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尤秋
哥哥姓名:子书
是否与兄妹共用金钱:未定
持有金额:3500円
01月24日收入0500円 http://elfartworld.com/works/39762/
01月24日收入0500円 http://elfartworld.com/works/39768/
02月01日支出0000円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1027/ 扭出特定扭蛋创作剧情
02月02日收入2500円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1480/
02月03日支出1500円,子书支出1500円,购买6点经验哥哥升级等级 【C→A】
02月04日收入1000円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1778/
02月21日收入1000円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4153/ 获得羊羊羊技能机
02月21日对子书使用羊羊羊技能机,子书获得技能【羊羊羊】
02月26日收入0500円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6265/
03月06日支出1000円你猜是什么原因呀哈哈哈,对啊就是保管费啊哈哈哈
出场的小伙伴太多我就不一一AT了。
肝一小篇儿主线平坑。
仓促之间如有OOC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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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等……”
等一下这个词还没有从口中说出,团长就留下不知所措的一干人等,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哇哦!!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了!”
对面那个像蘑菇一样的爆炸头底下,厚厚的镜片后面似乎闪过一道光。团长带来的记者小姐露出了微笑,指挥着几个同事架起了摄影机反光板,把麦克风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接着大喇喇地坐了下来,兴奋地环视着房间里交头接耳的马戏团成员们。
“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们这个马戏团已经小有名气,但我想知道的并不是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
“什么呢?记者小姐想问什么呢?”
“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我能上电视吗?这个节目几点播出?”
Issac和休宁松萝兴奋地跑到镜头前面前后打量着。而多吉几乎是把鼻子贴在了镜头上。
“什么都告诉她可不行……”
爱拉斯把身体的重心移到手杖上,拽了拽休宁松萝低声耳语道。她身后的小Blenk又往后缩了缩。而Berg和Erig保持着谨慎态度,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大票全副武装的狗仔队们。
“这个时候还是由我来说明吧。”
经济人推了推眼镜走到记者小姐面前,Elthan拉着他的袖口以冷淡的眼神盯着记者一行人。
“您是这个团队的经济人?那一定对马戏团的运作相当清楚了。”记者小姐兴奋地搓着手,
“听说你们是个神秘的团队,排练期间都住在郊外,只有公演的时候才回到城市里来?你们的演出有什么秘密吗?”
“既然是秘密自然不能公开,就像魔术师这一行达成的一致一样,不可能把魔术的手法公诸于世。”
“那么……还是从基础的开始吧,”记者小姐眼珠一转,抛出了新的问题。
“你们这个马戏团持有的动物简直太奇特了,从老虎、狮子、大象、猴子,到老鹰、乌鸦、猫头鹰,竟然还有火烈鸟和蝴蝶!你们到底是如何携带他们旅行的呢?”
“自然是普通的运载方式,陆地上用卡车,海上用船……”
“哦哦!”记者小姐在笔记上记录着,而摄像机也随之移动到经纪人的面前,
“可是,据说你们在亚历山大罗夫斯克出发的时候,并没有带那么多动物,上船的只有五六十人而已,你们是怎么凭空把它们变出来的?”
“这,你是怎么打听到……不,我们当然是先把动物运上船,既然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注意我们,怎么会看不到那些大箱子和铁笼呢?”
“但水手们说那些箱笼并没有重量,他们也没有听到动物的骚动和叫声,你们的动物到底是哪里来的?已经取得合法的许可了吗?”
“你的问题已经超出了记者提问的范围……”
“反而是昨天有老太太打电话报警,说马戏团的猛犬一直吠叫,吓得她差点摔倒在马路中间……你们到底有没有照顾和看管好这些动物呢?”
“那是我想提醒她对面的车……啊不,那不过是团员白天带它去做一次普通的散步……”
经纪人的脸上发红,额头上开始冒汗。旁边的黑发少女捧着茶壶和茶杯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打算用这个方法打断两人的谈话,然而却一脚踩在连接摄像机和麦克风的电线中间,被绊了个趔趄,壶里的茶水泼到了她的手上。
“小心!”
随着众人的惊叫少女终于还是稳住了平衡,忍耐着没把盘子丢掉,但是“砰”地一声,她的头顶上,突然竖起了一双毛茸茸的黑色耳朵。
记者小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什么……新的魔术吗?”
“是的,这是新的魔术,让你先睹为快了。胡纳斯小姐,没烫伤吧,去医务室涂点药膏怎么样。”
气喘吁吁的大个子阿尔贝尔托从门外跑进来,接过胡纳斯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接着把胡纳斯推向身后适时出现的绫濑。
“还有经纪人请立刻离开这!你好像又开始过敏了!Elthan去照顾他一下!”
阿尔贝尔托踹了经纪人的屁股一脚。接着把手里的一摞证件挨个放在记者小姐的面前。
“我们这里的全体团员都持有多国签证,动物也全部办过合法手续,想要检查的话可以看这里……
“是吗,可我总觉得有海豹和蛇的马戏团有点可疑……”
吱的一声,门开了,从舞台上走下的歌手还穿着缀满水晶一般亮闪闪的装饰的紧身服,头上戴着银冠,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等等雯笑,这里在采访请等一会儿再进来……”
“这是,演出服吗??真漂亮啊。”
白文鸟歌手成功地转移了记者的注意力,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在近得几乎要把眼镜片贴在对方脸上的距离停了下来。
“听说马戏团最近开始震撼人心的歌唱表演,那种歌声简直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歌手就是你吗?小姑娘?”
“我……”
雯笑浑身僵硬,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也有人说你的口型和歌声不一致,质疑演出并不是现场演出,你能在这里给我们表演一下吗?”
记者扭头示意身后的同事举起了话筒。
“这么说太过分了,我……吱……啾啾……”
雯笑的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鸟鸣。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
“记者小姐,这真是够了,连下次登台要表演的口技也被你看到了。雯笑是有着高超声乐素养的歌手,请你不要怀疑她的能力,另外,今天的采访还有十五分钟就结束了,我们全体团员还要赶晚上的航班……”
“阿尔贝尔托,你是阿尔贝尔托•奈德先生?”
“正是鄙人,记者小姐有何见教?”
“在东非高原呆过十多年,发表了十几篇游记,一直被退稿还在锲而不舍地投稿小说的奈德先生?”
“什,什么,编辑说这一次刊登很有希望的……”
“既不是生物和动物行为学家,又不是探险家,甚至连固定住所也没有,您到底是怎么一整年都跟随大象群记录它们的迁徙的?”
“……”
房间里静得让人不安,记者小姐站在出口附近,阿尔贝尔托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
片刻之后,那里传来扑通一声。
“啊!您怎么了!”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们一拥而上,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记者小姐。spphins跪在地上,使劲按着她的胸。
“有可能!是癫痫!我已经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哎呀,看来好像越发严重,开始吐白沫了!还是快点送到急救中心去!”
工作人员们默契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平日就对记者小姐有所不满的他们连拖带扛地把记者小姐送出了门,焦躁不安的团员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尔先生,刚才是……?”
“我在她下巴上打了一拳。只是轻轻地。”
“……我看到了。”
康乐镇上的地主老白躺在病床上喝着苦涩的药汁,嘴里苦,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堵。
想当年家里穷得响叮当,自己就是三九寒冬身上也才挂着件千疮百孔的破衣裳。北风从墙缝里灌进来,自己也不过才打三两个大喷嚏。从小就结实得跟头牛似的一个糙汉子,无灾无病,在这七月流火、不冷不热的好天气里,怎么说病就大半个月都下不了地呢?
老白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瞅了瞅在自己膝盖上盘成球状呼呼大睡、一身灰白皮毛光洁柔滑的小动物,不禁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真像那个神神叨叨的臭道士说的那样,家里躲进了一个了不得的祸害?
不可能不可能!那些个江湖骗子,净会胡说八道,真是晦气得不行。
就算真有……也不可能是狗蛋儿……
老白虽然一开始就这么深信不移,但一想想这场被在道人预料之中的无名大病,以及狗蛋这小东西的来历,瞧着这灰白色、毛茸茸的小东西,不知怎的,心里莫名地觉得硌得慌。
把狗蛋捡回家,想想也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
彼时,老白还不是个小小的土财主,而是安康镇边上无名小村庄里一个一穷二白的单身汉。老白爹娘死得早,据说之前家里虽然也常常是吃了上顿愁下顿,但好歹还有一亩三分薄田。不过等他这一辈儿,从祖上传下来的,也就一间空空如也的破草屋。虽然是四面漏风,但是比起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多少算是有个荫蔽。但这么说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老白为什么四十有二了还没讨到个媳妇?还不就因为穷的叮当响,除了一身力气百无是处。
那年的冬天特别长。到了三月份,哪一年不早就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了?只有那年,眼瞅着四月份都要来了,居然还下起一场大雪。这场雪下得也真够大,鹅毛似的雪花,大朵大朵的,一下就是三天三夜。家里的柴火早烧干净了,老白在破茅屋里冻得直跳脚。好容易熬到雪停,老白出门去砍柴。呵呵,原来砍柴的树林子如今哪还有柴可砍?早被其他人家砍去丢进了炉膛。剩下些个树龄特别大、枝干比几个捆在一起的自己还粗壮的,就凭自己这把破斧头,只有神仙才能砍动。
算啦,树长这么大也不容易,砍了怪可惜。可是这么冷的天,没有柴火就是自己这条壮汉怕是也挺不过去。
老白寻思着,目光飘向几十里外白雪皑皑的山头,移开,又飘回去。看得出他是想去那座山上砍柴,但是又十分犹豫,简直不像平日里那个豪迈直爽、说干就干的糙汉子。
这不怪他。老白的踌躇是完全正当而且理所应当的。
那座山的名字叫溟山。溟山山顶终年白雪皑皑,再好的天气也总是被笼在茫茫的大雾中,即使是在盛夏,就是远远望着,也叫人觉得有点说不出的阴森。至于为什么这座山如此神秘,据说,那里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住所……
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作为一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对鬼怪神灵心里敬畏得很,大半辈子从来不去叨扰。可是今儿个情况有点不一样。要是家里没柴,怕是自己的老命,就断送在这冬天的尾巴里。
自己虽然穷,平时自问也不曾偷鸡摸狗,大半辈子都是行的正坐得直。这样的一个老实人,不过是想拾几根救命柴,老天爷悲天悯人,相比也不会为难吧?
今儿个,就硬着头皮去了!没准儿,在附近就能找到小树林,并不用到那山上去呢?
这么想着,老白最终下定了决心。在寒风积雪中艰难地行了二三十里路,估摸着应该到了山脚,抬头一看那雪峰却仍是缥缈迢遥。实在蹊跷。灰心丧气的老白正打算就这么无功而返,忽然看到路边的一个小雪堆似乎在动了两下,还以为是自己被银装素裹的大地晃花了眼。走近仔细一瞧,才发现白雪中竟卧着一只冻僵了的“狗崽”。
想来这一人一兽的相遇也算是有缘。小家伙明明是一身灰白色的细细绒毛,又紧紧地闭着眼睛,也真亏老白能将它从积雪里辨认出来。
这冰天雪地的,难道是狗也活不下去,要开始抛儿弃女了?
瞧着这“狗崽子”实在是楚楚可怜,想到家里还有半碗冷稀饭,年过不惑还是光棍一条的老白动了恻隐之心,把这还有一丝热气的小东西揣在怀里抱回了家。
腆着脸面向邻居借了几根干柴,把炉子上结了冰的稀饭煮成热腾腾的汤水,老白笨手笨脚地拿筷子沾着送进“小狗崽”的嘴里。小家伙“英雄不可貌相”,不仅把老白仅剩的口粮舔得干干净净,就连用来喂食的筷子,也让它实实在在地啃去了小半截。
吃饱喝足,小东西的身体变得热乎乎的,心满意足地皱了皱湿漉漉的鼻子,又窝在老白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虽然吃的没了,但是多了个软绵绵、热乎乎的“小火炉”抱在怀里,胸口热乎乎的,身上也不那么冷了。
熬不过去了,我就把它煮了吃。半碗清稀饭换一锅狗肉汤,不吃亏不吃亏……
老白心情大好,蹲在还留着余温的炉灶边上,抱着小东西也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老白一觉醒来,就瞧见两大颗纯净晶莹的黄玉……
老白虽然没什么见识,却也觉得这是相当漂亮的宝贝石头。可是自己家徒四壁哪儿来的这金贵玩意儿?老白揉揉眼再瞧瞧,才认出眼前的不是玉珠,而是一双黄玉珠子一般水汪汪、圆溜溜的大眼睛,正雀跃地映照着自己的邋遢样。
这是个啥?
老白大拇指抵着太阳穴揉了半晌,才想起昨天去溟山拾柴的路上,柴没砍到,却捡了这么一只小精怪回来。
“去、去……”
老白扬手把小家伙从自己胸口赶下去,从墙角爬起来,抹一把脸,伸个懒腰,觉得倍儿有精神。没听见北风呼呼地嘶吼,倒是几缕明媚的日光从屋顶的缝隙间洒落下来。就是在这破烂的茅草屋里,似乎也真的不怎么冷了。小东西还在一旁摇头摆尾,用稚嫩的声音撒娇似的冲老白嗷嗷哼了两声。老白笑着骂了两声“畜生崽子”,打开门想瞧瞧今天的好天气,不瞧还好,一瞧吓一跳。
敢情自己是跟头笨狗熊似的睡了好几天?这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是冰雪消融,暖日和风,陌上花开,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了。
自从那个漫长的隆冬过去之后,老白人生的春天似乎也随之姗姗来迟。先是村里的鲁姓穷秀才进京求学,将家里无人照料的一亩三分薄田交托给老白耕种。老白栽种的蔬菜瓜果当年一律丰收,又恰逢全国粮价上涨,老白留够存粮卖掉剩余,赚到不小一笔款子,回来就推倒了家里的茅草屋,盖起了一间不透风不漏雨的新房。秋收时间翻土的时候,老白从地里翻出了一个幼儿拳头大小的怪球,能在夜里闪闪发光,比村子里最好的油灯还要明亮。“狗蛋儿”——也就是被老白捡回来的那只白色“狗崽”,可喜欢这个小玩意儿 ,成天拱着它玩。老白也由着它去。
这年腊月,“狗蛋戏珠”的情景偶然被一位前来拜年的同乡看见。这位乡民读过的书虽然比不上鲁秀才,但是也识文断字,说这小球十有八九是传说中的价值连城的宝贝夜明珠。老白纵然大字不识,也知道明珠这种东西是长在蚌壳里,而蚌壳是长在海里的。自己生活的这穷乡僻壤距离大海那是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在地里挖出这种稀世珍宝?老白起初对同乡的话不以为然。然而毕竟是个稀奇玩意儿,又是从别人地里挖出来的,倘若真是宝贝,自己这样一声不吭地给“狗蛋儿”当玩物,岂不是变相地将别人的宝贝据为己有吗?思前想后,老白觉得还是进城寻一趟鲁秀才比较合适。正月里的大雪一化,老白就换上新买的棉袄,揣着“狗蛋儿”和小球进了康乐镇。
这一趟进城,老白虽是没寻到鲁秀才,却不知怎的让城里经营典当铺的康家小姐看对了眼。康家老爷听说老白拾金不昧的事迹之后也对老白的淳朴善良十分赞赏,让老白来店里做起了伙计。老白虽然年纪不小,文化很少,但是脑子还灵光,又踏实肯干,深得康家老爷赞赏。这年当铺的生意比起往年红火了不少。第二年春天,老白就入赘了康家,一跃成为了康乐镇上小小的土财主。同年秋天,康家小姐有了身孕。老白沉浸在老蚌生珠的喜悦中,直到下一年的初夏……
一日,老白正在当铺后面的账房里查账,忽然听到从当铺里传来喧哗之声。
“怎么回事?”
老白叫了个伙计出言询问。
“没啥,就是铺子里来了个疯疯癫癫的穷道人,伙计们已经把他赶出去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声如洪钟的高喊——
“康掌柜哟,贫道看你为人忠厚,乐善好施,日前赠酒于我,特来报恩,不想你却叫伙计对我拳脚相向,恩将仇报……”
老白闻言,忙丢下账簿赶去铺子里,果然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道人,正被几个伙计架着要扔出门外,连忙喝住众人。
原来,约莫三日前,风清气爽,老白带着几个伙计去康乐镇郊外踏青,半路上不知从哪里蹿出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道士,抱着老白的大腿不放,死皮赖脸地向这他讨酒喝。伙计们正呵斥着就要动起拳脚赶走道人,老白心情正好,不仅喝住了伙计,还当真叫人快快去酒铺给道人买来了一坛好酒,又给了道人一些碎银。道人收起银钱美酒,还说不日必将前去报恩。见道人状貌轻浮,老白只一笑置之,没想到如今对方当真上门来找,却被伙计拳脚相待,感到十分羞愧,忙将道人请进楼上厢房,摆上酒菜,亲自为其斟酒,以示道歉的诚意。
没想到道人竟起身推辞,肃然道:“康掌柜的好意贫道心领。只是贫道今日叨扰并非是为美酒佳肴,而是当真有要事要与恩人相告。”
见放浪形骸的道人如此郑重其事,老白不明就里,却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忙问:“道长言重了。请问道长有何事相告?”
道士挥一挥衣袖,正色道:“且容贫道直言,恩公乃大器晚成,吉星高照、非富即贵之人。然而,却已有凶邪之物匿其凶暴不祥之本性,藏身于恩公家中,已非一日两日。此物凶邪非常,长此以往恩公举家都将大祸临头……”
老白先是被道人夸赞,不由得飘飘然,后来听道人说什么凶邪之物,心下一惊,但想想又觉得像是江湖骗子惯用的说辞,不太愉快,但见道人神情肃然、态度诚恳,又是半信半疑,便按捺不住打断道人的长篇大论,脱口道:“道长可否直言,那藏匿在我家的凶邪之物究竟是什么?”
道人点点头,道:“实不相瞒,不是别的,正是恩公家豢养的小宠物。”
“狗蛋儿?”
老白一听,想起那只“小白狗”人畜无害的逗趣儿样,心下一驰,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怎么可能?自从将狗蛋儿捡回家,老白和它相依为命,一直把它当亲儿子养着。有这小东西的陪伴,老白枯燥的生活里也多了不少乐趣。而且……
“道长有所不知。您说我是大器晚成、非富即贵,实际上是遇见狗蛋儿之后才好事不断。狗蛋儿可是我的吉星,道长怎说它是凶邪之物呢?如果真是,为何康某一直无灾无病?”
听老白如此直言不讳地质疑自己的判断,道人像是有些气恼,厉声道:“恩公不可大意,此前此物不曾作祟,是恩公吉人天相,而彼时此物尚小,无法作祟。如今它日渐长大,如若放任自流他日必将给恩公带来大祸。贫道从天眼可见,恩公若是不除此害,不日之内就将缠绵病榻……”
听到这里,老白失去了耐心。
笑话,之前也说了,他老白是多壮实的一条汉子,那样的冬天都熬过来了,如今身强体健的,怎会平白无故缠绵病榻?这道士不过是想讹些银钱美酒吧?也亏他编出这么一套说辞,还吃了伙计的拳头。毕竟人穷志短。罢了,打发走吧,也不多为难他了。
这么想着,老白拊掌叫来了伙计,对道人笑笑说:“多谢道长关心。这里有些碎银美酒,赠与道长,还请走好,恕不远送。”
没想到那道人见老白不信,情急之下,竟一抬手掀翻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桌上敞开的钱袋里的碎银也洒了一地。
“你这疯道人,好生不识抬举……”
伙计说着就撸起袖子要教训人。老白虽是心里震惊,却也阻止了伙计动粗。
“住手!不可造次。既然道长不要银钱酒菜,送他出去就是了。”
然而,疯道人还是十分气愤,一个劲儿地唠叨道:“恩公啊恩公,你真是糊涂!你休要不信贫道所言,养虎为患……”
想不到这疯道人看似瘦弱,力气却不小,最后一共来个四五个伙计,才把他整个人抬着扔出当铺门外去。
那疯道人的话,老白本是不信的,而他一再纠缠,更是让老白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厌恶。谁知疯道人一走,第二天当铺里的伙计就病倒了好几个,上吐下泻的,四肢无力的,症状五花八门,总之,当铺一时无法经营,只好临时关了一日。没想到这当铺的大门一关就不止一日两日,不出三日,多年无灾无病、健壮如牛的老白,平白无故地居然也病倒在床上。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居然都找不出个病因来,只说怕是邪气入体,非药石可医。
“笑话!莫非你也跟那臭道士一个鼻孔出气吗?”
老白勃然大怒。大夫也是艺高人胆大,这番话原本也是有一说一,童叟无欺,却不想让老白给扣了张黑锅,当即黑下脸,拂袖而去。
如今,约莫过去了大半个月。老白也不知吃了多少从前闻所未闻的稀奇药材,才渐渐地康复起来。
这一日,老白捏着鼻子喝完了味道古怪的汤药,又在思忖这事儿,这时,身怀六甲的康家小姐进了门,望着病榻上的老白和卧在在他膝上呼呼大睡的“绒球”,踌躇了一瞬,终是收住脚步,未再近前。
“阿秀,你怎么来了?”
听老白问,康小姐脸上浮现出笑容,道:“这不该到给狗蛋儿喂食的时候了么,丫头哪儿也找不到,果然是跑到你这儿来了。”
“是了。狗蛋儿也该吃饭了。”
老白笑笑,拍拍“狗崽”的脑袋。小东西睁开眼睛,抖抖身上灰白色的绒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失去平衡从老白的膝盖上翻了个跟头,圆滚滚的身子跟个毛绒球似的,直直滚到床沿,幸亏被老白的大手按住,才没从床上滚下去。小家伙像是心有余悸,三两下拱进老白的被窝,只留下半个夹着尾巴的小屁股,在被子外面瑟瑟发抖。逗得夫妻二人和门外的丫鬟,皆是忍俊不禁。
“行了,狗蛋儿,你这小东西,胃口不知多大,胆子倒是比兔崽子还小。快快出来,乖乖跟丫头去吃饭去!”
老白说着,伸出两只粗糙的大手,将狗蛋儿从被窝里捉出来,跟康小姐同来的丫鬟立刻跑过来接,把调皮地乱扭的狗蛋儿抱了出去。
康小姐给丫头避了避,这才一手撑着后腰,一手轻抚着隆起的腹部,蹒跚地向屋内挪动步子。老白忙下床搀扶,三步并作两步。康小姐见状,不由得又惊又喜。
“相公,早些时候还说觉得四肢乏力,这会儿竟已是可以下床了?”
“可不是。下午这一觉睡得可真安稳。一觉醒来,浑身爽快。”
老白小心翼翼地扶着夫人在卧房里铺着坐垫的椅子上坐下,拍拍胸脯,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似地笑道:“我虽然是个庄稼汉,却也是吉星高照。这点小毛病奈何不了我,过几日必定好全。娘子莫要担心。”
闻言,康秀上上下下将老白打量了好几遍,确信对方不是为了哄自己开心而故意逞强之后,这才放下心。眉间深锁的愁云散去,脸上绽开了久违的笑容。
“相公……”
“嗯?”
康秀像是想说什么,却是顿住口,微微一笑。葱根似的玉指轻放在隆起的腹部,她只嗔笑道:“相公你呀,还真把狗蛋当成亲儿子。指不定咱们的儿子,以后少不得和这小家伙争风吃醋……”
被娇妻如此一番嗔怪,老白讷讷地不知该如何作答,呵呵地傻笑着,忽然淘气地在夫人的香腮上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口,笑道:“怎么会!等咱们的儿子出生了,狗蛋就是他们的亲哥,任由他们骑着在这康乐镇上满大街乱窜,不知道有多威风呢……”
老白自顾自地描绘着自己臆想中的亲儿子和狗儿子相亲相爱的情形,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忍不住还伸手在半空中比划起来,全然没有在意在身旁夫人眼中转瞬间掠过的异样。更不必说被压在自己的大嗓门之下,低不可闻的一声轻叹。
彼时,老白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做过这样一个其乐融融的美梦。然而,接踵而至的变故使他焦头烂额,早已忘记了这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直到多年以后,当他走到大起大落的人生的尽头,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这件小事。一辈子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汉子,一时间满心苍凉,竟跟个不晓事的小孩子似的,不由得泪落千行。
大病初愈,老白第一件事自然是将临时关门的当铺重新开张。清点人手,没想到店里先前病倒的伙计还有几位下不了床。让老白直笑话如今的年轻人外强中干,平日里一个个泼猴儿似的活蹦乱跳,身子骨竟连他这年近半百的老头都不如。余下几位不日痊愈了的,却也不回来拾起活计,而是草草扔了封家书在店里,说是要去投奔什么三姑六婆、叔叔舅舅,以后就不在店里干了,感谢康掌柜一直以来的照拂云云,连当月未结的工钱都不拿就一溜烟跑得没了影。老白好心遣人将工钱送到伙计家门,却发现不是早已人去楼空,就是闭门不开,说什么康掌柜素来待人甚厚,突然辞工已给掌柜带来诸多不便,自己平时也是闲混,银钱什么是万万受不起了云云。
听了伙计的回话,老白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些个兔崽子,平日里想方设法揩铺子里的油水。老白旧时过惯了不名一文的苦日子,体谅穷人家的难处,只要伙计们做得不太过分,对此也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些兔崽子居然连名正言顺的工钱送上门都不要,反倒如此忸怩矫情,难道真是转性了?怎么可能!只怕是生病期间吃错药了吧!
罢了,由他们去。老白我宽厚待人的名声在咱康乐镇可是响当当的,招贤纳士的大红纸往门前一贴,还怕没有聪明伶俐的好小伙削尖脑袋要进店里?
老白坐在太师椅上,逗弄着趴在自己膝头的小白狗,这么想着。小家伙摇头摆尾,一会儿往老白身上到处嗅嗅,一会儿又回过头去咬自己的尾巴,泥鳅似的一刻儿都不消停。好几次都从老白腿上掉下去。在地上打了个滚,翻个身,抖一抖,又三下两下沿着老白的小腿爬上来,把平整的裤脚弄得皱皱巴巴的,还印上了几朵“小梅花”。
店里的事,老白本想亲自去看看情况,但康夫人爱夫心切,说什么也不肯,非要他在家中多修养几日。老白自然是架不住娇妻的一番软磨硬泡,只得将诸事吩咐给下面的人打理,自己在家做了回富贵闲人。平日里陪夫人在花园里散散心,同老太爷聊聊天、养养花,再逗逗狗蛋消遣解闷,也别有一番情趣。
然而纸包不住火,纵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终究让老白觉察到了不对劲。
这一日上午,阳光正好,老白遣人将房里的太师椅搬到花园,正抱着狗蛋,舒舒服服地晒了会儿太阳,心血来潮想去灶房拿点点心嚼嚼。路过书房,却听见里面传来当铺的账房先生和康夫人的对话声,像是在讨论当铺的事情。
康家小姐阿秀生于商贾之家,爹娘并不迂腐,故能像男儿一样识文断字、研习诗书。而她对经商之道也颇有兴趣,从小耳濡目染,实话说,可比半路出家的庄稼汉老白要强上不止一点两点。自从老白从老丈人那儿接管了当铺,知书达理的康秀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被大夫诊出双生喜脉之后,老白怕她劳心伤神,便不再让她插手当铺诸事。只是前日病笃,铺子的经营怕是少不得阿秀操持,可如今自己已经大好,阿秀怎么还操这份心?
老白心里有些动容,更多的是愧疚。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到里面似乎传来争执之声。
“陈管家,拜托您再想想办法吧!”
这是阿秀苦苦哀求的声音。
“阿秀,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拜托的事老夫何尝不是尽心竭力?何况当铺的事本来就在我分内。但这次老夫也实在是无计可施。你也不是不知道,眼下康家养着妖物的流言传得满城风雨,就是加了工钱也没几个人敢来干活,就连一般人都不敢来我们当铺,生怕沾染了晦气。这半个多月店里的进账少了很多……”
这是当铺账房先生陈老无可奈何的话音。
“阿秀啊阿秀,这事你想瞒掌柜的到什么时候呢?这妖物的晦气连掌柜的都扛不住,你一个弱女子,又有身孕,难道不该担心担心自己的身子?”
“陈老,您说的阿秀都明白。阿秀已经尽量避免与那妖物接触了,可老白待它比亲儿子还亲,我不忍心……他定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的……”
难怪最近阿秀都不像从前那样亲自给狗蛋喂食、同它亲昵。狗蛋出没的地方,她也多半像是在回避着的。之前老白只道是她有孕在身,行动不便,不想竟是有意为之。
听到这里,老白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忍不住推门而入,冷笑一声,单刀直入道:“狗蛋才不是什么妖物!”
“相公……”
一见满面怒容的老白,康秀的脸色登时一片惨白。刚想站起身,却是身形不稳,又跌坐回椅子上。
“陈管家,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也不想想,若狗蛋真是害人妖物,我白某还能有今日?眼下分明是那妖道寻衅滋事,你倒好,反倒对妖道的谣言信以为真,拿自家的狗崽子当替罪羊!”
陈老先生早在老太爷当家时就被委以账房先生的重任,算是康家典当的元老和功臣,如今要对这个目不识丁的庄稼汉惟命是从,原本就心有芥蒂。他对阿秀出言相劝也是一番好意,却不想吃了老白这么一顿冷嘲热讽,一时气结,咳嗽了半天,涨红了整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好容易气儿顺下来,老人家便一把将账本拍在案上,忿然道:“是是是,是我老糊涂了。既然这样白掌柜的让我这老不中用的告老还乡可好?白掌柜是吉人天相,换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就得进棺材!老夫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寿终正寝。本来也是棺材躺进一半的人,老夫只是不忍心眼睁睁看康老掌柜一手经营的心血都败在你这野小子手里!”
“你——”
“陈老求你别说了!”
一旁的阿秀尖叫着制止了争吵的二人,话音里已然是带了哭腔。见状,陈管家不再说什么,气急败坏地拂袖而去。眼见着当铺的一根支柱去意已决,老白与自己尊敬的长辈争执,阿秀心中万般无奈,不等老白开口,眼泪就哗哗地落了下来。
“阿秀,你……”
老白见状,不由得懊悔起来。还不等他想出安慰阿秀的言辞,阿秀就哽咽着抽泣道:“相公,私自将外面的风风雨雨瞒下,是阿秀的错。可是阿秀也是想为相公分忧解难……阿秀知道你和狗蛋之间的感情,也宁愿相信这小东西不是什么凶邪之物,即使它是……相公不怕,阿秀也不怕。可是眼下阿秀不能只顾自己,不得不考虑肚子里康家的血脉……阿秀,阿秀也是迫不得已才……”
阿秀拉着老白的衣袖,说着已是泣不成声。方才见到阿秀梨花带雨的模样,老白心中的怨气原本就消了大半,听了她这番声泪俱下的哭诉,更是只剩下百般怜惜和无奈,只好俯身搂着阿秀单薄的肩膀,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为夫明白,不曾怪罪阿秀。阿秀也莫要伤心了,身子要紧。”
寥寥数语说完,老白只觉身心俱疲,要唤下人送阿秀回房休息,忽又被阿秀捉住胳膊。
“相公,阿秀知道那来历不明的妖道固不可信,但传言妖物不可貌相,纵是身段小巧,却能吞万物而从不泄,这才需将所食之秽气转移至他人身上散去……此外更是万万不可让其舔舐银钱,否则家中财气将被蚕食殆尽……这些日子我让丫头用心观察,发现狗蛋确实只进不出……”
阿秀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语未毕,便被老白出言打断。
“阿秀,我和狗蛋相依为命这么些年,它是狗是妖,有何异状,为夫还会不清楚吗?娘子以后还是莫要再胡思乱想、听信谣言,若仍是心存忌惮,今后狗蛋由我亲自照料就是。”
老白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当铺的事我也会想办法。总之,定不会让家业败在咱们手里。至于那造谣生事的妖道,自然也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言毕便不容分说地让下人接走阿秀回房休息。康秀的眼神黯了黯,却也不再争辩。
至于老白自己,虽然嘴上说得气壮山河,心里却不那么有底气。刚捡回狗蛋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这两年狗蛋长大了,尽管仍是两只眼睛四条腿,分明却越发不像当地的土狗了。且不说那一身柔亮水滑的灰白皮毛,或者是前腿根部附近背上生出的,摸上去隐约像是还有骨头的凸起的肉瘤,但看那说不上究竟像什么动物的面盘,便是越看越让人感到颇有几分异相。
不过,就算长得不像一般狗,狗蛋充其量不过是只大胃量的丑狗罢了,根本不能说明它是为害作恶的妖物。
尽管如此坚信,自从与在书房听阿秀哭诉过之后,这些天老白也对狗蛋多留了几个心眼儿。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另一方面,也想借助事实证明狗蛋的清白。
然而,老白非但未能如愿,还反叫自己亲眼所见的情景,狠狠地打了几个耳光。
午后,康乐镇,康家大院。阳光一如既往地洒落在康家宽敞的庭院内,璀璨如金,却不闻昔日府中人来人往之声。夏日将尽,秋蝉栖息在湿冷的泥土下。花圃中潜滋暗长的杂草,更是给这座庭园平添了几分寂寥。太师椅就在身边,康家的家主老白却是负手伫立在庭院的廊檐下,端详着在花丛间一会儿招蜂戏蝶,一会儿又满地打滚的月白幼兽,眼神空空洞洞,飘忽游移。日薄西山,老白还在犹自呆立。在一旁撒欢的小兽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逗主人开心的努力尽是无济于事,便敛起了之前的淘气样儿,垂下尾巴,步履沉重地回到主人身边。
“狗蛋啊狗蛋,你究竟是个啥?我不相信是你作恶,一定是那妖道,可是……”
老白喃喃自语,年过半百的汉子竟不禁潸然泪下。脚边的小东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嗷嗷地叫唤,蹭着他的裤腿打转,似乎是想劝慰他。老白却不说话,只拿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俯身抱起月白小兽,径直向城郊的树林走去。
不过数日,康家的惨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小小的康乐镇。老白走在康乐镇的街道上,街坊邻居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无一不是唏嘘不已。有些看架势还是准备上前拍拍这位老兄的肩膀,安慰他一番的模样,然而,眼光一瞥到他怀中那团月白,原本和善的面孔便是一僵,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举也不是放也不是,最终只能尴尬地缩回袖子里。而对于这些,老白早已视而不见。康乐镇上的一草一木、一楼一屋仍是那么熟悉,可却又让他感到那样疏离。
是了。说来他原本也只是这里的过客。只是因为阿秀和康老爷,他才成了这座小镇的住民。如今阿秀和康老爷都不在了,他这个过客,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吧?
老白目不斜视地望着前面的道路,心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数月之前……
康家发生了奇怪的“盗窃案”。
说这事儿古怪,是因为康家别的东西安然无恙,只有一头准备被拿来献祭的黄牛,白日里让厨子宰了腌好吊在灶房里,一夜之间却不翼而飞。
偷牛吃的盗贼,闻所未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康家高耸的院墙里偷走这么一头几百斤重的大黄牛,若说是凭一人之力所为,更是让人难以置信。何况隔天康家派人寻遍了整座康乐镇,连城郊也没放过,却是连半根牛骨头都不曾寻见。
一头祭祀的牲口虽然价格不菲,但丢了对康家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此事蹊跷得紧,叫人忍不住心生好奇。正当老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在康家服侍了多年的厨子忽然向老太爷请求告老还乡。
这厨子是个老实人。尽管在新、老两位家主面前极力克制,蜡黄的脸色、磕巴的言辞和闪烁的眼神无一不在出卖他,叫嚣着“这人心中有鬼”的讯息。
然而作为康家的老仆人,监守自盗这种事绝对不可能。他至少是知道点什么。
老白和老丈人会心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自然是没有立刻答应厨子的恳求,而是对他百般安抚,还赏了不少吃穿用度,作为对他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地伺候着康家人的回报。这老厨子哪里经得住主子们这样的“糖衣炮弹”?没几天就在自觉地找到两位家主,原原本本地交待了自己发现真相的始末。
“虽然老爷你们没有怪罪于我,但灶房的牛丢了,是我厨子的失职。牛丢了之后,我也在暗暗地找那盗窃留下的蜘丝马迹。那牛身上抹了香料,所到之处肯定多少会留下香料的痕迹。于是我就暗暗留心。沿着香料的残迹,我最后找到了……找到了……”
说到这里,老厨子忽然吞吞吐吐起来。老白正要出言催促,那老厨子却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把两位家主都吓了一跳。
“老爷,掌柜的,不是小的不肯说,是小的不敢说,小的只怕说了也没人信,小的也惟愿是自己弄错了……“
“行行行,你在康家多年了,为人处事我是信得过的。不管是何等怪事,你照实说来就行。”
老太爷慢条斯理地说着,还让老白去把厨子扶起来,给了他一把竹椅坐。老厨子犹豫了一刹,还是落了座。他用袖子抹了把脸,稳定一下情绪,说出了自己惊人的发现。
——那“偷牛贼”不是别人,正是康掌柜,也就是老白的爱犬,狗蛋。
见老白顿时拉下脸来,老丈人挥挥手让老厨子先下去。厨子如释重负,当下一路小跑奔出了主厅。他人刚走,老白就忍不住一拍八仙桌,怒道: “简直荒谬!狗蛋胃口再大,也不可能生吞活剥一头牛啊!”
老丈人则是淡定得多,慢条斯理地劝道:“贤婿啊,之前镇上的风言风语我也有所耳闻。我康某经营商道,最重人情,自认是童叟无欺,问心无愧,自然是不怕因果报应。自从你进了我康家之后,究竟是何情况,大家也有目共睹。我自然是不信那些闲言碎语。只是……”
老丈人说着轻咳一声,简明扼要地点道:“为了一头畜生伤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得不偿失。”
老白听得心不在焉,又不好反驳,唯唯诺诺之间,只觉得心力俱疲。
思想前后,借口出镇做一桩生意,老白偷偷地带着狗蛋,回了自己的故乡——康乐镇旁那个鸟不生蛋的无名穷乡,想把狗蛋托付给哪位可靠的街坊照看一阵,等风头过去了,再接狗蛋回来。不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心怀鬼胎的道人得逞。
然而,老白刚一踏上返回康乐镇的归途,就传来了老丈人撒手人寰的噩耗。
阿秀产期将近,老爷子带了几个人去城郊的寺庙为女儿祈福,回来的路上却不留神跌了个大跟头,送到大夫那儿,早已断了气。这一下来得太突然,谁也没有心理准备。老白快马加鞭地赶回家,见家中已是一片哀恸之声,阿秀更是哭成了泪人。
老白悲愤交加,丝毫不顾身为家主的体面,把当时陪同老太爷的一干人等骂了个狗血喷头。伙计们哪里见过老白这副模样?心里纵是委屈,却也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最后一个小厮嗫嚅道“那天老先生的腿脚像是格外不好使,在庙里还差点让门槛绊了一下,却是被躺在门口的一个穷道士扶了一把”云云,然而老白耳尖,一听这话更是暴跳如雷,认定是那妖道作祟,撸起袖子就要冲去城郊寺庙找那道人算账,因为要优先主持老丈人的丧事,才不得不遣人去寻。
结果自然是找不到了。
经过此事,虽然老白一心认定是妖道作祟,但镇上的人却多是先入为主,更加相信了康家藏有不详妖物的谣言。康家内部,人心也不齐整,信与不信的,各占一半。
父亲突然的撒手人寰,对阿秀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办完丧事,她便一直愁眉不展,不再出门,也不过问家中的生意,常常枯坐厢房,呆呆地望着窗外变幻的云霞,一坐就是一整天。老白打理家中每况愈下的生意,已是焦头烂额,对抑郁不乐的阿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终是有心无力。
这一天老白正在当铺里查账,忽然跑进来一个丫头哭着说夫人要生了,难产,情况危急。老白心里一咯噔,二话不说就跟着丫头往家赶,掉了一只鞋都顾不上。等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家里已经乱作一团。一眼望见屋子旧棉被胡乱地裹着个娇嫩的婴孩,却是双眼紧闭,面色青紫。老白顿时面白如纸,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顾不得这夭折的儿女,他跌跌撞撞地闯进内室,只见躺在床上的阿秀,一双顾盼生情的明眸此刻紧紧闭着,面色亦是苍白,就跟个纸人似的。
“阿秀,阿秀……”
老白跌跌撞撞地冲向床沿。闻声,阿秀忽然睁开了双眼。空茫的目光扫到老白的面孔后顿时凝聚出了焦点。失去血色的双唇翕动,断断续续地,吐出最后的遗言。语罢,阿秀又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泪痕阑干的脸颊上,又添上了新的泪水。
“阿秀,阿秀……别说了,别说了……”
老白抱着阿秀,泣不成声。这时外面忽然传出婴孩的哭声。这哭声听上去十分虚弱,在骚动的人声中,就像猫仔的娇声一样。老白失魂落魄地跑出内室,只见一只灰白色皮毛的小兽正蜷缩在绣着红牡丹的旧棉被上,一边任由身边哇哇大哭的婴孩揪扯自己身上的绒毛,一边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孩子渐渐褪去青紫之色的小脸,像是在试图安抚他。
那灰白小兽不正是狗蛋?可它明明被自己送回了乡下,这几天,它又是怎样一路寻到这康乐镇上来的?
本以为阿秀和自己唯一的孩子已经夭折,没想到居然“死而复生”……
老白呆愣了半晌,确信眼前所见属实,立刻三步作两步上前,抱起旧棉被里哭泣的婴儿。新生儿细软的胎发蹭着自己粗糙的面颊,老白心中悲喜交集,忍不住也跟怀里的孩子一样,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起来……
想到断肠处,老白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忽然颈项间感到一阵湿热,将老白带回了现实。怀里的灰白小兽正睁着一双惹人怜爱的大眼睛望着自己。老白心中五味杂陈,苦笑了一下。他定睛一瞧,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康乐镇郊外,那座低矮陈旧的庙宇,近在眼前。
办完阿秀的丧事,道人就放出消息说,他帮康家降妖除魔、消灾弭祸的机会仅此一次,三日后他会在这座古刹后面等候家主带着妖孽前来。老白闻讯,咬牙切齿,当即将女儿托付给乳母,自己在家亲自磨了整整三天的刀子,将一把杀猪刀磨得锃亮。约定的这天来临,老白起了个大早,将杀猪刀揣入袖中,咬牙切齿就要去报仇雪恨。然而经过厢房时,却听见年幼的女儿中气不足的哭声,像是无言的劝阻,让老白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在庭院里呆立了大半日,眼看着暮日西斜,老白最终决定带着狗蛋赴约。出门之前,却扔下了那把辛苦打磨的刀子。
绕到这座小庙的后面,果然见到了那衣衫褴褛的穷道人。只见到老白和他怀中的小兽,道人眼中许多自相矛盾的情绪一闪而逝,其中有喜悦,也有愧疚,但转瞬便悉数被伪装在道貌岸然的平静之下。
不等道人开口,老白便怒叱:“我老白自问平生不曾与任何人结下仇怨,你究竟为何要将我康家祸害至此?”
道士闻言,欲言又止,眼色有些微的迷离。须臾,一声长叹,眼中情绪尽去,他伸手指向老白怀中的小兽,掷地有声道:“贫道早说过,此乃是恩公怀中的妖孽作祟,且将这妖孽交付于我,康家日后一定平安无事。”
老白本想辩解,脑海中响起阿秀的临终遗言——
“阿秀相信狗蛋不是凶物……但若真是那道人寻衅滋事,他竟能将我家祸害到如此地步,只怕非同小可……不如……不如就依他……相公,我们夫妻一场,阿秀至死不悔……只求你能平安……”
他垂首凝视着怀中熟睡的小兽,想到家中未足月就出生、体弱多病的女儿,良久,忽然长叹一声,将与自己相伴多年、甘苦与共的幼兽放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久,康家家主草草地处理了历经三代的家业,遣散了家仆,带着孤女远走他乡。酒肆和郊外的山坡上不再有衣衫褴褛的穷道人的身影。街道上也没有相貌奇特的异兽流窜。奇怪的事不再发生。康乐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以你为名的光芒
About:Silvia And Nora
Words From:寿司Anaru
——我想,大概是因为她会发光吧。
那一年西尔维亚十六岁,那是她在霍格沃茨度过的第五个年头。日子按部就班的进行,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就像是复制黏贴一般,直到那一天,那个人的出现——
她有一头好看的棕红色头发,她的眸子是碧绿的,如同青草一般的颜色。她是新来的变形术教授。
西尔维亚对新来的教授有莫名的好感,看着诺拉教授,西尔维亚会感觉很窝心,一种莫名亲切的熟悉感将西尔维亚包裹住,那是她来霍格沃茨之后第一次对初见的人有那种感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年人的魅力吧。
从那以后,西尔维亚就爱上了变形课。
因为在课上可以看到她。
她站在他们面前,讲着变形的魔咒,眼睛里却装进了整个宇宙。随着她的动作而悦动的马尾充满了活力,就像她仍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女一样。西尔维亚望着她,就像望着那遥远的太阳一样,她是西尔维亚拼尽全力也追不上的存在。
西尔维亚想要大声的告诉变形术教授,告诉诺拉·雷因斯,告诉她——我喜欢你。可是她喊不出来,话到嘴边却又总是咽下去。西尔维亚感觉这份感情已经难以抑制,她已经可以无视她是她的教授,她比她大十几岁。她就是喜欢她,这大概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吧。
后来,西尔维亚从同学那里打听到,诺拉教授原来也是格兰芬多毕业的,那一刻,西尔维亚感觉,那么遥远的她离她稍微近了那么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让她感到满满的欣喜。
可是假期总是来的那么快,那么快。西尔维亚坐上了回程的特快列车,漫长的暑期成了一种折磨——她见不到她。在列车上,她离她越来越远,她离家越近,就离她越远。莫名的伤悲裹挟着西尔维亚呼啸向前......
晚风轻轻吹送了落霞,西尔维亚已经习惯了在每个傍晚去想念她,也许是因为那时候的夕阳会将天空晕染出她的发色吧。不知道远方的她能否感受到这份心情。西尔维亚记得,放假那天,她见到了她的诺拉教授,她却没有能够说出一句话,还是诺拉先说的再见,先说的假期快乐。她却只是傻傻的愣着,看着诺拉说话时完美的嘴角弧度,看着诺拉跟着身体律动的俏皮马尾,看着诺拉碧绿色眸子里深深藏着的宇宙。看着会发光的诺拉。半晌,她支吾着说了教授再见,说了假期快乐。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生怕自己那蹩脚的捷克口音被那么完美的她听见。
许是看着西尔维亚的状态太过奇怪,尤兰达跟西尔维亚说要不要出去散散心,西尔维亚点了点头。尤兰达订了去德国的机票,西尔维亚知道,那是诺拉出生的国家。
西尔维亚和尤兰达走在异国的街道上,想的却是诺拉在这里度过了怎样的童年。她看见公园里的长椅,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当初小小的诺拉在坐在那里喂鸽子的样子,身旁或许还有她的竹马;她看着街边的甜食店,她仿佛看见了诺拉坐在靠窗的地方吃着冰淇淋的模样,对面也许还坐着她的双胞胎哥哥;她看着昂贵的奢侈品店,她勾勒出了还是小女孩的诺拉望着橱窗发呆的画面,手里可能还攥着刚领到的成绩单......
似乎这个国度里所有的一切都与诺拉有关。
似乎这个国度里到处都充斥着诺拉的身影。
似乎这个国度每一寸土地都有她的气息。
幸好,很快西尔维亚便又回到了霍格沃茨,她又可以看到诺拉了。从登上前往伦敦的飞机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在脑海中构思见到诺拉该怎么说话,她怕笨手笨脚的被诺拉嫌弃,又怕太过事故被诺拉认为油嘴滑舌。她很害怕却又十分期盼可以和诺拉见面,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笑了,这样简直就像会恋爱中的少女一样啊。
终于,她到了霍格沃茨,可是到了她期盼已久的变形课时,她却没有看到那屡棕红色头发,亦没有看见那个装着星星的碧绿色眸子。她像是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般,她想她大概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她的全世界都在那双眼眸中,如今,她却见不到那双眸子的主人。
上帝还是仁慈的,它终究还是让西尔维亚见到了那双眸子——那是黑魔法防御课,她看见她站在他们面前,一如一年前一样在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诺拉·雷因斯,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同学们都有些敷衍的应和着,只有西尔维亚的眼眶湿润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激动,或许是因为她又见到了她。
诺拉的黑魔法防御术教的很好,比她的变形术教的还要好。她讲话的时候脸上会带着好看的微笑,发尾带着无法忽视的灵气,这一点却是丝毫未变的。西尔维亚认为自己或许就是被这样的莫名帅气吸引了吧。西尔维亚凝视着诺拉的眸子,那里面有西尔维亚全部的希望。诺拉讲课很认真严谨,在这一点上完美的体现了德国人的特点。“认真的人最帅了,所以诺拉最帅了。”西尔维亚这样想着。
诺拉似乎会发光,似乎近在咫尺,却又怎么也触碰不到。
西尔维亚感觉自己的心情就要满溢出来,无法克制......
课后,西尔维亚找到了诺拉,凝视着那双被上帝吻过的眸,说道——诺拉教授,我感觉......你很帅气......我很......喜欢你。
诺拉笑了笑,没有回应。
可是那一抹微笑却点亮了西尔维亚的全世界。西尔维亚想,今后大概也会继续喜欢诺拉教授吧。哪怕岁月抚摸她的脸颊,篡改她红颜,在西尔维亚眼中,诺拉仍然是那个永远十八岁的散发着灵气的眸中有全宇宙的会发光的诺拉·雷因斯。
——热情若无变,哪管她沧桑变化。
【全文2001字】
姓名: 天晴
妹妹姓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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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
About:Silvia X Yolanda
Words From:寿司Anaru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伴你左右?
十七岁
十七岁的西尔维亚和尤兰达的陪同下来到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母亲今年也拒绝送她,如果放在五年前,西尔维亚一定会哭闹,可是现在的西尔维亚不会了,她只会微笑着说好。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是由父亲送姐妹俩到伦敦,尤兰达会陪西尔维亚去车站,父亲则在酒店等尤兰达回来。
一直以来最大的敌人也是最亲的亲人。对于西尔维亚而言,尤兰达便是这样的存在。
西尔维亚推着行李车,尤兰达则在一边刷着推特。西尔维亚看了看尤兰达,咽了口口水,微微张嘴似乎准备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呐,尤兰达,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么?”尤兰达停下了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的食指,抬头看着比自己略高的西尔维亚,嘴角挑起一个不经意的弧度,而那个微笑也很快消失:“当然记得。”
三岁
这应该是西尔维亚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忆的事情了吧——她秃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尤兰达的手上会突然出现一团火,然后我们的小尤兰达就用这团火烧光了她亲爱的姐姐的头发。当母亲听到嚎哭声赶到犯罪现场时她只看见了秃头的西尔维亚和在一旁自顾自玩耍的尤兰达。
母亲问西尔维亚发生了什么,西尔维亚大哭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故事的原委,特意在讲尤兰达烧秃自己的时哭得更大声企图博得母亲的怜爱,她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相信尤兰达的手上会冒火这件事情,但是这就是事实。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听完了自己的叙述后,母亲第一反应竟然是让尤兰达再次尝试在手心里创造出一个该死的火团,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的西尔维亚哭得更大声了。不过令西尔维亚感到高兴的是这一次尤兰达的手里没有出现那个令人讨厌的火团,尤兰达跟母亲说她也不知道那团火是怎么出现的,可是那团火就那样出现了,没有丝毫预兆。
西尔维亚不知道的是,从那时开始,母亲的心就偏向了尤兰达——尤兰达自幼就表现出了在魔法上超凡的天赋,这是西尔维亚所没有的。
五岁
这一年西尔维亚被母亲送去学大提琴,她认为那是非常无聊的乐器,演奏出的声音闷闷的,一点也不好听。和西尔维亚一起被送到大提琴教室的自然是尤兰达,尤兰达在贝斯方面却明显没有西尔维亚有天分。当西尔维亚可以演奏出一段简单的曲子时,尤兰达却还找不清音准。西尔维亚认为自己把贝斯拉好母亲就会喜欢自己而不是尤兰达了,可是她错了。母亲并不在意是她拉的好还是尤兰达拉的好。从不在意。
母亲眼中从来就只有尤兰达,从三岁那年开始。并不是讨厌西尔维亚,只是认为可以完成自己梦想的女儿一定是尤兰达,而不是西尔维亚。在母亲眼中,这两个女儿甚至都可以明码标价。
西尔维亚认为是尤兰达的原因自己才会不被母亲喜欢,于是小小的她对自己的妹妹说出了“全世界我最讨厌你了”这种话。没人知道对于那么小的孩子而言喜欢和讨厌究竟是什么定义,反正对于西尔维亚来说喜欢就是我有糖我会给你吃,讨厌就是我有糖我不给你吃我还要馋你跟你说好好吃。
七岁
西尔维亚被送到了远在挪威的祖母家,陌生的语言陌生的环境,西尔维亚觉得自己像是被父母遗弃了一般,满满的无力感将她包围。她更讨厌尤兰达了,因为尤兰达留在了布拉格,留在了父母身边。
祖母是个慈祥的老太太,戴一副老花眼镜,喜欢在冬天的晚上坐在壁炉旁抽着雪茄给西尔维亚讲北欧女巫的故事。那时候的西尔维亚对女巫充满了恐惧,才七岁的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将来会成为一名女巫——一名真正的女巫。祖母家养了一只大狗——一只金毛————西尔维亚很喜欢它,可是一接近它西尔维亚就会浑身难受,祖母说西尔维亚大概对狗毛过敏。祖母会在午后带着她一起出门散步,碰上邻居还会微笑着跟人家说“这是我孙女,西尔维亚,打布拉格来的,贝斯拉的可好了”,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满满的自豪。在挪威,小小的西尔维亚遇见了地下摇滚,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迷上了这种总是和叛逆挂钩的音乐,她喜欢这种音乐,这种音乐和她学习的古典乐有着天壤之别。
在祖母身边的日子是西尔维亚整个童年里最幸福的时光,可不知道为了什么,父母在一年后就将她接回了身边,就像当初不知道为什么要将她送到挪威一样。
十二岁
就是在这一年,西尔维亚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是一个清晨,就像童话故事里说的一样,辛度瑞拉等到了她的仙女教母和水晶鞋,只不过西尔维亚等到的是猫头鹰和入学通知书罢了。
两份入学通知书,一份上面写着“Silvia·Hernandez”,一份上面写着“Yolanda·Hernandez”。西尔维亚拿到入学通知书时视线失焦,感觉幸福的快要死掉了,而在一旁的尤兰达则是随意的撕掉了入学通知书。母亲看着尤兰达的行为愣住了,她近乎疯狂的咆哮起来:“你疯了么尤兰达?!”尤兰达没有抬头,选择继续安静的吃面包。母亲拿过了尤兰达面前已然撕成两半的入学通知书开始小心粘好,一边粘一边说:“尤兰达,你也知道,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不像西尔......我是说不像很多混血,你比很多纯血还有天赋,这是你知道的。瞧瞧,霍格沃茨!多好的机会!”尤兰达端起面前的热牛奶,喝了一口说道:“我不想去,我不想作为女巫活下去。我只想要过平凡人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不过姐姐倒是非常想去,妈妈你不如把你的梦想交付给姐姐,别再让我去接触任何魔法相关的东西了。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就像爸爸那样,做个犹太商人也是不错的选择。”听到母亲和尤兰达对话的西尔维亚笑着走到母亲面前,看起来就像一只兴奋的摇着尾巴的宠物犬:“是啊妈妈!我要去霍格沃茨!就像妈妈当初一样!我要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巫师!”母亲用鼻子哼了一声,此时的她一点也不像一个母亲,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童话中的老巫婆一样,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确是个巫婆。
后来的后来,西尔维亚去了霍格沃茨,而尤兰达则留在了麻瓜世界,进入普通孩子的学校,过普通的生活。出发那天西尔维亚想要母亲送自己,母亲拒绝了。西尔维亚便开始哭闹,她哭了多久她也不知道了,哭累了她便睡了,待她睡醒她已经在去伦敦的飞机上了,身旁坐着的是父亲和尤兰达。到了伦敦,父亲带着西尔维亚和尤兰达入住了酒店。第二天一早,西尔维亚便在尤兰达的陪伴下去了对角巷选购魔杖,她最开始试了一支杖身是花楸木杖芯是凤凰尾羽的魔杖,母亲用的就是这样的魔杖,可是这根魔杖却没有选择她。她试了很多支魔杖,可惜没有一根合适的。店主看着她思索了一下,拿出了一根杖身是金合欢木的魔杖,说道:“金合欢木是很挑剔的材质,我的孩子,试试它,也许它会适合你。”果然,那根魔杖选择了她,就像是那根魔杖从一开始就是为她设计为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一般。那根魔杖长十又五分之三英寸,杖身是金合欢木,杖芯是龙的心弦。
吃过午饭,尤兰达送西尔维亚到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两人没有说什么告别的话,只是西尔维亚问了尤兰达一个问题——你后悔么,放弃到霍格沃茨读书的机会——尤兰达没有回答,只是微笑。
到了霍格沃茨,西尔维亚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她的英文很不好,她可能无法与人交流。从小在捷克生活的她可以说一口流利的捷克语,在挪威的一年生活也可以让她讲些简单的挪威语,唯独英语,她并没有怎么使用过。她想她得少说几句话,她怕暴露自己的英语不好这种丢脸的事情,也怕别人嘲笑她那捷克口音的英语。
很快,她迎来了分院仪式。她一直在默默祈祷可以分到拉文克劳,那是母亲毕业的学员。她在心里一边一边的默念拉文克劳,拉文克劳,拉文克劳。可是分院帽却像是没有听见她内心的声音一般,大声的喊出了“格兰芬多”。
十五岁
到了放假的日子,西尔维亚却没有那么渴望回家。她喜欢在霍格沃茨的日子,三年光阴,她的英语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正常交流已经没有问题,尽管还带着捷克口音。当她坐上开往伦敦的火车,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不知道她的家庭会不会欢迎她,至少她不知道她的母亲会不会欢迎她。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她,可能是她对魔法没有什么天赋吧,可能是她没有和母亲一样进入拉文克劳吧。不过尤兰达就很有魔法天赋,尤兰达那么聪明一定可以进入拉文克劳。“或许是因为尤兰达不愿意到霍格沃茨念书母亲生气迁怒于我吧。”西尔维亚这么想着。
和前两年一样,在车站等西尔维亚的是尤兰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尤兰达就这样一直陪着西尔维亚了,可能是从出生开始,也可能是从十二岁那年开始,西尔维亚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对这个妹妹的厌恶感是越来越轻了,这是西尔维亚无法否认的事实,尽管她并不乐意承认。尤兰达很少说话,只是一直陪着西尔维亚。
一路上,西尔维亚都在跟尤兰达讲着发生在霍格沃茨的各种事情。西尔维亚说麻瓜研究课程很奇怪,普通的生活却要被拿来研究;西尔维亚说黑魔法课很有意思,每节课都让她心跳加速;西尔维亚说学校里有很多可爱的姑娘和帅气的男孩子,不过似乎很多都是弯的......西尔维亚就这样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尤兰达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西尔维亚在讲完了一长串话后停了下来,顿了顿,张口准备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改了口:“尤兰达你......你在麻瓜世界的学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这次换尤兰达扮演讲述者,西尔维亚则安静的倾听。
十七岁
“说起来挪威那次是我跟妈妈求情让你回来的来着。”尤兰达说道,“她没跟你说么?”西尔维亚瞪大了眼睛,推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哎?”尤兰达继续说道:“那时候妈妈嫌你麻烦,她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是个热血的家伙,后来和爸爸结婚当了家庭主妇,怎么说......多少有点不甘心。三岁那次我不是烧了你头发么?你现在也知道了,那是魔法,她发现我的魔法天分后就想让我帮她实现梦想,为了更好的培养我,就送你去了挪威外婆家。”西尔维亚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
紧接着又是一段沉默,打破沉默的是西尔维亚的问话,那句她想问了六年都没有问出口的话:“你后悔放弃进入霍格沃茨念书的机会么?”听到这句话,尤兰达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她笑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停下,说:“怎么会后悔?我又不想成为巫师,我只想做个犹太商人,就像爸爸那样。”“可是......”西尔维亚还想说什么,却被尤兰达打断了。“没什么好可是的,别说什么有魔法天赋了,我不乐意,再有天赋又能怎样?”似乎是知道西尔维亚想说什么一样,尤兰达用很快的语速讲完了这句话,“不过倒是你,好好加油,要成为了不起的巫师啊。”西尔维亚点了点头,没有说再见,一头扎进那个写着九的站牌下的柱子。
她坐上列车,抱着自己的黑猫陷入沉思,她也快要准备毕业了,这次开学就是六年级了。以后一定要成为了不起的巫师,她这样告诉自己。
【全文414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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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们就有动力肝比较坑人的设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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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cha☆
和其他店的扭蛋不一样,安娜现在手上的扭蛋似乎要重一些。
满怀期待小心翼翼的双手握紧带回了家。
一定是位很棒的哥哥吧。
这么想着的安娜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咔吧的一声打开了扭蛋盒,沉甸甸的圆形入浴剂带着安娜的心愿直直的进入了水中,不知何时产生出的雾气充满了整个浴室。想起店长所说的哥哥扭蛋规则,她跑出了浴室赶紧关上了门,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不知何时就已经被补给好的哈根达斯,坐到沙发上满是期待的往嘴里塞着凉飕飕的甜腻。
这是某个世界的故事,
关于一位妹妹获得了哥哥扭蛋的故事。
=====
“唔……”安娜把最后一口冰激凌用勺子盛了出来,将空空的盒子抛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正中红心。
内心的焦虑比连续投中垃圾桶的激动还要多,距离把那个扭蛋扔到浴缸里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晚上了,这一晚安娜几乎没有睡觉,她将被子枕头全搬到了大厅的沙发上,凌晨更是不知道被浴室里水的气泡声惊得好几次站了起来,又不敢开门一看究竟。就这样惊吓的也没有怎么合过眼。
莫非店长说的一晚上是12小时制……
啪嗒。
“?!”安娜吓得把手中的勺子自由落体掉下,竖起耳朵听着浴室内传来的声音。
啪嗒,啪嗒。
是人的……不,是哥哥的脚步声?
踩着水渍的脚步声在安娜的脑海里已经想象出了无数个面孔的哥哥,帅哥?学长级别人物?但是听这缓慢的脚步声,说不定意外的是老爷子设定。
不…
也许连人类都不是!!!
嘎吱—
“!”正在胡思乱想的安娜被沉重的开门声拉回了现实,坐在沙发上的她现在正好背对着浴室,但是她不敢回头。一心想要哥哥的她忘记了自己没有戴面具就只是个单纯的社交恐惧症弱鸡少女…
小鹿乱撞的心脏像是快要挣脱她的身体般窜动,双手紧握睡衣末端,才憋出了一句话:“那…那个,你…是我哥哥,吗。”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安娜,慢慢走了过去。
越,越来越近了……!心里这么想着的安娜心脏现在跟随者脚步声一点一点跳了出来,一咬牙一跺脚,她猛的回头去看这个未曾认识的哥哥。
在她回头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一只手抚上她的头发,和自己的手不一样,感觉有点厚重…不,不是书本的那种!是一种厚重的安心感在安抚着她那不稳定地砰砰跳动的心,手似乎有点凉飕飕的感觉…对方的手在安娜的头上揉了两下才松开,让安娜这才看清了对方。
强壮。
这是安娜对他的第一想法。
只穿着内裤的他此时露出全身的肌肉,水珠在他的身上肆意的流淌,让安娜不禁咽了口水,身材比例也堪称完美,安娜微微抬头,被脸型轮廓的冰冷感拉回了现实,不但是冰冷,还有一种淡漠的感觉,他微微仰着下颚,用暗黄色的眼眸盯着沙发上的安娜。
这让安娜害羞的不行,眼神马上离开了他的身体开始上下左右地乱晃,过了几秒,她捂着脸直接对对方询问道:“你…你可不可以做做做做,我我我的,哥哥……!”
没等她问完,结实的手臂从她身后把她抱了起来,越过沙发,直接扛了起来。
安娜坐在他的肩膀上差点磕到天花板,这一举动倒是把她吓得不轻,第一次被人抱起来竟然还是被抱到肩膀上,这位哥哥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啊,而且还是初次见面,吓得她像被猛兽抓住的小兔子般不敢乱动。
“哥…哥哥?我要下来……”
“……可以。”
“诶?可以…做我,我的哥哥,是吗?”安娜双脚刚到地面,听到了对方说话,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安娜回头看着他,发现对方比自己还要怕生,眼神不敢和自己重叠,健气的脸上硬是被印上了一丝红晕,甚至红到了耳朵,看着对方微微点头自己才有了一点信心继续说下去,“我,我叫…安娜。”
“虎鲨。”对方最终放弃了眼神互视,直接别开了脸。
真的是哥哥,自己梦寐以求的哥哥,真的扭出来了。安娜像是解放了般安心,她直接扑进了虎鲨还有些水淋淋的身体紧紧地抱住。
只是抱住,什么都没有说。安娜在心里偷偷笑了出来。
这是某个世界的故事,
故事现在才刚刚开始。
姓名:安娜·琼斯
哥哥姓名:虎鲨
是否与兄妹共用金钱:是
1月16日 收入 500円硬币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0031/
1月28日 收入 500円硬币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0284/
1月28日 收入 500円硬币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0309/
2月01日 收入 500円硬币+歌剧技能机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1074/
2月01日 支出 1500円硬币 get虎鲨+wakki
现余额:500円硬币
第一章《S.》Amias Bexter
字数:2331
白色与黑色以及深蓝交织出了卡尔威特的东海岸线,海风使夏日的温度变得更加清凉。
Amias坐在卡尔威特东部南韦斯特街与东诺斯街相交处一家星巴克靠窗的座位,他所坐的位置隔着圆桌对面的桌椅上放着装着他顺路买来的晚饭食材的白色塑料袋。
日期是2094年7月31日,距离那次暴乱时间已过去了几周,但仍然弄得民众人心惶惶,倒剩下了许多堵车的时间。时间为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早安先生,想要来点什么?”服务员的招呼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对照手机上档案的照片,刚刚进门的顾客便正好是他的目标。他从角落走出,从大衣中拿出利委会证件对服务员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将那位顾客的双手铐了起来,另一只手从衣兜中掏出手枪逼迫着他走向自己的座位。
感谢那次暴乱,寥寥无几的顾客并且大约平均年龄都在九十以上让这事变得容易了许多。
“坐下。”Amias坐回到他的位置,并摆了摆他的手枪示意对方坐在他对面。有些惊魂未定的先生低头看了看座椅然后抬头看了看他,Amias才偏过头发现自己的晚饭还放在椅子上。“把它拿起来然后再坐,在之后的对话里,大概持续一两个小时,把它放在你自己腿上。你要是敢偷吃,或者碰我薯片的包装纸一下,明天一早利委会就会与联合国的武装部队一起敲你家的门,咩。”他的语气并不带有强烈的威胁性,而是如同讨论冰淇淋口味一般的轻描淡写,他推了推蓝色的眼镜框,喝下了他已经有些变凉的黑咖啡。同时握着枪的右手一直对准着他的头。
“那么……John Doe。”他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那人的个人档案,再次对照他的长相。确定后他将手机放下,抬起头以平静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如同讲解数学算式一般的语气开口.
“很抱歉在Tinder上以‘HOT SLUT410’的用户名将你约到这里,我想用自己的档案可惜你有一个妻子所以并不能吸引到你,这只是利委会例行公事,总部里的审讯室全被别人占了所以只能在这儿,别想向窗外挥手求救,你进来的时候应该发现这里的玻璃都是单面的,刚刚给你做了一杯拿铁的服务员身上带着三把手枪,柜台下藏着一把散弹枪,通常是为了紧急情况但紧急情况是由我定义的,所以我劝你,乖乖的坐在这儿让我问完你话,别做任何你不该做的事,就像你刚刚做的,试图从兜里拿出你的手机,不幸的是,这里手机信号是完全屏蔽的。顺便,那个头像是我大舅的姐姐。括弧笑,咩。”
被那一大串台词吓得有些瑟缩的John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Amias摘下头上的黑色礼帽,从中拿出一份被盖上红色“EYES ONLY”章的文件,竖立在桌子上然后打开它阅读以免对方看见里面的内容,同时在他面前的文件夹也阻挡了声音的传播,以至于他接下来的声音有些奇怪。
“职业?”
“……软件工程师。”
“正确,下一项,年龄?”
“30岁,但是如果你在看我的档案的话你应该早知道这些了?”
“我没有,我其实在后面用手机玩连连看。下一项,家庭成员。”
“我和我妻子。”
“亲属?”
“都死光了。”
“其实我没有在玩连连看,是找不同。动机?”
“什么动机?”
“在那天来到研究室然后打砸抢。”
“那些戴眼镜的浑蛋应该告诉我们改造人的事实!”
Amias探出了头,强调似的推了推自己蓝色的镜框,然后缩了回去。
“咩。你是亚知人,为什么对这事儿感兴趣。”
“因为……”
“因为你是恐怖组织的成员,负责在研究院煽动人民情绪好引起对政府的不满然后推翻市长,接着是总统,然后是联合国?”
“…我…”
“我已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买单,抓住一个。”
Amias合起档案重新放入了帽子里,柜台的服务员将他押进了他身后的房间。
“这才是效率。总部那边的到底完没完?我恨死咖啡了……下一个。”
五分钟后,正好是Amias吃完一块蛋糕的时间,另一位被Tinder上伪造的约炮信息钓来的嫌疑煽动犯走进了咖啡馆。然后是第二位,第三位。
Charles在他审问的间隙打来了电话,在几句寒暄以及隐晦并带有玩笑意味的调情后他因啰啰嗦嗦的嫌疑犯而有些烦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除了十个嫌疑犯的资料还想让我给你带点什么回去?”
“…蛋糕就好。”
“在你说之前我还以为是几把新枪什么的,关于蛋糕我很抱歉,我的钱全花在我的晚饭上了。”
他用右肩将手机夹住,偏着头用手枪对准刚刚进入咖啡店的另一个人,道再见之前他有些分神地想起了Charles白色柔软的发丝拂过手指的触感,而被他用枪指着的那个人的惊呼将他从回忆中叫了回来,之后他用十分钟审问完了这一位。
Amias不是凭着上床才在利委会得到能和Muriel讨论办公室装修风格的职位的——不全是。并且由于幼年时的原因,他并不乐意使用预言的能力。
也就导致接下来他被一个棍状物打晕然后蒙住眼睛戴上手铐,然后被扔进了后备箱。
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见鬼,那是杯decaffe.
.
Amias在黑暗中醒来,拥挤的空间以及一股霉臭令他十分的不适,并且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嘴巴也被胶条封住,有些稀薄的空气使他不能迅速想出解决策略,而是开始想起每晚八点伦理剧场中女主角被情敌绑架的剧情。
他能从身后一个缝隙中寻见光亮,而微弱的光亮指向他右手边的一块车牌。
可惜的是,他的眼镜也被人取走了。
他在心中咒骂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他在神父死后选择加入利委会时,或者在Muriel办公室向她怒吼并在那之后很意外的升职时,他早已明白这扇门之后充满了荆棘与时不时打偏的子弹,如同在愈渐变窄的独木桥上行走,每一步都有一定的机遇因几百种不同的原因死去或更糟,“被绑架之后因谈判技巧的运用错误而惹毛了绑匪”是他“不要让我这么死”单子里排在前十五的一种,而第一是“自然死亡”。
说起死亡,他好像想起他手表上安装着大概是用于“死之前通知我一声”的GPS定位器,他甚至都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装上的。
感谢上帝,不,感谢我自己。十字架的景象在他眼前如同闪光只出现一瞬间而消逝,他按下了表带内侧的按钮,并希望总部会有人能看见他然后赶过来,不要让他死于“被绑架之后因谈判技巧的运用错误而惹毛了绑匪”,在那之后被飞来的火箭弹或者突如其来的地震或者火山爆发或者海啸弄死也比这个好,好得多。
现在Amias感觉有点困。
非常困。
咩。
-FIN-
所有的阴影下的,展翅如同荆棘缠身的,可悲的。逝如烟花。
#HWM3# #第一章# #格兰芬多#
字数:3505
人物提及:一文字极子,艾比,奥尔瑟雅,诺埃尔(路过),蒂凡尼·塞弗里德(提及)
凡妮莎的感冒还没好,主要是嗓子几乎还发不出声音。
虽然说是要吃药,但凡妮莎只是在那一天吃了那一次而已。在布拉克莫家,感冒的应对措施一般就是“喝热水、睡觉、吃薄荷糖、喝热水、睡觉”的循环策略(吃薄荷糖的部分是凡妮莎自己加上去的),卢娜和凡妮莎都深谙此道不想让自己产生传说中的麻瓜抗药性。只有小兰斯出现发烧等症状的时候才会吃点药,对此卢娜深切感受到姐姐和弟弟的区别对待,嗯,长女的养大是比较粗糙的,当然是因为各种外部原因。
“准备好去对角巷了吗?”杰西在早餐结束的时候向自己的三个孩子问道。回答她的是长女和幼子的异口同声的“是的,麻麻!”还有一个举起双手拇指拼命点头的凡妮莎。
然后凡妮莎默默带上了沃伦寄给她的对话框口罩。
-
卢娜是拉文克劳毕业的,跟沃伦一样。勤勉好学的她在幼时就读完了全本的《霍格沃兹,一段校史》和《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凡妮莎发誓自己七年级结束之前会读完的),表现出对叙事文学的热烈喜爱,现在二十一岁的她在报社当编辑,也有时会出出公差。凡妮莎的启蒙读物是《一千种神奇药草与蕈类》并且在草药和魔药学上表现出过人的天赋。而兰斯喜欢听姐姐们讲故事,尤其是《怪兽及其产地》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对了,还有魁地奇,小家伙对这项深受爸爸和凡妮莎姐姐喜爱的运动非常感兴趣。
“小兰斯要上学啦!”在给同伴的猫头鹰信件里凡妮莎兴奋地写到,寄出之后才想起自家弟弟今年是上麻瓜学校一年级。没办法,卢娜和凡妮莎也是这么过来的,老爹沃伦一直坚持让孩子在接到霍格沃茨通知书之前先念麻瓜学校,说是加强和人交往的能力。所以兰斯坚持要跟姐姐们去对角巷,买一些糖果送给即将成为同学的小伙伴们。当然主要是卢娜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呢,对吧。
“对角巷!”凡妮莎朝炉火里撒进一把飞路粉,走进了绿色的火焰里面。
忽略她的嗓音吧,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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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这个时候凡妮莎想念起从破釜酒吧去对角巷的经历了,虽说飞路粉更加便捷,但那是在嗓子不疼的时候呀。
“这会儿不知有多少一年级新生和他们的带路人挤在破釜酒吧呢。”卢娜看穿了妹妹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行了,你去买自己的东西吧。”
“好!”对话框口罩上立刻跳出一个字,过了两秒又多了一句,“看好小兰斯。”然后凡妮莎向姐姐挥了挥手,朝摩金夫人长袍店走去。
店里的人非常多,队伍都快排到门口了。凡妮莎侧身躲开几个抱着一大堆东西的巫师闪了进去。看到胖胖的摩金夫人一脸温和的笑容跟客人说着话,魔法卷尺围着学生们的身体测量着数据,有种很亲切的感觉。突然听见“母亲快看这就是我说想买的那件袍子!”旁边斜插过来一个看起来像一年级新生的女孩,拉着她母亲的手指着橱窗里一件新款礼服袍子,满脸都是憧憬的神情。凡妮莎在新的购物手册上见过这件袍子,她记得十分清楚,因为当时那件袍子穿在蒂凡尼·塞弗里德身上,而且这位还是长自己一届的学姐,就读于斯莱特林学院。当年入学时差点把眼睛长人家身上的事情已经不愿再次提起,但那一抹淡蓝色的头发以及精致的五官和曼妙的身材依旧是养眼的很,让人猜测她是不是有媚娃血统(有传闻说此话属实,不过凡妮莎没有问过,她几甚至乎没跟那位学姐说过几次话),每次集会的时候凡妮莎多往蛇院飘得那几眼也大多是为了这位学姐……
“不好意思,请往前走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凡妮莎才发现自己刚才戳在那儿愣神呢,口罩上跳出一行“不好意思”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是个头发两侧扎着两个小马尾的红发姑娘,正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的口罩。“奥尔瑟雅学姐?”口罩上的文字瞬间更换,凡妮莎认出这位正是和自己同一学院的学姐,然后对面的姑娘就更吃惊地盯着自己,的口罩。
“你……你是?”
“凡妮莎呀!”口罩上浮现出了自己的名字,“凡妮莎·布拉克莫呀!”
过了几秒钟奥尔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凡妮莎,好久不见啦。你这口罩是……?”
“是老爹给我的,我嗓子哑了,要少说话。”凡妮莎抱歉地笑笑,口罩上的字继续变化着,“你不会想听我的声音的,奥菲的叫声都比我好听。”
奥菲是奥尔瑟雅的猫头鹰,有的时候会停在她头上咕咕叫,说实话可能还真的挺好听的,在猫头鹰界比起来的话。
“对了凡妮莎,霍格沃兹特快要不要坐一起?”然后奥尔笑起来,顺便戳了戳那个神奇的口罩,“艾比也在哦!”
“嗯!”凡妮莎点了点头,比出一个OK的手势。“啊,到我了!”
“我今年165cm了哦!”跟摩金夫人问好的时候,口罩上出现的是这样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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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袍店出来凡妮莎直接钻进了隔壁的丽痕书店,更确切地说是挤进去的,因为口罩上的字一直是“借过一下”。有好多人在找书,有的人拿着长长的书籍清单一看就是新生和家长,不过自己用卢娜当时的课本就可以了所以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需求,所以想找一找别的书来看,自己喜欢的课外读物。比如《变出一桌盛餐(彩图本)》什么的,还可以造成深夜伤害,这当然很容易,晚上在公共休息室看书的时候会有同学凑过来看,大方地借给他/她就是了,嗯我就是这样大度。
左挑右选地拿了几本书,其中有一本是在书架的角落看见的,名叫《一本被施了咒语的书》。这本书让凡妮莎十分感兴趣,因为她翻不开它,但是封面上的暗色花纹十分典雅,于是当即决定要买。
说实在的凡妮莎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书买了会不会看,因为有的书最后也没怎么看就放在了书架上蒙灰,沃伦很不赞赏这种做法,曾经还说过卢娜和凡妮莎两人,主要是凡妮莎,卢娜把好多凡妮买了之后没看的书都看了。当然还有,杰西和沃伦都不希望家庭藏书室变的乱糟糟的,那儿应该只留有用的、经典的书籍。
突然脚下一绊像前扑过去,凡妮莎倒抽一口凉气以为自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撞在了一片软软的东西上面。
“天哪,一定是《隐形术的隐形书》!”口罩上出现了一句话的旁白,也不知道是写给谁看的,“没想到居然让我遇到了一本!”语气开始变得激动了,“还以为这本书一定是瞎编出来的呢!”凡妮莎摸索着刚刚踩过的地面,果然有一本看不见的书躺在那儿。拿起来放到自己那几本书上,顺带吐槽了一下自己还真能“拿得起空气”。
“诶这不是凡妮莎吗,你没事吧?”软软的东西后面传来了元气满满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这里的口音。抬头是黑色头发的女孩子正看着因为突然站起来而两眼一抹黑的自己。
“极子?”口罩的反应也太快了吧?!(还不是你自己想的快吗!)“这是对话框口罩哦,厉害吧?”
凡妮莎放下手里的书抱了抱长发及腰的同院同级,顺便感受到了胸前啵嘤啵嘤的两团恶意。
这位是一文字极子,格兰芬多四年级学生,来自神秘的东方国度日本。不知为什么感觉像是早发育的关系已经有了波涛汹涌的资本,而因为傲人的身材,在第一年的圣诞节,凡妮莎跟极子一出去就看到不少男生在漂浮的槲寄生附近徘徊等待,下意识地拉着极子停了下来。
“诶,布拉克莫同学你怎么不走了?”极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没看见那些槲寄生吗?”一年级的凡妮莎认真地说,“我们得躲着它们走。”
“为什么?”一双绿眼睛看着自己,凡妮莎才反应过来这位同学来自日本,习俗什么的应该完全不同才对……
“那些是槲寄生,如有你站在它下面,旁边的男生就可以亲吻你。”凡妮莎拉住黑发女孩的手,“不能让他们得逞!”于是两人七拐八绕地穿过那片区域之后就成了好友。“叫我凡妮莎就行了。”
“嗯,叫我极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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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袋子出了书店大门,凡妮莎犹豫了一下一会儿要去哪里,魁地奇精品店还是宠物店?还是再去文具店看看?不过一定不会是猫头鹰商店了,她已经有了达尔文。说不定再养只猫也不错?沃伦老爹就有只叫阿基米德的猫,他虽然总是顶着一副全世界欠我八百万的脸,但是很聪明,还挺温顺的,虽然猫似乎不喜欢被这样形容。所以要去哪里啊……要不先去吃个冰淇淋冷静一下?
没错,凡妮莎同学就这样站在路边愣神了。以至于被打招呼的时候口罩上猛然跳出了一个“诶?!?!?!?”字。
你要相信口罩上是只有字,没有标点符号的。
后面出现的是艾比·斯托克,橙色的齐刘海和双马尾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还爱恶作剧。上学期凡妮莎曾经亲眼看到她把一个学弟变成了爆炸头,据说那学弟整整一个下午上课都顶着那个发型,全班同学大概都想笑又不敢笑吧。
艾比穿着黑色外套,牛仔裤,围着鲜艳的红色围巾,看起来是一个人来的。“你好啊艾比,”口罩上的字变化着,“要不要去吃冰淇淋?”
“哇学姐你的口罩好可爱居然会说话诶在哪里买的呀?”艾比在刘海底下露出了星星眼,语气变得十分激动,“好呀冰淇淋!”
这画风转换得可真快,不由得感叹一下,凡妮莎转头向冰淇淋店看过去,突然被一个擦肩而过的学生吸引了目光,那孩子的发型好可爱,就像一只垂耳兔一样!凡妮莎的少女心爆发了!(喂喂人家都走过去了)
“咳咳……”凡妮莎咳了咳嗽,朝艾比挥了挥手示意一起走,口罩上变换出三个字:
“我请客。”
-tbc-
(居然还没写到车厢和上学……哭哭)
姓名:江蛊
哥哥/妹妹姓名: 辰了
2.1日作品 500
扭了一个哥哥:辰了,花完了
2.2日作品 500+双马尾奖励500
2.8日作品尼桑日 1000
2.18日店长任性给我们发了红包 1000
共计3000
等到自己意识清楚的时候,在他面前的是黑色头发乱翘,身上披着白袍的少年。
自己赤裸着身子坐在浴缸冰冷的水里,但比起环境的寒冷,在胸腔鼓动着的莫名情感更加炽热。
他知道眼前的人对自己的重要性。
他知道眼前的人带给自己的感觉。
他知道这份关系该用什么去定义。
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轻喃:「你就是……我的妹妹吗?」
「不,我是店长。」那个黑发少年回应,一面递给他浴巾和衣服。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点小小的误解,这不会影响他对黑发少年的任何看法。
之后,他知道了那个黑发少年的身分,他从那个人那里得到了名字,也明白了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叫做『栗根须巳』,是哥哥扭蛋的商品之一,出生的目的就是成为一个好哥哥。
他理解这点,于是他关注着这位称做『叶加濑博士』,同时也是这家店店长的黑发少年,并将对方视为自己的弟妹看待。
栗根一直盯着那个自称店长的人,他和其他几个和自己用同样方式诞生在这世上的男性在进行娱乐活动。
即使其他男人专注在游戏手柄上,而店长也只是同样看着屏幕在游戏,但栗根仍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其他人陪在身边的吧?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呢?那样愉快的样子居然是因为别人!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但因为思慕着重要之人而同时勾起嘴角。
回过神他这才突然惊觉店长已经回头看向这边。
啊,会不会被骂呢?会不会被讨厌?
他慌张着想找地方躲起来,但又觉得比起逃跑,自己应该会采取更加合适的行动的……
他最后选择跪坐下来,怎么样都好,如果是那个人的决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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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40902/
可恶画不出想画的画面只好来码字2333
……这系列是不是多到可以通通加上标签整理啦^P^
温泉祭记事
【前言:手稿是一个月前的bug超级多改的有点累∑
时间线是pmv企划的温泉洞穴剧情中——但是具体内容我真忘了
梗的来源是另一位家长@翼 在活动时画的vito掉温泉里然后人工呼吸(初吻掠夺者)
人物登场除了twight和vito还有ralap(twight的邻家大哥哥鲁卡)grolia(吐槽队唯一的妹子仙布)和npc温泉领主(火布)【twight场合里的前辈是wale(针栗鼠)
后面的内容可能会不太懂因为企划里时间不够没有怎么展开(
其实是糖!是糖!自娱自乐的糖!
TV大法好!】
——vito的场合——
Vito觉得自己也是过于不幸或幸运了。
在和twight与grolia做温泉洞穴巡逻任务时居然摔到温泉里还摔伤了腿,虽然也和大家一起泡了温泉——如果给vito自己一个名号十有八九就是“超探险队队长的幸运”什么的才对。
就算是这样,今晚的温泉祭还是与vito无缘了——医生叮嘱过他尽量不要活动腿。
这不幸来的也太突然了vito来这里的根本原因根本不是处理异变pm而是来参加这盛大的温泉祭啊。
坐在旅馆里看大家在祭典里欢笑什么的才做不到啦不是每个人都像twight那样不喜欢凑热闹哦?!
“谁会想待在着鬼地方看自己绑着纱布的脚哦?!明明就应该去射击店打靶或者买苹果糖炒面章鱼烧什么的然后和女孩子一起在繁星与烟火下接……吻……”
一想到这里vito就陷入了沉思。
然后给twight安上了“破坏青春期少年纯洁的梦境的基佬”的标志。
在vito不断的对自己的腿怨念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闯进来,紧接着木制的房门就被这位不速之客粗暴的推开,显然这位不速之客无暇去顾及赔偿费用。
也没办法,twight就是这么一个我行我素的家伙。
“听医生说队长你伤的很严重……!”
Vito眼前的那抹艳红的身影,硬要说熟悉也是熟悉,但是——
那样气喘吁吁的他,明明那么平常,却因为他眼里透露出来的担忧而显得陌生起来。
就连twight这样的家伙也会担心我的吗……vito默默的想着。
但vito还没开口说什么,twight就突然口气一变,脸上挂着熟悉的嘲讽人的笑容开口:“不要误会哦一看就知道少女心泛滥了啊队长好恶心——我可是为了要让你受伤的更加严重而来的哎嘿~”
“你倒是好好的关心我啦还我那一刻的心动——!”
没错vito刚刚的确是心动了。
因为人工呼吸。
因为twight给他做了一次人工呼吸简称夺走初吻。
就因为刚刚摔温泉里失去了知觉时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一股温热的气流窜进了嘴里。
他现在很后悔自己当初睁开了眼。
怎么说vito也是想把初吻献给可爱温柔的女孩子的哦!在挂在圣诞树上五彩斑斓的彩灯照耀下和一个腼腆可爱又娇小的女孩子拥抱在一起然后低下头吻下去那是任何青春期少年都该拥有的梦想啊!这美丽的梦却因为一个整天嘲讽自己还比自己搞出一截的毒舌的男人带着轻蔑的笑容践踏了啊——
这种队友太恐怖了。
“啊说起来,”一向自我中心的twight可不会理会vito在想什么,“队长你不走吗。”
“干什么。”
“温泉祭,”twight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你在来这里的路上不是一直囔囔着吗好烦啊grolia都差点用触手抽你了。”
“我哪里有那么烦啦还有我腿受伤了不能动哎!”
“那我背你。”
顿时气氛僵起来了。
如果twight去当相声演员一定会超级失败的吧,vito这么觉得。
但是twight至少非常适合探险因为他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就会马上去做的那种行动力可是满点的。Vito突然这么想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他还没接上twight的话就被他背了起来。
“抓稳点,摔死了我不负责。”twight头也不回的甩下这样一句话就带着他离开了旅馆。
“呜啊啊啊——等等twight你慢点?!”vito明显还没适应被背着的那种飘离地面的感觉,在twight背上毫无形象的惨叫着,大腿本能的夹紧了twight的腰。
“啊抱歉,”twight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着,同时也放慢了脚步,双手托了托vito的臀部让他能够稳当一些,“小心点。”
vito被他的队友身后那男前的光芒吓得睁不开眼睛了——这不是传说中面瘫闷骚男的温柔时刻吗虽然是作者瞎编的名词?!虽然twight安静的时候确实面无表情但此刻的他像是被什么神附体了一样简直是乙女游戏的男性可攻略角色啊?!
“给,苹果糖和章鱼烧,你很想吃的吧,”vito内心还没吐槽完就被twight强行塞了什么在手上,“炒面好像卖完了。”
Twight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t……twight啊……”vito完全是快要被攻陷了一般红着脸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到底为什么……要背着我来逛庙会啦。”
难得一直没毒舌的twight犹豫了好久,然后在一瞬间换上平常的那一副居高临下——虽然被背着的vito才在高处——的嘲讽脸,缓缓的张嘴:“为了把队长当作烟花射上空哦~!”
我就知道你今天也是正常运作啦,vito懒得的没有直接吐槽twight。
虽然他们的身后有一个念叨着“我家的蹭的累弟弟也有春天”的路卡里欧和默念着“现充炸裂”的仙子精灵,但那都是后话了。
至少twight完美的斩论了vito的少女幻想——如果是某个游戏的话肯定能给他完美评价。
“……就算是这样哈,”vito装作没听到twight刚才的话,看到他颈间细密的汗珠,有些担忧的开口,“你背着我真的不累吗?”
“怎么可能会累呢因为想到队长伤成这样我就兴奋的精力旺盛——”
Twight话还没说完,就被vito吼了一句“不要用这种子供番主角的口气说着奇怪的话啦”还塞了什么刚出炉的虽然有些烫舌却香味浓郁的东西在嘴里。
啊,章鱼烧。
Twight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愣在原地。
那一年他还牵着哥哥的手高兴的逛着庙会,转眼间记忆就被赤色淹没了。
“twihgt你怎么了?”看到对方的脚步突然间停下,vito有点疑惑的看了看,“果然是很累吗?”
思绪回到现实。
“怎么可能呢笨蛋队长——我只是看到那里有射击店,在想要什么奖品好啊!”换回一如既往的表情,就算还是一脸嘲讽对方的样子,但是他们身后的路卡里欧可以看得出来。
那抑制不了的笑意。
“ralap先生你怎么了,笑的很恶心哦。”
“什么都没有。”
对啊,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成为他的精神支柱的已经不再是那时的里欧鲁了——
在欢乐的人群中,在跃动的灯光下,勉强能够站在地上,脚上的木屐踏出悦耳的音色,拿着枪努力射击的那个身影,才是现在的twight的依靠。
Ralap身边的杰尼龟早已不存在了呢——那个只有不幸的杰尼龟大概是在那场异变中丧生了。
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twight。
“快看啊twight!打中了那个电栗鼠玩偶哦!”汗水浸湿了vito松软的毛发,在炫目的灯光下的他的笑脸显得更加的闪光,蓝色系的浴衣披在vito身上显得十分的朴素却又清新。
“队长小心别伤到脚了哦,”看着一脸兴奋的从店主手上接过玩偶的vito,twight在vito没察觉的瞬间笑了出来,“啊那边可以捞角金鱼——”
“真的吗!twight快走吧!”
“我不是马是卡咪龟谢谢——啊。”
五彩斑斓的烟花已经在爆炸的声响前绽放了。
“烟花!烟花!”
“虽然是火精灵型的。”
“长得好像领主啊?!”
“啊领主是不是在那边和什么打架着啊。”
“哎和异变boss吗?!”
“反正我们有队长拖后腿根本帮不了忙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吧。”
“呜啊超级过分?!”
“说起来队长你穿浴衣好恶心啊早知道不给你买了。”
“哈你买的吗?!”
“嗯。”
「王子连自己小小的幸福,也无法守护。」
又是一个普通夏天的夜晚。
有些陈旧的围巾被少年轻抚着,过了许久少年突然笑了出声。
“twight那家伙明明是公式傲娇的嘛……”
“为什么那时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意呢。”
“那样,他就不会……”
如果——只是如果——那时能够明白那抹赤红里隐藏着的幼稚的爱意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呢。
那是一个普通的夏天的夜晚发生的,小小的故事。
——twight的场合——
啊怎么办啊队长手上了不能逛温泉祭了要去照顾他妈队长吐槽和发愣的样子都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队长的腿正夹紧着我的腰啊啊啊啊啊啊从天蓝色的浴衣里露出来的光滑白皙的大腿内侧无意的摩擦着我的腰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队长的臀部手感好棒啊啊啊啊啊我快把持不住了但是一定要冷静嗯有什么东西在嘴里啊章鱼烧啊队长给我喂章鱼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队长的笑脸啊啊啊啊啊啊啊谢谢爸爸妈妈哥哥前辈让我活在世上感谢世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炸了!
Twight将熟睡的vito打横抱带回旅馆,把有些瘦弱的对方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后走了出去。
然后为了冷静在疯狂的撞树。
拜啟:狩津先生,
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曾經向您提到過的那個不可思議的夢,在那之後又做了好幾次。雖然每次的內容和人物都截然不同,但……
對了,大概是因為夢裡的我每次都在同樣的位置。
我依照您的建議將夢的內容記錄了下來。雖然還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麼深意,不過記錄夢境這件事本身比想象中更有趣呢。
我會再給您寫信。安曇野彌生。
拜啟:狩津先生,
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前些日子我認識了鶴見家的千金戀華小姐,雖然因為事前學習不足而沒能好好招待戀華小姐,但她似乎並沒有在意,真是太好了。戀華非常喜歡漱石和卜倫科,那天我們聊了好久。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說那麼多話呢,雖然有點累,不過好高興。
不時來訪的烏鴉似乎很喜歡我的寶石首飾,我查閱了書籍才知道原來喜歡閃光的東西是烏鴉的天性。但是上次我特地買了玻璃珠,烏鴉叼走的卻是旁邊的紙幣呢,看來鳥類也有自己的個性。
不可思議的夢還是偶爾出現,用來記錄的和冊已經用掉了小半本。
我會再給您寫信。安曇野彌生。
拜啟:狩津先生,
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父親最近似乎經常將朋友帶回家,每次被叫下樓打招呼都能看見不同的人,感覺好有趣。
戀華不時會來看望我,那之後我又認識了羽柴家的千金紗織小姐。聽說有個詞叫物以類聚,實際聊起來才知道大家的興趣都很相似呢。
記錄夢境的冊子不小心被戀華看見了,因為她堅持說我應該給雜誌投稿,所以我試著選出一篇投給了《白樺》。意外的是那樣的拙作居然真的登上了雜誌,原來世上也會有對別人夢境感興趣的人呢。
我會再給您寫信。安曇野彌生。
拜啟:狩津先生,
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白樺》寄來了信,詢問我是否願意在雜誌上寫一個專欄。戀華看起來比我還高興,所以我沒有拒絕。因為回信的時候正在吃月見糰子,所以我開玩笑地寫上了月心談語作為專欄名字,沒想到真的通過了……
我開始嘗試將夢境寫得更有趣一些。如果有人能喜歡那些“故事”就好了。
聽戀華說她家的司機前些天回家養老了,不過我們家的魚野似乎還能工作很久呢。
父親告訴我,家裡資助了一個女孩子來帝都上學,似乎近期內就會住到家裡來。
最近跟戀華和紗織說話的時候,偶爾會出現奇妙的空檔。我和她們兩人的認知似乎在什麼地方有些偏差。究竟是什麼地方?就算對自己說只是心理作用,不安的感覺依然日漸加深。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什麼地方,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出了錯?
請回信。安曇野彌生。
“……”
彌生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把“請回信”塗掉,慎重地改成了“我會再給您寫信”。
“久等了,阿壽。這是這個月的原稿和……”
“是是,棕色的信封送到新聞社,白色的信封送到狩津老師家,阿壽記得了,小姐。”
從記事起就在照顧自己的阿壽完全不識字,連雜誌社和新聞社也區分不了,但卻總能抓住工作的要領。彌生長出一口氣,回了她一個微笑,卻換來女僕擔心的表情。
“小姐……小姐自己可能還發現不到,但小姐最近的臉色越來越差了……是整天寫這些字太累了嗎?還是新來的廚子做飯不合您口味?阿壽沒本事,腦子又笨,不懂道理,但是小姐如果真的有煩心的事情,阿壽拼了這條命也……”
“沒、沒事的,沒事的啦阿壽!我真的什麼都沒有,我……”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彌生認真地思考起來。雖然不想給擔心自己的女僕增添更多煩心事,但如果是經常在外面走動的阿壽的話……
——如果是阿壽的話。
“那……阿壽,我就問一個問題哦?”
“是!小姐儘管問!阿壽保證死都不說出去!”
“不、不用那麼誇張啦……那個……阿壽,你覺得哦,我是不是跟戀華和紗織她們……跟其他人有什麼不一樣?”
那一瞬之間女僕臉上閃過的無法形容的奇妙表情,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彌生小姐!!是誰教您這麼想的!?別人是別人,小姐是安曇野家的小姐啊!您看老爺和過世的夫人是多好的人啊,要讓阿壽來講的話別家的小姐怎麼比得上彌生小姐,小姐您……”
——果然還是讓阿壽困擾了。腦海里冒出這個想法的同時,她突然感到一個小小的疑問。那個疑問實在太小,甚至無法用言語表達。她苦思了一會兒自己究竟是對什麼感到怎樣的疑問,然後突然驚醒似的抬起了頭。
“……我只是問問而已啦,沒事的阿壽,你可以去送信了。路上小心哦?”
“是……哎,不過這個狩津老師也是,從他辭去小姐的薙刀老師之後好像還一次都沒有回過小姐的信呢。這次要是能收到回信就好了,是吧小姐?”
彌生愣了一拍,閉上眼睛笑起來。
“那個人……是不會回信的啦。”
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好好笑出來。
心愛的人兒啊,從與你相逢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就註定被你毀滅。是你教會我相逢的喜悅,反害我平添這許多相思之苦。
戀華喜歡的西洋劇作家卜倫科,一生之中留下了許多極富張力與感染力的詩劇。他的代表作《愛的狂言》之中最有名的這一句台詞,彌生卻怎麼也看不懂。據說那是一齣舞台佈景極為簡單的戲劇,從頭到尾舞台上只有一個房間,房間里放著沙發與金魚缸,男女主角與各色配角在這個房間進進出出,或是獨白,或是對談。裝滿清水的巨大金魚缸在底部有一絲裂縫,水珠不斷滴到地上卻無人察覺,直到戲劇的結尾,為愛瘋狂的男主角打破魚缸,缸底只剩兩條早已乾涸而死的金魚。
從來沒有看過實際舞台的彌生,怎麼也看不懂劇本的描述。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發現魚缸里的水正在緩緩減少?魚缸也許只是劇作家的隱喻,可他究竟是想比喻什麼,又是想傳達什麼?她也曾經問過戀華,然而戀華只是露出驚訝的表情回答:
“金魚缸?那只是個無關劇情的佈景吧,我看公演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什麼金魚缸啊?”
又來了。她不安地想道。又是那種微妙的違和感,兩人的會話無法順利咬合。細微的違和感不斷堆積,有什麼——她無法用言語描述的什麼東西,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似乎開始慢慢變質。
然後就到了十五歲生日的那一天。
自己的西曆生日在一年的最後一天,也就是俗稱的大晦日,所以父親只會給自己過正月的生日,戀華和紗織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也一定是到了新年才會被交到自己手上。每年的大晦日父親總會回家鄉一趟,所有僕人在大晦日放假一天也就成了安曇野家不成文的慣例。沒有女僕清晨的呼喚,彌生難得早早睜開了眼睛,打開窗戶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雪,本該早就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那條商業街,比往年更早染上了銀白的顏色。她迷迷糊糊地靠在窗邊看了一會兒,關上窗把陣陣寒風擋在了外面。
“外套,外套……阿壽,我的外套……”
習慣性地叫出女僕的名字,才想起今天的日期。
“啊,對哦,今天誰都不在……”
她揉著眼睛慢吞吞地打開衣櫃,然後突然停下了動作。
她知道傭人房那邊的後門經常會忘記上鎖。阿壽向管家抱怨新來的女僕沒頭沒腦不長記性,還是昨天的事情。
一個以前從未有過的想法悄悄滑入內心深處。
(那麼,就算……)
她猛然關上衣櫃的門,心臟像是快要跳出胸腔。感覺自己好像終於抓住了違和感的正體。原本感覺理所當然的事情,從來沒有懷疑過的事情,不知從何時起已經變質成了——
衣櫃的門因為反作用力而再次悠悠打開,琳瑯滿目的全部都只穿過一次的長外套和上衣和裙子。她呆呆地坐在地上,仰頭看向面前的衣服,大腦逐漸變得一片空白。
“……”
革靴堅硬的鞋底踏在同樣堅硬的磚石地面上,發出規律的喀喀響聲,第一次在絨毯與木質地板以外的地面上走路,身體怎麼也擺脫不掉奇怪的感覺。第一次走在寒風之中才發現被冷風吹過的感覺居然會變成痛覺,第一次踏入的“外面的世界”比在窗格之中看見的世界大了不知多少倍,而結果就是她沿著紅磚鋪成的步道走了一會兒就徹底迷失了方向。沒有把圍巾也帶出來似乎是個錯誤的選擇,負罪感與不安與害怕被發現的焦慮交織混雜在一起奪去了幾乎所有的思考能力,以至於她甚至沒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在同一個地方來回踱步。
“彌生!”
如果不是好友的聲音將自己拉回現實,不知自己還會在相同的地方靈魂出竅多久。她訝異地轉過身,正好看見戀華從車里開門出來。一臉擔心的好友拉住自己的手問了一大堆問題,她模糊的記憶之中卻只剩下好友的手掌,溫暖得不可思議。
“趕緊先上車吧,被發現了不好吧。”
車里傳來一個沉穩的年輕男聲,她這才想起戀華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戀華拉著手拖進車里,車內熏香的甜美氣味一下子佔據了鼻腔。
——是你。
看到駕駛座那個高挑背影的瞬間,突然好像明白了一切。眼眶抑制不住地發熱,身體卻冰冷得幾乎失去知覺。戀華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鉛字印刷的歌劇男主角無聲地唱出高亢的花腔。
好想逃走。想逃出去。好想逃。好想逃。好想逃。彌生低著頭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下擺拼命想要掩飾住自己的失禮表現,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停在了一個到處都是書的店鋪門口。兩個半小時后她和戀華終於依依不捨地走出書店,書本的神秘力量讓她平靜不少,但在那個司機為自己打開車門的時候,她還是無法控制地顫抖了一下。
彌生小姐,您的東西,小心有點重。
一邊微微屈下身體遷就自己的視線一邊露出親切微笑的司機,怎麼想都沒有讓人害怕的理由。她有些難為情地接過包裝精美的包裹道了謝,司機倏地彎下了腰。
端正秀麗的面容急速接近眼前,心臟漏跳了一拍,身體無法動彈,視線怎麼也離不開帽簷下漆黑深邃的眼睛。
“生日快樂。”
年輕的司機附在她耳邊輕聲這樣說,聲音里不知為什麼有一絲笑意。
“我建議您進去之後從右邊走,那邊沒人。”
“那個……為什麼你會知道……”
忘了加上敬語的疑問衝口而出,她這才回想起來似的抱緊胸前的包裹急忙拉開一步距離。司機扶住帽子深鞠一躬,帽簷投下的陰影很快遮住了他的眼睛。
“——感覺。”
2。
“呐、你是我的妹妹么?”
天然卷小青年满脸充满爱意的追问。
“……我说过了我是店长。”
娃娃脸店长无奈的转过脸,心想这个入浴剂还真奇怪。
栗根须巳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个入浴剂而已。
为什么入浴剂会呼吸会说话会吃饭会活蹦乱跳,这种问题并不在栗根思考的范围内。硬要说他现在最关心的东西,应该就只有自己最初见到的那个人——他已经默认这个人姓叶加濑名店长了。
据说动物都有印随行为,会把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的人当做母亲。而实际上栗根则是种变向的印随行为,效果则是把第一眼目标当做自己的妹妹。
虽然身为店长的叶加濑博士并不记得自己有给这扭蛋增加过这种机能,但之前不论是有意无意还是刻意为之,栗根都尊崇着这种几近于生物本能的行为,每次被泡出来后都认真的对着第一个见到的人叫妹妹——三次是店长、一次是打工小妹云澄、还有一次是另一个入浴剂哥哥克里斯。
“呐呐店长妹妹、反正你肯定是人家的妹妹啦就不要乱讲啦~”应该是刚刚度过了刚结束泡澡造成的头晕脑胀后遗症(并不是),栗根恢复到了店长印象中的性格设定,此时此刻已经把店长当做家里养的宠物犬一样抱在怀里不放开。
店长本想还是挣脱一下,无奈对方虽称不上人高马大但对店长而言也已经是个巨人,只得在趁自己还能存活的时候放弃了无畏的反抗——毕竟每当自己试图挣脱的时候,这家伙就会带着让人一寒的气势抱得更紧。
“店长快来干活!有顾客来买扭蛋啦!”
外面房间里,店员兼助手的修君死命的喊着,他用膝盖都能想到店长现在已经用着这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充满干劲的脸对着屏幕和某几十米高的巨龙搏斗,一想到店长玩得这么开心就让他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虽然实际的场景下店长应该是被玩儿的那个。
“我说栗根君——你放我下来好不不然等下修君就要揍过来了我们都会死很惨——”
“亚——达——”
“你亲爱的‘妹妹’要是被揍死了你不会难过么——”
“我再替妹妹打回去就好了顺便抱着你的尸首孤独终老从此幸福的度过一生——”
感觉到栗根真的完全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店长真心的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过毕竟店长是个脑力型人才,其最著名的成就就是总结了上百个试验品的成果获得了国家最高贡献奖金然后才得以开这家店,所以此刻的他迅速的从过往五次与栗根或近或远的接触中寻找到了解决他的最佳方案——
“不过如果不是必要的时候真不想用这招啊——”
店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自己抱怨了一声,然后略略坐直了身子。栗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怀里的妹妹又想挣脱于是还想要不要再加大臂力让妹妹放弃从自己身边离开这种傻软白的无知想法,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感觉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印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栗根大约当机了五秒,然后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紧接着开始进入了活蹦乱跳的模式:
“嗷嗷嗷我妹妹亲我了果然我妹妹是最喜欢哥哥我的哥哥我现在真的是死而无憾啦?!!”
而被搁置到一旁的店长则揉了揉略微涨红的脸——他坚持认为是刚才被抱的太紧缺氧导致的——明明重置了记忆,不过做同样的事还是会产生同样的效果,扭蛋这东西还真神奇呢。店长再一回头却看到修已经站在门口盯着他了,顺便用毫无起伏的口气对他汇报着“一楼来了个短头发小姑娘貌似对扭蛋很感兴趣店长你要不要过去——啊不对店长你必须过去毕竟是你的店”。
修君一用这种口气说话就代表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小个子店长在心中默默想着,试图把几秒钟前还在思考的[扭蛋真神奇]的话题从脑袋里彻底删除掉。
“另外啊店长、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能对扭蛋抱有任何感情因为他们都是只属于[妹妹]的——店长你没忘记吧。”
可是怎么可能没感情呢,不管是哪一个扭蛋,都是自己重要的[孩子]啊。店长心里想着这种台词有点儿不适合自己逗比的角色设定,便吞回了肚子里。他回过头往屋里瞅了瞅,此时的栗根还在表演着“兴奋的十八种表达方式“,这反映也如同自己预料到的和之前五次没什么区别,就对着修君用一贯粘稠的发音说着“知道了”后蹭出了房门。
“店长你不觉得你走路太慢了么。”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