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已知的子世界列表与大致讲解
【蛇王】:已经消亡。半人半蛇的蛇族大臣与尚未觉醒的新王,以及未知黑幕的权力斗争与成长。
【风城千叶】:已经消亡。杂糅了精灵,人类,天使,恶魔以及其他奇奇怪怪种族的世界,世界中最原质的恶已被裁决者所焚烧,随后世界便走向消亡。
【吸血鬼王储】:存在着人类与吸血鬼以及其他超自然生物,人类建立了极端的教团,想要把其他超自然生物赶尽杀绝,从此便爆发了旷日持久的战争。人类崇拜的世界之恶被封印在一个半精灵的少年体内,年轻的吸血鬼王储因为界外流浪者的血液获得了火焰的力量,成为了“黑金火焰之王”。
【MAYGAME】:异能者的冒险小队,在遗迹中寻找自己丢失的灵魂碎片,但这个世界已经渐渐迷失在了时间的流逝中。
【三界门】:由界门空间连接着的天人魔三个世界,由界门看守人负责世界的通行和平衡,界门看守人由三界分别选出最有资质的居民进入界门空间一同学习工作与成长。这一届的看守人是冷淡的魔界人,温柔的天界人和勤奋的人界人。
【天使恶魔】:由某个没有形体的生物创造而来的世界,那个生物自称“神”,创造了名为天使的仆人与军队。而因为创造的副作用,在地面上出现了与每一只天使相对应的恶魔,“神”对恶魔这种副产品十分厌恶,因此降下了近似战争的清除令。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位烧尽翅膀荣光的堕天使和一位恶魔前锋所诞下的混血儿,将震撼整个虚无之界。
【实验体】:由某个医院地下实验室出逃的造物们,在附近的现代城市中流浪生活。过去经历的痛苦已然远去,它们正在迎接新的开始。
【桃源村】:在某个不知名的东方古代,一处偏僻祥和的小村庄,村民和半人半动物的神话生物与世无争悠哉悠哉的小日子。只是村口的异域客栈里总是出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怪人物。
【恶魔与AI】:现代化的美国大都市里,来度假的恶魔和刚出生的AI因机缘巧合住在了一起。在天上和地下都有大人物和独特的造物,而故事则是在混沌的人间展开。来自不同文化思想的碰撞和不靠谱室友的日常。
【废弃列表】:曾经被废弃或者被遗忘的造物们,生活在这个由数个子世界残骸融合拼凑起来的世界之中。他们每天都在几乎无边无际的残骸废墟中寻找发掘那些世界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与此同时他们也在一点一点的完整自己。
【盖亚大陆】:由强大矿石所生的平坦大陆,日月星辰都如同天体仪一般围绕着这块大陆转动,大陆之上由矿石诞生了五个种族,大陆之外由元素凝聚出三个种族。种族们欣欣向荣,谱写着壮丽的历史与传说。而有一个巫师,在不经意之间洞察到了这个世界与世界之外的真相。
【都市忍者】:因为一场意外继承了“影忍法”卷轴之力的两位少年,除了作为普通的美国高中生苦恼着学习和校园生活,还要学会运用影忍法的强大能力与隐藏在都市之中的黑暗作战。
【人造人】:某个神秘组织的实验造物,当被遗忘的完美之作遇上曾经出逃的失败品。除了躲避神秘组织的追查,也要慢慢的学会如何成为一个“人”。
【日与夜】:美国黄昏城,温柔善良的超级英雄和并不是很坏的反派,每天打打闹闹和见义勇为,偶尔也会一起拯救世界。
【怪奇事件簿】:怪物姑娘们的日常生活。也有工作学习的烦恼,开心不开心的小事,像普通的女孩一样有着她们的小日子。唯一不普通的只有因为怪物体质而出现的非常规操作和日常打闹。
【界外流浪者大致介绍】
【千】
堕天使和恶魔的混血。拥有创造物质的苍白火焰和毁灭物质的漆黑火焰,以及一个与他性格完全相反的里人格“灭”。在不同的世界里流浪,没有找到固定的居所。
付出的代价是:时间、空间和生命的“存在”,以及与亲生父母永远不得再次相见。
【Z】
种族未知的世界已亡之人,拥有高超的武艺,做着和保镖差不多的工作。能通过“召唤仪式”的方式进入子世界,但随时能通过自身意愿离开子世界。
付出的代价是:时间和生命的“存在”,以及进入子世界的方法。
【NO】
类似龙但种族未知的世界已亡之人,拥有心灵感应能力和惊人的记忆力与知识。生活在一个拥有“居家房间,巨型图书馆,巨型收藏室”的自制子世界中。
付出的代价是:时间和空间的“存在”,以及被动的知晓虚无之界中发生的所有事件,包括每一个细节。
这个整体的世界观统称为【西法宇宙】,它存在于一个叫做【西法】的女孩胸口的空洞之中。
【世界】是一种空间和时间的概念。
【世界】分为主世界和子世界,他们的关系类似于一个无限巨大的盒子里有许许多多的小盒子。
【存在】是一种世界内居民的主要构成与概念,失去某种“存在”的居民会相应的发生性质上的变化。
【主世界】
主世界是没有时间但是有无穷空间的【世界】,它叫做【虚无之界】,在一般人的视角里它的背景总是有很多很多淡淡的横线。
【管理员】
从主世界诞生,是整个【西法】宇宙最高规则的化身。
【审判者】负责提取、浏览与评价世界居民“存在”内容,并得出相应的可能性,是绝对的公平公正。
【裁决者】负责对经过审判的世界居民做出最后的决定,最后的“裁决”将是绝对的无情与不可动摇。
【引导者】负责将迷途的世界居民引导回原来的世界,或者将其引导至审判与裁决之所。由已经消亡的世界【风城千叶】收编而来,名为:十翼的堕天使【沙】,无翼的恶魔【沧】。
【子世界】
子世界如同泡泡一般漂浮在虚无之界中,有自然形成的子世界,也有某种其他世界居民创造而出的子世界。
每个子世界都有自己独立的时间流动和空间结构,并且在世界架构上逻辑自洽。
每时每刻都会有无数的子世界诞生和消亡,但有时一些子世界的残骸可能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新的子世界。
子世界的居民一般不会离开自己的世界,也并不知道主世界的真相。偶尔会有一些居民无意之中突破了世界的壁垒进入虚无之界,这些居民一般会被引导者或者界外流浪者送回自己的世界。
【界外流浪者】
因为一些自身的原因,与管理员达成了某种协议,付出相应代价之后得以在整个虚无之界中继续流浪的原子世界居民。
他们没有了“子世界存在”的束缚,能轻易的突破世界的壁垒,在各个子世界中自由进出。他们可以选择在某个子世界定居,也可以在不同的世界中旅行。
▼1
站在后台再度和卡尔确认了剧本后,羽凜随意地抬手用手指向舞台上比划了一下之后的站位。
场景在脑海中构思过千百遍了,不知为何,真正在对着舞台比划这个动作让他觉得像是在扔下着什么。
就像不知缩在灯火哪个角落的远方酒馆,簇拥在一起的酒杯,伴随着凛冬的暴风雨将至前人心惶惶。
羽凜将手停在半空,从以延续现在的思路,半晌,他轻笑了起来。
明白了。
——是准备抛下一切,听天由命的味道。
不过想来是因为曾经就在哪些灯红酒绿的地方演奏过或大或小的歌会,他对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情没有太大压力。
发生变化的只是不同的地点,换了个表演形式罢了。况且即使其中有再不想去做某些事,也总有一天要走出舒适区,至于走出这个区间的方法……强迫是最有效的。
至于自己的搭档嘛。
想到这里,羽凜抬头看向卡尔,对方眯起如同红酒中的琥珀般的眼睛轻皱眉头,抱着手臂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
羽凜勾起嘴角,想起和卡尔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了解的那些事情,尝试去以他的角度去思考后选出了这个答案。
于是他在上台前对着卡尔说了一句。
以性命赌博的东西从来不是一件让人尴尬的事情。
来作为私底下的开幕词。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在表演时就因为低血糖就昏过去,羽凜从裤兜里拿出一块水果软糖嚼了起来。
一切自己能做到的都已就绪,唯一不在自己考虑当中的只有因事先没有仔细研究而贸然放入口中的糖的味道,柠檬尖锐的酸味让毫无准备的羽凜咧了下嘴。
酸就酸吧,提神。
————
他将笔尖点在白纸上,虽然是在询问,语气中却不曾出现因困难而烦闷的情绪,有的只是思索伴随着的雀跃的味道。
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别样的情绪,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对着那人提出了一个不妙的问题。
“卡尔,我在尝试写新谱子,不过有个地方我实在觉得不满意。你觉得副歌切换的这里应该怎么表现才好?以及……”
边说,他边把自己手中的那个白色薄本呈现在卡尔有些疑惑的脸前。
满面笑容的征询意见,羽凜从未觉得自己对音乐这么上过心——毕竟自己只是个业余爱好者罢了,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编曲,从不会像这样吹毛求疵。
不管是升降调也好,还是副歌部分的切换也好,他就像是揪着用来让别人更加注意自己而买的人造羽毛在问——这根羽毛究竟该摆在帽檐的哪里更显眼一样。
如果,
羽凜不禁思考了一下。
如果真的以这种程度的询问对着全部的乐谱整理一遍,这些工作量都能够让卡尔开出一个音乐演讲来阐明自己的心路历程了。
卡尔听到问题的内容后面色一冷,语气也变得有些僵硬,手肘撑在桌子上,歪过头对于这个提问做出了一个回避的姿态。
“不要问我那种事,我没兴趣。”
即使是简短的回答也清楚明白的阐明了对方的观点,语调中的生疏更加的显而易见,令得人听到了就会意识到这是和陌生人之间交流的语气。
羽凜得到回复后愣了几秒,按照剧情来说这个时间正好是羽凜回想起对方厌恶讨论音乐这件事情的事实,不过就算不是剧情安排,他也会去花上几秒钟来过渡这条信息。
毕竟一边笑着一边戳别人痛点的感觉并不好。即使再清楚这件事,自己也只能忽略掉这些,假装对此毫无记忆。不管在多少次练习后都会这么觉得,[不想伤害对方]这个想法果然在自己脑海中根深蒂固。
以及身为情侣关系却忘掉对方讨厌的事情这件事……
羽凜没有去继续思考,他收回拿着本子的手,微微低下头让刘海稍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心中开始了倒计时。
“即使是我拜托也不行吗?”
“你去拜托别人别找我,你应该知道吧?”卡尔把托着脸庞的手放下,手指因焦躁而敲起了桌子,指尖和金属桌面的碰触发出了清脆的哒哒声。
像是扣动心弦一样有规律的敲击,伴随着声音的情绪也或多或少的传达到了某人的心中,“你应该知道我讨厌这种话题。”
来了。
心中的读数停止,是时候向着自己从未踏足过的区域迈出一步了。
羽凜苦笑了一下,将声音在不影响演出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放低——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声音低到连自己都无法听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在你心中的份量无法让你放下那些事吗?”
虽然在自己的构想中此时应该包含了或是生气或是悲伤的情绪,可最后只是出现了不带上任何感情的,单纯的疑问话语。语闭,羽凜回想起了上台前那颗糖的酸味。
卡尔用手指敲桌子的动作突然停止,一瞬间的寂静后他猛然站起身,椅子因此将支柱的尖锐划过地板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响声,衬的他橙红色的眼睛中充斥着的愤怒更加浓郁了。
“不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呢?!我不同意不是因为……”
话音未落,卡尔因激动而挥出的手臂碰触到了桌上的玻璃花瓶。毫无疑问的,花瓶并不是什么不倒翁一样的神奇物件,它毫无疑问的向地面落了下去。在花瓶接触到地面的下一刻,无法数清的透明碎片如同盛开的花朵一样绽开花瓣。
是所谓玻璃花的昙花一现。
这一声碎裂的脆响也打断了卡尔的话语,两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个方向,又同样因事件的份量并不能和当前的话题比肩而移开了目光。
静静的对视了几秒,自从之前他们从未如此细致的观察对方的双眼。现在,他们仿佛能看清对方眼中的星辰——这种事当然是假的,有的只是硝烟四起的战场罢了。
卡尔深呼了一口气去让自己冷静下来,将目光从羽凜身上离开,低头看向那堆玻璃碎片。
就像是现在自己和对方的关系似的。
他赌气一般直接蹲下来去拣带着锋利棱角的碎片,羽澟甚至来不及阻止。
冲击力造成的碎片比之前锋利百倍。
卡尔很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
鲜血顺着手掌的纹路流淌下来,卡尔有些吃痛的甩了甩手,试图以这个动作来减轻受伤的疼痛。
只是这个做法的影响只是一瞬的。
羽澟同样没料到卡尔的做法,即使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无法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他明白蹲下和甩手这两个动作在这种情况下意味着什么。
仅仅是思考了一瞬,他便快速跑到旁边的橱柜里翻找起来。好在酒精和绷带都备着放在柜子里,这让羽澟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去寻找。
在卡尔的面前蹲下,他不禁在心里埋怨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要强人所难,为什么自己会把这件事办成这样。
————
要不要不戴手套就去触碰他?
——这是从定下剧本后羽凜一直在暗自纠结的事情,他可从未告诉过卡尔自己有着这方面的心理疾病,也就是洁癖。
况且手套现在可是就在自己的口袋里,戴上也只是会占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不过以拆酒精和纱布为伪装,在脑海中询问了自己几遍后的羽凜能够确认的是,如果是情侣的话,在对方受伤的前提下谁还要管这点小事呢?即使自己也不。
羽澟决定把这句话刻在脑海中。
仅仅是花了几秒的时间在内心思索,他将手向着卡尔的方向伸了过去。
碰触到对方肌肤的手有些颤抖,但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比起这种事,果然清理伤口最重要。
卡尔有意想要撤回自己的手,但羽澟并没有让他的想法得逞。手指扣紧了对方的手腕,虽说是为了处理伤势,却更像是为之前一切的挽回。
将酒精涂在伤口之上,想着转移注意力让对方不会感受到酒精剃除细菌时产生的疼痛,羽澟开口唱起了歌。
卡尔并不讨厌这个。
羽澟明白这一点,至少这次,他不会再错了。
没有吉他伴奏的轻吟徘徊在了二人之间,即使卡尔只是看了几眼乐谱也能回想起,记住的那部分旋律和现在所唱出的一模一样。
“——这是为你写的歌曲。”
羽凜顿了顿,目光紧盯着自己与对方指尖的交界处。
“世间独属于你的歌,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一星半点关于这首歌的内容……。”
即使剩下的半句话没有说完,他想要表达的内容也早已明晰。
无非是想要将这首歌真的只属于二人的意思。
“不过我办砸了,因为想要和你一起完成这个曲子而变得过于冲动了。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请将对这首歌的记忆仅仅保留我所唱的部分吧。“
“……如果你喜欢的话。“
————
羽澟站在台下望着自己的手发呆。
原本是想要仔细想想自己这次能获得的经验之处之类,但每每都无法顺利的思考下去。
真的是无法令人平静的过程。
一如自己在柜台里存放至最容易拿到的地方非是预计放入咖啡里的白糖,而是百分百纯度的黑巧克力。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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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时代》
当人将人本身作为原料的时候,其能称之为人类的部分就在逐渐减少。但在新的时代,必会诞生新的道德,故而在此时,所有人的所作所为就是新的道德与律法诞生时的呢喃。大多数人会延续旧的道德,可能是由于习惯,也可能是因为虚无的怀念和不愿接受现状的逃避。
我向来不在意这些。过去的十多年中,限制大部分人的法律一直在被努力蔑视着——也正因为如此,流浪和逃亡一直是长久以来生活的主旋律。讽刺的是,在这样的时代里,这样的生活方式给予了生存下去的基本技能和意志。
只有混乱才能更好的适应这无人的时代,如果现在找到更多幸存者聚居、能形成基本规则的地方,一定会避之不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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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湿润的泥土里咳嗽了一声。从废墟里扒出来的工具被她倚靠着,陷进泥土里,止于坚硬的石块。这水渠的遗迹的完整程度要比她想象的高,但支离破碎的地方依旧很多。自从她来到这片土地,从没见过粘土或是其他方便修复工作的材料,她只能尝试先把它清理出来,以后再做打算——也许也不打算了,只要差不多就行。
他也不在,可能只是纯粹地恼怒于她愿意花额外的体力去干这些几乎于己无益的事情,还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储备更多的食物。说实话,在这里的生活要比以前在山间跋涉的日子好很多,至少食物不是铺天盖地地有毒,也没有很多伤人的虫子和蛇类。
兰尼德尔知道他曾经想过用一个奇怪的借口说服自己:保证镇子里几个人类的存活,可以算是在用无法长期储存的食物喂养另一群食物,这样当真的没有食物的时候,至少可以晚几天去吃狼人。
事实上,他们也不曾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吃过人,这就和到底有没有吃过蛇一样,虽然少见但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虽然说出来可能会使人惊异。
沿着水渠的遗迹,确实地散落着许多人类的痕迹,兰尼德尔有的时候会光临那些地方——工具都挑拣好的那些带走,没有被污染的食物则自己吃掉,如果有尸体,那就和不能吃的有机物一起用铲子切碎、剁烂,和草屑秸秆一起埋进泥土里,只要过一个夏天,就会是丰厚肥沃的黑泥土。
腐烂的人气味比新鲜的尸体还要难闻,朽烂的血、肉和髓液在铲子下逐渐破碎,她甚至埋过幼儿的尸体,与其母亲粘连在一起,脓液渗进了身下的泥土之中。这种味道兰尼德尔实际很熟悉,但依旧让人胃口破碎——谁也做不到头发上沾满了死尸气味的时候,去吃那些轻微发霉的食物。
有很多人并非死于最大的那场灾难,而是在后续的入侵和饥饿之中逐渐灭亡,当死亡不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是板上钉钉、逐渐逼近的事实,这的确很容易让人崩溃。
在很小的时候,兰尼德尔学过如何用植物和遗体和动物内脏堆肥,不会那么难闻,但需要花很多时间。比酿酒更微妙,那些让酒变得特殊的东西也让遗体变成黑色的泥土,说到底,都是从遗骸里诞生出新的物品来。
“想太多了。”他说,表情少有的冷硬。
兰尼德尔被惊醒了,她抬起铁锹,剁下一个少年的头颅。他的肚子被撕扯过,残破了很大的一部分,但头颅依旧完整——勉强算是完整,相对完整,如果不看那些掉下来的脸之类的东西的话。她又是一锹,这朽烂的头颅比想象中的要酥脆,可怕的气味争先恐后的扑了上来。兰尼德尔眯起眼睛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可不想看见密密麻麻的甲虫和胡蜂子的卵攒动的样子。
“不要吐。”
“不会的。”
她把碎块翻了一下,拌入稻草和灰烬,再用泥土压住。她在这无关紧要的事务上花了太多的时间,还浪费了一把锹子——毕竟干了这些之后,再去用它挖填塞了水渠的泥土有些不太合适,毕竟这是流回镇子里,要供人使用的水。不是说有多恶心,但毕竟腐烂并且没有好好处理的尸体容易带来疾病,仅此而已。
她把沾满黏液和虫卵的锹子插在埋着碎块的土地上,当作一个标记,免得自己忘了地方。从附近的农棚里,她已经找到了新的工具和其他的小玩意儿,全都背在背上,整理了一下束带和包裹,那里面的东西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浪费太多时间了。”他又指责道。
兰尼德尔并不接话。她只是用草叶擦了擦手,重新清理起水渠的旧址来。反正无人催促她的工作,也算不得特别有生存压力,所以她的进度很慢。好在在灾难波及这里之前似乎一直在使用这条水渠,而非荒废了数十年真正的遗迹,所以只不过是几段有些断裂坍塌,恐怕是之前地震的时候被损毁的,再加上些许乱草,还有不知为何倒在水渠附近的半截尸体的遮盖,兰尼德尔才一直没能注意到水渠的存在。
恐怕在镇里也有相应的痕迹,但大概是因为掩埋了大半个村庄的泥土滑坡,也没有先一步被其他人发现。兰尼德尔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白日里枕着包裹和泥土下的尸体睡觉,夜晚借着些微的光芒粗略地处理堵塞水渠的东西。浑浊的水随着她的脚步逐渐往镇子里前行,这比她想象中更能吸引注意力,即便是他也逐渐不再指责兰尼德尔浪费时间和体力。
至于傻狗,他们确实希望对方能跟在自己附近,但鉴于最近与尸体打交道而无法清洗的气味对于犬类来说确实是太过刺激了——兰尼德尔真的第一次见呕吐的狗。傻狗委屈巴巴地想要接近,犹犹豫豫摇摆不定,最终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吐了个干净。自那以后,他们就放弃了让傻狗跟着自己,反正照现在这个情况来说,可能隔着大半里路,傻狗都能闻见她身上挥之不去的气味。
毕竟做着事情,行进的速度没有全速赶路的时候快,兰尼德尔花了三四天吧——她记不太清了——才把水渠重新疏通,引回镇子里。其间天又阴了一回,也不怎么热,但能流来的水真的不多。
“就别进去了吧,他们会以为你吃了尸体的。”
“……你这么说真的很恶心。”
“逆着风都能闻到腐烂味儿。引来的水不大,你都没办法洗干净自己的头发。”
最终她留下的依旧是插在镇口的留言,画着一个简易的标记,指向水渠形成的洼子。她衷心希望现在没人在镇口附近,这样便没人能闻到这可怕的,随着水和人而来的气味。
兰尼德尔又花了一天一夜回到了河边,在经过她堆肥地方的时候,还是将那把沾满了污秽的锹子回收了回来。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不可再生资源的浪费是极其不道德的,她用收集来的长木板替代锹子作为墓碑,插在了堆肥堆上面。
后来她花了好几个小时去清洗头发和衣服,由于从未在意的原因,头发和皮毛总是极其容易吸附臭味——更加遗憾的是,很显然现在谁也没有东西能有效地清洗这一团乱麻,最后他下了死命令,用匕首绞短了头发,焚烧了一部分无法洗净的衣物,说是出于各种各样捕猎上的因素。兰尼德尔说不上具体的原因,但至少傻狗可以接近她而不呕吐,勉强被分配了河边窝棚里的一个角落,数次因为偷吃鱼干而被毒打。
字数:4869
断开的地方很微妙,照顾动物是2715字,画图是2154字。
这是一个记错死线时间的悲剧,请大家务必引以为戒。
你将会看到许多错字,突兀断句,词不达意等等错漏。
而且世界线肯定有偏移,按理说我后写的应该去看看别人的产出然后圆上,但今天真的没有时间了(。
一句话总结:储备食品,减压利器;激萌妖精,在线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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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嘎嘎嘎嘎——”
浪歌觉得这很有趣。
海豹妖精在距离仓库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便停住了脚步。即便他理应当是一个合格的巡林客,有些知识于他来讲,也仅仅是一种干巴巴地摆在台面上的“知识”而已:他知道鹅是一种领地意识非常强,并且惯于守卫自己的势力范围的禽类生物,但如果要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或者鹅是怎么知道有什么东西从什么方向里入侵了它的领地这种问题的话,他也只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清楚。
他是海豹妖精,又不是鹅妖精。
但当那些抽象的知识在自己眼前确实地展现开来时,真的非常有趣。浪歌在他认为距离仓库足够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只站了大概一分钟左右,便已经听到了被狗妖精弗洛丝缇命名为“爱尔”的那只大白鹅自细长的脖颈之中引吭而出的响亮且刺耳的鸣声,又过了十秒钟后,连鸟类扑扇羽翼时羽毛交错所发出的声响,也清晰可闻了。
这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浪歌看着从终于凭借挥舞翅膀所带来的推力离开地面,然后在地上的一堆比它本鹅还要高出一块的瓦砾堆上轻盈地落地,然后扑扇着自己的双翼,以红色的脚蹼左摇右摆地向着自己走来的爱尔,真心实意地如此觉得。
可能是因为在这只鹅还能向他们耀武扬威的时候,第一个从上空扑下来、将她控制住的那个是浪歌,即便在弗洛丝缇给她取了“爱尔”这样一个名字,并且将她留作护院使用之后,这一只聪明得过分,甚至会认人的禽类最为听话的时候,依然是在海豹妖精面前的时候。
——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尤其是在刚刚见过她追着那两个名字很难念的人类,将他们驱赶得抱头鼠窜之后。巡林客怀揣着一种因取胜而得来的隐秘自豪感,愉快地看着爱尔一摇一摆地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拍着翅膀在那一小片空地上站定:
“嘎嘎嘎嘎嘎——嘎!”
通体雪白的大鸟挺着胸昂起头来,做出一种肃穆到令人意外的态度来。忽略掉爱尔伸直了脖子之后几乎要比浪歌本人还要高的头颅,这倒是很像一个向着长官立正致意的士兵。海豹妖精为这个毫无根据的联想微笑了一秒钟,并且因此也尽量端起架子来,以一个领导者的态度上前去,踮起脚抬手轻轻拍了拍大鹅的头顶。
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陡然向他袭来。浪歌恍惚间觉得自己从前或许也这样拍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的头顶——这不重要。海豹妖精即刻挥散了堪堪凑到他眼前的那股既视感。自从那段铃声带给他的并不令人愉快的记忆复苏之后,他便不太愿意尝试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即便偶然之间,浪歌所面对的境况会让他触景生情似的闪回些什么虚幻的影子,他也会立刻将那些影影绰绰的过去丢掉。
我是随心所欲的妖精嘛。浪歌这么想。过去的就过去了,既然他已经忘却了前尘,成了一片白纸,那么即便在他倒在那片荒无人烟的树林里之前他遭遇过什么,都与现在的他无关了。更何况这世界已经遭受了如此深重的灾难,地上的生灵十不存一,就算他过去与什么人有着血海深仇,应该也没什么复仇的机会了。
相撞的世界与坠地的陨石应该已经先一步夺取了他那可能存在的仇敌的生命——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足够让自己活下来的好运气的。
鹅的羽毛的手感很有趣。海豹妖精拍在爱尔头顶的手很快变成了抚摸,但也只摸了几下就收手了。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看见过大鹅仔细地打理自己羽毛的样子,并以此推断出她是一个相当注意仪表的好姑娘。浪歌的脾气算不得好,不过他依旧对那些他喜欢也喜欢他的生物多一份宽容,巡林客知道该如何维护自己与动物之间的关系,这些不能说话的朋友们表达自己情感的方式要比会说话的那些更加直白,因此也更加珍贵。
或许等他们关系更好些时,他可以再多摸几下。浪歌在收手有些遗憾地想。
在跟爱尔打过招呼后,浪歌才向着储存食物的仓库走去。自从他提到过在仓库附近见到过狼人的痕迹之后,兽人便对此显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因此,当他在此地发现文丘里徘徊过的踪迹,并且见到了因绳索被扯断而毁坏的铃铛陷阱之后,并没有产生过多的惊讶,只是对如何恶整自己临时的同居人多冒出了几个坏点子来。
爱尔很乖地滞留在仓库的门外。她似乎已经从弗洛丝缇那里意识到了,她不应该进入这栋大门几乎都要从门框上脱落的建筑内部。鹅到底是怎么记住它们该去哪又不该去哪,而哪里又是它们应该守护的领地呢?海豹妖精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清楚天空德鲁伊到底是如何将这些事情教给爱尔的(或许狗妖精并没有教,这都是鹅天生就会的?)——毕竟,这种体格庞大的禽类黑豆一般间隔很远的两只眼睛里,真的看不出多少智慧的光芒,可实际上它们甚至却又比一些傻狗聪明得多。
不过这只鹅能这么听话,终究是一件好事。整理着他所需要的物件的浪歌这么想。爱尔显然能够胜任天空德鲁伊与巡林客突发奇想之间安排给她的工作,并且乐在其中,甚至还完成得不错(海豹妖精又想起了抱头鼠窜的归海青和景箫,并因此吃吃地笑了起来),于情于理,作为任务的发布者之一,他都应该给予一些奖赏。
海豹妖精收集了一些野菜的嫩叶和可食用的根,又从杂物堆里拿了一根很长的绳子。他该去给兔子们喂食——母兔很快就要生小兔了,再过不久,他们或许就喝上兔肉汤。这应该多少能安抚一下因长期碰不到荤腥而愈发暴躁的兽人。巡林客应该带着东西离开了,不过他又在这堆东西面前站了一会儿,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再从所有人共享的那部分库存之中暗搓搓地拿出了一份粮食,预备给爱尔加餐。
不论是追逐还是躯干,都得吃饱了才能有体力嘛。乐得看其他人倒霉的浪歌笑眯眯地想,并认为在那只鹅进食的这段时间里,他还能顺手再摸两下鹅毛。
兔子们吃得很好,以现在艰苦的条件来看,它们在弗洛丝缇的小屋里堪称被养得膘肥体壮。这两只进入了未来镇的生活圈子里,却没有被取一个方便称呼的名字——摆明了就是储备粮待遇的兔子们,显然没有意识到,它们的死缓期限马上就要告罄了,而这几天里给它们食物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将会在当时突然转变身份,成为行刑官。死亡的阴影悄然迫近,而没有足够智慧的动物们依旧毫无所觉地蠕动着它们的三瓣嘴,并因为前来投食的人所带着的气味儿它们也算是熟悉而安然地眯起眼睛。
殊不知,俯视着它们的浪歌脑海之中已经全是现在的物候是否到了兔子换毛的季节、如何给兔子扒皮才能不损伤皮毛,在有限的条件下如何才能将兔肉烹饪的好吃等等,这种时刻威胁到它们生命安全的东西。
兔子柔软的毛皮与爱尔羽毛的手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触,不过共同点是都很能让人舒缓压力。在面对储备粮时,海豹妖精显然没有在面对爱尔时缩回思考的诸多顾虑,在发现它们的手感也相当不错之后,巡林客立刻一把将那只公兔子拎了起来,抱在怀里撸了个爽。
反正再过几天,你就要下锅了。想着这些的浪歌根本没管这些动作是否会让兔子产生负面的感情,他揉得毫无心理压力。
在“舒缓了心情”之后,他才愉快地将那只可怜的兔子放回了它现在的居所,无视其饱含怨念的控诉目光,优哉游哉地转身出门,向着水井边的小广场走去。别说什么“巡林客就该待在森林里”这种陈词滥调——前些日子里,他、文丘里和弗洛丝缇捕猎时在林间发现了一处被掩埋的泉水。在这一眼泉水被重新整理出来,能够投入使用之前,浪歌并不打算去接近那块地方。森林中的动物会被挖掘声惊扰,从而变得更加警觉,狩猎将会因此变得比之前更加困难;何况,即便浪歌是巡林客,他也并不太想全天候地待在森林里。在意识到这数日之间可以预见的困难之后,他便立刻决定暂时给自己放一个短暂的假期,将一切的工作全部暂时押后——包括猎鹿取筋,制作弓箭在内。
不过,帮那个不知哪来的声音在地上描绘图案不算工作。在现下这个缺少娱乐的情况下,仅凭一个看不见人的声音所进行的描述进行绘图算是个略有挑战性的娱乐项目。何况,那位不知其名也不见其人的叙话者是个自视甚高的角色,且在暴躁起来又无法奈何他们“这群一无所知、不知所谓的愚民”时的样子又非常有趣,这两点更是使这项娱乐增色不少。
自上次的接触之后,那个无法辨别来向的声音花了三天的时间,从圆心、半径、直径,如何绘制一个正圆之类的基础得不能在基础的部分讲起,终于使浪歌和约娜两只“不学无术的妖精”明白了什么是同心圆。然而这并不是他的胜利,因为紧接着,他便得到了妖精们“那不就是大圆套小圆?”“你一开始就这么说不就好了?”的回应,顿时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又不能拿未来镇的两个妖精怎么样,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消失。鉴于他并不能从不知在何处的虚空之中伸出手来将浪歌和约娜暴打一顿,他的消失也不会对未来镇现在的居民们造成任何目前可见的实际损失,他的反应倒是让海豹妖精和皮可西很是愉悦了一阵,并且从中获得了莫大的成就感。
——因此,他们一致认为,他们应该以实际行动报答这个不知名的声音。
或许在其他物种(甚至于相对严谨、组织分明,且群居的狗妖精)的眼中,这两只妖精的行为逻辑是相当难以理解的。不过他们俩倒是一拍即合,立刻决定在他们事前选定的地方开始动工。当妖精们想要开始行动时,他们总是非常迅速——不到三分钟,他们就已经决定好,希望能让那两个名字很拗口因此相当不好记的人类来帮他们将小广场上的随时与杂物清理干净,并即刻动身前去交涉。当他们发现那两个人已经在行动时,产生的就是另一个不需要详述的故事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再然后,又过了一天,也就是今天,来到水井边上的浪歌所面对的,就已经是一片令人满意的平整空地了。
其实清理广场整平地面这种事,对皮可西来讲可能有困难,但海豹妖精也并不是不能做。只是当你有一个能提高工作效率,还能让自己躲懒的选项(重点是这个)时,你为什么不去选它呢?要知道,海豹可不是什么勤劳的生物,海豹妖精亦然。
皮可西已经在空地上等待了因先喂了兔子而姗姗来迟的浪歌一会儿,不过双方显然都没有相互寒暄的意思。妖精之间并不怎么喜欢那些繁文缛节,相互点点头就算招呼,甫一见面便直奔主题:
“你带了绳子吗?”约娜单刀直入。
“带来了。”浪歌点点头,并且向对方展示了自己从仓库中拿来的绳子。说实话,它有些破破烂烂的,只是看起来,强度就已经很令人质疑了。不过他们今天所需要的并不是绳子的强度,只要它还能算是条绳子就行。
在这段简短的,仿佛接下来便要开始一段非法走私交易的开场白后,两只妖精便立刻按照他们原先说好的方式开始了分工合作:皮可西拖来了一截她之前便物色好的直树枝。那对她来说是个变运气来会非常吃力的大小,不过对海豹妖精来说,却正好可以拿在手里当做画图所要用的笔。浪歌接过那段树枝,与约娜一同在空地上选定了一个两人都认为非常合适的点,在那儿站定,手中抓着绳子的一端,将另一端交给皮可西。好在这段破烂绳子的重量并不很过分,约娜仍然在支撑得住的情况下起飞。她努力拖着绳子,向着远离浪歌的方向飞去,将整条绳子绷直,然后落地,在地面上踢出一个小坑。
那个谜一样的声音花费三天给“不学无术的妖精们”讲解圆的构成这一行为不能说没有任何作用,起码现在,他们俩已经知道了该如何画出两个“净要求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浪歌语)的声音的主人也没法挑出刺来的同心圆了。
皮可西保持绳子被绷直的状态,向侧面飞了一小段距离,再次落回地上,又踢又踩地弄出另一个小坑来,再起飞,如法炮制。海豹妖精也随着约娜移动的方向原地转身,更改自己的面向,确保绳子没有绕着他缠起来。第一个圆很快便以圆点构成的虚线的方式初具雏形,飞上空中检视过的约娜对自己的工作表示特别满意。海豹妖精稍微收了收手中的绳子,准备再接再厉,将较小的那个圆也画出来。
这项工作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当两个虚线构成的同心圆都浮现在地面上时,太阳还高挂在天上。接下来就是海豹妖精一人的工作了——将圆点以圆弧连成线,让它们真的变成两个圆。
“我想洗个澡。”灰头土脸的皮可西说。
“在这么冷的天里吗?”海豹妖精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但在看到约娜现在的尊容之后,也不得不认同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了。身材细小的妖精用力踢开地上浮尘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泥土,现在整个人都变得灰突突的。
“我帮你打水——我记得哪里有个破碗来着。”海豹妖精自告奋勇,甚至在这之后还在不远处的断墙后面帮她升起了一小堆火,用来加热洗澡水。然后,等到他拿着皮可西收集来的树枝,在土地中一点点刻下线条时,干燥春日里扬起的飞灰也让他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我也想洗个澡。自知不会有人帮他打洗澡水的浪歌忧伤地想道。
346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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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
有谁在这样喊。
——救救我。
………?
——救……
……
…那一瞬所有令人厌恶的事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记得在那里面曾看到过什么,只是偶尔出现的疼痛与片段能够提醒某人,它们的的确确是存在着的,提醒他或许大限已到,或许正面临着什么更加可怖的。
……
归海青总觉得眼睛有点痛,琢磨着是不是最近的睡眠质量不怎么好,但还没有深入了解,接踵而来的问题亦或是麻烦就让他不得不把这抛在脑后了。
最为头疼的就是那凭空出现,怎样也赶不走的声音。它没有源头,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一直盘旋在自己耳边,况且并不只是他一人会有这样的状况——归海青在今天的傍晚确定了这一点,虽说在更早些的时候也听友人提到过,但这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有什么一直存在着。
带着外出狩猎所得到的收获回来时一天也算是这么过去了,好在今日没有安排任何的夜间行动,大概能睡上一个好觉吧?
他本是这么想的。
“……去看看呗,我觉得我的画技还是很可以的?”在回家半途中他们被喊到了,对方似乎是提到了要画什么,他没有想到景箫会对此执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好。
归海青皱了皱眉,在心底纠结要不要顺从这家伙的意愿——毕竟不仅仅是自己,提出提议的人本身近日的精神状态也不算太好,像是过分在意着什么一样,非要去做着试试看不可。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愣是没有发出“我就算了”几个字的发音,下一秒他便被少年扯住了手腕,囫囵吞枣地把所有不情愿给了咽下去,化作一声叹息。
叫住他们的是两只小妖精,自然也是“这怪声真实存在”这一理论的证人。据他们说那声音的要求是在地上画出些什么,但首先是要清理出一片算是空旷的区域的——说到这,归海青不用想也知道被点名是为了什么了,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物品准备开始干活。
温度也随着入夜逐渐降了下来,这是他的身体最容易体会到的,但这是头一次,且最近愈来愈明显,他似乎对周遭的环境敏感了不少,甚至身体在察觉到温度的差异后不自觉地发冷起来。归海青缩了缩脖子,没有刻意去观察同伴的神情,但哪里不对劲——他能够肯定这一点,连回头的目光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为什么这么冷呢。他感受不到自己的指尖,分明他们都有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但又为什么那么轻,那么凉呢。归海青突然觉得周遭异常地安静,像是失聪一样,刚刚还吵杂着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连着那个人的声音也一同……归海青想要抬起头,却迟钝地发现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像是这已经不再是他的了一样。
后来,他终于缓过一口气。不过那时他发现该清理的已经清理完了,都有些怀疑起这是否真的是自己在走神时做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些细密的薄汗,用小臂擦擦也就没有了。但很意外,自己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暖意存在,倒不如说是从头凉到了脚,像是在水中窒息的那一刻,那股寒冷连带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将最内里的东西也一起封尘。
“我说…”归海青想要询问这阵凉意的来头,却发现景箫拿着树枝在地面上比划着什么,“……你不行,我来。”顶着被揍的风险,他烦躁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节,蹲了下去。
——在夺过树枝的刹那,那本该存在的声音便回归了。
——枝头不知是什么的鸣叫,悲鸣般的风声,水滴声,脚步,指尖皮肤的摩擦声,某种液体的流动,眼睫开合的细响,妖精的对话,断断续续的提示,夹杂着的、某种高亢到无法捕捉的声音,某个人的沉默,不存在的心跳与呼吸。
这一次他有去在意那究竟是在表达些什么,也隐约地理解了分毫。他试图从扑面而来的音海中描摹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像是做着自己最擅长的事一样,他的手不曾颤抖,又觉得抓住了什么,不会再一次迟钝地松手——归海青很少回去数自己的心跳声,可他这次这样做了,出于自己也说不太清的缘由。
……它们很平稳。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放下了勉强算得上是“画笔”的东西。他从来没有认真地拿起过笔,打从头他就认为,自己与书写绘画这一行无关,这是他出生后不久便笃定了的,永远不可能改变。他没有想象过拾起笔的感觉,或许那个人当初写下那本日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罢——可又有什么是他能改变的呢——什么也没有啊。
他不知道这究竟算是怎么样,但这并没有太大所谓。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再往后也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同行的家伙愈发地沉默,最后跟着他一言不发的回去,也只不过是一个轮廓般的记忆了。
……谁也没有说话。
……
后来注意到景箫的手臂时,他能看见上面满是伤痕,有些还渗出了少量的鲜血。可他也没有任何过问的打算,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事能说的上原因,他知道那家伙的状态越来越差了,连走路也不稳地摇晃起来——全部的情况没有止境地变差,归海青也只是没有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他一言不发地缩在墙角。
他还是犹豫着,试探性地凑近了一些。
那个人几乎是竭尽全力抑制着什么疯狂的事物,抱着头部告诉他不要靠近。
“……”归海青将伸出了那么一小段距离的手收了回去。
这样的举动也好,最后的结果也好,都使他一惊。但怎么说呢,又好像是预料之中的一样,在短暂的惊讶后,他只是咬住下唇,阖上了双眼。
……
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跌入黑暗的时候归海青是没有知觉的,其实一直都是如此,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永远都不可能清醒,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还是说他根本就算不上是所谓的人类。
这算是什么鬼问题?
但是没有一个人给过他确切的答案。
那个声音也好,任何人也好。
——就这样前行,就能够活下去吗?
自己曾于那小村庄之中得到的的全部,会全部消失无踪吗?
有什么在催促,握住男孩的手,他却感知不到丝毫的暖意。恍惚间好像看到于风暴中坠落的飞鸟,又好像是无数的不见血的死亡——过量的腥味早已扰乱他的神经,以至于在拥抱那片渴盼已久的天空之时是那般木讷。
交叠着无数记忆与痛苦的风雪里,男孩受惊似的最后一次回头。想要说些什么,白色的雾气便在他唇边定形,刺激得人骨髓发痛的冷风掀起他的衣物,漂亮的黑发就这样散乱在北国极寒的空气之中。
他纯粹的双眼中再也无法泛起流光,他总算走出那几乎被灰白湮没的监牢,以抛弃过去的一切为代价获得的,与绘本中完全不同的天幕。
——这不过是刀刃般的成人礼,是使他血肉凝结的馈赠,他知晓连同那唯一的温暖记忆也将成为乌有。
男孩在刹那间挣脱那只手,他眼中倒映出的是冻僵而死的鸟类,以及那不属于他的自由。
归海青常常做些古怪的梦。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那些图画都无比清晰地刻印在脑海之中,分明那些人说梦境总是什么也不会剩下,什么都在醒来后变得模棱两可。
这一次,他在窒息中醒来。
作用于脖颈处的力度是那样熟悉的,像是那时的…那个疯子一样。没有人设想过,当疯子被他人用自己曾用过的手法对待会怎样,可这时他体会到了这种没法用任何一种语言解释的痛苦——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依旧是深夜罢,还是他自己两眼发黑导致的错觉?归海青的头疼的厉害,唯一能够感知的,便是自己身上最为脆弱的部位正受到威胁,他呼吸不上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干呕声,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干,想必过不了多久这就是一具尸体了吧。
……这是报应啊,你这混蛋。
难道就不能痛快一些吗?
——不能。
难道就不能饶恕一次这个家伙吗?
——不能。
归海青不知道在那个人眼中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更不知道自己正面对的是那个熟悉的人,还是那个熟悉却遥不可及的人。
反正都怨恨着自己吧…有区别吗?
……好痛啊。
他看见梦境中的那个孩子。
那孩子的目的只有盲目地行走,即便足底肿胀不堪,渗出刺鼻味道的血液。
那孩子想不起来他的造主究竟是谁,也不知为何要这般不知疲惫地奔波,纷繁的记忆使他头痛不堪。类似于不知在何处欣赏过的涂鸦,只可惜他并非逃亡中的公主,踏过的道路也并非那只在绘本中才能够欣赏的模样。
很久很久以后,有人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与之前的是不一样的,他清楚地感觉到牵住他的那个人并非是引领,那个人——亦或者说,那个孩子的手上,存在着的微温,像是与他约定好了要一起逃离,一起去到何方。
代替某个永远也没法实现这个诺言的人,补全这孩子往后的人生。
……真的是有够蠢啊。
归海青头一次在意识崩溃的界线处吐出了自己不会忘记的字句。他的瞳孔放大,嘴角抽搐,在那自己没有祈祷过的力道松开之后,一切都终结之后,吐出了姗姗来迟的几个字。
……对不起。
只是那声音如同几年前的那句话一样,不会被多余的任何人听到。
最后的最后,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再一次入梦,但他看到了,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那是一对死在雪地里的人类。他们不愿分开早已僵直的十指,那最后所落下的泪水又到何处去了呢?无人哀叹这无垠的灰白将他们推入连痛苦也无从感知的深渊,连同着那片惟一的血色也拆吃入腹——他们还来不及感叹“冬天到来了啊”便过早地,年纪轻轻地死去了。
我没力气了
3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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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的收获还是相当丰盛的——他们用黄豆和虫子捉到了不少停留在树林里的候鸟,那些小东西的脖子到了归海青手里就被扭断,然后被景箫拿走用小刀开膛破肚,鸟肉被串成一串挂在身上,至于那些内脏,景箫把它们留了下来准备晒干喂鹅——想要自由的进出仓库,多少还是要给那位看门大姐一点贿赂的。
两人一狗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太阳已经几乎沉到地平线的另一边去了。弗洛斯缇惦记着仓库的鹅和家里的兔子,在进镇子的时候就和他们作别去了另一个方向。两人带着满载的猎物往家走去,准确的说是一人,归海青像是护食的小动物那样把一串鸟儿都挂在了自己身上,留下满身是泥的景箫扛着同样糊满了泥巴的铲子和锄头。
“你回去又该洗澡了。”归海青皱着鼻子看景箫。
“水可是珍惜资源,不能那么浪费。”景箫有点心虚,他知道自己现在像个泥猴儿,但水是珍惜资源倒也是真话,如果人人都像那样洗澡,他们的水就是再多一倍也不够用的。
“……不用水也能洗。”归海青好像被噎了一下,脸上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从镇子里穿了过去。从树林到他们居住的房子有那么一段有些长的距离,他们和家还隔着一个小广场——那里原来应该是个小广场的,旁边可能还有些“镇上最好的房子”之类的东西。现在那些都毁了,那片地方只是堆着些瓦砾石块和开始朽烂的木头的废墟。
那些人原本在这个广场上做些什么呢?他们是不是也会在这里买卖人口,在这里雇佣打手,或者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一群不靠谱的佣兵身上?
景箫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沉思,而他原本并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所谓的聪明也只是因为他记忆力过人而被人揶揄出来的。
那些人究竟在这个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少年忍不住地看着那片散落着碎石朽木的空地揣摩。
「……图,两个……圆,……两个……角形!」
景箫忽地打了个寒战,他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他原本答应狗妖精去帮忙狩猎,本意上就是为了逃离这个声音。他本能地恐惧这没有实体的谜之声音,整整一天类似的东西都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它们不像这个断续的声音,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应当属于一个活人,是活着的声音。而那些在他脑中在他耳边来回飘荡的却是真的幽灵一般,他甚至不知道这些声音到底属于什么人,抑或它们根本就不属于任何人。
它们根本就是擅自住在了他脑中的恶魔。
少年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发热,两个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痛起来,那些谁也不属于的尖叫声和笑声在他耳边忽近忽远,甚至盖过了那个正气急败坏地对着不知什么人发火的男声。
“啊,是人类!”
有女孩子尖尖细细的声音在那一片噪声中响起来,刺入那层令少年发疯的屏障,像是刀刃劈开谁的身体。
“浪歌,是人类耶!人类可以帮我们清理这里!”女孩的声音继续尖尖地叫唤,景箫忍不住用一只手扶住愈发疼痛的头。
“我知道,约娜,你再怎么大叫他们也是看不到你的。”另一个声音又响起来——少年已经不想去分辨它们了,这些东西吵得他差点想打人,他站在原地就能感受到天崩地裂一样的眩晕。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腿一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过去了多久呢?他不知道,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他不在乎。头痛变得捉摸不定,和那些声音一样忽远忽近。
他几欲呕吐,每一次翻涌的内脏都在喉头滚动,而后自己落回他的腹腔里。
“景箫?”
他感觉有人在拍打他又变得像稻草一样的头发。
“景箫!”
“嗯……我在,嗯。”
少年眼睛睁得有些吃力,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的头似乎没那么疼了。
“你没事吧?”
少年抬头,看到灰色的眼睛。
——不是归海青,他自忖。
“你突然就跪在那里了。”灰色眼睛的小个子指了指地面,“本来想要拜托你帮忙的,如果你现在这么弱还是自己回去吧。”
“我没事。”景箫甩了甩头,“什么事情?”
他认识这个小个子,他们因为一个铃铛打过一架,也正所谓是不打不相识,他在那之后认认真真的记住了这个妖精的名字——他叫浪歌,是个巡林客。那件事在之后想起来是景箫不占理得更多,因此淳朴的小伙子觉得自己有那么点亏欠这个小东西,所以他要是有什么忙要帮,只要是他能做得到的,少年绝不会推辞。
“帮我们清理一下那片空地,我们要画图。”浪歌指向他们刚刚经过的小广场。
在做了一天的体力活之后再去做另一件体力活,绝不是什么好主意。景箫觉得自己的腰要断了,搬开石块的手也开始变得麻木。他开始后悔答应了这个事情的时候,海豹妖精拍了拍手。
“好了,就这么大一片地方,应该够了。”灰发的小个子挠着头,“喂,大概有床单那么大的一块地方,够了吧?”
景箫一开始没注意他们在和什么东西对话,直到他把注意力挪到听觉上去。
“……床单大?多大的床单?”那声音虽然还带着失真感,好在还基本保持着连贯,“算了,有空地就行了……下面,画两个同心圆,小圆里再画两个相反的三角形。”
“同心圆是什么?”名叫约娜的小虫子——那个种族叫作皮克西,对于景箫而言有些拗口——这么发问了。
“两个三角形怎么画?”浪歌接着发问,口气里带着一股“我怎么知道你想让我怎么画”的理所当然的感觉。
“什么怎么画,同心圆都不会画吗!”声音带起脾气来,“你们都是文盲吗?”
在场的人们都沉默了。
没错,本质上而言,他们都是文盲。
“……是,我们都是文盲。”最后海豹妖精这么断言了。
“……”
谜之声第一次因为它自己的原因沉默了。
“我来试试。”
景箫从旁边拿起那根树枝——他们在被腾出的空地上用这根树枝试过了,它足够坚韧,能够划开土地,也能够保持不断。
同心圆——大概就是像是盘子的底和沿那样,套在一起的两个圆。
少年回忆着夏芝教给他的知识,慢慢地划出一个大圆来,又试着在那里面画出一个小圆。
“来看看呗,我觉得我的画技还是很可以的?”他带着不确定感戳了戳搭档的大腿,归海青从刚才开始就带着一副“我不和你们这些弱智为伍”的神情站在一边,两眼却没离过地面。
“……你不行,我来。”
大男孩的发言言简意赅。
归海青从他手中夺过树枝,重新把土铺平了,一点点地画起圆来。
那之后,便没了景箫的事情。归海青的理解能力很强,他很快便明白了谜之声音想要表达的意思,画过那图画的轮廓之后,便开始照着声音那断断续续的指引画起一些奇怪的符号来——景箫看着那些东西,只觉得看到一堆蚯蚓在爬。
少年头晕,把眼睛瞥到别处。
太阳已经下山了,他们借着火光继续工作,归海青的侧脸在火光里镀上一层金红,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眼睛却是亮的。
他看得出来,搭档很开心。
然而注意力一旦分散,那些笑声和尖叫声就又回来了。
报死鸟桀桀地笑,知更鸟哀哀地尖叫。
他听到女孩在乞求,听到男人的怒吼,又听到各种各样他分辨得出分辨不出的声音。
他讨厌那些声音。
景箫用拳头砸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那只手做了一天的工作,现在还在微微颤抖,砸下去也显得有气无力。他不断地砸着自己的头,用着和那一天同样的动作,只是这次,他连叫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要,不要,停下。』
一个声音哀求。
『去死啊!都去死啊!』
一个声音哭泣。
『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一个声音从少年自己的身体里涌出。
——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因为这件事与自己斗争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少年用力咬住嘴唇,有呜咽从他喉咙里传出。他用力地抓住自己的手臂,那里传来麻木的疼痛,让他感到自己是活着的。
是背着那些人的生命活着的。
他不能死,但也不值得活。没有人会接纳他的这条命,从人类,到野兽,再到神明。
——我是不是不该出生的孩子?
小小的男孩红肿着琥珀色的眼睛。
——是的,从一开始,你就不应当存在。
红色的影子冷冷地回答他。
景箫蓦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某一个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
杂乱的声音中有这样的问句。
——我要离开这里,到一个不属于任何人的地方,到一个能够让我安安稳稳死去的地方——不,我不能死——我要做什么?我应当做什么?
我 究 竟 是 什 么 ?
天旋地转中有人拉住他的手臂,麻木的刺痛从那里传来,他挣脱那只手,用力过猛摔在地上,额头重重地撞在地上。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吧,把所有的一切都杀了,然后你就可以得到宁静。
——不是这样的,不可能的,他们没有错,这里只有我是有罪的,是应当……
——你渴望血!你渴望杀戮!
——掐死他,掐死他,你一定要做这件事。
——杀……
景箫惊醒的时候,头仿佛裂开了一样的痛着。
他发觉自己坐在归海青的身上,两只血迹斑斑的手正用一种仿佛要扼死他的力气扼住大男孩的喉咙。归海青用指甲抓破了他的手,而他只感觉到从头颅深处传来的痛感。
少年忽然松开了紧扣的两只手。
归海青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得到自由的瞬间连咳带吐地从喉咙里喷出带血的痰来。
景箫失去了力气,从床上摔到地上,头撞在地板上的一瞬间,他感觉世界就那么毁灭了。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妖精与另一个人看到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景箫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两眼通红地在自己手臂上掐出血来,而嘴角被咬得也泛出血丝。少年朝着某一堵残墙跌跌撞撞地走去,如果不是归海青扔下了树枝去挡在他面前,大概他的头真的会裂开。
他不知道,也大概不会知道。
在残余的梦里少年仍然追逐着影子,白色、红色和灰色的影子。
红色的影子像快要窒息的火焰,朝他猛扑而来,之后就那样熊熊地燃烧起来,将他与它一同烧尽。
影子消失了,光芒也消失了,景箫也消失了。
所留下的,只有静静的窃窃私语里无边的黑暗。
1712字
约娜回到“家”,吃饱了饭,建天还没黑,就出外散了散步。没有翅膀的种族,出外溜达,都是用走的,说散步倒是正常,只不过约娜——作为一个有翅膀,出外都是用飞的皮可西,跟着别人说散步,好像就有点奇怪了。拍一下翅膀,往前飞一点,等于人家往前走了一步吗?这个话题,喜欢思考奇怪问题的卡塔玲娜可能会有些兴趣,但是约娜在想到这个问题的下一秒,就已经果断地选择了放弃思考。
约娜不知不觉又哼唱起了卡塔玲娜最喜欢的那首歌,但是现在没有人会把她的哼唱当成伴奏,利用吟游诗人的各种技巧,演唱出能够让人心情改变的乐曲。
约娜的哼唱停止了一瞬间,然后她又打起精神唱了起来。如果不在还有印象的时候多唱几次,约娜真的很担心,自己会像是忘记曲子的歌词一样,忘了这首歌的旋律,日后在希斯的家在见到卡塔玲娜的时候——如果对方想要和自己合唱,结果自己却把一切都忘光光了的话,人家肯定会生气的。
“约娜!”有人呼唤了皮可西的名字。
约娜结束了哼唱,飞近了那个喊自己的人。
他的名字叫浪歌,他是一个海豹妖精。
约娜不知道海豹是什么,据说是一种很好吃的东西,但约娜连海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更别说是吃了。
约娜目测了一下海豹妖精和自己的体型差距,觉得若果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个要吃掉另外一个的话,一定是海豹妖精张大嘴巴将皮可西一口吞了——这个想象不太美美妙,所以约娜决定找个安全一点的话题跟海豹妖精聊天。
只不过,在约娜想到话题之前,海豹妖精已经率先代劳了,不仅如此,海豹妖精还使她发现了一个恶作剧的机会。
可惜的是,天已经快要暗下来了,恶作剧只能留待明天。在离开浪歌之前,约娜忽然想起了被她埋在土里的春芽:“浪歌,你明天起床之后,可不可以帮我拿一桶水去田边?春芽要喝水,菜也要喝水,不然它们就不会长大了。”
浪歌答应了。
“你可不可以在我的春芽旁边树立一块牌子,上面写「这是未来镇的希望,不要伤害它。」?”
浪歌也答应了。
约娜一回到“家”,就躺下来,没多久之后就睡的像头死猪一样了。
鸟儿在窗外鸣叫,温柔地将约娜唤醒,她就像背后有老鹰追赶的小鸡一样,一蹦三尺高,风风火火地飞向田地。
飞到一半,约娜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于是又以自己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飞回了“家”,捧起了一只人家用来放酱油的小碟子,重新往田地飞去。
约娜望着已经整整齐齐地种在田里的野菜,还有那颗嫩绿色的春芽,禁不住像个瑞图宁的信徒一样,唱起了瑞图宁的赞美诗。虽然很多歌词都不记得了,不过任何的祭祀活动,都是为了跟神祇打好关系,重要的是心意——女神一定能够从“啦啦啦啦——啦啦啦——!”当中,体会到约娜的心意的。
约娜在四周看了看,在一个很明显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水桶,有人还细心地在水桶上盖了个盖子。
约娜放下了手中的小碟子,飞了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盖子掀了起来,再拿起了丢在一旁的小碟子,剩了些水,“哼哧——哼哧——”地把水送到了植物们的“嘴”边。
让所有的植物都喝得饱饱的之后,约娜已经累得跟疲力尽了。
有什么暖呼呼的东西将约娜包裹了起来,她张开眼睛,看清楚了那只熟悉的衣袖——是名为阿维拉的猫妖精——她们前天晚上约好了要一起去抓虫子,对方大概是到了约定地点,发现要找的人傻乎乎地躺在泥土上睡觉,就顺手把她抓起来放到……
猫妖精的双腿已经迈开了,但她的手仍然包裹着约娜,这使得皮可西感觉有点奇怪。
要说一口吞下一个皮可西的话,对猫妖精来说应该也并不困难。
约娜仰起头,张大眼睛,注视着阿维拉的嘴,专注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忽然——有什么事情打破了约娜的沉思。
皮可西发现自己正在移动,而且覆盖在她肚子上的软绵绵的东西也消失了。
阿维拉把约娜放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约娜低头一看,发现那是她们用来收集食物的提篮,她飞到了提篮盖子的边缘,直接将盖子掀了起来,弯腰 往里面看了一看——里面连一只虫子都没有,皮可西可以放心躺进去补眠了!
皮可西通常都是一种想到了就马上去做的生物,据说很多的妖精都是这个样子,但约娜一想到待会阿维拉将虫子丢进来的时候,可能会想不起来篮子里有人,就马上放弃了这个念头,决定用快速飞行来给自己醒醒神。
啪嗒。
应声一脚踏入稍微有些泥泞感的土里,使得她情不自禁的蹲了身、低着头看了去。
弗洛丝缇自半捏着的袖中伸出手来,试着轻轻的抚摸这里的土地,紧接着抖抖耳朵,合上了眼睛。
——那是来自深处的名为"泉"的声音,是自地下涌出的优泽的恩赐。在作为天空德鲁伊之前她是一名德鲁伊——不如说在遇见黑德之前,在遭遇那场暴风之前只是一名狗妖精,而哪怕是由于没有必要,极少将情绪表达出去的狗妖精也难得的显得对此惊喜不已。即使之前跟兽人,跟海豹追至此处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一次了,也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而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尽力压抑下自己的尾巴,紧接着注意力重新放在正事上。而这附近不同于之前的森林的道,相当明显的存在着"水"这一稀缺资源的泥土,印着说不上多也不算少的明显的鹿的脚印。
正是如此,脚印很新,说明正是那些鹿方才停留过的地方。她看了眼身后跟来的两名人类,不动声色的将自上次追寻的鹿的踪迹而来留在附近的树上的记号抹掉——有种难以言喻的直觉,虽然不是自两名人类身上而来,但总觉得这个记号留不得。而生活在森林中的狗妖精对水声非常敏感,哪怕找不到方向也能在踏进森林的那一刻、天色暗下来的那瞬间听见这处水流的方向。
这是她唯一有信心找到方向的地方。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
"人类。"
她顿了顿,思索着如何继续拜托他们的措辞。
"不需要挖很大一块…每次不要太深,不要太重。土地本来就很柔软。"
狗妖精再次顿了一顿,随即抱起双臂。
"嗯…不要把脚印给破坏掉…也不要留下太多别的气味。至于现在的味道…啊,你们去那边的草丛滚上两圈怎么样?"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话说回来,这狗妖精有这么多话来着?
两名人类听了面面相窥。
没有发声的另一名人类看了看发声的人类,又看了看附近的草丛。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就近的草地,最后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看奇怪的事物的表情看了回来。
弗洛丝缇没太在意二人的反应,她仍然一副深思模样,继续说着她自己的。
"动物对陌生的气味很敏感,鹿本来也是嗅觉比较发达的动物。一个人还好,两个人类的味道加起来就有些浓了。味道是会叠加的,人类的味道虽然不及兽人那么夸张…"
但起码有泥土的味道把兽人的味道给掩了。她猜,那兽人肯定做过什么跟土地亲密贴合的事,不然不会有那么明显的土壤的味道。她说着还顺便吸了吸鼻子,显得颇有说服力。
…这狗妖精之前有这么能说来着?
"啊,还有。也不一定非要去滚草丛…只要能消除你们自身的味道,嗯,你们闻不出来的,别打算去闻。"
弗洛丝缇叹了口气。嗅觉对人类来说则是非常陌生的领域,再加之之前在采蘑菇的时候他们出的岔子,狗妖精多少有些不信任只是唤来帮忙挖土的人类。
目送两名人类讨论着什么往旁边走去,她这才反应过来,在"拜托你们了"这句话再次说出来之前,先下反应的把担心的事通通说了个遍,到头来,原本要说的最重要的一句“拜托你们了”还没有说出来。
……跟人交流还真的很难啊,顺序上的话。
至于黑德则陪伴她狩猎很多次,她唯独知道在这种(关乎到她自己会不会饿肚子)正事上不应该打扰弗洛丝缇,非常难得的从刚刚接近水源处开始,就一直没有被弗洛丝缇呵斥过任何一次。
不再在意两名人类究竟去做什么来消除身上的气味,她回过头,重新审视这处很可能是崭新的水的来源处。
这便是与拦下兽人这一危险行为成正比的重大收获吧。虽然她假想中更应该是一条小溪或者一小片湖泊之类的,看样子森林的动物,又尤其是这种体型上偏大的动物,在这种时期里也活得并不自在啊。
但资源从来不是什么值得感叹其取得难、数量少的事物,如何将之分配才是。经历过与黑德共度的不知道多少(其实也就黑德的大半生而已)岁月的狗妖精,领悟到的真谛便是如此。
…话说回来从刚刚开始就好吵。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去那边干了什么,稀碎的碾压草的声音究竟是用什么部位在碾压,并不是她愿意去分辨的事。
本来她并不想带上其他人来这里,但要将这片很可能是泉眼的地方挖出个名堂来对她区区一只小小的狗妖精来说很困难,黑德除了在一边重复的叫嚣,也帮不上什么特别的忙。他们究竟对森林懂得多少?弗洛丝缇没办法通过第一眼,或者第二眼去确定两名人类的真实经验,她真的很不擅长观察,但起码他们身上闻不到多少新鲜的泥土的味道…
就在她想着奇奇怪怪的事的时候,独属于比她高了不少的直立行走的脚步声回来了。
身上还沾着几片树叶。
他们的气味不再独特到引起狗妖精的注意,狗妖精自然也就不再多提及。原本这个狩猎加上开拓水源的组合打一开始就非常安静,人类在干活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话…他们是那么安静的存在来着?
他们安安静静的很快就在泉眼处挖出一个小坑,伴随着的只有吭哧吭哧的挖土的声音。以及来自地下的水顿时缓慢,缓慢的积了起来的声音。
这里说不定能挖出一口新的井…如果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和人力的话。不,那根本不现实。
但那些鹿会更喜欢现在这处饮水处,这毫无疑问。但要说及"资源分配",那正是弗洛丝缇所擅长的领域。她看了黑德一眼。
她寻到有着更多脚印的地方,假想着鹿会更喜欢在这边饮水。
落穴…不,这里的土地太湿润了,何况下面很可能有地下水,挖上足以让鹿跳不出来的大坑先不提费时费力,也根本不太可能吧。
射杀…不不,如果血迹把这片泉眼给污染了那就不好了。剩余的鹿绝对会不敢再靠近这边吧,何况足以作出射杀陷阱的材料也毁灭性的不足…
那就做一个重物陷阱…可以限制这种体型的动物的行动力,也不会立即杀死猎物,更不会…不不…。
她停止了思索,回头看了眼两名被她喊停的人类。
竟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怀念起兽人来。
弗洛丝缇叹了口气,将之前用来捕捉兔子而回收回来的套索陷阱的材料拿了出来。
只能希望这些鹿因为太口渴而一脚蹬进套索内了。或者勾住鹿角?总之她很清楚,布置的不是什么针对性的陷阱,所以最好别太抱有期待。
"那个树枝够得到吗?不,不是那个…是那个,嗯,那个。"
有着一定身高的生物的帮忙,布置套索陷阱可真是太简单了。只要寻及看起来弹力十足的树枝,两名人类就会想办法去够到…她想办法够也够不到。非要比较的话,起码擅长爬树的狗妖精和擅长爬树的海豹妖精都需要爬树的时间,他们不可能一股脑的爬上去,能直接抬手就够得到树枝的人类真是太方便了——不由得如此想到而已。
……而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爬树?或者说,已经有多久没有试过爬上某棵树了?…不,以前有爬上过树吗。为什么要爬树来着?
明明是生活在森林里如此之久的狗妖精,却连爬树都不会究竟是怎样活着的啊——似乎不止被问过一次两次,近乎是所有人都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树即是构成森林的最重要的主体,所以无法取得树的资源的话,也就等于是被判了死刑。在很久很久以前,甚至于她还没有成为德鲁伊之前,有一名德鲁伊这么对她说过。但那不绝对,不会爬树的生物还有很多。另一个明明会爬树的游荡者又这么对她说了。在互相矛盾的最后的最后,她信任的优泽至今也包容着一切,宽厚到了让她有些忘了那些日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究竟遇见了什么人。
遇见了什么物。
一旦开始专注于某个时间段,就会逐渐将其他的“片段”给忘却掉。她无法记住隔了太久、太没有关联、太过于繁杂的东西,抑或说她下意识的忘掉了与她的现在没有关系的那些东西。
她的记忆中只剩下闪电划过漆黑的天空的模样,以及如澎湃的大海般仿佛要将她吹飞的狂风的声音,几乎要将她的听觉给震毁掉。她没跟别人提及过为什么要在耳边加上那圈会不适好一阵子的耳饰,也从不明白目前的随波逐流及得过且过能存在多久与否。
——她至今也只知逃窜。
几只飞鸟的影子自她眼里一闪而过,她一言不发,只是回头看了眼显得有些明显的陷阱,随后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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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2,今天的标题也很随便.jpg
Curriculum vitae of Inc FIONSH
“The Firice”
PERSO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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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der: Female
Height: 163 cm
Weight: 56 kg
Birthday: (Unknown)
Age: H47 B23
Race: D Type Biogeer of Malaria, Plasmodium Falciparum Welch family
Bio-type Grading: Perfect Synthesis
Parents: (Unknown)
Planetation: Fantaseo Fanta
Blood Type: O
Special Antigen: None
Disease History: None
Allergy: None
Temperature Requirement: None
PANTHOLOGY DATA (optional)
Pathogen Type : Plasmodium Falciparum Welch
Manipulate Level: Well
Sample Code: 6997A8C
Researching Department: Pathology Department D15
Principal/Contacts: Caloe·I·Blue
BIOGEER CAREERS DATA
Genetic Resume Code: 89620602497
Talent: lower or higher the temperature of certain space to form ice and
fire , heal injures on skin level.
Cure Case: No Cure , Several medicals cause coma , Backups in CDC
(If you are still on probation , please fillout these options--)
Tutor and his/her Department: /
Supervisor and his/her Department: /
Internship Department and Job: /
Ideal Department and Job: /
(If you are still under the age of work but one member of Fionsh’s member , please fillout these op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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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ORPORATION ISSUES
Stuff Stage: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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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Personnel Department , Vice mini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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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al Permission: /
Special Injunction: /
Authority: 2
Special Application: None
(If you have a student or Pupil please fillout these op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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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e of Student/Pupil: Troy·Iboria
Age(s) of Student/Pupil: H12 B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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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sonality: She is extremely cold to nearly everyone especially Finnt . The reason is not quiet clear while someone else suppose that she hates the massive work he gives . But herself claims it to be ‘ An old issue’ and does not like to talk more words . Nobody ever saw her smile , even her close pupil Troy who was guarded by she for 14 years . She often stays cool but also knows people well . Being friendly to she will earn back trust and thanks . But she is not very good in making friends or be a friendly speaker. She often remains silent in chatting to avoid hurting someone by accident . To her past which is a long term mystery , herself performs to be not cares and even strictly avoid . Pretty old-fasioned women , I’d like to say .
Likes: People who obey rules and be gen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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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INISHED INC
The FIONSH Inc
We are here to finish unf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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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e president and president of SSD: Becure·T
SSD (The senior staff delegation) members are all section chiefs or shareholders’ depu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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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 Personnel Department Marry·Meli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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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ology Department Anhn·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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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unication Department Neular·Neur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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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nfu·Li
Engineering Department Alexander·Marbo
Bolt·Ilush·Ice
# 泥巴鱼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 我怕我被杀了,所以泰莎学姐的小秘密我要消音(没有)
勒罗西亚的冬季是严酷而漫长的。
虽然现在才九月份,但是冬天的味道已经迫近了。
文鲤把阿幽,哭哭和洛托姆一块放出来,坐在食堂外边的长椅上,把三个小家伙一块抱着。他们挤成一团呆在文鲤的腿上,一起懒洋洋地晒太阳。
哭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总是这样,一天到晚都想睡;阿幽也跟着打哈欠了,和哭哭相反,他大多时候都很精神,只是这个时间段在这儿悠闲的晒太阳,就会让他想到以前。
洛托姆伸出短短的小手揽了身旁两个犯困的精灵,让他们往自己身上靠靠,有些安静。
文鲤不由自主地微笑。
以前也是这样的,天冷了,如果没有下大雪的话,这个时间两位爸爸带文鲤就会坐到外边去,晒太阳,喝热茶。
瑞戈爸爸的宝可梦总是在犯困,幽灵系和恶系的孩子们都窝在屋檐的阴影中打呵欠,瑞戈自己是一副很困的样子,把头搁在白月的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白月爸爸的宝可梦和他本人一样精力过剩,在小小的庭院里追打嬉闹,偶尔还会误伤一下别人,就算被训斥了也不懂得消停,以要把院子掀个底朝天的气势继续捣乱。
白月握着文鲤和瑞戈的手,给他们讲故事,故事讲穷了就哼哼歌,哼完了就发牢骚,一边发一边笑,再慢慢喝一口热茶,抚摸玩累了跑来向自己撒娇的宝可梦。
……
“真好呀。”文鲤晃了晃腿,“爸爸他们现在应该也在晒太阳吧。”
“梦!”阿幽和洛托姆都冲文鲤使劲点头,哭哭打着瞌睡,点了几下,也算是应了。文鲤难得地露出自在的笑颜,抬头去看飘满了云朵的天空。
——真好啊。
几只灰豆鸽从天空中飞过,落到前面的道上,在地上蹦来蹦去的啄啄,树果,树叶,小石子,还有泥巴鱼。
——……嗯?
——等等那是什么???
道路中不知道为什么瘫了只泥巴鱼,而灰豆鸽正巧蹦到了泥巴鱼身上,并且对泥巴鱼的眼睛起了兴趣似的,开始不断地冲他眼睛啄啄。
被啄了一下,泥巴鱼抖了一下身子,灰豆鸽飞出半米开外,泥巴鱼便又瘫下;但灰豆鸽很快又飞回来,继续刚刚的啄的试探……如此循环往复,泥巴鱼再怎么使劲跳,灰豆鸽都不肯走了,啄的力道还有变本加厉的样子。
泥巴鱼露出些许困扰的意思。
“咻咻——走开!不许欺负人!”目睹了那边情况的文鲤愣了好一会儿,赶紧冲过去摆手驱赶灰豆鸽。
一看到有人类冲过来,灰豆鸽便扇着翅膀扑棱棱地飞走,落在了不远的树梢上,“咕咕咕”地歪着脑袋朝这边瞅。
“没事吗?有受伤吗?”文鲤蹲下身来察看泥巴鱼的状况,泥巴鱼也把眼睛往这个人类身上移,有点好奇。
“kyu…”泥巴鱼翘了翘尾巴,表示自己没啥事。
文鲤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确认泥巴鱼身上没什么伤之后才松了口气,把手放下去抚摸他扁平的身子,“路中间很危险,要注意安全。”
——手感好像挺不错的,光滑的,柔软的,又有点肉肉的厚实感。
不知道为什么,文鲤突然产生了抱抱这只泥巴鱼的冲动。
“唔……”文鲤歪着脑袋看泥巴鱼,泥巴鱼也露出很疑惑的神情,“可以抱一下你吗?”
“……”
文鲤盯着泥巴鱼看了半天,但是实在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有效的信息来。
——唔……不行,好在意,越看越在意。
“那个、不好意思……果然还是想抱抱你……”文鲤把泥巴鱼从地上抱起来,泥巴鱼倒也没怎么反抗,就是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挂在了文鲤手臂上。
阿幽和洛托姆也对泥巴鱼很好奇的样子,飘到泥巴鱼前面和他打招呼,泥巴鱼便斜眼看他们,或是闷闷地应上一声。
阿幽凑上去戳戳泥巴鱼,没反应;推推,还是没反应;啃啃啃,还是…
“ma kyu……?”很慢很迟并且充满了疑惑,完全不明所以的一声。
阿幽想到了什么似的,飘到了泥巴鱼身上,坐了下来,洛托姆也受到了启发一般,跟着阿幽一块坐下来了。
两只幽灵系精灵坐在泥巴鱼身上,眼睛闪闪亮的,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
“……不可以喔。”文鲤抬了抬手臂,把那两只抖了下去,“就算别人不介意也不可以这么做,不礼貌的。”
阿幽和洛托姆飘到文鲤面前,对视一眼,好像有些失望的样子,但还是乖乖地答应了文鲤,哭哭就安分得多,他打了个哈欠,继续理所当然地占据文鲤肩膀的位置。
带着泥巴鱼慢慢走到人工湖边,文鲤把他放了下来,“快回去吧。”
“kyu?”泥巴鱼扭了扭身子,更疑惑了。
文鲤总觉得,隐约好像能猜到一些这家伙的情绪变化了,却没弄明白泥巴鱼为什么要疑惑。
“怎么了?”
“噗嗤…我们学校的人工湖可没有泥巴鱼啊。”女孩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啊……”被人提醒了以后,文鲤蹲在地上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妙,自己莫名其妙地把泥巴鱼抱到这儿来……会不会被泥巴鱼当成奇怪的人?
——等等,这么说,仔细回忆一下,关于学校内的宝可梦分布状况,校长之前有给过说明,并不记得哪里又泥巴鱼来着……
“那、这只泥巴鱼的家是住在哪儿的……?”困惑。
那女孩子走上前来,没什么迟疑,“我是可以确定学校里没有野生泥巴鱼的,或许是有训练师的宝可梦吧?”
“有……”文鲤哽了一下,少见的变了脸色。
“哎?怎么了呐?”那女孩子看文鲤突然愣住,本打算走开的步子又停了停。
“……我好像,闯祸了……”文鲤深呼吸后,沉痛地扶了扶自己的脑袋。
向那女孩说清楚来龙去脉,对方便了然地点点头,噢了一声,“现在的情况,还是先找到他的训练师要紧。”
“可是、说要找,该上哪儿……”文鲤这时候脑子一片混乱,下意识地想要求助于面前看上去很自信的女孩子。
那是个看上去阳光又开朗的人,有着乖巧的平刘海和十分活泼的双马尾,说话时大方利落,毫无扭捏,让人不自觉地想去相信她。她思索着,手指点着脸侧,眼睛轻轻眨着,十分专注。
“现在还是饭点吧,那先去食堂。”女孩子拍了下文鲤的肩膀,“伊戈尔老师的蓝珊瑚咖啡厅那儿客人多,学校里泥巴鱼并不多见,也许他对这只泥巴鱼有印象也说不定。”
“啊,好……”赶紧再抱上泥巴鱼跟着女孩走,阿幽和洛托姆也匆匆忙忙跟上。
走出段距离,文鲤又觉得不对。
——为什么要跟着她走,她似乎也没说她打算去食堂吧……
——好像该问清楚?
“那个、……”
“我叫泰莎,直接叫名字吧。”泰莎停了下来,“怎么了吗?”
“你是去食堂吗……”
“对呀。”泰莎的手插在腰间,“我和你一块去找啊。”
“啊,可是、这是我……”
“你需要帮助对吧?”泰莎打断了文鲤的话,看文鲤有些木讷又讪讪地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充满元气地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只是个误会嘛,不要担心,我会陪你一起把他解开的!”
“……”因为对方的话语和笑容,一股暖流涌上心间。
是比晒太阳还要舒服的感觉。
“谢谢。嗯…我是文鲤。”
文鲤完全没发觉地露出安心的笑容来。
……
“哦,这只泥巴鱼啊。”伊戈尔老师看了看文鲤抱着的软趴趴的挂在手臂上的一摊,“喏,就他的。”
“诶?”泰莎似乎有些惊讶,“那人不是艾维老师吗?”
听到自己名字的男人把头转了过来,玻璃珠一样的蓝色眸子十分好看。
“艾维,有人捡到了你的泥巴鱼,正在寻找训练师呢。”伊戈尔老师指了指文鲤手上挂着的,耸了耸肩,“怎么回事,你的泥巴鱼还会走丢了吗?”
“……”
金发的男人走了过来,没什么表情的面部让人揣测不出他的心情,高大的身材更添了一股压迫感。
“……那个,对不起!”
等文鲤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紧张到鞠躬道歉了,迅速地将事情叙述一遍后,艾维老师还没什么反应,伊戈尔老师就笑起来了。
“怎么回事啦,我们学校有什么宝可梦生活不都说得很清楚吗?不是学校里的多半都是有主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吗?”
艾维老师好像稍稍被文鲤这个架势吓一跳,但他面上到没什么表现,只是从文鲤手中接过泥巴鱼,习惯性的拍了拍,泥巴鱼似乎挺开心的样子。
“没事。”
文鲤稍稍有些在意,之前一直显得反应迟钝的泥巴鱼在看到艾维的时候就扭了扭,尾巴拍在了文鲤胸口,软乎乎的。
——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训练师所以高兴了吗?
不过有些意外的,透过泥巴鱼的反应,以及艾维老师的动作和神情,文鲤好像看到了面前高大男子的形象有了一丝丝软化。
因为对面的压迫感而提起的心又再一次放下。
“喝点什么?”
“啊?”
泥巴鱼被放到了桌子上,安静得可以说得上乖巧,就那么放在着,看上去甚至还有点像个垫子。
艾维老师把视线转回到了两个学生身上,目光中带些征询的意思。
“嗯,给我一杯蓝橘果汁!请!”泰莎毫不犹豫地点了单,艾维老师点点头,注意力便自然而然地移向文鲤。
“……我、嗯…凰梨果汁。”目光相接的时候胡乱说了一个选项。
艾维老师走向前台,文鲤跟着泰莎坐下,想理清楚刚才的感觉,又觉得云里雾里。
泥巴鱼还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不知道为什么,文鲤下意识地戳了戳他,软软的。
阿幽他们也显得很开心,落在泥巴鱼旁边也跟着戳戳碰碰。
有些迷茫,“是解决了吗……”
“对啊,不是找到艾维老师了嘛?”
“嗯……”文鲤挠了挠脑袋,看着泥巴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迷迷糊糊的,一直不太能摸清楚事态。”
“噗……”泰莎第二次看着文鲤笑出声,“你这样倒像被泥巴鱼传染了一样喔,人变呆了吗?这是几?”
“我没有啦。”文鲤别过头,手支着脑袋趴了下去,目光瞟向前台,伊戈尔老师正和艾维老师说着什么,一个又说又笑,一个边听边做,“……也可能有一点点吧。”
“恩?呆会传染吗?”
“怎么说呢……”
——第一眼看到艾维老师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心虚和害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又觉得不可怕,甚至觉得对面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可仅仅依靠了几个单薄的画面,为什么自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还有泥巴鱼的心情也是……
“唔……如果人的属性能用色彩来看到的话,应该会简单很多吧?”泰莎听完文鲤的疑惑,拿着叉子在桌子上比划了一下,“举个例子吧,你对艾维老师的第一印象是深灰色的,这可能是会令你感到害怕的颜色。”
“但是艾维老师本身却是,比如说他是橘色的。”叉子在桌面上晃了几下,叩了叩桌面,“那么老师本身的颜色透过他的行动表现出来,而你刚好看到了或者感受到了。”
“所以对艾维老师的印象就从冷淡的深灰色变成了暖色的淡橘色。”
“虽然也是会偏离真正颜色的啦。”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在举例子,感觉就是这样的东西,不需要去弄明白吧,心里有数就行。”泰莎摊了摊手,身体往后靠去,不甚在意的模样,“反正就是存在的,如果能感觉到特别的东西话……可能是你直觉好,也有可能是因为了解或者相似吧。”
“反正你的感觉是没错啦,艾维老师是个很好的人。”泰莎看向那边,咧嘴一笑,“虽然平常话不是很多,还很怕冷,但是他的选修课非常有意思的,对宝可梦和学生也很好。”
“唔……”
“比起这件事,说起来,你看艾维老师和伊戈尔老师那边,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吗?…我觉得吧……”
“啊…?”
“而且还有,听说他经常去温室……也许就……”
“啊……??”
“还有说到这个,上次操场上,格斗老师还赶着一堆学生跑呢,之后就!X老师和X老师…(为了求生而省略)…这么说你懂了吗?”
“那个…、是说我们学校有很多老师都……?”文鲤有些呆滞。
——像爸爸们那样的人还有很多吗……?
泰莎冲文鲤眨了眨眼,双手交叠在颌下,眼中带了满满的笑意,亮晶晶的;谈及这些话题时,仿佛要冒出星星,就连那蓬松又卷翘的棕色长发都好像因此带上了欢乐的气息,“嘻嘻~谁知道呢~”
文鲤不太能理解其中原因,但是起码能看出对方很开心……这大概就是感觉吧,如果有颜色的话,应该是粉色一样的?那么喜欢吗?
或许是吧,既然会有人厌恶那样的性向,就也会有人喜欢那样的情感。
……
——…虽然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好多…可是好神奇呐,今天所见的一切。
# 校医先生请不要赶我们出去!!!
“啊……到底去哪了呢?”铃木凉有些苦恼的张望着。
在宿舍前的林子里走来走去,文鲤和铃木凉都有些无奈。本来宿舍里的人约好要一起出去做捕捉课程的作业,但是吃过午饭之后,袖井彻突然就不见了。
有些担心舍友的去向,回宿舍确认了一趟没人之后,两个人便决定去他常出没的地方找找。
食堂里没有,宿舍里也没有,要说还有什么地方的话……大概是宿舍前的那片小林子吧,袖井彻喜欢爬树,为此还经常挂彩。
“阿彻——”
还是没有人应。
“林子里也没有的话,会在哪里啊?”铃木凉看向文鲤,文鲤则抬头看向一棵树,盯了半天,“那棵树上是……?”
长时间戴着美瞳,视力果然还是有些衰退了。
一只腿从叶子中钻了出来。
“诶诶?!那个好像……”铃木凉看清楚之后转了个位置,“喂,阿彻!!”
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回答。
面面相觑。
“出什么事了吗,阿彻一直没反应?”铃木凉有些紧张。
“爬上去看看吧。”文鲤也有些担心了,虽然不太擅长爬树……但好在这棵树的长势还不算很难爬。
“嗯。”
说干就干,两个人扒着树身,踩着枝岔一点一点往上爬,好一会儿才成功爬上了阿彻所在的位置。
“阿彻,阿彻——”文鲤抓着袖井彻的肩膀晃了晃,那孩子才慢悠悠地醒转,还伸了个大懒腰,“早啊凉凉文鲤~呼~”
看到朋友没事,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发觉对方这么悠闲地在树上睡着了让两人一通好找,还是很有些无奈的。
文鲤屈指在人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不是说好下午去上捕捉课,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是啊……我们找了你好久呢。”
“唔唔,我忘了!”袖井彻摸摸脑袋,“不过你们看那个!”
手指指向一边,所处的位置已经是林子的边缘,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隐约能看到学校1号教学楼的窗户。
“怎么了?”
“那里是我们学校的校医务室,之前好像说,幽灵系的老师是我们的校医对吧?”
“嗯。”
“嗯嗯嗯——”文鲤很认真地点头。
“那边的窗户经常有影子飘来飘去……但是奇怪的是,能听到‘lucky’的声音。”铃木凉挠了挠头,“一开始也没有很在意,但是经常过来看之后,完全没有看到类似吉利蛋的身影,之后我自己去过校医室,也只见到一只耿鬼在里面忙活。”
“诶……所以是有什么问题吗?”铃木凉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lucky’吧?”
“嗯?”
“‘lucky’是吉利蛋的叫声,宝可梦中心倒是经常能听到。”文鲤解释了一下,“校医室有吉利蛋的话,听到‘lucky’的话也不会很奇怪。”
“可是那边只有一只耿鬼啊。”
“……”
“突然觉得很在意了。”
“对吧,不然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被老师发现不会有事吗?”
“不会的,幽灵系的老师一定是很好的人。”文鲤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啦。”铃木凉笑得有些勉强,总觉得文鲤变得稍稍有些奇怪了。
“如果被发现了就说自己肚子疼吧!”袖井彻也很干脆。
“啊哈哈……好吧。”
事先串好口供,正准备下树时。
“咔嚓。”
“诶,什么声——”
轰的一声,树枝突然断裂,三个人坐在树枝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全都摔到了地上。
“疼疼疼——”
狼狈地摔在一块儿,要爬起来的时候也不知谁压着谁,这是你的手,这是他的脚,东抽抽西拔拔,好不容易才分清楚,低头看了看,灰头土脸地弄了一身,还挂了不少彩。
面面相觑之后,又忍不住要笑,吐了吐舌头,“这下不用找借口了,我们可以直接去校医室了。”
“凉凉发现!”听到熟悉的声音,铃木凉一个激灵,“不过现在是怎么回事呐——?不是说要去做捕捉课的作业呐?你们三个怎么会在这里的——?”
“啊,枫……那个……”铃木凉突然感到心虚,抬手差点想做出投降的动作,“我们刚刚在找阿彻来着……”
“然后从树上掉下来了?”
“那是因为阿彻他……”
那边铃木凉和枫解释,这边袖井彻拉了拉文鲤,“那个是凉凉提过的女朋友啊?”
文鲤也小声地,“好像是。”
“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唔,我们去医务室吧。”
“好。”
达成共识的两人拍拍衣服站起身,无视了铃木凉那边就打算离开。
“……诶,等等、阿彻,文鲤你们要去哪?”铃木凉被枫从地上拉起来,正在摸头笑的时候,看到后面两个猫手猫脚正要开溜的舍友。
“诶、要去哪,当然是医务室啊。”袖井彻冲铃木凉摆摆手,“你们慢慢聊啦!不用在意我们!”
文鲤也跟着挥手。
“∑什么啊,等一下啦……”
“哈哈哈哈,快追上去啦!”
铃木凉和枫小跑着追上走在前面的两个,文鲤这时想起什么,于是吹了声口哨。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是爸爸教得应该没什么不对。
听了铃木凉一通解释,枫也对校医室也起了兴趣,正好旁边三个伤员,去校医室也不用再找什么借口了。
“我也听学姐说过校医室经常有‘lucky’的声音呢,还听说晚上的时候,有人从那边路过,校医室的门没有关紧,于是瞄了一眼。校医室没有开灯,但是却……看到瓶瓶罐罐自己浮在空中动来动去的!”
“哇——”袖井彻和铃木凉有些惊讶地睁大眼,“校医室好神奇啊!”
“是吧,还听说——”枫也很有兴致地讲起别处听到的故事。
文鲤竖着耳朵听,面上看不出多大变化,眼睛却亮得恨不能射出激光。
——冷静冷静!要冷静!马上就到了!一定能看到好多可爱的幽灵系的宝可梦!
深呼吸。
“文鲤,你怎么了?样子有点奇怪?”
“啊没有!”文鲤迅速否认,脸上却不自觉的发热起来。
“诶……”,袖井彻和铃木凉一时觉得真的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怀疑两个字简直要写在脸上。旁边的枫就不太明白了,无辜地跟着另外两位看着文鲤,“嗯???”
……
“笃笃笃…”敲了敲校医室的门,很快就听到了一声“lucky”。
“……!!!”四个人不禁都提起了注意力。
门开了,一只戴着护士帽的耿鬼露了面。
其他三人有些好奇地往校医室张望,试图找到吉利蛋,但是并没有。
文鲤深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抱一抱这只耿鬼的冲动。
——是耿鬼啊!好大只!超帅气!
“嗯?皮可西,外面是谁啊?”法比尼奥从名叫皮可西的耿鬼身后走出来,“啊,是四个小同学啊,怎么了吗?”
“lucky——”
“啊啊,耿鬼说了lucky——?”四个人都瞪大眼睛。
“啊,嗯…耿鬼都会这么叫啦,对吧皮可西。”法比尼奥看了看一惊一乍的四人,摸了摸皮可西的脑袋,看着他们又“噢——”地一声瞪大眼睛,“是受伤了吗?进来吧。”
——耿鬼会说lucky!好厉害!!
“哇……谢谢。”
法比尼奥老师拿出印着可爱图案的创口贴帮袖井彻贴在受伤的地方,皮可西也拿了两个,让铃木凉把受伤的地方伸出来。
“嗯这样就好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法比尼奥老师松了手,稍稍查看了一下袖井彻的状态。
“没有了,谢谢老师!”
轮到文鲤的时候,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法比尼奥。
有些乱糟糟在乱翘的黑发,漂亮的红眼睛,戴着副带链子的红框眼镜,链子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眼眶下挂着黑眼圈,似乎不怎么有精神的样子,声音里也有股懒洋洋的味道。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细致很温柔。
——校医老师也好有幽灵系的感觉!超级帅!!
文鲤超级兴奋,甚至能察觉到整间校医务室都弥漫着幽灵系的气息。
为了印证文鲤的想法一般,腰间装着阿幽,哭哭和洛托姆的精灵球也颤个不停。
——…这里是…天堂啊!!!
“……那个,小同学?”回过神来,法比尼奥老师困扰的声音传入耳中,文鲤才恍然大悟。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法比尼奥老师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在一旁看着的袖井彻和铃木凉真的很想发声,不是老师你脸上有什么,可能是文鲤的脑子里有什么才对吧!
文鲤猛摇头,还是紧紧盯着法比尼奥,他努力咽了一下,“那个、老师我可以抱一下你和皮可西吗……”
“……昂?”法比尼奥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这个学生,眼睛自然而然流露出“超渴望——”的意思,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似乎是努力在克制的结果,面部好像都要抽搐的感觉,看起来有点可怕。
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皮可西就已经走了过来,伸出短短的手抱了抱文鲤,摸了摸他的头,“lucky~”
“唔、唔,哈哈哈……谢谢!!!”面上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文鲤马上抱住皮可西,直接地笑出声,感觉超幸福。
“诶……”法比尼奥下意识地看向旁边三个小伙伴,而他们似乎也被面前的一幕惊到,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法比尼奥老师越发困惑了。
抱够了之后,似乎终于注意到旁边的人,文鲤突然意识到刚刚的自己有多么反常,马上就跳下椅子道歉。
“对、对不起……因为我一直一直都非常喜欢幽灵系的宝可梦……所以来到校医务室就有点……控制不了自己……”文鲤深鞠躬,语速不自觉地急促,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那个、我不是奇怪的人,也不是故意想给老师和皮可西添麻烦的……”
有人摸了摸文鲤的脑袋,让文鲤抬起头来,“这样啊,你能喜欢他们不是挺好的吗?”
“诶……”
皮可西站在旁边,露出超大的笑脸,文鲤莫名地又很受鼓舞。
腰间的精灵球不颤了,全都打开来,阿幽、哭哭和洛托姆都超开心地凑过来,往文鲤的怀里扑。
一时被幽灵系的宝可梦包围,文鲤抱着他们,傻笑起来;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现在正在别人的面前,正被大家看着,可是,可是……
——可是幽灵系的孩子们实在是太可爱了!!!
把三只宝可梦安抚下来,文鲤的脸彻底红了,“对不起、我刚刚这样子是不是很奇怪……”
“嘛……”袖井彻笑了,把手抬到脑后枕着,“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文鲤这么开心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不会这么笑的人呢。”
“嗯。”铃木凉也一脸放心了的样子,“没什么好奇怪的。”
“真要说的话文鲤这样不是挺可爱的嘛!”
文鲤挠了挠头发,超小声的嘟哝,“因为……我很喜欢幽灵系的宝可梦,他们总是被当成异类……但是…我觉得他们和我们一样……所以应该普通平常的去对待……表现得太夸张的话,也会被当成奇怪的人吧…可是我一看到、那个,被照料得很好的幽灵系的孩子就忍不住………”
——很想抱抱他们,很想看到他们的笑容,很想和他们玩,很想知道他们的故事…很想…
“嗯……老师我也很喜欢幽灵系呢,会奇怪吗?”
“呜一点都不奇怪!!校医老师超帅的!!!会照顾幽灵系的人都是超级超级好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吼出来,连带着自己,文鲤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啊怎么办、太失态了…我怎么可以这么做…好丢人好想去死……
“啊哈哈…既然这样…”法比尼奥老师也愣了一下,随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挺想转移话题的,“不如老师给你们讲个鬼故事吧。”
“哦噢——!!” 不知是因为对鬼故事的兴趣极大,还是因为想要掩饰其他的什么,总之老师一提议,就得到了欢呼般的赞成喝声。
……
从校医室出来,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四个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兴奋,热烈交谈着校医老师和刚刚讲的鬼故事,虽然好像已经把什么事情给忘记掉了。
文鲤抱着阿幽,面上恢复了平静,心底却还在雀跃——每次看到生活得很好的那些幽灵系的孩子就会这样,高兴得忘乎所以。
——明明以前自己也是怕他们怕得不行的。
可是在那次被爸爸从躲藏着的柜子里牵出来,和幽灵系的宝可梦一个个握手,看他们因为训斥而垂头丧气时,就忽然想要了解。
之后,有了一系列如坐在死神棺的棺顶上和他一起看日落;迷路了之后被朽木妖抱着带出森林;被关在小黑屋时梦妖魔偷偷溜进来给自己看幻象之类的事情……文鲤发觉了,幽灵系的孩子们都是一群好得不得了的家伙!
想要和他们友好相处,想要他们被平等对待,想要他们可以不用被误解不用忍受寂寞……特别是阿幽从他手中的蛋诞生以后,抱紧了那个孩子,文鲤这样的感觉便越发强烈。
——明明应该忍耐的,用更温和更平静的态度去面对他们才对。
脸上又要烧起来了。
——可是我没有忍住……而且,哪怕这样失态了,自己还是被他们喜欢了。
——啊啊、真是的……是一群好得不得了的家伙啊!
# PMD-运动会
# 夺旗比赛-2
# 稍微瞎编了一些规则和对面的发挥xxx对不起我不会写请不要打我!
字数统计:3200
你们的旗帜就由我收…诶?!
(题文无关xxx)
夺旗比赛就要开始了。
文鲤和时成站在赛场边缘上,阿幽和蛇纹熊跟在旁边,稍稍有些兴奋,身子微微向前倾者,仿佛随时要冲出去。
“我负责进攻,你负责守备。”文鲤又将夺旗比赛的分配说了一遍,“没问题吧?”
“当然啦。”时成自信满满,“我和蛇纹熊都准备好了!”
“梦!”阿幽似乎不服输似的,将自己身上的火燃得更飘了些。
“嗯。”
最后做一次调整,摆臂,拉伸,压腿,再弯腰下去将鞋带系紧,起身后原地跳了跳。
——准备万全!
文鲤脸上有些难得地露出战意。
……
在两方阵地前均有一条线,标志着阵地范围;而中间一大片便表示着自由区。守备方在线内会具有更大的干扰权利,而攻击方自然而然地要受到一些限制。
每一方都是两人两宝可梦,组合方针并不很多,要做的事也很简答,那便是将对方的旗帜抢夺,据为己有,直到一方的旗帜被掠夺光,或者结束的钟声敲响!
文鲤带着阿幽站到线上,时成则和蛇纹熊站在居中的位置,各站一方,是最标准的进攻与防守的阵型。
对面的想法似乎和他们差不多,也是标准的站队,负责进攻的似乎是一个女孩子。
象征比赛开始的哨声在寂静中一声长响,与迈出的脚步一同迸发的是赛场旁热烈又混淆不清的加油声。
但那些东西显然已经不重要了,两方的进攻方都向前方进发着,阿幽的速度明显超出文鲤很多,但两者似乎没有要并肩的意思,远不如对面的进攻方来得协调默契。
“阿幽!”
阿幽已经冲到了对方的范围线前。
根据规则,进入阵地范围内,进攻方的宝可梦将不能主动使用技能。
“精神强念!”
恰好停在范围线外,阿幽遵从指示,转向文鲤,身上的红色珠子闪耀着,文鲤的前面便竖起一长道斜坡似的冰的障壁!
助跑,起跳,支撑,跃过!
像跳马一般,这次文鲤非常顺利地将面前的高度征服,落地时及时调整脚的前后顺序,在被光滑的斜坡的冰面滑倒之前压低身子稳下重心……文鲤顺着冰面,乘着风一般快速接近对方的阵地。
对面八木沢晴似乎被这样的阵势小小吓了一跳,但反应很快地回神,盯紧了加速靠近的敌方。
文鲤冲下冰做的滑梯,落地时直接躺倒,直直重进地上稍有些厚的积雪里,很好地卸去了身上的力道。
“梦!”阿幽飘到他身边。
“没关系。”文鲤从雪堆里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尘,回头看了看对面,似乎还是自己这边领先一些,于是文鲤冲着阿幽笑道,“继续吧!”
阿幽在空中翻了个圈,非常开心的样子,跟着文鲤一块继续向前迈进,直到冲破范围线!
进攻方的技能使用权利被剥夺!
对面阵地上的九枚旗帜被风吹得猎猎飘扬,几乎不用思考,文鲤和阿幽便两两分开,各自选择冲向最旁边的一面旗帜……跟着文鲤一块行动的是八木沢晴。
看样子也是很标准的人对人,宝可梦对宝可梦的应对策略呢。
最后一面旗帜的位置很快就能看到了,而相对的,作为防守方的八木沢晴没有预判文鲤的行动而冲过头,也没有犹犹豫豫地落后,纯粹依靠了反应力来应对文鲤的行动。
——稍微还是有些棘手的啊。
文鲤的身体素质很好,在耐力方面对上,还是很能与人磨上一阵,但单论速度上,似乎并没占什么太大的优势,轻而易举地被人跟上了。
——怎么办呢?
最基本的规则是,宝可梦禁止直接对人进行攻击,而当双方都处于自由区时,可以允许宝可梦间进行小规模的战斗;其次,当进攻方处于守备方的领地范围内,进攻方被允许的干扰行动极为有限,至多也就扒起地上的雪扬起来干扰视线的程度,连冲对方砸个雪球都是不可以的。
但守备方在范围内的自由度仅次于在自由区中……至少冲人丢个雪球之类的还是可以的。
——是速战速决,还是先拖着消耗一阵再说?
——这边花费的时间越多,时成的压力便会越大。
文鲤瞄了一眼阿幽那边。
两只宝可梦早已经到达了位置,各自瞪着眼睛对视着,时刻会发生冲突的模样。
——“阿幽,记住哦,当你到达最旁边的位置的时候,就和对面的宝可梦对峙,他攻击你就避开,拖延时间就好了,然后……”
到达了最后一枚旗帜的位置。
文鲤和八木沢晴同时刹车,当两方站定,面对面时,文鲤反而收起了进攻的姿态。
轻轻叹了口气,文鲤将手插入口袋,摆出一副要放松的姿态,舒展了一下手臂,他转向八木沢晴,嘴角上挑,非常从容地微笑,说话时微微偏了偏脑袋,“猜猜我下一次要进攻哪个?”
“……啊?”八木沢晴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会突然来这么一着,虽然还是警惕地盯着对方,迟滞了一下,但只要最开始的一声,便没有再给其他反应,更没有再答话。
文鲤也安静下来,回敬八木沢晴的目光,只是笑,笑容中透出令人猜不透的诡秘。
——悬念后的沉默是最危险的诱导。
文鲤将心里的秒针掐得死紧。
二十秒之后,文鲤的动作猛地向另一边倒过去,前冲的方向是旁边两个位置的旗帜。
这时候神经一直紧绷着的八木沢晴的反应便要比文鲤更快了,几乎没什么犹豫的,他率先冲向了预判的位置。
文鲤所等待的便是这个时机。
迅速扭身冲回,锁定的目标至始至终只有那最旁边的旗帜,以最快的速度在八木沢晴赶回来之前将旗子拔出,用滑铲拉开两边的距离……对方显然对这样的举动感到不满,一个雪球猛地砸在文鲤的脚下。
守备方的反击也开始了。
……
“阿幽!”比赛将近尾声。
仿佛是终于注意到了那边似的,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文鲤向阿幽那边喊道。
阿幽被八木沢晴的搭档给迫到了线外,似乎在焦急的游走。
另外一方则是显得有些兴奋,拦在阿幽面前,随时可以进行攻击或阻挠。
——但真的是这样吗。
受到示意的阿幽一改之前犹豫焦虑的眼神,兴奋不已地应了一声,欢快地在空中绕了一个圈,黑紫色的能量呼应着颈上闪烁着的红色珠链。
对面似乎受到了惊吓,立时警惕起来。
影子球朝着前方飞了过去,但稍稍一侧,便被轻易地避过……它前进的速度没有受到分毫的阻碍。
——打偏了?
——当然不是!
置于线外便能获得使用技能的权利,文鲤和阿幽的目标是……
影子球在一面旗帜的雪堆下炸开,固定用的雪堆被破坏,掀起的气浪将旗帜掀到了半空中。
“梦!”
在对面还在观看的时候,阿幽已经从空中快速地飘过去。
——作战成功!又一面旗帜!
目睹了一切的文鲤简直想和阿幽来个愉快的击掌。
握着手中尚未明确立场的旗帜,文鲤稍稍调转头去看自己那边的情景,虽然只是很模糊的画面,但是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还在场地上立着飘扬着的的旗帜,也已经远不如自己出发前那般齐整了。
身处敌营当然没有发呆的空余。
文鲤和阿幽冲向一处。
——比赛还没有结束,就算是现在也完全不能揣测结果!
——大家都在努力着,拼死保卫,或是奋力掠夺……所以,如果要干的话就让我们尽情享受到最后!
“你们的旗帜……我一定会收下的!”翘起嘴角,神采飞扬地扭头向不断阻挠着进攻的八木沢晴,发出了最愉快的挑衅。
……
“哎哎,想不到啊,文鲤~”
文鲤披着绒披风,坐在休息用的凳子上小口喝着热腾腾的红茶,时崎影山在他旁边坐下,用着滑稽的表情,拿胳膊肘戳他腰,“你很会玩嘛,实况转播的时候看到你的表现都把我吓到了!”
“……什么?”文鲤似乎没什么自觉。
“哈哈,该说什么呢,是平常没见过的文鲤呢。”袖井彻也很赞同。
“那个…是策略而已啦。”文鲤有些无奈地眨眨眼。
“啊,真的吗?那最后那个呢?”时崎影山显然不信,“凉凉,快表演一下!”
“…啊?什么?为什么叫我……”铃木凉一头雾水。
“你那边看得比较清楚嘛,就是文鲤那个‘你们的旗帜……我一定会收下的!’wwww!!!”
“……噢!”
“…………等等、快点住手!”
后知后觉后的后知后觉,让文鲤突然感到无以复加的不好意思。
# PMD-运动会
# 夺旗比赛-1
字数统计:3012
训练期间
“嗯,文鲤同学要报名夺旗对吧。”格里高利老师看了看手上的名单。
“是的。”
“好,时成同学也报名了这个项目,你们两个回成为搭档,要搞好关系啊。”格里高利老师拍拍文鲤的肩膀,从讲台桌下的箱子抽出两叠塑料袋装好的崭新衣服和两本小册子,“这是我们班的班服,还有比赛规则和需要注意的事情……时成刚刚好像已经去外面做准备了,你过去把他的班服和册子带给他吧。”
“要加油啊!”格里高利老师向文鲤做出一个打气的动作,也许是因为这个动作的缘故,手臂绷出健壮的线条,显得格外有气魄,十分鼓舞人心。
“是!”下意识地拔高音量去回应。
……
去更衣室换好运动服,黄衬衫和黑色七分裤的搭配十分便于活动;将运动鞋套在脚上,大小正合适,弯身系好鞋带之后,文鲤站起来走了几步,踩在脚下的感觉软硬适宜,或者说,能很好地得到来自地面的反馈……太过于舒适了,即便不是很好动,但文鲤还是产生了即刻出去跑上一圈的冲动。
细心将领结系好,用金属的套环将之固定住,再戴好手套和护肘,大体上是穿戴完毕。文鲤站在镜子前审视了一下,顺手将头发捋齐……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阿幽似乎因为文鲤的新衣服显得格外兴奋,横冲直撞地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
……
带着阿幽,文鲤在体育场的沙丘区附近找到了时成,对方似乎正在做热身运动,和蛇纹熊跑跑跳跳的样子看上去很欢快。
“时成。”
自来熟的阿幽已经率先飞过去和人打招呼了。
“啊,文鲤,下午好。”时成停止了动作,冲文鲤摆摆手,“咦,这身衣服……?是我们的班服吗!”
时成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
“是啊。”文鲤抬了抬手臂,方便自己的同学看得更清楚,“你的衣服和运动会手册,我放到你柜子上了。”
“啊好的!我这就去换!”时成当即拍板,叫上蛇纹熊便往一旁的更衣室跑去。
文鲤站在雪地里,决定先打开运动会手册看看。
“每个年级分成两个阵营,分别持有红白的旗帜9面……”大致阅读过后,文鲤还是有些困惑。
——抢夺?要如何抢夺呢?中间会发生什么状况……?
文鲤支着下巴,正准备认真思考,却没来由地一阵寒颤,“……阿嚏!”
虽然衣服和裤子的布料都用了比较厚的带绒棉布,不过在冰天雪地里,这种程度似乎还是有些难以抵御寒冷……文鲤稍稍思考了一下再在班服里添件衣服的可能性。
不过眼下考虑太多似乎也没什么益处,既然是要暖起来,那不如就做些热身运动更实在些。
伸展,扩胸,压腿,拉韧带,活动关节……有些生疏地做了一遍小时候常用的准备运动,文鲤稍稍有了些活动的欲望。
沙丘区除了惯常用作跳远的场地之外,旁边还有设置几个高矮不一的跳马器,文鲤对此稍微有些感兴趣。
他是第一次来上学校,虽然在电视上看见过,但自己并没有真的接触过跳马。
忽然间有了尝试的冲动,文鲤挑了一个高度中等的跳马器。
足尖在地上压了压,文鲤矮下身子,摆好助跑的姿势。
——1、2、3——
前冲,起跳,伸手……
或许是因为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跳高水平,文鲤的手没能及时地称住台面,而是勉强撑了一下便整个人飞跃了过去……,他下意识地倾身。
慌乱中似乎想要护住自己,落地时便是在薄雪上滚了一圈,“扑”地躺到了地上,留下一大个人印子。
“梦!”“文鲤?!”
阿幽被吓了一大跳,刚准备走回来的时成也吓了一大跳,一人一宝可梦都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你还好吗?没受伤吗?”
“……没有。”文鲤从雪上坐起来,揉了揉摔到的地方,握住时成伸过来的手,从地上被拉起来,“谢谢。”
“小心一点!”
“嗯……没事,只是还有些不太习惯。”文鲤挠了挠头发。
“文鲤在跳马吗?”
“嗯,想稍微活动一下,很久没有做这些跑跑跳跳了……以前姑且还是能跳过小土丘的。”
“诶?什么样的?”
两个人没什么自觉地聊起来,阿幽和蛇纹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一边,在其他的运动器材旁转来转去地玩闹。
“哎哟…!”
阿幽飘到半空,打着转绕开,蛇纹熊倒是没注意地撞到了一个人屁股上。
好像有点熟悉,文鲤和时成都往那边看过去。
“这是谁的宝可梦啊……”长发长围巾的人揉了揉屁股,有些疑惑地看着被弹回地上,一屁股坐着的蛇纹熊。
“梦~”阿幽飘过去和那人打招呼。
“汀达罗斯学长?”
蛇纹熊看到时成跑过来,马上起身跑到他后面,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被自己撞到的人。
“啊,是文鲤和阿幽啊。”汀达罗斯抬抬手,算是打招呼,“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正在做夺旗比赛的练习,学长呢?”
“咦?我也是。”汀达罗斯似乎挺开心的,非常自得地介绍了Lex,“正好我班上的搭档还没到,我们一起来比个赛怎么样?”
“比赛……?”文鲤和时成稍稍有些惊讶,面面相觑,难道最近为了练习,学校已经布置好什么比赛场地了吗?
“走吧,快跟上来。”汀达罗斯笑笑,似乎默认他们都接受了这个挑战。
……
实际到达了场地,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就是校内普普通通的娱乐健身区而已。
秋千,太空漫步机,转盘,爬架,独木桥……
“学长……”文鲤有些无奈地看着正打量着那些健身器械的汀达罗斯。
“等等让我想想!”
“……唔。”
“决定了!我们从爬架出发,比赛路程是先翻过爬架,然后跑到转盘上,原地转八圈之后继续向前,最快穿过独木桥,抢到秋千的人就是胜利者!”一边说着,汀达罗斯不知道从哪儿抽出发绳,开始绑自己过长的头发。
“啊…?”
马尾很快便束好了,他摆出前倾的姿势。
“那么,我喊1,2,3就开始!”
“呃?等……”
“1!2!3!Go!”
不管还有什么没说完,但真的倒数结束时,三人还是跑了出去。
爬架不算太高,顺着横杠往上爬并没有什么难度。三个人到达至高点的速度没有差上很多,但在翻越落地的时候却明显地拉开距离。
时成很快地翻过去往下走,汀达罗斯则一到最高点,就直接跳了下去……像一只飞鼠,长长的围巾尾巴跟着他头发飘起,落地时半跪下,身边掀起淡淡的雪尘。
在文鲤和时成惊讶的目光之下,汀达罗斯又很欢快地向前跑去。
还在往下爬的文鲤和时成眼看着也没什么高度了,都脚一蹬,松手,顺利落地。
冲到转盘上时,汀达罗斯已经蹲在上面转了一半了,拿着手在下面继续拨,时成大概也是有样学样。
文鲤踩上转盘,脚点着地,微微屈身,使力一蹬……转盘以极快地速度旋转起来,“咯啦咯啦”的声音有些引人注目。
转盘以极快的速度飞跃过八圈的要求,文鲤一步跨下,毫无偏移的到达了独木桥;汀达罗斯完成得要更快些,也到达了独木桥前。
独木桥是用铁链勾着的,一个个只有不到半只脚落处的晃动的柱子连成的……要通过独木桥便不能落下去。
文鲤没玩过这个,稍微有点迟疑,他踩上前去,桥便开始整个飘飘晃晃起来。
汀达罗斯和时成都开始通过独木桥,两个人似乎都是十分灵活的类型,几乎只是刚握住一边链子,就马上跨出了下一步,非常顺利地在行进着。
——大概是赶不上了。
这么想着,文鲤看了看自己,反而稍稍松了口气。
——那么,就好好完成吧。
握着冰凉的锁链,一个个地将脚下晃动的桩子踩稳。
虽然落脚的地方极小,但如果你能控制自己……桥在文鲤的行进下,居然不晃了。
“ok!我第一名!”秋千的那边,传来汀达罗斯的欢呼;他坐在秋千上,比了个剪刀手,LEX坐在他旁边。
“呼,就差一点啊……”时成稍微弯腰顺了顺气,也坐上秋千,“我第二,文鲤快点喔,你要垫底啦!”
“不已经是了吗。”文鲤有些无奈,继续慢慢走着。
等到三个人都坐上秋千,文鲤长舒了口气。
“那个。”
“什么?”
“这和夺旗比赛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