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龙】
种类:天兽
大小:1.5~3米
饮食:杂食性 (以清洁水域的鱼类贝类为主 )
捕捉:无法捕捉
分布:临海山脉的向海坡 以及不超过4000米的山脉地区 辐射周围一百公里范围内的平原地区及其中水域
简介:
不会与人亲狎 似乎很有自尊的一种生物 以礼相待的话似乎可以结交 即便有人说在饲养 也是一种若即若离的野放态
传说是冬天消失的画鲤经过寒冷进化的状态 不过并没有好事者去考证 优美修长 身体直径与大型蟒一致 外形参考中国龙 但是面部平滑更像尖脸的马 体表鳞片细腻不扎手 可以在半径十米的范围内产生类似降雨的凝水坠落 时间极限是半小时(可以浇花) 接着便要回到水中补充水分
有的国人掌握了鲤龙喜好或与之交好 能够在干旱时期召唤鲤龙获取清水(但是干旱时洒水之后鲤龙会前往大海休养 每一只鲤龙的及时雨基本都是一次性的) 自然脱落的鳞片带有新雨的芬芳气息 能够入药解毒 但直接拔除的鳞片有毒 舔舔是要死人的 鲤龙之间似乎遵守着某种礼仪 仿佛人类所说的君子之交 它们有各自栖息的水域 当某处的鲤龙意外死去 附近的鲤龙会前往哀鸣数日 由其中最近的一只合并看守它的水域 并将其后裔抚养长大 待后裔成熟后离开回到自己的水域。
【画鲤】
种类:天兽
大小:3寸~2米
饮食:草食性(进食露水和各季花朵为生 就捕捉方式来看似乎还爱吃墨汁和颜料 )
捕捉:用墨汁或颜料诱捕 吃了谁的墨汁就跟谁好 靠近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抱走 让画鲤呆在身边 但是离开山岚一天之后画鲤就会融化成云气和凝露状态死亡
分布:山脉有岚流的高度都有分布
简介:画鲤是浮空游动的一种群居鱼类 形态与锦鲤类似而花色更复杂 蝶尾种很常见 出没在山岚云气中 它们的身体含水量非常高 也非常轻 呈半透明的状态 喂进颜料或墨汁后就会很快染成颜料和墨汁的颜色 形成新的花色 故此被称为画鲤 算是一种观赏鱼
随云流四处漂流 它们只栖息在自己的出生地 对身体周围的物体有一定的浮空能力 开花的季节能看见花瓣悬在雾气中 个别懒懒的鱼等着花飘到嘴边一口一朵 经常投食而与之熟识了的话说不准可以在山间依云水渡人 比缆车灵活性高多了 每年秋冬会有一段时间集体迁徙到极高的山地 次年春暖时与鲤龙一同出现
【极光】
种类:天兽
大小:不确定
饮食:据说是以光为生 也进食星尘
捕捉:无法捕捉 极光是宛如神迹的存在
分布:广袤的天域之中
简介:摸上去就像最柔滑的丝绸,而光带是它们身体的一部分,摸起来像有温度的雾。
不同种类极光的温度是不同的,而极光的品种决定了它们的颜色。色彩越偏蓝紫的极光越冷,最温暖的极光是金色。极光依据明亮程度自成等级,相处非常温和,多数群居。
有一匹例外的极光,通体纯白,据观测是最为高贵的一匹。
不同族类的极光都归属于它,它出现在天空的时候,其他极光会停止游动,降低亮度。而每次白色极光出现,都是发生重大事件的前后。贤王加冕,英雄出世,瘟疫战乱,都有人见过它的踪影。
传说中白色极光曾经面见过当时信奉天空众星之国的某一代君主,向人们传达过重要的消息,并被人类定名为“星主”。
相传极光是为前往新生的灵魂引路的神奇生灵,大量极光的出现一般也是在大规模的死亡之后。它们的光有让生物平静的力量,靠近的话会听见幻觉般带着回音的振铃声。
它们一般不会参与到其他生物的生命中去,传说极光如果离开天穹,来到其他生物的领域,那就是世界的劫数要到来了。
【砂翼】
种类:天兽
大小:10~20厘米
饮食:肉食性+矿食性
捕捉:掘开砂翼在夜晚居住的洞穴可以捕获幼体
分布:它们终生都在路上,分散在各地,最后穿过盐碱地、砂石地带,共同前往同一个地方
简介:砂翼,是一种形如蜥蜴,但爪部又有猫科特征的小生物,面部没有鳞甲,口鼻和眼窝处是柔软的。它们的头部和背部两侧,有着强韧的膜翼,非常小,仅在幼雏时期与身体成比例。这双膜翼,就是承载着它们一生的东西。
砂翼的第一次生命是一场漫长而壮烈的旅行。所有的砂翼,都诞生在高高的云层里,骨骼血肉半透明里搏动着不同色彩的小小心脏,包裹着一层透明坚硬的卵壳,然后随着雨水降落在大地上。
卵壳在冲击地面时开裂,但仍需要砂翼的幼崽凭坚硬的喙,将它啄开。刚破壳的幼崽会在两三天内褪去透明长出绒毛,张开膜翼。然后,它的旅程就开始了。
所有的砂翼会向着“大地的伤痕”聚集,像鱼类洄游一般,它们的脑海里回荡的召唤,从诞生时就已经深植于它们的血肉里。
最初它们能凭膜翼飞翔或滑翔,躲避敌人,寻找食物,进食昆虫之类的小生物。然后慢慢褪去绒毛,身体长大,翅膀无法再承受体重。随着鳞甲逐渐变得粗糙,颜色变得暗沉,它们将越来越靠近那砂石遍地熔岩奔走的裂痕,从丰饶的森林草地甚至海洋,不断穿越沙漠和戈壁。食物也从昆虫小兽,变成砂砾碎石。而背上的膜翼,会逐渐干枯,像尸体一样蜷缩。
许多的砂翼会死在路上,被天敌捕杀,死于饥饿和脱水,身体超荷,或被风沙和锋利的岩石磨穿鳞甲。
这是一条孤独的长路,路上满是尸体,爬过滚烫的大地,吞砂咽石,狂风裹挟着针刺吹打,它们仍要向前,直到到达那片巨大的伤口。
即使是幸存于各种危险,到达了大地伤痕的砂翼,也依然有一道生死关口要过。
当它们跨过几乎整个世界,背着萎缩的翅膀,拖着磨出了骨肉的身体蹒跚而来,所有的砂翼都会跳入那道熔岩咆哮的伤口。像带着它们降生于世的那场雨一样,坠落在熔岩里,吹起明亮的火花,然后反过来向天空下一场透明闪烁,灿烂辉煌的倾盆大雨——
它们坠落在熔岩中,路上吞下的沙石替换了身体的血肉,在高温中穿过命运的门,在死亡中重塑金身。
从熔岩中飞出的砂翼展开透明如琉璃的翅膀,凝结着一路而来咽下的所有苦痛,在太阳或月亮的光线里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光彩,在大地上投成一片五光十色的海,比任何一座教堂的玻璃窗都要美丽。
依所食沙石不同而各有五彩斑斓的砂翼的身体,完全化成温润的宝玉触感,回归了诞生时的半透明。
然后在这场盛大涅槃中存活下来的砂翼,从此开始了新生。它们像一场雨飞向天空,从此作为天兽定居在那里,再没有天敌,再没有折磨,更没有了脆弱的身体。
它们值得这一切,为那一场义无反顾的死亡之旅,以及投身于烈焰的勇气。
·玫瑰
嘿,你好。
你知道宇宙里有多少颗星星吗?好多好多,像海滩上的沙子一样多,就算数上一整天,也没办法把它们数清,而我就是从那满天繁星里的一颗中诞生的。我的那颗星星很小,小到只容得下我一个人。也许还要加上我的花和我的小羊,但他们比我还要小,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我从那颗星星上来,现在要回到那里去。
这不是我的幻想。你也许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大人们总是轻视小孩子,所以他们才总是忽视那些显而易见的东西,这是大人们常犯的错误。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的星星呢?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让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吧。我居住的那颗星星上,一开始只有我和我的小羊。那时的生活算不上枯燥无味,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乐趣。我和我的小羊就这样无所事事地消磨时光,直到某天,一朵花出现了。
那时她还没有开放,却已经颇为骄傲了。她对我说,“嘿,瞧着吧,世间没有哪一朵花比得上我的美貌!”可我还从未见过别的花呢,我这样告诉她。她听了,便用叶子盖住了花苞,好几天都没有与我说话。
你觉得这似曾相识吗?你在哪里听过类似的故事吗?我知道,地球上有许多书籍,这其中有一本名为《小王子》的书,里面写着小行星,小羊,猴面包树,玫瑰花。与我的故事很相似,对吧?但是,你并不能因我是后来者,就简单地判断我在说谎。小王子为什么只能有一个呢?宇宙中有无数颗星星,自然的,也会有无数个小王子,无数朵玫瑰,无数棵猴面包树……好吧,不要无数的猴面包树,它们让我吃尽了苦头。
我来到地球后,很快便发现了《小王子》。我感到诧异,甚至有些惊恐。曾有人与我经历过相同的人生吗?还是说,我的一生早早地被人写在书中,在一切都发生之前?这是预言吗,是命运吗?我注定要踏入这条河流,然后无可挽回地顺流而下吗?
那时我便决定了,我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可我仍然渴望回家。我思念我的玫瑰,我后悔离开了她。我们那时还太年轻,还不懂得如何去爱……是的,就像书里写的一样。我遇到了狐狸,遇到了飞行员。飞行员把他的护目镜送给了我,你看,就是这个。我喜欢这个礼物,所以一直带在身上。那个“小王子”没有护目镜吧,这样我与他就不同了。
我以为我能与飞行员多相处一段日子,可是蛇出现了。我知道该如何做,舍弃我的身体,我便能回到我的星球上了。可是,我不想继续顺着那条河漂流下去了。我不想成为一段人生的复制品,我的故事应当由我自己来书写!
是的,我拒绝了蛇。
我杀死了蛇。
不,我仍旧没能脱离命运的束缚。它在死前仍旧咬伤了我,而我出现在这里,手上绑着红色的丝带。这就是我的罪,反抗命运,不愿屈服的罪……但无论如何,我想我终于能够回家了,这辆列车会载着我回到我的小行星,我能够见到我的玫瑰,告诉她我有多么想念她……
这时我听到车上的人们谈论起葬礼。我没有葬礼,没有人会为我献上鲜花,可是我的口袋里好像有了什么东西,我把手伸进口袋,把它拿了出来。
那是我的玫瑰。
我看到了我的玫瑰。
世界上有千万朵玫瑰,可我如此确信她就是我的那一朵。她离开了她的土地,找到了我,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她再也无法用她那骄傲的语气与我说话了,她动人的美丽凝固在这一瞬间,再也不会改变。这是对我违抗命运的惩罚吗?我不知道,但从现在开始,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拉里双手握着玫瑰,用哀伤的表情注视着它。
“我可以看看这朵玫瑰吗?”坐在他对面的人问道。拉里轻轻点了点头,于是王荆接过那朵玫瑰,仔细端详。突然,两人都听到细微的“喀嚓”一声,玫瑰的花蕾就这样从茎上掉了下来。
拉里瞪大了眼睛,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在王荆试图说些什么之前哇地一下哭出了声:“你把我的玫瑰弄坏了,你赔我的玫瑰!”
王荆手忙脚乱地试图把玫瑰安回枝干上,但断掉的东西就是断掉了,没有重新长在一起的道理。“对了,胶带!我去给你找胶带!”他说完便急匆匆地跑出了车厢,留下拉里一个人坐在那里。
哭声在王荆出车厢时便戛然而止了。拉里随便擦了擦眼泪,饶有兴趣地看着断成两截的玫瑰花。
这种故事,还真有人信啊……拉里的嘴角轻轻勾起,眼睛闪闪发光——就像是小孩子看到新玩具时露出的表情。
·龙虾
拉里走进房间,关上房门。黑暗张开双手包裹住他,唯有一丝光线从门缝下面溜进来。他借着这点光反锁房门,拉上防盗链,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他适应了这片黑暗,他才摸索着绕过那张单人床,走进了盥洗室。
他凭着记忆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听见不断响起的水流声。水是温热的,他闻到蒸汽的味道。拉里脱下衣服,躺进浴缸,感受到水流渐渐淹没了他的下巴,然后是鼻子,最终没过了他的头顶。
他在水里睁着眼睛看着黑暗。
氧气已经不是必要的了。拉里想。水流叽里咕噜地在他耳边发出意味不明的空泛的低语,反倒让一切显得安静。
拉里在这样的寂静中开始思考。对于已经死去的人来说,无论是呼吸,进食,还是睡眠都已经成了无意义的事,但这车上仍旧存在着食物,床铺,这无疑是为了满足心理上的需要,而并非生理上的。更进一步说,所有物质生活相关的一切在死后都自然而然地失去了意义,这辆列车上的乘客却仍然按照生前的习惯进食和睡眠,应当也同样是出于心理上的需要。
以此类推,现在列车上的友好氛围,大概也是因为乘客们心理上的需求才得以维持。在社会规则全部消失了的死后世界,人们事实上并没有必要再遵守所谓的道德准则。在拉里的预想中,死后的世界应当更加混乱,更加邪恶才对。目前来看,艾尔芬号表现得太和平了……
应当是这辆列车的自规则发挥了作用。拉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上的丝带。鼓励,赞美,支持,批判,警示,厌恶……还有监视,这说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谁注视,被谁评判,但既然判决已经下达,后续的行为还会影响到它吗……可能有人对此表示怀疑,这必然会约束他的行为,使他更倾向于控制自己。丝带对于维持秩序无疑起到了作用,还有乘务员,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做出什么出格行动会被直接扔下车,这也是这辆列车上规则的一部分……
更重要的一点是,在所有人都已经死去的现在,无论是谁都无法对一个人造成实际上的身体损害。所以要是想做些什么,就只能想方设法地影响他的内心。这并不容易,所以现在列车上还保留着较为友好的氛围……
但人总有弱点,总有秘密,如果能准确地找到它,就相当于完全地控制了这个人……拉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仿佛透过黑暗模糊的水面看到了谁的脸。
随即他又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深入接触,肯定无法了解一个人最隐秘的弱点,但他显然已经让对方有了防备,扮演小孩的伎俩早就不管用了。况且他也没有真正想要毁掉什么人,也并未提前做什么准备。他在车厢里到处闲逛,时而装出小孩的样子,时而搞些恶作剧,编些故事给其他人听,也仅仅是把这些当做有趣的游戏而已。
反正也不会有人因此受伤,不是吗?
不过,的确把别人给惹恼了。其中之一便是夏夕月,赌坊的主人,即便在死后也履行本职工作,盼着别人倒霉。
估计她现在也盼着我倒霉……拉里想。不过在这辆列车上,还能再死一回不成?他不禁腹诽起这位女士的睚眦必报,这一点她并不如龚子高,毕竟后者并不会如此认真地对一个孩子生气——前提是,拉里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很明显,夏夕月女士看出了这一点。下次如果见到她,让她猜猜我的年龄如何?不过也许下次见面,对方会设法让他踩着骰子仰面滑倒也说不定。
他惹恼的自然不止夏夕月一人。王荆最终还是发现了那朵玫瑰的谎言,他非常生气,把那朵用胶带勉强粘好的玫瑰又折成两截。拉里本想火上浇油几句,说上一句“这么明显的谎言你也信”,但看到王荆的表情之后,他默默地把话咽回肚子里了。
他不是特别想挨打。
“好吧,”他对王荆说,“其实没有小王子,也没有外星球。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孩,普通到十一岁就死去了。父母在我的墓前哭泣,他们送了我这个。”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朵花,那是一朵金灿灿的向日葵。
自然的,他用来安抚王荆的真心话也是谎言,但那朵花不是。他想起他的葬礼,父母与朋友在他的坟墓前哭泣,在他的坟墓前放下一束又一束向日葵。多么美好的金色,就像拉里一样!他们流着泪哀叹他的英年早逝,反复地说着:他是多么像这些花儿啊,热情,美好,又充满阳光!
你觉得我像向日葵吗?他曾经这么问过沃格里夫。
沃格里夫摇头,用他特有的说话方式,说他不像一朵花。但过了一会儿,他磕磕绊绊地说起拉里头发的颜色,大概是从那里找到了共同点。拉里大笑起来,沃格里夫迷茫地看着他,并不知道他为何发笑。拉里笑够了,朝玻璃窗上呵了口气,用手指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拉里,我的名字。”他指着那些字母对沃格里夫说。
“拉里……”沃格里夫仔细地看着字母,好像想把这些符号的排列与面前的人联系在一起。拉里伸出手指,在那几个字母下面画起了画。他松开手的时候,那里多了一朵向日葵,一只猫,一个奇怪的,长着两根细细触角的,像是节肢动物的东西,还有一个像是缠绕着的毛线团一样的东西。拉里指着这些画,依次向沃格里夫介绍:“这是向日葵,这是猫,这是龙虾,还有……这是怪物。”
“你知道我是哪一个吗?”他问。
“你是,拉里。”沃格里夫笃定地说。
“不对!”拉里哈哈笑起来,“是龙虾!龙虾拉里!”他把自己的手变成剪刀,像模像样地表演起龙虾来。沃格里夫不明白他究竟在做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开心,但他最终还是被拉里的笑容感染,脸上渐渐也露出了笑容。
我只是一直龙虾。拉里想。
他被温热的水包裹着,被冰冷的黑暗包裹着。水声一直没有停,它们从浴缸中满溢出来,流进排水口,流到虚空里去。如果拉里愿意,他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三个月,直到列车到站,有人从水中打捞出赤身裸体的他,把他扔进地狱里去。他转世投胎成为一只无害的龙虾,身体里流着蓝色的血,在海里生活一百年。
只是,那样可太没意思了。他想。
他最终还是浮上了水面。
福·温比亚
树冠上的国家
概述
在茂密的树海之森平原,巨大的古代树“奥特兀尔兰德尔”高高耸立其中。围绕在古代树之下的文明,在福·温特自然神社的引导下,跟随着自然之神的步伐,欣欣向荣。
面积:42575贝里
城镇:18个
人口:872,435
种族比例:人族31% 龙人族33% 亚人族20% 其他16%
通用语言:通用语,温特西语
统治机构:福·温特自然神社长老会
地理位置:奥兰迪那长洲中部以南的树海一带
政体
福·温比亚的权力基本都集中在由信奉自然之神的福·温特自然神社长老会之中。任何问题都会由福·温特自然神社长老会合议进行决策。福·温特自然神社长老会皆是由能解读神迹的大神学官组成。
宗教
福·温比亚的人民都信仰自然之神。在福·温比亚,有关自然之神的各种传说、诗歌流传于大街小巷。至于是因为福·温比亚的人们都信仰自然之神所以才会把至高权力交给自然神社长老会,还是因为自然神社长老会手握至高权力所以福·温比亚的人们才都信仰自然之神,这一问题直到今天,也是各地宗教历史学者所争论的议题。
思想
生活在福·温比亚的人们都十分相信,他们所获得的一切都是自然之神对他们的恩惠。在福·温比亚的传说中,自然之神赋予了他们食物、力量和知识。而古代树“奥特兀尔兰德尔”则是由自然之神赐下恩惠时所使用的春木之仗生长而成。
传说福·温比亚人是为了躲避灾难才来到树海之森的。但是当时树林内恶兽遍布,毒物漫天,人们被树海所排斥,身后又是灾难追赶。就在大家弹尽粮绝之时,自然之神降临大地,驱逐灾厄,教会了人们捕获与种植,赐予人们知识与技术,赋予人们力量与智慧,使得人们获得树海的认可,从而在树海之森定居下来。
饮食
福·温比亚的饮食大多都来自自然的馈赠。蔬菜,水果,肉类,菇类……种类之多,让人在餐品食材的选择上常常眼花缭乱。但福温比亚的烹饪方式却比较单一,福·温比亚人十分喜欢使用炙烤的方式来制作食物。从简单的架上火烤,到稍显繁琐的石板炙烤,再到石砌火炉的焗烤,福·温比亚人明显更偏爱于烤制的食物。
福·温比亚的畜牧业并不发达,毕竟在架设于树冠之间的平台上想要搭建一个养殖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于渔业就更是难以发展了,想在树海之森找一个足够大的湖泊来养殖鱼真的是十分困难,还是在溪流之中捕捉鱼虾要来的更方便一些。所以在福·温比亚,奶制品以及各类渔副产品都比较稀少。
文化
受到自然之神指引的影响,生活在福·温比亚的人们都十分敬畏自然,在他们的思想之中,过度的向自然索取是决不可取的行为。为了发展文明的同时又能不对树海之森进行较大的破坏,福·温比亚的人们选择在树木之上搭建城市——这样既可以不用为了建筑城市而大面积的砍伐森林、破坏生态,同时又可以避开大多数喜欢在林间地面行走的凶兽与毒物,一举多得。长长的架空栈道连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小平台与塔楼,这些细长悬空的走道构成福·温比亚与其他国家之间差异明显的风景线。
在商贸活动并不发达的以前,福·温比亚人都喜欢在建房时预留一个大大的窗洞,因为树海之森繁茂的枝叶往往会使得屋内光线稀少,而大的窗户则可以尽可能的增加室内采光。只是采光虽然变好了,但不密封的房屋往往也成为林中蚊虫最爱的大型餐厅,所以当时的人们常常会在房屋内摆放一些带有香味的药草来驱赶蚊虫。近年来,随着世界商业的发展,其他国家的各式商品也进入到福·温比亚人的眼中。特别是发现了来自普亚加的一种炼金产物——玻璃之后,家家户户都爱上了这种透明又坚固的材料。随着玻璃这种材料加入建材清单之中,房屋中蚊虫肆虐的问题也得到了大大的改善。不过在房内放置有香味的药草这种习惯,也逐渐演变成在房内点上熏香被保留了下来。
环境
福·温比亚位于长洲中部以南,树海森原之中。地形虽然说平坦,但由于森林树木多,盘根错节,实际观感并不能用平坦形容。生长在巨石之上的大树比比皆是,更有许多小型山包。溪流较多,但湖泊则只有几个小型淡水湖,和少量湿地。
气候
夏长冬短,全年雨水充沛,冬季尤为明显。夏季气温高,闷热,冬季气温不低于5°。
资源
福·温比亚绝大部分城镇都处在树海之森中,仅有极少数村镇在树海的边缘。所以在福·温比亚,森林资源是十分丰富的。各类药草,菌菇,果实,飞禽走兽,在福·温比亚都十分常见。
矿产在福温比亚是比较稀少的资源,虽然数量不多但每当有产出都是精品。
福·温比亚的溪流众多,河流中也有不少淡水水产。作为口味的调剂,福温比亚人偶尔也会捕捞食用。
产业
制香业。受到习俗的影响,福·温比亚人十分钟爱各类香。从简单的香囊到复杂的香块,从方便快捷的香水到步骤繁多的熏香,福·温比亚人总喜欢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
护林业。对于福温比亚人来说,森林是他们的根,随意破坏森林只会给自己招来祸根。所以福温比亚人在保护森林这一方面做了十分详尽的规划。打猎、砍伐等行为都被归在护林业之中,由专门的部门管理。
皮革业。护林业的副产业,通过对森林资源有效规划后的打猎行为会有不少的动物原皮产出。为了实现对资源的有效利用,这些原皮会在福·温比亚人的手中成为漂亮的革制品。
刻木业。护林业的副产业,利用砍伐产出的木材制作出各类木制品。
种植业。护林业的副产业,为了减少对森林中天然产出蔬果的依赖和破坏,许多福温比亚人会在住所周围使用石盆等工具种植食用所需的蔬果。
医药业。树海之森植物种类众多,其中不乏许多有药用价值的药草。同时,大约是受到自然之神的眷顾,福·温比亚的医学相较其他国家来说更为先进。
历史
【厚厚的历史书本上覆盖着一层灰,黯淡的流光在灰尘的遮盖下转瞬即逝。当你试图打开时,你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止你打开这本书。】
组织
福·温特自然神社
库德里魔法医科学院
福·温特自然资源管理部
字数:35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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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个愉快而普通的周末,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四人本来只是想去街上进行一番采购,而现在,对于面前这位拜托帮忙的猫妖精老师的请求,埃尔塔宁着实很难拒绝。(没人能拒绝的了可爱而又毛茸茸的生物的请求。)
四人跟着老师来到了“调节”塔区,紧接着被带进了一个看上去相当朴素的旅馆。很显然这不是什么有钱人会选择的旅馆,埃尔塔宁没有过多的关注旅馆的环境,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面前的哈珀老师的耳朵和尾巴上。
“我听说这群阿卡亚纳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们可不要下着他们了。”哈珀嘱咐了一番。“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我要把我的脸遮起来吗?”拉薇妮亚用手捂住脸非常自恋的说道。
哈珀老师显然没想到会有这种问题,她愣了愣,仔细打量了一番拉薇妮亚,表示没有这个必要就率先上楼了。她带着众人来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
“请进。”门里立刻传来了有些沙哑的回答。
房间里是三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从打扮和样貌上来看就像是几位老农民。这人埃尔塔宁想起来小时候经常给他家卖货的大叔。
哈珀老师完全没在房间里的三位男人,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房子中央的一箱红色果实上,埃尔塔宁听纳尔提起过他的猫妖精导师对草莓的热爱,很显然事实也像传闻那样,埃尔塔宁能看到这位猫妖精在看到草莓时止不住摇晃的尾巴尖和兴奋的抖动了几下的耳朵。
“几位是来买草莓的吗?”为首的一位男人问道。
“是啊。”猫妖精的眼神完全没从那一箱草莓上移开,“可以尝尝看吗?”
“当然可以。”男人回答道,“请,这一箱就是用来给各位尝的。”
“你们也来尝尝吧,”哈珀走上前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味道挺不错的。”
埃尔塔宁挑了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大的,不得不说这些草莓和他们的卖相一样,非常美味。埃尔塔宁有些意犹未尽,盘算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够买一些回家。
“我也想要尝尝呢。这些草莓有什么特别的卖点吗?能介绍一下吗?”拉薇妮亚也拿起了一颗放进嘴里。
“这些是我们自己种了从村子里运过来的,对味道还算有自信…”
“这些不做保鲜措施,也能保存得这么好吗?”切尔问道。
“这是我们想办法从地里采下来之后立刻送到苏古塔来的…保鲜什么的,可没那个能力。”
“老师喊我们来是搬草莓吗?”埃尔塔宁问。
“……虽然本来是,但是现在不完全是了。”哈珀皱起眉头来,“我说你们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啊,是、是的。”男人楞了一下,“其实昨天我们刚到苏古塔之后把草莓放在房间里就出去宣传了,回来的时候发现草莓被偷掉了一些…虽然也没有丢掉太多,但是对我们来说也是着着实实的亏了。”
埃尔塔宁这才注意到房间的角落里还有几个木箱,但是最顶上的那个箱子不知道被谁弄破了,而且里面的草莓好像也被拿走了一部分。“有可能是这间旅馆的人吗?”
“…不清楚,我们也没有抓贼的经验。”男人有些沮丧。
“但是为什么会选择偷草莓呢?钱的话不是更划算一些?”埃尔塔宁问道,很显然一般小偷都不会选择冒着风险只为了偷一些草莓。
“钱的话我们都随身带着……而且看被偷的量,我觉得也不是为了钱而偷的…”男人回答道。他指了指角落里你们先前看到的破损的箱子,被偷走的量确实并不是特别多。
“你们离开房间大概多长时间呢?”拉薇妮亚问。
“我们昨天上午到了苏古塔之后,下午就去宣传了。”男人回想了一下,“因为没什么人感兴趣,所以我们晚上才回到屋子里,才发现被偷了。”
“你们是否觉得附近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人呢?”
“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人都不认识…”
埃尔塔宁看了看角落的箱子。箱子看起来是被什么东西敲破的,破损边缘还有一些草莓因为挤压而受到了损坏。
切尔看了看那些损坏的草莓提议道。“……有点可惜。这些草莓应该可以做成果酱售卖。”
“……呼嗯。”哈珀一屁股坐在房间里的凳子上,“这些草莓我都买下了,然后老师我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哦……看起来我没有机会买草莓了。埃尔塔宁惋惜的想。
很显然哈珀想让他们去抓住那个偷草莓的小贼。
纳尔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是……太饿了,拿点去吃了。”
“我觉得草莓并不能填饱肚子?我想一定是什么别的原因。”埃尔塔宁笑着拍了拍纳尔的肩膀。“有可能是旅馆的人偷走的吗?”
“老板说,因为楼下还兼做餐馆,所以对于出入的人员没有仔细记录,所以他们也不清楚。”
“总之,为了维护我们苏古塔的名誉,不让外来的朋友觉得我们是小贼横行的地方。老师我命令你们去找出这些小贼——不过我觉得这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专业的贼肯定不会就偷这么点草莓。”哈珀开口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指使众人,听起来完全没有让众人拒绝的意思。
拉薇妮亚还在观察那个破损的箱子,“如果要敲破这些箱子,要用多大的力气呢?”
“这些木箱子是手工做的,没多结实,要这么敲开也要不了多大的力气……”男人回答。
“没多大的力气是对你们来说,还是对孩子来说的呢?”
男人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小孩子的话……可能要费点力气,但是应该也是砸得开的。”
“……这样一来排查范围又增加了。”切尔对于现状十分无奈。
“像这种小鸟能砸开吗?”拉薇妮亚指了指她肩膀上的阿曼妮西斯。
“……不,我想应该是打不开的。”
“我们或许可以问问隔壁住的旅客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埃尔塔宁提议。
拉薇妮亚也很赞成,两人试着敲了敲两边房间的门——其中一间没有人住,而另一间的人表示他昨天下午也不在屋子里。
切尔又问了问果农:“昨天你们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关窗?回来的时候呢?”
男人想了想回答道。“是关了的。回来的时候窗户也是好好关上的。”
“有没有锁门呢?”拉薇妮亚追问。
“门是锁了……”男人似乎想起来什么。“这么说起来,昨天回来的时候开门开了好几次才打开。”
拉薇妮亚去看了看门锁。门锁很显然被人破坏过了。
切尔去问了问店主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小孩子,但是很可惜店主似乎并没有注意。
“既然是个学艺不精的小贼,那肯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切尔又在房间内的地面上搜索了一番,发现了几个明显不属于这几个中年人的小小的鞋印,似乎是小孩子的。“哎呀,果然是小朋友干的。”
“店主不是说没看到小孩上二楼会是住在这层的吗?”埃尔塔宁有些疑惑。
“他没注意到也是很有可能的……虽然我认为店主应当做到监控好店里的安全状况才行。”切尔显然对这家店的安保问题感到不满。
“也有可能是在这里帮工的,就被忽略过去了吧。”拉薇妮亚说。
“附近是不是有很多小朋友?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他们。”纳尔提议道。
几人问了问关与草莓的消息但是只得到了“草莓?不知道。”“这么贵的东西不可能买得起吧。”这样的答案。
纳尔似乎注意到有几个孩子明显对这个问题露出了戒备的表情。“我想他们知道些什么,但是如何才能问出答案呢?”
“……我觉得,如果是我那几个同窗,可能会把他们带走……用一些,呃,不太好说的方式问出来。”切尔说。
“什么不太好说的方式呢?”拉薇妮亚对此很好奇。
“比如,拷问什么的。当然我不会干!”
“不必那么极端,我们可以稍微贿赂他们一下”埃尔塔宁说。“我觉得纳尔看上去比较好说话,要不纳尔你去问问看?”
切尔拿出一枚闪闪发光的银币。“我是说,如果你们想要试图贿赂,我可以帮你们提供资金。”
纳尔思考了一下,有点脸红,点点头接过切尔递出的银币,走上前去露出了一个非常和蔼的微笑。
jiujiujiu 22:45:03
“你们是不是消息十分灵通?知道有谁去偷草莓了吗?如果你们回答我的话……”纳尔拿出那枚银币展示了一下。“喏,这是报酬。你们之中有人能帮我吗?”
“草莓…是那些红色的水果吗?昨天乔西家的巴里好像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些红色的水果。”有个小孩回答,
“乔西家的巴里?知道人在哪儿吗?”纳尔继续追问。
“乔西家在…”这个孩子回想了一下,然后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到前面的路口右转的第五家就是。”
几人跟着那个孩子的指路前往了乔西家,在那栋屋子附近,有几个小孩正在玩耍。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穷人家孩子,这几个孩子看起来十岁上下。衣服是简单的粗布衣,但是洗得还算干净。泥土地面上留下了一些不算特别清晰的脚印。
切尔露出了“谁去当这个恶人”的表情。
埃尔塔宁自告奋勇。“我去吧。”
埃尔塔宁走到那几个玩耍的小孩身边,适当地露出了不是很好惹的表情问道:“是谁偷了草莓?”
听到这个问题,有两个孩子明显神色一变。但是他们当然不可能承认,附和着其他几个孩子一起表示不知情。
切尔注意到了那两个神色不正常的孩子,绕到其中一个背后,拎着他的后衣领提起来。埃尔塔宁也很快抓住了另一个孩子。
“现在该送你们去道歉了。盗窃是犯罪,可以理解吗?”切尔说道,
“理…理解了…”被切尔提起来的那个孩子有些瑟缩地回答。
回到了旅店见犯人是两个孩子,中年男人们也犯了难。
“要是放过他们又亏了不少,但是让他们赔偿的话对住在这附近的家庭来说也是非常沉重的打击。”几人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番,但是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
“那我帮他们买单吧。”切尔说。“作为交换,他们每周需要到我现在的住地来打扫马棚。”
哈珀老师似乎也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事情圆满解决了,除了埃尔塔宁今天没能买到一颗草莓之外。
时间线事件发生日 字数1000?
……
继兰院之行已过去一月有余,久到成濑有时会质疑起记忆的真实性。明明边缘刮过的烈风与那日老人所抱怀的巨大悲伤都好像是前一天发生的事,但是线索似乎并不随着时间传递向他的所在。而就连苏古塔的天也稍微开始变凉的这天里,突如其来的风带来了明确的下一程目的地。
他又一次踏足这片最接近外部的边缘地带,同行者还有先前数次搭档过的塞穆尔和伊孚。此行早有过商议,虽然并没有讨论出什么有意义的结论,仅是情报共享也足够了——。虽然不能理解另外两人的执着,但成濑也开始觉得并排的行程变得稍微特殊了起来(虽然只是搭腔顺便走在稍微靠后的位置)。就这样一路来到了熟悉的观测站前。
伊孚在两人的注视下敲开了观测站的门。
“……但是你们还是学生。这件事你们不应该参与太深。”
阿泽维多的态度让他觉得对话也许很难进行下去了,可一旁的两人却坚持将对话进行了下去。也许她早就知道了吧。面对伊孚这副据理力争的样子,阿泽维多只得把三人带入观测站里。
交谈在伊孚和塞穆尔的促进下顺利进行了下去。难以开口的成濑有些坐立两难,在阿泽维多终于讲出新线索的所在时,他即刻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带给他们指引的是仅存于口耳相传中的树叶形状图案。抵达第一处民居时三人还抱着莫大的希望,可结果仅仅是大致确定了行踪不明的尼尔·怜的情报。循着地址来到第二、第三处线索的所在,明了的也只有一切的关联。
别过二人的成濑漫步在并不明朗的夕阳之下,过去少有体会的灼烧感自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聚集向大脑。他未曾想过会追寻着自己独断的猜测而行动,甚至因此牵扯到更大的事件里……他已经无法理解为何会驱使身体做出行动。
一切的开始并非探知心、使命感或其他任何。最初他只是想要找回春日深林中传来的、有着不可思议治愈的力量的歌声,紧随其后的便是他无法忽视的素不相识的人的悲惨命运,濒临爆发的绝望感所生出的恶行,以及就在身边的同学的不安。事件的展开已经偏离他的行进路程,眼下的他却别无选择。
此刻放弃的话,深林的精灵也将像日光一样成为他无法直面的痛苦吧。
打断他思考的并非即将沉没的太阳。一道稚拙的、内容是赞美着**的歌声乘着夜风携暮色到来。这并非他熟悉的曲调,尽管歌有些走音,发音也还带着仿佛初生的颤抖——对于在迷茫的路途行走的成濑来说,这也足够成为让他为之一振的力量。
热量褪去的天空不见云彩,悬挂着的月亮给人触手可及的错觉。群舞的星星点缀着扑面而来的夜空薄纱,而真正毫无线索束手无策的成濑终于能在此刻冷静下来。
字数2051 阿sir我之后一定交代.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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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如同衔尾蛇般环绕在浮岛边缘,散逸出的气流像是无形的羽翼,让勉力生长的草木匍匐在地。苍白的太阳发出刺目的光,将影子束缚在脚下。视线因强光不禁低垂,靴子碾过土地的声音亦被风声吞没。前往观测站的路在微妙的压抑气氛中也变得漫长起来。
石片与黏土搭成了灰黄混杂的粗糙墙面,干裂的十字木条歪歪斜斜地支撑着窗口,留出一点与外界的交流空间。塞西正在观测室内专心地雕刻着什么,全然没有察觉到三个学生的到来。木质的“花瓣”不断掉落到桌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笃笃——”指节叩击门板发出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三个不速之客的来访让她陷入短暂的困惑之中。她捋了一下碎发,将手中的木雕坯子放下,为塞穆尔、成濑、还有伊孚打开了门。
“你们有什么事吗?”
“突然来找您有些唐突,不过对于上个月在风暴边缘发现的事情我们还是有些在意。唔,请问您在之后有其他发现吗?”
塞西皱了皱眉。她微微靠在门框上,双手抱在胸前说道:“……有是有一些,但你们还是学生。这件事你们不该参与太深。”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冷峻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给这些大胆的学生明确的逐客令。
“老师~认为适当的线索交流是有必要的哦,”伊孚全然无视了塞西的气场,语态轻松的说到,“他们两个早秋月的时候在诺南德兰,也就是兰院那边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而我也在朋友那边听说了一些事。”
塞西的眉头紧紧蹙起,霜雪似乎在凝结在她的眉间。
在长久的一瞬之后,她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进来吧。”,她让开了门。
“先说说你们发现了什么。”瓷杯内冰凉的液体轻轻摇晃着,四人份的茶水被放在桌上。
三个学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水元素裔沉思了一会儿,开启了话题。
早秋月在兰院的遭遇确实不是一段令人愉快的回忆。深夜苏古塔学生们住宿的地方遭到袭击,今年要去往苏古塔的留学生莎拉被强行带走。虽然最终莎拉·谁都没有想到当地村民对于学生前往苏古塔留学的反感能达到如此地步。
现在回想起来,塞穆尔与成濑在那天从兰院导师中获得的消息,其实已经预示了这样的冲突终会到来。
在突然的分组行动之后,塞穆尔和成濑在路过兰院学生的指引下寻找着兰院的导师。暮夏月的惊魂一幕让他们难以释怀,早已应该安息的兰院留学生,尼尔·伶的出现也足够令人恐惧——尤其当“不存在的人”差点将人推下风暴边缘的时候。
“不可能……”卢埃林·伊齐基尔缓慢地摇着头,无力地否认着。即使行凶者的身形和标志性的树叶状伤疤都能跟自己的学生吻合,他也绝对无法置信。本就干净的眼镜被他用麂皮无意义地摩擦着。或许死者苏生过于荒谬,而他早已习惯与失去学生的痛苦共生。来自兰院的导师喉头动了一下,慢慢解答起塞穆尔和成濑的疑问。
尼尔·伶与他的姐姐克拉丽莎·伶从小相依为命。五年前,姐姐先于弟弟前一步去往苏古塔,却突然发疯将自己撞死在墙上。后一年尼尔自己前往苏古塔,最后也只有留在风暴边缘的遗物被送回兰院。
“我印象里,他没怎么和同学来往,总是一头闷在书里……不过姐弟俩感情很深厚。就算他没有死,可五年之中完全销声匿迹,直到现在才出现也不可能。唉……我们这里,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去苏古塔的学生就没有回来的。”
“没有回来的……?”微妙的恶寒感抓住了塞穆尔的胃部,让他的疑问声变得干涩细弱。
兰院导师露出有些扭曲的苦涩笑容,“有些像是他们姐弟……唉。有些一开始还会写信,说自己去冒险什么的,但也有人什么都不说也就销声匿迹了。你看,毕竟我们这里也是小地方,去苏古塔那样的城市后,不想回来也是正常的吧。”他那已经被岁月刻下痕迹的脸上露出了如同孩童被抛弃后的无辜、悲伤、以及寂寞的表情,就像是枯竭水渠中顽固的,不肯消失的潮湿处。
“感谢您的解答。”
在他们走出教师的休息室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正中央。苍白的日光直射下来,扎在皲裂的地面和黄败的草木之上,让人睁不开眼。
冰凉的液体直直坠入胃部,带来不适,也带来某种踏实。塞穆尔将瓷杯放到桌上,结束了他的陈述。
室内再次陷入沉寂之中,过多的负面情绪在屋内凝结着。
“老师,关于尼尔的伤疤……您有什么了解吗?当时似乎忽略了这点,不过这么特殊的痕迹,是否也有可能并非与生俱来?”一直沉默的看着杯中冰块沉浮的成濑开了口。
“唔……总之我们认为尼尔姐弟的遭遇……乃至其他留学生的经历,都可能与十五年前的灾害有关。”伊孚的指尖在瓷杯周围摩挲着,看向塞西,无声地询问着。
意料之内的,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没有什么头绪:“确实,尼尔是来自于兰院的留学生。而现在很多线索也指向兰院。不过关于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无法调查或推测到具体的情况。总之,我现在手头有些与树叶状伤疤有关的线索。”
塞西看向了三个学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几周前在酒馆附近发生了一起伤害事件,三个被害人受到了严重的烧伤——而且伤痕下有树叶状的图案。然后在调节区的一位医生和愚人区的一位居民也曾经见到过有树叶形状伤痕的人。如果你们仍想追查的话。我把地址写给你们,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
蓝黑色的墨水在字母的边缘洇如同蛛丝般的痕迹,羽毛笔刮着纸张,在写完最后一个单词之后戳出墨点。塞西将纸条交给学生们,目送着他们离开风暴边缘。
字数:8143
讲道理,我刚说完推线不能写这么多,怎么回事?就差两千字?
不要多说,谐就完事了。
拉玛的神殿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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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里昂对苏古塔的魔法试验场没什么好印象。
理由当然是显而易见的,上次他前来清扫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故。考虑到试验场的主人是个侏儒法师,它的管理员也是侏儒,那么对于这块空地来讲,“事故频发”大约只能算是一个叙述实际情况的中性词汇,不过那次事故在锡里昂看来显然已经超出了一个魔法试验场所可能造成的事故的合理范围了。
那之后他写了信给夏至·贝伦,这块试验场和法师塔的主人,阐述了这种“不负责任的实验”可能产生的后果并提议是否应该杜绝相关事件的发生,在三个月里写了三封,但是都没有回应。由于繁忙的学业和其他一些鸡毛蒜皮却成功地填充了他整个生活的小事,高等精灵便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直到他在告示板上再次看见清扫试验场的工作委托。
一种微妙的责任感驱使他再次接下了这个委托,并且站在了试验场上。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室友兼同学伊莉莎,同样来自深林城,并且因为几次共同行动而相对熟悉的埃尔塔宁和纳尔,还有其他导师手下的范泽西——他们没说过几次话,但大半年的学院生活已经足够锡里昂在这个本来人就不算很多的学员中认清同学们的名字和脸了。
不过在学生们相互打招呼之前,负责这座试验场的管理员先生便出现了,大家只好一同强打精神准备面对侏儒的长篇大论——然而就在这时,不合时宜的事故又出现了:
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令在场的学生们东倒西歪了下去,而至于侏儒管理员先生,在锡里昂于剧烈摇晃中只能勉强对焦的目光里,则干脆被气浪抛飞到场地的另一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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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还好吗?”高等精灵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向着身边问道。
虽然他这么问了,但实际上他听不见明确的回复: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带来了轻微耳鸣,这让锡里昂在接收从其他地方飘来的声音讯号时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不过看起来,除开被掀起的尘土搞得有些灰头土脸之外,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伯伦希尔一动不动地守护在学生们的身边,喉间发出了一点表示无奈的声音:埃尔塔宁在刚才的冲击里不慎倒在了白狼身上,并且似乎在尽可能地拖延站起身来的时间;其他几个人没有这么幸运,和锡里昂一样都摔倒在了地上,不过也纷纷使用实际行动或者肢体语言表示了自己没事。
唯一的例外可能是被掀飞到了场地另一头去的管理员先生。因为体重过轻而在这里吃了亏的侏儒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似乎晕过去了。
但现在有个问题:大概昏过去了的管理员先生的身体状况并不是他们面前唯一一件需要关心的事情——原本应该是[魔法师]塔的位置的旁边,现在耸立着另一座塔:
门大敞着、第一层里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各种各样零碎物品的,另一座法师塔。
“呃……”在惊讶过后总算从毛茸茸之中爬起来的埃尔塔宁不太确定地提问,“要去看看吗?”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件事情通报给老师们。”范泽西提议。考虑到苏古塔是由法师议会进行管理,而其中的首席便是苏古塔学院的校长,通道大法师海安·西罗先先生,
锡里昂点了点头:“或许可以拜托附近的路人带话到学校去——我想我们该检查一下管理员先生的状况,他整个人都飞出去了。”
气氛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紧绷了起来。学生们没有进行更多的交谈,但显然已经有了一个大家所默认的计划:范泽西和伊莉莎向着试验场之外移动,想办法将具体发生了什么的消息传到学校去;剩下的三个人则向着被气浪抛飞的管理员先生走去,检查他的状态。
可怜的侏儒先生显然陷入了昏迷,估计是在落地时撞到了头。不幸中的万幸是,除开前额的一块淤伤之外,他再没有别的什么明显的外伤了。三位学生简单地调整了一下这位先生的位置与姿态,确认他已经被妥当地安置过后,恰巧几乎在同时,需要通知学院方面的那两个人也回到了试验场中。
“接下来呢?”伊莉莎指着那座法师塔敞开的大门发问。
雪精灵没有问出后半句的具体内容,不过在场的另外四位学生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未竟之意: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答案是当然要。锡里昂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一个会因为“我想看看更广阔的的世界”这样的理由偷偷离开自己的故乡的高等精灵所持有的好奇心的强度是不应该被低估的,少年人表现出的神态显然意味着:就算你们阻止我,我也要进去看看——要知道,能够光明正大地参观法师塔的机会可并不多,所以每次机会都应该好好把握住才行。
实际上也并没有人阻止这种欠考虑、甚至可能会被认为是非法入侵的行为。同样作为魔法学院的学生,这五个人显然对此都持有类似的好奇心,并且在此基础上为这件事找了五花八门的借口:你看,那门开着呢,不就是要让人进去的么?什么?未有提前通知?可这座塔突然降临到试验场之前显然也没有通知过苏古塔这边啊——不然管理员先生肯定会知道的。
所有人迅速地达成了一致,并且鱼贯进入显得有些凌乱的法师塔。大家都是苏古塔魔法学院的在读生,在场没有不懂行的生手,在刚刚踏入塔内的时候,几人不约而同地停顿了一下脚步,阅读起这座塔的契文:
爱与爱各不相同(Maetr lavau la lavau)。
学生们保持着某种不成文的默契,在读过契文之后便沉默着继续向前,只是将只是藏在心里,谁也没说话。
几步路而已,只消几次呼吸,所有人便都看见了第一层的全貌。大概能看得出,一楼应该是个会客厅,只是显得分外杂乱:或许刚刚降落时的那一声巨响和庞大的气浪对法师塔的内部也有一定的影响,可以看出许多原本应该是在桌子上的东西都落在了地上,在地毯上七零八落地散着;茶几上的瓷杯翻倒了,浅黄色的茶汤从白瓷的茶碟里溢到桌上;墙上的装饰画也变得歪歪斜斜,一个大概带着点宗教意味的木质挂饰只剩下一个在墙上的支点,岌岌可危地左摇右摆,维持着平衡。
“有人住在这儿。”纳尔指出了显而易见的事实。
“但杯子里的茶——这个黄色的是茶吗?它在茶杯里而且也差不多有那个气味……嗐——总之这个液体已经冷了。”从出生至今只见过红茶(事实上,除非你居住的地方特别靠近茶叶产地,否则大部分的库瑞比克人都是这样的),因此不确定饮品种类的埃尔塔宁分析道,“不过这里没什么灰尘,茶也没有变质,应该就是主人弄好了之后因为什么事情忘记喝它了而已。”
范泽西耸了耸肩:“有人泡茶,就说明这座塔是人为操控的有主人的那一种。我打赌这个人还在塔里。”
“有一个拉玛圣徽!”锡里昂说。这句话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个用于平时佩戴的圣徽实际上是由伊莉莎拿在手里的:为了能让伯伦希尔也一起进入这个对于大体型的动物显得狭小的空间,这两人正努力地从地上捡起那些被震落的杂物,意图为他清理出一小片空地来,免得白狼踩坏了什么东西。在这个过程中,伊莉莎恰巧发现了这枚被粗心大意的主人遗落在地板上的圣徽。
伊莉莎似乎并没把这个当做什么很重要的发现。她只是淡然地表示:“法师塔里有拉玛的圣徽。这不奇怪。”然后以一个非信徒对神祇基本的尊重将那枚圣徽简单地收好,准备交还给主人或者放在某个更合适的地方,而不是让它就那么罗在地板上。而正当他们准备继续对这枚圣徽发表一些其他的意见时,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拔高了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这把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向着整层楼唯一看起来能向上的楼梯口看去:楼上传来温和的火光,大概是照明用的吊灯,在尖叫声消失之后显得稀松平常,完全不值得注意。只是那声哀鸣实在是过于凄惨,音调拔得太高,甚至令听者无从分辨事主到底是男是女。或许上面发生了什么惨剧,而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争分夺秒。
在其他人做出决定之前,锡里昂首先扔下了手里的杂物,一个箭步窜上了楼梯。这种事情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开头的,后面的人便自然而然地进行跟随。另外的四人跟随者领头羊鱼贯向前,就连黎曼也扑腾着翅膀“啾啾”地追赶起自己的主人,只留下因为体型过大而没法进入塔内的伯伦希尔一匹狼,沮丧地蹲在门口,并发出“嗷嗷”的叫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二楼也是一地的杂物,显然刚刚的震动对这座塔自己来说也有相当大的影响。各种已经被炮制好的草药凌乱地散落在地上,从墙边的柜子来看,它们原本应该是分门别类地被放在那些格子里的;草药底下压着一套寝具,也可以称之为混乱不堪,整个楼层唯一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是在供奉着拉玛的祭坛边上。
塔的主人显然也不在这一层。
出于对一位季节主神的尊敬,大家简单地对着祭坛行过简略的礼仪之后才继续往上——就在他们上楼上到一半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迎头向着队伍最前方的锡里昂撞过来:
“哦!你们来的正好!快来帮帮我啊啊啊!”几乎是从楼上飞下来的、穿着法师袍的男人这么喊着,将手中抱着的各种书籍猛地塞进了高等精灵怀里,后者连反映的时间都没有,便不得不接受了这一大摞沉重的负担——然后这个男人显然没有详细解释说明的意思,只是扳着锡里昂的肩膀,猛地将他向后一扭,迫使他调转了方向,并且与此同时嘱托道:“快点!帮我把书救下去!”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过于流畅,加之事情发生的过程实在是突如其来,高等精灵的信息处理速度完全没有跟上,在此时他只能凭借本能反应向侧面跨了一步,让出了半个楼梯来,请自己身后的其他四位同学继续向上。至于最开始那位搬着书飞掠下来的先生,已经像一只兔子那样敏捷而迅速地向着楼上蹦回去了。
“上头着火了吗?”纳尔小声地猜测,并因此产生了些紧张感,三步并作一步地随着大部队一同上到三楼去——这里几乎就是个小型的图书馆了:整个楼层都被数不清的书架占满,书架上的空格也被摆放得满满当当的。看起来还很新的精美手抄本也有;看起来就很古老的牛皮卷轴也有;理所当然大部分都是些法术相关的书籍,但其中还是有些从标题上看来就不太正经的杂书。
情势似乎并不像纳尔所预测的那样危机:三楼并没有着火,所有人都没看见异常的火光或者闻到烟味,只是远处不停地传来某种“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声。
“得赶在那个家伙过来之前把书都就下来才行!”原本就在塔中、看起来有些冒冒失失的那个男人飞快地说道,随后又露出了类似于抓狂的表情:“啊啊啊啊我的书!它刚刚毁掉的那本可是我才从宁水神殿那里搞到的啊!!!”
“我错过什么了吗?”因为将书放在了第二层,所以由队伍的首位变成了末位的锡里昂在终于回到大部队后伸出头来发问。埃尔塔宁摇了摇头,回答;“没,才刚开始。”
伊莉莎似乎抓到了一个重点:“‘它’?那是什么东西?”
法师先生的语速依然快得像是要起飞:“那是这个塔里的守卫刚刚落地时不小心被启动了现在正在到处破坏实在是太糟糕了我们必须得赶快才行——”
似乎是被这位法师先生的紧张与焦急感染到了,纳尔、埃尔塔宁和范泽西已经开始收集那些因为刚刚的震动而散落在地上的书本和卷轴。同样作为知识的求道者,在场没有一个人不清楚书籍的珍贵与重要性——然而在此基础上,伊莉莎并不相同:在面对这种火烧眉毛的紧急情况时,雪精灵惯有的沉稳和冷静使得她依然能够正常思考:
“怎样才能关掉守卫?”她经过通常意义上的推断之后发问,“法师塔里的守卫应该有机关吧?”
接着提问的是迅速理清问题的根源并且追上进度的锡里昂。高等精灵作为冒险者的经历无疑给了他一些处理突发事件的经验,这令他迅速地判断出将整个楼层的书籍在短时间内清空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只可惜那些经历同时也给了他一些暴力因子:“如果关不掉的话我们可以把它打坏吗?”
法师先生明显的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然后变得恍然大悟,最后一拍手掌:“哦,对哦,还可以把它关掉。”
“……”
“……”
“……”
“……”
“……”
锡里昂觉得这个法师不太行,并且他觉得另外四位同学也是这么想的。你看,埃尔塔宁已经在和纳尔交头接耳了,他敢用自己的小刀打赌那位人类女孩低声说的绝对是类似的句子。
“对对对它可以关掉的啊让我想想是哪个法术——”法师先生开心地原地转起了圈,“啊你们能不能帮我控制一下它?这样好搞一点,守卫修起来很麻烦的可以的话请尽量不要对它造成太大的损伤——”
在他还在絮絮叨叨的空档里,学生们已经向着书架的深处进发,寻找那种金属摩擦声的源头:并不很难,只是景象稍微有那么一点冲击力——不是谁都能轻松地接受一把差不多一人高的剪刀用自己的把手站在地上,时不时“单脚”蹦起来,耀武扬威地“咔嚓咔嚓”四处挥动自己的两片刀刃的。
锡里昂觉得自己不太想对付这个。
显然,这么觉得的并不止他一个人。范泽西转过头去向着塔里的法师先生发问:“这个东西是谁设计的?”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法术书不停翻页的法师先生抬起头来,表情茫然:“啊?呃,那个,好像是我?”
……这个法师好像真的不行。
伊莉莎审视着这个大号的剪刀,目光深沉:“各位觉得剪刀会感到虚弱吗?或者它会觉得冷吗?”
锡里昂认为自己无法回答这两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的好室友似乎已经被这个塔里的法师传染上了一些不好的症状。
“不不不非生命物品是不具有感觉的啊!”法师先生一边飞快地翻书一边说。
在接收到埃尔塔宁和纳尔的期待目光之后,原德鲁伊不得不给对方泼了一盆冷水:“这里没有植物,我很难使用德鲁伊的缠绕术。”
“所以最终还是得考虑物理手段。”埃尔塔宁有些惆怅地说。
范泽西叹了口气:“总之,我先试着清空这把剪刀周围的那些书,不能让它造成更多破坏了。”
纳尔点了点头:“我们去找找附近有没有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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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这个意外事件总算是被解决了——虽然几位当事人都不太愿意会想整个过程:谁会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然还要和一把跟锡里昂一样高的剪刀贴身搏斗呢?
如果忽略掉他们找绳子时不得不扬起的灰尘,在抢救书籍时不慎瞥见的为数不少的恋爱小说标题,空手按住剪刀并将它的把手和刀刃一同绑起来时的惊险,以及法师寻找法术并念咒语那段令人忍不住焦急的时长,令这把剪刀变得乖乖听话的整个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哎呀哎呀真是好险啊真是谢谢你们!”尘埃落定之后,法师先生热情洋溢地冲了上来,和每位学生都握了握手,丝毫不在意投向他的全都是些或慈爱或怜悯的无奈目光。
“下次小心些吧。”明显觉得他肯定还会有下次的范泽西忍不住叮嘱。
在整个过程中进行了法术强化支援的伊莉莎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向着这位法师发问:“为什么是剪刀?”
“啊,因为当时手边刚好有把剪刀嘛!”法师先生语气欢快,“你看施法时手边刚好有合适材料的话谁都会想着要试一试的,对吧?对吧?”
“……您可真是天才。”范泽西一时没忍住,让真心话从嘴里溜了出来。旁边的锡里昂狠狠戳了一下面露恍然大悟之色的伊莉莎,以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音量低声申斥:“别赞同啊!”
法师先生一下子露出了阳光灿烂般的表情:“过奖了!”
……这法师不行。五个人里有四个人没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遮挡起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的表情。
“嗯……所以,你是这座塔的主人?是吗?”埃尔塔宁艰难地选择转移了话题,这位法师倒也浑然不觉,开开心心地被带着跑了。
“哦对,看看我还没对你们做自我介绍呢!我叫帕文·巴斯贝恩!这座塔是我的[大祭司]塔,请多指教!”法师先生以一种双脚快要离地欣快感喋喋不休起来,“啊,你们要吃点心吗?我刚从宁水过来买了不少那里的特产!”
紧接着,他根本没等他的客人们给出“要”或者“不要”的反应,干脆地转身就往楼下跑。几位学生们面面相觑,觉得单独留在法师的书库里或许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于是只好跟上。
“呃、巴斯贝恩先生。”在这位法师哼着小曲蜜蜂一样忙前忙后的时候,锡里昂也没忍住,试探着开口询问:“为什么你突然间带着整座塔一起出现在苏古塔呢?”
要知道,今天是苏古塔半年一度清理试验场的日子,你这样搞很容易出现事故的。高等精灵默默腹诽。
“啊是这样的!你们别看我这样我其实是拉玛的牧师……我预感最近苏古塔会出大事所以想来看看!而且你看这里不是经常有各种法师来访吗说不定还能遇见很厉害的法师!”
实话说,虽然你带着拉玛的圣徽,但的确看不出你是拉玛的牧师。就连纳尔也忍不住默默腹诽。
然而雪精灵找到了另外的关注点:“苏古塔会出大事?”
学生们被安排在一楼就坐,一片狼藉的茶几迅速被清理干净、更换了杯子,又续上新茶(依然是那种浅黄色的茶汤,杯底飘着几片绿色的嫩叶)。塔主帕文从一个柜子里絮絮叨叨地端出了一大堆点心,迅速地分发给每一个人:“这种零食边看书边吃才最好,我喜欢和下午茶的时候顺便看看书啊什么的别提多棒了,啊对了你们知道吗?有个叫琅嬛的地方会产非常与众不同的茶我这里也有一些……”
对方这个连珠炮似的语速实在叫人插不进嘴,不过好在每个人都分到了点心和茶之后,他总算还是肯回到之前提出的问题上的:“你们听说过两年前吾主传达的预言吗?他曾提及‘深渊之名’即将苏醒,我觉得苏古塔一定会知道些什么,就赶过来啦!”
这就有些尴尬了:整个塔里一屋子坐的全都是异乡人,甚至于除开法师帕文之外,两年前甚至都没有人在扎兰亚,因此绝大部分人接不上话。好在因缘际会,帕文提到的恰巧是发生在两年前那场跨越世界的冒险中的故事,锡里昂虽然没有亲见神选者的降临,不过通过暗月城的口耳相传还是多少知道一些。
“我听说过,两年前宁水的拉玛神殿发生了爆炸的那次。现在犯人抓到了吗?”高等精灵顺口一问。
法师帕文带着非常厌恶的表情挥了挥手:“没有呢,还在悬赏中。听说他满扎兰亚乱跑,搞不好什么时候也回到苏古塔来?哇真是可恶啊这个人!”
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两年,加上又不是现在谈话的主题,大家随便骂了两句也就让这个爆炸案元凶过去了。只是锡里昂对法师先生的突然出现还是有所疑虑:
“当年拉玛神选者出现的事情以及相关的预言我也在暗月城听说过,的确显得晦涩难懂。只是已经这么久过去了,为什么你才想起来到苏古塔这边寻找答案呢?”
面对如此质问,帕文不仅没有面露难色,反而一拍大腿,大声赞道:“问得好!这都是因为我最近找到了……啊放哪去了……对了在那里!”他迅速地从椅子上起身,没用法术,但胜似使用了飞行术一般“嗖”地一下窜上了楼梯,又飞快的从楼梯上滑了下来,手中拿了一份卷轴,对着五位学生们展开炫耀道:“你们看这个!大部分内容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有一段可以辨认的字提到了‘深渊之花’的仪式,既然是法术仪式,苏古塔一定知道些什么!”
“哦……”锡里昂的语气有些艰难:“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在苏古塔有相熟的研究者吗?”
帕文气势高昂地回答:“没有,但是这没有关系!”
……高等精灵败了。这天马上就要聊不下去了。
锡里昂以求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他的同伴们,试图拜托下一个人来接上话题不至于冷场,然而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能胜任如此艰巨任务的样子。高等精灵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寻找话题——所幸很快,试验场的入口处传来了少许人声:学院的法师们终于来到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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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与拉玛的牧师接洽的,出人意料,是苏古塔魔法学院院长,通道大法师,海安·西罗先先生本人。
在这种重量级人物的面前,自然是没有几个普通学生说话的余地的。几位同学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大祭司]塔(反正吃了宁水的点心喝了琅嬛的茶,也不算亏)。在锡里昂简单地安抚过不太高兴的伯伦希尔之后,迎面截住他们的就是已经恢复意识了的试验场管理员。
“几位同学们,你们看起来完全没有打扫啊?”管理员先生从下往上咄咄逼人地发问。
“但是您看,那里突然冒出来一座塔,而且门开着。”锡里昂向他们身后在门口谈话的那一行重量级人物比划了一下,故意以一种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语气申辩,“如果换成是您的话,难道不想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何况我们之前的工作成果全都被这座塔给毁了。”范泽西在一边补充——虽然他们原来根本没什么工作成果,但这件事情你知我知,管理员不知,就能糊弄过去。
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人的说辞打动了管理员先生,反正最终,他大度地原谅了这几位拖延了小半天的学生们,要求他们将看得见的地方简单打扫一下就行了。众人答应过之后,终于开始进行他们原本来此应该做的工作——只是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法师塔的门口,正与通道大法师交谈的法师帕文。
开始时,那位拉玛的牧师仍然和与学生们讲话时一样,开心得仿佛脚底下安了弹簧;但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却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肢体语言也逐渐停下了。大法师海安又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帕文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塔里。很快,[大祭司]塔便歪歪扭扭地从地面上升到半空中,消融在风暴之下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或许苏古塔真的要出大事了。不过学生们不会想得那么深刻:他们现在要直接面对的问题是,法师塔离开之后,塔下面的那一大块面积就仿佛凭空多出来的任务量一般,看着令人觉得非常扎眼。
——END——
字数:11649
区区一个日常……(糯米糍传统艺能
总之是个卷宗学者抄卷轴,并且在秋节当天喊朋友来家里一起吃吃喝喝唠闲嗑的故事。
最后的部分肉眼可见的耐心消失。
不行,推线不能写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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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秋节。”伊莉莎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雪精灵是在一个确保自己的室友能够听见自己所说的话的情形下发出此言的。而在锡里昂听见这句话之后,很少见的,高等精灵仅仅对此作出了一丁点回应——甚至其中连一个单词都没有,只是一声表示“我知道了”的鼻音。
这令伊莉莎感到些许困惑:如果这件事发生在雪风家,或者应答她的是随便哪个雪精灵朋友,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现在坐在外间听人说话的是锡里昂,一个典型的高等精灵,而一个典型的高等精灵在通常情况下,是不应该使用如此冷淡而克制,甚至称得上敷衍的回答方式的。
于是,负责今天早餐的雪精灵从隔断灶台的小屏风后面伸出头去,看向了她与她的室友共用的那张小书桌。那个位置现在仍然被锡里昂占据——昨天夜里,在确认了伊莉莎在最近一两天内不想用它来写论文之后,他就在那儿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很晚:又是搭配各种材料制成的皮纸,又是调配各种颜色的墨水什么的;然后今天一大早,他便起了身,开始使用昨天夜里准备好的材料在写字台上写写画画。
幸亏精灵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选择用四个小时的冥想来代替每天所必须的八小时睡眠,不然这位高等精灵今天肯定是要在课上打起瞌睡来的。
考虑到他们的作息时间非常健康——因为居住在这间房子里的两人都还是学生,日常的时间表不可避免地被一周六天的课程表所掌控,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在伊莉莎准备早餐时,太阳才刚刚从地平线上冒出来不很久,柔和的晨曦堪堪穿过环绕整座城市的风暴之墙,雾蒙蒙地落在他们窗前的写字台边,锡里昂浅色的头发上——那让它们看起来仿佛被鎏过金一样。
“您在忙活些什么呀?”被自己室友闪闪发光的金发晃到眼睛的雪精灵向屏风后边缩回去了一点,问道。
“唔。”高等精灵含糊地应了一声,手中的羽毛笔仍旧没停,“稍等一会儿……”
从那根杂色的翎羽末端摆动的频率和幅度来看,他不像是在写字,但仍然是在“一句话告一段落”了之后才再次发声:“……这个不能中途停下来,我得一口气搞完它……”
这个过程里,锡里昂甚至连头都没抬。
雪精灵好奇地趴在屏风边上盯了一会儿那支摆动着的羽毛笔,但并未再次出声打扰,直到培根的肉香气从灶台旁飘到她的鼻尖,伊莉莎才不情不愿地回过头去,处理那几片在油锅里滋滋作响的熏肉。
就这么几十秒的时间里,那些鲜红之中缀着些白色纹理的薄片已经卷起四边、变得焦脆,脂肪的部分在热量的作用下变成淡黄色,锅底也积蓄起一小滩从肉质之中被热量逼出来的淡色油脂。微咸的肉类香气令人食指大动,但掌厨的少女并未受到诱惑,只是迅速地拾起灶台边上被烤得温热的叉子与勺子,双管齐下,利落地将煎好的熏肉分装在两个早已准备好的盘子里——它们在锅子里待的时间的确有些过长了,餐具碰到它们的时候甚至会发出咔吱咔吱的脆响,贴在锅底上的那一面也泛着有些危险的深焦糖色。雪精灵试探着用叉子的尖头戳了戳其中的一片,食物回馈给她的手感倒是表示“应该尚还可以接受”,于是伊莉莎也就将它们暂时放在了一边,回过身去拿了两个鸡蛋。
在家中时就已经时常负责灶台工作的优等生小姐用单手抓着两只鸡蛋,仿佛表演杂技那样依次在锅沿将它们磕破,然后分别在平底锅的两端将鸡蛋下锅(也是单手,应该说这就是杂技)。这是个要花些时间才能磨练出的技巧,或许还需要一点天分、一点挑战难题的动力以及搞砸了也不会挨骂的宽松家庭氛围——起码锡里昂是不会这一招的,据他所说如果他想在家中尝试,那么肯定会被自己的母亲数落。高等精灵每次都是在灶台边上磕破鸡蛋,然后规规矩矩地用两只手抓着椭球型的蛋壳两端,以平凡到无趣的手法将它掰成两半,让蛋液滑进锅里或者碗里。
伊莉莎在新的一轮吱吱声中冷静地观察着逐渐由透明变白的蛋清,蛋白质受热凝固时所撒发出的香味开始钻进她的鼻尖。雪精灵用一块湿布包住锅柄,将整个煎锅抬了起来,微微倾斜着晃了一圈,好叫培根流下来的猪油能够平均地铺满整个锅底。然后,她再次拾起那支叉过了培根的叉子,轻轻推了推已经大致定型的煎蛋,确保它们不会糊在锅底。
在圣诞逐渐变成书单的这几十秒里,伊莉莎已经转到了小厨房的另一端,敏捷地从纸袋里祛除了之前购买的长条面包,动作迅速而精准地将它平均分成了四份(这时我们能明确地在她的身上看到一名法师的严谨与精确),平分到两个盛了培根的盘子里。这块面包是由锡里昂买回来的,来自苏古塔本地居民(哈娜·卡瑞宁老师)倾情推荐的“贝克面包房”。它显然是一块相对便宜些(但对于二位学生来讲还是显得奢侈)的全麦面包,薄厚均匀的厚切片截面并不像白面包那样白净,蓬松的气孔上还星罗棋布着些深色的麸质,但就伊莉莎下刀的手感来判断,即便已经放了一夜,这仍然是一块足够松软的好面包,甚至于雪精灵在切开它时仍然能闻到麦粉被烤熟后会散发出的那种清香味。
苏古塔本地居民的推荐倒是没有错。伊莉莎怀着这种愉快地心情回到了锅子边上,开始照管里面油汪汪的两个小太阳。时间掐得恰到好处,雪精灵熟练地使用叉子和勺子代替锅铲原本的功能(这样在清理的时候可以少刷一件器具,法师的智慧有时也是如此地俭朴),成功装盘后为其中一只煎蛋撒上了很少一点盐粒——煎蛋使用的是培根渗出的油,本身就带点咸味。锡里昂曾表示过,对他来讲这就很够了,但想让伊莉莎把整个蛋都好好吃完,还是需要一点作料。
现在,这两只盘子已经因为煎蛋的盐量不同而有了姓名标签,双方想来都不怎么希望吃到不合自己口味的那一份。说实话,首次发现这个口味上的差异时,伊莉莎是有些惊讶于高等精灵竟然能吃下那种“淡而无味”的煎蛋的,而后者坚称“过量的咸味会盖住鸡蛋本身的味道”。顺便一提,她在第一次发现锡里昂会打散鸡蛋并且向蛋液中加入淡奶油和糖搅匀之后隔水加热时,也非常惊讶。
在度过心理上那道坎之后,伊莉莎也承认,锡里昂出品的炒嫩蛋也很好吃——闭上眼睛把它当做红汁或者果酱那样的调味品,而不是一道正儿八经的菜品的话,就还很好接受。除了伊莉莎觉得更应该称这个处理方法料理出的最终产物为“鸡蛋甜酱”之外,她倒是还挺乐意把它涂在面包上的。
雪精灵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上也没闲着。她将完成了今天早上烹饪任务的煎锅从灶台上拿开,然后用火钳将灶台里燃着的那些碳火转移到小烤箱里——这是伊莉莎在入住之后自己花钱添置的小家具。这个陶制的小玩意儿也就能提供一个烧火的地方和一个盘子大小的烤制空间,和雪风家在深林城的那个没法比(乐器制造的一些工序里可能要用到烘烤的手法处理木材,所以雪风家有一个家传的巨大烤炉),只能说勉强够她做几道菜而已——然后大体熄灭灶台之中的明火。
早餐很快就能上桌了,于是伊莉莎再次从隔断厨房的屏风边上伸出头去,看向客厅中锡里昂的位置。她奔向直接提醒自己的室友早餐马上就能开始,如果他不停下自己手中的工作的话,就很可能得要面对冷下来之后变得油腻的培根和煎蛋——但高等精灵正保持着一个类似施法的手势,写字台上的那些纸张也正应和着他的动作,散发出一丁点不太明显的神术微光来,所以雪精灵决定把到了嘴边的那几句话重新咽回去:老师们没有在课上讲授过神术使用者突然被打断施法时会发生什么,但类比一下法师被打断时可能会产生的那些事故,伊莉莎决定还是不要拿自己的室友和租住房来冒这个风险。
她将两个盘子端上了沙发前的小茶几——这个原本应该供给一个人住,因此身兼多职的房间(客厅/书房/餐厅)里本就没什么空间,在房子里入住了两个人并同时堆积了他们的个人物品之后显得愈发拥挤。因此,小茶几也身兼数职,并且承受了它作为一个茶几所不应该承受的重量这回事,也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伊莉莎放好了两个盘子,然后收起了茶几上堆着的几本锡里昂从图书塔借来的参考书(里面还夹了几张不知道单纯是书签还是同样作为草稿的写了字的纸),归拢了几支削好的羽毛笔(这是昨天晚上伊莉莎为了上课时不至于手忙脚乱而提前弄好的),丢开了一只小黄鸭布偶(他们俩都不知道它的来处,总之这个小可怜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他们房门口的。在没有找到失主的前提下,锡里昂称,出于“一个德鲁伊的怜悯”,他们应当“收留”这只可怜的毛绒玩具),然后才返回厨房去拿餐具。
等到伊莉莎再次回到客厅中(拿着刚刚用来给鸡蛋翻面时用的叉子与勺子)时,她发现自己的室友已经停下了那种类似施法时的冥想状态,正在将写字台上的那张以不同颜色的墨水画了法阵的羊皮纸整理成卷轴的样子。
认为这个步骤应该不是不能打断的伊莉莎出声提醒:“吃早饭了。”
“好的,马上。”这一次,锡里昂的回应总算有了一个高等精灵应该有的样子,“我把它封好就来,您先吃吧。”
伊莉莎便坐在了自己的那份早餐前,拿着叉子偷眼看着自己室友的动作:锡里昂很快将那张羊皮纸卷成了一个密实的纸卷,然后拿出了一根细线,紧箍着纸卷打了个死结,又拿起一边蜡烛上架着的火漆勺,将其中融化成粘稠液体的内容物对准卷成卷后的羊皮纸剩下的那个暴露在外的边,瞄着大约是中间的地方滴下了蜡封。
将要被封住的物件是个圆弧形,显然这会是个高难度操作,所以即便是仅在一边观看的伊莉莎,在锡里昂进行这一步操作时也难免紧张地忘记了呼吸。所幸高等精灵显然对这项工作有着丰富的经验,他完成封蜡并且加盖火漆印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封住了一个普通的信封一样。做完这些工作,锡里昂才熄灭了一边的蜡烛,简单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杂物,盖上了所有墨水瓶的盖子,之后才总算去洗手;等到他终于回到被临时充作餐桌的小茶几前来时,伊莉莎的早饭已经吃了一半,而属于他的那一份也已经差不多要冷了。
“您这一早上在忙活什么呢?”就算是雪精灵,现在也要忍不住发问了。于是伊莉莎一半是好奇,一半是抱怨地对自己的室友说。
回答她的是锡里昂啮咬有点火大了的培根时所发出的清脆嘎吱声。她等了大约五六秒钟,才等到高等精灵的回复:“抄写卷轴。再过一阵我们就又要去清理法术试验场了,我觉得我们得先做些准备。”
伊莉莎又向着写字台的方向看去,发现经过自己室友大半个早上(或许还有些凌晨的时间?反正他今天起得比她自己早得多)的忙碌后,制作完成的卷轴已经斜靠在写字台脚下排成了一排等待检阅。看来这位常被认作(甚至自称)德鲁伊的神术使用者终于打算以实际行动申明他卷宗学者的身份,并且自证这并不是空口白牙捏造出来的经历了。
雪精灵回想了一下他们上次在法术试验场中被那只所谓的“幻术”黑泥怪吓了一跳的经历,承认提前做些准备是很必要的;但她又仔细地数了数靠在写字台脚下的卷轴数量——七个,封着不同样式的火漆印——之后,她立刻转而认为即使是“提前做些准备”,锡里昂也做得有些过头了。
于是她一次询问卷轴的作者,高等精灵对此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以完全没当回事的口气说道:“这是我大约两天的神术而已。撕开就能用,甚至比现场祈祷来得更快呢。”
伊莉莎花了些时间才意识到这七个卷轴都是自己的室友为她准备的,并用了锡里昂吃完早餐并洗完碗碟的所有时间想要推脱——至少少拿几个——没有成功。雪精灵是没可能在这种问题上推脱过一个高等精灵的。事实上,她反而被锡里昂以“您可是今天的主厨,这些就算是幸苦费了”为理由被强迫着收下所有的卷轴。然后,她才想起那个她今天一早上本来想要开启的话题:
今天是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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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节是起源于德菲卡的一个节日。
这个节日最初是起源于对珂宁的祭祀——鉴于这位精灵之神同时兼有秋主与月神的身份,最为盛大的祭祀总是出现在每年绿林故都菲薇艾诺的仲秋满月时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由于每年都会举办如此盛大的祭祀,久而久之,仲秋的满月在菲薇艾诺就成了一个同样盛大的节日,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传播到了整个德菲卡,哪怕是那些不那么信仰珂宁的地方。在“门”出现之后,精灵旅行者们又将这个节日以及相关的传统传播到了其他的世界:或许大多数过节的人并不是很在意一个节日原本的意义是什么,他们只是想找个由头庆祝而已。
同样作为被“门”联通的城市,苏古塔自然也有着这样的倾向。早在半个月之前,各处的酒馆与商人便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开始为秋节当天的品酒会造势——这个阵势锡里昂两年前在暗月城也见过,当时他还不明白,明明一个“菲薇艾诺式”的秋节中有那么多的活动(在房舍间悬挂象征满月的装饰品,举行盛大的游行和祭祀、向珂宁供奉当季收获的蔬果与枫叶,与亲族相聚讲述一年来的经历、分享时令果品和糕点,开封品尝去年这个时节开始窖藏的果酒,等等等等),为什么这些人偏偏单独选了品酒会作为这个节日的代表,直到鸟羽小队中同样出身于绿林故都的半精灵奇诺娅一语道破天机:因为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想找个缘由光明正大地喝酒,而且卖酒很赚钱。
比起锡里昂,来自深林城的伊莉莎显然对这种简化过的秋节的意见少了很多——因为这个节日在由菲薇艾诺北上传递到深林城的时候已经被简化过一次了。北方精灵联盟气候寒冷,物产也没有四季如春的菲薇艾诺那样丰富,宗教上又因是珂旭骑士团的驻地而形成了珂旭、珂宁、沃玛兹三足鼎立的态势,对于珂宁的祭祀不会像菲薇艾诺那样盛大(而珂宁惯常地并不在意)。加之条件艰苦的环境中有许多仪式都是能省则省的(以及北方居民天然对烈酒的偏好),秋节的传统在深林城经历过时间的洗礼之后,也只剩下“与亲朋团聚、分享丰盛的一餐,喝酒聊天”这三项,另加了本土化后的“蒸桑拿,空手斗熊(这些是沃玛兹的文化入侵,和珂宁没有一点关系)”两项活动。
不过好在这两人同样出身德菲卡,在确定要让秋节这一天尽量有点节日气氛这一点上,他们没花多长时间便达成了共识。考虑到苏古塔的实际状况(锡里昂:这里什么都很贵,而且秋节竟然不放假!),他们的节日也只能一切从简:首先他们删去了看起来就不现实的游行与祭祀以及被沃玛兹文化入侵的部分;然后迫于钱包的压力删掉了那些原产于菲薇艾诺的糕点和果品,选了些平价的零嘴作为替代;另,由于即便使用“门”返回家乡一趟单说来回也需要六天的时间,所以同家人团聚这一点只能遗憾地从待办清单上划掉了,作为代替,二人在例行通信之外又都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信寄了回去,然后又试着邀请了些同学让节日显得更热闹些(最后只有尼格勒答应前来);苏古塔显然也不会有人出售仅用于秋节的满月装饰,两个精灵只好用纸片剪了几个圆形贴在屋子里表示大约是这个意思——幸亏他们都是魔法学院的学生,画圆的技术是一流的,至少看上去还很像是那么回事;锡里昂凑合着提供了葡萄酒(上个月哈娜老师寻宝游戏的战利品,窖藏十五年的佳酿,锡里昂认为只能算凑合的原因是作为菲薇艾诺原教旨主义者,他认为秋节应该喝苹果酒);于是伊莉莎决定按照深林城的传统,做一桌丰盛的晚餐。
而深林城意义上的“丰盛的一餐”对于他们的钱包来说仍然是很大的压力:苏古塔是个浮在天上的城市,这就意味着大多数食材都要依靠进口提供,关税以及运费的附加令哪怕是一块黄油、一罐牛奶都要比伊莉莎的印象中的昂贵三分之一,更别提鲑鱼、鲟鱼等在深林城的餐桌上常见、苏古塔却几乎只能依靠“门”舶来的材料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蔬菜一类的东西不需要伊莉莎操心。她只需要将自己要用到的植物类材料列出一张单子,交给锡里昂,高等精灵就能利用自己和德鲁伊之家的关系平价拿到(甚至获赠到,这就是高等精灵的人缘)足够分量的食材,甚至零零星星的某些香料。这个小租住房里的丁香和月桂叶储备几乎都是这么来的。
即便如此,这一顿饭仍然几乎榨干了他们来到苏古塔之后打零工所攒下的一点积蓄和一连三天的闲暇时光。不过这是为了筹备一个仅次于新年的重要节日,两位精灵都对此毫无怨言。
总而言之,在仲秋月十五日太阳逐渐偏西——锡里昂直到这时还在抱怨为什么学校不会因为秋节停课一天——的时候,两位远离家乡求学的游子在一年中第二重要的节日里还是如期开展了计划中的庆祝活动。
如之前所商定的一样,两位精灵在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带上了同学尼格勒一同回到了自己的租住房。这位家乡位于帕林兹姆的翼族少年虽然在此前将近一百年的生命之中几乎不知道仲秋月圆时要庆祝秋节,但也并不介意带上一瓶新酒(看到他的脸,店家就死活不肯卖给他太烈的,即便他的年龄可能是那位人类店长的四个来回还多)作为伴手礼,在异乡的土地上和两个异乡人庆祝一个异乡的节日,更何况即便将这当成一次普通的同学聚会,伊莉莎与锡里昂所准备的规格也是相当高的。
苏古塔作为法师之城,在可以连通世界的“门”开启之前便具有相当的人口流动性,因此她无疑是个兼容并包的城市——只可惜近两年来,这种人口流动性大大增强之后,她还没有来得及迎头赶上时代的潮流。精灵们的租住房本来就因为在单人间里塞进了两人份的行李而稍显拥挤,在尼格勒进门之后,那些本来预留给精灵们穿梭使用的狭窄走道就显得更加捉襟见肘了起来:这间房子显然不是为翼族准备的,少年背后那双雪白的翅膀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几乎无处安放。精灵们立刻对此表示了充足的歉意,并且迅速挪开杂物,在客厅兼餐厅中清理出了足够的空间。只是在尼格勒原本的计划中,作为受到邀请的一方,他应该在两位主人准备晚餐的时候多少帮些忙以示感谢的,可惜照这个情况来看,如果他进了厨房,一整片街区的居民可能就都会知道火烤羽毛是什么气味了。
于是翼族少年只好带着点良心不安安静地待在客厅里,依靠一盘时令水果(菲薇艾诺意义上的时令水果,在这儿什么都贵)并借阅自己同学的笔记打发时间。他不得不说,虽然哈娜·卡瑞宁女士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写有关自由散漫、粗心大意,总是醉醺醺这些和法师或者魔学研究者都相性不良的形容词,但她作为老师的出众能力从她学生记录下的条目清晰的笔记上可见一斑。对于一个选修了魔法本源的纯粹法师来讲,从神术与奥术之间的关联性来探究魔法还是个崭新的角度。尼格勒最开始只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思随便看看,但很快他便端正了态度,并且把那盘价值不菲的新鲜零嘴以及从被屏风隔开的厨房中不断逸散出来的香味忘在了脑后:同样作为法师的伊莉莎在那些尼格勒认为有些艰涩的地方做了相当详尽的笔记,理解起来几乎毫无难度。
也许他应该隔三差五就跟伊莉莎借一次笔记看看,她是雪精灵,所以即便总是显得态度冷淡,也不一定会拒绝,但一直麻烦同一个人或许不太好。尼格勒这么思考着。锡里昂的笔记大略地看上去也记得很清楚,但因为对方的德鲁伊背景,本身就会使用神术的高等精灵在一些神术原理和触发条件之类的部分会直接略过不写,对于没有相关知识的其他人来讲不是那么友好。
就在他转而思考自己是否可能在授课时间不相互冲突的时候去蹭几次卡瑞宁老师的课时,两位精灵适时地表示可以开饭了:他们在早上离开之前就已经提前将所有的食材做成半成品或者干脆提前做好,回到家之后便只需要简单地加热就可以上桌,真正需要准备的可能只是把面包切片或者将沙拉拌在一起之类的简单工作,所以他们完成得非常迅速。
无论以何种标准来看,这都是搭配得当且堪称丰盛的一餐:考虑到在气候和暖的地区长期生活的人或许不会像寒冷地带的人那样习惯饮食结构中大量的热量,主厨伊莉莎调整了这次菜谱中的食材搭配——但里面还是有很多肉。传统的深林城菜式中总是会使用相当多的奶制品,所以当这一桌子宴席从厨房逐渐被转移到那张不常被摆出来的正经餐桌上时,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浓郁鲜甜的奶香味。
餐桌前坐着的是三个相当年轻的学生,谁也不耐烦遵守那些繁琐的餐桌礼仪,所以所有的菜肴都被干脆地一股脑摆上了桌:土豆玉米浓汤还冒着热气,白色的浓汤里只漂浮着一颗颗玉米粒——土豆已经完全被煮化在微咸还带着奶香的汤汁里了,而后来加入的玉米粒依旧口感生脆,吸饱了浓汤之后仍旧不失本色,牙齿咬合后仍旧会有其本身鲜甜的味道降落在味蕾之上,为质感浓稠的汤汁补充一丝清新的色彩;白面包是买来的,但是很新鲜,又被放在炉膛内稍微加热了一下,沾上了点肉类的香味,可以搭配草莓果酱或者自制的酸奶油;餐前冷盘是沙丁鱼沙拉,这道菜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苏古塔买不到新鲜的沙丁鱼,伊莉莎想办法搞到了一些腌制得没有那么可怕的,并且减少了在菜式中使用的比例,最后使出了浑身解数让它变得不那么咸,可以和酸甜口味的酱料与熟鸡蛋碎、土豆丁、蘑菇丁等蔬菜配合起来,让这道菜勉强地达到了一般水准;主菜是罐焖牛肉和奶汁蘑菇杂拌,油脂与奶制品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令人食指大动,又因为蔬菜的鲜甜味混进了肉类或者乳酪之内,吃起来又全然不觉得油腻;餐后甜点是苹果口味的自制冰淇淋——制作过程中伊莉莎用寒冰之触为其降温,这听起来非常奢侈,但究其根源却是因为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两位精灵终于没有余钱去买冰块了,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这一顿饭显得宾主尽欢,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结束了,不论是从份量还是质量上来讲,大家都吃得很满足。三个人因为过于饱胀的胃部不约而同地选择瘫在椅子上放了一会儿挺,随便胡扯了两句,并以对雪精灵来讲过于浮夸的语气真诚地吹捧了一番伊莉莎的厨艺,最后锡里昂勉强从椅子上挣扎起来:“我去拿酒。”
尼格勒扑腾着翅膀挣扎了一下,羽毛尖端不幸扫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于是翼族干脆放弃了,指着进门时他放在墙角的纸袋:“我带了一瓶过来。今年的新酒。”
“我有十五年的陈酿。”高等精灵这么说,但还是愉快地走去了翼族指引的方向,收获了这场晚餐的战利品,“或许我们可以兑在一起喝,上次哈娜老师就是这么干的。要试试吗?”
伊莉莎举手表示同意,倒是尼格勒有些忿忿不平:“为什么他们肯卖给你窖藏十五年的酒?你看上去比我还小呢!”
鉴于这两个未成年人在两年前同样参加了暗月城的那一场冒险,觉得队方面善,并且在相互证实了身份的沟通之后,他们俩之间谈话时没有那么多顾忌。锡里昂的声音和他提起小地下室的活板门时发出的噪音重叠在一起:“因为我不是买来的。这里有个小故事,我们一会儿可以讲讲。”
对于菲薇艾诺的精灵来讲,秋节的传统习俗是阖家团圆,在酒桌上分享自己一年以来的见闻,并且赏月。根据这些异乡人们在苏古塔生活了大半年之后的经验可以得出,在风暴之城中大概不会有什么圆月好赏——月琴的光芒很难穿透厚实的风墙。而在场的三个人又都同样是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个系别中就读的学生,在大半年里的日程表几乎有一半是重叠的,甚至于其中的两个人还是差一丁点就同进同出的室友。所以这项活动被锡里昂单方面临时简化为在喝酒的同时相互说故事。
在酒水回到客厅里之前,伊莉莎和尼格勒总算是成功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勉强将他们的桌子收拾干净,并且拿出了杯子和醒酒器。高等精灵愉快地抱着三个瓶子回到了餐桌,开了瓶,并以一种比魔法更加玄学的手法将酒混合着倒进了那个巨大的玻璃制品里。
“我猜这是个讲故事的好时机。”在大家都无聊地盯着深红色的酒液荡起的最后一丝波纹时,锡里昂愉快地说。
“讲讲你这几瓶酒是哪里来的。”单方面记仇的尼格勒立刻强烈要求。
作为室友的伊莉莎在这些酒进驻租住房的地下室时已经听过一遍这个故事了,不过她不介意再听一遍。这件事发生在一个半月之前,哈娜·卡瑞宁(考虑到整个故事最终的战利品是几瓶佳酿,这位老师的出场不算突兀)突然拦在了下课后还没走的几位学生,提议开启一场小小的冒险,并给了他们一张来源于贝克面包房的藏宝图。
“是我知道的那个贝克面包房吗?”尼格勒突然发问。
“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贝克面包房。”锡里昂回答,“怎么了吗?”
翼族想了一下,估计整个苏古塔也不会有第二个贝克面包房了,便说:“店长的儿子,艾伦·贝克,总是来我住的地方送面包给邻居,我们算是朋友吧。”
“哦。”高等精灵突然卡了一下,才继续讲:“这张藏宝图是老贝克——现在店长的父亲——留下来的,那个时候还没有贝克面包房,老贝克是个杂货商,每次苏古塔开启传送门的时候他都会去到地面上进货,然后返回苏古塔里出售。”
“万恶的中间商。”已经听过一遍这个故事,并且因此发散联想到苏古塔高昂物价的伊莉莎评价。
“但我听说他人缘很好,那些上了年纪的原住民都这么说。”锡里昂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商人申辩。伊莉莎耸了耸肩,老贝克的人缘很好和他是个万恶的中间商这两点并不冲突,但雪精灵没有为这个不重要的论点打断高等精灵的故事,因为他显然又想起了新的关键点,在讲故事的过程中变得兴致勃勃了起来:
“寻宝的过程没什么特别有趣的,大致就是跟着解谜游戏的答案去找下一个地方那种——但在这个过程里我们听说了其他的事情:”锡里昂的重点显然已经不在这场“小小的冒险”所带来的战利品上了,又或者这种奇闻怪谈也对他来讲也算是战利品之一,“老贝克死于十五年前的一场意外事故,那次他和往常一样离开苏古塔去进货,但却不幸被卷进去身故了。出于好奇,我们也问过是怎样的意外,但令人惊讶的是没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笼统地猜测肯定是相当严重的事故:守墓人表示老贝克的遗体甚至都没有运回苏古塔,他也只是大概地说是因为‘损毁严重’——这就叫人忍不住深想了。”
没想到这个寻宝故事还能有悬疑展开的尼格勒也忍不住坐直了身体:“遗体‘损毁严重’?没人知道事故的详情?”
“没人知道。”锡里昂耸了耸肩,“老师们也不肯说。起码目前为止,我没得到过一个准确的说法,只能凭借猜测: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这显然也引起了法师们的探究欲,但在尼格勒准备开口提议之前,伊莉莎突然加入进谈话:“我们之前已经尝试过在图书馆的地方志中寻找线索,不过很遗憾,一无所获。”
“那肯定是相当严重或者可怕的事故,严重到让法师议会一致认为它不应该被纪录进历史里。”卷宗学者对类似的操作相当熟稔,“又或者跟一些不那么光彩的魔法有关系,不然不论老贝克的遗体被损毁成什么样子,传统而论都不应该完全不运回苏古塔的。”
整件事的确具有颇多疑点。三个人凑在一起,就仿佛害怕有人偷听那样地低声进行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的阴谋论猜想,当然什么有用的结果也没能得出。来自异乡的青年人对当地政府进行阴暗的揣测时丝毫没有手软,不过谁也没真正把这个当回事。直到这个话题已经因为他们提出的猜想越来越不靠谱而确实没法进行进一步讨论了,围在桌子边的三人才终于舍得更换讨论的重点。
酒应该差不多了,他们七手八脚地分好每个人的份量,一边喝一边继续谈话:好学生伊莉莎又开始为了这个月的作业犯愁,尼格勒和锡里昂立刻抱住自己的头脸,做出了十足的“不想听”的态度。然而当雪精灵真的开始分析“盟约”相关的话题时,因为与专业相关,这两人还是从那个根本什么也挡不住的防御圈里抬起头来,并且加入了讨论。
“我之前在笔记上读到过这一段。对世间失望的精灵变成自然的一部分,或者德鲁伊依靠盟约获得了神术什么的。”尼格勒突然插话,当然,他指的是伊莉莎的笔记,“如果有相关的问题的话,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室友呢?他才是我们之中会说德鲁伊语的那个人。”
被点到名字的德鲁伊耸了耸肩:“然而即便是德鲁伊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够使用神术。这个冒险职业的历史太久了,它的原点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顺便一提,这是上个月的课题了。”
“这个月的课题是德温妮的千年盟约。”伊莉莎补充。
“啊。帕林兹姆的龙。”涉及到自己的出生地,翼族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个态度显然引起了神奥关联学科的两位同学的兴趣。锡里昂立刻发问:“你知道详细的内容吗?比哈娜老师讲的详细的那种?”
“她只告诉我们那是七个盟约之一,迄今为止已经持续了千年以上。”伊莉莎复述了课上讲的内容。
面对两位精灵期待的目光,尼格勒没什么抵触情绪地开了口:“当然,在那里这是个流传了很久的传说了:帕林兹姆和苏古塔一样,也是个飞在天上的岛。不同之处在于,苏古塔会飞在空中靠的是法师的力量,而帕林兹姆则是依靠千年盟约:有书之年末年,一位法师和一头龙签订了这个盟约,盟约的力量使得帕林兹姆浮上空中。如果你们想知道更多的事情的话应该可以去问兰恩·里克,他是艾丹·弗宁老师个人的学生,当年签订了盟约的法师的后裔。”
讲到这里,翼族的情绪显得有些不自然的低落。精灵们虽然不清楚缘由,却也贴心地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谈论起生命流、神术与法术之间的关系来。在酒精的催化下,话题的走向也渐渐从学术范围内走出来,在学校内的老师和同学们身上的八卦新闻里绕了一圈,兜兜转转又往怪谈、恐怖故事和阴谋论的方向溜过去了。幸运的是在场的三人里没有酒鬼,所以这场愉快的谈话一直持续到很晚的时候,直到他们大声讲话的声音吵到了邻居,对方不满地开始敲墙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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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格勒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圆盘一样的月亮从风暴之墙的正上方朦胧地俯瞰下来,四周的光晕被不稳定的气流撕扯成棉絮的样子。
翼族的脚步稍微有点发飘,但总体来讲,他看上去还算是清醒,可以独自一人安全地回到自己的租住房里去。临行时锡里昂突然往他带来的纸袋里塞了两瓶酒并且按进了他的怀里,高等精灵表示这是老贝克留下来的佳酿之一——那几桶酒被学生们扣下了一半之后,被分装在瓶子里平均分配了,锡里昂得到了五瓶,在刚刚他们一共喝掉了其中两瓶。虽然面包房的店主在交出藏宝图的时候明确地对哈娜·卡瑞宁说过他并不在意这场“冒险”最终的所得,并将它们完全地转赠给了这位女士进行支配,但锡里昂仍旧认为现在的贝克先生与尼格勒的朋友也有分享的资格。
“况且我们不太喝酒。”他补充道,“我们留下一瓶已经很足够啦,再多可能就要糟蹋了:说实话,这间房子的地下室也就只是个地下室而已,要把它用做酒窖还差得很呢。”
——END——
这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房间内的陈设更偏向于人类世界贵族的风格,但比起真正的贵族又略显得低调,而房间内的书桌旁,坐着一个四五十岁,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绅士,他的书桌旁边除了散乱的书籍和文件,还有各种不同排版和纸质的报纸,就像是不同年代的产物,如今都堆到了一起。
中年绅士提起笔,想要在面前的信纸上些什么,写了几行之后,又把信纸揉成纸团,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内,然后站起身,来回渡布,好像在纠结什么,犹豫什么,然后,他好似终于下定决心,坐回桌前提笔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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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塔琳娜:
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你曾经的丈夫,但我时时刻刻没有忘记你的身影,每当回忆起你的笑容,回忆起我们曾经幸福的生活,回忆起我们的孩子,就让我有在这个被疯狂和诡异的城市里活下去的动力。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座城市,这没有一点预兆,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成为了现实,然后我从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只能生活在这座城市了。
我从最初的绝望,到后来的懵懵懂懂,努力挣扎在这个城市里活下来,同时寻找我会到这里的原因和回去的方法,转眼十五年过去,我没有找到我所期望的方法,发觉时,我已适应了这里,仿佛很久之前就生活在这里,甚至一开始就生活在这里一样。这久到我已经渐渐忘记了你的相貌,这让我不得不看你的照片才能想起来,幸运的是,来到这里时,我身上还有一张我们的合照。
我从来没放弃过寻找能回去,能回到我们世界的方法与线索,但如今我已经很累了,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令人高兴的是,我最近终于得知了一种可以把信件送到你那里的方法,虽然这还是无法让我见到心心念念的你,我的妻子,我可爱的塔琳娜,但这是至少是一个希望,至少可以告诉你我还活着,我不曾忘记你。
也许你可能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但我不会记恨你的,毕竟是我先离开了你,即使这只是“命运”开的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玩笑。
不说这些,我想告诉你关于我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的事情,它不属于任何国家,甚至不在我们熟悉的那个世界,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却足够真实。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时期建造了这座城镇,也许有人知道,但那或许也包含着疯狂和隐秘,至少在都市传说的级别,没人知道和了解那段历史。
这座城市里建筑风格很杂乱,我熟悉的和我不熟悉的,都浓缩到了这一座城市里,让人感觉城市本身就仿佛是疯狂和混乱的集合体,这是因为这里生活着从各种国家、种族,拥有不同文化的人们,甚至偶尔能看到狼人和精灵,听起来是不是很诡异,在到这里之前,我只觉得他们是活在传说里的生物,但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在这里甚至可以见到几百年前的人,活着活了几百几千年的怪物,我有一个朋友,就是生活在人类世界,我们生活年代几百年前的前辈,但我们在这里,实际上差不多同岁,他是确确实实正常的人类,这仿佛证明着,这座城市的时间也同样是混乱的,我不清楚这之中是否有什么规律,也许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失踪了二三十年或者更久,没准只有一个月。不过,就算后者我也不会太高兴,我已经在这里确实度过了十五年,已经老去,但要是能再见到你,这些其实也都是小问题,只要你,我亲爱的塔琳娜,你还能接受并爱着我。
这座城镇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包括了一切的疯狂和混乱,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就像有人在背后统治着一切。
这不是我凭空猜测的,这里确实有着最基本的规则,它们不是类似于法律的东西,而是多数人口耳相传,类似于从经验教训总结出的规则,却有足够的强制力,只要你想要在这里活下去。
第一条 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第二条 不妄想违逆权贵
第三条 不强行占有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三条 不去研究一切的“未知”
第四条 不要主动去接近“命运”
第五条 不可直视神
也许在城市背后统治一切的就是规则上所说的“权贵”或者“神”,但我从来没想要得知答案,毕竟,在这里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我是个胆小的人,我曾看到有人,前一天还在酒吧和我一起聊天,向我介绍这座城市里各种的传闻,第二天酒吧的酒保就说,那人再也不回来了。
听起来很可怕,在这座城市里确实日常,我不知道酒保是怎么知道的,但我也不想知道这个疑问的答案,因为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永远不知道答案所指向的是这座城市的权贵,还是未知的灾难,亦或者“神”。从这点来讲,强行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结果也可能是同样的。
如果你不幸也落入这座城市,我希望你能知晓这一切,同时遵守上面的规则,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永远爱你的丈夫
杰斯·比尔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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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绅士,终于写完了信,他把信件装入信封,用蜡封封好信件,用可由家族纹章的印章在蜡封上按了一下,虽然家族相关的事情到这个城市以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为了不遗忘,男人还是用了曾经家族的纹章作为自己的代表。做完这一切后,中年绅士把信件往虚空中一扔,然后信件在半空中仿佛被擦去一样,凭空消失了。
他叹了口气,仿佛内心的重担终于落下,他环视了一下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然后定格在了书桌上的一张照片上,那是一张他和一个女人的照片,女人的身影上有多次抚摸过的痕迹,她的容貌因此变得有些模糊,中年绅士久久凝视着,不知在思考这什么。
最后,中年绅士从手边的抽屉的夹层里拿出了一把有些老旧的左轮,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在“嘭——”的一声枪响后,鲜血喷溅到了书桌上的文件、不同年代感的报纸,和那张老旧的相片上......
此时此刻,在这栋建筑的另一边,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邮递员制服的金发男人,背着看起来和他提醒相比起来,略微大而重的背包,悠闲地走在这条略显昏暗的路上,男人突然抬起手,然后他凭空接到了一封信,信封的蜡封上的纹样,正是之前中年绅士的家族纹章。
“只要给足够的邮费,您的信件保证可以送到~当然,您的邮费我已经收到了。”
金发的邮差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中年绅士是不是能够听到,他普通的往前走着,然后凭空消失了,仿佛不曾来过,偶尔路过的行人,却没有一个人在意,无论是突然响起的枪声,还是凭空消失的邮递员。
这一切,在这座索恩城里,属于日常,不去深究,不去违逆,是这座城市里每个居民都了解并达成的一种共识。
管理时间的神的造物,与时间之神是同一个姓氏 Esuap
有很多只触手(头顶上的也是),能随着自己的意愿变长或是做其他事情
但长那么多触手主要是因为他的造物主是个懒鬼,因为想拥有高效地劳动力,但又嫌造太多生命麻烦,所以索性给了大量的触手
负责处理泰泽彤里的所有内务,虽然很尽职尽责,但其实很怕麻烦
在泰泽彤里有块私人领地,里面有很多意义不明的生物,而且说是私人领地可总有人跑进去
可以暂停他人的时间(比自己强的不行),但只能在泰泽彤使用,出去了力量会变弱(但很少离开这或是根本走不了),不过基本不怎么用(很耗体力),只在睡觉的时候用用,
常和雪兔等人喝酒,聊天(其中向雪兔抱怨魍纳的话语占大多数)
生前是只普通的蝎子,在身体和尾巴被自己的饲主钉了大量的柳钉后痛苦地挣扎着死去了
到达地狱并完成服役后,因害怕生前的情况再次发生选择留在了地狱,成为了官差
平时有些颓废,与自己无关的事完全不想管,没事干的时候会边抽烟边在地狱闲逛串门
对自己的抖s上司很头疼,头发,项圈也是在对方要求下留长,佩戴的,经常会被对方分尸,但因为已经死了,所以不管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有事,也因为死了,痛觉等神经方面的感知也相当弱
可明明已经死掉了,身上的被钉了柳钉的地方却总会时不时传来钻心的痛感,明明已经不会感到痛了,但那令人难以忘却的痛感却是真实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用烟草和酒精来麻痹那早已衰弱的神经
与冥泽关系很好,两人常会约在小酒馆喝酒,一直都很想跳槽到冥泽那(但上头不批准)
被冥泽的男友高度警戒中
身体带有强烈腐蚀性的天使,被接触的物品都会被溶解,翅膀也会时不时分泌酸液,平时使用的物品和日常穿着都必须进行咒术加成
光环是由滴着酸液的青色小花构成,是可投掷的,被当做武器使用过
因身体的特殊性,别说同类了都没几个植物愿意/能接近她,除了Ytilimuh,两人十分要好,头上的小白花就是对方赠与的
在天魔大战之前听信了天界的谣言误认为Ytilimuh是被魔界的人害死的,便主动向Havohej提出向魔界开战
虽然个子矮小,但飞得特别快,并且在战争中是天界战绩最为丰厚的人
天魔战争结束之后曾负责看守悲倪佩瀑布以防止其他界域住民来到天界,但后来被Epoh认为有些大材小用了(虽然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从Korrosio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便撤去她的职位,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算是导致藤葵拥有特殊体质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