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下来】
三月三十日:哦。十五,你的调教还不错嘛。
三月十五日:啊!是啊,我好感动。
bear:并没有调教吧!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三月十五日:亲爱的,你没有我就不敢去上厕所吗?
bear:不会!
三月三十日:哦。十五,你的调教还不错嘛。
三月十五日:啊!是啊,我好感动。
bear:我说这和调教没有关系吧!
三月十五日:(严肃)你竟然敢拒绝我?
bear:哈?!
三月十五日:你竟然敢拒绝我把你留下来的决定?
bear:……已经决定了就不要问我啊!
三月十五日:不给你点希望怎么能体现我的调教的成果?
三月三十日:干得不错,不愧是我的妹妹。
三月十五日:过奖过奖。
bear:……你们不要对着我说这种过分的话啦!
三月三十日:怎么了,对你说这种话你要哭了吗?
三月十五日:啊!我的调教真不错!
bear:……够了!我留下来!可以了吧!
三月十五日:(转身)我会想你的。
bear:(噎)直接走了?!
bear:(这家伙是认真的……!)
bear:……
三月三十日:……
bear:您、您好……
三月三十日:……
bear:呃……
三月三十日:(叹气)……算了。去洗澡吧。你身上全是血。
bear:谢、谢谢……
三月三十日:大队长。
(一只兔子跳出来。)
大队长兔:是的。
三月三十日:带客人去房间休息。
大队长兔:请随我来。
bear:……谢谢。
bear:怎么说……好像意外的挺温柔的嘛……
——
-【留下来】
三月十五日:(顿)还真是爽快呢。
三月三十日:你不高兴些什么啊?
三月十五日:哼!反正你们关系一直挺不错的。好啦好啦,我走啦!
bear:……诶?!你认真的?!
三月十五日:你不是也答应了吗?
bear:呃、但是我没想到你就这么走了啊!
三月十五日:喔?
bear:……
三月三十日:哎呀。十五,自认为调教失败结果还是很成功的嘛。
三月十五日:有点感动耶。
bear:呃……所以我真的要留在这里?
三月三十日:不然呢?
bear:……好吧……
三月三十日:难不成你想跟她一起走不成?
bear:不、不行吗?
三月三十日:调教果然不错啊。
bear:这个话说的怪怪的……
三月三十日:她有事,你不适合跟着。
三月十五日:(轻快地)我会想你的哦亲爱的!我不在的时候晚上也要一个人好好上厕所啊!
bear:呃、我会一个人上的好吗!……我、我也会想你的……!
三月十五日:这真让我感动。
三月十五日:(转身)再见。
bear:呃、再见……
bear:……
三月三十日:……
bear:您、您好……
三月三十日:……
bear:呃……
三月三十日:(叹气)……算了。去洗澡吧。你身上全是血。
bear:谢、谢谢……
三月三十日:大队长。
(一只兔子跳出来。)
大队长兔:是的。
三月三十日:带客人去房间休息。
大队长兔:请随我来。
bear:……谢谢。
bear:怎么说……好像意外的挺温柔的嘛……
汽笛的轰鸣声和粉尘飞扬的环境,百万遍華拿着手里的乘车券踏上了那条钢铁的巨龙。
路途需要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只是短时间的厨门罢了,安排好家里的一切事物就可以出门了,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至少在出门的时候她是这样想的。
现在翻看一下自己的随身小包来看还是忘带了点小东西的。
“打扰了。”
打开包厢车间的拉门的一瞬间,華差点以为自己面前出现的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戚。
银白色的长发以及满脸冷漠的表情。
“您好。”那个姑娘似乎也是有些惊讶,毕竟进门的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要说长得像也就只不过是发色的氛围有些相近,坐下来之后,華用余光扫了一下那个姑娘,红色的双眼以及白色的振袖。
将视线落在对方双膝上的那本硬皮书的书面上,清秀的字体写着‘莲见秋夕’四个字。
莲见……秋夕?
那不是温泉的名字么?
忽然想到这一点的百万遍華皱了皱眉,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这样一个姑娘会叫这样的名字,列车再一次拉响汽笛,窗外的景色缓慢地开始了变化,暖风吹进窗口,两人的长发被轻轻吹起,似乎是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莲见秋夕重新将注意力从窗外转移回对面人的身上。
“很在意吗?”
“一般。”看了看书脊上的书名,華只冒出了两个字,在这样正在一个进步的时代受理却拿着如此一本世界著名的复仇剧确实引人注目,一般人也不会想起来去看这本,更何况能进书店买下一本精装书的人也不多。
“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吧。”
确实没有。
自己和她都已经坐在这个车厢里了,那就已经没有所谓的借机差距概念了。钥匙在这以上或在这以下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钢铁的轮子碾过铁轨的声音有些响,華并没有带什么可以消遣的东西,她选择了关上窗,看着莲见姑娘也没有异议,便招来了列车员要了一份咖啡。
可可豆的香气遮掉了包厢里潮湿的味道,華猜测,这列车前一趟跑的可能是正阴雨连绵的地方吧。白色的热气从杯口蔓延出来缓缓向上。
莲见秋夕合上书本球了一眼自己面前拿杯黑色的液体。点单的人倒是一脸无所谓的喝得开心。
“你到哪。”
“四国附近。”
很远的地方啊。莲见捧着还算温热的白瓷杯这么想着,如果是今天的这个时间段的话,要到达就得要到傍晚,如果有几站延误那就可能会错过晚饭了。可,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光看她身上带的行李似乎并不会有长时间停滞的意图。
“很在意吗。”顿了一下,莲见秋夕抬起头,车厢内因为进了山洞的关系突然暗下来,可能是觉得对方没有听见,華笑着重复道,“你很在意。”
在这个时间点上莲见秋夕已经没有心思去看自己膝盖上那本读到一半的书了,对方的表情就像是看透了很多东西似得,笑的让人不得不提高警觉。
可是仔细一想,自己也没有在思考什么不得了的事啊?
“你呢,到哪里?”百万遍華似乎是没有了继续逗她的意思,转而是将话题拉回了目的地上面,“总不会比我还远,那样的话只身一人也实在让人不放心。”
“下一站就下车了。”
華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只是放着莲见秋夕一个人在那里接着出神。
“列车,很方便呢。”
“诶?”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秋夕似乎是有些惊讶,列车并非这几年出现的东西,就外表来看,对方和自己年龄应该没有太大的差别,那至少不会是从没有列车的年代走过来的。
“至少是现在,平民能最快从一处到另一处的手段。”
“你有想见的人吗?”
莲见秋夕最后并没有得到回答,那个姑娘的眼神还是看着窗外的景色,什么都没有回答,她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踏着木屐走下了钢铁制的阶梯。
——END
_(:з」∠)_总之是个莲见的互动
对不起我还是没管住我的手……
算是米尔寇的日常吧
明明算是小只,却意外的能吃的米尔寇
——以上——
三十岁无论是对于一个人类还是非人类而言,大概都算得上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吧。
米尔寇蹲在弗罗斯特的一条繁华的街的人行道边上,吸溜吸溜地往嘴里塞着热乎乎的拉面。他耷拉着脑袋,那模样活像只可怜巴巴的土狗,还是流浪了有几个年头,灰头土脸的那种。
自带的单身狗的清香和腌了二三十年的咸鱼味跟小面馆里面的那些坐着吃面的食客一比整个画风都不一样。
他时不时抬头看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并没有把他这个影响市容的怂里怂气的怂包赶出去,米尔寇觉得自己应该心怀感激。
别误会,那碗面他付了钱的,虽然他现在的装束就跟街边上要饭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一头白色的长发脏兮兮的,本来就黑的皮肤也脏兮兮的,更不要说已经脏得完全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了。但是他付了钱的,这一碗面,包括他之前吃空的那十多碗面全部都是付了钱的。
他很少吃这么多,原因大概是因为觉得一口气吃十几个人的份有点影响市容,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就已经够影响了,所以吃相再凶残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平心而论他真的饿坏了。
游击士协会接的委托就没一个能让人省心,有时候米尔寇会怀疑自己当初加入协会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这挺惨的,没钱的时候被剥削劳动力,有钱的时候也要累死累活地找人或者消除灾厄。
米尔寇是个冰魔法师——可能也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魔法师,毕竟人家魔法师都是用法杖魔法书之类的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儿来当武器,他随身的武器就是地摊上白送都没人要的一杆(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手的)铁枪。大部分人不会把枪和魔法师联系到一起,毕竟人们对魔法师的普遍印象都是身体孱弱但是爆发力巨大的牛逼轰轰的那种感觉,所以米尔寇大概算是魔法师里的异类吧。
也许烂铁枪的确没有那些高端大气牛逼轰轰的魔法道具好使,不过鉴于米尔寇的本体是一只体积有点大的冰龙,所以其实他用什么当武器都没差。
总而言之,他在一个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面干掉了几只“灾厄”受了点伤还找到了失踪的那个大小姐,结局皆大欢喜,除了他饿得两眼发绿几乎想把他干掉的那几只“灾厄”洗洗煮了吃。
——当然他没有,毕竟比起当个冷冰冰的尸体,米尔寇还是更喜欢当个冷冰冰的冰魔法师。
“再来一碗。”
他把手里的那碗面全部塞进嘴巴里然后吸溜吸溜地把面汤都给喝干净,从钱袋里面又摸了几枚钱币出来塞给过来收账的丰满的大姐姐,没过一会儿又一碗热腾腾的拉面就送到他手上。
“米尔寇你每次过来那架势就跟要把我们家吃空一样。”
大姐姐双手抱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大姐姐是在弗罗斯特算是少见的普通人类,年轻的时候也是协会里面的游击士之一,现在退休了开了家小面馆,也兼职经营协会的一个盘口。米尔寇还要年轻一点的时候每次他过来吃面大姐姐都会巴拉巴拉地说起那些“想当初”。米尔寇不知道大姐姐的年纪,他上次见到大姐姐的时候大姐姐还是个穿比基尼能勾到一大堆小伙子的漂亮姐姐。
问女性年纪的前提是要打得过她,米尔寇觉得大姐姐打他只用一屁股坐下来他就能两腿一蹬翘辫子。
“讲道理米尔寇,就算你这次的委托是从我这接走的,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没事干飞圣山去了。”
米尔寇想说他吃饱了撑的跑去飞圣山,就算他龙的本体形态身体强健体型庞大,他也不是那种会一言不合就一键变身跑去挑战自我的人(龙)。
他要是真的跑去飞圣山,那还不把他给牛逼坏。
“说起来你这边的事儿也办得差不多了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大姐姐看他的脸上表情很是诚恳,大有一副你赶紧把面吃了该滚哪儿滚哪儿去不然老娘一屁股坐死你丫的架势。
“嗯……”他这个嗯嗯了半天,就想要嗯过他漫长的一百多年的一生一样。他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还是那一副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大笔钱的面瘫脸,呆呆地含着吸溜了一半的面,好像真的很认真很认真地在思考之后要怎么办一样。
突然,米尔寇得出结论了。
他把剩下来的那半口面吸溜进嘴巴里咽下去,然后眨巴眨巴金色的眼睛特别无辜地抬头望着大姐姐。
“嗯,去飞圣山。”
“诶哟可把你牛逼坏了。”大姐姐很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我开玩笑的。”
米尔寇顶着一张面瘫脸说什么都感觉他很诚恳很认真。
“具体的我还没想好,总而言之还是先回总部一趟吧。”
“我真是搞不懂,明明可以用龙的形态走中央海飞过去,放着免费的资源不用,偏偏要走海运,怕不是有病。”
“毕竟用龙的形态飞过去过后为了补充体力花的伙食费都够走海运几个来回了嘛。”米尔寇把最后几口面塞进嘴巴里吞下去,一如既往的吸溜吸溜把面汤喝干净。他把干干净净的碗往堆在旁边的一摞碗上面一放然后站起来拍拍终于饱饱了的小肚皮,非常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总而言之就先这样吧,下次再见?”
“……你最好别再来了。”
“咦,不是说开店吗,我怎么不记得现在放假啊。”来客垂眼往脚边的伞上看了看,又在走了。
“我都不知道他一大早急匆匆跑去哪儿了,别人怎么会知道啊,”就站在旁边的千茗揉了揉太阳穴,“看不到人还真不太方便..。”
…………
好久啊。
虽然很不想在意,但是头一回有出去了这么久的一次。想象着'一会儿'秋山回来又会跟他解释什么。
算了。这次我去找你好了,凭这独一无二的念…闭着眼瞎撞都能找到在什么地方。
“我出门啦。”
感谢苍叶啊啊啊忙期末忙的差点忘记……15分钟极限卡(……)作为强迫症打卡也要打的完整才行!!!!所以写了20字微小说(靠)
以下是规则。
CP:蕾・米勒x五月七日都
1.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欧美影集/电影/书籍/节目/音乐/动漫/电玩/中的角色或配对。
2.挑选十道你喜欢的文章类型,等级随意。
3.每一道题目英文以10个单字为限,中文以20个字为限。
(若完全以英文写作再翻译成中文,则中文部份无字数限定)
(若中英参杂(如人名和专有名词),一个英文单字算一字中文)
4.写完十题然后指定下一位。
5.大功告成,发文。
Adventure(冒险)
与蕾・米勒结缘,是五月七日都人生的第一次冒险。
Angst(焦虑)
她总是焦虑的。对于自己是凡人这件事情。
Crime(背德)
樱花雨下,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为蕾・米勒所倾倒的那一刻,都就已经成为了擂台上的输家。
Fantasy(幻想)
五月七日都总是抱着幻想的。对于自己其实并不普通。
First Time(第一次)
“都,第一次驱使付丧神是怎样的感觉?”
面对姐姐的疑问,她陷入了沉默。
与其说是驱使,不如说是自己已经沉沦
Fluff(轻松)
“您真是太坏了……太坏了……”
看着被欺负的都红透了脸颊,转过头去继续认真练习,蕾轻松地笑了出来。
Parody(仿效)
“你成为巫女的梦想,其实只是想仿效你的姐姐吧?”
Romance(浪漫)
她们曾拥有最为浪漫的、樱花雨下的邂逅。
Suspense(悬念)
却不一定拥有同样浪漫的未来。
即便指引命运的签牌书写着“大吉”,也未必是走向幸福的道标。
Time Travel(时空旅行)
就算再来一次,都还是会选择与蕾结缘。
她想要改变。无论重复多少次无用功。
Tragedy(悲剧)
若是有一日,蕾失去了她的心——
都只能坚持不懈地呼唤她,即便面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而蕾的记忆将不再有她的冰山一角。
Poetry(诗歌)
黄昏漫步不忍池畔,淡月溶溶,莲荷残折,怎堪不坠相思泪?
独坐长酡亭饮冷酒,怎比你我恋住江,长饮如梦之甘泉,岂知‘永恒’不永恒?
(引自与谢野铁干的和歌《败荷》)
自從萊伊收到來自分身的兩項異常報告已經過去了大約兩天,根據昨天派去增援之後傳回的消息分析,那並非"他們"能獨自查出原因的事件,那麼棘手的程度也是擺在眼前的。基於前線異常事件最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在與眾人商討後決定由自己親自前去,與偵查部隊的成員一同進行調查。而報告的內容各不相同,比如在某些行動中無意發現第三方插手的痕跡,又或是一些秘密行動的內容被洩漏的跡象,最令人感到疑惑的是,情勢大多偏向對萊爾王國有利,那麼“內奸”這個說法顯然就不太成立。但報告中很一致的提到,那就像是在陰影中行動的份子,沒有人知道那些事到底由誰而為。
由於距離與消耗的限制,有預感需要勞累一段時間的萊伊為了保留體力,在城鎮之前靠著原本設置的傳送陣移動,在發動第四次傳送魔法之後終於到達了由分身設置在伊斯特蓋特,位於伊斯特蓋特村內中央最大建築物的傳送陣所在地。映入眼簾的是許久不見的空間,正午從玻璃頂窗外射入的光稍微有些刺眼。而迎接萊伊的則是看守傳送陣的魔導師與士兵,在一番客套的招呼之後,接到通知的Haze帶著幾名情報部的手下進到房內,頭飾還是跟上次在王城見到的一樣燃燒著「專程從王城趕來,辛苦了!」Haze上前打招呼並領著萊伊到建築物內的會議地點,並且揮手示意讓手下在會議室外待命。早已站在淺色木桌旁整理資料的庫爾看見Haze和萊伊走進來,微微笑了笑。
「這次終於是本尊了嗎?」庫爾笑著向萊伊說道,順手幫萊伊拉開椅子,在Haze旁邊也找了個位置坐下。「沒辦法,畢竟是連他們都無法查清的事情。」萊伊坐下後聳了聳肩,揮手展開了會議室的隔音,「而且,從報告上來看,事情應該遠比看起來的要複雜不少。」接過庫爾遞過來的報告書,瀏覽了下確認並沒有從分身那得知的消息之外的新消息。「是啊,從這些異常報告的共通點來看,簡直就像是另一股不同的勢力在從中作梗。」Haze伸手在桌上的地圖上比劃著,「今早偵察部隊在南門村與拉斯特要塞中間,被橫斷後幾乎無法通行的王國大道遺跡附近有不少發現,但那已經接近萊博爾防守的邊境,結界的情況也還不清楚,再加上活屍的突襲造成好幾人犧牲,因而停止勘查而準備返回了。」
「突襲?」萊伊疑惑道,畢竟,無理性的活屍"突然"襲擊這種事必然存在疑點,「但據我所知,這附近並沒有足以遮擋視線的城鎮遺跡,如果要說突襲的話……」「只能推測是有人在其中引導或是陷害,」庫爾將異常現象的報告攤開在桌面上,接道,「如果擾亂偵查的幕後主使與我們要調查的異常現象有關,這種矛盾行為只能說明在那塊地區有"他們"想隱藏的某些東西吧。」暫時的沉默讓謎樣的氣氛在三人之間瀰漫開來,或許是因為這些事情的背後確實有令人感到不安的事實——畢竟能隱藏的如此之深,想必不是什麼容易解決的事態。
「……總之,」萊伊首先打破了沉默的空氣,「雖然對旅夢師很抱歉,但請將跟這件事有關的所有情報封鎖,從現在開始由我直接負責,勘查成員也由我指派,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能讓足以信任的傢伙繼續調查了。情報部請繼續進行與戰事相關的情報蒐集,後續再有相關報告直接通知我。」
「不,沒關係的,這就是萊伊你親自過來的理由對吧,」Haze笑了笑,從剛才庫爾在整理的資料中拿起了最靠邊的那一疊遞給萊伊,萊伊接過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對了,原本由庫爾帶領,支援偵查的亞龍人部隊暫時交由妳負責,我有其他任務要交給他。」
「噢,我知道了!詳細的報告書應該都在這裡了,那我這就去下達命令。」
「拜託你了。」萊伊站起身來目送Haze離開會議室,輕嘆了口氣之後默默地整理著剛才拿到的報告書。「怎麼了?」庫爾見萊伊嘆氣,關心道。「不,只是今天好像不是個秘密行動的好日子。」萊伊隨口將話題帶了過去,「庫爾,等會你跟我一起由拉斯特要塞前往目標地點,」萊伊將整理好的一疊報告書妥善收起之後補充道,「除了你之外恐怕沒有更好的人選了,事情或許比我想像中的要複雜,雖然只是猜測。」語畢,萊伊解除了隔音的法術,窗外的風聲和士兵演練的聲音再度充滿原本寧靜的會議室。
「……確實。」察覺了萊伊的動搖,庫爾附和道。
>>
拉斯特要塞外圍。
被詛咒者已經基本被圍剿完成,在城外並沒有看見它們的蹤跡,而接下來要前往的地方恐怕正是一片狼藉的活屍聚集地吧,萊伊思考道,再加上靠近萊博爾的勢力範圍,雖說大多的軍隊應該都忙著攻佔王城遺跡,但作為行軍要地的南門村應該也駐守著不少士兵或是棘手人物。原本也不該跑到那種地方偵查,要不是那裡有著顯而易見的"真相"——或是說陷阱——這種危險的行動,誰要奉陪呢?
萊伊轉頭看向走到稍遠處的庫爾,許是因為前一場戰役並沒有機會,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化為龍型,庫爾稍微深呼吸了幾下,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怎麼了,不會還要熱身?」萊伊調侃了句,不過這作為本能存在的能力,當然不會被任何事物限制,也就是當作娛樂用的調笑罷了。
「噗哧……」庫爾聽萊伊這麼說像是稍微放鬆了心情,笑了出來,「哈哈哈——萊伊應該也不想看到一頭閃到腰的老龍吧?」笑完之後長舒了一口氣,庫爾的身邊開始發出了純魔法的光芒,隨著魔法能量的環繞,一瞬之內起了稍強的風,萊伊的長袍下擺朝著後方猛地飄了幾下,最終在塵土散去後出現了一頭有著漂亮鱗片的黑藍色"蒼"。
「一如既往地出色呢。」萊伊稍微放開音量,面對舒展開雙翼之後低下頭的庫爾如此說道。萊伊施展飛行術靠向庫爾的角附近,撫摸著角粗糙卻又紋理細緻的表面,笑道,「作為謝禮,這件事調查完了之後幫你刷角?」而庫爾只是稍微搖了搖頭,吐了口氣之後把話語用共感傳達到萊伊腦中。
"那就免了吧。"雖然並不是聽見聲音,但萊伊能感覺到庫爾那大概是在苦笑的語氣。
「那麼……玩笑話就到這裡,往西邊去吧。」萊伊坐在了庫爾背上,雖然可以跟在庫爾後頭一起飛過去,不過考慮到體力消耗和萬一遇見緊急情況的問題,討論之下還是決定盡量保留萊伊自己的體力。庫爾雙翼像是確認著感覺一般上下拍動了幾下,而後完全展開。
“抓緊了。”
跟在庫爾的提醒後頭,雙翼用力拍動了幾下之後,隨著向前方的跳躍動作,在風聲和揚起的塵土之中,已經離開地面一段距離。眼前是許久沒有感受過的開闊視野,不過比起感嘆,更讓兩人——或是說一人一龍——更加注意的還是底下的環境。在沒有城鎮遺跡的地方也能看見一些處於“睡眠”狀態的活屍,在荒野之中不知是不要命的旅行者的屍體又或是活屍的東西可以說是十分顯眼。
“庫爾,飛高一點。”
“再高一點的話,呼吸沒問題嗎?”
“無妨,這是為了避免偷襲。”
“明白了。”
這時再去提醒萊伊因為疑心病——即使萊伊的擔心也不無道理——而勉強自己也沒有什麼實質意義,庫爾便什麼也沒說。在習慣上,庫爾飛行都是以快為首要條件,但這次並不是獨自飛行,因此庫爾展翅向上爬升時控制住了平時的習慣而幅度稍緩,到了差不多的高度之後便比以往都還要平穩地飛行著。
呼嘯的風聲之中,萊伊一邊注意著底下的情況,一邊思考著些什麼,時不時用共感和庫爾對話。“你說……這些私底下進行活動的分子會是為了什麼?從結果上來看,並沒有擾亂我軍的行動,況且還得到不少助益,實在想不出來他們的目的。”萊伊輕嘆了口氣,試著從事件與事件之間找出聯繫,或許還能推測出什麼別的。
“像這樣掩蓋痕跡的行為倒是有點像國王手下的直屬組織之類,不過就連萊伊都來這裡調查了,應該沒有這個可能吧?”
“確實,不過這種可能暫時不列入考慮,陛下對我和布蘭奇隻字未提。”萊伊伸手順了順被風向後吹的前髮,“雖然是在戰爭爆發之後才發現的行動,但或許他們之前一直在暗地裡行動,只是我們沒有發現罷了。”
“總之確實不會是什麼單純的間諜還是內奸什麼的吧。”
“是啊。”
風聲一路,毫無異樣。
雖說像這樣的荒原也不該有什麼異樣。
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飛行,萊伊已經可以很明顯感覺到殘留結界依然強大的魔法能量,應該比較接近結界邊緣了,也就是說離目的地已經不遠。剛這麼想,庫爾的喉嚨就發出了輕輕的低吼聲,稍微回頭之後又向前看,提醒萊伊注意前方。“萊伊,快到了。”視野比萊伊要廣的庫爾已經看見今早偵查部隊所說的那個可疑的營地,萊伊則是壓低身體抓緊庫爾並下達快速降落的指示,誰也不知道在降低高度的過程中會不會遭遇像偵查部隊那樣的突襲。
在離目標地點不遠的舊王國大道附近,庫爾降落到了地面,萊伊從坐下稍做小憩的庫爾背上跳下之後,兩人都警戒地看著四周,並沒有那群突襲偵查部隊的喪屍的蹤跡——應該說,一隻都沒有,在魯恩斯板塊沒有軍隊駐紮的地方,可以說是十分異常——因被橫斷而嚴重破損甚至看不出原來通往何處的王國大道,四處都是黃沙,碎石,雜草。而在橫斷後造成高低落差的大道遺跡兩邊,兩人所在為低處,若不是從空中觀察,可能還真的發現不了在那懸崖之上的營地。
「庫爾,你休息過後暫時在附近的上空盤旋待命,有狀況就立刻通知我。」萊伊也稍微休息了下之後對庫爾說道,為了避免在自己飛行時掉落,直接將眼鏡取下放進了袋子裡,「我這裡如果有發現什麼再聯絡你。」見庫爾點了點頭,萊伊便施展飛行術往崖上飛去。在那上面的是空無一人的可疑據點,但從地上的腳印可以看出大概是緊急撤離和搬空。那麼,為何在來的路上沒有見到除了萊爾的外圍據點之外的行軍跡象?雖說這個據點並沒有什麼規模,但也並不只是幾個人在此紮營的樣子,就算他們撤離的方式是利用傳送或召喚之類的法術,那樣的數量好歹也能被萊伊察覺到。
警戒地走近,萊伊確認了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之後才走進那些看似很破舊的帳篷。帳篷和工事的樣子像是很巧妙的避開了萊伊所知的萊博爾或是萊爾士兵習慣的搭建方式,無法分辨這究竟是越了界的萊博爾偵查部隊所為,還是萊爾內部的某些人在這裡做接應或是秘密謀劃。不過從人數不多且搭建方式嚴謹,附近也沒有活屍的跡象來看,曾在這駐紮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如果是萊爾內部人士,那麼這可不是能讓人笑得出來的一件事。
萊伊繼續四處調查,卻沒有發現除了腳印之外任何一絲殘留的痕跡。
直到從西南方傳來的爆炸聲吸引了正在思考的萊伊的注意力。
“庫爾,你有聽見嗎?”萊伊立即用傳訊法術和庫爾聯絡,在這毫無遮擋物的荒原應該能達到即時的聯絡。“聽見了,我所在的地方能看見爆炸產生的煙,是萊博爾境內的一座森林附近。”萊伊猶豫了一會,離開所在的帳篷之後抬頭看見庫爾在稍遠的天空中盤旋,又詢問庫爾有沒有任何異樣。
“沒事的,離我們有一段距離,而這附近連個活的都看不到。”
“明白了,那我繼續調查。”
“小心點。”
收到庫爾的回應,萊伊走向營地後方,靠近這個山崖上唯一一片林地的營帳,地上還留有燒過的木灰和動物殘骸,看起來就像昨晚才留下的樣子,但還是沒能找出能證明他們來自任何陣營的證據——即使用不熟練的共感魔法去試著找出曾待在這裡的傢伙的任何信息也以失敗告終——看來,在出發前的預感並沒有錯,在這些事的背後肯定有複雜的謀劃。既然如此只能讓庫爾試試能否用共感魔法來找出至少那麼點蛛絲馬跡。
“庫爾,到剛才降落的地方集合,需要你的協助。”萊伊一邊發出傳訊,一邊走向營地之外。“知道了,不過我現在離得有點遠,在結界附近,會稍微花點時間。”
“無妨。”站在懸崖邊看向天空,萊伊對於這基本毫無進展的情況感到無奈,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個——也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繼續影響戰爭,會影響多少,這種無法把握局面的情況也實在讓人有些著急了起來。
萊伊一邊繼續思考,一邊看著藍天,直到空中翱翔的龍出現在視線範圍。
西南邊的天空蒙上了薄薄的一層灰煙,從那個方向飛來的庫爾正在快速下降,漸漸靠近萊伊所在的位置。
「嘎哦啊啊啊啊——」
天空被一聲淒厲的吼聲劃破,而那毫無疑問來自庫爾。
「怎麼了嗎……」萊伊見到庫爾的異狀之後立即傳訊過去,卻完全沒有回應。庫爾在空中痛苦地扭著頭,四肢抓撓著空氣,只有翅膀還堅持展開,讓庫爾自身得以繼續滑翔而不是直接掉落。萊伊看情況不對便快速地施展飛行術向庫爾靠近,但庫爾不斷掙扎的動作卻阻止了萊伊那麼做,萊伊只能親眼看著庫爾滑翔到接近地面,急忙施放風系法術讓庫爾的速度再降低一些,但對于這個大小的生物來說也無法起到太大的作用,在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庫爾連翅膀都不受控制一般地掉落在荒原之上。
跌落在荒土上的龐然大物在一道光與魔法波動的環繞之下揚起四散黃沙,萊伊在下落到地面並且靠近的同時揮手吹散大片塵土,散去之後映入萊伊眼簾的是趴在地上有些痛苦地蜷縮著的庫爾。萊伊還來不及分析遇襲的可能性,只想著剛才在空中並未見到或是感知到除了兩人之外的魔法波動,有些著急地上前去查看。
「庫爾……!沒事吧?!」幸虧是滑翔到接近地面才摔下來,在陸地上變回人形的庫爾身上除了擦傷之外並沒有什麼明顯傷痕,但比這更令人在意的是,當萊伊試著將庫爾扶起來,庫爾卻始終沉默、皺著眉,並用一隻手扶著額頭像是頭痛狀。萊伊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但原因依然無從得知,只能先扶著庫爾直到他能自行站立。
庫爾低著頭,一語不發。
「喂……怎麼了?在空中遭遇敵襲嗎……?」萊伊面對行為異常的庫爾,轉頭看向庫爾剛才飛來的方向,還是沒有感知到除了"被詛咒者"之外的任何跡象,遠方在爆炸聲之後散發出的那些微弱的魔法氣息暫時還感覺不到任何殺傷力。雖然兩人附近並沒有那些活屍的動靜,但此地仍不宜久留。「……沒有大礙的話就加快腳步離開這、」庫爾依然沒有一點反應,萊伊正想將視線轉回庫爾身上,在庫爾還在萊伊余光的角落之中時,一股令人戰慄的不祥預感,該說是殺氣還是敵意呢——或許這正是那優秀感知能力發揮作用的時機——使萊伊下意識地稍微側身向右後方退了半步。
但顯然並不足以躲開或是抵擋劍刃的貫通。
庫爾在一瞬間抽出佩劍,就這樣一聲不響地攻擊過來,貫穿了萊伊毫無防備的左肩,痛楚隨著疑惑一同湧上,萊伊連話語都還來不及組織。當萊伊還在猶豫著還擊與否,庫爾像是發現了並未刺中要害,邁出大步向前並且快速地將劍又往回抽,準備再給予關鍵一擊。「嘁……!」劍刃抽出之後腥紅從左肩的傷口開始浸染了一片,萊伊用右手摀住劇痛的部位即刻治療,向後快速閃躲開庫爾明顯失去冷靜的又一劍,從未在庫爾眼中見過的殺氣刺痛了一下萊伊緊繃的神經——如果剛才沒閃躲開的話,自己的心臟或許早已被貫穿——這樣的推測隨著對方的殺氣一同浮現。
「庫爾!怎麼了……?!」先不提庫爾突然“反叛”的可能性,這樣失去冷靜的攻擊很顯然不是庫爾主動為之,在這一刻終於將所有異狀勉強串連在一起——那股微弱的魔法氣息除了幻術之外大概沒有其他可能了,照風向來看也有可能是敵方施放的媒介型大型幻術,由於不像普通幻術那樣容易被察覺,庫爾恐怕是中了幻術之後才像那樣被迫摔在荒土之上——簡短的分析就此被打斷,萊伊認為在這種極近距離下作戰根本無法戰勝動了殺氣的庫爾。何況,面對這樣的庫爾,自己也不可能同樣以殺意相搏。萊伊側過身躲開庫爾的又一次全力攻擊,再度對上庫爾無神卻充滿殺氣的雙目,失去神智的庫爾似乎無法使用什麼魔法,這點倒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剛才是被庫爾一直慣用的招數直接襲擊——就算能因此提早察覺——左手恐怕也被傷的動彈不得了。
在以前的切磋之中,雖說近距離的攻擊速度上比不上庫爾,但在拉開距離前無法還擊的情況下還是能躲開那些單純的劍擊。現在的庫爾,攻擊雖然顯得不穩定,但速度上比之前見識過的都還要更快,甚至有點像是不顧自身安全的進攻方式。萊伊在閃避不及之下,衣物增加了不少破口,就算想暫時製造護盾抵擋,但若要做出足以抵擋純魔法劍刃的強度的護罩,庫爾展開的快速進攻並不給萊伊這樣一個機會,然而,不斷地花費力量製造出基本只足以讓庫爾刺偏的護盾並沒有意義。萊伊再度側身躲開劈砍,在庫爾試圖穩住重心再次進攻的一小段空隙裡思考著應對方法。
拉開距離再使用操控法術。
這是此刻萊伊腦海中出現的最有效率的辦法,畢竟如果是擅長的法術,所需的時間也會少很多,而像現在這種身上隨時都可能綻開新傷口的情況完全不適合深思,剛這麼想,臉頰邊又被來勢洶洶的攻勢擦出一道傷痕,幾根淡藍的髮絲在銳利的刀刃附近散落。在迅速治療之後左肩的疼痛稍稍緩解,至少不影響左手的正常運動,在勉強躲開庫爾又一次刺擊——如果只是衣服破裂肌膚被稍微劃傷也算是躲開的話——之後,向庫爾腳前的一塊區域施放衝擊暫時拉開兩人的距離。
雖說已有心理準備,但庫爾動起真格的速度仍稍微出乎了萊伊的預料,衝擊並沒有拖住多少庫爾的腳步,拉開的距離也在轉瞬之間就又成為無用。加上左肩的疼痛多少影響了萊伊的反應速度,在庫爾的劍尖距離萊伊的側頸只有短短幾厘米距離時才真正控制住庫爾的行動,左手緊握著,庫爾的動作隨之停止。萊伊大口喘著氣,後退半步之後看著眼前極力想掙脫而同樣喘著粗氣的庫爾。不擅長領域之一的幻術,只有用手靠近庫爾的頭部才有完全解除的可能,於是萊伊停止了對左肩的治療,將手套上沾滿血跡的右手舉起靠近庫爾的額頭。
頓時感知到一股強大的純魔法波動在庫爾體內流竄,在那短暫的時間內,萊伊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即使是在失去神智的情況下,庫爾也並沒有失去變成龍型的能力——或許是因為不久前已經經歷過一次,庫爾這次需要多花了時間積蓄魔力,並沒有馬上變為龍型。萊伊趁機抓緊時間,在發出幻形時會有的光芒前解除了束縛庫爾的法術,也在那之後迅速地側過身躲開庫爾脫離控制之後的突襲。
用飛行術繼續拉開距離的話,如果庫爾為了追趕自己而變成龍型將會更加難以控制。現在的情況,不僅無法直接束縛庫爾,連為了最壞打算而準備的策略也無法實行——如果運氣不好,必須將庫爾傷到無法動彈,但萊伊並不能很好的治療龍人,而且庫爾在重傷之下變成龍型恐怕更容易丟掉小命——計策被情況一一否決,若不是情況緊急,萊伊肯定會先煩躁地咂舌。但因為如此就一直被壓著打也不是萊伊的作風,再怎麼不希望因為自己沒抓好反擊的力度而讓事態變得更加失控,也不能就這樣放任庫爾攻擊。這麼想著,在閃躲之中增加的傷口已經無暇去在意,左肩的傷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之後,萊伊用左手從虛空之中抽出一把單手劍,純魔法的藍色光芒和若隱若現的外表讓人很難相信能跟庫爾手上的實物對抗,即便它的強度或許高上許多。
其實從近戰技巧上來說,即使是面對失去冷靜的庫爾,萊伊基本上也沒有多少還擊的機會,何況出現任何對庫爾不利的情況都有可能致使更糟的情況發生,只是現在只能暫時拖延並思考對策。劍刃撞擊在了一起,力道上的劣勢讓萊伊皺起了眉頭,忍著左肩的刺痛擋下攻擊,讓朝向自己的劍尖向一旁偏去,在躲到側邊之後準備伸手解除幻術,但庫爾一但發現沒有擊中,就立即遠離萊伊一步並繼續向前攻擊,沒有任何空隙讓萊伊靠近。「嘖……真麻煩。」即使同樣是陷入危機,和失去理性的同伴打鬥顯然沒辦法讓萊伊像遇到強敵時那樣提起戰意,煩躁感和疲勞逐漸堆積的情況下,演變成了只能單純用劍擋下部分攻擊的情勢,劍刃相擊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只讓萊伊感覺刺耳。一邊面對庫爾快速的攻擊一邊思考對策談何容易,擦傷在兩人身上不斷增加,近距離作戰上來說,體力先消耗殆盡的必定是自己,清楚這一點的萊伊暗暗地下了定論。
只能放手一搏了。
「嘁……!該死——」左上臂的劇痛讓萊伊握在手中的劍差點脫手,垂下的左手依然緊握著那似乎毫無用處的長劍,即便短時間內大概也沒有能力再舉起。淺藍的衣物連著披風連著髮尾染上腥紅,上臂外側被開出了不小的破口,而萊伊也顧不及治療,而是再度對兩人之間的地面放出衝擊,以幾乎要倒下的動作向後躲避,試圖離開庫爾的劍所能及的範圍。擊中萊伊的左臂之後,庫爾追逐著萊伊向後退的腳步,握緊劍向前刺擊,而就像萊伊預估的那樣,瞄準了此時正在劇烈跳動的心臟所在的位置。
「這麼想置我於死地嗎……」萊伊苦笑了下,放開了手上的長劍之後,像是準備好接受痛擊似地咬緊牙關,勉強抬起的左手發出藍色的微光,擋在了襲來的劍尖和胸口之間。
「噗呲——」
尖銳的疼痛首先貫通了萊伊的左手——再怎麼說,那樣微弱的防護也只不過起到改變方向的作用,但理應能避開要害了——隨著萊伊向後傾倒的趨勢而而向前衝刺的庫爾為了確實殺死對方,自然跟著將重心放到了前方。終於等到機會的萊伊伸出一片腥紅的右手放在庫爾的額前,試圖解開幻術的同時,一陣意想不到的疼痛從左上腹襲來,血腥從咽喉開始湧上。萊伊忍不住生疼地倒吸一口氣,隨著持續的劇痛,咳出的鮮血出現在萊伊的視線之中,和庫爾失去殺氣的臉龐一同沒入黑暗。
兩人應聲倒地,萊伊除了痛楚只能感覺到右半身被庫爾壓地死死。睜開眼之後映入眼簾的是刺穿左手與自身之後在視野中聳立的,屬於庫爾的長劍,還有庫爾帶著被劍被劍劃傷的痕跡以及少量血跡的肩頭。「……萊……伊?」庫爾發出微弱的聲音,萊伊依然抵在庫爾額上的手感受到了漸漸加重的重量,看來已經完全失去意識。萊伊十分不悅地咂舌,起伏的胸口不斷傳來令人背後發涼的劇痛,傷口慢慢地滲出鮮血,每吸入一口氣就感到從未體會過的疼痛痛,卻因對氧氣的需求而不得不繼續喘氣。
不過比起這個——媽的,這傢伙好重……——萊伊在心裡暗罵道,別說是血,感覺連內臟都要被壓出來了。「嘶……好痛……」萊伊勉強移動著被壓住的右手,把庫爾毫無反應的身體往旁邊推開,接著摀住了左臂的傷口開始治療,同時用負傷的左手勉強地治療起了腹部腹部被貫通的傷口,至少讓血液不要繼續向外湧出。被疼痛和失血擾亂心思的現況還無法發動傳送魔法,更別說是多帶一個人,而且考慮到治療資源,還得傳送到比較遠的伊斯特蓋特村內。失血量比想像中的要多,而這裡也絕不是什麼能放心躺著的地方,萊伊有些急躁地加強了治療的力度。直到左臂的疼痛稍微減緩之後才默默念了些什麼,回到伊斯特蓋特村。
傳送陣之上,忽然出現的是渾身血污的兩人。
「萊伊大人?!庫爾大人?!」看守傳送陣的魔導師在看見這副光景之後大驚失色,立即叫人去通知醫療隊,同時讓士兵將失去意識的庫爾搬開。萊伊已經在自行治療,左手手臂的傷已經停止了滲血,或許是因為回到了據點,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點,疼痛感加倍襲來。在醫療隊尚未前來的期間,一旁的魔導師著急地催促,也明白現在並不是問清究竟發生何事的好時機,要問為何的話,萊伊看著也不是能好好說話的樣子。
萊伊舉起右手,握住了長劍的劍柄,不穩的手臂還有些顫抖,導致傷口的疼痛劇增,萊伊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邊用還被劍緊緊刺著固定在腹部的左手治療,一邊拔出深深刺入的劍刃。「嘶……、咳哈——」這痛苦的過程絕沒有萊伊想像的簡單,左手的劇痛幾乎抑止住了治療術的施放,劍刃拔出之後的呼吸甚至比之前都要困難,即使已經有預想到,但這近乎使人暈厥的疼痛讓萊伊再度感到有些崩潰。終於將長箭從左手的傷口中抽出,萊伊喘著氣將劍扔到了一邊,被劇痛侵襲的左手再也沒有力氣抬起,萊伊用發痠的右手覆上左上腹的傷口開始止血,此時醫療隊才匆匆趕來。
環境變得噪雜了起來,大部分醫療人員首先奔向了萊伊身邊。「別碰我……!」劇痛和失血讓現在的萊伊暫時無法保持冷靜,顫抖的左手被醫療人員碰到之後反射性的閃開,放開聲呵斥造成的劇痛又讓萊伊咳出不少血腥味,空氣在瞬間變得凝重。
「哈啊……抱歉……」萊伊漸漸地冷靜下來,才說出打破氣氛的一句,「拜託諸位了……」萊伊停止了自行療傷,醫療隊的成員們這時才趕忙上前進行止血跟治療,好不容易放鬆了神經的萊伊一邊忍著暈眩平復呼吸一邊輕聲指示。因為傷重的關係,暫時也無法轉移,在治療持續的時間之中,負責前線人員管理的大魔導師接到看守人的消息緊急趕了過來,見到情況已經好轉,便開始在傳送陣所在的房間四處張望,最終將視線停在了萊伊身邊的那把沾血的長劍。
「萊伊閣下……」魔導師在萊伊的視線跟隨下走近那把長劍,「這是……事務大臣的佩劍?」此話一出,除了忙於治療的人員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在魔導師面前漂浮著的滴血長劍,萊伊則是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知道閣下究竟想問什麼……事務大臣中了敵方的幻術,不需加罪於他,這並不是什麼叛亂事件。」
可想而知,這種澄清肯定無法停止各種不同的推測,因此萊伊又補了一句,「此事有損王國以及重要官員的名聲,今日之事不過是遭遇敵襲,若在外面聽見關於這件事的任何內情,唯你們是問。」萊伊也並不想搬出名聲這種事來壓下消息,不過迫於情勢和無奈,再加上為了調查的事件的保密性,不得不用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說起來——為什麼最近總是遇到這種需要涉及不擅長領域的事件?這些事情過去之後要好好跟著布蘭奇學習,萊伊在心裡默默下了決心。
「眾人的誤會正是令人痛心之事,就如閣下說的那樣,此事絕不外傳。」魔導師放下了庫爾的劍,答道。
写作大暑读作小满【【【
拖了这么久还这么短小!!!!我真的是已经不会写中文了!!!!
大概会有修改——
扑通一声跪在落面前,以头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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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的眼帘之下看见的黑暗并非空无一物。他知道面前是那低矮略微倾斜的顶,想起不知谁人踩过木板发出吱吖的声音,感觉到碎屑悉悉索索落到他的脸上或被子上。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悄悄抹去赃物的袖口上,留下朽木与灰尘的气味。
“该起来了!!!就知道睡!快点起来吃了饭,都给我出去干活去!!”
猛烈地捶门声伴随着一位老妇人的骂声传遍整间屋子,警报般刺激着神经。个室里模模糊糊有许多人影,闻声都纷纷迅速套上衣服爬起来,打开了门跑出去。
门缝间洒进的光仍是灰蓝色。他的视线追逐着那些人的背影远去,而自己只是缓缓撑起身体,犹犹豫豫地站起来。
这间孤儿院,他曾经的居所,弱肉强食的大社会中,五脏俱全的小社会。来自精神,现实的鞭挞,被赶着不许停下工作的步伐。他与众多和他一样的孩子一起经历,有的沉溺痛苦,有的变化适应。而自婴儿时期就接受如此“教育”的他,幼小的心中甚至都没来得及发育出接受感情的末梢,就已逐渐积起厚厚的茧,那些微的“感情”,几乎再无机会被触碰到。
不过这让他如期望一般变得十分能干。不存在同龄人常犯的叛逆,仅仅为了“生存”与“工作”而活——他是他饲养者的绝佳的赚钱道具。身体健壮(脚步虚浮),思绪明晰(视界摇晃),话不多说高效率完成工作(稍微两下推搡就跌倒在地),几乎失去睁眼的力气。
奇怪的接续,无数雷同的记忆中的特异点,抓住的这一天的感受似乎尤为鲜明而特别。
“没事吧?你怎么了?”
突然出现一个清晰的影子——用白色的轮廓来描述应该更为妥当。成年男性的体积,视觉和触觉上都感受到的可靠而柔和的光。
他应该是抓住了男人的大袖子。
“头晕晕的。”
“让我看看。”
蹲站着的男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有点发烧呢。我去给你拿些药吧。”
“时海先生!”
“我,今天想休息,可以吗?”
听见了希冀的话语,这一定是非常珍贵的,他仍保留的,仅存的孩子气。
“……不行。”
“今天还是不要呆在这里比较好,大概。”
男人握了握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随后轻轻拍开。
“该去打工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头顶传来温柔的力道,取代了手心凉风吹过的刺痛。
“我知道了。”
睁开眼画面归为虚无的白,虚假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可是自始至终也没能从他眼中看见一张清晰的脸。他所想的……多半是那白色轮廓的男人。零零落落点缀散落在记忆的黑洞中,偶尔有一片如这天一般格外明亮,无序而自然得展开繁星闪耀的银河,如同具有生命的活力。
但那构成的本质,却并不是有生命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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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
时江看起来已经等待许久,迫不及待问道。松井缓缓摇头,莫名放慢的动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也像是不忍看到时江对着结果的回应。
然而他那细长好看的眉还是纠在了一起,组起那最为熟悉的愁眉苦脸。“嗳…还是不行吗……我以为借返魂香的力量,一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的……”
“时江,你有没有兄弟?”
“什么???”
突然发话的松井一问问得时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重新回忆了以后,才发现。小时候我遇到过一个人,与你长得很像。但也不太一样。叫时海。”
“这……”
“我是,不知道……”
化型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孑然一身的时江,别说与自己长得像的付丧神,就是一个与自己一样没用的付丧神都没见过。况且付丧神又不如人类,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兄弟姐妹之类的,听着就觉得荒唐极了。
“噢,这样啊。”
观察了好一会儿时江奇妙的神态变化,松井依然是平平淡淡地作出反应,普普通通地示意准备离店回家。
和时江不同,他是无法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仍未察觉角色颠倒的两人,怀着各自的思绪踏入小雨夜幕中的东京街巷。
强行打卡
其实还是小满的剧情
死线过了就改过去
09
缘,终究会断,没有尽头只是人类一味的自欺欺人。
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突如其来,牙只是没料到他竟是如此在意。橙红色的火光倒映在一片猩色的眼中,作为厨师的手向来是最稳定的,如今它却在颤抖。
看清火源的那一刻,付丧神猛地偏了头。
“命!”只一个转头,那双眼里浮现的惊惶几乎一闪而过,男人的无助立刻刺伤了他,捏住宫命的肩膀想要唤回他的神,却只能感受到掌心下压抑着的轻颤,牙差一点想撒手。
扳过他的整个身子,牙知道此刻宫命的眼里映不出他。一汪清泉化成一滩死水。
牙回头看了一眼冲天火光,仿佛被肆虐的不是那座宅邸,而是他的刀。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远离好友,但他仍是一咬牙将无法动弹的宫命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付丧神冲回他的家。
早有预料不是么?
他留不住任何东西。
序曲·起始与终结的循环之章
究竟独自沉睡了几时呢?
还未能稳定住蹒跚学步的身躯,又纵身堕入七重炼狱的深渊,幸福的笑颜转瞬便成了不幸的根源,循环往复直到气绝为止。他的宿命,他悲戚的命运,在此身不曾现世之时就注定被神明所唾弃的灵魂,究竟独自沉睡了几时呢?
但却——但却不必为紧锁心扉的他能否从昏睡之中醒来抱有任何忧愁……
漫无止境的暗夜早已迎向破晓,现在不过是徘徊于短暂的梦境,沉沦于混沌迷失自我的主人一时丧失了作为“生命-Chess-”的自觉,以浑身的伤痕为代价,逃过了必死的命运,从寻不见光的世界里步步攀援,终于朝着“现实-Checkmate-”伸出了手——距这精彩的戏码上演已有数年之久了。
悲剧故事的主人公如今仅是侧卧在床,经受每日每夜都应经受的、普通的梦境轮回,尽管恶魔的低语从未停止,也只是为预定调和所准备的剧目而已。看哪,他的灵魂再度被梦境所唤醒,仿佛窥伺到中意猎物的猛兽般,将模糊记忆构造而成的赝作幻想凶恶地撕裂成破碎镜面的遗像——狭窄视野中所停驻着的、熊熊燃烧的残影,挟带似乎正品尝着世间一切焦躁不安的风暴,循着肉眼无法明确捕捉到的气势汹涌而来。
先是从右眼原本所在的位置上冒出,因丧失一只眼球而变得空荡荡的眶洞忽地受到剧烈的刺激,难以想象的灼热快感透过骨髓传导向全身的痛觉神经。紧接着,是对被酒瓶碎片刺伤过的喉咙的折磨,不明言状的煎熬由指尖开始燃烧到极致,沾满血腥的衣物也逐渐被侵袭之物撕扯得残破不堪……
啊啊,那是属于火焰的记忆,是烧却蜷缩着的伤者所有激烈感情的昨日,是这被烈炎灼痛的右眼在陷入孤寂长眠之前经历的最后一幕,无比热情的终焉。
这火焰又将唤醒同样沉睡在少年心底的恶魔的咏唱,它与少年的意识紧密相连,不论是在梦里,抑或是在现实,都将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
——John·Kelthuzad是厄运之子,背负诅咒之人,
若你受人恩宠直到二十年华,愚蠢的人子将为此付出代价……
——无须拯救,亦无可拯救,诅咒将伴随你直到死亡,
John·Kelthuzad被撒旦选召,要为他赎罪而作灾祸的囚人……
——你的灵魂因空虚而溃烂,因囚于井底而遍布泥泞,
你将带来永恒的不幸,你的血液充斥着人间的困苦忧愁……
——切记,若你仍珍视上帝赐予人子得之不易的生命,
就应远离任何乐于与你交好的善士,否则他必有祸了……
那恶魔的正体是无名的占星术师,据说曾预知异国毁灭的未来,他如此告诫过无助的John·Kelthuzad,与其占卜巧合得不可思议的幼童。这番饱含恶意与怜悯的警示,化为难以消散的雾霭渗入幼童的梦境,至今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苟活的他,他的诞生究竟犯下了多么滔天的罪行。他强忍着被炼狱焚烧的痛苦,吹奏起随身携带的竖笛,悠扬的音色逐渐取代了恶魔低沉的声线,给因过热而变得狰狞的他的表情添上几分淡漠。
可并不懂得如何欣赏音乐的火焰,依旧没有停止蔓延,以烧得辨识不能的脸颊为起点,由周身的衣物向四处飞速扩散,霎时连成一片狂热的火海,肆意侵占为数不多的氧气。梦境里本是不存在呼吸的啊,究其只是大脑紧缚住的潜意识在宣泄自己的不甘罢了,可不知为何他却临近窒息,就像佩戴脚镣的囚犯被人抛弃、明知徒劳地望着折射在水面下船艇的虚影努力扑腾、最终无可避免地溺亡于深海般的乏力感充斥着喉管。
明明应该是无聊的幻象,带给自己的感受却比现实还要悲伤,还有比这些更加讽刺的体验了吗?
于是他又想起崩坏命运的惨状,挣脱脚镣向上游去,冲破扭曲视界的火海,所呈现在眼前的,并不是象征希望与光明的天国,而是荒凉凄清的墓园与恸哭流浪的亡灵。夜幕好比染血的沼泽,暗沉、阴郁、焕发着红光,装模作样地审视着这片不毛之地。
歪歪斜斜列队立足的墓碑们的表层无一例外地迸裂开来,裸露出疯狂生长的青苔,干硬的泥土里趴着奄奄一息的蛆,断成两截的尸体甚是滑稽。少年已亲眼目睹过停驻在枯树上那只老鸦无数次坠下枝丫,以致于清晰地记住它临死前高耸的双足,它们直直地朝向高傲的天空,浑然不知自己主人腥臭的脑髓救活的尸虫正聚集在一起,感谢击碎它头部的石碑的馈赠。避开令人生厌的景象,他只能将目光放在面前的亡灵们,它们从不会为找不到回家的路疲倦,他也知道亡灵愈加稀少的道路的尽头有着什么,那是他必须抵达的地方。
是的,此处为由厄运牵引去往死亡之人的墓园,属于民众的墓园,无差别埋葬着命数未尽的人们。所以他必定会与他的厄运相会,在再度意识到自己背负着无辜的亡魂们以后,才能够从梦境与真实的夹缝中脱离,回到他独居的小屋中去。
他又何尝没有诅咒过无趣的命运呢?然而,对自己无能的愤懑也终会趋向平静吧。只是若能忘却积满灰烬的往事,想必要比被迫接受命运来得更加幸福,因此,才决不能停下步伐。
少年小心翼翼地沿着记忆的道标前进,践踏过横躺在脚边的石碑,为了结束今晚不太愉快的旅程前往墓园的最深处。那里有着比所有墓碑都要不祥的他的厄运,其存在本身便是沉重的锁链,锁住他感情的罪魁祸首。撞破的亡灵们化作缕缕轻烟紧随其后,无处不在诉说着“诅咒-Taboo-”,少年即将进入名为过去的囚牢,重新经历痛苦的折磨直到刑满释放,他了如指掌。这只是作为普通人活下去的必修课程罢了。
三扇覆盖着晦涩咒文的大型墓碑矗立在眼前,每一扇墓碑的正中间都有着别致的凹槽,似乎连通了什么机关、墨金色的魔术纹路隐隐可见,少年承受着只针对他无形的风压步步贴近第一扇墓碑,将手心覆盖在凹槽上,紧紧贴合住了。墓碑兴奋地躁动起来,贪婪地汲取着少年的血液,隐藏在咒文之下的魔术纹路挨个点亮,构成巨大的羊头图案。与此同时,脚底铭刻墓主生平的文字渐渐浮现,基座发出轰隆的响声,在那之中,通向地底的阶梯缓缓升起,恶魔的低语重现……
——囚人啊,愿你无尽地忏悔,
愿你之所行皆揭示你之罪责,加重你的痛苦吧,
若你有此决意,有朝一日,定能得到你所渴望的“幸福”吧……
第一扇墓碑·开启。
-TO BE CONTINUED-
前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36858/
还是想跟佑一郎小帅哥互动一下,但一个长期不用中文写字的脑,真的挤不出太多文采……请见谅(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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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点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女性甘愿和你交往了。”充满暖气的房间里,在角落鹅黄色香薰蜡烛的微弱灯光下,女人只穿着薄薄丝质睡衣的背部线条被照耀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嗯?我能当作是郁里香给我的称赞吗?”床上的男人侧身一笑,轻松的语气下是没有一丝调侃意味的温柔。
“可以吧。”郁里香回应似地勾起嘴部线条,“藤间医生前途似锦,技术高超,长得还不赖,哪个小姑娘不能被征服呢。”
虽然话不饶人,但郁里香的语气明显放缓:“但让人生气的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这场辩论是我输了。”
“能说赢常胜女律师我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改行了呢?”佑一郎反手坐起,郁里香觉得身旁凹下去一块。
“但是感情不是辩论,交往也不是法庭,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输赢。”佑一郎在耳边轻轻地说。
“是呢……”郁里香望着窗外独自落下的雪花,即使外面是元月的冰封千里,寒气也完全没有透进房间。
地上是纯白色的毛绒地毯,暖气恒定在25度,角落里的香薰蜡烛灯光柔和,床单上有柔顺剂的清新味道,身边是男人永远敞开的怀抱。与郁里香追求的安心感不同,这个男人并不会给她什么约定,佑一郎的存在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轻松的疗愈感。仿佛泡在温水里,浮力将人拖起,但太过沉迷也会随时溺毙。
“佑一郎你和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郁里香微微向后,果然就靠上了佑一郎的胸膛。“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没有的东西。”
“虽然寂寞是可以习惯的,但你说的对,我并不能否认即使内心再强大,还是会被寂寞吞噬的事实,只是我习惯于这种状态太久,也或许是我自己希望自己如此相信罢了。”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稳律的心跳,郁里香轻轻闭上了眼睛。“这么想来或许我以前太计较感情的博弈,根本……没有好好了解过对方,也没有为对方的需求着想。人都喜欢妄想自己的伴侣的模样,给不存在的人钉上条框,在现实里寻找表格上对应的条目逐条勾选,追逐想象里的人而不在意眼前的人的变化和可能。在这种追逐中,我……或许已经不知道如何喜欢别人了也不一定,事已至今,我究竟还有没有必要谈恋爱呢,还是说我只是单纯需要一个陪伴的人呢,我自己都不得而知了。”
“郁里香你和我不同,你会找到那个愿意守护你,你也愿意和他分享一切的人的。”顺势地,佑一郎在郁里香肩膀上轻轻啄了一下。“况且说到陪伴的人,你不是还有biubiu吗?”
“……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凄惨呢。”郁里香苦笑道,不过佑一郎的一句玩笑的确把她从这种沉重气氛中拯救了出来。
自己并不适合这种多愁善感的角色。
“我以后还能过来找你吗?医生(せんせい也有老师的意味)?”
“当然可以我们这个月是couple嘛……嗯?你要回去了?”
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干练,郁里香迅速收拾完房间内自己的物品,把西装外套披在肩上。
“是的,我啊,还是习惯在自己的床上睡觉。郁里香微笑道,“佑一郎先生下次的治疗,我也会期待的。”
看着郁里香离开的背影,房间里的佑一郎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不知是因为从头到尾都只被定义为一次治疗,还是因为只身一人在床上的自己才更像是被抛弃的那一位……
那个……人已经够了。
所以抱歉不再招收新人了。
这之后的申请如果不是我知道的角色就不会再通过了,请谅解。
已经加群了的和之前已经申请企划了的同学/老师请尽快提交人设。
如果企划进行顺利将来可能会开二期,所以没来得及报名的同学也请不要灰心!
眼睛是杀害一个天使时,被反抗捅瞎的,不过奇迹般的只是划伤了视网膜,虽然免去了失明,但却失去了色感。从此眼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懂了吧,法芙尼尔并不是一个好孩子。
她嫉妒心非常的强,所谓的向往,不过是一种名为【嫉妒】黑色的情绪。
自己都没发现心中一直都有这种想法【哪怕是自己得不到,也要把天使巨大而美丽的翅膀撕扯下来。 】
自我认为只是向往而已,以此欺骗自己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失去色感,对于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世界一点都不反感,甚至还算喜欢。
因为在她眼里就只有天使和恶魔了。
以至于非常讨厌人类,但是不会去欺负他们。
杀害天使也仅限于哪位天使达到了她心中的【美丽】。
Fafnir,终究是一条恶龙。
【但的确只喜欢偷吃】
总之就是一个日常
百万遍家实际上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的热闹,家里一共四个人,一对姐妹,一对自称弟弟的神明。
百万遍華对于这两位给予自己和妹妹生命的神明,说实在的没有很大的实感,从小开始,每天住在一起,身高矮矮的两个神在家里乱跑,有时候会围在自己和妹妹身边缠着要跳舞给他们看。
“怎么看都只是小孩子啊。”
说是说两百岁的神明。百万遍華想着放下了手中的扇子,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双子神中偏大的一个,百万遍翔。其中具体理由她也不清楚。总之姓氏是一样的了。
“不跳了吗?”翔歪了歪头,发尾带着点浅绿色的麻花辫,随着动作垂到了大腿上。
“不跳了。”華答得随意,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也被拢到了左肩旁,“嗯……要帮我编辫子吗?”
不知为何的,華看着自家“弟弟”的那束麻花辫忽然萌生出的这样的念头。
如此类似家族般的事情,仔细想来,在这三个月中并不多。
从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好歹还是把对方看作为神明,一种值得尊敬,应该跪拜的存在,这种知识或者说常识被深深的刻印在脑海里。但是对方并不喜欢这样,花了大约一个月吧。華终于是能够毫无违和感地对待两人。
“那姐姐坐过来呀!”
又来了。
姐姐。
这个称谓实际上并不应该成立,只不过对方还有他的兄弟沉迷于这样的称呼,或许是想要一位姐姐吧,又或者是单纯的想要成为自己的家人。可是那样的话,不应该是父女的关系吗?
百万遍華听话地坐下来,贴近头皮的地方还有些汗,她似乎是意识到了有些不妥想要找找稍微擦一擦。
发尾已经被挽起来了,戴在耳边的和妹妹成对的发饰也已经被拿下来了。翔似乎是站起来了,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还多的身高并不能很好的跪在地上给自己编头发吧。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華认真的考虑着是不是去剪一剪头发。
“如果不影响战斗的话不要剪吧。”翔的手上熟练地把并不厚实的长发分成了三股,百万遍華的发质似乎并不如百万遍明日香的要好,这应该是天生的。他回想了一下,自从这对姐妹出生以来,也没有什么需要操心劳累过度的事情吧。要说真的有,也就只有那面识不多的,她们两人口中的大哥罢了,“剪了怪浪费的。”
浪费吗?应该这么说吗?百万遍華将视线下垂到手上的扇面。那把扇子并不如自己平日里带出门去的那把结实,大小、重量,等等等等,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没有另一把被自己作为武器的要好。
只是在某一天从仓库里找出来之后就一直带着了。
某一天?是第一个月还是第二个月?或者是这个月的事情?
華扶额,并没能想起来。两年中的三个月,已经足够长了。
对于翔来说,百万遍家并不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需要自己守护或者看守的家,他更加希望的时钟自己可以在这里获得更多的家人,即便那只是兰柯一梦,相处时间转瞬即逝,留到最后的只有背上和怀念,他还是希望能在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有些带着寒气的榻榻米,以及有些低矮的天花板,没有实木的横梁,也没有门外参拜者合掌的声音,更没有那些完全无望的愿景。
这算不算得上是玩忽职守?
不,并不。绝不是。
要说也是适当的休息日!
他理直气壮地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发丝滑过指缝,偶尔一两根会从指甲缝中轻轻滑过。
“我说,今天傍晚,会有祭典吧。”左手食指和右手的中指交错之间,头发的上半部分已经被熟练地编成为了麻花辫的样子,“反正明日香和堕也不在。”祭典这种东西。他是见的不少了。也没有少参与,只是八百万神明和寿命极短的人类同时出现,依旧是稀罕事一件。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加之能让“姐姐”陪着一起那更是好事一件。
“这算得上是没有好好看家啊。”華叹了口气,她并不觉得现在的状况就是最好的。先不管歪头讨伐大蛇的流言四起,实际上行动的人也不在少数,总有一天自己会死于战场,或者在时限里死在不知何处。
想想还是不怎么乐观的。
“如果我说——”
“没有如果,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翔看了看自己的成果,一双小手将那束麻花辫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盘在了華的后脑勺上,原本别在耳边的发饰也被当成固定用具别在了那个发髻上。
華即将问出口的问题是一个傻问题。翔凭借本能地知道了,指尖还留着一些掉落下来的长发,银白色的,和自己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现今的人类活不了多长,神明也是依靠着人类而存活,他不认为两方都可以离了另一方生存下去,可他也没有觉得人类就是只能依赖神的存在,更不需要每时每刻都拥有神的加护。
“我对人类还是有信心的哦!”翔笑着跑出门去找来了镜子放在了華面前,“至少还有大姐会保护我们嘛!”
“我并不强,你还不如躲在我的扇子后头,至少那玩意比肉体结实。”她站起来,距离黄昏还有一些时候,重新展开手上那面小巧的扇子,单手收回一点点握住了和服衣袖,“至少在明日香不在的时候多跳一会吧。”
“因为可能被吐槽吗?”
“可能吧。”華不否认。也不准备给出正确答案,背上凉快多了,这或许也是好心情的一个理由,于是她决定多跳一曲。
说起来,跳舞这件事也是为了这个有点粘人的弟弟开始真正精通起来的也说不定。
悠扬的歌声,没有乐器的伴奏,时不时夹杂着为了继续唱下去的吸气声,在偌大的,只有两人的府邸里回荡着。
‘通りませ 通りませ
行かば 何処が细道なれば
天神元へと 至る细道
ご意见ご无用 通れぬとても
この子の十の 御祝いに
両のお札を纳めに参ず
行きはよいなぎ 帰りはこわき
我が中こわきの 通しかな——’
究竟是否能够通过这次的挑战与困难,一切都只是未知数,至少为自己庆祝拥有家人这件事情吧。
脚步轻轻滑动,贴在凉爽的榻榻米上。華的歌声有些颤抖。
前途多难,究竟命运如何,也只得看天意罢了。
——END
最后那段歌词有来源——【BGM:通行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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