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音盒里一遍又一遍播放着古老的曲子,透过水晶球折射出的五彩亮光,尘封的记忆如泛黄扉页被风吹起,扬散落尘暴露于阳光之下。
永生并非恩赐,从离开那个噩梦一样的村子起,我就知晓了这一点。记忆中母亲的样子从未淡去,但她留下的只剩一本厚厚的咒语书、仅仅如此。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以一个女巫的身份活着的呢,大概是在每晚盯着月光无法入睡的时候。
羽翼庇护下的雏鸟并未因此而变成一个野孩子,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天,母亲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那些经验都变成茧块成为手心的一部分。但我仍贪恋于铺满眼帘的暮色星空,闪烁的星光如同灵魂不灭的火焰,就像被祝福包裹住。她一定也希望我能好好活着吧。
清脆的鸟鸣引领我深入森林,不知在哪捡来的已经生了锈的刀被自己紧握在手,黄昏时将恶意偷袭的兽的头颅硬生生割下,却在夜幕时落进猎人的陷阱里。猫头鹰歪着头看着我的脸,发出奇怪的叫声,狼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黑暗里尽是蛰伏的危险,不速之客终被撕扯分食。恐惧却像被黑夜吞食,爆发出高度的无畏与破坏力。初阶的火咒语早已熟记在心,戒指散发出六芒星的光亮,火舌燃上绳索,等到自己狼狈摔下来的时候已经被拇指大的不知名飞虫咬了满身的红点。眼泪已经流光了,麻木是仅剩的一点感觉,于是火光在某个山洞前燃起。往后的百年里换了无数居所,直到隐匿于雾中,自此算是定居。
我那时候从没想过在几百年后的某天,我会抱着这样热烈的爱意和对未来的期待,如同畅饮日光绕围栏生长的红玫瑰,携满生机盎然。胸口似乎有一团火焰,燃不尽熄不灭,只为一个人跳动,仅此一人。
过往记忆无法如云烟般消逝,但它成为了最好的一课。就像行走于搭在悬崖边的尼龙绳上的人一样,手中的木棍作为平衡支点,在疲倦的时候坠落、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被牢牢护在怀里。
我愿意给予他数不清的吻和信任,以弥补起从前的空白和夭折的快乐。但他专注落下一吻,认真地告诉我:“慢慢来Liz,来日方长。”
他潜行于黑夜,却愿意在晨光初醒时归来在我的唇边落下轻柔的吻,在睡前轻轻哼唱着歌谣。就像在一个真正的家一样,从遇到他开始、一切都像复苏了一般、冰层下溢流滚烫岩浆。咖啡的拉花是小小的心形、雪花印在布满水汽的窗玻璃上,暖炉边惬意躺着我的猫和他捡回来的那只玫瑰鸭,还有某天他兴奋地拿给我看的一只长着雪白羽翼的白蛇,像极了机缘巧合下相遇碰撞的灵魂。自认为对取名毫无技巧的先生给它取名叫十一。
“你的黑猫叫十,那它就叫十一吧。”
我们相约在周六一起出去玩,在无风的日子骑着机车驰骋于公路上,那时候我总在他身后抱得他很紧。目的地未知,就像未来一样让人一眼望不到头。但先生总能给我惊喜,就像醒来时床头花瓶里插着的挂着露珠的玫瑰、在荆棘园里捡到的看起来傻里傻气的玫瑰鸭、或是某天晚上他戴在我指间的一枚戒指。我热衷于把感兴趣的东西放进玻璃柜里,就像我们同样爱着伏特加或是红酒。
我仍记得二十多年前碰着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家伙,只比我高一点点,却敢把酒气熏熏的小蝙蝠捡回家当宠物养。我们是这样相似,同样浓重的好奇心和永远铭记的承诺。那时候我告诉他什么来着——
我说,等你长大了娶我回家吧。
那柄缠绕着玫瑰的左轮枪被仔细收在木质的抽屉里,衬着黑色的绢布。就像贵重而精致的礼物,爱意赋予它永恒的价值。
于是我又躺回了暖炉边的摇椅上,阳光从西边的窗户透进来,投射下一片暖暖的金色晕影,在软而温暖的毯子上入睡,让人舒服得想要做一个香甜的美梦。先生的轻笑在耳边响起,临睡前的吻将是梦中清澈而羞涩的甜蜜,让我能在睡梦中也被爱人拥入怀中。没有任何顾虑,轻柔得好像一根羽毛。
在明天和先生一起去看海之前,我想我该先好好地睡上一觉…
爱人的吻落在唇间,很痒。于是我将困意与撒娇意味融在一起、勾住他的脖子让他与自己一同入睡。
“我爱你,亲爱的…晚安。”
——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就像先生说的那样,来日方长。
卡尔森的上一世是毒枭。
他总是戴着口罩把帽檐压得极低,人们只能看见他湛蓝色似天使一般的眼睛,没有人会把他认做是让英国警局焦头烂额的毒贩头目。
“虽然我们没有资格去评头论足,但老大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就只是一个青年而已。”
仔细听那镇定自若尾音上挑的字句,里面全是难以理解的暗语和意想不到的毒品藏匿地点,甚至会有警局内部网才会拥有的信息资料。
“谁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办到的,但听他的话准没错。”
他统治着城内所有的毒品流通,但那些低层毒贩的糜烂从来沾染不上他一丝一毫,他甚至是高傲的,绅士的,充满着活力的。
“不管老大看起来是怎样的人,绝对不能逆序他的意愿。”这是他手下所共知的一点。他们永远不会忘记老大处理叛徒时,脸上的平静和毒辣的处刑所形成的反差,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那瞬间他如同地狱里的恶魔。
寄往警局的录像带里卡尔森露出了明快的笑容:“来啊你们这些可笑的正义人士,我把脸给你,来抓我试试看啊!蠢货!”这一世的卡尔森死在了21岁,于满阳光的大街上被击毙。警局的内部网里永远用他的照片警示后人。
照片上的卡尔森笑的很是开心。
历史塑造了过去,发展则将见证未来。
人类文明的悠长铺了满地,指尖摩挲过那些微不可见的痕迹再回过头,才恍然发现一切早就不断向前。不知不觉中只有手心留下的余温是印第安语曾经伴于身旁的证明,时代取而代之成为引路人,带我迈上自由的山巅。
天空干净得有些单调,初春并不刺眼的阳光舒展开身子同风一起迎上脸颊,我枕着手臂仰躺在草地里,午后的草地温暖又干燥,青草的气味包围在四周。或许是气氛过于舒适助长了困意,思绪逐渐越过远方的阴霾飘得更远,整个人都昏昏欲睡。朦胧间我嗅到了若有若无的潮湿气息,就像淅淅沥沥下了好多天的小雨,连夜莺也被打湿了羽毛,没有精神再一展歌喉。我大概是在做梦,我想,毕竟这里从来没有过这种天气,更没有那股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红茶香气。
况且我也不怎么喜欢喝茶。梦里阴沉的天空挥之不去,我蹙着眉低声嘀咕两句,就这样没由来地清醒了过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在梦里通过别人的眼睛去看到了不曾见过的那仅属于大洋彼岸的景色。我回过神来时印第安语正坐在我身旁盯着远方,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猜想或许是什么有新奇的玩意儿,毕竟美利坚人可从来不吝啬于展示他们的智慧,然而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只是在发呆。
“快了。”他转头看了看我,这样说道。
烛焰在风中摇晃得厉害,忽明忽暗。我只好站起身关好窗户,在这黑暗中的唯一光源彻底灭掉之前拯救了它。我真是个英雄,我想着,又抬步回到书桌前,木质地板随着脚步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而桌上书本却从头到尾都昭示着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仔细瞧瞧没准还能发现屋子里的书架上还零零散散放着几本童话书。
我还记得他操着一口板正的口音在我睡不着的时候给我读睡前故事时的模样。空闲时他也会同我一起出去散步,那时候会有很多人会说我们几乎一模一样,我就站在一旁,看海风揉乱了人们的发丝,却揉不碎他眼底的笑意。
只是黎明驱散黑暗,大洋两岸的距离就此成为无法跨越的沟壑,我站在一边,与祖国并肩而立。
我站在人群之外,被他们推搡着前进,所有人好像都在忙着划清界限,政客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斗争只会愈演愈烈。
致英式英语,我亲爱的兄长。
2.中国古代经济史
①小农经济
姓名:枳亘
性别:男
年龄:2300
外貌:简单的青色上衣和浅褐色裤子,额头处有一小块伤疤,黑色散发和褐色眼睛(阳光下偏向琥珀色),肤色偏黑,经常带着笑。
性格:开朗,大大咧咧,做事却很稳重,有点傲娇属性。
人生经历:自认为普普通通,但他的活力与少年气让他受到大家的喜爱。经常帮助他人,颇受好评。妹妹出生后受到了一段时间的忽略,导致一开始不喜欢妹妹,但是却在妹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支持她。
语录:大家要好好相处哦,齐心协力才有好的成果。
虽然但是,这件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们不要操心啦,就交给我吧!
妹妹太笨啦,还是我去帮她吧,这是一个哥哥该做的,才不是喜欢她呢,责任,责任罢了。
②商品经济
姓名:枳檬
性别:女
年龄:720(是少女)
外貌:黑发双马尾,被有金色条纹的红色发带束着,黑色眼睛,后带美瞳变为灰蓝色,中式洛丽塔装扮,裙子上有梅花印,红色小皮鞋
性格:可爱,胆大心细,热情
人生经历:是早产儿,身体孱弱,一开始以为哥哥不喜欢自己,很伤心,后面发现哥哥的傲娇属性,于是就学会面对哥哥时打直球。总是跟在哥哥后面,是个小跟班(笑)
语录:欸,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穿?不觉得跟好看嘛,小裙子最可爱了
灰蓝色总是让人想到蒙蒙亮的天空,有一种一切即将开始的感觉,让人期待没好的一天。
我最喜欢哥哥了!
沈居文
金顶的雪下得格外大了。像是要把所有埋得干干净净似的,放眼望去只剩片白茫茫。后山树林躺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小脸冻得僵红,仍然倔强喘息——蔡居诚那时仍是个根红苗正少年,迈着萝卜腿大呼小叫喊来掌门,把奇迹存活下来的孩子收入门中。沈居文被师父牵着手行拜师礼时远远一瞧,殿下除了鸟雀呼啸和无边雪景,还有双凌厉的漂亮眸子,足以让他终生难忘。
后来练习剑招曾借机同峰顶弟子几乎接触了个遍,也未有所结果,直到一日课业完毕,在长生殿瞧见抹瘦削身影,在寒风中站着笔直,他似是挨罚着,冻得险些站不住脚。沈居文没忍住靠近了些,换得少年警觉回头,眼里熟悉寒光倒叫他一喜。他正欲出言询问,哪知少年脸色变转极快,数息便作个弟子礼,唤:“三师兄好,在下方宁。”他态度疏离得紧,沈居文一时难以插话,只得匆匆应了落荒而逃。
后来两人交往密集了些,仗着是掌门亲传,沈居文也得了不少珍藏秘笈抄本,时不时便给了方宁瞧。这小师弟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几日便能学个通透。若是同自己身份相同,想必他能有更好出路,沈居文常常这般想,心里的佩服确实从未少过一分半分。方宁也渐渐卸下防备,偶尔唤一两声“居文”,换来个大红脸,端得是圆润好看。
后来一日方宁宣称再不见人,担心他身体抱恙便去看望,却屡屡被拦门外。哪知一日交好师弟来传信,说他暴毙,顿时霹雳打闪,眼前花晃,直直坐下了地。“怎能如此?!”沈居文不信,亲自去了他居室搜寻蛛丝马迹,果然在自己亲手送他的书册里找到封信,上书不过他化名来武当只是偷师学艺云云。看得心痛,却是自己从头到尾被利用,翌日便自请去了太和殿苦修,不再见人。
时光匆匆而过,明月山庄名号打响,掌门说要前去一探究竞,沈居文便主动请缨。一来大师兄诸事繁多,二师兄又是个早早叛教的,听闻如今在点香阁做了头牌一来二去,只有自己最为合适。师父略作沉思便允,收拾行装便即要出发。到达之时已是深夜,随意寻了家客栈草草住下,朦胧间眼前恍惚有人影立于床前,黑衫暗金纹于上,半边而具未能挡住的下颚弧线隐约在月光下露出圆润好看模样。他开口,声音缱绻又熟悉:“居文,思你已久。”恍惚问意识浮沉,似是梦中客。
明月山庄着实好进了些,守卫仿佛不像是来抵挡,更像另类欢迎。师父略觉端倪,故意在殿前多等一炷香,却等来了位少当家——那亦是沈居文的梦中人。而此时,他也意识到,那井不是梦,是确实存在的,是情劫。数年想念如洪水爆发,此时侵染一发不可收拾,汹涌爱意扶摇直上,无时无刻冲击中枢神经叫他不得自己。正天人交战,身旁人早已出手。银光交错间数招已过,竟是个不相上下。师父警觉不再动手,眼前人轻掸身上浮尘朝沈居文开口:“居文,你可愿随我走?”似是多年愿终有成就希望,沈居文下意识回头瞧师父,只从那双好看风眸中看出意料之中和失意难寻。他狠了心,解下腰间弟子饰配,双手捧给眼前人:“居文不孝,昔日因情劫所困数年无所进展,今日只得离开师门,以求证道。今日将师父所赐“居文”归还,我这便叫回沈歧了。”字字铿锵无挽回余地,师父只得长叹一声,转身离去了。
杨柳风
很多时候,谋杀就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
“闭嘴!不准说话!”
“呜救……救命”
少年被一群混混狠狠地踩在地上,他拼命的向着小巷唯一的透光入口伸出手去,他看到刚刚那里掠过了一道阴影,所以他拼尽最大的力气喊出了最后一句话:“救命——!”杨柳风攥着手机一路狂奔,直到进了自家小区才感到稍稍安心,他的声线还有些抖,磕磕绊绊的把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切报给电话那头的警察,他一头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打电话给警察是为了维护正义,且不辜负自己的良心,但他第一次直面那样的死亡,说不害怕当然是假的。
他会不会被报复?杨柳风掐着脖子干呕起来,报警的时候只想寻求帮助,如果他被那群人找到的话,他是不是也会落得刚刚那个人一样的下场?
世间从来就没有那么多邪不胜正,道高一丈,他被打晕时的一瞬间脑子里掠过这个想法,再醒来时已经被绑在一个废弃仓库里,面前是当时路过时匆匆一瞥的混混头子,他一脚踢在杨柳风的小腿骨上,杨柳风痛得想要蜷起身子,却因为被绳子绑着而只能瑟瑟颤抖,那个混混头子用几乎可以捏碎他下颌骨的力量逼迫他抬起头:“不知死活的小年轻,知道你前几天的报警让我们损失了多少吗?”
他被捏住脸颊被迫张开嘴,混混头子拿着一支注射器伸进他的嘴里,缓慢的注入银白色的液体,是升汞,汞液顺着他的食道流下去,剧烈的绞痛从他腹中传来,他想要把汞呕吐出来,但是没用,汞的脂溶性已经侵蚀到了他的脑子,他的脑中出现了嗡鸣,呕吐出的东西带着腥臭味——他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他知道汞中毒最后会因为休克和肾衰竭而死去,腹部会膨起,死状就像是一个怪物,他的视角已经变得恍惚,眼神失去对焦,他听到那些混混的声音逐渐远去。
显而易见他与曾经目睹过的场景是一样的结局,只是没有其他人知道他死在这里。
“主予我光明。”在教堂巨大的艺术窗户旁,光芒笼罩着少年,少年像是一件易碎品,稍有不慎,就将陨落。
这些天丹尼尔想着那封信常常出神,逃跑的计划尚未成型,不能轻举妄动。贵族这些天不常来,让丹尼尔有了自己的时间去思考神带给他的考验。
少年静静的坐在窗户下面,读着《圣经》。手指抚摸着每一段文字,读到兴起时,用那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上一道,鲜血从那条细线中滑落,少年的眼中的癫狂和兴奋占据了瞳孔。
不久后,他打开彩窗,静静的看着外面。小商贩手里提着一袋苹果,交给了马车上的一个人,看服装,像是贵族。
贵族像是发现了丹尼尔,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是个很有礼貌的年轻少爷。
丹尼尔毫不留情的关上了窗户。
“该死的贵族。”
贵族皆是肮脏的,上帝总有一天会降罪于他们!
今天又轮到他采买,他换上了便服出去了。路边看到一位老太太,裙子洗的都掉了色,给人一种素净的感觉。
她旁边站着一位年轻小姐,对着她说了什么,听完后不屑一顾的嘲讽道:“哪来的上帝?都是你们这群蠢货给自己的安慰,我以前那么认真祈祷,倘若真有主,我的孩子和丈夫也不会死了!哼!”
丹尼尔听完了这话愣在了原地,她怎么会不信主!多么大逆不道的话!主会惩罚她!
于是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米唐先生
在一切离别前,在一切光明正大前,他们认识了五年。
而,即将迎来的第六年
| 在午休完去上下午的课程的情况下①
白鼬是个晚熟没完全长开的少年人,声音也没发育成沉稳的方向,朗诵时放开来读书的话是十分清亮的,但每次要叫醒你时又会把声音放得轻轻的、如同能和他的白发揉合在一起的白雪那般,落在花瓣上。
小动物的毛脑袋在你面前晃晃悠悠,伸长了手臂小力拍打着你的肩膀。这样哪能叫醒一个睡着的人,可你就是受用这套,毕竟类似现在的突发事情在过去多了是。
“三色你……唷、睡醒啦。”
小动物看见你睁眼了,扬起个浅淡的笑容,很是自然地转身站到你旁边与你并肩,还牵过你的手。
白鼬的手比你的小上整整一圈,只能握满你的四根手指,所以说是白鼬带着你走,你把白鼬的手握了个满、把他的手包在掌心里更像要带路的人。
你的课本被他拿着抱在怀里,这点无需担心。他先迈开了步伐。
“手握好,注意别睡过去了,我们现在去你的课室。”
| 对科基亚德院院服的好奇心与行动力
满足探求需求有何不可,第一次他止步了,第二次他盯着看了,第三次白鼬选手要摸上去了!
在又一次被喊名字去接室友时,白鼬故意没立刻拍醒三色堇,时间上并不着急去课室,犯罪时间完全足够,好心人走远后周围也没人。
他跑来时特意捂热了手指,应该、大概不会惊醒对方吧?鼬屏住呼吸,无意识压低了身子缓慢靠近三色堇。
异色的纹样和周围皮肤不同就非常显眼,可是该说不愧是科基亚德院吗?摸上去和皮肤没什么两样,一样暖暖的、很柔软——
“那个、你、你刚刚呜!……没事我咬到嘴唇而已,嗯……早上好……”
满是做贼心虚嘛。
白鼬小声回应三色堇刚睡醒的问话,乱揉有点发热的耳朵。
| 认识太久形成的习惯
他俩身高差得有点多,站在一起很明显,坐在一起稍微减少但也明显。所以三色堇和白鼬上课说悄悄话就得拉近距离抵消身高差,三色低头或者鼬抬头。
“鼬。”
小动物的脑袋听闻便往他的方向偏过半张脸,虽然眼睛没从黑板上移走,但半圆的耳已经转过来朝向他,三色自然而然地偏下头靠近对方的耳朵说话。
“……”
说完也不必立刻把头摆正,听见玩笑话的鼬噗地一声,在鼻腔里轻声哼笑出来,然后三色只要等鼬抬头,小动物为了让三色堇听清他的声音而自然仰起头靠近他。
| 这位睡着了也很死
白鼬选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睡着了。
说奇怪指的是,白鼬抱着膝盖蜷成一大团侧躺在单人沙发里,脑袋磕在扶手上,光是看姿势就觉得睡得难受。而他的背部几乎是悬空在沙发外了,毛尾巴则像条烂布那样垂放到地面。
三色堇小心地把室友从团的状态拆开成饼,起码要躺平了,腿伸直放到另一边扶手上,白皙的小腿吊在椅外一晃一晃,把尾巴拾起来放回大腿侧——
完成一切后白鼬还是睡得很熟,甚至没有苏醒意向,鼻息平稳。
三色堇思考一会,拿来对方的薄被给盖上,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捧过毛尾巴摸摸
| 如何重逢
| 在六年级开学,前往岛的轮船上
| 来源楠哥说的“喜欢在没人的角落数花瓣”、“睁眼看见是白鼬就觉得安心” 等一切
楠桓睁眼看到了科瑞斯特尔。
像是理所当然、情理之内。
对方在打开他的行李箱,把放在最外面的、属于楠桓的科基亚德院长外套和大斗篷取出来,整个过程轻手轻脚没有声音,楠桓醒来没出声也做什么动作,以至于科尔完全没注意到楠桓睁了眼在看他——科尔站起来抖开叠好的长外套时撞上他的视线,吓得松手抖掉了衣服,手忙脚乱在它碰到地面前捞回来。
“轮船里制冷太强了……你坐直身子,我给你外套。”
确实是温度偏低,导致他睡着睡着就冷醒了。科尔解释了准备继续抖开衣服给他穿,可楠桓伸手扯住了科尔的外套衣角——那件科尔不常穿的珀利非基亚院短风衣,他今天还穿了背心,尽是和平时不同——制止了对方把长外套递给他的举动。
“?”
楠桓这次扯住了袖子,往他旁边的空位扯、还拍了拍座位:“再睡一会儿……”
“……你这家伙啊。”科尔自然拿他是没撤的,他长长地叹气,放下两份衣服开始脱下自己的短风衣,手绕过去把带着体温的外套盖到楠桓背上。“不披着,手伸出来穿上。”
穿好一只袖子后他便空出了一只手去拢楠桓的长发,免得放在外套和背之间压得人不舒服。但他们两个离得太近了,科尔的几厘米就要压到他脸上,浅浅的鼻息就吹在他额前,拂得楠桓眨了眨眼睛。
打理好楠桓后科尔在他右手边落座,科尔拿过斗篷放在楠桓怀里时他已经歪头靠上科尔的左肩,抱着对方塞过来的还没抖开的斗篷,调整呼吸,楠桓再次走进睡梦。
和刚刚不同的是寒冷已经与他别离,温暖就在手能触到的范围内,这次应该到达目的地他才会被唤醒吧。
科尔一点一点把长外套展开,别扭地单手扯过去盖住楠桓的膝盖。能自由动的右手则挥动他的长魔杖,用魔法将周围掉的花瓣卷起来送进收集的布袋中。
| 对于尾巴上的那双手已经放任了②
“怎么了?”
发问者的声音逐渐弱下去,科瑞斯特尔在写字间抬头,回头看了看对方所指的自己身后什么东西。
也只有同桌的楠桓在摸他尾巴啊?
噢。科尔稍微挑高了尾尖,眼见手里的毛绒绒被挪走了,楠桓疑惑地与他对视。是这么回事。科尔挪了挪身子挡住楠桓,至少看不到楠桓在干什么,然后毛尾巴滑回对方的掌心。
他低头把那句写到一半的句子补完整,拿笔杆敲打桌面示意跟前的同学。
“你继续说。”
| 你说这是什么
| 是他们五年级快结束的冬天
科瑞斯特尔喜欢宿舍地上铺的厚地毯,他有时候习惯赤着脚在宿舍里走,地毯可以保护柔软脚底不受伤,更重要是它会吸收声音,赤脚和长靴踩出的脚步声都几乎听不见,又可以藏起很多东西。
简短两声敲门,等待15秒,房间里没有回应。
“打扰了。”
他小声地说,边推开门扉。
走廊的灯映进来给他提供一点照明,但随着门在他背后关上,黑暗把剩下那点光明也吞噬掉了。
科尔站着缓了一会儿适应了黑暗,摸过去这间房的床铺边,他在床头找到点空位坐下。
手的皮肤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外所以都是凉的,相对于睡觉体温在被子下捂得温热的人来说,应该是属于能接受的温差范围内。他先是指尖触到对方下颚线,曲起的指节贴上脸颊,整个掌心抚上侧脸,将掉下来掩住脸的长发撩到耳后,但他没有停留几秒便离开了。
他在枕头边安静坐了几分钟,起身把挂在衣架子上的白色长外套③取下来,窸窸窣窣摸黑走出不是他的寝室。
| 人都有的相反面
| 大概是15岁(三年级)冬天时的事情,科尔那时候154上下
科尔也有过犯困严重的情况,严重到一直是被照顾那方的楠桓反过来照顾他。
那通常是在社会学考试前后,前是科尔会为了这门不擅长的课通宵复习啃知识点,那两天他吃书吃得脑子缺根筋,牵着睡醒的楠桓去课室,会变成发呆走过头、或者楠桓领着走慢半步的他去课室;去参加社团活动,放下楠桓就单独坐到角落的座位里,拿出笔记开始背。动作也不够平时灵敏
实在是令人担心。
所以楠桓扯住了把他送到地方就转头要走的科尔。
小动物抬头看他,黑色的眼睛满是疑惑、迷茫和疲倦,底下的黑眼圈虽然很浅但也很明显,楠桓开口正打算说话,可是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科尔反应还是比楠桓快一步,他抬起手很轻地拍了拍楠桓的额头,还抚了两下。
“乖喔,我去考个试就回来……”
楠桓整个人愣在那里,科尔接着捏了捏他扯住袖子的手心,然后跟楠桓挥手离开,慢慢向他的考试课室走去。
不行了,没救。
楠桓收拾好用具先一步离开考室,他得去接人,这可能是科尔为数不多不来接他的情况,对方在考完那会儿怕是已经开始打瞌睡了。果不其然,科尔靠在他课室外的墙上环着胸闭目养神,完全是——站着睡觉,耳朵因周围来往轻微的议论声而微微抖动和转动。
“科尔。”小动物听见有人喊他吓得从浅眠里惊醒,尾巴都下意识往腿间弯。
但当科尔睁开看清是楠桓在他身前,又整个人卸下防备放松下来回到刚刚驼背松懈的样子,似乎变得更矮小了一点。他才刚张了张嘴,楠桓就伸出了手——“……你要干什么,不许这么做。”戳到痒处的科尔在他手里瑟缩起来,两手迅速握住楠桓的手腕制止他接下来的行动。
“我还是有力气抱起你的。”楠桓认真说。
“那也不是用手卡在我的腋下……”
“那就这样做。”
“——笨蛋!!你、”
科尔急忙抓住楠桓的肩膀,因为楠桓弯腰抱住了他的大腿、将他整个人抱起来了。没长开的小孩子——科尔总是那么说自己,说自己身体长得太缓慢了,和同龄人完全不合。所以实际一抱起来楠桓就知道,科尔真的和自己相比要轻上很多,四肢肌肉也不算多,实打实的小孩。
“这是今天最后一科,现在教学楼里也没什么人了。”科尔现在的表情可以算是楠桓认识了他那么久,见过的最委屈表情,被堵了的小孩咬着下唇嘴角直往下撇,因困倦合上一半的眼睛没在看他,而他又不自觉用手抚上自己下半张脸掩住嘴,应该是在想着事情,楠桓熟悉科尔这些无意识的动作习惯。
楠桓软下声音补上一句:“……你很累了。”
“就当是平时的谢礼……好吗?”
最终可能是困意击败了他吧,科尔长叹一口气,伸手回抱楠桓的脖子算是对他妥协了。
“记得走小路避开别人。”他小声说。
“嗯。”
楠桓走得不快、手也很稳,科尔只是合了几秒眼睛,就困得一点儿都不想再睁开了。他垂下头迷迷糊糊埋进楠桓的颈窝,眨动的睫毛就扫在对方的脖子上。
“累了就叫醒我。”他的声音变得含糊。
“不行。”他追着他的尾音回应。
楠桓凭着手上能感觉到的逐渐变缓的呼吸就知道,过度疲累的人完全放松睡着了,尾巴来软趴趴的搭在他的臂弯上。他托着科尔的臀部再往上颠了颠,抱稳了。
| 有时候睡着了就会错过一些东西
| 来自楠哥想的 楠桓趁人之危做了些什么小动作
他再次抿了一口杯中的水查看温度如何,是烫舌头还是刚刚好能喝。
唔…合对方平常习惯的温度。
楠桓抽出魔杖,点在水壶上施下一个小小的魔法,能保证至少在科尔醒来时,里头的水还保持着合适入口的温度,解除方法设置成一个小私心④。他放下水和药在床头柜上,对方醒来触手可及的位置,然后开始处理病人。
他的小个子朋友烧得迷迷糊糊,睡姿也不如平常安分,卷了整床的被子睡成个虫样,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那半圆的毛耳朵和脑壳,楠桓只好把压在他身下的被子扯出来给他盖好。
楠桓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把那些似是要掉落的花都一并拢起来,小心地不留痕迹在床沿坐下。他为科尔拨开汗湿的刘海,干燥柔软的掌心覆上温热的额头,很轻很轻地贴上去。还是有点低烧……然后楠桓把那点薄汗也给他拭去,手顺着轮廓抚下了脸,少年的脸颊被他自己压出了浅淡的粉红印子,柔软又温暖的触感让他停留。
他弯下腰、低下头。
他的嘴唇上还沾着一点水汽,点在低烧的人额上宛如一个尽快康复的祝福。
或许其中的感情不止且包括这点祝福心意?
还是说那是愿望呢。
他隐隐约约闻到很熟悉的花香,安抚着他的睡梦。
科尔在午夜爬了起来,也仅仅是半躺在床上撑起了上身挪动。他睡太久了,将近没一天没进食,又烧得厉害,实在是没力气多动。
当务之急是喉咙好渴……他想去客厅找水。科尔摸索床头柜的灯,途中碰到了什么很重的东西——那东西在他手指撞到时迸出了蓝色的魔法痕迹,在黑暗里显眼得很。科尔把床头的灯摁亮,发现那是他平常会放在客厅的水壶。
兴许是谁来看过他的情况了吧。
科尔跪坐在床上小心的把水壶拿过来,他猜里面是有水的,因为没力气的他要两只手才能稳住。拧开壶盖时被热气糊了眼让他小小哀嚎一声,吹了吹才敢小口去尝。
……一点也不烫、不如说是合适饮用的温度。
感谢室友。他滋润着嗓子在心里默念,压根不知道、也看不到拖鞋旁边掉了一片不会在这的花瓣,和歪掉的枕头下压着一抹蓝色。
tbc
后记:
①一不留神就会在某个地方睡着的三色堇,和照顾着这位室友、叫一声就会从他附近冒出头来的白鼬,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行动。
②不明确所以归为私设:正常来说随便摸动物亚人的耳朵尾巴是【】骚扰一样的事,亲近的人(亲人,恋人或得到允许的人)才能摸来着。
③冬天他们两有个不成文的习惯,科尔会在早晨出门前、人还在宿舍时都穿着对方的蓝院校服(白色那件),准备出门上课时才还给对方换上。
④对应下文的蓝色魔法痕迹,也就是“解除方法是科瑞斯特尔的触碰”,不是对方喝的热水就没用了吧。
全是短小摸鱼!亲家也都看过的,在这仅作为存档用……
因为是摸鱼,有些地方没完全照学院的设定,也没有特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什么事情,但特指的都有写出。前四段是两位角色立绘还没出来时写的,所以没有写名字
我又菜又少
战斗天使x唱诗班少年
“让我为你唱一首胜利的颂歌。”
“这首歌只唱给你一个人听,你要好好回来
风笛给你,歌声给你,微笑给你,拥抱给你。眼泪永远只把我淹没。”
“你的歌喉幻化成我坚定的脊梁”
“我唱踩着黎明凯旋而归,也唱他在暗夜中折了双翼。他是我的希望,也是我的绝望。”
“在混沌中听到了你的声音,所以降临,只为拥抱你”
“即使你洁白双翼染上猩红血色,为你歌唱仍是我的救赎。”
“无法理解你表达的深意,但爱不用理解也能感受到”
“我愿用我的骨骼为你歌颂一首不灭的战歌,愿神保佑这个我喜欢的人”
喜好:安宁圣歌自残厌恶:成年人
性格:沉默寡言偏执表里不一
简介:最喜欢的事是唱圣歌,所以很希望有人来访。经常一个人坐在教堂的彩绘玻璃下阅读《圣经》,随身携带一把小刀,当读到主的光辉那处就会在小臂.上割开-道又一道血痕,他认为那是[赎罪]。
*是家里的次子,9岁时被贫苦的父母卖给了自称是教会人员的黑心商人,随后被带到了圣安娜教堂成为诗班员。但那只是表象,教堂的实质是为贵族服务的魔鬼窟,而唱诗班成员则作为他们的泄欲工具勉强存活,高高在上的女爵甚至有用少年血液沐浴的爱好。丹尼尔也曾尝试过逃离,却无一以失败告终。他逐渐变得麻木沉默,圣歌是他死寂的生命中唯一的光。期间他逐渐养成了自残的爱好,而血液无疑让贵族们更加兴奋,加上丹尼尔伪装出来的甜蜜表象,成功让他在教堂的地位一跃而上。在出门购买物资的时候捡到了-封手信,上面赫然标注着丹尼尔的全名,他将其理解为神的旨意与考验,目前为了将信送到指定地点预备出逃中
性格容易认真,喜欢思考。
对工作一丝不苟,善于学习与观察。
喜好:画画、记日记
厌恶:不珍惜已有东西的人
能力:能看到别人的心情 / 灵魂色彩
其他:金钱过度看重,有时候会显得有些吝啬,给人一种一毛不拔小家子气的形象。对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过于保护,不愿意与人共享分享。
理想主义,无我的付出
乐观,无忧无虑,容易相处。理想主义,敏感,音乐和艺术表达力强,善于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有创造力,总是有新奇的想法,慷慨大方,富同情心,喜爱小动物,缺乏责任感,名字含义是精灵统治者,“智慧的精灵领袖”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2249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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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篇,一口气抖完超出预计的包袱,离完结又近一步!
借用了岳文心和季然,有OOC请告之,我一定好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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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请回放:田知甚与阿羡好不容易逃离星罗宫禁地,却又在山洞中遇到花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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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爪的乌眼鸡,大言不惭。”
花髓一阵错愕,根本没想过田知甚胆敢讥讽她上回的惨败,新仇旧恨顿时烧做一团,她手一扬,灯笼连柄插入洞壁犹如没入豆腐,“臭小子,等我将你的肚肠挖出来喂狗,就知道谁大言不惭!”
田知甚与阿羡心中俱是一沉,花髓明明在书院身受重伤,怎么功力反似更胜从前?两人四目一碰,既不可退,那就进攻!
田知甚似鹤穿云,出指点向花髓脸门,阿羡猱身奔近,自袖里拔出一支分水刺,划向花髓双膝。
玎——
两柄雪亮的短刀忽自花髓背后飞出,阿羡旋腕撩开双刀,才看清是两名紫衣童子,二童一男一女,身法轻快,短刀交错急斩阿羡颈部,这一合击又快又狠,阿羡仰身急闪,右手分水刺长挥,疾刺男童小腹,男童连忙回刀防守,却见阿羡倏然弹起,左手如蛇缠绞女童手臂,女童只觉关节剧痛,短刀已然脱手,眼睁睁看着阿羡回手掠过衣襟,她要发暗器?!
男童急急跳起拉过同伴,舞出一轮刀光抵挡,岂料阿羡轻轻一笑,拈起短刀,自空隙处冲过,二童发觉受骗,都露出愤怒之色。
此时田知甚与花髓斗入山洞,田知甚早知花髓的铁爪带毒,十招内虽未能得手,却也未落下风。一轮寒光旋割而来,花髓铁爪反挥,轻易将那短刀打的倒飞回去,趁这一瞬之机,田知甚双掌突入,叉击花髓咽喉,而另一股劲风已刺到花髓腰腹,飞刺她的人便是射出短刀后潜过来的阿羡。
花髓眼见两人夹攻,铁爪下抓,在她数十年功力之下,分水刺一头歪折,阿羡被其猛力一带,不由自主扑到她身前成为盾牌,田知甚立即凝掌不发,花髓怪有趣的看着他的表情,“你倒是打啊,最好用上十成力……气……”
花髓心神大震,尽管她在瞬间弓腰缩腹并踢出一脚,但腰侧火烧似的痛感太过难以置信,她不认得阿羡,也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可阿羡趁她吐气出声的微妙时机,在她腰侧抓开四道血口。
“烈炎真力——臭贱人是你什么人!”
阿羡双手护头,硬受一记重踢,滚落一旁,笑道,“什么刀人呀剑人的?难道是你的亲姐妹不成?”
花髓气的咬牙切齿,似乎阿羡所说的话强烈刺激着她,“小贱人闭嘴!贪狼死在无名小卒手里,丢尽星罗宫的脸,不要说她们已死,就算活着我也要她们再死一回!”
田知甚为之动容,原来“恶盗螳螂”仅是世人误传,真正之名乃是贪狼?贪狼与阿羡又有何关联?
花髓察觉田知甚神情有异,眸光转动间红唇勾起,“怎么?臭小子还不知道呢?让姐姐来告诉你,这小贱人使的烈炎真力与从前那两个臭贱人一模一样,她急着杀我掩饰呢,可怜你还被蒙在鼓里,真是可怜啊。”
若是平时,田知甚绝不信花髓半个字,可今日他心浮气躁,这些话就似响雷般字字打在耳边,就在田知甚一怔之间,两名童子已奔近前来缠斗,花髓面色乍变,转头朝阿羡抓去,阿羡猝然迎击,两人势若疾风,眨眼对了七招,所过之处爆开数团血雾,血腥之气充斥山洞。
花髓的铁爪变拳横空扫击,阿羡指骨立刻被砸断两根,分水刺脱手飞出,她急以右足飞踢花髓下颌,花髓翻掌挡握,猛力下折,她要先折断阿羡的手脚,再来慢慢问话。
刹那间,剧痛袭来——
花髓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背后已晕开一片血色,她好不容易才想清楚,正是方才被自己砸飞的那支分水刺,不知阿羡以何种手法扬出,撞上山壁后倒射回来,虽然仅入肉两分,但无疑是种耻辱!她正要发作,突觉扣住阿羡一足的右掌一凉,薄薄的刀尖泥鳅般攒入掌心,自掌背破出。
“呀,你就这么喜欢我的鞋?”阿羡言语轻快,眼中一点笑意也没有,说话间另一足刃已踢出,原来她鞋中藏刃,足尖施劲便可弹出伤人。
“臭贱人少张狂!”花髓脸肌微搐,怒痛交迸,也不拔出手掌,反而五指前挫,利锥般扣入阿羡足踝,将人狠狠掼向地面,田知甚远远望见,不禁骇然,这下阿羡非筋断骨折不可!
二童见田知甚正欲相帮,突如街头无赖般手脚并用,一上一下夹抱田知甚四肢,若是寻常敌人,田知甚大有办法将人打的半死,但面对两个小童,实在难下重手,只得将二童点穴后摔开,也因此不及救援。
阿羡人在半空,避无可避,但其应变亦快。
只见她双掌击地,借反挫之势拧腰,力贯双足,鞋中刃顿时在花髓肉掌中绞过小半圈,这一下花髓吃痛摔手,阿羡趁机蹬踏拔足,两柄鞋底刃矫如燕尾掠空,倒剪花髓咽喉!
花髓见阿羡反扑如此凌厉,一时不敢硬拼,双掌急推,掌风猛吐将阿羡震飞,又拔下背上的分水刺掷出,眼见银光追入阿羡身体,她放声大笑,痛快至极。
田知甚抢上前弓步伏首,以肩卸力,令阿羡沿着自己的背脊顺势滚落数丈远,才消除强劲的撞击之力,他赶去将人扶起,满手湿润的腥气令他悚然,尽管阿羡已全力躲避,但分水刺仍贯入右腿,加之多处爪伤,鲜血正自创口不断涌出,他刚触碰到那半支钢刺,一只手按住他手背,“别拔……”
田知甚心下一酸,飞快的替她点穴止血,“我不拔它,你可有中毒?”
阿羡摇头,痛楚令她的呼吸发抖,但她眼中神采亮的异常,直如血中盈珠,透着浓重的杀意,“她还在,她右掌受了伤,你取小符的佩剑……”
田知甚猛然抬头,他突然明白,阿羡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杀花髓,她恨花髓毁画。而自己因一丝疑心,让阿羡独对花髓,以至如此重伤,他感觉无数锐刺随着热血冲上脑门,正想开口解释,阿羡脸色惨变,田知甚顺着她的目光,瞧见花髓提起一名动弹不得的小童,一手按其额顶,顷刻间小童的肌肤收缩干瘪,而花髓周身劲风流动,几乎能看见面上饱涨的血管。
“为什么……变了?为什么变了?”
一时间,阿羡的耳边响起无数声音,花髓也好田知甚也好玉面伥也好,很多人说着无稽的话,花髓吸取功力的情形与自己所练的六藏经何其相似,花髓却说贪狼和自己的真力相同,田知甚说她珍视的画是他师叔的,花髓……贪狼……星罗宫……潜渊会……有什么在无法控制的崩朽,露出不堪的内在,她的内息在这一刻紊乱至极,自己却毫无察觉。
田知甚听见阿羡连问数个为什么,呼吸变的更乱更急,不由有些焦心,花髓在书院时吃人,现在却有了更可怕的变化,恐怕更难对付。
“你歇一歇!”田知甚将阿羡放好,朝符千的所在急跃,起落间已抓起长剑,花髓的攻势亦再次发动!
田知甚飘然转身,双手斜举,连剑带鞘卡入头顶铁爪之中,剑鞘在铁爪扣紧的瞬间变形,剑光似白练横空,抢先出鞘。
田知甚后跃两步,立即前奔纵起,身体凌空翻腾,登时变下为上,剑随人出,势如长风吹羽,剑意远在剑刃之前,正是乾坤剑意中的“银汉倒悬”。
花髓只觉头顶剑风浩荡,急以铁爪平撩剑刃,剑爪相接,发出一连串锵然之声,却不见血光,花髓一怔即悟,不禁笑道,“好个蠢材!就凭这把烂剑也想伤我?”
田知甚一剑无功,丝毫不见气馁,第二剑贴身赶上。“要说蠢材么,你比贪狼确实强上许多。”
花髓目光收缩,“你——难道贪狼是你杀的?”
田知甚嘿声不答,“比起她们…你…哈!”
花髓听他讥讽,身上伤口随着怒气上冲而隐隐刺痛,她生平最恨不如贪狼天赋异禀,即便曾情同姐妹,贪狼也能为可笑理由毫不犹豫的杀她叛逃,此后江湖时时流出“螳螂”的传闻……无论是星罗宫的贪狼星君,或是江湖上的螳螂巨盗,人竟能嚣张横行至此,令人恨煞!
“等我神功大成,你们……呼呼……谁都不是我的对手!”
花髓以雷霆之势扣剑下折,乒的一声,长剑立断三寸,她右掌挥到田知甚胸口,田知甚别无选择,只能硬接这一击!
两掌乍接,田知甚只觉一股无法言说的滔天巨力压向自己,腕骨立即被震脱,胸口热血涌到喉头,他一声不吭抬肘撞出,花髓掌势不停,田知甚臂骨立断,两人距离已不过一尺。
阿羡勉力支起身子,焦灼的望着田知甚孤身抵抗花髓,那柄寻常的青钢剑数度刺出,又被节节抓断,功力悬殊至此,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粉身碎骨——
就当花髓以为下一掌就要击碎田知甚胸骨时,她得意的脸产生了奇异的扭曲,她竟瞧见自己那无坚不摧的铁爪碎裂飞散,这情形太不可思议,仿佛战场上的将军突然发现自己没穿盔甲。她想不到在田知甚如强弩般反复剑刺之下,铁爪早已满布细痕,以至无法承受她暴涨的功力而碎裂,她以爪功见长,没想到右手受创后左手再失去保护,这打击远比其他更令她心神大乱。
田知甚恰时倒转剑柄,猛砸在花髓印堂之上,花髓如遭雷击,身子摇摇欲坠,陡然尖声长啸,田知甚受她饱含真力的一啸,双耳胸口无不剧痛欲裂,断剑脱手,身子不受控制的倒退七八步,就在此时,两只手掌一左一右自后伸出,稳稳的将他托住,只听左边那人冷叱一声,如飓风般前冲,“妖妇受死!”
右边那人这才放下手,“可是东来派的田侠士吗?在下玄清宫岳文心。”
田知甚强忍下喉头热血,他曾听闻临安有道门以剑法著称,名为玄清宫,不由精神一振,“原来是岳少侠,你们怎会到此?”
岳文心冷静道,“方才在洞口听见说话,我便猜是否是田侠士,果然不错,幸好为时未晚,田兄暂退一旁,待我与师兄对付花髓!”
花髓受田知甚一记狠敲,脑中嗡嗡直响,忽见多了两个敌人,以夺来的断剑戳骂道,“哪来的缩头王八,连姓名都不敢露,也赶着来送死?”
首前一人丝毫不为辱骂所扰,剑尖森然前指,“妖妇记着,斩你的是玄清宫季然!”
岳文心仗剑扬声,“季师兄,你我联手对付妖妇。”
话音乍落,两剑并起,数十点剑花如飞瀑流泉,泼向花髓,季然岳文心联手使出本门涌泉剑法,霎间山洞中剑气纵横,衣袂交错,浑然难辨敌我。
田知甚得了喘气的机会,却不敢放松半点,断骨和肺腑间的钝痛令他冷汗盈额,汗如雨下。
“……田知甚,你听着,”
离他不远的阿羡突然开口,她倚壁蜷坐,浑身浓郁的血色令她像隐没于黑暗的幽魂,“花髓所练的内功可能令穴位偏移,寻常手段难以致她于死地,除非……除非能重击她玉枕下一寸处,她功力深厚,一击不中再难有机会,你要看准时机……杀她!”
田知甚本就奇怪阿羡如此唤他,听完几乎难以置信,“这是罩门?你怎知晓?”
阿羡咬了咬唇,伤重之下语气很是疲弱,“你不信吗?也罢了,只是有件事……我没有见过贪狼。”
田知甚全身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此刻才略微一松,深吸一口气道,“有机会,我杀她。”
“你一定会找到那个机会……”
两蓬鲜血溅起一尺来高,喷洒在地上。
战局激变,田知甚已飘然而起,没能听见阿羡最后那句话。
只见季然和岳文心的剑双双砍中花髓前肩后背,花髓的断剑亦刺中季然肋下,两人翻掌急对,衣角鬓发如遇狂风激荡,季然闷哼一声,趔趄而退,岳文心见师兄失利,旋剑急削花髓颈项,花髓抽剑横扫,空中两剑全力互斩,星火飞溅,岳文心被震的半身麻木,长剑几欲坠落,田知甚正好抢近,沉声道,“岳少侠!借剑一用——”
两人擦肩,岳文心松手,田知甚接剑,唰唰唰三剑,急挑花髓双目、咽喉、胸口,花髓连施辣手杀伤二人,自已也血如泉涌,乍见田知甚搏命,急忙虚晃一剑,自他受伤无力的左臂下方空隙扑出,落地之后发力滚远,她扑向的地方,正是唯一活着的小童所在。
田知甚此时再悔不该点住二童穴道也是枉然,只得掷剑而出。
铛——
花髓头也不回,反手背剑,险而又险的挡下掷来的一剑,一把拎起地上的小童,小童抖如筛糠,吓的半点声响也发不出来。
天地间突然绽开一蓬银光,如一团雾气飞罩向小童,阿羡于暗中潜近,蓄势已久,这一刻忍痛挣起,发出“朝天笏”,虽因距离较远准头减损,但仍有十来根银针打入小童后脑,小童抽搐了几下,身体软塌下去,花髓眼见救命的希望落空,简直恨怒欲狂,狠狠掷开尸体,十指齐张朝阿羡扑去,“我要你死——”
阿羡重重跌伏在地,花髓抓向她的咽喉,她却无半分力气躲闪。
电石火光之际,田知甚自后头追上,飞身展臂,十成内力尽贯指尖,重重点在花髓玉枕穴下一寸,一股巨大的真力反震他的心脉,但他绝不撤手!
花髓尖叫一声,前冲数步,口鼻渗血,显然身受重伤,但强烈的恨意令她不顾一切,双手如铁箍般狠狠掐中阿羡脖子,瞬间阿羡面色发紫,就要被活活扼死。
就在这生死交关之时,忽有黑影自洞穴深处一掠而至,朝花髓天灵拍下,紧跟着又抢出两道人影,转眼间三道影子前后脚奔出洞外,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想到洞穴之中尚有他人!
阿羡如梦中惊醒,吃力的掰开花髓双手,瞥见花髓的尸体迅速干枯如老妪,她脸上毫无半分死里逃生的欣喜,反倒流露出异常恐惧之色。
田知甚见阿羡转危为安,忽然一大口鲜血喷出,他早已遍体鳞伤,如今再也忍耐不住,坐倒在地,数度呕血。
阿羡眼看着他伤势垂危,终于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杀花髓之法会被她的内力反挫,就这样死了,你后不后悔?”
“总胜过追悔…莫及……”田知甚低咳数声,淤血窒塞胸肺,让他每说一个字都艰难万分,但有句话他非说不可,“那张画,我并非有意毁坏………”
饶是他素来硬气,也觉浑身上下痛的要命,意识无法控制的模糊起来,他打心底希望师父不再为陶师叔的离世而耿耿于怀,希望阿羡有那么一丁点可能会是陶师叔的女儿,希望逝者瞑目,生者安心,希望早日回到蓬莱岛,他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身子晃了晃,倒地再也不动。
阿羡蓦然眼底一烫,这人自玉皇山地宫救过费丹,在花家助柯行之出头,于太湖乌龟岛带出刘狸,领着自己和符千逃出星罗宫禁地,总管些不相干的事,又坏过许多的事,可看他伤势,恐怕过不了今夜。
暗涌的恨意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乏力,阿羡抬手握住衣襟,她随身之物丢的丢,用的用,剩下的唯有一只白玉小瓶,里面是郑曦离开时相赠的丹药,据说于内伤有起死回生之效。
岳文心赶来察看田知甚的伤势,原本平和的脸色转为凝重,那伤势远远超出他的想象,“田兄伤的极重,恐怕……”
一旁的阿羡自怀中取出白玉小瓶,“用这个……也许能救他。”
“这是什么?”岳文心见阿羡浑身是伤,气息奄奄,更觉得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才能救治两人,反倒忘记自己的伤。
阿羡轻轻摇头,手指一松,答非所问,“不,不是我的。”
岳文心只得接住玉瓶,揭开蜡封,一股清湛的药香扑鼻而来,他出身道门,略识药理,心知这小小一颗红丸不似寻常,也管不了其他,先拗开田知甚牙关迫其服下。
“师弟,”季然已拾剑归鞘并查看过周遭,冷峻的面上丝毫不露伤痛之色,背脊依旧笔直,“只有你我二人,难以带三人回船疗伤,我知峨眉派今夜歇在山谷口,不如去请他们施以援手。”
阿羡没有听岳文心季然二人商议如何救人,她伸手掩额,浑身难以抑止的战栗起来,神思渐渐飘散,自足少阳胆经起经脉一路闭塞,很快上升至肺腑之间,她旧伤未愈,借唐门针法冲破封穴已大伤元气,又在数月间重练内功,真气驳杂至极,若能及时回到燕怀疆身边,由他引导炼化便可无碍,但如今又受重伤,犹如百孔之堤一溃千里,再度走火入魔。
“哎呀都这时候了,还请什么人哪?”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一面自洞口走入。
岳文心与季然对视一眼,心下骇然,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竟没半点声息!
只见一名老者如入无人之境,长须在胸前微微飘荡,垂垂老矣的面孔毫无出奇之处,但岳文心才按剑柄,他已一指刺倒阿羡,袍袖拂卷间将人挟起,一迭声的叹气,“早说少年人不可逞勇好斗么,这下可怎生是好?”
季然提掌击出,老者恰巧背身,掌风擦耳而过,他回头道,“唉?怎还顾着玩耍,快快带着地上两个小子,跟我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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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大放送 :
【贪狼】:星罗宫十四星君之一,靠实力夺得的名誉称号,之前写过的“恶盗螳螂”里面的姐姐,就是从前的贪狼,贪狼叛出星罗宫后没有掩饰名号,但江湖传说可能带口音叭?再加上武器是锯齿弯刀,就成了螳螂,本人根本不在意。
(详见:http://elfartworld.com/works/96266/manga/
【六藏经】:百川东逝,六虚归藏。阿羡所练的内功,与星罗宫“万象星罗”同出一源,在潜渊总会漫长的吸收改造后有了很多变化,但总体来说性质相似。阿羡第一次看花髓吃人时没察觉,但看到花髓不再吃人,而是以近似方式吸取功力,才会突然醒悟而大受打击。
【烈炎真力】:不是单独的武功,而是六藏经练到一定阶段,可短时间内催发数倍功力所呈现的效果,练到越高阶催发的功力倍数越大,贪狼是个中好手。
【朝天笏】:潜渊会工匠程放所创的机簧暗器,长约五寸,厚约半寸,表面阴刻花纹,比起匣子更像块短了一截的笏板,能连发两回,一次四十八枚银针。阿羡手上的朝天笏是程放徒弟仿制的,在太湖江泷泷曾拿去折磨黑水寨的人,所以只余下一次发针机会。
(详见:http://elfartworld.com/works/130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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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
1.山洞里到底有哪些人?
PC除了田知甚/阿羡/岳文心/季然,还有暗中观察的黎鹂和完美避战的唐珏雷慈,追着黑衣人出去的是他们俩。NPC是花髓/两小童/黑衣人/符千,真是个了不得的山洞。
2.岳文心怎么认识田知甚?
“击杀恶盗螳螂的少年英雄是东来派田知甚!”这个消息已传遍两船侠士,岳文心听到田知甚和花髓的对话,就猜到了。(详见: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5863/)
3.怎么角色那么倒霉?
通过太湖古墓的侠士因沾染晦气,此后三个月内运势下降。苍天饶过谁!
4.阿羡是不是人格分裂?
没有,一切都符合她自己的逻辑,花髓毁画可恨,田知甚是始作俑者也可恨,她气疯了。阿羡猜测自身内功和花髓的内功同源,为了证明,她冒险说出自己的罩门并杀小童刺激花髓,为田知甚制造机会。如果猜对,花髓散功而死,田知甚会被花髓的真力反震重伤致命。最终她猜对了,一切如她所想,但她觉得后悔,所以给了田知甚珍贵的药。不过这些是建立在她不知道自己走火入魔的前提下,她没想死。
5.最后的老头是谁?
随船医官虞丹丘,确有此人,但登船的是易容顶替的江湖前辈柯云,三年前救过阿羡劝她别再练武,可惜阿羡并没听。后来他给岳文心和季然讲了一个为避世仇,全家改名改行入官府当医官的故事,若是暴露,不但世仇上门还有欺骗朝廷的大罪,岳文心深表同情,答应绝不泄露关于他的事。
柯云时年77,逍遥派第42代掌门,有弟子柯行之和郑曦二人。
※每个月请假,每个月瞎写,这就是狗吧.jpg
※……写昏头了抓个虫,对不起又重新响应_(:з」∠)_
这是五月里的一天。
季节向夏天过渡,逐渐趋于晚春。公园的花坛与路边的花店为这座高楼肆虐、铁轨横行的城市增添一分奇异的春色。戴安娜·科尔曼走在街边,深蓝色宽檐帽和长裙在阳光下显得崭新又时髦。尽管还未习惯新衣,她走路时的姿态依然像一只静默水上的白天鹅。她缓缓走在街上,电车与汽车轰轰而过。忽然又停下,看了看手里的白色郁金香,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路边一个花童忽然塞给她的。
小男孩看上去约莫十一二岁,抱着一大捧五颜六色的花来回吆喝。不时有行人会驻足,或是买上一枝,或是拿起一捧。她从他面前经过时其实并没有停下,反倒是他先注意到了她——脏兮兮的小脸上,那双棕色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随即,小男孩赶忙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露出鼻子旁星星似的小雀斑,腼腆地笑着,从怀中抽出一枝花递给了她:
“给您,美丽的姐姐。”
戴安娜抿了抿唇。她想拒绝。他这个动作既已引来了不少关注,大家都在好奇怎么这个花童会突然向空气递出去一枝花。
但小男孩只是看着她。
“我没有钱。”她说。
“这是送的,不收钱。”他没有收回。
“为什么要给我?”她便问。
他眨了眨眼,“因为今天是个好天气。”
阳光从花瓣上滴落。洁白的郁金香在她眼里盛开。她一边思考是不是所有小孩子都是如此不讲道理,一边却又失去了拒绝的理由,收下并道了一声谢。
于是,现在她孤身站在街边,有些茫然地拿着这朵花。
她想起自己眼下的栖身之处——帕特里克·埃德温的家。那栋宅子里挂着名画,放着雕像,也摆着花瓶。尽管他看起来不像喜花之人,但经常都会有佣人耐心浇水,若是花瓣出现了枯萎的迹象,也会及时更换。
他是不会需要这样一枝不起眼的花的。
叮铃铃,一阵自行车铃从她耳边倏地溜了过去。这串铃声让她想起夏洛特——自己身上这套新衣服还是她挑选的——戴安娜抬起头,站在眼前的却并不是黑发女性,而是一名身材更娇小、笑容也更轻快的女孩。
是她。
那个皱着眉头苦恼询问“恋爱”的小小少女。
芙洛丽亚。戴安娜还记得她的名字,就像自己手中这朵郁金香的花冠一样饱满而可爱。
女孩似乎也认出了戴安娜,惊奇地睁大眼,随即拿着扫把颠颠跑了过来。
“好久不见呀,戴安娜小姐!”
家精的时间是停滞的。即便隔上两三个月重逢,芙洛丽亚也能笑靥满面、不带隔阂地朝她打招呼。戴安娜点了点头。“您换了新衣服啊,对不起,我差点没认出来。”芙洛丽亚打量着她身上入时的套装,“好像橱窗里的模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戴安娜不知她的意思,只好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有人买下你了么?”
“是的!”
“对你好么?”
“那当然——洛斯塔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最好的、我亲爱的爱人啦!”
芙洛丽亚夸张地张开双臂,仿佛用语言还不够,非得加上动作才能准确表达。她兜满了春天的碧绿眼仁儿里熠熠闪着光。那盈盈的光与商店的人造灯不同,是自然而然的,常出现在街头巷尾成双成对的情侣眼中,却又绝不会出现在戴安娜自己的眼里。
戴安娜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见状,芙洛丽亚好奇地问道:“那您呢?还在徒然堂里吗?”
“……我被人买下了。”
她其实不是很愿意回想起当时的事。帕特里克之所以会买下她,并不是因为他一眼相中了戒指,或是有心上人,只是因为一场闹剧。这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但她并不想承认。
“我能问问是谁买了您吗?您这样漂亮的戒指,能买下您的人一定很有品位吧?”
戴安娜思考了片刻。
自从帕特里克买下她也有一个月了,可她仍然不了解他,当然,她也从未打算主动了解这个人。他经常出门,也时不时会有警察上门盘问,之前他带她去的那个命案似乎仍未有个了结,于是拖拖拉拉了一个月。他那间宽敞的书房里摆着成排的小说,也堆着尚未上映或开拍的电影剧本,还有留声机与许多唱片,不过隐藏在那张友善面容下的帕特里克·埃德温似乎总是兴趣缺缺。
好像对任何事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于是她回答:
“……只是个无聊的男人罢了。”
芙洛丽亚“哎呀”了一声,好像还想说什么,远处传来的呼唤却将她的话语打断。她转身去应了一声,又招了招手,这才回过身来,有些歉疚地说:
“不好意思,戴安娜小姐,我得去帮忙了。我现在就在这家咖啡店打工,下次有机会的话,请您一定要来呀,这里的甜品可好吃了!”
她目送女孩跑进不远处的咖啡店。春天的阳光为一切都披上一件柔和的外衣。有一瞬,她好像瞥见了“外衣”之下悄悄积蕴的阴影,静静缠绕在女孩身上,好似黄昏逝去,夜幕就要落下。
戴安娜·科尔曼收回了目光。
什么也没有说。
“你要去看电影么?”
几天后,帕特里克·埃德温这样问她。
她正在他的书房里挑选下一本要看的书。撇开那些爱情小说,只剩下针砭时弊类的,或是悬疑侦探类的。那么——她将手伸向那本《怪诞故事集》——就这本吧,指尖已经扣在了书脊上,听见他的询问也没有停顿,从书架上拿下书来,看了看作者,又轻轻拍了拍硬壳封面,这才问:
“电影?”
“今晚的。”
“我去了也只能站着看吧。”
“不会,我这儿有两张票。”
她回头瞥他一眼,“邀请我做什么?之前那些女伴呢?”
“她们有些聒噪,”男人把剧本随手放了回去,“你要是晚上有事的话就当我没问吧。”
倒也没什么事。家精能有什么事呢?她淡淡想着,又看了看手里的书,朝他扬了扬,说:“那我要借这本。”
“借吧,下次不用特地说,”他看也不看她拿了什么,“你答应了?”
她点点头。
他“哦”了一声。
这种不咸不淡的你来我往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戴安娜本身话并不多,与帕特里克也不熟,或许帕特里克也是这么想的,因此他们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不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聊天。但他偶尔会在空闲时间带她出去,看看歌剧与杂耍,有些好看,有些一般,她也给不出更高明或感性的感想,不过他也不怎么问。
包括这次看电影。
这是她第一次去电影院里看所谓的“电影”。黑白画面里的男女主角飞快地做出动作和表情,电影本身是安静的,只有配乐起起伏伏,可电影院里不是,时不时会响起男男女女的笑声,尖利的、低沉的,还会有窃窃私语,批判的、赞赏的,随剧情发展,后来隐约夹杂起了抽泣。这似乎是一部催人泪下的电影,于是她偏过头,想看看男人的反应,却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好像是在看电影,又好像是在看电影里的某个人。
他在看谁呢?
如他这般淡漠的人,也会有想目不转睛注视的人么?
戴安娜第一次对帕特里克·埃德温产生了兴趣。
“两人一生再未见面。”
结局的字幕缓缓浮现,她瞥见,那不大不小的白字映在她空无一物的眼里,顺着落进了心底。这是一个爱情故事:男女主角以一个戏剧般的方式相遇,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女方先嫁了人,男方也未痴心再等,两人分别在纽约下雪的街头。
如此寻常的事情每天都在现实里上演,不知为何,在电影院里以第三者的身份旁观却更容易代入。
那低泣与叹息在她看来甚至有些做作。
男人并没有率先离场。他们所在的座位刚好位于电影院中央,等观众走得差不多了,才能起身向外走去。他一直看完了工作人员名单,她也跟着看,直到滚动的名单里出现了他的名字,她吃了一惊。随后,清洁工提着扫帚进来了,见里面还有人,便不耐烦地等候在旁。男人起身向外走去,她落了一步,也走了出去。
出去便是灯红酒绿的纽约街头。
与电影里唯美的镜头不同,真实的纽约从不会等待任何人告别。先前还一窝蜂涌出去的观众早已散得七七八八,帕特里克不急不缓地走在街边,让她靠里侧走,两人并肩。
一时无言。
喧闹将沉默挤得落荒而逃,霓彩流光,车水马龙。她不得不提高声音才能确保他听得见自己。
“你投资了那部电影?”
“是啊。”
“为什么?”
“赚钱。”
“能赚钱么?”
“只要是爱情电影,差不多都能赚上一笔。”
他的侧脸在来往的车灯下明明暗暗。任谁都听得出他回答的嘲讽,但她想知道的是,既然不相信爱情,为何偏偏要凝视电影里的那个人呢。
人的言行总是充满了矛盾。
戴安娜终究没有问出口。
“所以呢?那部电影叫什么?”
坐在对面的黑发女人饶有兴致地问道。
她总是湿漉漉的指尖来回摩挲着桌面,水珠在桌面上凝结得像一滴剔透的露。戴安娜看了看四周,她们正坐在一个偏僻角落,这里恰好有一张空桌。避开了高峰期的咖啡店里,客人进进出出,怎么也填不满空位。是女人拉她来这儿坐下的。
“记不得了,”戴安娜老实回答,“爱情电影的标题都差不多。”
况且她根本没怎么看进去。能总结出剧情是一回事,沉浸在剧情里又是另一回事。她从未真正沉浸在那场电影里,一切都太假,爱情哪能是那么美好且温吞的东西呢?它理应是触及皮肤与血肉的,热烈而又残忍,一厢情愿、不死不休。
这才是她知道的爱情。
这才是人类教给她的爱情。
黑发女人——夏洛特笑了笑。她就连笑容也沾着湿气,乌黑的长发妖娆地贴着两鬓,像小说插画里的海藻。她与夏洛特也是在徒然堂相识的,所有缘分均始于那家默默无名的古董店。至于如何相识的,戴安娜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夏洛特之前邀她一起去看歌剧,一来二去也就渐渐熟络起来。
夏洛特并不在意她的冷淡。愿意与她打交道的人都不在意她的冷淡。
或许是所有人都默认她是一颗钻戒,钻石本身有多冷硬,诞生出的家精就有多冷漠。戴安娜觉得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她也从不辩解。辩解什么呢?本来也是事实。
夏洛特比她更喜欢外出,因此每次总是她来分享大千世界。戴安娜一边听她讲话,一边将目光投向咖啡店的窗外。车来人往的马路边忽然跑过去了一个小男孩,怀里抱着一捧明黄色的花,好似一颗明丽的流星,从街这边眨眼间划过去,消失在了尽头。
她想起前两天送她郁金香的小男孩,又想起那一晚帕特里克·埃德温的侧脸。
他们其实经常这样一起走路,无论是去看歌剧的途中,还是回家的路上。他不一定每次都会坐车,尽管这身西装很有可能被路边的污水和尾气弄脏。也总有不知情的外人盯着他看,有些是好奇他西装革履的打扮,有些则醉在他不苟言笑的眼眸。但他不会在乎,更不在乎与她之间断断续续的对话是否会引起那些人的疑惑和反感。
——那朵花或许应该送给他。
戴安娜·科尔曼忽然有些后悔。
晚春初夏之交,纽约像一头沉默前行的巨兽,一呼一吸都震耳欲聋。它向前走,带着城市里的人们也向前走。没有人知道终点在哪儿,所有人都顺从于季节更迭。
阳光远远地照进,像游鱼的尾巴摆荡出的涟漪,波纹摇曳而来。于阳光之下透明无物的两个家精,没有点餐、没有笑闹,只是静静地享受人满为患之前的短暂休憩,谈论一些也许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比如爱情。
在这个寻常的下午。
正文7300,我又来整数滑铲了.jpg
谢谢一章善善和晴川一起吃的火锅,让走了一圈又走回来了的澄川有了美好的回忆,最后被火锅泡菜的味道唤醒[以回忆形式出现不敢关联[
还是很对不起格友,我一直在写废话,也不敢放开了去写美丽格友[怂了
……我真的再也不赶死线了,明明还有好多想写的东西,对不起,俺太弱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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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修长白皙的指尖如羽毛般轻轻地点在映不出任何光影的镜上,掺着红光的裂痕便随之伴着清脆声逐渐扩大、最后彻底地粉碎成饱含恶意的尖锐的片。
她下反应地朝前走了一步,一时有些说不清忍不住为止皱眉的撕裂般的痛究竟从何而来。兴许因为喉间发不出声音所以来源于喉,又或许由于迈不出双腿而源自于腿,再或者、沉重得抬不起的眼与阵痛的头,于她所难以意识到的模糊视野中才是这一切的诠释。
欲裂的头痛终于让她从意识的深处醒来,丝丝违和的凉意又使她忍不住抬手拭去了额上的汗珠。
热度将视野中掺杂着金丝的深红景象扭曲成隐约熟悉的模样,浓郁又粘稠的橙色液体冒着肉眼可见的滚烫、咕噜地渗出满怀轻蔑的浆。直到漆黑的靴子“噔”地踏到恍惚间在她眼中宛如焦土的地上,这瞬间她确实恍了下神,她方才再一次下反应地迈出了腿、朝着不知所谓的方向去。
灰色的雪从天上飘下,落到她的肩上、头上,也有些许降于她的鼻上。她晃了晃头,轻轻抹掉鼻子上的痒感,再用力的眨了眼。
她的视线落在遥远又并非不可及的浓稠深色池上,些许像线般杂乱的回忆免不了与现在被揉成团的思绪交织到一起。
你也喜欢部队锅吗?虽然我觉得我们三个里没人会讨厌就是啦。
她本该漫无目的的脚步情不自禁地顿了顿。
有些耳熟的声音自她耳边又或者说脑海里突兀的响起,使就算她完全不认识这儿的东南西北也能辨认得出来了——她分明就来过这里。又或许没有来过?她从来对自己的记忆力与方向感没办法满怀自信。那是几天前或者几周前?不,这种事倒是怎样都好。
抛开确实没有所谓的杂乱的念,她无意间踩在某块本就该被湮灭至渣的小黑石上,脚底传来的碎成细小粉末的触感竟还意外的让她觉着舒心。
那个叫黑曜岩。只有火山区才会有这种黑黑的又亮晶晶的小东西,很漂亮吧?…等下。刚刚好像听见啪擦的一声…什么?踩碎了?……
她又恍了神,脚底仍看上去亮晶晶的碎屑得以在这个空隙中沾染到缓慢飘落进来的灰。
现在是…在哪儿来着?
柴澄川终是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之前的记忆已然是理不清了,这些抽屉具现化到不论打开哪个都是绕成线团的混乱景象。俞是想去理解便俞是受到头里阵痛的阻碍,我现在在哪儿,我为什么在这儿,类似的问题也只能由她自己抛回给自己,这些并不值得被关注的繁杂绣球除了被抛接已经不再存在任何意义。她心中恍惚间又升腾起一丝悔意,缠绕到抽屉中的线上、被抛接到几欲解体的绣球上,将之包裹得更加复杂混乱之余,有丝分裂般迅速地占据了她的身心。
但我究竟在为什么后悔?
最后,自顾自出鞘的利剑将一切线团斩断,尽管物理般的让她的思考被迫停止,但这不该藏在心里的话也依然无从说起。她或多或少带些呆滞的神情愣神地盯着荒芜一片的大地,原本就了无生机的亮色的屑沫在昏暗又堂而皇之的刺眼的红光照射下,反出仿佛更深了些的莫名色彩。
“怎么停下来了?”
一声冷不丁的疑问叫她忽的惊醒。
恍然间回过头去、方才发觉身后的男性似乎是挑了眉,紧接着跟了声吞云吐雾般的呼吸,也恰好在这时看见他弹着食指,些许向上升腾的烟雾与周围的热气混杂一体,尚还缭绕在面前的烟随着弹指的动作自他的指尖尽数滑走,然后还未灭尽的烟头也被随之丢弃。
一点微弱的红光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着实不值一提,不论谁都不会在意那点很快就会消散的星火是否能在这里开始燎原。
“没什么。”
仅仅出于打破沉默的可能性的想法,她随口接上了回答起来会相当麻烦的话题。尽管有在试着顺流而下般挑出新的内容,但直接否定的欲望始终在天平的一端沉重的向下压制,另一方的砝码换来换去,却无论如何都挑不起这对自己的过重期待。
咔哒。
一些别样清脆的声音在她不再确认对方神情的瞬间响起。她没有再回头的原因要数列出来的话未免太多了些,在这种本就难以完全进行独立思考的“二人行”的局面中,“一前一后”又是对走在前面的人来说最被动的情景。
“好了。那就走吧,你还记得你的任务,没错吗?”
这句伴着明显是枪械上膛声的疑问在她耳里听起来就像是隐隐露出的潜藏于灌木丛中的冒着寒光的獠牙。
她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单看她毫无波澜的表情兴许不会让人感觉出些什么别的灵光一闪,思维开始旋转需要用到的时间比它已经正在旋转需要的时间要多得多,不断将之挤压为零散的碎片最终带来的结果往往都更加倾向于本能。野兽威胁用的低吼总是带着些着垂涎的贪婪,就算暂还没有感知到饥饿威胁也向来丝毫不会吝啬,仍然尖锐得像是要将周围的空气也尽数撕裂。
最终,她本能地重新迈出了脚步,终是从那小堆被踩得粉碎的黑曜碎屑上离去。背后跟上来的宽大步伐显然又随性的将那摊粉末碾得更细。
“我给你带路。”
在她的思绪得到些许喘息的空间后,不断被翻开的抽屉也总算是能提供些确实藏在里面的记忆;这团看似还没有被搅得太过于杂乱但仍然可以称之为线团的线弯弯绕绕地连接到另一个抽屉的把手上,无论谁都会因此忍不住地轻轻一拽。
“虽说由别人来给我带路的情况更多。”
鞋跟有序着地的声音夹杂在谈话声中总会容易被遗忘,一些由于思维空间被接连挤压而暂时跟着思绪不复存在的事实却被淹没在了一前一后的步伐之间。
“欸。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给你带路——?”
“你比我更不熟悉这片区域。”
唯独这句话被说出来的时候她显得非常有底气,尽管如此,她也下意识地为了谈话而放缓脚步。像是没有意识又像是意识到了这句话放在此时此刻究竟能敲响多少次老祖宗代代传下来的警醒的钟,她难得完全没有等对方反应便紧接着立刻接上了自己的话。
“至少在来这边之前一直是钰钰…我妹妹在带路。来这边之后是……”
“停下。”
兴许是这时候从前个话题反应了过来,他干脆地出了声将之尽数打断。要从柴澄川的话里精挑细选对他而言并非难事,前者应声闭了嘴,后者习惯性地抬起仿佛要夹起什么的食指与中指到下巴附近顿了顿,而后视线似乎偶然地朝自己身后去了瞬间。
“噢、你有妹妹。”
他回过头来以一种不像是疑问、更像是只是在重新陈述的语气问道。
“嗯。”她先是简单地应了声,随后更加简单地再次重复地陈述了一遍:“我有妹妹。”
“有血缘关系?”
“有一半。”
她稍微转过头去,仅用余光确认面前的道。
身后人的手指尚还停留在半空,更像是仅仅在思索着要不要再来根烟。忽然他又抬起视线,半空中的手索性也就勾着食指抵上下巴,观察打量的目光从她身边穿过去。
虽说是沉默但并没有任何的不自然,说到底掌握着主动权的一方不论如何反应都仍属于掌控的一方。他打量着四下深红的环境,将视线分别停留在半人高或一人高的足以成为掩体的事物上。
“你继续往前走。”接着他朝其中一个掩体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
她闻言,将原本放缓许多的步伐渐渐加快。
更多易碎的玻璃质火山岩在她脚下碎裂,天然与人为制造的共同点在这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在一连串细碎得已经有些刺耳的响动中她被迫打开的抽屉中某粒同样会传出这般响动的事物令她恍然想起,对四处都是裂纹的易碎玻璃感到好奇的妹妹,被那充满恶意的尖锐的碎片划出深红色沟壑的记忆。
她现在在哪儿?…
已经被斩得细碎的线,再怎么试着将它捡起也无法拼凑成索。创可贴也好酒精也好,总在事后才出现的亡羊补牢的事物,补在缺口上的木板与钉子尤为的显眼且惹人注目。
她现在……
"……我之前见过她,或者说见过那面盾。"
她的潜意识察觉到仿佛有什么别的声音提及到了她自己,遂再次将她从深陷的思维泥潭中拉了出去。
"伊吕波さん这么说的话…"
她也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深不见底又漆黑一片的思维泥潭中晃着神走到了另外两人的跟前。表面最外层的淤泥从她身上黏滑地滴在地面,她试着再迈出步从两人身边走过,却禁不住抬头看向二人那叫人安心的亚洲人面孔,又恍然觉得脚底仿佛被外力压迫、这瞬间竟不能再抬起分毫。这股外力似乎又将她向前推了步,被迫地踏入了最佳社交距离之后,她长期以来的习惯叫她本能的开了口,视线直接往其中一方的身上投。
"嗯。我也稍微有些印象。"
虽说不论她再怎么在混乱的抽屉架上翻箱倒柜,也没办法跟着散乱四处的断线找到任何相关的蛛丝马迹。
"这样啊…呼、总比完全没见过面好。这附近真的很危险呢。…"
她紧紧攥着小平底锅的双手稍微松了一些,表情倒不像是敢完全放松的样子。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液体从平底锅的边缓缓滑下,汗珠也自她侧脸向下滚落,直到滚至边缘、再经由细微地挪移视线而转头的动作彻底滴了下去,她也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右手,轻轻地将尚还留在面上的淡痕拭净。
"你为什么在这?"
没有拿着平底锅的那方、也就是刚刚被称作伊吕波的那方投过来的是难以揣测、却也没有刻意掩盖的打量目光。
"迷路了。"
"……"
"不过,这边我之前有来过。"
"来过这边却会迷路。"
"……"
这时在她的脑海里有万千彼此断了线的思绪片段闪过,没有挑选的机会这一点与平时大相径庭。于是她只沉默了约一秒钟的时间,然后便将此时心里正在想的直接脱口而出。
"这跟你们没关系。"
伊吕波也默了大约一秒左右的时间,期间仅是抬手撩了撩耳边的发。
"…不管怎么说,一起走?"
她话间的视线看向的并非对面的柴澄川,而是身旁的奴村。
需要接上这个问题的奴村看了看柴澄川又看了看伊吕波,攥着平底锅的左手禁不住又紧了几分。
"如果她不是被迷惑的人的话…一起走更安全吧?"
"没错。"
伊吕波轻轻地点头,在再次将目光投到柴澄川身上的时候抱起了双臂。
"那么。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她的音色在到达耳中的时候既淡得清冷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暖意,这种听起来非常矛盾的两极化感受就像春季仍存在的寒风中、自稍稍打开的窗缝里投来的晨曦。季节终相交替也就意味着这不是她第一次受到命运眷顾而迎来破开阴云的光;她有那么一瞬间隐约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接受过这样的好意,也在这刹那她仿佛终于能借着些光照,看得清楚了那么一点、好确认自己究竟在哪儿。最后的最后,她平白无故地让难能可贵的应答时间流走好几秒,本能在心底沉寂地叫嚣、千呼万唤地唤出几乎瞬间便占据她整个身心的反抗欲望——
"……我…"
她方才开口说出半个字,悔意却跟着那股反抗的潮流而上,再次如波涛般汹涌地袭进心脏。她只得暗暗压住猛的跳了一拍的心脏试图去整理自己杂乱的思绪,尽管在这之前已经出了不明不白的声。
——也在这时,一声冷不丁的枪响闯了进来、果决地将三人零散的谈话打断。
"呀啊!"
奴村下反应地将平底锅举高了些,击在其上的某种冲击力令她忙不迭地后退了半步。鞋跟抵到地面的声音带了些摩擦,这枚突兀破空而来的子弹显然难免让她吃了一惊。
"奴村、后退!"
"不…没关系…!"
摩挲地面的呲呲声响再次响起,她重整旗鼓地朝前走回那退掉的半步,迎着阵阵不知从何而来将她的流海吹乱了些的风。
那枚不速之客也差不多在这时静静地滚落到了地上,最后闯入伊吕波视野的边缘、勉强挤进了她的余光之中。
……
她朝前轻轻地踏出半步,重新踩到了面前散落一地的、饱含恶意的晶莹的片。啪嚓、啪嚓的再次碎成屑的有序声响竟还意外的叫她舒心了下来;恍然间她意识到自己又有了思考的余地,模糊的视线中产生的对峙仿佛正去得愈来愈远,最后飘出她的目光范围,又或者是她自己能看见的事物、抑或说能思考的余地又在逐渐的被不断挤压呢?
…而现在所见的景象便是她昨夜梦见的事吗?但若是仅此而已的话,理应不会让她产生强烈的、莫名的悔意才对。亡羊补牢虽说严格来说已经晚了,但那份让她接触到快碎开的玻璃的悔意早已在为她处理好伤口之后随着挥发的酒精消散而去。
用酒精为木板钉上的钉子显然带去了无法磨灭的疼痛,却也做到了让木板起到它该起的作用——仅仅那件事的话,她自己且不提,那个好奇心飞蹿、注意力始终都可能在下一秒就转走的妹妹已经不再在意了才对。
想到这里,她确信那成吨的悔意来源并不是那件事。
那么她究竟在为什么而后悔?疼痛总是在对自己提出的疑问之后接连而来,眼前的事物已然无法再挤进她为数不多的、仅剩的这点思维空间里;接连而至的压缩将她的呼吸带得沉重了起来,自顾打开的抽屉中的幻灯片般不受控制的飘到她面前,满地断成枝节的线连成了更加杂乱的索;摇摇欲坠的索桥连接着雾中的远方触目惊心的遥不可及,却又有什么气味似乎在引着她往前走。
她嗅了嗅鼻子,心跳止不住的逐渐加快了些。脑海里的记忆、回忆,或者说悔意忽的清晰了起来。
那但凡亲眼见到都无不令人呼吸骤停、令人心脏紧缩、令人绝望无助的一幕在这瞬间又变得历历在目,这之前产生的打斗以及由她一人酿成的大祸……以及泡菜。虽说有些奇妙,但那枚泡菜石被迫的在这个盾里面过了一圈儿后似乎真的留下了夹杂在火锅气色里的泡菜的味道。
谢谢你们愿意用这个盾煮火锅,她想。可惜至今味道也散不去,虽说她并不讨厌这味道,但也许她真的该好好保养一下这面盾,也权当在避免锅完全沦为它的主职。
我想起来那份悔意是什么了。
被似乎是因为没睡好而无端的放大、尽管显得小题大做,却也非常直接的替很少直言直语的她表达了潜藏内心深处的一切。
"……请教我怎么保养锅…盾。"
她总算是被彻底唤醒了过来,话间将自己的盾轻轻扣在地上,虽说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自己举起了这面已然有些叫人怀念的盾。
"………?……??"
先前正在与她紧张对峙的奴村脸上瞬间便堆满了疑惑。
之前和伊吕波一起提出来的那些问话也好关心也好、她全部都完全没有听到吗?…难道这是、这是新的偷袭方案?……
“我果然还是想再吃到火锅。”
就像是在沙漠中找到生命的绿洲,在悬崖边抓住了命运的枝叶;她的眼神在这瞬间仿佛恢复了光彩,补上的这句即使仅限于对她自己的自言自语,也难免吸引到了在场其他人的视线。
“也挺想去暗国看看。”
“?!”
奴村之前产生的疑惑还没有消退,新来的冲击不同于子弹击在盾上、她露出没能跟上节奏的表情愣了一愣。
“去暗国?”伊吕波倒是反应了过来,视线在柴澄川与地上的那枚咖啡豆之间来回,最后定睛到前者身上,“为什么?”
“嗯,为什么呢。”
柴澄川没有回应对方的视线,但出于表达自己确实在倾听的尊重,她将目光放在对方的下半张脸。只要自己没有与对方对上视线,那么对方的眼中定然不会出现自己藏着心事的瞳孔;在矛盾的自我安慰效应中,她显得有些不自然的沉思已经隐约透出一种不敢。
单说气场的话她们二人非常类似,但剥开那层表皮后却又会露出完全不一样的本质内在。惧于表面的生物从来都只能算是“被骗”,而救过她许多次的直觉至今没有失手——甘于被自己欺骗的柴澄川沉默了片刻,将脑海里的词句翻来覆去,最后相当紧急的组出了句子。
“也许是好奇吧。”
“……”
伊吕波眨了下眼,目光又往旁边的奴村身上挪了瞬间,然后再回到她身上的时候,在若有若无的叹息中轻轻地把自己耳前拭到脸庞的发丝往后撩。
“希望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她用表达不出多少感情的稍低的音色说道。
“我还没有认真地去想过。”她也用几乎没多少起伏的偏低的声色答着。
“……你的意思是?”
在双方各抒己见似乎完全没能打上照面的状况下,她的语气中总算是带了点旁听的奴村也分辨得出来的疑惑。
“我有些好奇。”
柴澄川看起来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接了这句,然后混乱无章的词汇又在她脑海里翻滚,对她来说的短时间筛选,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只像是稍微有些漫长的沉默。
“但也仅此而已了。”
“是吗。”
“嗯。”
她自鼻间发出的音了结了这个话题。
多么完美的话题终结,两人都不得不为此沉默。彼此似乎都还没能彻底放下的武器总是有意无意的跃进彼此的视线里,而这一方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到对方的鼻子上去、另一方的目光也偶尔会情不自禁的往旁边去,这些不自然得就像没有构成相谈却又看起来像是在互相甩脸色的对话,也经不起任何有心人的精敲细打。
奴村攥着小平底锅,或多或少带些紧张地左看右看。任谁都能感受得到的这两人之间北极圈般的寒冷氛围与这灼热的火山地带彻头彻尾的毫不相配,这股违和感已经让她辨认不清自己抬手拭去的究竟是气温致使的汗珠还是纯粹为现在的状况感到不安的冷汗。
她的潜意识述说着若是放任这两个人继续进行这般莫名其妙的对话,火山区的温度或许都会被被迫的降低、引起不得了的生态突变也说不定。然而就在她担心这两人下一秒就要吵起来而犹豫该怎么做才好的现在、新的问题也不顾阻碍的随之而来。
名为尴尬的气氛伴着这漫天飘落的火山灰,有些许落到柴澄川的肩上、又有些许飘到伊吕波的鼻子上,最后这些碎屑又有些往奴村的头顶上奔去;伊吕波终是忍不住将这不合时宜的灰雪拭掉,于是她们之间总算多了点没有所谓的响动,平时所有人都会无视掉的衣物摩擦的声音在这种气氛中竟然也显得格外的抢耳。
"话说回来…"
像是为了打破这样的僵局,柴澄川以一种万能句式开了头,随后缓缓地抬起手、翻出掌心来,待到一点灰色的雪花落入她手中,她方才继续开口道:"下雪了。"
"……"
"……"
奴村几乎下意识地抱了抱自己的双臂,掌心的余温划过臂上时倒也还真的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也许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拯救这叫人绝望的沉默,但这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的举动再怎么说也太难以反应了……
她想着总之先确认一下伊吕波的反应而将目光投过去的时候,入眼的却是对方转过身、侧过头去的模样,已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其反应如何也就无从说起。
"……灰色的雪吗?"
这可真叫人意外。
没头没尾的话题竟然由伊吕波接了过去。她在这时转回身来,勾着食指抵在唇下,这幅经历过思考的模样就好似方才进行过什么特殊的心理博弈;且不说奴村,就连提出奇怪话题的柴澄川自己也未曾想过。
"这么一说的话,仿佛凉快下来了。"
好在柴澄川本身也不太关心话题的具体内容,只要还没有结束那便全都是刚刚开始。她唯独擅长顺着别人的话题说下去,这可比由她在这种令她胆寒的零度氛围中提出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话题要来得简单得多。
"这里不是火山吗?……"
奴村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也许已经小声地自言自语着说出去了也说不定,在安静的空间中不论什么声音都会刹那占据整个世界的音源,于寒风中意识深处里求生的欲望也致使无论谁都会奔投到火柴的微小怀抱。
其他两人在这瞬间一齐投来的眼神中饱含怜惜,仿佛在不约而同的珍惜这为数不多的正常人的发言,像极了雪山的遇难者不谋而合地奔至唯一的欲坠木屋。
但那其中掺杂的复杂感情似乎也有些看老实人的意思,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彻底看懂了她们冷得像被冰块浸过一小时以上的表情。
“……啊、非常抱歉打断你们的对话…!”
奴村反倒下意识地先道了个本来不该她道的歉,指尖正有意无意的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小平底锅。随后在二人的热切注视下,慷慨地敞开了通往常识领域的大门。
以下为二章死亡角色。RIP
Olivia·Parisi / 奥利维娅·帕里西
A.A.Andre
Amorita / 爱默莉塔
Jasmine
Arthur·Reed / 阿瑟·里德
Magnephila / 尼扉
Castor & Pollux
Adios
val
格兰杰
yawn
卡尔·马提亚斯·海因
Arianna / 阿瑞安娜
Jaillette Gladel/雅耶特·格拉戴尔
Jenny / 珍妮
Kirk
Lauer
Marsha·White / 玛莎·怀特
花见镜屋
Lacey / 蕾西
Molly
Manfred / 曼弗雷德
Miy·Abronte / 米娅·勃朗特
Baker / 贝克
缪西
Oros / 欧若斯
潘
北斗
禁令
Rose
Roselia De Chevigne
Snake stone / 斯内刻·丝丹
半青
伊恩
Xanthe / 桑希
Eli / 伊丽莎白
阿刻那·K
阿拉克涅
艾利斯•唐纳德
艾文·凯特
爱斯特·昆尼希
Clara
鹤烟汀
所罗门·肯特·罗斯
内森洛浦
梵德雷
Lyana Hopkins
分梧凉
梅伦·贝尔洛特
伽
Arianna / 阿里安娜
Daisy
格洛莉娅·斯特罗奇
法尔法拉
红越
江离
NOTE / 诺特
卡吕普索
阿德莱特
罗斯玛丽
Ivey / 艾维
Freja
阿丽特
梅丽·洛佩兹
Adam
缇诺斯
埃内里特·加西亚
Cherloga / 彻洛德加
业莲
安诺尼莫斯
米拉·贝尔
Cyrus / 赛里斯
塞西•凯特
深泽 皆理
Abner
缇娜·邓肯
夏虫
Saz·Teyler / 萨斯.缇莱尔
Anphony·Lasha / 安焚尼·菈夏
小泉艾黎耳
金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