……吳奇陪著前輩呢真好啊……啊!……風紀來了!被抓到了啊……
逃掉了……
【某日晚上】【校外】【文森行色匆忙】【路遠遠看著】
前輩……
前輩是要到哪裡去呢?依然在辛苦的打工嗎?……什麼樣的工作呢……我可以幫忙嗎?
【某日晚上】【酒館】【文森在和友人們喝酒】【路在馬路對面的店裡遠遠看著】
文森前輩……
不回去了嗎……現在幾點了?……算了就這麼看著吧……開心嗎……難過嗎……
【某日】【意志研究室】【文森失去意識卻在沉睡中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路在門外透過玻璃痛苦的注視著】
文森前輩……
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文森前輩……
我能做些什麼嗎?我能做些什麼嗎?!
【次日】【狼藉的事發現場】【千紘老師處理掉一切的痕跡,然後離開】【千紘老師離開後,路出現在恢復平靜的場景里,靜靜的站著】
文森前輩……
我什麼也做不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
我只是一個什麼都辦不到的普通人……對不起……
這樣的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做的我可以繼續喜歡你嗎……我有那樣的資格嗎……
文森……前輩……對不起……對不起……
我什麼都不能做……什麼忙都幫不上……
只能看著你只能看著你……但是眼睜睜的看著你……
我……什麼都辦不到……
可是……這樣的我……要放棄喜歡前輩的話……就連放棄也做不到……
對不起……前輩……對不起……
﹉﹉﹉﹉﹉﹉﹉﹉﹉﹉﹉﹉﹉﹉﹉﹉﹉﹉﹉﹉﹉﹉﹉﹉﹉﹉﹉﹉
以這樣的形式來寫已經漸漸習慣了,不知道大家看得習慣嗎?
因為我自己本身是跟文森興趣相近,所以每一章都以水晶或礦物的名字來充當標題,感覺很有趣~
藍針水晶,是異象水晶的一種,平時看起來就是最普通的通透的白水晶,但是在強光照射下或者是特殊角度觀看,會在內部折射出藍色光針,非常低調又非常蘇的石頭啊哈哈哈……跟路這隱秘的暗戀(STK)我覺得很相似呢……
大家恋爱谈的如火如荼,爆肝爆得血流漂杵,一个渣,只好默默地和NPC一起走进科学【【
都是,胡诌,全部都是,只能说,胡诌也很辛苦……
第一次写满嘴跑火车的角色【【
AT小宫山先生都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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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千里之外有座孤岛,那里生长着白色的树木,月光从海上升起时,树木会开花结果,果实如同人的面孔,它们带着笑容在海风中轻轻摇摆,发出常人听不见的歌声。
1.
“从三月二日到三月十日拍摄的十五张照片,没有一张是正常的吗?”
“没错咧,所以阿荣才托俺找人瞧瞧。”
仰躺在柔软靠背椅里的青年男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叹,从黄色牛皮纸信封里抽出一叠照片,像打牌一样在手里排成扇形。灰黄色的照片背面挡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一边抬起的眉毛和一双瞪得很大的眼睛,他审视了一番那些照片,然后用手指拈出几张,把它们丢到桌子上。接着又把手中剩下的分成两摞,啪地一声往桌上一拍。
“究竟是哪里不正常呢?”
这是繁华街道上一栋西洋风格的建筑,一共分了三层,第一层外侧有着拱形屋顶和带有廊柱的走廊,假如在走廊中稍稍驻足,可以看到车流和人潮在路面上涌动,在附近的十字路口交汇穿梭。有轨电车叮叮作响,脚踏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人力车夫的脚板在路面上发出有节奏的踏步声,把人们送往附近的帝国剧场和百货中心。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就在身旁来来往往,间或有身着制服或者和服裙裤的少年男女一边说笑一边从人群中穿过,走到建筑底部的书店、杂货店和甘味铺里面去。
在那些热闹的商铺中间,紧挨着牙医诊所和典当行有一道铁皮窄门,平时它总是紧紧关闭,连门牌号都已经模糊不清,让人以为这扇门连同它后面的房间都早已废弃。
但是,倘若有人依约前来,锲而不舍地拼命敲打,再耐心地等上十几分钟,还是可以听到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应答声。
然后,还没等来客借着昏暗通道看清来开门的人长成什么模样,那家伙便会自顾自地沿着逼仄的楼梯返回房间,来客只得一边打量被被潮气和霉斑弄得斑驳不堪的墙纸和墙上挂着的看不出主题的小幅油画,一边攀着墙壁上的扶手小心前进。
再之后,当来访者被这又高又陡的楼梯弄得气喘吁吁,以为再跨两步就能进入室内喘口气的时候,右手旁边的扶手会传来喀拉一声,装饰着繁复藤蔓雕刻的一端应声而落。
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人想必会大惊失色,看着主人转过来的一张臭脸连连道歉,并在之后的酬金里加上一笔修缮费。
但是,熟悉这家叫做“グレーフィル”(Gleiphir)的侦探事务所的熟人,大多可以毫不迟疑地避开这个陷阱——那确实是一个陷阱,来访者最容易把重心靠上去的位置已经腐朽,但每次都会被主人装模作样地摆回原来的位置,只为了让大意的人摔上一跤,或者从良心不安的人手里多挣上一点。
因此,从这里回来的委托人,大多都忽略了门牌上那个若隐若现,两只手手指抵在一起,手掌中间有一圈环形锁链的浮雕,也忘了那个很难发音的名字,只把它叫做“事务所”、“商店街的万事屋”、“难爬的小阁楼”之类。
这家事务所如此像非法组织的集会场所而跻身于市中心繁华地段,却得以维持到现在还没有被巡警取缔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产权契约上的姓氏属于某个有着华族头衔的大财阀。虽然有传闻说靠进口物资与粮食发家致富的祖父,和性格古怪,厌倦了靠帝都和海滨的夜总会赚取钱财,改行去当活动映画监督的父亲,和这位次子几乎断绝关系,但毕竟一到三楼名义上还属于这个自称侦探的家伙。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位叫做铃原让治的侦探先生,在任性的漫长停业后会来者不拒地疯狂解决委托,从代人讨债、寻找失物、监视第三者,到遗嘱公证、保险取证、资信调查无所不包。尤其是对涉及妖异或普通人无法解决的事情,他的感觉格外敏锐。而委托人们对事件解决的结果好像也还算满意,至少,有一半人是面带微笑从格雷菲尔离开,而另一半人则提都不会再提那里发生过的事情。
“讨厌的工作就是讨厌的工作,怎么也改变不了,而且在一千件里占了九百件,像蟑螂挤在巢里一样,在人一生的时间里挤得满满当当,为了处理掉它们,必须把自己置之死地,被逼到绝境的话,即使讨厌的工作也做得下去。钱花光了就是最大的绝境,不挣钱就要饿死,不想饿死的话,就要开始清除蟑螂。”
让治曾经对朋友如是说,当被质疑只要开口向家里要钱就可以悠闲度日的时候。他便会拉长脸蹙起眉头摆出一幅悲苦表情回答:
“不幸啊不幸,不管是群居还是独居,动物长成成体就没法再依赖血缘,要是还想和同类一起过活,那就要担起比讨厌工作还讨厌的责任。尤其是妖怪和猛兽,因为力量强大会被视为对长者的威胁,总有一天要被扫地出门自立门户。”
——不管怎么嘴硬,意思就是伸手讨生计费的时候被回绝了吧。
于是,外表懒散、脸色苍白,衣着邋遢并常年挂着黑眼圈的年轻侦探,由于行为举止与其身份太不相符,就这样被见过面的人加上了“搞不好其实是因为半妖的血统而不见容于家族”,“果然那样的父亲会有那样的儿子”,“是因为败家而被赶出家门”之类的风评。意外的是,不能公开通知巡查的委托倒是增加了许多。
2.
“哎?俺就是来,来请您说明的啊!”
“藤次郎,你讲话就不能小点儿声?”让治用双手堵上了耳朵。
“对不住,俺说话就是这个样儿,改不了的。”
比起墙外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房间里的确安静闲适得多,尽管书橱塞得看起来一碰就会倾倒,地板和沙发上堆满了不知从哪个国家弄来的古怪纪念品,不小心寻找下脚的位置,就会踏进空花盆或者踏碎什么动物的头骨标本,但窗户打开着,午后阳光温暖而惬意,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在这种光线下都笼罩上一层光晕,显得并不那么怪异,就像是刚刚午睡醒来的的人,揉着惺忪睡眼所看到的光景。初春清爽的微风吹进来,几枚花瓣轻轻飘落到窗前的长桌上。从窗子向外望去,可以看到房间后面略为低矮,带着斗拱的和式建筑以及为新绿荫翳覆盖的小径,还有小径另一侧为铁栅分隔的校园。
但现在这种安静闲适已经荡然无存。满脸络腮胡子,头上缠了条手巾,露出铮光瓦亮的头顶的大汉站在屋子中间,他身上披着麻布外褂,脚下趿拉着草鞋,一边大吼一边用手指在桌上戳着。
“您看不出来吗?这几张在屋里拍的都有白影子呢。”
“那是窗玻璃反射在镜头上的光线。”
“这张呢?这张在镜子前面闭着眼的小姑娘,镜子里却睁开了眼睛!”
“快门闪动的时间比眨眼的时间长。”
“这里呢,海边天上出现的黑雾……”
“遮光布咯。”
“那,这个呢!这棵树上出现的老人脸……”
“树干的疤痕和光线作用。”
“这边的几张面孔全部模糊了。”
“根本是因为拍照的时候移动了吧。”
“……您唬俺。”
“我说的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你听了两遍还不信吗?”
“两遍?”
“你袖子上沾着发黄棉絮,指甲缝里有颜料,草鞋底上都是清漆,是先去了小宫山先生开张不久的写真馆,问了这些关于照片的问题吧,海边别墅今天不营业吗?亏你把相机背了一路,还真是辛苦。”
让治用眼神示意藤次郎身后薄木板钉成的箱子。
“铃原先生,别说笑了。阿荣可是跟俺说,这几日来拍照的客人都看到对面悬着张面孔,冲着他们咧嘴微笑,他们一指,拍照的弥彦一回头,那儿却什么也没有!弄得纪念照片怎么也拍不好。到后来,变成好几只眼睛在那儿眨,甚至有只白色的手从上面伸下来,够了几下就消失了,度假的年轻夫妇扭头就走,小孩子吓得哇哇哭,老人本来就不喜欢这新玩意儿,这下生意更做不成了!”
“这番话小宫山先生听了怎么说?”
“他笑笑说大概是妖怪在闹着玩儿,报复海边修的度假别墅扰人清静。不过妖怪们应该没有真生气,不然照片里只能拍到无头尸了!”
“我和他的观点一致。”
“……怎么能这样,难得俺跑了这么远。”
藤次郎苦恼地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亮晶晶的汗珠。
“不过啊……”
侦探拿起了照片中的一叠拖长声音说。
“哎?您有什么高见?”藤次郎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说看到那张面孔的地方,是不是都在拍外景?”
“没错。”
“是不是都有高大的树木?”
“对头!看来您是有头绪了?”
“虽然一开始是开玩笑,放着不管的话可能会变麻烦呢。”
“什,什么?”
“传说几百年前有个书生的妻子因病死亡,他听信了某本书上的传说,取了赛河原的土,将夫人的头砍下埋在里面,一年之后,那里生长出一棵树,树上开出花朵,花朵中间全是书生妻子的面孔,后来招致官府围剿,大火把院落烧了个干净,主人也一起死在里面。”
“突然讲这种话就算俺也很难接受……”
“居住在深山里的女子,因为无法诞下子嗣跋山涉水向最近的社宫请愿,不久发现庭院里的一棵女贞结了果实,原本小小的黑色果实,变得像拳头那么大,几个月后那果实竟然变成小儿面孔,还能口吐人言,每夜啼哭不止。”
“真,真的吗……”
“真的哟,南部的几个县流传着这种传说,女佣人遭到老板欺辱,含恨在庭院里的大柳树上上吊自杀,之后全家就怪事不断,老板娘在风雨交加之夜被柳树的枝条缠住头颈窒息而死,五岁的儿子被什么东西推到井里……”
“那,那难道真的有树妖作祟?”
“说不好,妖异也不都带有恶意,修行数百年的僧侣手持的山茶花,祭拜地藏菩萨寺庙旁的老树,都会变化成人的模样,要是能满足它们的愿望,它们不仅不会害人,还会照拂你们,不管是事业还是家庭婚姻,都会施以福报呢。”
“这种事,做得到吗?”
“哎呀,人类和妖异自古以来就一起生活,如今的半妖更是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彼此了解,好好谈谈的话一定没有问题。不过,要是不小心惹怒了他们……”
“不成,弟媳和我家侄子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可不能出乱子……”
“唉,不亲眼看看果然还是没法作判断。”
“那就……劳烦您跑一趟了!”
“最好能够连续住上几天。”
“……要那么麻烦吗?”
“是啊,旅费,还有住宿的事情也……”
“……好,好,交给我吧!”
3.
“哇,是乔治先生。”
一位穿着白背心,皮肤晒得黝黑的少年赤脚踩着白沙朝这里跑来,宽边草帽下的头发颜色发黄,一双大眼睛活泼而富有生气。这是藤次郎的侄子弥彦,他和身为佣人的母亲阿荣一起在新盖的海边别墅附近开了家写真馆。说是写真馆可能并不那么恰当,因为这只是弥彦用父亲留下的照相机,给来度假的游客拍几张纪念照片,再借用别墅的一个房间冲洗出来而已。
“……请用普通的发音喊那个名字。”
川岛藤次郎一家和铃原家是旧识,就算是十三岁的弥彦也知道,让治喜欢西洋事物的父亲给长女起名叫直美,给长子起名叫健,兄妹几个听着怪腔怪调的外语喊他们姓名的童年回忆简直不堪回首,看来今后这家人也摆脱不了一直被别人取笑的命运。
“你又来偷懒了吗?”
“什么话!我是来帮忙的,你这小子真不可爱。”
让治弹了下少年的额头。
“这就是他们说的那棵树,从这个角度看海边,景色最好呢。我觉得是妈妈和伯伯瞎操心,他们说的面孔我一次也没见过。”
弥彦带着让治穿过海边的礁石,沿着一条布满石子的小路爬上山坡,大约四五层楼的高度有一片空地,简单支起的遮阳棚下面摆着几把椅子,旁边一块木板上挂着印刷海报,一些拍好的照片也贴在上面。周围树木郁郁葱葱,弥彦指的就是其中一棵格外高大粗壮的。光线从树叶和枝桠间漏下,给树干漆上斑驳的阴影,橄榄型的叶子在阳光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在风中微微晃动。
“怎么看都只是一棵普通的树。”
“嗯,看上去让人心情平静呢,假如是妖怪一定不会是什么坏家伙,好想和它聊聊啊。”
“这么想可太危险了,搞不好它是想吃了你,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哈哈哈,怎么会,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要吃也应该先从怠于工作的人开始。”
“妖怪只吃坏人是什么天真的想法,他们的行动……”
“好好,不用吓唬我哟,我又不像伯伯。你的说辞我都能背下来了,‘妖异、半妖和人类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生活,采取何种行动就会导致何种后果,不管这其中的规律在彼此看来有多么奇特,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曾了解清楚,但只要努力弄明白其中的因果……就……’”
“如何呢?”
“后面记不清了,大概是……‘无论哪一方都能更好的生活下去’吧。”
弥彦拍着树干,仰起头用目光搜索着那像把大伞一样的树冠。
——最后一句我可没有说。
侦探发挥作用的极限,只是指出那个连锁。至于那之后会怎么发展,结局是幸福还是不幸,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尽管如此,让治还是能够感到,年深日久从泥土中生长出来的传说和故事,正以活生生的形象在这个世界行走,并留下名字、声音、足迹。它们的指尖伸出纷繁复杂,色彩斑斓的线条,交织成一张密密的网,假如拨动其中正确的一根,整张网便会颤动起来,发出奇异而悦耳的声音。那种感受像从千万片树叶中找出一片金叶子,从浩瀚海洋中找出深藏海底的明珠,即使拨开重重迷雾得到的只是遗憾、空虚甚至残忍的结局,这个过程还是如此令人倾心而无法自拔。就像身边的这个少年,宁可冒着招致灾难的风险,也想要与未曾谋面的存在说上句话,想知道它们到底在想什么。
被阳光晒暖的树皮散发着海风带来的湿气,上面生着青苔,摸起来就像什么动物光滑的腹部,几乎能够感受到生命之流在其中涌动。仿佛有双温暖的手将自己的手拉过去放在膝盖上,让治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棵大树。
“喂……”
少年张大嘴巴,看着对方脱了鞋,叼着一个小包裹,双手抓住树干中间的缝隙,十分熟练地向上爬去。
“乔治先生……这种练习你平时也做?”
4.
——嘘,别出声。
——看那个孩子。
——那个,就是能把影子留下来的镜子吗?
——人类好奇怪。
——好奇怪哟。
——但是,婆婆她……
——假如用了那个,是不是可以把她的模样永远留在我们身边了?
身躯与树干合为一体,手臂和手指变成树木的枝杈,面孔变成树叶,双瞳变成树叶间闪耀的阳光,就在一双柔软的手再次伸向少年手中的照相机时,全身没有变化的部分被什么抓住了。
——那是两条狐狸尾巴。
“奇异的不是树木,是野干啊。变成其它妖异的模样真是难得一见。”
“放开我,讨厌的人类!否则叫山神大人打雷劈了你。”
“放开放开!”
“油豆腐?”
“豆皮寿司?”
……
弥彦在给结伴来海边休假的女子高中生拍照时,其中一个突然指着上方的树叶尖叫起来,弥彦转身,这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两对毛茸茸的耳朵。然而那两双耳朵哧溜一下就消失在树荫之中,只留下几片树叶飘落下来。
周围一如往常地平静,海潮仍然在呼啸,树叶仍然在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谁也没有注意到,树荫深处多了几个身影。
野干双胞胎的话音低而急促,口齿也不很清晰,而赤脚蹲在树枝上的人类只是一边把剩下的饭团塞进嘴里,每隔一会儿点几下头。
野干们是为了族群里灵力衰弱的长辈而来。
百年前那场大灾发生的时候,雨下个不停,她们居住的那座山上河水泛滥,气味腥臭的浊流一直一直往上涌,整座山像要翻倒一样,树木被连根拔起,和泥水山石一起往下滚,山上的生灵被洪水逼得无处可去,到处都是被泥浆充塞口鼻,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而山脚下的民宅也被冲得东倒西歪,村民死伤无数,失去父母的孩子抱着水中的枯树哭号,那场面当真是惨不忍睹。
水灾把田里的庄稼冲得一干二净,于是理所当然地发生了饥荒,大水退去之后尸首无人掩埋,于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瘟疫。
就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一个背着包裹逃荒的村人,在太阳底下走了一整天,傍晚时分,他找了面坍塌的墙壁,靠着墙根蹲下想休息一会儿。突然,他听见有什么在嘤嘤鸣泣,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看,竟然是一大两小三只狐狸。
老狐的后腿受了伤,而两只小狐狸不愿意离开它。男人动了恻隐之心,给狐狸包扎了伤腿,临走时,还使劲握着手里的干粮,痛下决心地掰下来一点放在它身边。
那个男人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但从此开始交上了好运:新搬进的村子庄稼长得很好,随便砍块木头就能发现治病的药材,娶了贤惠的妻子,儿子们也很能干,最后安享晚年无疾而终。
男人就是弥彦的曾祖父,而狐狸就是面前的双胞胎和她们口中的婆婆,故事原本该到此为止,但从弥彦父亲迷上拍写真,想开一家照相馆的时候,川岛家的好运算是走到了头。
先是家中失火烧掉了大半财产,参军的大儿子手臂受了伤不得不提前退伍,二儿子做生意亏本,老三也就是弥彦的父亲,在城里找了份收入不高的工作,每天都闷闷不乐。虽然家中成员还算健康,生活也还过得去,但比起前代还是差得远了。
“婆婆似乎很生气,说现在的时代变了,以前的人对我们不是戒慎恐惧,就是崇敬有加,他们祭拜着我们的画像,传颂着我们的故事,而现在却毫无敬畏之心,就连带有我们血统的孩子们,也由他们任意欺侮。还有不少人,用那个叫做……照片?就是那个啦,可以留下场景的图画,来说明某个地方没有我们的踪迹,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对那个比对笔墨纸砚画出来的东西信赖得多。”
“婆婆还说,等到半妖选择了人类,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们的时候,我们就真正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但是,我不明白啊,明明这是比画像,比传说都要清楚明白的,可以长久保留下来的纪念,不是可以成为我们存在于世的确凿证明吗?天狐大人不是也想要让我们和人类和平相处吗?”
“我们只是想要给婆婆留下一张‘那个’。”
“就这么简单?在城市里半妖可是可以直接在大街上走动的啊。这些话,直接跟下面那小子说,不是来得更加方便?”
“不行,不行,他老爹常常在骂,说狐狸偷走了他家的运气。”
“他右手上系着寺庙的铜铃,听到那声音心里就发慌,我想他也一定讨厌我们吧。”
“相机也一直被他带在身边,不然早就借来用了。”
“唉,能变成人类的模样就好了……”
侦探长叹一口气,拍打掉手上的饭粒。
“你们,也真是,够自说自话的。”
5.
市中心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那扇很少开启的铁门竟然打开了,人们看到,那个可以好几天不出门的家伙竟然破天荒地进了附近的甘味店,睡眼惺忪地买了一堆大福装在纸袋里。没人知道他是又度了一个长假,还是这几天根本没出过门。
他看起来心情愉快,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上楼,把纸袋放在窗前那张长桌上,端详着桌上的相框露出了微笑,然后把它收进了抽屉。
斑马,斑马
About:Silvia X Yolanda
Words From:寿司Anaru
——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
窗外一朵雪花飘零,带来些许寒冷的气息。心电监控仪上象征生命的折线没了波动,拉成公路一般的直线。
医生护士们慌忙的进到病房,做着最后的挣扎,最后仍是说出了“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这句话。
西尔维亚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她站在原地,无法移动一步,看着母亲扑在床上哭泣,看着父亲站在床边满脸凝重。她哭不出来,哪怕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这时候她终于明白,人在巨大的悲恸面前,是没有力气去哭的。
西尔维亚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从收到那封信到请假,一切她都是迷迷糊糊的完成的,当她赶到的时候,却只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西尔维亚缓慢地挪进病房,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她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姑娘,那姑娘看起来就像是安静的睡着了。西尔维亚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走上前去吻了吻这张面容,可惜她们之中没有王子,也没有睡美人。
尤兰达睡着了,再也醒不来了。
面对这一切,西尔维亚感觉不到丝毫的实感,那个送自己到车站的尤兰达还是那么鲜活,那个给自己准备衣服和化妆品的尤兰达仿佛还在眼前。可是现在,尤兰达就这么冰冷的躺在她面前,再也睁不开那双琥珀色的眸。这大概是十七年来西尔维亚第一次这样端详尤兰达的容颜——尤兰达的左眼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尤兰达的眼睫毛很长,比西尔维亚的长很多,尤兰达将自己的棕色头发染成了奶金色,不过还是很好看。
母亲突然站起身,问西尔维亚为什么不哭,为什么这么冷血,自己的亲生妹妹走了都不会流下一滴眼泪。西尔维亚没有回答。
那天,医生要将尤兰达送入太平间的时候,西尔维亚却拼命阻拦。
她不相信尤兰达会这样抛下一切,她相信尤兰达只是在开玩笑,这可能只是尤兰达用了一个小小的咒语,她不相信尤兰达会离开她。尤兰达从出生起就陪伴在西尔维亚左右,她又怎会轻易抛下她?
不够西尔维亚终究还是拗不过医生和父母,她只能看着尤兰达被送入太平间,进入冰柜,身体一点点失去温热。
葬礼那天,西尔维亚穿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正装。一身黑色套装的她站在教堂里,听着神父为尤兰达做祷告。
当母亲上去讲述尤兰达的生平时,母亲哽咽了,渐而抽泣,教堂里和尤兰达相熟的不熟的人们也不约而同的流下来了眼泪,唯有西尔维亚,一直没有哭泣。西尔维亚一直站的笔直,神情肃穆的望着前方。她看着教堂里的彩绘玻璃,她不知道像她和尤兰达这样的人有没有资格得到上帝的救赎,亦或者说,她不知道巫师女巫们能否得到主的眷顾。
雪花纷纷飘落,将大地染成一片静谧的白。就在这静谧中,尤兰达将要永远的长眠于地下。
尤兰达下葬时西尔维亚一直看着,她看着一铲子一铲子土落在尤兰达的棺木上,她看着雪花晃晃悠悠最后落在尤兰达的棺木上,她看着周围人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下落在尤兰达的棺木上。
她想自己应该快乐才对,从小到大,尤兰达抢走了母亲所有的疼爱,可西尔维亚高兴不起来。若是放在十年前,她定不会如此悲伤,可是这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如果。西尔维亚觉得像是自己的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心脏缺失了一块,空落落的。可西尔维亚仍旧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
处理完尤兰达的后事,西尔维亚又踏上了回去霍格沃茨的路。
西尔维亚坐在车厢里,不敢再去回忆有关尤兰达的任何片段。可是记忆就像洪水猛兽一样涌上来,将她淹没。她的眼眶模糊了,就像溺死在海水里的人最后看到的景象一样。她突然还是放声大哭,她大喊着尤兰达的名字,几乎要哭干一生的泪水,哭尽全身的气力。她再也忍不住了,只要闭上双眼就可以看见尤兰达的身影在她身边。
就像她还在一样。
西尔维亚突然停止了哭泣,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回到霍格沃茨,西尔维亚找到了尤兰达为自己准备的化妆品,在自己的左眼下画上了一颗小小的泪痣,粘上了假睫毛,又将自己的棕发染成了奶金色,换上尤兰达准备的衣服,将刘海改成中分。
这样的西尔维亚站在镜子前,看起来和尤兰达一模一样。
西尔维亚摸了摸镜子里的自己的面容,轻声唤了唤尤兰达的名字。她看着镜子,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开始号哭。
——我不是不想哭,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哭的样子罢了。
【全文1664字】
這次一定沒有鬼了⋯魏伶生望向森林深處,油燈的玻璃罩上映出他緊張的臉,走在後面的黑瀧赤也倒是仍然一臉悠然,甚至還沖他笑了笑——知道他從燈罩上可以看見映像。
而伶生每多看一眼就覺得加倍氣結。
——那傢伙,剛剛一定是搗鬼了吧!
「沒啊,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只是轉頭看了看啊。」——但如果如此向他質問的話,得到的一定會是這樣自得的回答吧;就算真的用能力搗了什麼鬼,赤也不開口,那就無從證實,儘管燈罩上映著的那忍笑忍得有點抖的嘴角分明在說「啊,就是我幹的」。
想想就令人火大。伶生一邊謹慎地下腳前行——在不長的路上他已經險些絆倒幾次,這高跟鞋——一邊環視四周,試圖藉著自己的能力從夜晚的風中分辨前路上潛伏的「危險」。試膽大會這線路選得夠好,一路上灌木叢生,來自上一個冬天的枯枝鋪在腳下,踩上去發出輕微又有點悶的喀吱聲:這時要是竄出什麼,局面就要亂起來了。雖然自己和赤也都並不怎麼怕鬼——那傢伙甚至還在遇見幾個扮鬼的同學后直說「未免可愛得不像鬼啊」——卻還是會被突如其來的黑影嚇一跳。方才後撤一步的時候鞋跟陷進泥土裡,差點崴一跤,聽見背後赤也一聲噗嗤。
——說起來自己現在這一身女僕打扮也是他害的。「要結組一起去試膽大會嗎」,被這麼問了后赤也拿過通知單掃了一眼,他頭腦太敏銳,立刻就抓住了其中的關鍵點。
「沒問題啊,反正我也不想整天在保健室待下去了。」他說,突然歪頭一笑,「不過現在就決定吧——我穿男裝,就這麼說定啦。」
伶生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一組兩人裡面要求一套男裝一套女裝嘛,那當然先說先贏啦。」赤也把通知單塞回他手裡,嘴邊是憋不住的笑,「服裝管戲劇社要好像就行。二年級要上課了,先走——」
答復是樓道里無故刮起的五級風和試膽大會當晚集合前就摔了兩跤的女僕裝少年。對此,一身紅黑相間禮服的執事揉著太陽穴(“笑別人也好笑得頭疼嗎?”)把分配給每組的油燈交給了他,後者正撣掉裙擺上的土,一臉的自暴自棄。
「你不打算走前面嗎?」伸手接過來,伶生看著那燈——一旦被嚇倒,這靠精神力維持的火種就會變回普通的狀態,只用物理方法就可以熄滅,到時就算為出局。「論不怕鬼的話,應該是你比我強吧。」
「但是你走後面的話,萬一被裙子絆倒,會摔下去啊。」赤也一臉理所應當,眼裏卻溢出笑意,「這樣安排的話,你的後背有人保護嘛。」
伶生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住不把這個大自己一歲的學弟刮到天上。剛認識的時候還是會用能力撿起你失手落下的東西的傢伙,現在怎麼就⋯他嘆了口氣,撥開擋在身前的樹枝,赤也接手過來。只好當他是和你熟了就暴露本性吧,他腹誹,這樣也不壞。
路越走越窄,到最後近乎沒有;若不是地上還有幾串尚新鮮的腳印,真叫人要疑惑是不是迷失在森林里了。把燈舉過頭頂,伶生努力探頭向前看去,滿眼的夜色茫茫,時間流逝得很慢,似乎夏日的微風都要在空中凍住了——
等等,凍住了?這麼說來剛才心跳隱約的忽快忽慢也是……?
「怎麼了,伶生?」看他停下腳步,赤也挑了挑眉,面上還是一樣的淡定,「發生了什麼嗎?」
而在他面前,對方一副怒極反笑的表情,眉頭皺得直抽。「黑瀧赤也……」他拳頭攥得手背上繃起青筋,「老實交代,你這傢伙剛剛放慢了時間是吧……」
赤也再也忍不住了。看著這個平日里優雅從容,此刻雖氣得隨時要爆發、無奈卻被一身女僕的長裙與圍裙削弱了氣勢的學長,儘管因為一路上好幾次使用能力,頭疼了起來,可他還是笑得眉眼直顫:「不是我說,伶生……你,你也是可以,直到抓到證據才問我到底幹了什麼……哈哈哈……」
笑得越久越暢快,周圍空氣流動的速度就越發快起來。他快步往前走,再怎麼說對方好歹是元素值測定為B的人,據說這週圍又有一小片海,製造個微型颱風來登陸于森林也是未可知……「別內訌,還是先專心走出森林再說……」看著伶生紅了又黑的臉色,他竭力想閉嘴,卻笑得更厲害了,停也停不下來。
「你也好意思開口說這個,」他提著燈追過來,咔嚓踏碎了地上的樹枝,「既然走到前面去了就把燈交給你吧看來還是需要你來打頭陣啊黑瀧前輩——誒啊啊啊?!」
還沒看清這一步前到底是地面還是垂下來的裙擺,伶生已經一腳踏了上去,接著就車輪一樣向前翻去;而在下坡路的盡頭,隱約能望見的是斷掉的石崖——
「危險!」玩笑歸玩笑,真出了事情可不行——!體質弱得爆表,跑步也追不上去,赤也伸手指向斷崖:哪怕是一會兒頭會疼得要裂開也好,時間能放多慢就放多慢!「給我停下——」
包含了近乎全部精神力的指令,效果立竿見影。原本就連最後一點和地面有接觸的鞋跟也拗斷了,伶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下意識緊閉起雙眼的時候卻感覺像被穩穩托住一般,緩慢地向下降。
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赤也發動了能力。他一會兒會直接從森林里被抬到保健室去的……「風。」伶生做出個上升的手勢,空氣在他身下織出一張大網;雖然有點晚了,但多少還能分擔下對方的精神力負擔。終於落了地——他一生從未感覺十幾秒鐘這麼難熬,除了將近十年前那個火場和被剛才救了他的人作弄的時候,「呼……謝了,赤也,你還好……嗯?這裡是?」
原來手中散落的是綿軟的白色細沙。不遠處的海邊,已經聚集了好些著裝各異的學生,圍著堆成小山的煙花說說笑笑——原來這石崖下面就是海灘,試膽大會的終點。
窸窣的腳步聲,赤也從樹林里走出來,看起來是頭暈得厲害,一屁股坐在沙灘上,呼呼喘著粗氣,從頭髮里摘下碎葉子。「還好是趕上了……你沒事吧?」
「沒事,多虧你了。」伶生看著他,臉色紅得和頭髮一樣,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看完一會兒的焰火表演而不在中途就撤退到保健室去。明明是為了不在保健室度日而出來參加這樣一個他自言「相當無聊」的活動,到頭來不會還要回去吧?他站起來,撣撣落了一裙擺的沙土——遠處似乎有「學姐你鞋跟斷了」的喊聲飄來,不是早川又能是誰——抓住赤也的手,後者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不論怎樣也好,剛剛惡作劇的事情可……啊……也算了。」
【目光隔水•模糊也闪耀】
不死鸟号已经在海上航行了30多天,黑色旗帜上猛兽颅骨的徽标与其他海盗船区别开,他们的目的地是两天航程之外的一座岛屿。在那里他们会降下海盗旗,用计划内的财物与岛上居民交换必需品。
月光细碎浮在海面,银色粼光不能细看,否则哪怕在海上航行多年的水手也会陷进去。距离岛屿还有一点路程,海中的礁石静默伫立,船舷上的小声打闹里有人开玩笑喊道“看!礁石上有美人鱼!”惹来一阵兴奋的口哨声,一边瞎编着美人鱼有多性感撩人,一边就有人听得流了口水,被周围的同伴一阵嘲笑。
“吵什么吵!都给老子睡觉去!”船头不死鸟号的主人的声音传来,年青的水手们很快收了声,钻回船舱。船长望着天宇中的星辰,悠悠吐出一口烟,对身后的老水手说:“下锚。”
船底的水声里有人闷着笑了半天,稍稍游出船底的阴影,目光攀爬船头那人的目光到达遥远星辰之海。
【我愿摘下冠冕•去你身边】
人鱼的皇宫里,人鱼王垂着头挥一挥手,留下一声叹息:“放他去吧。”
王的幼子是宗法上唯一合理的继承人,但是整座亚特兰提塔,没有人相信美丽的王子能治理好他们的国家,人鱼王早就在考虑让有人君之资的长女继承王位。
“五十岚殿下,您是认真的吗?”一直担任王子老师的长老捧着装满魔砂的禁瓶,目光追逐着得到应允而兴奋地忘乎所以的王子。
“没错,”年轻的人鱼王子取下头顶的珊瑚宝冠,快活地在长老面前转了几个圈,鱼尾上仿佛星辰的纹样夺人心魄,宽阔的尾鳍展开华丽如深海的蝴蝶:“给我变成人形的魔法,我要去海面上。”说着在砗磲床上侧身躺下,姿态透着点妩媚。随后:“叫我半卫兵。”
长老的眼睛不如年轻时清明,怜惜地看着亚特兰提塔最美的一条鱼尾,颤抖着手打开了盛着魔砂的禁瓶:“……殿下请忍着点。”
血红色魔砂流泻下来散落在半卫兵的鱼尾上,只听一阵恶鬼争食般的尖锐啸鸣被嘹亮的惨呼穿透,水中翻腾起大量炽热的气泡,长老不得不躲开。
半卫兵趴在床沿指甲嵌进了掌心,鱼尾传来被泼了深海火山的岩浆一般正在溶解的错觉,海水中涌动的红已经分不清是魔砂还是他的血。
待剧痛稍稍缓和,他勉强回身一看,鱼尾果真被一双细长的人类的腿取代了。但很快它又在他的注视下拼合起来,变回了鱼尾。
“长老……?”被疼痛消耗掉全身力气的人鱼王子嗓音在颤。
“魔法的效力只在出水之后产生,当您回到水中——如果您愿意——就能变回人鱼的形态。但是在满月的夜晚,您无法保持人类的形态。”
半卫兵软软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长老垂下眼,将手放在他的颈间:
“……作为魔法的交换,我将取走您的声音。”
为了您能够成长为未来的国君,我没有谏阻王放您出行。为了海底的安宁,我将取走您的声音。无法告知海面上的人类您的名字、您的故乡,无法与他们建立联系……这样您也会早一些厌倦,早一些回到海底吧?
半卫兵没有不满,也没有力气不满,仍是软软点头。
继而,沉沉入梦。
【我还以为月下相遇会很美】
不死鸟号靠岸的那个夜晚,船长基尔•普拉带着水手们在小酒馆痛饮,灌倒了一桌的人,只剩他还算清醒。结了账后他去海边的礁石上,脱了靴子把脚放进春夏夜温暖的海水里,点一支烟。微微扬起头,吐几个烟圈,从中间看出去,看向星海。
不死鸟号在大洋上已经航行了十多年,他从水手做到船长,身边的人已经换了几茬,故知几乎不剩。虽然平时跟现在这一船小子们也是打闹得开心畅快,但是一些已经找了去处安定下来——不管是一家店一间房还是一座坟或者连坟都没有——的老伙计留下来的梗,现在讲起总会冷场,说一点感慨都没有那都是骗人的。
陪伴自己到现在的,恐怕只有天空中的星辰吧?
再吐几个烟圈,基尔分外惬意,甚至觉得有些想笑了。
暖水里什么凉凉的东西突然碰到脚上一阵寒意窜上脊梁基尔条件反射地一脚踹了出去然后有什么掉进了水里——
迅速镇定下来他抽出腰刀拉开架势,刚才碰到的好像是人皮肤的触感:
“什么人?!”
水里没有动静,那个人好像消失了。
基尔的酒醒了,四望找不到刚才偷袭他的家伙,低声骂了一句。过了一两秒,他拉着脸再次坐下,继续抽烟。一支烟燃尽,他铺开外衣在礁石上躺下闭上眼睛,随后就再没声息。
耳边的水流声中分辨出了异响,有什么从右方靠近了……停了下来,像是在观望,过了一会儿又凑了过来……转到了他脚边。
凉凉的触感再次攀上脚尖——一阵水声激响,基尔已经直起身擒住来者,腰刀抵在对方咽喉。
借月光他看清那是一个黑头发的年轻男人,因为被他揪住头发而一脸吃痛。基尔皱了皱眉,而对方睁开了眼睛,满眼潋滟的玫瑰酒。
看到自己的瞬间那双眼里好像绽开了星云,男人一下笑得很灿烂,不过笑容马上就被他的刀吓了回去。
“你是谁?”基尔晃了晃刀子。
男人开口说话,但是只有口型,没有声音。他自己也像是刚才发觉这件事似的,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随后稍微沉下身子,撒娇一般拉着基尔的脚趾轻轻摇晃,仰起脸无辜地笑着看他,眼底映着漫天星辰。
“放手变态!”
……王子殿下的鼻子今天似乎有些多灾多难。
看着水里背过身捂着脸肩膀直颤的陌生男人,基尔摇了摇头,抓着他一边胳膊把他拖出水面。对方好像没反应过来,并没有挣扎,但是很快被丢在了礁石上。
是基尔看清他全貌后松了手,偏过脸翻了翻白眼。
他捞上来的这个男人——一丝不挂。
| 周奇谭·六
本次关键词:麻雀、热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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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
少女瘦弱的背影在寒风扑朔的过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她低着头,绞着手,眼睛红红的。
黄昏的晚霞映染红了半边天空,少女褐色的发尾上微微闪烁着金色的光泽,然而琥珀色的瞳孔里却没有映出一点光亮。
少女今天在商场看到了她喜欢了很久的那位先生挽着一位漂亮女士的手亲亲密密的,于是她……伤心之下就从商场冲了出来一阵乱跑,然后跑到了这里。长长的过道,一边是小河,一边是田野。
她抬起头,有些迷茫地张望了下四周。
这是……哪儿?
突然身后穿来“扑哧扑哧”拍打翅膀的声音,空中一只圆滚滚的麻雀正卖力地飞过来,同时伴随着喳喳喳的叫声。
“喳……喳……喳喳!(你……你……怎么跑这么快!害我好找!)”
“喳喳QAQ!”少女睁大了眼。
麻雀飞到了少女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少女道:
“你又暗恋上谁啦?”
“被你发现了;︿;”
“真搞不懂人类男子有什么好的?你可是麻雀啊!”
“嘤嘤嘤。”
“好啦好啦!”麻雀用小翅膀拍了拍她,“还是和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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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
虽然南方并未下雪,但是天气却实实在在地越来越冷了。偶尔哈着气温暖手的行人路过南门殿老街的春寒馆时,可以看到一个大大的鸟窝,两只麻雀正唧唧喳喳地窝在一起,周围垫着许多毛茸茸的事物看不分明,但是却能感受那种温暖。
而此时窝中的我们的两只主角正:
“唧唧~你看这个绒,是珊瑚绒哟(/ ̄ˇ ̄)/!很暖和的~我厉害吧!”
“嘤嘤嘤o(*////▽////*)o!”蹭之。
“所以说嘛,人类男人什么的有什么用,跟我就好啦=V=!”
没救了,这年头路边的麻雀也秀恩爱。
路过的某不知名少年无意听到了对话,哼哼着走了。
——
唧唧和喳喳:青梅竹马的一对麻雀=w=唧唧是妹子,喳喳是男孩子/。
OOC OOC OOC
重要的事说三遍
反正明哥和阿念都被我崩的谁都认不出来了【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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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当我的哥哥么?”
铁明看着抱着他的小女孩,这就是让他新生的人么,他的妹妹。以后要陪伴着她成长,做她最可靠的后盾,直到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
“不可以。”
他慢慢掰开了女孩抱着他的双手,他现在无法作出这个承诺。虽然他不记得,但是脑海里总有着隐约的印象,他答应了某个人一件事,必须做到的一件事。
温念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男子,眼眶有点红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江蛊说扭出来的哥哥会很疼她,会一直和她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的。
“小妹妹,看我的发型就不是好人,你还是另外找一个哥哥吧。不过给我有点时间让我做完一件事再销毁我吧。”
男子低下身体摸了摸她的头,手很大很温暖,却让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诶,别哭啊,哭了就不漂亮了。女孩子的眼泪只给值得的人。”
铁明绕过女孩直接向屋外走去,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实现自己的承诺。
“对了,小妹妹,这件外套先借我一下会还你的。”铁明顺手拿起了衣架上的外套,套在了身上,他可不想还没找到那个人就先进警察局。
男子的身影越走越远,终于关上了门。温念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放弃他重新去扭一个么。这个男人又丑又吓人还不愿意当自己的哥哥。可是他真的好温柔,第一次有人叫自己不要掉眼泪。
她想要他做自己的哥哥,有事的话做完就行了啊,做完就可以当自己哥哥了吧。要追上他,两个人做事一定会快点的吧,做完了就是自己的哥哥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哥哥。
“陪你,一起。”少女似乎因为跑得太急,大力的喘息着。眼前的男人惊讶的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两个人更快些,会陪你的。”少女的话让铁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断断续续记忆中自己永远是一个人,面对的永远是那些话语。
【我可没有这样的儿子!】
【哪来的神经病啊。】
【你知道么,隔壁住了一个怪物。】
【垃圾别碰我!】
第一次有人说会和他一起,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么,能互相陪伴着走过岁月。
“你好,我叫铁明。”
“我是你的妹妹温念。”
过后相视一笑。
-------------我是想不到明哥要做啥事反正做过了的分割线-----------------
“咚咚!”敲门声把温念吵醒,她起身前去开门。
“诶!”她有点被吓到,这个男人是谁啊?
清爽的短发,过长的刘海用卡子夹住,扬起灿烂的笑容,整个人都充满了元气。
“铁明,男,26岁,身高一米八七,O型血,生日是五月一日,体健貌端无家属,现应聘哥哥一职,请问温念小姐你愿意雇用我么?”
“当然可以。”
霍茗摆弄着手里的枪,暗色的金属条纹以及沉重的手感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这是最后一战。
同队的于锦叼着根烟十分悠闲的靠在墙根晒太阳,似乎前几天那一场惨重的伤亡与他毫无干系。
“明明Rock也死在那场战役里面了嘛。”霍茗极小声的说道。
于锦似乎没听到,他叼着根野草静静睡在一旁。
今天是冬日里为数不多的晴天,金色的阳光细细密密撒在大地上,偶尔会有阵风吹过,冲扫着染红的战地。
战役要结束了吧,霍茗有些发愣的想,他有些怀念家乡的新竹,早春黎明进到竹林里去的话,能闻到竹子渗入风中的清香,运气好的还能刨到几株竹笋,阿妈会把它们做成好吃的菜肴。
可是何安不喜欢吃竹笋呢,霍茗歪了歪头,想起何安挑食的模样,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一旁假寐的于锦有些不满的看向他。
“嘛,算了,最后一战了。”于锦想。
炮火和枪响从远方传来,密密麻麻的,听着有些遥远,但所有人都知道它们近在咫尺。临死挣扎的敌军像个婆娘似的难缠的要死。于锦不满的咂了一下舌,抬手一枪爆掉了最近的敌人,温热的血喷溅在脸上,带着浓重的铁锈味。于锦直接揪起据说很贵的战队服抹了一下脸,因为Rock不喜欢血的味道,他说这种味道闻久了会让人像抽了口劣等烟,恶心的喘不过气来。
想起恋人的于锦开心的笑了笑,一会就要去见他了,不能惹他生气呢。
他们的小队中了埋伏,被敌军的残党从山路绕下来包抄。于锦的枪没有子弹了,他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霍茗,哦,好像也没了。霍茗的确没有火药了,他骂了句娘,抬手就把枪糊在了个看起来很猥琐的大叔脸上。
两个人已经拿出了随身的小刀,毫不留情的往敌人身上捅,到了最后渐渐招架不住,干脆直接一脚踹去敌军的老二,接着再补刀。可体力终究是有限的,管你怎么玩猥琐都不可能开挂翻盘。远处的敌军头子等得不耐烦,干脆砰砰两枪结束了两人的性命。
子弹打到身上,穿透皮肉,痛也只是一瞬间。于锦倒下的时候还跟霍茗嘟囔了句:“不是很痛嘛。”霍茗动了动嘴唇,比了个口型给他,于锦凭着有些模糊的视野,在最后一刻看懂了霍茗在说什么——
再见。
嗯,再见。
炮火的喧嚣渐渐远去,于锦欠扁的脸也终于消失在眼前。霍茗终于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被自己一直珍藏的画面——
好多年前,何安和自己一起躲过大人监视,偷偷翻墙跑出去,藏到竹林里去挖早春的新竹。偶尔大人们会用大嗓门吆喝威胁他们。何安就一边放哨一边计划好路线,而霍茗负责殿后提醒安全。两个人偷偷摸摸绕着小路溜下山,默契的像对拥有无数经验的战友。而后来他们也的确成为了战友,或者说,更像对恋人。霍茗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何安曾经恶狠狠朝他告白时赤红的脸颊和耳尖,还记得当时何安一向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也还记得自己答应时那人惊慌失措但又充满欣喜的表情……嗯,回忆起来就象是部有点俗套但又很甜蜜的言情小说。
本来约定好一起到战争结束就回故乡一起生活,可是何安食言了,大约是几年前了吧,霍茗亲眼看着他在倒在敌人枪下,沉睡一般,再没有醒来。
“卧槽霍茗你个傻逼起来起来起来!”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的,何安那比普通男生软糯点的声音突兀的在身旁响起。如同大梦初醒般的霍茗揉了揉眼睛,有些艰难的将它撑开条缝,跳跃的阳光越过老家那梧桐树的叶子洒下来,刺得眼仁生疼。他暗骂了一声卧槽。怎么幻听了,下意识就想抬手遮住光线。
“靠你大爷的装耳聋是吧!”还没等手臂遮住视线,两只手腕就被人大力的握住掰开。霍茗一下子就恼了:去你的老子刚打完仗睡一觉都不准啊。他睁开眼,一拳就准备挥出去,却硬生生止在半空。
眼前握住他手腕的少年还是两三年前未去世时的清秀模样,有些上挑的眼睛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阳光打在少年背后,衬得整个人更加温暖真实。
“……”
眼前的人如此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但同时又如此的不真实,飘忽的像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何……”霍茗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坏掉的录音机一般,有些发颤哽咽的唤出:“……何安?”
“干啥,浪了几年连我的名字都不记……”何安的嘲讽还未来得及脱口,整个人就突然被有些粗鲁的拉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嗯?”还没反应过来的何安贴上了一大股热源,随即整个被人搂在了怀里,有些状况外的何安不解的看向靠着的人,
“……霍茗?”
霍茗一言不发的感受着怀中的人温热的体温,把额头轻轻靠在何安的肩窝上。用有些闷闷的声音唤道:
“何安……”
“嗯?”
“何安……”
“干啥啦……”
“何安何安……”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何安,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在说什么……”何安愣了愣,然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回答道:
“我就在这里啊。”
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啊。
晃眼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在倒在战场的霍茗身上,试图给他镀上一道金光。风吹起他有些过长的额发,带来故乡的清香。
后山的竹林正在飒飒作响,山间环绕着新竹蓬勃的气息。
恍惚又是江南的二月初景。
霍茗第一次见到何安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那时他拿着刚从安特大叔店里买来的颜料,顶着六月的酷热经过那家名为“zero”的咖啡店。
店里,何安正抱着他的木吉他,和可爱的女孩子搭讪。
“啊啊我也想和女孩子聊天啊。”霍茗停下脚步,隔着玻璃窗颇为羡慕的盯着与女生聊得火热的何安。
“呐呐何安桑,再弹一首夏令时记录给我们听好不好?”“对啊何安桑弹吉他的样子好帅呢……”
“能被这么夸奖我很荣幸哟。”何安颇为老练的与女孩子周旋,思索着今晚要约那个女孩子出去炫耀为好。
接着,笑得很开心的何安桑感觉到了一道充满夏天妒火的视线。他抬起头,看到了玻璃窗外目光有些恶狠狠的男子高中生。
哦呀,因为没有女孩子的陪伴而感到伤心吗?
何安微微弯起眼角,送给对方一个充满同情和嘲讽的十分欠扁的笑容。霍茗差点气的把手里的颜料盒捏扁。
此后霍茗去“zero”咖啡店的次数勤了许多。为了找机会把那个在店里做服务生的名叫何安的人揍扁。
基本在掐架的日常缓缓溜过去,霍茗发现何安这个人招女孩子喜欢是有原因的,比如不算池但是很清秀,会弹吉他,皮肤很白,睫毛很长,侧脸很好看……什么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有时他也会盯着何安走神。只是纯属欣赏而已,霍茗安慰自己。
六月的阳光真的很毒,毒得能让一份充满火药味的感情悄悄变质。
何安约霍茗上天台的时候,霍茗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然后他等来的是少年有些青涩的声音狠狠咬出的“霍茗你个王八蛋我他妈的喜欢你!”这一充满恶意的告白。霍茗当时下意识就觉得:这家伙在逗我。于是他一脸微妙的回了一句:“你讹我呢?”然而对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开嘲讽,而是默不作声的低头捂着脸,从霍茗的视角看去这家伙的耳尖红透了。后知后觉的粗线条霍茗君这才反应过来——卧槽这货他妈的认真的!
在心里狠吐了何安的槽后,霍茗走过去,凭着高出7cm的身高把何安搂在怀里,然后他俩就很微妙的在一起了。微妙的。
高中的三年说快不快的过去了。何安大神毕业后表示他要去西伯利亚当自由摄影师;而霍茗大大则要去伦敦继续绘画深造。一边是伴侣,一边是梦想,两位大大犯起了难。
卧槽这怎么办就算不是天秤座也得纠结死。霍茗大大有些欲哭无泪,但是看着自家小媳妇也烦得几乎要炸毛了,他不想这么自私的逼何安放弃摄影和他在一起。
纠结一番后,霍茗终于下定了主意。
何安要上飞机了,但是霍茗没有去送他。他拎着行李,在登机前看回头了一眼。送别的人倒是很多,唯独没有他的霍茗。何安转头把脸埋在围巾里,登上了即将启航的飞机。
西伯利亚很美,也很干净。是从心底感觉得到的安静。何安就顶着他那张有点姿色的脸坐在一家小咖啡店里和异国的女子聊天。他用温润的嗓音给这位有着和贝加尔湖一样蔚蓝的眼睛的女子缓缓叙述着一个故事。
何安抿了一口咖啡,故事也落下了帷幕。
“何安先生,故事中的主人公最终在一起了吗?”女子用不太标准的中文问道。
何安愣了愣,想起自家那位睡过头没赶上飞机然后连夜赶过来的白痴伴侣,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回答道:
“嗯,在一起了,他们现在很幸福。”
“哦,真是令人羡慕呢。”女子说,“我差一点以为那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彼此。”
>3171
校长说作为勇者要有默契,且所谓输人不输阵,艾玛校长请来了英国魔法界里相当牛逼的裁缝给霍格沃茨队做了一套衣服,走起来虎虎生威那是相当的厉害。
试衣服那天,裁缝大佬说你们骑扫帚上飞飞看,我怕这衣服哪里有缺陷会影响你们的发挥。于是四个小伙子找了各自的扫帚跑到黑湖边准备试飞一下——飞过黑湖再去禁林上空绕一圈回来,顺便测试一下扫帚有没有哪里性能不对。
这四人刚跨上了扫帚,还没准备飞呢,就感觉到大地一阵震动。
然后一条船从黑湖冒了出来。
没错,冒了出来。
平静的黑湖湖水突然开始上涌,禁林的鸟类也被惊飞起,哗啦啦地向着高空振翅而去。马修一干人向后退了几步,便见巨大的桅杆突破水面而出、德姆斯特朗那绘制着巨鹿骨骸与双头鹰的校徽的帆出现在众人眼前;紧接着黑湖水面急速上升,终于在了一个制高点,通体漆黑的船身挣脱了水的束缚,完整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而霍格沃茨小队的四个人被黑湖水浇得一头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德姆斯特朗那极具维京海盗风格的巨船靠岸,下锚,一块小板子从船中噗地一声吐出来,搭了一个梯子。
然后有人出来了,站在甲板上,叽里呱啦地冲着这边说了一堆话。
对方说,“旁友们大噶好!”
马修抹去了一脸水,转脸问那个智商高的不得了的六年级斯莱特林说他们说什么。
克里斯汀冷静的思考了一下,十分从容的分析道:“我认为,他们在说你们这帮霍格沃茨的傻卵我们来踢馆了。”
不懂德语——好吧,实际上他们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语言,毕竟这个叫德姆斯特朗的魔法学校位于瑞典与挪威的交界处,讲起话来让几个英语为母语的家伙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四个人,严肃的看着来人。
却没想到德姆斯特朗的人一个跟着一个从船上下来了,为首是一个笑眯眯的女孩儿——直到她走近了,他们才发现那个女孩儿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高出一截。
“侬好,碰着侬老开心的。”女孩儿这么说道。
马修捅了捅克里斯汀,“她这回说什么?”
克里斯汀皱起了眉头,思忖了半天才斟酌着道:“呃、这回你们等着收拾回老家……?”
幸而朱斯提提亚教授很快就来了——她作为会德语的教师之一、年轻的时候好说歹说也是门门优异的学霸,瑞典那块儿的话还是能懂一些的。是以四名学生听着自家教授与对方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对方才终于用英语对着他们说,“抱歉,我的朋友们,我很荣幸见到你们。”
大家略是矜持的笑着点了点头,克里斯汀甚至上前与女孩儿握了握手,用着温和礼貌的笑容说:“不知贵校语言是我们才疏学浅,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
事后赛前讨论战术说起这件事,问及感想。
洛丹说,哦不,他什么都没说,还是一副我想回老家的表情。
克里斯汀说,对方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
兰斯说,看来我还是学的不够。
马修说,朱斯教授,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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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朱斯提提亚·赫本,马修喜欢她早已是朋友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当马修再次拖到最后一个再走时,简侧头问一文字鹰彦:“诶下堂课不是在地窖?马修还不走吗?”
而一文字鹰彦一边在口袋里掏出魔药课要用的皮筋,嘴里说道:“去被第……呃,第几次被拒绝来着?”
马修留了下来,他掐着时间想还有多久上课,等着同学们都离去,才站定到了教师讲台前。
在两所客校都来了的上个周日,三校从对角巷请来的制杖人来为他们检查了魔杖。作为爱护魔杖的一份子,马修自然是得了赞扬。于是在周一这天马修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朱斯提提亚说这件事情,期许从那位教授口中说出,哪怕是“不错”也好的话。
朱斯站在讲台上,一挥魔杖将黑板上的内容消去——她在准备下一堂低年级的板书;马修便靠在了黑板前的大桌子边上,看着教授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这让他有点镇静下来,毕竟一被朱斯那双眸子盯着,自己就仿若找不回舌头一般地说话猛吃螺丝。
“赫本教授,昨天对角巷魔杖店的那位先生来了。”
“嗯。”
对方的反应一如自己意料中的冷淡,作为赫奇帕奇的马修有着坚韧的品格,他锲而不舍地继续发话:“那位先生说我的魔杖保养的很好。”
朱斯转过身来——这个举动马修立即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到了桌子上低下头去,导致朱斯提提亚站在讲台上只能看到他脑袋上的旋儿——草药学教授点了点头,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不错。”
然后她就看到学生露在柔软卷发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谢、谢谢……教授,”他磕磕巴巴地说道,“似乎很快就、就要进行第一轮……的题目抽选,”他深吸了一口气,“呃,不是似乎,是今晚。”
他只看到朱斯提提亚的投影在自己眼前的桌面上晃荡,甚至扫到了自己搁在桌面的手上,他悄悄地把手缩了回来,觉得指尖热的发烫。
“是吗,”女教授的声音并不意外,毕竟作为教授这些流程还是听艾玛校长说过。聪明如她看出了眼前学生的紧张,又或许只是急迫的需要自己的肯定——无论哪一方,作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也不会对自己的学生泼冷水,于是她道:“比赛加油。”
瞧,如他所料,眼前的赫奇帕奇级长的头抬起来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仿若是盛放在水晶瓶里的蓝色药剂一般——朱斯提提亚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她觉得任何美景都没有一瓶完美的魔药让她舒心。
从四年前起到现在,这位小学弟看自己的目光便一直是如此这般,从未改变。
“我会加油的!”他仿佛一下忘记面对教授会口吃这件事,朱斯提提亚那简短的几个发音比什么福灵剂都来得有用——见鬼,他觉得他现在就能冲出去和禁林的人马决斗——马修脸上的紧张被一扫而空,他表情里尽是被鼓舞士气后的自信。
朱斯提提亚顿了一顿,只是点点头,说:“时间快到了。”
马修这才意识到自己估计的、从温室足够他去地窖的富余时间所剩无几,他只好立即告别了朱斯提提亚,急匆匆的出了温室——而这时,下堂课的学生们也陆续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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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第一轮比赛的内容公布是在某间宽敞的教室里面进行的。
三个学院的参赛者悉数到场,大家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教室讲台上的剧烈挣扎着的布袋,那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几欲冲破束缚。而在那之前各方早已收到了消息,今晚主要是进行题目的抽签。
从知道对方是勇者到抽签的这段时日,霍格沃茨小队的人也没少凑到一块儿磨合,相互的脾性倒也是了解了不少。四个人都是脑袋聪明的人——然而马修不擅长统筹战术、洛丹犯懒,兰斯便索性说克里斯你年纪最大你来,克里斯只好把到嘴边“我是唯一的六年级,听你们的”给咽了回去。
想当然尔,抽签这回事,要找个签运好的人来。
作为司令台的克里斯汀左思右想,说我们得派个欧洲人上;洛丹、兰斯和马修齐齐应了一声“好”,三人转身拔腿就要上讲台,被教授阻止了了下来。
“你们只能派一个代表!一个!”
教授愤怒地这么说道。
最后被顶上去抽签的是马修——这次霍格沃茨小队的队长。
说是队长,当选的原因也不过是兰斯说了一句“他不是级长吗”,大家觉得很是在理,便在队长的名单上填上了“马修·肯特”,而这时马修去了趟盥洗室刚回来,便看到大家冲着自己说队长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请参见啪啪啪打三强(1)。)
德姆斯特朗那儿派出的是之前来霍格沃茨的交换生,而布斯巴顿那是漂亮的阿祖拉小姐。三个人被要求同时将手伸进那个疯狂扭动的袋子中,抓着什么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同时举起手,在袋口敞开的那一刹那同时迅速把手塞了进去。
然后三声迥然不同的叫声响起。
“疼疼疼疼疼——!!”马修蹦跳着从讲台下冲下来,手疯狂地甩着似乎想摆脱什么东西,最后那位霍格沃茨小队队长猛地一甩手,一个红色的小点便被他从手中甩了出来,急速地向这里飞驰——兰斯一个箭步上前,抓了个正着。
“啊啊只是个模型竟然咬出血了——”别的学校那边也传来这样的评价,兰斯些微一怔,低下头便看自己抓住的东西。
——中国火球龙。
的模型。
模型龙被兰斯捏着脖子挣扎咆哮着,这只制作精美到将中国火球龙丑陋的面貌如实还原的模型并不会喷火,它的爪子疯狂的抓着兰斯的手套——幸好兰斯在这之前刚试过扫帚回来——尾巴重重地抽打着兰斯的手腕,并不疼。
然而没有人有闲暇时间感叹这只龙的高还原度。
他们只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拉回了震惊的思绪,不得不面对自己在第一场比赛,要挑战一条龙的事实。
-TBC
>2674字。
马修·肯特同学知道院内要推举勇士去参加三强这件事,是简告诉他的。
灰发女孩儿风一般的跑来,一屁股就坐在了长椅上,将正准备把南瓜饼递给马修的劳尔挤出去了好远。马修堪堪想接过,眼睁睁看着南瓜饼从指缝中溜走——他失望的“啊”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简。
“嘿马修!”简重重的拍了一下男级长的肩膀,马修咳嗽了一声,差点把手中的饮料打翻。他颇为不满地瞪了简一眼,而女孩儿并没有过多在意马修的不满,话语连珠带炮:“嘿马修,刚刚教授叫我让你去准备晚上会议的场地,晚上咱又要热闹一番了!”
少年略是怔了怔:“场地?什么场地?要干什么?”
“三强啊——三强——校长在开学时说的你都给忘了吗?”女孩儿略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仿若马修说出了不符合他作风的话,“每个院要推选勇士参加三强争霸赛,然后和,呃从德国来的什么什么学校法国的什么什么学校比赛。”
马修张了张口,他看着简真挚的眼神,心虚的想自己开学都看朱斯教授去了,校长说的话他都左耳进右耳出,于是他说,“我……我没听清呢,有点吵那时候。”
简颇为怀疑的打量着马修,最后总结:“总之你准备好了,我还得去通知六年级的级长呢。”说罢,简便和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徒留马修摸不着头脑地端着饮料发愣。
马修便是想着三强争霸这种打打杀杀(?)并不适合的自己的比赛,想当然参赛名额也不会落在自己头上,于是他想当然尔地只。
然而在一派祥和的赫奇帕奇学院借着选拔勇士这个借口举办一次饮食大联欢中,终于有人从玲琅满目的食物中抬起头来,清醒地道:“诶我们是不是还没选勇者来着?”
这一声仿若惊雷——呃,也许没那么夸张——总之小獾们纷纷从美食中把头抬了起来,摸摸下巴思考起了这个仿似才是最主要却被遗忘在脑后的问题。
“就级长吧,那么麻烦的事情,级长去啦——”劳尔举手提议到,并不走心的同学们纷纷应和着,边说着“就级长吧”边欢喜地继续讨论手中的苹果派多么的松软香甜——而马修正在这当口去了一趟盥洗室,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堆人举着酒杯向自己庆贺,嘴里说着什么“欢迎我们学院的勇者!”
马修一头雾水想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南瓜汁出现了幻觉,就见凡教授一脸祥和看着自己,仿佛看着自家蹒跚学步的孩子突然之间学会鲤鱼打挺过水无痕轻功水上漂一般的欣慰。
“啥?我?勇者?”马修震惊,他这才意识到被一群队友推上了勇者这个位置,当即摇头,“不不不这我干不来啊院长,院长你三思啊院长!”
凡教授呵呵一笑,他说,我名单交上去了啊马修。
马修十分痛苦。
但幸而马修很快便从中振作了出来,他迅速的找到了自家发小探听了一下斯莱特林推举出来的是谁,劳伦皱着眉头抓着两侧的鬓角想了半天——他素来是不太热衷于学院赛事的,想了半天才终于犹豫着开口:“呃,那个好像是诺德先生。克里斯汀·诺德。”
闻言马修他眼睛转了转,又问道,“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你知道是谁不?”
劳伦抽了抽嘴角,嫌弃道:“你当我是包打听?”
“诶你们斯莱特林肯定知道的多。”马修笃定。
劳伦这一被夸学院荣誉感就不得了了,他一拍大腿说我去给你问问,转身就回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不一会儿他出来了,告诉马修,格兰芬多的是洛丹·欧洛温,拉文克劳的是兰斯·李。
马修眨巴眼说,“都五年级?”
“对,都五年级,而且名字就是主角儿范儿,我觉得你第一场就会被干掉。”
马修噎了一下,看着劳伦那凉凉的幸灾乐祸的表情,话不多说,伸手就是一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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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马修也无需多问,因为很快校长就将四名勇士集结了起来,让他们在晚上八点的时候准时校长办公室报道。
马修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来了,而校长还没到。校长室摆了很多的椅子,看来平时不少人往校长室钻。他左看看,那个身穿格兰芬多校服的长发少年一脸奄奄,仿若对比赛并不感兴趣;他再往右看看,来自拉文克劳的小红毛冷着脸不说话,分明就是一生人勿近的样子;唯独斯莱特林少年笑容温和令人忍不住亲近,于是马修选择坐到了克里斯汀旁边——毕竟马修天生看到生人就怵,完全没法展示他独独对自家发小才能展现的不要脸的才华。
“你好,我是克里斯汀·诺德,你就是赫奇帕奇级长?”
斯莱特林少年极其开朗,他朝着马修招了招手。
“呃,我是马修·肯特……是的。”
被主动打招呼让马修吓了一跳,然后点了点头回报了家门。两个人一时不知该从何处找起话头来,于是克里斯汀抓了抓头,少年的眸子微微弯了弯,“肯特先生被选上三强勇者,想必在学院里实力不错?”
马修十分的心虚。他想了想推举之夜那一派祥和,自己从盥洗室出来的恐慌,那弥漫着食物香气中同学们那“啊那么麻烦的事情让马修去做啦”的表情,只能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说,“呃,同学厚爱……”
克里斯汀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受爱戴?”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马修在心中泣血。
这时在旁边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的洛丹说话了,他撑着脸,眸子斜斜地瞥了过来:“那诺德你怎么被选来的?”
克里斯汀略是有点腼腆的抓了抓脑袋,“呃、在院里有举办比赛……”他话还没说完,另外三个人便诧异地睁大了眼,克里斯汀张了张嘴,“然后我就赢了……你们都没有比赛吗?”
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的兰斯摇了摇头,终于开了金口:“没人来我就来了。”
“……”
“我被朋友怂恿来,然后民主投票选上的。”洛丹也淡淡开口。
“……”
马修捂着脸,颤抖着举起了手,“大家说、说麻烦就……”
克里斯汀,正直年轻力壮的六年级,他健康成长至今,被狠狠地刷新了一下世界观。
于是艾玛校长进校长室的时候就发现校长室内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克里斯汀实是震惊,同时巨大的不安在少年的心中弥漫,他觉得霍格沃茨这次大概要栽了,不是栽在德国佬也不是栽在法国佬手上,是被自己的队友扼杀在摇篮里。
艾玛校长愣了愣,她走到了校长桌旁边的历代校长画像旁,画像立即凑到她耳边耳语了一番。于是她即刻了解了来龙去脉,甚是斟酌了一下语气,道:“孩子们,恭喜你们成为霍格沃茨的代表。”
克里斯汀投过来绝望的目光,仿若他的小命这就要交代在了这场比赛之中。
艾玛·怀特只好回以一个安慰的笑容,试图安抚这条小蛇。
“每个人想必都是学院经过深思熟虑推选出来的。”
并不,亲爱的校长。克里斯汀淡淡地看着她。
“每个孩子都有他过人的独特之处,”读心技能点满的艾玛·怀特绕到了克里斯汀的身后,她轻轻地拍了拍克里斯汀僵硬的肩膀,面色带着温柔与肯定,“例如李先生的沉着冷静、欧洛温先生的爆发力、肯特先生的包容,”艾玛校长觉得她有点要编不下去了,“还有诺德先生的智慧。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团结一致,将属于你们的光糅合在一起,在这次比赛中展现出属于霍格沃茨的精神。”
说完艾玛放开了手,再次重新回到了电脑桌上。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克里斯汀,而少年的目光已是一片的坚定。
忽悠成功了,艾玛校长松了口气。
-TBC
7710字
马修•肯特
马修•肯特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三十次告诉自己要定心。挪威脊背龙的吼声不断从帐篷之外传来,伴随着德姆斯特朗学生的呐喊,震得耳朵有些生疼。抽签的时候,霍格沃茨队抽到了中国火球,这条暴龙绝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搞定的家伙。而下一场就是霍格沃茨了,他想,绝对不能输在第一局。
绝对不能输。
他再一次回忆了整个作战流程——无论对手是哪条龙,这个计划都将被执行。首先由他自己上前吸引龙的注意力,而兰斯会在一旁骚扰龙的进攻。场内随机摆放着两把钥匙,克里斯汀会负责找到它们。最后是洛丹,他将承担起夺取龙尾巴上的钥匙的职责——就像在混乱的球场中夺取飞贼。
马修站起来,又坐下。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红茶在口中索然无味,犹如烧开之后的白水。洛丹正倚着他的新飞天扫帚站在一旁,闭眼假寐;兰斯沉默地坐在一旁,抿着嘴唇,马修看到他抓着膝盖的两手正剧烈地颤抖着;克里斯汀坐在另一边,口中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战术。
帐篷外再次传来一声震天的怒吼,“Brann!(起火了!)”德姆斯特朗某位队员的吼声随之响起,看起来是使用了“声音洪亮”。他们喊了什么?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做到这种程度?马修扯了扯衣领,他忽然感受到了有如炎夏的高热,与此同时硫磺和焦土的味道溜进帐篷里,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地肆意闯进他的鼻腔,“Jeg er her!(我在这里!)”又是另一句喊话,混杂在剧烈的炸裂声之中。一声“Takk(谢谢)”在凶猛的风中飘荡,紧随其后的是重物猛击地面的声音,像是要把这世界上所有事物都毁灭似的。
马修可以想象出挪威脊背龙愤怒的样子,不知德姆斯特朗的人是否可以在无伤情况下完成任务。龙的吼叫声不断响起,并且越来越微弱。大风掀起了帐篷的门,马修眯起眼睛,努力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挪威脊背龙已经倒在地上,庞大的身体有轻微的起伏,“善后处理可真头疼。”朱斯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令他一个激灵。之后她走到马修旁边,令他脸微微有些泛红。“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啊,”她摇了摇头,“刚开始还挺有礼貌,没想到真正动起手来这么狠。”
“啊……是,是。”马修这才来——梅林啊,他根本没注意朱斯教授说了什么!“但愿比赛里没有巫师决斗这一环。”他尴尬地附和道,“为什么这头龙倒下了啊,重伤吗?”希望朱斯教授还没说过原因,不然我可就完蛋了。
“不间断的普通咒语攻击以激怒龙,让它露出破绽。”马修发觉洛丹瞥了自己一眼,那双永远不变的死鱼眼盯得自己浑身不舒服,“龙肚子上可没有龙鳞……”
“抓住机会,用昏迷咒就可以了。”朱斯接上了洛丹的话,转而瞪了他一眼,“欧洛温先生,我由衷地希望你在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
洛丹立刻转过头,不再说话。马修默默看了一眼他,你不会掉链子的,他想,我保证,不会让你掉链子的,不然朱斯教授会生气。
他又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随后走出帐篷去迎接德姆斯特朗凯旋的勇士们。这是身为队长的职责之一吧,“干得漂亮。”他发觉自己酝酿出的赞美之辞只剩下短短几句话,“敢和这种巨龙正面战斗,你们都是好样的。我很佩服你们。”
“我们……伤害到了龙,还破坏了场地。”他们的队长耸耸肩,操着一口北欧口音的英语磕磕巴巴地回答道:“这扣了很多分,我想。狮龙也不是好……对付的,希望你们可以……顺利。”
马修发觉自己温和地笑了笑,“尽力。”他只能说,“霍格沃茨会尽力的。”
他再一次确认作战计划。马修•肯特会首先迎上中国火球的进攻,他一定可以在兰斯的辅助下完美牵制住那头巨兽。克里斯汀的头脑可以和拉文克劳媲美,他一定会以最高效率完成任务。至于洛丹,他咽下那口茶,我也只能向梅林祈祷了。
克里斯汀•诺德
按照场地的布置和火龙的位置,马修的开始进攻的方向可以设置在场地的某一个角,这样子剩下来的人就有较大的活动空间……
克里斯汀•诺德的脑海中已然绘出了一幅斗龙场地的俯视图,甚至每一个细节都被想象地巨细无遗。马修、兰斯、洛丹,还有他自己就像四个沙盒中的人偶一样,被他四处移动,以龙的动向为中心进行安排。
马修势必会与火龙正面交战,这就限制了他的行动范围——不过这本就应该是被牺牲掉的。克里斯汀默默念叨着:“那么兰斯最好是在较高处进行援护,最好是以龙的头顶为圆心直径十英尺之内,综合考量中国火球的大小,这个程度大概是攻防皆宜的……”
“唷,克里斯。”
他发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于是回过身,“是马修啊。”他笑了笑,“比赛开始了?”
马修摇了摇头,“还没开始。德姆斯特朗的人造成的破坏比较大,他们因此丢了不少分——同时我们的比赛也被延后了一段时间。”
“那就好。”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奇怪,明明比赛都还没开始,他的感觉却像是已经成功了那般,“我还有时间调整。”
“那请尽快。”马修诚恳地说道:“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开始,所以请尽快。”
他点点头,“那么现在就先说一下吧,兰斯!”他喊了一声,对正襟危坐的兰斯招招手,随后又叫了声洛丹。一直不在状态——或者说这才是他的常态——的少年也慢慢向他走来。
“首先确认一点,我们都将依靠飞天扫帚来执行计划——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克里斯汀笑着摆摆手,匆匆略过了这部分内容,“整个场地是圆形的,我们必须一开始就把龙吸引到某一个角落里——这个过程必须要快,否则光是行动空间就是个大麻烦。”他指了指马修,“吸引龙的工作将由马修来完成,我的建议是你一进场就把它向东南角或者西南角引,这样子就可以给我们腾出一大片空间,我会搜索钥匙的地方——交给我一个人就够了。
“马修的行动空间会因为角落而受到极大限制,因此需要一个人去辅助他。”他探出身子, “那个人的活动范围是在龙头正上方,直径十英尺的空间内。他需要时刻保持对龙的全方位追踪,并且保护好马修——我相信兰斯可以做得很棒。”说着,他拍拍兰斯的肩膀,后者则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尽力。”兰斯憋道。
“那最后就是洛丹了,你得拿龙尾巴上的钥匙。”
“为什……”
“我会随后来支援你,能否拿到最后一把钥匙关乎输赢。”克里斯汀点点头,目光坚定,“你是最重要的一环。”
他发觉洛丹正瞪着死鱼眼盯着他看,于是他迎上洛丹的目光。这个格兰芬多真不像格兰芬多,他想,可是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相信你。”他让自己笑出来,洛丹却直接低下头。
大不了我自己去拿好了,克里斯汀疲惫地想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我尽力。”
“什么?”他条件反射似地问道,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尽力。”
洛丹如此说道。
他低着头,克里斯汀看不到他的表情。是诚恳,亦或是不耐烦,甚至是奸诈的笑容?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这个计划是否能顺利实施都不知道。变数太多了,而他乐意去往好的方面想。而且,身为东道主的霍格沃茨,绝对不能输。
克里斯汀站起来,走出帐篷。当看到有着狮鼻的巨龙的时候,他的内心激荡起来。那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关卡,亦是克里斯汀•诺德有生以来所面临的最大挑战。
“相信我,相信你们。”
他低低地说着,带领队友步入场中。霍格沃茨的观众席上爆出了极热烈的呼声,克里斯汀甚至能隐隐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仿佛看到了观众们的眼睛。你们想让我们赢,“我们会赢。”
庞然大物发出沉闷的龙吟,那双泛黄的双眼正打量着他们。它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对手。接着,它站了起来,张开双翼,嘹亮的怒吼自它口中传出。它像是在宣战。
而这就是宣战。
他骑上了飞天扫帚。
兰斯•李
火龙被牵制得很好——兰斯在中国火球的正上方盘旋,顺带打了个哈欠。
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马修正灵活地运用着他学到的所有防护咒语,小心翼翼地引导中国火球的方向。火龙喷着鼻息,鼻孔里偶有火苗燃起,可依旧奈何不了马修。按照克里斯汀的计划,兰斯又打了个哈欠,“我应该是已经完成任务了的。”龙的周身都覆盖鳞片,咒语对它们没用——除非像德姆斯特朗那样攻击它的肚子。可是伤到龙的话就会导致扣分,这无疑是校长不想看到的。
于是兰斯就只好优哉游哉地跟在火龙头上,顺带观望一下整个场地的情况。杂乱的石块充满了这个圆形的会场,高低起伏如深灰色的波浪——可它们的棱角又如此分明,每一个血肉构成的生物似乎都会被撕碎。
这个场地的视觉盲点还挺多的。他看到克里斯汀在仔细搜索每一处地方,脸上似乎还带着困惑的表情,“还真没那么好找。”他嘀咕道。阳光环抱整个场地,龙尾上那一点反光的金色,“倒是挺好找。”洛丹正在缓慢接近——真的是极其缓慢地接近。
反正他也靠不上吧,兰斯叹了一口气,天晓得为什么格兰芬多会派这样一个人。
火龙的一声怒吼把他从思绪中扯出来,他紧张地望向马修。一人一龙的战斗已开始变得激烈。马修对着龙发出了挑衅的嘶嘶声,灵活地绕过它的脖子,同时伸出魔杖,用障碍咒挡住了龙的爪击。观众都尖叫起来,为马修的表现而欢呼——尤其是赫奇帕奇的学生。接着他大胆地飞过它的面前,俯冲而下,似乎是要进攻龙的下盘。中国火球叫了一声,伸出一只爪子,凶狠地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碎石。观众们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马修调转方向,由向下开始急速上升。可碎石的飞行轨迹都无法预料,“兰斯!”
就是现在,当碎块腾起乱舞,逼近马修之时,他大吼出声:“羽迦迪姆•勒维奥萨!”
碎石在一刹间停止了飞行,甚至都没有减速的过程,一切都像凝滞了那般,像是时间在那一瞬间定格。马修重新稳定平衡,自由地在碎石之间穿梭,每一次翻转和躲避都把朱斯教授的特训成果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中国火球发出一声呜咽,瞪大了眼睛。蘑菇状的火球从它的鼻子里喷出来,翻滚着火苗。“清水如……”马修还没来得及念完咒语,火球便已至面前。他只能再次匆匆撤入乱石堆中。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兰斯根本来不及解除咒语。他知道自己无法坚持悬浮咒太久——更何况是一次性使那么多物体悬浮起来。如果不解除咒语,他迟早会撑不住,而碎石时刻都有可能砸在马修的身上——
他的耳边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火球与碎石群相撞,产生了极其猛烈爆炸,橙红色的火光把石块团团裹住,碎屑则冲出赤色的包裹,向着四面八方飞去。“障碍重重!”他大喝一声,拦住碎屑的同时向后飞去。马修依然没一个影子,兰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马修!”他大吼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马修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接着他从那后面绕出来,沾了一脸的灰, “怪了!”他说,伴有几声剧烈的咳嗽。
火龙扬起脑袋,那双灰黄的眸子轻蔑地打量着两人,长啸一声。它缓慢地煽动翅膀,后足开始腾空。
他把扫帚握得更紧了,心脏在疯狂跳动着,犹如战鼓。巨龙缓缓升空,每一次扇翅都刮起一阵锋利的风。兰斯咽了口口水,皱紧眉头。
“马修……”他轻声念着,勇敢地昂起头,和面前身长将近八米的恶龙对视。他们终于碰上了——正面对正面。它脏污浑浊的双眼里燃烧着战斗的火焰,咧开的嘴似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它喷着鼻息,吼叫一声,震得兰斯耳朵发痛。
好吧,现在到我了。
火球迎着他撞来。他瞪大眼睛,感觉高热在靠近。该死!他在心底暗骂一声,做出一个极其惊险的回旋动作,硬生生绕过了火球。在那一瞬间他闻到了刺鼻的硫磺味,紧跟其后的是一股浓郁的血的香气。
“兰斯小心!”
兰斯提起扫帚,堪堪掠过龙爪,并攀着它向龙背进发。
“马修,掩护我!”
他在龙鳞的上方急速滑翔,视野中原本清晰的龙鳞也在高速之下变为猩红和青绿交织的粗犷色块。他不禁想到了远古时期的图腾,蕴含着神秘力量的刺青仿佛就生长在了龙背上那样。中国火球似乎预料到了他的行动,迅速抬起翅膀。“梅林的胡子!”他尖叫一声,瞬间失去了平衡。他整个人都倒挂在扫帚上,拼命用两条腿夹着扫帚,不让自己掉到龙背上。
“倒挂金钟!”
没想到这个咒语还能这么用,兰斯一下子觉得自己是被人为吊起来的,“金钟落地!”他突然翻转过来,稳稳落在扫帚上。晃了晃脑袋,他赶忙在龙做出攻击前偏转方向,从龙翼处移动到了龙脊。金黄色的背刺令他炫目,逼迫他眯起眼睛。背后突然有风声传来,兰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这是要死了。
“除你武器!”他惊喜地听到了马修的声音,于是急忙闪开,余光中掠过一道暗蓝色的光。他回头看去,那道咒语正打在龙尾上,龙尾停滞下来。它离自己的后背只剩下寥寥数厘米的距离。
金灿灿的钥匙正在他眼前。
如果现在……
“住手!”洛丹的怒喝突然闯入他的耳朵,令他下意识地加速。缓过来的龙尾在下一秒钟拍上了它自己的背,令巨龙发出一阵愤怒的尖叫。兰斯停在高空中,而洛丹面无表情地停在他的身边。他心有余悸地看着缓缓下落的中国火球,苦笑了一声:“要是我刚才一冲动,要去拿钥匙,估计就已经死了吧。”
洛丹什么话都没说。他发现洛丹拧紧了眉毛,向下俯冲过去。他是要趁火龙虚弱的时候去抢钥匙?兰斯揣测着洛丹的意图,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紧接着他瞳孔一缩,惊叫出声,“洛丹!克里斯!——”
巨龙重重地落地,伸长脖子发出怒吼,疯狂地甩着尾巴。洛丹正跟随着他的尾巴移动,他好像正咬紧牙关,寻找那一个似乎永远不可能出现的机会。
而它喷出的火球,正向着克里斯汀的后心处飞去。
克里斯汀•诺德
“一个魔咒,打开一个箱子。”
战场和他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东西,而他的世界里只有装着钥匙的箱子。
克里斯汀•诺德费了好大劲才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一个深灰色的箱子,毫不费劲把它打开后却发现里面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魔咒,打开一个箱子”。
现在他找到了另一个箱子,他晃了晃,确定里面装着什么硬物——应该就是钥匙了。除了第一张纸条以外,再没有任何提示。他先尝试了阿拉霍洞开,而箱子纹丝不动。他又试了试分裂咒,咒语被反弹回来,打在旁边一颗石头上。
该死的小箱子。
克里斯汀摸了摸额头,闭上眼睛。每一条曾学习过的咒语都在他大脑中浮现,箭一般闪过。他飞快地排除一条又一条,“莫非是……”他搬起箱子,仔细查看。这是一个古朴的铜箱,上面镌刻着华美的纹路。克里斯汀凑近了一些,手指抚摩过那表面,感受着纹路的样式。突然,他觉得有些不对。有几道纹路显然和其他部分格格不入,“这是……”他微眯着眼,“‘钥匙飞来’?”
这是什么谜题?
克里斯汀的大脑再次飞速运转起来,这一句可以藏的东西太多了——是用飞来咒让钥匙从场地某处飞来然后开箱子,还是说龙尾巴上那把钥匙其实是用来打开这个箱子的?
亦或是明显的提示?
克里斯汀挠挠后脑勺,转了转魔杖,“试一试吧。”他轻轻念道:“钥匙飞来!”
过了许久都没有反应。他苦笑着,准备继续思考。
哐——哐——
突然,他手中的箱子猛烈地颤抖起来,挣脱了他的怀抱,飞到天空中,拐了个弯,又飞回来,一头撞进了他的手里。
钥匙在箱子里面,用飞来咒的话钥匙会带着箱子一起飞行。克里斯汀摇了摇头,他果然还是想多了。他丢下箱子,打算去寻找其他线索。
等等。
他皱起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他捡起箱子,再次将其投掷到地上。
声音太单调了。
“钥匙飞来。”他再次念咒,箱子向他手中飞来,被他稳稳接住。
果然,没有晃动的声音。
如果钥匙在里面,那么一定会出现箱子停下后钥匙在里面和内壁碰撞的声音。可现在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就好像箱子和钥匙是一体的一样。
是一体的……
“如果排除掉箱子里本来就没有钥匙的选项。”克里斯汀摸了摸下巴,“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啊……”他举起魔杖,点了一下箱子,“咒立停。”
箱子微微颤动了两下,盖子慢慢打开,“箱子本来就是一种咒语生效的表现,停下它就可以解决了……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箱子里躺着一柄金色的钥匙和另一张纸条。
“田野之间,大道之侧,青草之中,湿地之内,捉迷藏的孩童们绽开纯白的笑脸,在黑暗之时。”他把钥匙收好,展开纸条,将上面的内容读了出来。这显然又是一句谜语,而这次则更加隐晦——这张字条上的信息太多了,他只能推测出这一切都是隐喻。
“现在还只是第一个箱子,那么基本可以确定这个谜语是关于下一个箱子的……而且肯定有关于位置的线索,可以确定用的是暗示手段,但是是关于什么的暗示呢……?”
他耳边响起来什么硬物碎裂的声音。克里斯汀停止思考,回头看去。他发现中国火球一爪子拍到地上,石块飞溅,空中的马修危在旦夕。而突然之间,石块都停滞下来,漂浮在半空中。是兰斯的掩护吗?他稍稍做了一下推测,“他们应该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闭上眼,“不用担心。”
像是勾勒场地的俯视图那样,他开始在一片黑暗的视野中描绘出田野、公路、青草和湿地的模样。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
震耳欲聋的龙吼捶打着他的鼓膜,打断了思考。他难以置信地向身后望去,发现火龙已腾空飞起,与兰斯正面对峙。不应该是这样!他哀嚎一声。时间太短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对策。
我能做的只有尽快解谜了。
一样又一样可能同时存在于这四个地方的东西被他一个又一个地排除,“路旁的捉迷藏,说明体积很小;青草之间的捉迷藏,极有可能是暗指某种植物……”他飞速念叨着,大脑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运转。他像是在分离各种颗粒的混合物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查看和筛除,将它们分类、采用或丢弃,“会生长在湿地或田野里的极小的植物……”范围缩小了,“还有提示吗?孩童……孩子们?很多的样子?会成簇生长的植物?既然是植物,那么是否可以把笑脸理解成开花?”
巨龙再次怒吼。
“在黑暗中笑……在黑暗中开花,那么就是在黑夜里开花?开花时间段是在晚上的小型花卉……白色?花的颜色是白色?很小,而且成簇生长……”
凌晨三点,蛇床花。
凌晨四点,牵牛花。
凌晨五点,野蔷薇。
早晨六点,龙葵花。
早晨七点,芍药花。
上午十点半枝莲。
中午十二点,鹅肠菜。
下午三点,万寿菊。
下午五点,紫茉莉。
晚上六点,烟草花。
晚上七点,丝瓜花。
晚上八点,夜来香。
晚上九点,昙花。
“林奈花钟的顺序……”他此刻十分庆幸自己选了麻瓜研究课,这几乎救了他的命,“排除掉凌晨五点到下午五点的,烟草花、丝瓜花为紫色,夜来香是黄绿色,昙花不是小型花,蛇床花小型白色簇生,牵牛花不是小型花……”
“克里斯!——”
瞳孔猛地一缩,他只感觉一股炽热从他的背后袭来,如同一柄尖刀抵住他的后心。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死神。死神伏在他的肩头对他耳语。
扫帚不在身边……
“盔甲护身!”他挥舞魔杖,感觉后背在燃烧,“光轮2001飞来!”他大吼一声,一阵风随之刮过。他用余光瞥见了淡棕色的一道光束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冲来,“快点!”他尖叫道,中国火球也发出了龙吟,它一定是在酝酿下一次攻击!克里斯汀死死瞪着眼,在扫帚掠过之时用力跳起,颇不稳当地落在了扫帚上。可是无暇调整坐姿了,当他骑着扫帚飞起时,第二枚火球只落在他刚才呆着的地方,他只能紧握住扫帚柄开始提速。他不敢回头,一切都已经乱了,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现在只能强行按照原计划来。
不过他已经知道第二个箱子在哪里了,一切都可以变得很快,只要洛丹能够有效率地完成他的任务……
龙依旧在他身后追击,“兰斯,马修掩护我!”他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观众席上一片安静,所有人好像都屏住了呼吸。
他能感受到龙的鼻息喷在自己身上,它已经很近了……很近了!
“就是这里!”他像是见到了避风港的船只,加速向那个地方冲过去。
整个场地的三点钟方向。
然而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那里只是空荡荡的一片,“这不可能……不可能!”他嘶声道,“只有这一种答案,不可能什么东西都……”
捉迷藏。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激动地喊道,抽出魔杖,“急急现形!”
当那箱子的轮廓逐渐浮现出来的时候,巨龙的利爪正在接近。“快一点……快一点!钥匙飞来!”箱子的盖子“咔”地打开,金色的钥匙“嗖”地一声飞出,像被磁铁吸引了一般被他的法术拽去,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克里斯汀感觉世界扭曲起来,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他被它所绞碎。
他最后听见的,是从观众席上传来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