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0字,假期+第三學年前置】
【文中的Conroy是Uilliam他哥(之一)】
【文力飛了,怎麼寫都不滿意,就讓他這樣吧(合眼】
無盡連綿的草原和麥田連綿延伸至地平綫的那頭,在八月底明媚而熱辣的陽光下,世間萬物的顏色都顯得像飽和度過高的單調圖像。Uilliam Campell抱著一籃從藤架上摘下來的葡萄走,揉了揉幾近被陽光蒸干的眼睛,他哥哥Conroy坐在裝了幾袋自家制麵粉的小卡車上,臉上戴著從城裡優購來的墨鏡,一邊吃葡萄冰棍一邊吹口哨。
“Conroy!你開個滾過來幫我拿這玩意!我的手臂要斷了!”Uilliam扯著嗓子向對方喊道,他的兄長只是慵懶地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專心對付那根葡萄冰棍,“我要和老爹打小報告!”
“年輕人不吃點苦怎麼行呢,你慢慢來唄,反正量又不多,你也恰好把你在學校裡逃掉的農活都給做好。”Conroy悠哉著把最後一點冰品吃進肚子里,“一去就是兩年,馬上又要走了……嘖,你也算有點成長,從矮子的水平竄了個個兒。整天晃來晃去的,看著有點礙眼。”
“你才礙眼,你全家都……就你礙眼。”Uilliam罵道,然後意識到自己差點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他聳聳肩,把最後一籃葡萄搬上了卡車。八月底的葡萄是摘來嚐鮮的,到了近秋的九月摘來的葡萄才能用來釀酒。不過Campell家的葡萄園並不大,也沒有和釀酒廠有聯繫,只能說是Uilliam那已經得了老年癡呆症的奶奶在丈夫還未過世的時候種著玩的,畢竟畜牧和麥田才是家裡的主要產業。
鄉下的暑熱殘酷得可怕。Uilliam跳上卡車,在燙得硌人的鐵皮上找了個被麵粉袋的陰影覆蓋的地方坐下,但事實是那片陰影並未賜予他陰涼。Conroy坐在駕駛座上,享受著空調帶來的舒適。卡車老舊的播放器播著一首美國六、七十年代時的老歌,歌詞聽起來模糊又粘稠,讓人聽不懂,但調子很簡單。Uilliam隨著那老播放器哼唱著,把背靠在發燙的卡車圍欄上。小卡車在鄉間顛簸的小路上搖晃,最後停在了他們家門口。
Jean Soleil站在門口,啃著薯餅,帶著點痞氣地說了聲早。
“早!”Uilliam回道,跳下車,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向門前,“吃不,新鮮的,沒噴農藥。”
Conroy在Uilliam身後嚷嚷道:“哪有這麼對待客人的道理,Jean你等會兒,待會兒Mac會把摘來的葡萄做成果汁……”
Uilliam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他把盛著葡萄的籃子頂在頭頂上,Jean幫他拉開了門。
“玩象棋嗎?”Jean問,Uilliam點點頭。他們在書房裡開始棋局,幾乎每局都是Jean勝,唯一一次Uilliam的勝利是吃午飯前的最後一局。到了午飯時間,廚房裡端出來了兩盤土豆泥和肉湯。匆匆飽腹后他們又下了一盤棋,在Jean理所當然地勝利之後,這個小活動也宣告終止了。Uilliam換了身衣服和Conroy一起去臨近的小鎮書店還有郵局買東西。
小鎮的書店裝修得很古樸,也確實很古樸,但這不妨礙店主在店門口擺上幾本最近銷量很高的差勁小說。一進入書店,Uilliam立馬奔赴至他一直渴望的烏托邦。
套著塑料皮的色情雜誌被擺放得整齊,從《草草公子》到《工口時代》應有盡有,其數量多至佔領了整整一排書櫃。
啊。所謂天堂不過如此。
Uilliam的色情雜誌收藏有兩年沒更新了,此刻看到色情雜誌的感觸簡直就是在饑民面前扔下幾個山珍海味。他從書櫃上取下來了十幾本色情雜誌,然後滿眼期待地看向了自己的兄長。
Conroy Campell臉色複雜地掏出了錢包:“只能買十本。”
“十五本好不好?”Uilliam決定拿出自己此生能想出來的最噁心的眼神看著Conroy,“十五本?”
“十一本吧。”Conroy有點動搖了,“額……不好藏啊。”
“你看,這邊有本百年難得一遇的珍藏本。”Uilliam拿起其中一本特別裝裱過的,在Conroy面前晃悠,“買了以後我可以借給你。”
“……十二本,不能再多了。”Conroy繃著臉說道。
最後Uilliam還是妥協了,他抱著十二本色情雜誌還有一本送給Jean的《和年長女性談戀愛的二十種方法》在書店的櫃檯旁結了賬。年邁的老店主看到他以後悄悄在色情雜誌里夾了一本有年頭的創刊號。滿載而歸的Uilliam帶著滿心歡喜與十四本書離開了書店。
之後很快又到了晚飯時間。食用完晚餐後,Uilliam和Jean閒聊了一陣子,又看了會兒書,到了晚上九點時大家聚在客廳里每人喝一杯熱牛奶,然後睡覺。
Uilliam爬上床,被子有點發涼,還有久久沒有睡人的灰味,但這不妨礙它舒適。他看向天花板,鄉下並沒有多少燈光,在這樣的夜晚反而讓人舒適,更適合睡眠。他想起在學校裡認識的人或是不認識的人,他們此刻不知道在哪裡做些什麼,有些人很好猜,有些人則不。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些人的臉,像是老師們啊,和他一樣喜歡色情雜誌的棋攸啊,博學的換生靈Fay學長啊,很厲害的同級生們,Jean喜歡的學姐,有粉色頭髮的大哥……他想著那些人,然後感到眼皮漸沉,便闔上了眼,在柔軟的床褥上做了個好夢。
次日的早晨他依順著生物鐘從床上爬了起來。Conroy早坐在桌子旁,而桌子上擺了難吃的麥片粥、培根還有蘋果。Uilliam狼吞虎嚥地吃完了一碗麥片,盡力不去回憶那可怕的食物在味蕾上殘留的味道,然後大口嚼起培根來。過了一刻鐘,Jean也來了,她已經換上了套很帥氣的男裝,坐下來吃了早餐。
Conroy隨口問她:“不和你母親見面沒問題嗎?”
“嗯……?我嗎?我在來這裡之前就和她溝通過了,她在家裡。”Jean皺著眉頭吞下去了一口麥片粥,之後大概是放棄了,她開始啃起放在另一旁的蘋果,“馬上就要回學校了呢。”
“嗯,我已經把色情雜誌都準備好了,葡萄也放在保溫盒裡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帶去。”Uilliam嚴肅地說道。
“你還真要帶去啊?”Jean有點好奇地說道,把已經被嚼空的蘋果核扔到了麥片粥里,宣告麥片粥也是垃圾的一部分。
“農家嘛,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在別人吃過自己種養的東西后說一句‘很好吃’,我想讓學校裡的同學也嘗嘗……算了不說這個了,”Uilliam用勺子攪動著碗底殘留的一點麥片渣,“待會兒就要出發了。”
“嗯,我已經把行李箱放在門關那兒了。”Jean平淡地說道,開始消滅盤中的培根。
幾個小時后他們坐上去往倫敦的航班,飛機上有個很漂亮的空姐大姐姐,Uilliam Campell因而由衷地感到身心愉悅。之後他在飛機上小憩了一會兒,醒來時已經降落。之後的事情就和上個學年差不多了,到了倫敦地鐵之後,在某個站口和其他的學生還有領路人Koi一齊匯合。那個戴兜帽穿長披風的男人依然看起來嚴肅冷漠,讓Uilliam不禁感歎了一下有些事情即使海枯石爛也不會變,Jean當即指出他的用法錯誤。
然後,在那人群裡——
久違的朋友呆立在人群中,翻看著一本包著牛皮的書。
“棋攸桑——!”Uilliam向那人招了招手,跑上前去,“暑假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新的研究啊!對了棋攸桑!我拿到了一本草草公子創刊號的複印本!我們要不要一起來研究下色情雜誌的歷史變遷還有色情的意義在近代的轉變!對了對了我好像有買你最喜歡的那種類型的我找找看……”Uilliam打開自己的書包開始翻找起來,然後暮然意識到一件事。
“……那個,棋攸桑,你是不是……縮水了啊?”
“不,只是你長高了,Uilliam桑,”棋攸略帶沉痛地說道,“過了一個暑假你竟然長得比我還高了……上學期你還是,”他用手在胸前比劃了比劃,“大概這樣。”
“唉,是嗎。”Uilliam Campell呆立了一陣,努力思索自己是怎麼長高的,最後他決定放棄這個研究,再度將話題引到了色情雜誌上,“就是這本,很不錯吧?你看這古老的黑白圖像和性感的女模特……這種完美的簡直能稱為藝術品……不,就是藝術品……”
棋攸的注意力很快被色情雜誌吸引了,他們在火車站的路人經過時投射來的異樣眼神里交談甚歡。再過了一陣子,學生們全體上了車,再像之前一樣進入那片黑暗。黑暗中,地上的法陣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學生們依次進入。
Uilliam深吸了口氣,踏出了一步。在那片冷色的光芒中,骨髓也仿佛被寒冰凍結。他憋住呼吸,閉上眼跳了進去。直到感到腳下的觸感發生變化時,他再次睜開眼。
透過玻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海底景象展現在了眼前。他鬆了口氣,開始檢查自己的行李,再拖著行李箱走向宿舍。經歷了一個假期,室友們大概也變了個樣子吧。他得想想自己該說些什麼才能和他們和睦相處。
葡萄拿給不少人嘗過了,偶爾獲得的好評讓Uilliam更愉快了點。學期開始以後,日子過得艱難無比。但只要開始適應,日曆就會翻得飛快,混日子總比心驚膽戰地過要快一點。過了一陣子,所有人都開始適應起學期生活,整個校園再度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和學術氛圍——後者僅限學霸和老師們。
直到那一天到來以前,所有事情都進展得平凡又順利,就和往常一樣。
Uilliam為魔改學作業而焦頭爛額地來回跑圖書館和教室時,所有事情都還在照常運轉,擁有高大書架的圖書館里還有明亮的燈光和安靜的氛圍。他從結實木頭做的書櫃上抽出一本《魔力改造的近代變化》,拿出筆記本一一對照Fay學長的話并圈畫重點。
在不停地抄寫中,Uilliam開始感到疲憊,眼前的筆記本好像變成了重重疊疊的影像。他圈上了最後一句話時,塞姆飛了過來,用觸手戳他的眼睛。這種嚴苛的斯巴達教育讓他不得不強迫自己撐起頭來,但Uilliam更懷疑是之前自己捕捉塞姆時用的力氣太大了,導致這個魔物現在還懷恨在心。
他抬起手來想把塞姆推開,隨後,圖書館的燈光開始不穩定地閃爍。Uilliam抬起頭來,看到吊燈在搖晃,忽明忽暗的燈光隱隱加重了內心中的不安感,他站起身來,想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地震——
隨即,一切陷入黑暗。
斷電了……?不,這所學校所有的能源,都是人為地用魔力進行提供的,而那能源的源頭便是那位長生不老的校長先生——Uilliam想著,用雙手摸索著前路,這種時候學校會沉入海底的敝處便顯現得一清二楚了。Uilliam只能看到些微幽藍色的細小紋路照射在天花板上,其餘的事情都只能用手來探索,他憑著記憶中的地圖走向教學樓,然後在黑暗中撞上了別人。
那是個比自己要矮上一頭的小女孩,憑著那點黝黯的光,他看到了對方的臉,從稚嫩的臉龐來判斷,女孩是新學期的學妹。
“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Uilliam問道,對方只是慌張地搖了搖頭,目光死盯著天花板的一角不放,Uilliam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在天花板的角落里,有一群聚集起來的蝙蝠正盯著他們看。那蝙蝠帶著點赤紅色的烏黑蝠翼,他從沒見過。
“……這是,塞姆,你能感覺到對方的魔力嗎?”Uilliam抬頭問乳白色的魔物,對方抽動著觸手,半透明的身軀變得越發渾濁了起來,似乎是情緒波動得相當厲害。Uilliam不得不把塞姆放到書包裡,小魔物在書包中瑟瑟發抖,而其代表性的音樂聲也戛然而止。
Uilliam從塞姆的反應力能感受到這情況不容樂觀,他揮動魔杖,吟唱出咒語:“Lasair agus te!(火焰)”
聞言,槍型的魔杖杖尖立刻生出了一團溫暖的火,照亮了黑暗中的一切。然而這個咒語反而引起了那些魔物們的興趣,那些異形的怪物尖嘯著俯衝向Uilliam,其中之一甚至用牙齒劃破了Uilliam的手臂。後者再度揮動起魔杖,這一次,從朗基努斯之偽物的動作中出現的是無形的狀態魔咒。
“Tuirseach!(疲勞)”他高聲喊道,然後又施以第二道咒語,“Codladh orm!(睡意)”
這一次,飛翔著的魔物們的動作緩慢了下來,趁著這個機會,Uilliam施以了第三道咒語:“Oighear!(寒冰)”
在魔物的周身生成出了一道冰所製成的墻,它們的身體和拍動的翅膀也因而不得不停下動作來,然後,因重力,被冰包裹住的魔物甩向了地面,停止了動作。
一切又回歸寂靜。Uilliam俯下身來,拉起癱坐在地板上的學妹的手。對方眨了眨眼,乾澀的眼睛里多了一串淚珠。Uilliam不知道該作些什麼好,只是拍了拍對方的肩,然後把她從地板上拽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他問道,女孩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他點點頭,表示明白對方的處境,於是走在前面開路。在黑暗中,所有事物皆不可視,Uilliam也不敢冒險再用咒語照明,以免招來更多的魔物。
從剛剛開始,周圍的溫度就一直在下降,這說明學校的供暖也停止了。燈光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消失。可以說,這座茨格姆魔法學校的建築機能已經癱瘓。
“那個,你不介意我走快點吧?我們得快點找到一個地方……額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去人多得地方總沒錯吧。”Uilliam對著那個學妹說道,學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摸著墻壁,看地形,他們大概在教學樓附近吧。Uilliam繼續向前走著,卻不得不在意方才被蝙蝠咬到的地方——那傷口直到現在也沒有痊愈,自傷口而來的疼痛使他難以集中。
然後——他看到了走廊的盡頭,矗立著的那位少女的身影,在上個學年比他還要矮上一點的魔咒課教師——是哈茜老師,要是過去問問她應該能知道些什麼吧。他想,但是一種本能卻讓他停下了雙足的活動。
有什麼地方不對,哈茜老師不太對勁……他記憶中的哈茜老師有紫色的雙眸,而非現在這樣的紅色雙眼……那是神秘而非惡毒的色彩,然而在眼前這個有著少女姿態的老師眼裡,卻有一種從別的地方帶來的……惡意。
明明身處黑暗,但Uilliam卻能看得無比清楚,這或許是源於對方的魄力吧。他忍不住向后退了幾步,學妹似乎是受到他的恐懼感染,開始嚅囁了起來。
然後。從哈茜的杖尖飛來了一個火球,那火焰拍打在教學樓的墻壁上。前刻還潔白的墻壁,此刻已成了一片焦黑。
這時,另一個人影走了出來。Uilliam瞇起眼睛,那個人他並不熟識,只知道是個學姐。他能看到對方的頭上生出了非人的犄角,那毫無疑問是魔物的證明。
有什麼地方不對,不僅僅是哈茜老師和學姐。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么?哈茜!”有著嬌小體型的學姐問道,Uilliam聽到那聲音后,感到自己的脊椎好像被人踩斷了一般,他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名為恐懼的情緒已經將他的身體完全控制,除了像尊石像似的躲藏在黑暗中,他什麼都沒法做。學妹似乎也是這麼想的,她縮成一團,什麼話都沒再說了。
“剛剛似乎聽到了老鼠的聲音。”哈茜老師回應道。
學姐聞言,只是大笑了起來:“沒關係的喲,只是老鼠而已,吶,哈茜,我們去看看別的地方怎麼樣?”她輕巧地走開了,哈茜跟在她身後。看到兩個少女的身形漸漸走遠,Uilliam才感覺到身體的自主權再度回到自己身上,那層因學姐聲音而帶來的恐懼消退了下來。正當Uilliam感到自己的心臟又開始跳動時,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剛剛開始放鬆的神經再度繃緊,他回過頭去,卻鬆了口氣。
是Fay Yeats,那位博學的換生靈學長此刻正拍著他的肩膀,臉上帶著像往日一樣的平淡表情。
“學……”Uilliam剛想問問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見少年將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收聲。Uilliam點了點頭,表示明白。Fay Yeats走在前面,帶著他們出了教學樓。整個學校裡無論哪裡都是蝙蝠的影子,總能聽到那些討人厭的魔物拍打著翅膀和不知是要傳達什麼的嘰喳聲。
Fay Yeats走得很快,但能看出來他還是特意照顧著跟在身後的Uilliam和學妹。對於這位學長冷淡的舉止下掩藏的那份體貼,Uilliam已經能多少感覺到了。很快,他們到了目的地,受到魔法庇護的宿舍樓里,如今已成了學校裡唯一安全的地方。
“Fay學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Uilliam忍不住問道,看向比自己的年長的換生靈。
後者思考了一陣子,開口了:
“魔族入侵了茨格姆,校長被俘虜了。”
“校長被……”Uilliam覺得自己的腦迴路連不上了,在他印象里,茨格姆魔法學校的校長是個年齡上千,拿著糖果——這個印象源於上學年的萬聖節活動,異常強大的魔法師,同時也是眼前的學長最為關心的人之一,“……究竟是怎麼回事……怪不得電力供應停止了……”
“教學樓損壞的部分不會再被修復了,因為沒有了他的守護。”Fay學長輕聲說道。Uilliam很難想象,那位沉默寡言的學長,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在這種時候,連一句安慰都顯得多餘,“目前有保護罩的地方就是學生們的據點,除此之外的區域都已經被魔族和魔物們攻陷了,稍後全員會去禮堂。”
“……這樣啊,謝謝學長。”Uilliam向對方行了個禮,“實在是麻煩您了,剛才也是……救了我一命,謝謝。”
然而Fay Yeats已經轉過頭去,走向了別處。Uilliam呆滯在原地,認識到——
從今天這一天起,他的校園生活,全校同學的校園生活都將發生變化。
所謂平凡無奇而溫暖的日常生活已經離他們而去,接下來的日子只會有戰鬥與反抗。他們也不得不這麼做,只有這樣,所謂的“日常生活”才能再度光臨這所學校。他暮地感到胸腔里的空氣流動開始急促,他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身體,感受著自己不知是因恐懼還是因興奮而帶來的狂亂心跳。
*标题别信
*又名不好好用魔法三人组
*正文总字数2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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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感觉还真是危险啊。”成功从蔓藤手下逃脱出来的濯,气喘吁吁地蹲下来拍了拍美比乌斯的脑袋,“这次多亏你了啊,美比乌斯。”
而美比乌斯得意洋洋地喵了一声。
“……唔?”而当濯重新站起来,考虑着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却注意到不远处的火焰光辉。那光辉并不算明亮,但是在这如今一片漆黑的海底学院之中却十分显眼。
而被光芒照亮的两人看上去也相当熟悉——这个感觉也很快被证实,在那里的可以说是濯在这个学校除了室友最熟悉的两人:余弦和张青。
两人面对的也是跟濯之前遭遇的一样的蔓藤。不过战况看起来就比濯的好很多。张青双手各持一把枪,就将那有力的蔓藤抽打和上面锋利的叶子尽数准确格开,而余弦也得以惬意地在后面输出……我是说使用顺手的魔法对蔓藤进行攻击,比如那个怎么看都觉得是抄袭了什么的暗炎术。看起来,两个人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如何,两个人的分工明确,使得这场战斗看起来相当赏心悦目,就好像是骑士像是一栋坚固的城墙在保护着公主——濯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我刚才看到的真的是魔法火焰而不是闪光弹之光吗?←此外还有这样的念头。
“嘛,我们也去帮忙吧。”濯招呼了一声,就念起了最顺口的冰系魔法咒语,而美比乌斯也利用天赋将空气之中的水并结成冰掷向蔓藤。
蔓藤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而陷入了措手不及之中,而张青虽然好奇援助者的身份,但也没有放过这个巨大的破绽。右手墨色的长枪猛地一刺,锋利的枪尖将来不及躲闪的藤蔓直接斩断。也不知道是生物的应激性还是魔界的植物确实有痛觉这样的感官,蔓藤整个抽搐了一下。
而此时刚刚念完爆裂刻印咒语的濯看到了蔓藤瞬间整个布满了漆黑色的爆裂刻印。但是还没来得及出手,他就看到一道银白色的反光——是余弦的‘弦’,它在余弦的操控下瞬间像是缠绕在了蔓藤之上,下一刻那柔软的弦突然变得锋利到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它一瞬间就将蔓藤切开。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这根弦还真是锋利地可怕啊。”濯摇了摇头,再次使用了舞光术向两人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原来是拙仓同学?多谢你的帮助了。”
“没什么啦,反正就算我不出手你们收拾这家伙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濯摇了摇头,下意识推掉了别人的感谢,然后提出了邀请,“你们也是来这里对付这些魔物的吧?我想魔族应该不止有这点实力,不如我们暂时组队如何?”
余弦和张青稍微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那么,我们先来交换一下情报吧。”
…………………………
“……这个东西看起来挺可爱的啊。”濯看着眼前的团状恶魔,突然想起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在学校里看到的那种叫‘毛玉’的魔法生物。
“别傻了要吃我一枪提提神吗?”张青没好气地提醒濯,“这可是恶魔啊。”
“我知道我知道……”濯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然后念起咒语在释放出了大量的水雾,然后就藏进了雾气之中。
“你要死啊已经这么黑了……”张青下意识想要吐槽濯卖队友的行为,却发现即使是在雾气之中,由于火球本身就是发光体,再配合明目术的效果,敌人的动向却是一清二楚。
“嘿嘿,分析敌人和利用环境可都是我的拿手好戏啊。”虽然濯的身影完全被雾气所模糊,但是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哎呦我艹!T在那里啊别来找我!”
一直被斗嘴的张青和濯晾在一边的火球看起来对制造这个湿度很高的空间十分不满的样子,循声就去攻击了制造雾气的濯。
“阿青,不去帮忙吗?”
“虽然想说是他自己作死不过还是去帮帮他好了。”张青说着,握紧了她的黑白双枪,向那个紫色的火球冲去,“吃我一枪!”
“喂喂喂你注意点别戳到我!”
“不会啦!”
“我怕你顺手!”濯趁张青吸引了火球球注意力之时,从火球球的攻击之下逃开,然后提醒自己的队友,“当心它耳朵上的火焰,那个有腐蚀性,张青你的枪和余弦你的人偶都注意点……话说回来其实一般来说只要好好用魔法就不用担心这个啊!”
“你也没资格说这个!”
“你有资格说吗?!”
濯的发言遭到了两个人的同时反驳。
“好吧好吧……”说完这句,濯就沉默了下去。
而余弦还是放出了自己的人偶去攻击火球球,不过在听了濯的警示之后,只是用人偶的攻击去牵制火球球的行动,而同时自己念出了咒语,“魔物啊,请陷入的温柔的沉眠,西诺普斯在耳边歌唱他的咒文!”
该说不愧是魔族带来的生物吗,火球球恍惚了一会,就清醒了过来,而此时张青的长枪已经刺到了它的面前!
“Ang!”火球球发出了一声有点奇怪的,类似于犬类的惊叫,然后猛地吐出一大口火焰将张青逼退,同时借助火焰的推力让自己远离了这个气势汹汹的可怕的人类。
然而趁着火球球的注意力完全被张青和余弦吸引,濯已经悄悄地绕到了它的背后,没有使用可能会引起注意的爆裂刻印,而是根据自己最近对付同为球状生物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冒出来的毛玉的经验刺向了还在半空中的火球球的一个很可能是弱点的地方。
“Wuuu!”伴随着火球球的惨叫,濯的刀刃已经在火球球身上划出一个伤口。紧接着大量的火焰从那个伤口里面喷了出来。
“我日……”濯目瞪口呆地看着喷涌而来的火焰,下意识往边上一滚,不过心中却在估算着这回要在医院躺多久。
“都已经来学校了,还真是无妄之灾……”他心里不由得泛出一丝苦味。
“喵!”不过这时候他却听到一声猫叫。
然后一道冰制的墙壁就在他的面前张开,尽管只阻挡了紫色的火焰那么一瞬,但是却给了濯逃离的机会。濯再次翻滚,终于从火焰的笼罩之下逃离。
而罪魁祸首火球球已经借着火焰的反作用力呜呜哭着逃开了。
“你没事吧?”张青试图追击了一下,最终还是回来了。
“没事没事,就是有些擦伤……又被你救了啊,美比乌斯。”濯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魔宠。
而美比乌斯再次得意洋洋地喵了一声。
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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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从人类社会借鉴来的外来品之一。
用普通廉价的纸张做成的消耗品,每天或每周一换。
价格固定且低廉,虽然在民众中有不小的市场,但是因为利润不高且基本被大报社控制,也只有固定的几个点出售报纸,报商并不太多。大型报社大多与政府有所关联,所报道的信息某种程度上也收到政府的审查和影响。
在颠末之森最著名的报纸是总部位于烬歌城,发行量最大的的《烬歌日报》,紫罗兰之泪的地方报《森紫日报》,碧风村的《碧风娱乐周报》以及安德鲁瑟庄园的《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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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报纸介绍】
《烬歌日报》
颠末之森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也是唯一一份由执政者设立专门部门生产管理的报纸。主要受众是远古精灵。精灵王设立了“新讯部”,专门培养、雇佣记者、编辑等报纸相关职业。此外《烬报》的印刷也在此完成。
《烬报》的内容主要为皇室新动向,国家经济政治文化军事情况、政策,民生问题及外交状况。也因为直接归属国家管理,《烬报》质量高,提供讯息及时,消息准确,几乎相当于官方面对民众的发言。
《烬报》用纸讲究,排版优雅大气,比其他报纸看起来逼格高了很多。每份只要两铜币,盈利微薄。但考虑到执政者对民众思想的影响,也不失一种合适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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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学者》
日落之塔发布的官方周报。与其说是报纸,《学者》更像是刊登了学术动态的杂志。
重大的新发现和有价值的文章都会刊登在《学者》上。当然,能在《学者》上发表的文章大多经过严格的重重审核和推敲,可以说每一篇《学者》的文章,都是短时间内不可推翻的可靠论文。也因为这个性质,能在《学者》上刊登文章无疑是对一个研究者的极高肯定。
因为其极高的学术价值和极度严谨的办报作风,《学者》在一般民众中并不算特别流行,价格也偏高,六铜币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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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晚报》
不算太出名的月夜镇当地地方报。多报道月夜镇周边新闻。因为有驻扎军队,月夜镇本身也是补给地,《夜报》军事方面的消息最为灵通准确。
普通的地方小报,发行量不大不小,两铜币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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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风娱乐周报》
碧风村出品。美食版面很受好评,介绍了很多地方的特色美食,旅游版面有时甚至可以带动某个小景区的地方经济,此外也有针对游吟诗人和舞娘的实时点评。当然,作为专业娱乐周报,各类名人的花边新闻和八卦也不少。很多盗贼刺客情报贩子常常卖八卦给《碧风》,据说因为这个工作风险小薪酬高,形成了新的职业群:猫眼队。
在颠末之森,“要逼格,看《学者》,要想红,上《碧风》”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每份三铜币,有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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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报》
基本每个有头脑的商人人手一份的周报,出自安德鲁瑟庄园。
《商报》雇佣了大量对经济动态无比敏感的经济家,云游四海的成功旅行商人,甚至政府经济部门内部人员为其效力,针对市场、汇率、政府新政策为广大商人行商做出指南。虽然常常有经商者调侃最不懂经济的就是国家经济部门,而最优秀的商人也永远快《商报》一步。
商海是不可预测的,老手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作风,新人也不会因跟从靠谱的指示而吃大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从创办起,大众对《商报》的评价一直褒贬不一。而不为评论所动的《商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用自己的存在和成功这个例子,给初涉深水的新手们以“如何做成一笔大生意”为主题的第一个不太明显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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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紫日报》
在紫罗兰之泪起步并印刷的针对暗夜精灵的报纸。
因其受明确,在暗夜精灵的心中,这份来自故乡的报纸代表的不仅仅是时事新闻;也因其受众单一,在其他种族眼中,这份报纸的意义不会大于比白纸。
由于受众是暗夜精灵,《森报》有专门的狩猎板块,提供当日适合狩猎的地区和猎物。
5322字。
第一章。
嗯……只是稍微提到的人也响应了!没有和各位说就互动了抱歉咳……半夜,我实在,不想,去Q上,找你们了(你)
三个小时后要去上课我还没睡……错字……不找了……明天再说(喂
现在才出第一章,咳上周各种事情我……抱歉(移目)总之接下来会努力推魔族(的幻影)们w
队友们目前才登场了西芙和拙仓,Elias费伊KK请等我(捂眼)
阿青的枪的制作过程会补,时间线是入学后,魔王入侵前的那段时间。总之现在为了剧情先写一下——(双手合十)
永夜与魔王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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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安定而平静的度过了。
西芙学姐偶尔会来拜访,因此假期作业也被督促着完成了。即使是优等生也不能放松脚步——这么对我说。
被优等生中的优等生……
余切和西芙学姐那位自称洛基的弟弟再次成为同班同学。两年不见的弟弟也成长了不少。如果要说具体的地方的话,那就是气质吧。
“姐姐。”
“嗯?”
“要不要试着戴一下平光眼镜?”期待的眼神。
“知道了。”
“好!”这么说着,把早就准备好的眼镜给我了。
总觉得两年不见,弟弟身上有了些阿宅的气息……
阿青用了各种方式和我联络,结果有不少的时间都花在了和她的聊天上。自从上次我对于她的告白做出的,并不是拒绝但近乎拒绝的回答之后,阿青的行动似乎更加频繁了。
刚来到茨格姆那一年的万圣节,我得到了校长发放的,收集到所有糖果的奖励——能够抵挡中级魔咒的戒指。第一学年的从始至终,我就没有遇上些什么实质上的危险,反倒是拿着冷兵器的阿青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
“想要这个?”
“想要!……不,诶,那个……”
“嗯?”
“不啊,那个……那个是你的吧?不管怎么说也……”
“嗯?想要?”
“不是啦……呃……”
“到底想不想要诶。”
“好啦我想要!你给我就是了!”
大概是这样的情况。不管怎么说,戒指被我送给阿青了。
“啊哈哈,还真像她。”
听我复述了这件事之后的西芙学姐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笔记本。
“也快要开学了。我说余弦啊。”金发的少女把自己的红茶放到一边,然后把笔记本翻开,“不打算送给阿青什么吗?”
“西芙学姐好像很热心……”
我小声地念了一句,用手把自己的眼镜扶正。
“怎么说……你们两个总让我觉得,特别,心急。”
“诶?”
“嗯。”
我和西芙学姐相对无言,最后是她把笔记本推给了我。
“这是我的魔改笔记。”
“嗯?”
“……你怎么还是那副不说就不做的样子……嗯,开学之前把笔记本里的东西弄明白吧。如果阿青看上去真的想要些什么的话,你就做给她咯。”
西芙学姐端起红茶,闭上一只眼睛。
“就当做我布置的作业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呢。
半个月之后,我像两年前那样,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进了奸商的古董店。因为被西芙学姐嘱咐过“什么都别听,什么都别看,径直给我去学校”的缘故,没有被海勒先生敲诈。
可喜可贺。
开学当天没有课程也没有作业,时间留给学生们整理自己的宿舍和行李。当我推开自己宿舍的门的时候,留着长马尾,比上次见面时高了不少的少女已经在里面了。
以相当微妙的姿势。
“不管是谁都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我!我很烦!走之前带上房门!不要说话!话说你哪来的钥——呜啊!”
……撞上床板了,看上去好痛。
“阿青在找什么?”
我蹲下身来,和正在床底找着什么的阿青呆在同一高度。马尾少女吃痛的抱着自己的头,然后单手撑起身体,和我对视。
“……你谁啊。”
被撞晕了?
“是我啦。”我说,然后把头发稍微拨开,用左手拿下了自己的眼镜。
“……”
阿青沉默几秒之后,起身越过我。她从梯子爬上了床,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余弦啊。”她闷声说道。
“嗯?”
“你带了眼镜……”
“弟弟要求的。”
“身高还是没变……”
“有点矮还真是抱歉了。”
“胸部却变大了……”
“……你看哪里啦!”
而且声音里还有微妙的杀气啊!
“到底是不是亚洲人啊……”
“在亚洲人中是平均值以上而已啦。正常范围以内哦。”
“我不管!”
这是什么,十三年零六个月前言情电视剧的台词吗。
我和阿青隔了一整个假期的相遇,就这么草率的结束了。
那时的我,那几天之后的我和阿青,以及那一刻开始前的,在礼堂,宿舍,或者图书馆内的我们——
从没有料到,我们要迎来的是整整两年的黑暗和严寒。
未来的事暂且不提。接下来的几天,我把阿青的那把枪整个拆了一遍,按照西芙学姐的要求做起了改装。主要原理和我去年在Abusi老师指导下完成的人偶武器没什么差别,因此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只是消耗了放在学校里的材料而已。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西洋海底的学校依旧依照着日常运转着。许久没有在学校上课的我也再次熟悉了新的作息时间。
湖面边偶尔有偷懒的学生,校长仍然在学校里四处漂浮,给碰到的学生发小甜饼。即使我已经不需要补课,西芙学姐依旧在遇到我的时候给我布置新的作业。科学社的活动一直在继续,大家围成一圈从魔法到科学的讨论乱七八糟的东西,气氛热烈到费伊学长都会插上两句话;偶尔Abusi老师在场,局面就会变成众人的围攻。拙仓同学和阿青这两位魔法学校中的盗贼和战士建立起了莫名其妙的感情,互动大概围绕在捅死对方和赔礼道歉之中。
虚拟的日月照常升起落下,银色的光球还是悬浮在四处。
然后,在那一天。
在那一天——
日与月,光与火,尽数——熄灭了。
“?!”
阿青手中散着灼热的光,因为高温而不断落下转瞬熄灭的火星的枪颤动了一下。所幸她不可能会让武器脱手,还是牢牢攥住了它。
要是掉到地上就糟糕了。
“怎么回事?”
她手中的枪渐渐熄灭。在宿舍中的我不适应突然到来的黑暗,眨了眨自己的眼。
“不知道。”
“是不是停电了……”
她咕哝着,然后我听见枪被放到地上的声音和摸索的声音。
“在做什么?”
“找蜡烛呢。”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阿青大概是转过头来看我,因为我感觉到了视线。
“怎么啦?笑什么?”
“阿青。”我说,“你是魔法师。”
沉默了一会,随着阿青的咒语声,魔法的光芒渐渐在房间中亮起。手上的笛子上亮着光球的马尾少女,红着脸瞪了我一下。
“……我一时间忘了啦!”
“嗯,嗯。”
好可爱。
“现在怎么办?等来电?”
“你说什么?等校长吗?”
我问道。阿青沉默了。因为什么事都接受的缘故,并不是特别聪明的我在这时候——注意到了这点。
学校所有的能源供应,都来自校长。
“……糟糕。我出去看看,你呆在——”
阿青转过来和我对视,大概是她的杖尖魔法光球的缘故,我一瞬间觉得那眼神有些复杂。
“余弦,一起出去吧。”
“嗯。”
我乖巧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陪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阿青把我送给她的那把,通体白色的短枪也背在身上。
“一黑一白还真是不错。”她说。
“是很帅气。”我回答,阿青赶紧把脸转到另一边。
替阿青点起魔法光球,我把弦弹到人偶的身上,让它们贴在我的身边——避免被走廊上慌乱的学生们冲散。宿舍楼里人声鼎沸,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冲进我们的耳朵。可是除了阿青,大概没几个人有这样的行动力——
“你们两个!回来!”
就在阿青牵着我的手冲到宿舍门口的时候,熟悉的女声在我们背后响起。没等我和阿青反应过来,突然冒出的冰墙就横贯在我们面前,惊得阿青倒退一步。
西芙学姐跳到我们面前。
“先别出去——你们没想到是校长出事了吗?”
“想到了。”
我顺从地回答,西芙学姐有那么一瞬间被噎住。
“那……为什么还要出去?先给我留在这,等有通知再来说。”
“为什么不能出去?我讨厌被蒙在鼓里。”
“因为现在的宿舍楼内有防护结界!”
西芙学姐厉声说道,我们沉默了。
宿舍外传来脚步声,西芙学姐向外看去,然后挥动自己的魔杖让冰墙溶解掉。
……真是,强的不可思议。
“哥哥!”西芙学姐冲着跑进来的人影喊道,“怎么回事?”
“魔族入侵……校长被控制了!现在学校里到处都是危险,只有宿舍才……能源供应停止了。”
曾见过几次的,西芙学姐的哥哥稍微喘了喘气,湛蓝色的眼睛里涌动着……诶,莫名的兴奋?
“……”西芙学姐和阿青愣了半秒。
“妹妹去组织学生来礼堂……Leila老师有话要说!不要让她们单独行动,最好几个一组来,明白吗?”
弗朗西斯说完之后,两人对视。
“了解。”少女突然洒然一笑,“不就是这点小事吗?”
兄妹相视而笑,然后击掌。学长再次冲出夜幕,大幅度的挥动了一下魔杖,让旋转的光球照亮一小片漆黑的学校。西芙学姐转过身来面向我们。
“能源没了。”她最后说道,“你们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
我点了点头,西芙学姐看向我,于是我出声回答。
“我们现在在大西洋,百慕大地区的海底。”我说道,“深度是海平面以下六千米,这里……没有供暖。”
“那又怎样?反正是零度以上嘛。”阿青脱口而出,西芙学姐勉强笑了笑。
“Eve老师还没有教到吧……?压强这么大的地方,零度以下也不会结冰。”
阿青愣住了,西芙学姐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魔杖。
“你们两个人结伴去礼堂吧……应该没问题。总之,做好心理准备……温度已经渐渐开始下降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面对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严寒。”
她这么说完,转身冲进宿舍楼。阿青则转头过来和我对视。
“……余弦。”
“嗯?”
“……”
她红着脸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侧过头来抱了抱我。
“……至、至少,我是不会变冷的?所以冷的时候随时可以抱我。”
“……?”
我歪过头来看着她,结果马尾少女的脸越来越红。
“啊啊……笨蛋!你这笨蛋!我们走啦!出发!”
“嗯,出……诶!”
没有等我回答完,阿青一把抓起我的手冲出了教学楼。在我准备好之前,漆黑的,仿佛晚风一般的空气已经吹起了我的头发。随后马尾少女捏了捏我的手,在奔跑中——我默契地明白那是让我开灯。
“光元素请听从我的召唤……光球术。”
最简单的,早在最开始入学的那段时间就学会的光系咒语。我挥动魔杖,让它悬浮在我的手下方,仿佛提灯一般。
尽管我的魔咒的威力一直不尽人意,但是控制力依然很优秀——这么想着的时候,拉着我奔向礼堂的阿青开口了。
“最……最好小心点。我来到外面才觉得……果然应该呆在宿舍楼里……”
她低声说。尽管现在学校的气温还在适宜的范围内,阿青的手还是有些微微颤抖。
“嗯?”
“……很……难受……乱七八糟的气息……怎么说呢。”她犹疑着说,下意识的把手放在那把黑色的传家枪上,“……应该是,不好的预感吧。”
习武之人一定会有的预感?
没等我们继续交谈,周围黑暗的空气中……渐渐涌起了扑扇翅膀的声音。
“……”阿青果断的停下来,把长短枪都拿了出来,“余弦,准备战斗。”
我听话的挥动魔杖让光球悬浮在我们的头上,然后拉起人偶们的弦。所幸我们两人都主要依靠道具战斗,不然在无光的地方遇到危险……就糟糕了。
“喂,那里是谁……?余弦?张青?”
黑暗的地方传来男声,随后是魔法袍在风中摇动的响动。片刻之后,魔法学校的异类之三•盗贼拙仓同学出现了。
“拙仓?吃我一……不是,你在这干嘛?”
“刚从图书馆出来……你、你们怎么回事?”
男孩子似乎也听到了覆盖一切的黑暗的羽翼中传来的响动,面色有些难看地转身张望了起来,然后自觉地和我们组成了背对背的三角阵型。
“……魔族入侵。”阿青简洁明了的回答道,“校长被控制了,我们正要去礼堂集合。”
“原、原来是这样……”拙仓同学莫名其妙地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嘀咕着“幸亏不是我的错”,然后举起魔杖,面对眼前的黑暗,“这是怎么?我们在和什么战斗?”
“听上去像是魔界蝙蝠……”阿青紧张的攥住一黑一白的长短枪,枪的前半部分渐渐变得炽热,不断落下耀眼的火星,“解决掉之后,我们赶紧去礼堂……我靠。”
不需要责怪阿青说了这种不淑女的话,因为我们三个已经被吓到了。
不知道有多少数量的,黑压压的魔界蝙蝠出现了。
“……我靠!我靠我靠!余弦你想想办法!”
拙仓同学跟着骂了起来,我则点了点头,开始想办法。
“不是让你真想啊余弦!”阿青知道我在干嘛,一把把我拽到了她和拙仓的中间保护起来,“有什么魔咒吗!你上学期不是全校第三吗!西芙刚才用的那个冰墙你也再来一个啊!暗炎术什么的!”
拙仓跟着拼命点头,我看着原来越近的蝙蝠群,冲他们摇了摇头。
“做不到。”
“为什么?!”两人同时的合击。
“那全校第三是算的评分,不是学分。”我说,“另外,在你们看来我和西芙的成绩可能是一个等级的,可是你们要知道,在西芙和费伊看来,我们三个是一个等级的。”
沉默。
“还等什么?!”拙仓同学吼道,“敌暗我明,关灯!跑!”
“掐个头!你不知道蝙蝠用超声波定位的吗?!”阿青一把拉起我,和拙仓同学一起冲向礼堂。
“盗贼逃跑前必须要喊的台词Top10!”
“这个时候耍什么宝啊吃老娘一枪!!”
但是敌暗我明毕竟有道理。阿青这么咕哝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我们念起没听过的咒语。片刻之后,我的视野变得清晰了。
“……咦?”拙仓同学发出奇怪的声音,习武的阿青也就算了,他在这么快速的跑步的时候居然能够自如的出声。
……该说不愧是盗贼吗。
“嘛,你们没学过的咒语。”阿青的声音少有的带上了得意,示意我灭掉光球,“上学期不是和校长谈过有关以后道路的话了吗,这个叫做明目术——是状态魔法。”
“你刚才和余弦两个人怎么不用?”拙仓同学问道,阿青沉默了。
“……忘了。”
“我就知道!”
这两个人继续拌着嘴,我则因为在快速的奔跑中根本没办法说话。关系真好呢。
魔戒蝙蝠们的扑棱声越来越近。礼堂的大门就在前面——我们即将冲进大门——
“来不及了!你先进去!”
阿青对我用力一推,然后一把拔出自己的黑白双枪。片刻之后,我看到枪头挥动出的耀眼的扇形在蝙蝠群中绽开,落下雨一般的星火。
“阿青!”
不知为何——不知为何——
本应,接受一切的我。
条件反射般——喊了出来。
所有的人偶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光,火和风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开。在我反应过来之前,自已已经——打开小指上那枚骨戒,让手上的弦化作死神的利刃!
但是完全……没法挡住!
“让开!”
门里传来吼声,长发的女性一把推开想要冲出来帮忙的拙仓同学。Leila老师凛然地站立在我身前,黑发迎着风暴飘摇。
“杂鱼就给我安分一点!”
一切都燃烧起来一般,恐惧黑色的羽翼被Leila老师随手放出的魔咒驱散。铺天盖地的蝙蝠群一瞬间变成空中的火海,映照出学校顶端结界之上,海洋中缓缓游动的巨型生物们。
……结束了。
阿青手中的双枪叮铃掉落下来,她弯下腰剧烈地喘息。我则——迷茫地看着自己牵着丝线的双手。
我这是……怎么了?
永夜与严寒,降临。
这份委托文本被贴在了任务布告板上最显眼的位置,羊皮纸角落上独特的地精商会印章表明了发布这份委托的组织是多么财大气粗,完成这一份委托也许能获得不菲的报酬。
任务委托人:联合商会秘书 克罗兹女士
任务目标:夺回被抢走的货物
任务内容:
冬祭节即将到来,和往年一样我们联合商会都会在烬歌城租下一片空地举办冬祭庆典,然而今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群企图阻止冬祭庆典成功举办的精灵。他们声称我们用外来的文化“侵略”并“污染”了颠末之森——这是多么无稽之谈,联合商会可是获得了精灵王的批准,在此地合规合法地庆祝冬祭节。那些不讲道理的精灵不分由说抢走了我们为冬祭庆典精心准备的货物,尽管他们宣称会在冬祭节结束后归还货物,但他们的行为损坏了远古精灵在联合商会中的地位以及联合商会成员的利益,故此联合商会希望能招募一些勇士,将抢走货物的家伙绳之于法,并夺回所有被抢走的货物。
任务提示:
激进的精灵青年们将劫走的货物和马车带进了金冕林地之中,从碧风村守卫消极的态度来看他们也许不会给你提供多大的帮助,遭遇那些家伙时注意对防范精灵们的魔法,以及小心有可能出现出乎意料之外的对方支援。
任务要求:
1、在冬祭节之前完成任务,毕竟节日货物只能在节日中热卖;
2、可用图或文描述夺回货物的过程,烬歌城官方希望能尽量避免流血冲突;
任务奖励:
“黄铜”商会会员卡 1张;
(效果:在地精商会购物时出示能享受5%的折扣)
金币 5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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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外任务:冰雪制造!
任务内容:
用来给冬祭庆典制造人工降雪的机器也在那些被劫走的货物之中!为了确保庆典能够成功举办,联合商会还需要一些帮助——只要你能够制造降雪,那么就在冬祭前夜来帮忙吧!
任务要求:
1、无论何时完成任务,时间线均视为冬祭前夜(12月25日零点);
2、可用图或文描述如何模拟出降雪的环境,切忌制造出暴风雪;
任务奖励:
金币 1枚;
冬祭节
又名“冬雪节”,全称为“冬雪祭礼”,是贝斯特的传统节日之一。
在每年公历12月25日,贝斯特们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以迎接冬季大降雪到来,同时期待明年农作物收成能够更胜往年一筹。大多数贝斯特都会选择在12月24日的夜晚提前举行祭祀仪式,以便在零点之时也就是12月25日的凌晨与降下的冬雪共舞。
节日名称:冬祭节
别称:冬雪节、冬雪祭礼
节日时间:12月25日
延伸节日:冬祭前夜(待雪夜)
节日起源:冬雪祭礼
节日活动:聚会庆典
节日饮食:金苹果、家禽等
节日意义:吃喝玩乐
★起源
除了少数依然顽固坚持肉食习惯的贝斯特之外,大多数贝斯特随着文明逐渐开化拓展出种植农作物的习惯。然而在艾瑟纳尔北方四季分明的地区,一旦进入冬季,严寒会让农作物完全无法生长,因此在秋收后,贝斯特们都选择将耕地放置一段时间,使播种期避开冬季。长而久之,贝斯特们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哪一年的冬季降雪越多,那么来年就越有可能大丰收。于是,为了明年能够收获更多的农作物,贝斯特们在12月25日凌晨,也就是通常冬季大降雪的日子,举行祭祀仪式,祈求上天降下更多的冬雪。
而传说中,在那个时候,诸神会倾听贝斯特们真挚而诚恳的祈求,并特意伪装成贝斯特长者降身到哥利维亚,来到贝斯特们的村庄穿过小屋墙壁,在乖巧的贝斯特子嗣床头上放下自己的祝福,同时降下大雪,以此作为对贝斯特们举办盛大祭礼的回应。
★发展
冬雪祭礼本是艾瑟纳尔大陆北方贝斯特的传统节日,然而在各种族间经济贸易逐渐加强的同时,这项传统节日也伴随日益加深的文化交流而传到卡萨里奥、斯图亚特、南•凯罗拉甚至四季如春的颠末之森。
凭借冬雪祭礼时人们都回到故乡享受祭祀仪式的行为,商人们把握住商机并在哥利维亚各大城市以冬雪祭礼的名义举办盛大的庆祝典礼,将冬雪祭礼这个节日推向世界各个角落的同时也推销自己的商品。
直到如今,冬雪祭礼已被简称为冬祭节或者冬雪节,成为了商人笼络财富绝佳节日之一,然而大多数异族都并不讨厌这个节日,毕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在沉闷而无趣日复一日的日常中插播一条节日小曲更好不过了。
★部分习俗
【冬祭贺卡】
在遥远的年代,部分年轻的贝斯特女性会将自己的话语写在纸上,并在冬雪祭礼这一天将纸装进信封里,递交到回到故乡过节的心仪男性手上。久而久之,这种习惯就流传了下来,只不过如今在封面精美的纸上写下的除了有内心深处的爱慕之外,还有对友人或者亲人的关心以及祝福。
【冬祭树】
弗洛拉作为植物的一员,自然对于植物的生长有着动物无法理解的熟知。在平日贝斯特们常常请关系亲密的树形弗洛拉来协助治理农作物的病害、虫害等棘手问题,而作为庆祝来年丰收的冬雪祭礼怎么可能少了这些重要的客人么?收到贝斯特的邀请后,树形弗洛拉往往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在身上挂上许许多多平日难得一见林间的小饰品,在到达祭礼仪式现场后,树形弗洛拉会将这些小饰品赠予给贝斯特们,视为对其来年农作物生长良好的祝福,而接收到礼物的贝斯特们会手牵手围绕弗洛拉歌唱舞蹈以作回应,直到旋转十二圈才停下来——在冬雪祭礼之后,很可能要到下一年春季才能再见到这些弗洛拉友人,因此贝斯特们围绕弗洛拉转上十二圈,象征着本年已逝来年再见的愿望。
如今,尽管不少树形弗洛拉还是喜欢依照传统在身上挂满饰品,到其他关系友好种族的城镇或者村落中派发礼物,然而更多无法轻易接触到树形弗洛拉地区的人们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用常青树来代替树形弗洛拉——人们用灯烛和装饰将常青树装饰起来,在常青树旁欢歌载舞,直到日出。
【冬祭果】
作为祭祀仪式,献给神祗的祭品自然不能少,由于处于农作物难以生长的冬季,贝斯特们通常会摘下一些冬季成熟的果实作为冬雪祭礼的祭品之一。
而在四季如春的颠末之森,冬祭前夜那一天人们往往会在金冕林地摘下第一批成熟的金苹果,寓意收获了财富和幸运。
【冬祭庆典】
在过去,外出离家的贝斯特们往往会选择在冬祭前夜回到故乡与家人团聚,吃过晚饭后贝斯特们就会去参与祭祀仪式,为了打发等待零点钟声敲响之前的时间,贝斯特们逐渐习惯了在祭祀仪式时顺便吃喝玩乐。久而久之,吃喝玩乐成为了贝斯特们参加冬雪祭礼的理由之一,而也因此延伸出与各种盛大典礼。
所以第一次投文orzzz睡觉的时候满脑都是这个文所以就写文了【土下座】
一直以来感谢FAY家长的支持【x 所以是被冲开之后EAST和KK的事情。就是回宿舍前和FAY队长【??】汇合的事情。
对不起我是话唠。
真的很话唠。
↓感谢阅览ww!字数4758
啊啊——是那个孩子。
以前他见过他,他们的足迹和电波总是微妙地重合。
East并不是会特意去注意什么东西的家妖精,要说有的话——或许墙角的灰、地面的污渍——和某户人家茶几上还冒着热茶的红茶和散发着微香的甜点可以稍微吸引他的注意力。
不知道踏上了旅途多久,在某个地方逗留的时候,或许是瑞典?他呆的树林里总是能看到一个看上去脑袋不太好的小孩。
他经常跑进森林里哭泣,带着一身的伤,有些甚至几近刺中要害。
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原因?他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小心而揪人的抽泣在树林里不时响起,花草承载着这些哭声摇晃,East知道那些有生命有灵魂的家伙是在安慰他。
可惜他不知道。
——那个小孩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East回想着,或许他被欺负过?在成为家妖精的这段时间,他的“一生里”。
不管有没有,被欺负了,打回去就好了。
然而在他逗留的日子里,这个古怪的小孩所经历的日常连他都看不下去。
几乎重复于每日,来自暴虐家庭的恶意的逗弄、被同龄人嫁祸然后汹涌而来的嘲笑、百口莫辩孤身一人的战斗——虽然他好像并没有看到战斗。
因为那个脑袋不好的小孩放弃了。
East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习惯了呢?还是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但是他一向不相信后者,无能为力只是借口。
——但是他不对一个小孩子要求这么多,更何况人类的生活他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在快速找到他想要的草药和花类之后,East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自然的恶心感污染着他的脑袋和意识,甚至他觉得有那么几瞬间会吐出来。被这段人类之间的日常侵袭的East无法判定那是否因为大量人类的恶意对敏感的妖精类造成了或多或少的伤害。
人类总是无法察觉到细微的变化。他早该知道。
在那之后家妖精并没有把这件事太过于放在心上,于事无补的事情没有在意的必要。他依然在各地记载着他感兴趣的事物,顺便观察各种各样的人类的孩子。
都一个样。家妖精想。
——然而在几年后,路过的家妖精目睹了某个换生灵的过程,他才有点在意的自言自语着离开了那片泛着白光的树林。
那时,他心底突然有了根刺的开端。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不再观察人类的小孩。
“唔、...!”疲惫的酸疼侵袭着East全身,脑袋先于视野苏醒,他略微苦涩地咳出声,鼻腔里都是草木和泥土的味道。
——幸好身体没有受伤。家妖精这样想着,他施力着从软草地上起身,然而在妖精的感官帮助他捕捉到现场状况的一瞬间,他立刻注意到了什么。
Kuriki不见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Kuriki没有离开他的视线——在另一侧被撞开的费伊,他倒是不担心。
比起Kuriki,费伊·叶茨实在是坚强太多了。撇开力量不说,Kuriki也不能扛得住太多东西。——虽然在某些时候,Kuriki·Nyman的确是个可靠而温柔的人。
等等。
我竟然会说那小子温柔又可靠?
家妖精摇摇头,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刚才来自魔族软鞭的冲击给撞晕了。
——总之,变大粉的效力还没有过去,这证明了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当务之急是把Kuriki那个笨蛋给找回来,看样子是被余波冲开了,但是距离并不会远到哪里去。
与刚才魔族的幻影交战的时候,因为有服下费伊·叶茨制作的变大粉而得以参战的自己护着,大多数时候负责出谋划策的Kuriki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但是,独自在降至初冬的低温里不知道做着些什么——或许还在昏迷的Kuriki就不一样了。
“啧...。”
略微的焦虑感催促着East马上动身,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无论是谁的状况都让人担心。
魔族的威胁无法让人忽视,甚至他们带来的动植物。
在希望费伊·叶茨能够安全回到宿舍区的同时,East拍了拍身上的草走入了仍然一片漆黑的植物园通路。
“疼...。”
一声轻微又带着疼痛的单字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消散在几乎无光的低温里,寒冷的空气刺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好受,Kuriki感觉昏昏沉沉的,感官因为麻痹而无法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并不理解自己的现状,幸好知觉渐渐恢复开来,他终于能动动脑袋想起点什么。
——费伊呢?East呢?
我们...被分开了吗?
他相信着East,但是当最后看见费伊被撞开至另一侧,Kuriki急得连对策都没想好。
现在他的耳边只有不时响起的耳鸣和自己并不算平稳的呼吸。
——是什么东西在动,轻微的、互相交错擦过的。
是什么?
微弱的光线下,垂下的视野中,是自己的腿和草地。
——糟糕的情况。
“啧、咳...!”尝试着挣脱的Kuriki在意识到自己被绑着的瞬间——或者说缠着比较好,一股让人焦虑的预感从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绑着他的东西所散发出的恶意,冰凉地顺着皮肤钻进身体里。
他动了动手脚,在肘关节、膝关节、一切关键活动的地方都缠上了无法轻易挣脱的——
...是那种植物。
他们一路过来看到的、清扫过的、红白叶子的魔界来的植物。
之前碰见的时候,Kuriki已经见识到这些植物到底多有攻击性了。现在看来是被冲散到这里,给硬生生拖了起来。
令人发笑的是,他知道怎么击退它,也知道它弱什么。
被红白交错的魔法师却无法活动——即使他的魔杖带在身上也无法动作,更何况现在他的魔杖在他脚下,微弱的冰蓝闪现着。
就跟我一样微弱的生命力。Kuriki看了眼魔杖想。
但是他可不想放弃。
费伊在等他回去,East在等他回去——或许East在到处找他,虽然完全不用担心East就是了。
费伊,怎么样了呢?最近费伊有点不对劲,所以有点让人担心。他碰到其他同伴了吗?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会不会还在昏迷?
是说,怎么还有时间去担心别人啊?明明最没有战力的是自己。Kuriki自嘲的摇摇头,目光再次聚集在脚下的冰蓝上。
即使胜算小,我也要做,不做什么都得不到。
他紧皱着眉头放轻了呼吸,是谁呢?是谁教过他这句话。
或许是因为因担心同伴而一涌而上的焦躁和急切,Kuriki鲁莽地活动着身体——
然而在那之后几乎同时。
‘嚓’‘嚓’。
掠动着的声音,带着风擦过Kuriki的耳边,一瞬间他的瞳孔在黑暗中猛的放大。
“唔、.....!!!”
——空气中一闪即逝的苦痛呻吟被扼杀在藤条收紧的声音里。
‘怦’。强烈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East猛的回过头,有什么、有什么在那里。
实在称不上是让人高兴的第六感,East的身体立刻在那一瞬间紧绷了起来。冷冰冰的空气打在脸上,吸入肺里的是并不柔和的因子。
冷空气如同锐利的刀锋切入喉咙直达心脏,家妖精毫不犹豫往刚刚传来不好预感的方向跑。
非常不好、非常不妙的感觉,仿佛冰凉一片黏糊的黑影爬上了他的后背。天生的感官在这时因为身体主人的专注发挥到极致,East没花多少功夫就避开可能有害的路径直直朝着越来越沉重的方向跑去。
在下个转角处...!
家妖精浅冰蓝的小辫子在最后落定,然而在它落下前,他的手已经忍不住颤抖着握成拳。
“你...!”
寒气重仿佛听懂了家妖精的话,话语目标的红白藤蔓纷纷动作着回应他一般抬起来。
在East手中光球的照射下,他慢慢一点点看得更清楚——落于草地上的闪着微弱光芒的魔杖,视线再移上一点。
被红白的植物交缠着悬在半空的Kuriki。
本身就没有多厚的针织毛衣和衬衫被在不同的地方划开,而里面的皮肤早就破开口子,不深,却足够疼痛。看上去的确被缠得很紧,East几乎都看见露出的手腕上被绞至勒进的肉。
Kuriki似乎是半昏迷过去了,或许是纷纷动作起来的植物群引起了他潜意识的注意,他生生挤出一声无力的气音,缠在他脖子上的植物却丝毫不犹豫地绞得更紧。
被施以绞刑一般的魔法师几乎窒息般的重重抖了抖身子垂下了头。
“别碰他!”愠怒的家妖精踏前一步沉着声音喊。
面前却是马上反应过来挡住他的红白——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片这种植物在前方,但是他不能因为这样就让Kuriki继续被折磨着消耗体力。
East没有再轻举妄动,稍微冷静了下来的他开始捕捉着植物的范围。
——这个数量的话,他可以应付。
真是幸运又不幸的笨蛋,要是再多一点他就不一定有胜算了。East稍稍往后移动着,手摸上了口袋。
还有一颗变大和一颗变小。
只能一人救下Kuriki的话,不能做些有风险的战术。而且只有他一个。
啧,至少还有一个的话...
“还有一个”?
“......”突然家妖精的面具变得非常微妙,狐狸面具右侧的花纹渐渐扭曲成妖艳而红艳的曼珠沙华。仿佛心底焦躁一扫而空,藏在面具下的嘴角悄然勾起了弧度。
“我们来赌一盘,怎么样?”East调整着呼吸,嘴里吟诵着什么,他的手盖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随着诵读出的咒文,家妖精的右手已经握住了一柄冰剑。“我赢了的话,把那家伙交给我。”East说着指了指被红白悬挂着的Kuriki,他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被折磨的苦痛表情。
“你们赢了的话......啧!”显然面前来自魔界的植物并没有想多听他们的猎物谈话,估计家妖精的魔力也会成为他们很好的肥料。
上钩了。
East用带着亮眼冰蓝的冰刃挡下直直冲着他来的攻击,被砍中的藤蔓悉数失去了生命里跌落在地。然而对上多数的攻击,East还是表现出有点棘手的样子,冰刃的表面也因为East魔力的不稳定而出现裂痕。不断涌出的红白枝条捕捉着East的每一个可能的漏洞和空隙,然而East的感官还在帮助着他物色着一条最佳路径。
——可以让这些植物无法及时反应过来的路径。只要慢一点点就好,他就能赢。
再三挡下又砍断的红白枝条越来越多,家妖精依然不厌其烦地对抗汹涌的攻势,他专注地扫过每一个缝隙,脑里的高速运转并没有妨碍到他的动作。
找到了!
红白的植物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到猎物身上,——是漏洞。
猎物的漏洞总是让猎人如此欣喜若狂,它们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想要抓住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呼啸声接连擦破空气,往East所在刺去。
——空气。和掉落在地的绳子被划断了的狐狸面具。
黑暗中透明纤细的翅膀闪耀着冰蓝的光线冲破空气阻力极快地移动到红白植物的深处——那里有着Kuriki,但是支撑他身体的不再是让他痛苦的藤蔓,而是——
再度在些微扬起的光尘中变大的East。
他的身边掉落着已经结成冰的枝条,红白被霜冻蒙上,了无生气。
当这些植物反应过来并想要冲过去咬住成双的猎物,East嘴里念着的魔咒却已成文。
“借给您子民伟大的妖精王的力量——”
他的手上凝聚着高速旋转的粒子,闪耀着的白光和着略微尖锐的音调一下子扩散出大面积的光彩。
几乎就在魔界植物根部处发生的大型霜冻瞬间冻结了红白植物的生命活动,咔咔的声音让East确切的知道了这场战斗是他的胜利。
“呼——。”
怀里的Kuriki因气场的波动艰难地睁开了眼。
借着East手中的光芒,在时明时暗的视野中,Kuriki的瞳孔中映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脸。
他的脸微微侧向一边像是在观察着什么,确认无事了Kuriki才感觉到他扶着自己的肩膀的手的力量渐渐柔和了下来。
然后——他转过来了。
似乎没有想到Kuriki会醒,陌生男子的脸微妙动了动,好像在责怪他——但是更多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抬起一只手举到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的面具很快把陌生男子的半张脸盖了起来。
“Kuriki,没事吧?不要睡。”声音他听过。
他知道他的名字。
“E、...ST?”身体里好像要被疼痛和疲倦弄坏,Kuriki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他会如此安心。
对,他知道他。
“Kuriki?Kuriki!”
被温暖和安心击垮的Kuriki最后所听到的,只有家妖精强而有力的声音和扶上肩膀的暖意。
East也知道自己必须快点回去,但是经过了刚才的交战,并且借用了王的力量之后,他的体力并没剩多少。
不能让他死。他打横抱起Kuriki,面具下的眉头皱起来看清楚了Kuriki身上的伤。脖子上和脸上带着鲜红的刮痕让他不难想象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类似的伤口。而被重点照顾的脖颈明显的留下被缠绕过的红印。
——如果,他能早点的话。
但是没有如果。他知道。
或许他只是在懊悔。
依靠野生感官的East依然顺利地找到了路回到宿舍。因为焦虑?他觉得回来宿舍的路太长了,长到Kuriki无法撑下去。
一路上他不断探知Kuriki是否依然在呼吸,家妖精完全无法精通治愈系的咒语,以前他觉得与他无关,他不需要。
但是现在East觉得自己是如此无能。即便他知道这是个愚蠢的想法。
或许因为宿舍区还没有受到波及,Kuriki看上去好了点,这是East最大的安慰,但是还不能放心。
再看到他睁眼之前,都不能。
“砰”。 宿舍的门被推开了。
已经回到宿舍的费伊·叶茨回过神来,他望向门口,似乎有点讶异。
“费伊·叶茨。”East看着略微愣神的费伊·叶茨,沉声走进宿舍,声线里带着郑重低低地握紧了手里Kuriki的肩膀。
“Kuriki就拜托你了。”
“!”费伊·叶茨一把顺势接住因变小的家妖精而快要掉到地板上的Kuriki,而变小的家妖精似乎就这样陷入了短暂的沉睡。
“我知道了。”费伊·叶茨看了看他接住的同寝室友,又小心地把East扶起来,“辛苦了,East。”
你救了他。
从祭祀那里拿到了药的Sil回到隔离区,因为不想让人找到而在林子里绕了几圈,找了一个空树洞猫着腰钻进去,天气还有点冷,紧贴着干枯冰凉的树皮让人汗毛耸立。
把祭祀给的小瓶子在眼前晃一晃,看着澄澈的液体在里面来回流淌。
“呵呵,这是能让人看见想见的人的药吗”Sil苦笑,“他们的世界还真是净发明一些无聊的东西……”说着打开盖子,将药水尽数吞下肚。
身体如同被无数只柔软的手托起一般飘忽起来,头有点发涨,但是不至于到眩晕的程度,就这么闭着眼睛,由着意识飘远。
不知何时,自己已降落在纯白的世界,毫无起伏,分不清天与地,也看不到边际。
知道这是靠着药物支撑的梦境,不禁心里就多了几分调侃,“就算是虚假的空间,也好歹上点心,糊弄糊弄让我相信这是真的啊。”
没有目标,信步地走着也根本没有参照物能让人有在移动的实感,空白的景色也让眼睛疲劳起来,刚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想坐下休息的Sil感到了背后有人的气息。手搭上背后的刀猛地回过身,看到眼前的人神情松懈了下来。
“Natalie!”Sil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说这个词了,唇齿间都有点生疏,甚至后面的音节都有点失声,怎么思前想后都感觉跟原来自己所熟识的不太一样。
“Sly,好久不见”对面那个女子说道,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以至于他潜意识里都把这个名字当成打开尘封回忆的钥匙丢到黑暗的角落。大家图顺口叫着他Sil,他自然而然地也把Sil当成一个新的符号,一个与过去划清界限的象征,期盼着能从这里开始新的生活。然而面前的人却叫了那一声,像是一口气抹杀掉了他苦心经营的新生活一样,一把将他拉回那个不大却温馨的小公寓,面前的这个人,依然带着那份温柔婉约,依然带给他心灵的安稳。
不断提醒着自己这是在虚假空间里的虚假感情,Sil还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了Natalie,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柔软褐发中间摩挲,“对不起…Natalie……我…我……”强烈的感情在他拥抱住已逝之人的瞬间征服了理智,想要诉说的言语都堵在喉咙,眼泪从他眼睛里溢出来,滴在Natalie的肩头晕湿成一片。“Sil?”对方有点试探地问“怎么了吗?”啊啊…Natalie……我怎么能跟你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Natalie任由Sil抱着,手指把玩着他的头发“有事可以和我说啊,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对不起…Nata…我……”Sil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头晕目眩,即使过了这么久,即使这中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那段记忆仍是人生中最想抹掉的一笔。“是我的错…”他终于开口“是我让我们家支离破碎…是我害了你们……”Sil如同败犬般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没关系的…Sly……我不怪你……”Sil感觉自己的头被Natalie轻轻贴着,还被吻了一下,心里放松了下来,这心境就像度过无数个恬静冬日的午后时的宁静,喝着Natalie特制的点心和红茶,给Tristan读着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故事,看着窗外明亮却不刺眼的日光,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Sil正体味着很久没有过的“如果就这么死了,好像也不错”的想法,一直以来都是要拼命地活下去。剑术的老师曾经教导他“如果在战斗中没有必死的决心,就无法击出必胜的一剑”,但是他又说“如果抱着想要活下去的意念,必能势如破竹,无往不利”。15岁的Sil并不明白老师这一番绕口的剑训,他只知道头脑和身体灵活的人便能够成为人上人,洗刷自己不上台面的出身,直到他被逼入绝境,需要以命相搏时才知道这两句话都真实不虚。Silvester Vygovsky一直拼死地活着,假装胸有成竹勇敢地迎上兜头向他袭来的一切,假装不在乎,假装能忍住。
此时,他累了,脱力般依靠在Natalie身上,享受片刻的麻醉和温存,“真的…很抱歉……”
“有什么—可抱歉的——”那还是Natalie的温柔声音,然而却有些难以掩饰的油滑和戏谑“反正……我们都死掉了啊——”句尾调皮的上扬让Sil不寒而栗。
猛地推开怀中抱着的人,冷汗从额角冒出来,自己曾深爱的女子已迅速化为一捧碎片,美丽的容颜像被打翻的花瓶般龟裂破碎,那里面的既不是内脏,也不是枯骨,却是尘土,丧失了腿的支撑,名为Natalie的玩偶轰然倒下,从那散发着枯萎气息的残骸后出现的是【他】。
“你…”Sil倒是迅速地从刚才那平和到怠惰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咬牙切齿地:“疯狗。”
【他】一头漆黑的卷发,右眼下面有两颗泪痣,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笑眯眯地走近。Sil自诩可以准确辨别人和物的气味,然而这个人的气味,他是闻不到的。他清楚的很,那就是他自己,Silvester Vygovsky沉睡着的另一面——那条不时作祟的黑狗。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装扮,一样的窄额头,一样的颧骨角度,一样的凌厉眼神,除了发色、目色和衣装颜色不同,镜面的每一个细节都宣告着他们的同源。
“哟,Sly,真是稀客。”男人的笑颜让人产生被压迫的不适。
这个男人Sil是见过的,在一年前,刚刚注射了那针未经实验的药剂的时候,这个男人形象在他的头脑中闪现,然后又如幻影般消失了,自那以后,不管干出了什么出格的事,这男人再也没有在他的记忆中出现过,但Sil却总是能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叫他:“黑狗”但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他和自己那么相似,并且更年轻,更强,甚至有时候这个男人还会接管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表情别那么僵硬嘛大叔——”黑狗笑着靠过来跟Sil肩并着肩,用手撩起银灰的刘海随即吓着似的后退一大步,“哇,果然眉头皱的好紧好可怕!刚刚还很想死呢!”
“你在这里干什么……”语气异常的冷硬,Sil实在搞不懂,自己明明是吃下能再度见到故人的魔药,为什么这个光是从外表就完全让人提不起好感的男人会在这个空间出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够蠢的问题,”黑狗夸张地鼓着掌,仿佛听了一个绝赞的笑话,临了还在眼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我在这里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你】在这里的缘故,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出现,我都会存在在这里。”
听完Sil脸上浮出郁卒的神色,跟自己想的一样,这个男人像是寄生虫一样地缠上了他,这都是那小瓶里的病毒的产物。
“杀了那些人的也是你吧”Sil故作冷静,紧握的双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妻儿破碎的尸体在眼前闪过令他瞬时有点血液上涌。
“喂喂,你可别冤枉好人啊,”黑狗摆着无辜地脸孔凑上来,双手托住Sil的脸“我只是稍稍推你一把的卑微小助理”,继而又贴近耳边低声耳语“亲手杀了他们的,不正是你么?”
温热的带着血腥气味的气息让Sil猛地挣开黑发男人的手,那人说的话更是让人恼火,不由得手按上了打刀的手柄:“是吗,卑微的小助理,稍稍推了我一把?你还真是了解我的所思所想啊!”
“那是当然,”突然从鼻腔挤出的尖锐高音配合黑狗的得意表情使整个场面显得更加诡谲,“我还知道,还知道很多很多…关于你……和你的小情人的事呢……”不给Sil反应的机会突然欺近,黑狗按住了Sil几欲拔刀的手,“我也知道…”以几乎贴上彼此嘴唇的距离:“你跟那个Dicky的事呢……”
Sil发力拔刀蜻蜓斩,然而黑狗却如一阵风般轻巧地就退到五步开外,恰巧在打刀的原地斩击范围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气急败坏啊医生先生,对于我这样的弃犬难道不应该温柔一点吗”黑狗不在意地笑道,“我知道也是没办法啊,毕竟我们分享着同一具身体啊,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想见他了?我帮你叫出来好不好?”
“不要…”Sil用力蹬地一步就跨到眼前,从左肩一直斩到右胯,“总是做多余的事情。”
然而,那具躯体并没有如预料中的有鲜血喷出来,反而在完成切斩的瞬间就消失不见。
“呃啊……”Sil感到脊背的异物感,那像是,脊背被人剖开的感觉。
“哈哈哈哈作为一个普通人你居然还能站住呢,”背后黑狗故意拉长的声音显得冷酷而滑腻,“不过有点抖也是正常的,那这样呢?”
“咳…啊…………”感到背后被巨大的力道牵扯着,身体中轴的一部分被强硬地撕裂扯离的强烈痛感顺着尚存的脊索一波波冲击着大脑,产生无法抵抗的眩晕,双腿突然失去控制似的瘫软下去,随着倒下的趋势,黑狗手里的那几节脊椎骨彻底从身体中脱离了。啊啊,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肌肉和肌腱断裂的声音居然这么吵……从仰视的视角看上去,提着一段脊椎狂笑的黑狗显得更加狰狞,透明的脊髓液混着血液流淌在他手上,然而他还像是享受般地舔舐着。然而Sil已经听不到笑声,视野里只有恍惚的黑白灰的影子,连喷溅出来的鲜血此时都是墨汁一般的颜色。
墨水洒在地上了,手上…连衣服上也是……怎么那么不小心……Dicky……
“哈哈哈哈哈哈,你念叨出声了喂”
感到后脑被踢了一下,随后踩住。“还想着你那个小情人?不过…嘛……长得确实不错…就是配你有点可惜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金色的长发……
“你干嘛突然打我啊?!”
“那不是打,是pia!”
“那你干嘛pia我?!!!!”
“谁叫你去约”
“学术讨论你用得着这么在意吗大叔?!!!”
撒不了谎的金色眼眸……
“Sil这个给你”
“什么啊?外套?!!哇好合适!!!你哪弄的啊?”
“哦…啊…那个…室友那里买的”
好了我知道你很帅了……
“美人级剑士!”
“呸!”
啊啊,还是我来教你写字好了…什么?看不起我么混蛋……
“Sil你看这是我写的!怎么样本大爷厉害吧!”
请问您可以用餐具吗先生……
“Sil…这个好吃…”
背好痛……
“Sil…”
头也是…好痛……
“Sil”
你还好吗……
“Si??—ii—l???ll—?ll—Ss—ss—???—”
Dicky……
“is—sii—?????l—iil—?????lsll——”
啊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充斥在脑海里的全都是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回忆……
视线被不知是蒸汽还是烟雾给遮挡住,变得更加模糊。
“就这样闭上眼睛吧…那样就能轻松了……”那残暴的人用轻柔的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残局我来处理”。
“………………………………”
“Sil?”
意识朦胧的时候,听到有人这么叫了。
一个小时码出来的...也是醉了(。
可能会有ooc抱歉,因为实在太困了...
【其实我写魔咒的时候就突然冒出来夜辉!就陈夜辉的夜辉!_(:з」∠)_
大概1600左右。
【有图但是懒得放了。
假期踩着期末考试的结束开始的,又踏着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声钟响结束。
Elias没有回家,他在茨格姆浩如烟海的巨型图书馆里几乎度过了整个假期。
“外婆...茨格姆真的很好呢...我交到了很多朋友呢。”
“一下就两年了...虽然很想你啦,但是我学的了很多魔法呢,还有同寝室的同学都很照顾我,我...很开心。”
“帮我谢谢父亲,也谢谢妈妈。我想了很多,特别是过去的事情。他们不用觉得亏欠啦什么的,我很好,谢谢他们。”
“我这里没有相机...但是我的朋友们都来自好多地方,好多种类呢——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 ^”
“放心吧,我过几年毕业了就会回来照顾你的。”
“注意身体哦,少吃肉类,多锻炼。”
“见字如面。”
Elias靠在树边读书,午后娴静的柔光一如既往地照射着,让人感觉真的很温柔,尽管这是在海底。
Momo鸣叫着从天空盘旋而下,落到了Elias头顶的树枝上歪着脑袋看他。
“又要吃的?”Elias有点哭笑不得,“明明一个小时前才刚刚吃完午饭。”
Momo不理他,继续执着地用眼神表示自己要喝下午茶。
“好啦好啦,茶是没有,我有小鱼干,要吃吗?”Elias从兜里掏出自己最后一包珍藏·小鱼干,拆开倒在手上。
Momo的金色双眼噌的一下就亮了,乖乖低头把小鱼干衔起来吧嗒吧嗒吞进肚子里,还满足地呷呷嘴。
真是好像小孩子。Elias想起来自己的Many还在寝室里嗷嗷待哺(?),便把书合上夹在腋下向寝室走去。
钟忽然开始响了。
一直被Elias认为几乎是摆设的钟楼上,金棕色的庞大钟身开始莫名晃动,巨大却不刺耳的浑厚钟声传遍了整个校园。
海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Elias听见了Momo拍打翅膀的声音,开始着急:“Momo!Momo!”
讨厌黑暗。
他几乎要蜷缩着身体躺着地上。
好难受啊。
不要再放我一个人在黑暗里了好不好。
不...Elias打着寒战蹲下,抱紧自己的双臂,好冷...
“请到礼堂集合!请到礼堂集合!”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刺破了Elias脑子里的混沌。
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人呢。
对了...这里是茨格姆啊。
拥有自己温暖回忆和朋友的茨格姆呀。
Elias勉强着自己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不知道何方走去。
总觉得,这里除了自己厌恶的黑暗,还有什么更让人作呕的东西。
就像是一堆裹在烂泥里的食物残渣一样,散发着让自己的身体变得不舒服的味道。
一定要清理掉。
一定,要清理掉。
“光...光之精灵啊,请赐予我照亮半片土地的光芒吧。夜辉·舞光术。”颤抖着嘴唇,Elias举起自己的魔杖,勉力使出了最简单的光魔法,照亮了自己前面的一小块区域。
于淡绿色的荧光相比,旁边的黑暗更显得浓重和让人恐惧和不安。
但是Elias已经不怎么害怕了。他继续向前走去。
对于一个半路痴来说,在一个大地方走到不知道在哪里的大礼堂是基本不可能的,特别在这种半黑暗环境之中。
Elias摸到了食堂里。
他看着食堂门口两个笔力苍劲的大字“食堂”心里就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捉急。
已经在这里生活两年了吧好像!?
“谁!?”黑暗中突然传来声响,吓了Elias一跳。
等等...声音有点耳熟?
Elias清清嗓子,把刚才的干哑都去干净了才回话:“是奥斯德学长吗?“
“咦?Elias?”黑暗中的人也有点惊讶,“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能别提这事吗?Elias默默垂泪:“...走错路了。”
“你没去大礼堂哦?这里...现在已经不安全了。等等再跟你说,铁塔!Missa!是学弟!没事,现在那只大狗大概还没出来...”奥斯德说着点亮了自己的魔杖,带着两个学长一起走了出来。
“你好啊小学弟。”Missa仍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手里的魔杖也亮着莹莹的光。
“哟小学弟!ヾ(=´・∀・`=)”这是自带颜文字的埃菲尔——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铁塔。
“出了什么事了...?”Elias迟疑地发问,“我觉得有点不大舒服。”
Missa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学校,被魔物入侵了。”
“你看!( ̄▽ ̄)铁塔顺手丢了一个大水球到食堂黑暗的深处。
“嗷呜——!!”愤怒的狼嚎在黑色的背景中响起,Elias能轻易看到红宝石一般在黑暗中闪耀的一双眼睛。
“卧槽!铁塔别乱放魔法!说好的同伴爱呢!?”Missa也狂躁了,向那双眼睛在的地方使出了一个混乱魔法。狼嚎瞬间就消失了。
“我们快点出去!去礼堂外面!那里比较安全!”奥斯德说着已经飞奔了出去。
“诶等等!!”
-圣诞特篇-
远处传来朦胧的钟声,一声一声断断续续地敲打着你的窗楞。你悄悄放下窗帘,在一片黑暗中点起了桌上的一盏蜡烛,摇曳的光照亮了狭小的房间,晃过你的脸,映着你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你整了整身上明黄色的衣服,合着午夜的钟声与烛光无声地笑了起来。距离屈辱的失利过去了不多不少六个月整,也是时候了。不经意掀起衣服的一角时闪过的那一抹蓝色,房间墙上模糊照亮的密密麻麻的字和图表,你眼中燃起的光芒以及唇角势在必得的微笑,一点一点揭露着某个筹划已久的计划。
钟声停止了,似乎能听到屋外倏倏下雪的声音,你最后看了看手上的纸条,随后丢进了火光中。烛心散出点点火光,你悄声对自己说道:“圣诞快乐。”
-主线任务-
继六个月前的内战之后,原镇压派中成员智慧,公正及克制被强行驱逐出境,只有少数被认为尚有利用价值的人被留下来归为原反抗派中继续生存。新社会由无畏统领,和睦继续负责农业劳作,而其余事务均由宽容承担了下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领导者由智慧转变为无畏这件事便逐渐露出了弊端。无畏所谓民主的领导方式导致了许多无法解决,或是他们并不愿去动手解决的难题。本是为节省资源为目的开始的战争,却最终没有任何改善 ,单纯地因为人数的减少而减少的消耗并非长远的办法,但是失去了智慧的规划,单凭鲁莽的无畏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你又笑了起来,手攥紧了被角,在心中默默描画着计划了一遍又一遍的圣诞节。是的,六个月并不长,但却足以在新社会这个不完善不成熟的体系中激起新一轮的不满。早在几周前你就探查到宽容中已经有很多人对新的领导者无畏感到不满了,表面上大家依旧处理着无畏丢下的烂摊子——战后的住处安排,物资分配,对伤员及其家属的处理,对战败者的驱逐,之后各种资源的使用规划以及将新社会推上正轨——一切都是宽容一手操办的。但伴着原镇压派在新根中有目的性的煽动,一股不知名的风气已经在宽容中暗涌。
但是,计划并不止这样。原镇压派成员被驱逐至南边高墙外后,并未就此甘休。虽然智慧中最高层的成员都被留在了高墙内,但被驱逐的智慧成员也并非等闲之辈。高墙内外自六个月前便从未断过联系,这期间夹带着和睦内部原镇压派成员提供的食物以及原智慧高层提供的各类仪器,而这一切的成功还要得益于无畏的缺乏管理。在宽容还在为各种杂事焦头烂额,和睦依旧安心耕地,无畏依旧我行我素成日不接触政事之时,原镇压派已经有了完善的反击计划。
本章中,各人可以随意组队(可以跨根),可以原创配角,可以自己决定敌对阵营。本章为大混战,请各位自行判断自己所支持的派别,是需要独裁者一般却有着合理规划的智慧,还是需要完全自由的无畏呢?
第三章圣诞特篇于2014年12月21日开战,2015年1月3日正式结束。祝各位有一个圆满的圣诞节及新年~
旧神创造出的最后一个种族。人类数量繁多,寿命虽短但是繁衍及其迅速,他们大多数都拥有不俗的头脑,而因为本身太过弱小,导致他们生性多疑猜忌且善用心计,尤其是为了抢夺资源和领土的人类执掌者,更是贪婪邪恶。
·
人类脆弱而平凡的身躯承载不了法术磅礴宏大的力量,所以他们从一现世,就注定无法掌控法术的奥秘。但是目睹过魔法的强大的他们不甘平凡,偶然间,旅行者贝尔乘船横穿海域时发现位于世界中心的海域带根本无法穿越,只能绕过。人类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发现了这片无法穿越的海域带时刻隔绝着一切能量但又时刻向外界传输着能量,人类将它命名为虚空漩涡。
·
但是从虚空漩涡逸散出的能量却无法被人类直接使用,甚至连储存都无法做到。在人类的执掌者『安瑟斯·乌姆弗拉维尔』的领导下,许多研究人员每日都沉浸在冗长复杂的猜测和实验中,其中的佼佼者『利兹·格尔摩特』最终研制出可以承受住魔法能量的冲击并且可以完善存储它们的容器——『利兹管』,以这位足以改变了人类处境的科研者的名字命名。
·
人类费尽心思收集从虚空漩涡产生出的魔法能量一旦变得可存储,人类就开始大力研究如何利用这些能量产生出类似魔法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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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稀有矿石从艾瑟纳尔大陆上的熔岩矮人那里进口的武器雕刻术、虏获地精科技研究者以得到的机械科技制造术让人类对于如何使用魔法的研究飞速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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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魔械术让第一批试验者成功地体验到了魔法的神奇
·
-综上所述,人类本身是不具有可以直接施放魔法的体质
-但可以借助外物(利兹管)所储存的能量,以魔械为媒介施放类魔法的法术
【人物档案表】
姓名:早川 春夏
性别:♀
年龄:17
生日:1.13(被领养的日期)
星座:摩羯座
身高:171cm
体重:67kg
职称:学生(高二)
元素值:风D
简介:第一人称是“俺”(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才会说“我”)
很像男孩子的女孩子,毫无女子力。(胸部当然也是一马平川(。
爱打篮球。已经加入篮球社了√
曾经性别认知障碍,现在至少认识到自己生理性别为♀。
虽然看起来开朗又活泼,实际上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发作时会做出自残的行为。
儿时在孤儿院待过,现在是早川家的养女,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姐姐(♂)……自称是弟弟(♀)。
没谈过恋爱。抵触和人进一步相处。
“打篮球超有意思!”
“求很多很多——舍友!”
【划掉】好在俺犯病的时候拦住俺【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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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兰朵角色纸:http://elfartworld.com/works/35497/
忘了涂图标还有忘了个后引号。
3149字。
道具制作的引子(……
VS 达老师(上
队友名单:Fla、铁塔、弥撒
maya我的肝简直快死了……
=======================
命运的流向 7
气温逐渐降了下来。
费伊在宿舍醒来时打了一个哆嗦,被子已经不够暖和了,但这已经是他最厚的一床了。
原本有暖气的日子一下子令人怀念了——他艰难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时间是清早,虽然没有了电子设备,但他的石英钟准确地显示了时间。
早与晚在现在的学院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只不过生物钟依然发挥着它的效用,让他准确地在这个时间点醒来。
“……”
费伊·叶茨坐在床上,抬头看向对面Kuriki的床位。
床帘拉着,他自然看不到kuriki的身影,这会儿的宿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安静的。
就算是学院被魔族入侵了的现在Kuriki忧虑的也不仅仅是学院的现状,信件已经无法从外界寄来,但假期里那几封信的后遗症仍旧存在,费伊有时候在半夜醒来依然会发觉他独自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面容焦虑。
……Kuriki知不知道他在担心他呢。
费伊想多半是不知道吧,但这没有关系,反正他亦无法解释这关心的由来,宁愿在暗中默默地做些什么。
他轻轻握了握拳。
自那以后——自魔族入侵学院以后已经过去了数月时间。
事情的进展比大家预想得还要缓慢,老师虽然公开说明了学生们可以协助清除魔物,却没有说到什么样的地步他们才可能对教学楼进行清扫。
而失踪的老师亦都没有下落,新闻社刊发的报纸上说有学生发现达梓老师正在学校里肆意游走,毫无理智地袭击着过往的学生。
“……”
费伊深深地呼、吸。
学院仍不安全,尽管宿舍已被证实仍然是安全地带,但他们总是要离开宿舍的,尤其是食堂被占领、只有礼堂供应食物的现在。
只要离开宿舍就有可能遭遇危险……
费伊其实知道他或许不该如此偏袒Kuriki,毕竟对方早已不再是当年来到他居住的森林里的小男孩。
但无论是他或者East一定都无法放着Kuriki不管,仅仅一分也好,他们都希望自己能做到些什么。
“呼……”他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开始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走下床。
所以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这个打算在这一学期还没有开始前就已经产生。
费伊·叶茨拿起了桌面上的书。
昨天晚上他再度复习了书里的那一部分,那是罕有的讲述魔法道具的书,其中的一种道具引起了他的兴趣。
——手镯。
那是种附加了契约的手镯,可以将特定的两个人联系起来。
再加上几个他预想中的配件后在假期里费伊准备在学期中制作这个道具——只可惜魔族突如其来的入侵打破了他的一切计划。
可讽刺的是,魔族入侵反而让这个道具变得更有必要了,他没有告诉Kuriki这件事,至少要等到他完成了这件道具他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
……原本这个道具,他是应该和校长一起完成的。
这个思绪瞬间在心底泛起一片苦涩,费伊甩甩头把思绪抛走,他把书合上,开始走出宿舍。
说来——单就表面而论,费伊·叶茨不相他的某些同学那样热衷于把魔物驱逐出校园。
他更多地是按着自己的步调在走,他从一开始就认为把魔族驱逐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如果以持久战的角度来看的话他们可以做的事其实还有很多,巩固自身就是其中的一环。
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在现在这个时机里去制作这个道具——学校里已经如同冬日的气温让呼出的空气变成了白雾。
“友绊手镯吗……”
这个名字被记载在书本之上,它是友谊的象征,能够将远在他方的朋友用这个简单的手镯联系在一起。
呼出的白雾飘飘飘、直到上空消失不见。
他依旧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点灯或者使用魔法照亮,他看得见,他继续向南走去。
——他必须去图书馆查询这个道具所需要的最后一点要素。
幸好图书馆没有被占领,真的,幸好。
虽然假期以来费伊已经很少去那里,但图书馆对他而言仍算是某种寄托。
脚步越过了植物园与食堂,两侧魔力的光芒都在不断流动闪烁,魔界蝙蝠依然在他前头的路上肆意飞舞,它们看起来并不打算攻击他,但这种事向来没有什么保证。
费伊还记得那天他在植物园里。
这些蝙蝠似乎是因为血腥围而争先恐后地向他靠拢,不堪骚扰的他终于还是使出魔法将它们打落。
而后和Louisa相遇——而后他顺利回到宿舍,East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回到了宿舍,而West也在后来追寻着气味回到了宿舍,他们各自有伤,却好歹平安无事。
几人都花了一点时间来休养生息。
唯一的问题是East的变大粉用完了,他从费伊那里取走了还剩下的一些存货,因此后者决定去完图书馆后前往森林采集一些蘑菇。
“幸好森林也没事啊……”走在路上的费伊发出了轻声叹息。
某种神秘的力量保护了学校周边的树林,它们并未因缺乏光线而死去,而是依然沉默地伫立在远处的天边如同静默的石像。
森林一贯是费伊喜欢去的练习场所,无论是对于魔法,还是对于制作魔法道具——这一次的道具也是,他必须要用到炼金术,泥土也就变成了不可获缺的一部分。
“——”
说到炼金术。
他们的炼金术老师Shadow也因为达梓的失踪而陷入了长期的低迷。
就连费伊拿着自己的预想去找他询问时得到的回答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就算他本人不愿意承认,达梓失踪的影响依然清晰可见。
费伊·叶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联想到仍然被困的校长,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无法说出。
毕竟情况各有不同,他没有意义、亦没有资格说任何安慰的话语。
“唉……”费伊小声地叹了口气。
他站在广场边缘抬起头,以往这里是不少学生爱来的地方,但魔族入侵了的现在大家都已经失去了散步的心思,这里变得冷冷清清,只用蝙蝠的扑翼声和他的呼吸。
……还有喷泉。
坐落在他们被传送来学院时的法阵附近的喷泉依然在不停歇地洒落水珠,若是平时的话、一定可以看到水花里隐约闪现的彩虹……
“……”
回忆过去毫无意义。
曾经沉浸在换生灵记忆中的他再明白这点不过。
可费伊·叶茨仍是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风和水的声音流过耳侧。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其实相当怀念平和的校园时光,当那些事情开始成为回忆时它们才显得如此重要。
黑暗。
沉稳地围绕着他的黑暗。
费伊·叶茨似乎能在这片黑暗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平静,只要周围没有任何事物来干扰他的话。
只要——
“……?”
声音。
他忽地听见远处似乎有什么声音正在向这里靠近。
“什么……?”
那声音听来像是从树林的方向走了过来,脚步很轻,轻到几乎能够逃过换生灵的双耳。
然而他的耳朵曾经在森林的深处历经锻炼,在那里他甚至连一朵花盛开的声响也能捕捉,成为人类后这样的感官逐渐退化,却也不会放弃这样的响动。
这样危险的响动。
费伊几乎在一瞬间紧蹦起了身体。
那脚步声就在他这样做的同时略微停顿,紧接着它仿佛是放弃了隐匿似的径直向这里冲来。
——好快!
在心底惊呼发出的同时费伊立刻睁眼,可那脚步主人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眼前的黑暗中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男子的身体让他多少有些眼熟——
“呃!”
攻击已经迎面而来。
腹部传来了剧烈的冲击,下个瞬间他就发现原本固定的视野腾空而起,风属性的魔法即刻发动,他在空中稍稍稳固了脚步才终于落地。
——千钧一发之际他凝聚起了风阻挡在身前多少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紧接着那个身影再度消失,下一波的冲击来自右侧,附带了雷属性魔法的拳头在黑暗中闪烁出了刹那花火。
“啧……!”土元素被紧急召来,可就算有着土墙阻隔那冲击依然扩散到了他的身体。
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疼痛,就算是在植物园面对那个叫卡姆的魔族的幻影时他也未曾像这样直接受到冲击……!
“——”耳边传来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虽然如同野兽,可那个声音、费伊曾经听过。
魔法学院二年级的学生诧异地抬头。
因注意力的分散而变得薄弱的土墙瞬间被攻击挖掘,巨大的冲击降临,他的身体一下子被抛向了远处。
“咳、咳……!”
鲜血——啊,又吐血了。
费伊趴在地上,耳边充斥着喷泉的水声,视野因冲击而变得模糊,在朦胧的视野中那个身影正在向他走来。
猩红的双眼。
呼吸间吐出的气息带着狂暴的因子。
手背上电光噼啪作响。
可其实费伊更加熟悉他的另外一种形态,那个时常被人调侃与West相似的模样。
“达梓、老师……”
——在这种场合下遇到已陷入狂暴的达梓老师。
生还的概率大概小到根本不用计算。
视野伴随着冲击带来的朦胧逐渐暗淡了下去——
“费伊!”
然而这个声音的降临瞬间将他的神智从坠落的边缘拽回。
费伊吃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达梓老师身边不知何时又多出了几个身影,魔力的光芒四下流动。
战斗——已经又一次在他面前展开。
3120字。
VS 卡姆(下)
和Louisa详细的打赤果过程后补(土下座
赶着打达老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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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流向 6
上学期临近期末时学会的魔法。
能够利用肉眼捕捉到对方的弱点,并且通过攻击那里造成大量伤害的魔法。
西芙与Kuriki的火焰撞在了一起,那只魔族向上腾空飞起,在半空露出的面容在火光下露出冷笑。
费伊把极度中二的咒语藏在了心底。
魔咒的声响相互交错,不同的声音与语言交织在一起。
张青猛地跃至半空,长枪尖端陡然划破空气,尖锐的声响伴随着魔法的光芒。
大约是谁的魔法(应该是西芙?)让她得以停在那里和魔族相互交锋,费伊听见魔咒的声音,那声音比起咒文更像是某种经文。
余弦的人偶冲上天空加入了战局,Elisa擅长的植物系魔法无法触及天空的高度只能以他不擅长的魔法进行攻击。
冰与划空声构成不了好的场面。
他抬眼看见天空中的身影一闪而过某个徽章般的印记,它闪烁得太快以至于以他的视野依然无法捕捉。
费伊·叶茨又凝聚起了冰结成的箭,风元素围绕其上作为引导。
——等待。
他可以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的瞬间。
“East!”他听见一边Kuriki的声音,混杂在几段魔咒的声响中,“你看这样——”
说起来家妖精擅长什么样的魔法呢?
他知道East最经常使用的是风与水的魔法因为那可以用来清扫宿舍里细小的角落。
光与暗的魔法East偶尔也会使用,但这种隐藏在家中的小精灵,最擅长的——果然还是隐藏吧?
一如费伊·叶茨最擅长的当是伪装一般。
箭被突地放出。
从地面而来的冷箭根本不被天空中的魔族放在眼里,长鞭在挥舞间就将腾空的冰箭挥开。
“切。”——但这不算在预料之外。
又一支冰箭凝聚成形,费伊想他或许很喜欢箭的外形,犹如在森林之中狩猎时的模样。
他是什么时候拥有这样的记忆的——
带着风的冰箭径直穿梭进西芙火焰之中,它穿过火焰的缝隙径直刺向它的目标。
半空中魔族陡然解开了腾空的魔法,四散的冰棱将所有能阻挡他的力量一一排除。
“可恶!”他听见张青的声音。
——刻印、仍然看不见。
冰箭落空。
即便是在下坠过程中对方依然保持着警戒。
费伊调整了准星。
原本落空的冰箭瞬间掉转方向从上而下向对方砸去,紧随而来的是余弦的人偶。
魔族的幻影再度停顿在半空,冰锥从他手中升起砸向那些从上而下的攻。
“——轰!”
一声巨响。
身边的风忽地一下腾起,被压缩的空气以超高速冲向了空中的幻影!
破风声一瞬间让他耳边什么声音也无法听到,费伊·叶茨站在一片轰鸣声中,瞬间像是回到上学期期末的那片海中。
但他不在那里,那片海早已回归己身,它的感官此时此刻能够赋予他力量。
出主意的Kuriki已经捂住了耳朵,被隐藏在冰箭魔咒下的攻击不偏不倚击中了空中的目标。
“……!”
幻影略微晃动了一下。
爆烈刻印有一瞬间出现在了已瞄准的箭尖上。
“——”
箭出。
轰响在半空中散开余波。
张青忍不住微微一缩,拙仓濯也不能幸免被波及。
炸开的冰棱差一点儿波及到了逐渐下降的人偶。
Elisa暂且收住了手。
西芙显然和他瞄准了同一目标,火莲与冰箭同时抵达刻印的位置,同样被魔法包裹的元素并未影响到彼此。
耳边隐约地传来了“咔哒”的声响。
半空中之前明明是实体的“幻影”逐渐崩溃破碎、掉落的身体逐渐消散在了空气中——
“费伊!”
耳边忽地传来了Kuriki的叫喊,费伊转过头。
——但下个瞬间他的视野就被蓝白色的冰覆盖。
“什……”
这句话实际上没有一个字是完整说出口的。
巨大的冰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地面上升起,排山倒海般的冰锥一下子撞在胸口将他推向了远处!
“该死、Ku——……”
他视野的最后,是Kuriki和East被向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冲开的影子。
黑暗。
费伊·叶茨发觉他又回到了黑暗中。
这种黑暗他似曾相识,他万分熟悉,他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徘徊在这样的黑暗中。
他是换生灵。
换生灵的孩子——据说他们从小就孤僻、孤独,他们不合群,仿佛有着与年龄完全相反的苍老。
费伊·叶茨不知道他在旁人看起来是不是这样的。
他还记得他回到班级时看见自己的书本被丢进垃圾筒,明明是同龄的孩子回过头来看着他露出窃笑,恶质或者不恶质的笑意都像尖刀一样刺在身上。
他还记得他逃课去图书馆里看书,翻开的书本上满是森林的画面,他走进森林里总有着不切实的熟悉,他宁愿在这里而不愿回到人群。
他还记得他自以为习惯却其实不过是个借口,他的道路蜿蜒进森林深处。
——费伊·叶茨似乎一直在离人类越来越远。
他还记得他曾经坐在宿舍楼的观星抬上这样思索,他一直记得在这样的地方有时侯会遇上校长。
可是这样的事其实从来都没有发生,他所期望和以为的事很多都没有发生。
就像他曾以为他还能安稳地度过这个学期、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思索他与校长之间发生的一切一样。
“咳……咕、呣……”
费伊在黑暗中醒来时喉头仿佛卡住了一块铁锈,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完完全全地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想。
——冰锥……
对,他在最后被对方的冰锥击中,现在是被抛到了植物园里的某个角落吗?
撞击带来的伤害叠加上之前被长鞭扫过时的伤变成了冰冷的疼痛,从胸口的地方渗进了内脏深处。
“呜……”喉头一片腥甜。
费伊在起身时抹去了嘴角的鲜血,换生灵的感官在一会儿之后才重回身体,四周——看起来并没有那些魔界植物。
“看样子……我的运气不错?”在疼痛中他喃喃着自嘲。
——Kuriki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还记得那时攻击的范围太过巨大,他和Kuriki都被波及、却被冲向了不同的方向。
费伊有些担心那个曾经被他替换了的孩子,可眼下就算他在那里以他的状况恐怕也什么都做不到。
幸好还有East在。
在昏迷前他捕捉到的这个场景可以算是最大的慰藉,费伊扶了扶额,觉得额角刺痛。
——如果是East的话,一定会保护好Kuriki的。
费伊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他叹息着努力在疼痛中挣扎着起身,疼痛虽然一直残留在神经末梢,却不能阻碍他继续在黑暗中摸索道路。
……回宿舍去好了。
因为宿舍现在依然安全。
如果他是East的话,一定也会把Kuriki带回去……
“砰!”
魔法与魔杖撞击发出了小小声响。
“你是……”站在魔杖之后的少女眯起了眼睛,“费伊?”
“……Louisa?”费伊·叶茨微微一愣。
——第一学期时曾与他一同进行任务的少女。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忍不住问。
“这个问题是我要问的才对吧?”Louisa挑起眉,“你怎么一个人……还这副模样?”
费伊·叶茨忍不住露出些许苦笑。
他知道自己的模样一定是狼狈至极,方才与魔族幻影战斗造成的擦伤仍留在身上,衣服破了、满是擦伤。
再加上魔界蝙蝠骚扰他后留下的咬伤——因为它们实在太过烦人,所以费伊忍不住出手将它们打落,所以才会不小心攻击了Louisa。
“我正准备回宿舍去。”他说,“你呢?来这里清除魔物吗?”
“嗯,毕竟得帮助学……咳、这学期没课,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她回答。
“说得也是。”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看来就只能将这作为他们的学业。
校长被软禁了的现在,学校能不能持续下去都会是一个问题。
事已至此老师们也一定会出手吧——如果单单是魔族的幻影就已经有那样的强度,那么魔族的本体大概只能由老师们来出手解决。
费伊叹了口气看向远处的天空,现在他之所以能够看到事物全靠Louisa手中的魔杖。
没有了电和光源,接下来位于深海的学校气温一定也会逐渐下降,条件会变得越来越恶劣,就算不是因为战斗,恐怕也会有人因为这样的景象而精神崩溃吧。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可越是细想越觉得未来的道路满是泥泞和黑暗。
“你还没说你在这里做什么?”Louisa的声音忽地把他拽回现在。
“我?”费伊顿了顿,“和你一样。”
为了清楚魔物而来——
这样的理由今后大概会用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吧。
无论真假。
“是吗?”
“嗯。”
准确来说的话大概多少有些差异,但费伊不想去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要详细去叙述那些因果大概太过复杂,犹如命运河流复杂的分支,以至于他宁愿用别的事情来将之代过。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果实。
“吃吗?”他问。
“……这是什么?”
“是那边魔界植物的果实。”
“这种东西吃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Louisa看起来相当迟疑。
费伊于是露出了笑容。
“没问题的。”他说道,“味道还不错。”
“嗯哼……”Louisa看着手中红色的果实,“不过费伊,你是这么知道这些的?”
“咦……?”
对啊,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费伊·叶茨没有看到。
在他方才醒来的地方,黑暗中无数冰封的藤条掉落在地。
3058字。
VS 卡姆(上)
我恨打斗(。
响应一下队友——虽然其实战斗极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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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流向 5
“校长”这个词,其实只是一个称谓或者一个代称。
仔细想想他从一开始就这样称呼着校长——从头到尾,一直没有改变。
费伊·叶茨并不是不知道校长的名字。
在他第二次看到对方、得知对方是校长时就已经一并知道了他的名字。
但是在这学院生活的四年中,他一次也没有意识到这个名字。
因为没有人去呼唤它,就算是这所学院的老师也只是称呼那人为“校长”而已。
不知不觉中他称呼校长时的意义也发生了改变,那不仅仅是某种指代,更多的是一种特指。
——特指某个人。
某个对他来说、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人。
费伊·叶茨在黑暗中徘徊。
有那么一会儿他似乎失去了换生灵的感官,他四周的一切堕入了黑暗。
可他很快就又再度回过神,他意识到East的光球还在微弱地闪烁着,他还没有失去光源。
意识带来了明亮,他看见一侧的Kuriki略有些担忧地看向他,他由是冲对方点了点头,“我没事。”他说。
声音比他想象得更加苍白无力,干涩得仿佛浸湿后又干燥的纸,一碰就碎。
而他自身也一如这样的话语,他能够做到的事少之又少,只不过是这所学院中普通的一位学生而已,他又能够做到些什么?
“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费伊继续说道。
“的确。”East点头同意。
距离他们听见Leila老师的声音后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从最初的茫然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原先的困惑逐渐消失不见,新的困惑与顾虑却又再度升起。
费伊站在原地悄悄地吸了口气。
校长是被囚禁了——真相并不是最坏的那个预期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被囚禁就意味着总会有办法能把校长救出,理解到这件事花不了太长的时间,但突如其来的状况仍让他用了很长时间来整理思绪。
紧接着他们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像这样意料之外的状况总是会让人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像平常一样反应和决断,费伊和Kuriki也不例外,East没过多久就又变回了原先的大小,但他手中的光球依然没有消失。
Kuriki看着变回原样的East,似乎露出了一瞬间的呆滞。
“总之先按原计划回宿舍吧。”费伊最后说。
虽然Leila老师的话有着庞大的信息量,但那不过是对现状做出的解释而已,并没有实质对他们的认知造成影响。
——除了停电和停止供暖外,宿舍的结界应当还在,所以那里应当还安全。
“嗯。”Kuriki点了点头,“走吧。”
一直迟滞着的三人这才又迈开了脚步。
但是前行最终也没能持续太久。
指望着这种状况下的植物园可以让他们平平安安顺利无阻地回到宿舍本来就不是一件靠谱的事情,没过多久他们就理所当然地遇到了生长红色果实的藤蔓,几次战斗后他们又不得不再度停下来休整。
——难怪Leila老师说不要单独行动。
像这样的魔物,根本不是普通学生一个人能够应付得了的。
费伊停在路上略微喘着气。
他的体力一向不是很好,接连的战斗让他格外地疲倦。
Kuriki和East也都有些疲劳,只有West仍然不知疲倦似的帮他们警戒着四周。
“汪!”
“West?”
它的声响吸引了费伊的注意。
他走到它身边,低下身抚摸着West的脑袋,而后顺着它的目光看去——
“……!”
在附近藤蔓的掩盖下,远处的植物园里几个人影正在交错穿行,魔法的光芒正在不断闪烁流转,宛如他上个学期期末在操场边缘看见的幻象。
——在战斗着。
这个概念一瞬间刺过他的脑海。
“啧……!”
——谁?是谁在那里战斗?
是与他们相同的学生吗?那他们战斗的对象又是谁?……或者、是什么?
换生灵的感观一瞬间向四周展开,黑暗中无数的藤蔓正在蠢蠢欲动,他们战斗的地方绝不是什么好的地点。
可总有些什么让他们无暇去顾及这些,眼底的光影向上刺痛着额角。
……比这植物园里的其它东西都要糟糕的某种事物。
以他的认知来说那是浑浊并且异样的魔力,糟糕的感触如同弥漫在学校里的那些气息甚至更甚,余下的一切显得虚浮而不切实际,但却有着毋庸置疑的强大,若他单独对上这样的对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避。
不过眼下与他战斗的也并非单独一人,在那里战斗的至少有五个人,攻击时带起的魔力波动犹如一场激光表演。
“唔、……”
集中……集中注意力!
他不是不能分辨出眼前的一切,只是换生灵的感观强行叠加在人类的感官上总会带来些许不适。
——最远处正在燃烧着烈火。
那些火焰他曾经与之战斗,就算不熟悉也带着熟悉的光华。
魔力的主人他也同样介于熟悉与陌生之间,他认得那人,西芙·米兰达,她手中的火焰一刹爆发,犹如莲花转瞬的绽放。
然而这朵莲花转瞬就被封在了坚冰中,那个陌生的魔力闪烁着流动的光芒。
“怎么了?”Kuriki走过来问道。
远处的火焰在冰中逐渐熄灭,尖锐的风刃随着冰封在半空生成向下俯冲直撞向那怪异魔力的拥有者。
哈。
费伊几乎可以听见轻笑的声音。
人形扬手向半空就是一挥,跃出的东西有魔力却并没有太多的魔力流动——是类似附魔一类的东西吗?
“啪”的一声伴随着空气的震颤,物理性的攻击竟然凭空击碎了魔法凝聚的风。
“不是吧……”他听见惊叹的声响,如果Kuriki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露出更加茫然的表情——Kuriki正扭头呼唤East,家妖精灵从他的肩头一下子跳到了费伊的肩头。
弦切在远处的半空划开一圈轮舞,漆黑的火焰伴随着交错的弦刃成为了攻击的随影,那种战斗方式他也同样认得,因为太过独特而让他印象深刻。
——是余弦……
那么前头那个挥舞着闪烁着魔力光芒的长枪的一定就是张青吧。
结论、结论、结论和认知。
拙仓濯的身影像是在暗中伺机而动的刺客,他熟悉的人、他不熟悉的人。
更远处。
那是另一个二年级学生吗?他好像记得他的名字,Elias,他很少见到的学弟。
“这是……”East发出轻喃。
他一定也与费伊看到了相同的光影,只有Kuriki没有任何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捕捉一切的感官。
“喂、发生什么了?”他有些焦急地问道,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他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知道。
“这个……”
他的答案费伊一时半会儿听不到,远处魔力的光和影都仍在闪烁不断,他药住牙凝固住自己的意识在那怪异的魔力之上。
——冰。
无数的冰随着那里魔力的流动而生成。
余弦丢下几个燃烧瓶却被蛮横的魔法生生凝结,霸道的力量让人有一瞬的错愕。
西芙双手上两道火焰闪烁着不同颜色的魔力光芒,更远处有人正凝聚着木元素的力量。
“!”不行!
植物不能忍受那样的寒冰!
“……Argat!”
身后的Kuriki和肩头的East都吓了一跳。
无数尖刃在半空凝聚成形,坠落的剑刃瞬间切裂了冰封与植物间的间隙。
“切。”East的声音。
爱丽丝的粉末再度发挥效果,足有190cm的家妖精再度显出身影。
“这下只能参战了吗……!”
West已经确保了前头的道路,绕开一丛藤蔓后站在被围攻位置的是个黑发的男性,长着恶魔般的翅膀与尾巴,见到他们露出了冰冷的微笑。
Kuriki在反应过来眼前状况的一刹就开始吟诵咒文,进攻的人数上升至七。
“费伊!”对面的西芙叫了他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地面在烈火与冰封间相互转换。
“我才想问你。”费伊皱眉,鞭子抽在他身前的地上,被张青一枪挡下,“这家伙是……?!”
……说来在前面挡下鞭子的那一位,你真的是魔法师吗?
“是魔族的幻影。”——所以有着不切实的魔力,“不过以我们来说,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对付这样的幻影了。”
长鞭裹携着冰霜呼啸而来,费伊一扬手身前无数风元素堆积起了厚实的墙体,却被长鞭划开的风瞬间击溃。
“唔……!”尖锐的、疼痛。
另一边的Kuriki已经被East护到了身后。
费伊·叶茨向后退一步,他的胸口因方才的攻击而冻伤了一片,Kuriki丢过来一个担忧的眼神,转手凝聚起火元素配合余弦的人。
……笨蛋,别在植物园里用火啊。
虽然现在这里长满了来自魔界的寄生植物但也不能这样吧?
张青和拙仓濯在前面挡住了大部分物理性的攻击。
咦……?
不对劲。
从刚刚开始视野就似乎格外的——
——澄澈。
他忽然发觉自己视野里的世界平静得不可思议,换生灵的感官让时间和空间的流动变得怪诞了起来。
East向这边看来一眼,他眼中的世界会与他相似吗?一定不会。
每个人的视野都独一无二。
他一把拽住了思绪末端飘浮的某些因子,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有答案之中一定有个最优解。
“……刻印。”
10
『莎莉缇斯、莫里安,你們那邊還順利嗎?』
『嗯──勉勉強強……我了個去,那些史萊姆又增殖了啦─────!!!』
因為分開了接受任務,朧月、莎莉缇斯和莫里安,被逼拆做了兩組人,只好用隊頻聊天。
以現在,為同一組的莎莉缇斯和莫里安在魔族主城的一間報社裡,和眾多苦逼玩家一起死守著大樓。
「我說那邊的吟遊,你就不能唱苜歌讓這些史萊姆冷靜下來別這麼雞凍嗎!?」拿著劍不停擼史萊姆的戰士他表示心好累,自己的劍居然因為刷史萊姆而不停掉耐久,這任務完全是虧本生意啊!?
「卧槽你沒看見我剛剛就唱了嗎你說奏效嗎!?居然沒用!」躲在後方不停幫現在的隊加加BUFF的吟遊表示她也好心累,她歌都快要全唱出來了就差沒唱一閃一閃亮晶晶,史萊姆變滿天星了好嗎!?
「莎莉缇斯!可以再幫我的武器加持嗎!」前方的騎士看向一樣待在後方的莎莉缇斯,「我的盾效果要沒了!」
「哦好,『土之加持』!」
「哪個逗B輔助自己衝出去拉這仇恨了卧槽糟糟糟那些史萊姆太生氣了居然合體了啦─────弓手快上!!!?」
「上什麼上它們是棉花嗎我的箭都被它們吃了啦!」
總之,在報社正門前,現在簡直就是一片渾沌的亂。
「我說──我們到底有什麼要做的啊…………」現在,朧月無聊的盤坐在一塊大石上,眼神而死的看著前面的史萊姆屠城。
「戰士啊!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幫我們的吧,不會回去報社的吧!?」據說是史萊姆王的一團東西小怨婦姿勢似的,在自己眼前的一群冒險者面前哭訴著,「嗚嗚嗚你們聽我說!聽我說啊───」
「是是,大王你的皇冠被報社記者搶了,你族的孩子一出生就被玩家刷了是吧,你這一小時都說了快一百次了………算我拜託了你別再說了好嗎!!!」男商人表示他特麼的聽到都快會背了,他只是想做個生意,莫名其妙的被這史萊姆說他從來沒殺過他的族人所以要他強制,是強.制接受了任務!
他現在可以擼死它嗎!?可以吧!?
可惜不能,好像接受了幫史萊姆王之後就不能攻擊它了,所以現在連同朧月在內,坐著一大群沒事做的玩家,沒法子他們現在進不了城。
朧月也是一樣,剛進遊戲的時候一心想快點升級而基本上沒怎麼打過史萊姆的她,被逼強制了接受了任務,而一出生就不停擼史萊姆的莎莉缇斯只能去幫報社,沒法子,莫里安也去跟著莎莉缇斯了。
「我說老大,你人都請了我們了,不如讓我們進城幫忙PK吧,我好無聊啊。」
「小的們不要急,再等多我們一會,等我們氣出夠了再讓各位大展身手!」
──問題是我們怕等到那時候你們早就被玩家血洗主城被屠光光了啊!
「總之我們的任務是幫這些史萊姆拆了那座報社,然後搶回它的王冠對吧?」跟著坐在朧月身邊的男玩家看向她說,「我說你小子到底是男是女啊。」
「我是女的………大哥你這條問題也問了很多次了……」
「哦抱歉,因為我真的很無聊。」
『叮,玩家『克魯伊』向你發出了交友邀請,要接受嗎?』
「大哥……看來你真的很無聊。」同樣感到很無聊的朧月按接受了。
「喂──我說那邊的兩個,反正這裡是城外,要不要玩幾場PK?開對戰系統就不怕有懲罰了──」
朧月和克魯伊對視了眼,最後一起聳聳肩走向了向他們揮手的玩家。
「來來來戰個痛──!」
這邊,則是有一群悶得快發慌,精力過於旺盛的玩家們。
「點燃之光與吹遍萬物的風,向冒險者獻上治療與祝福吧,『白光治療』!!」眼見前面的隊友就要被史萊姆擼得累感不愛了,祭司只好唸唸咒語開個大技了。
在『空想神域』裡,有的技能是需要相應咒文才能發動技能的,即使那是能在職業技能表裡學習。當然這只是指技能還是很初級的時候,當等級升了上去就能略過咒文了。但通常使用咒文後,都是能發動效果對象超過十人以上的大技能,所以不用咒文有時也未必是好事。
於是在前方戰鬥著的戰士們,身上包裹著一習鵝蛋黃的光,面前的狀態多了個白血滴的方形標記,那是短暫持續回血的BUFF圖。
「呢,莎莉學姐也有那種技能嗎,一唸咒語就要美麗特效看的技能!」莫里安眨眨眼睛,很是興奮的捉著莎莉缇斯問。
「有是有……可是我的咒文很長,而且冷卻時間也很長哦?」莎莉缇斯騷騷頭,「再下一次的發動要等80秒。」
「我說小妹妹你也是法師吧?」突然的,有一個妹子走近了莎莉缇斯,「你是什麼系的?」
「耶,我是土系的……但剛剛學會了一個風系……」
「主土副風啊……呢,小妹妹,有興趣幹場大的嗎?」妹子調皮的向著一頭霧水的兩人單眨了眼,神秘的笑著說,「我知道有方法秒了前面那面噁心的史萊姆哦!」
妹子身後,跟著幾個同樣笑得一朕狡猾的妹子們,顯然她們都對那些一癱癱的史萊姆累愛了。
「嗯?」莎莉缇斯跟莫里安都不解的聽著妹子對她們的悄悄話。
「耶這樣做真的行嗎……」
『前面的戰士,給你們十秒準備!一會被法師一起刷了不負責!!』
很有氣勢的大姐為了加重她的王八之氣,讓莎莉缇斯和其他幾個妹子搬了幾個箱子疊高,辛辛苦苦的爬了上去之後,氣喘噓噓的拿著法杖站著。
「好了姐妹們,準備好了嗎!!!」
「卧槽快跑快跑,法團開掛了!」
「走走走,不走會沒命的,卧槽那誰幫她們拖怪!??」
難得的,在這裡的都是一群有義氣的戰士,發現自己一跑離巨大史萊姆,它們就衝向法師們,使只好又衝上去擋怪,於是現在簡直動彈不得。
「麻麻啊難道要跟著這些果凍一起回重生點嗎───」戰士們欲哭無淚的說著。
「嘿戰士們閃邊去,我們小丑終於有出頭的一天了!」
「滾滾滾,讓你們只能打的戰系看看作死系……特殊系的戰鬥方法!」
一直膠著的戰局,漸漸的出現了變化。
小丑們拆做了兩組人,充滿鬥志的一左一右各站了一隊約五人的團,然後跟了輔助的吟遊們。
「『怒氣吸引』!」
「『炫目之光』!」
敏捷較高的小丑們先是衝上去,又是飛踢又是用兵器的擼那些史萊姆,由於巨大史萊姆的身體過於柔軟,打上身的攻擊基本上不是Miss就是0損傷,但這不是他們想要的重點,他們只是想把仇恨統統轉移到自己身上而已。
然後『炫目之光』,也是能引起驚吓效果的技能,怒氣吸引是會同時幫怪提高速度的技能,使用炫目之光的話,但產生出速度Debuff的副作用,剛好能跟怒氣吸引的副效果相抵。
「好了,仇恨都到我們身上了,來下一步!」跑著的小丑們向還站著的小丑揮揮手,莫里安也是在跑著的一個,她看向跑在自己後頭的人說著「我們這邊也來吧!」
「『鋼絲纏繞』!」
「『翻滾球』!」
現場簡直就像一個露天馬戲團一樣,身穿色彩鮮艷,圖案華麗小丑服的玩家們又是玩拋球,又是踩鋼絲跳火圈的,場面的有趣程度簡直比打怪還好玩,本來躲在家中的NPC也好奇的打開窗子欣賞表演。
「成功了!史萊姆們出現混亂狀態了!」離巨大史萊姆們最近的其中一個男小丑停下了攻擊的動作,向其他的同伴提醒,『喂法師們,成了!』
『收到!到我們上了!!』
「戰團來來這邊,我們幫你們恢復──」在法系身後待機的祭司們向一身傷的戰士們揮手,「來看看我們的表演吧!」
「很好。」大姐法師滿意的點點頭,對於大家的團結很是滿意,「好了,按計劃上吧!」
「『樹所眷顧的植物,現化為尖銳的矛絞纏上我的敵人,綠意蔓延!』」跟莎莉缇斯一樣學了綠意蔓延的另一個玩家,舉起了手杖念出綠光的咒文,比直接叫出技能,多得一地都是的藤蔓紛紛襲向史萊姆。
『淨化之火/黑暗之火,依附綠色長矛,梵毀全部冒犯之物吧!』火系的法師和魔攻師把自己的技能加持上綠意蔓延的藤蔓上,一起捲上巨大史萊姆。
當火之藤把巨大史萊姆絞殺時,本來只是合體版的史萊姆被榨壓回一隻隻小怪,可是體型小的史萊姆在火的燃燒下,只能被蒸發殺掉。
「『聚於雲端之上而降於地面,北風揚起捲襲一切,爆風之舞。』」
不打算讓史萊姆重新合體,風系和火系的法師們同時使用了自己目前最強的技能配合對方,根據屬性表,風能助火一點,堪比火災的大火撲上史萊姆們,不消幾下子,報社眼前剛剛還被史萊姆擠得水洩不通的報社門口馬上被清了場,乾淨得連點灰都不剩。
由於『空想神域』裡有季節系統,剛剛法師唸出咒文的字眼是『北風』,為了表現遊戲的真實性,雖然加幅很少,但相對應冬天的季節,魔法配合是有助於提高魔法的攻擊力的。
「這就是任務……」帶著灼熱氣息的風吹起了莎莉缇斯長袍的未端,連同那頭青翠的綠髮一起在空氣中飄舞著,她所感受到的微熱使得雨後的涼意也被吹走,「好暖的風。」她微微的笑著,盈滿笑意的雙眼,靜靜的看向著站在自己前面高聲歡呼的玩家們。
「哦呵呵呵呵呵看到了嗎,我們法系就是不跟個近戰一樣刷怪刷得杠杠的哦呵呵呵呵───!!!」大姐,也就是剛剛的火系法師,現在正繼續站在箱子上看著眾生,發出著女王三段笑的鬼畜笑聲。
「……這些法師還給戰士渣渣活路嗎。」補了血的戰士們被眼前這群雕堡法師吓得呆毛都fly,不對,他們沒有呆毛,所以只是驚呆了。
「麻麻我有點胃痛,我可以不幫史萊姆王嗎。」在城外一直看著轉播的玩家們早在小丑們開始發招的時候就停下了PK觀賞著華麗的特效,只是在看到那些暴走法師的合體技之後,他們表示有點揪心難受。
麻麻我以後不敢再惹火法師了!
「好強,喂喂我們一會要不要也試試!!」
「他們來了個森林大火,我們來個土石流撲 ♂火怎麼樣!」
想比起那群想死的戰士,後面的法師們現在在興奮的討論著如何合 ♂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