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鸽羽毛和六等星
00
“于是,勇者踏上征程。”
绿发的男人放下故事书,看着床上异色双目闪闪发亮的少年,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老师,后来的故事呢?勇者打败魔王了吗?”
男人抚摸的手顿了一下,朝他笑了笑;暖炉里的柴火烧的刺啦响着,空气像是被烘烤着一样,散发着松香的气息。
“没有呢,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所以老师也不知道呢。”
“这样啊……”少年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些,一边的白色史莱姆发出“哇——”的声音也钻入了被子之中。少年使劲揉了一把史莱姆,听它不停发出“哇——”的惨叫声。
“晚安,道格。”
“晚安,丹老师。”
01
许多年以后,少年成长为了青年。
他早已过了会要求老师给他讲睡前故事的年龄,他逐渐变得成熟,孩童的部分渐渐隐去。但每当他躺倒为成年人量身定做的单人床上,嗅着被单上松香气息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孩童时期的事情。
“你现在也是个孩子,道格。”老师总是这么慈爱的说着,绿色的眼睛像祖母绿一样温和。
的确,道格拉斯和这位魔药学老师相处了十几年,他长大了,而老师的外貌却从未改变。他曾问过老师的实际年龄,老师告诉他自己大概已经200岁多了。
“难怪你看我的眼神总是这么慈爱,原来已经是老爷爷了吗。”
“罚你吃辣椒。”
明明年纪那么大了,却总是在微妙的地方显得孩子气。道格拉斯喜欢看他散开长发的样子,那头发就像是高级的丝绸一样顺滑,色泽则比新叶还要富有朝气。尤其是从侧面看过去的面部弧度——漂亮却不女气,绿色眸子专注地盯着某物,这种时候他可以说是美到了一个境界。而道格拉斯会长久地盯着他看,接着适时收回眼神,揉几下坐在他大腿上的史莱姆。
但是,正因为老师的美丽,他也曾苦恼过。常有人因为老师的外貌和温柔的性格而对他产生好感,因而对老师表白心意的人也不少。但每次无一例外的老师都会拒绝,用他一贯温柔且让人安心的语调说出拒绝的话语,失望无可避免,但起码将伤害降到最低。
某一天,当他结束了每年一月的野外生存
当他在野外捕了四十只鱼,打了两头狗熊,唬退一次狼群后,他总算是熬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但在回到他和老师居住的木屋时,他差点气到恶魔化了。
老师正和一个看着十分粗鲁无礼的男人讲着什么,仔细听,男人一直在对老师出言不逊,这个轻佻的态度使道格拉斯倍感火大;而老师面无表情,毫不示弱地回击男人。
“怎样,绿眼睛美人,买你一晚上两千五应该够了吧?”
“你可出不起我的身价。”
“别这样嘛,看你这样细皮嫩肉的……”那个男人大概是感觉到语言攻势对面前的美人是不起作用的,索性伸出手抓向他的手臂,但还没碰到,“啪”地一声,男人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接着左脸上便浮现出一个通红的指印。
道格拉斯简直要跳起来为老师老师这一巴掌叫好了,不过他还是克制住继续看下去。
“你这个……!”
“怎么了,还想来一巴掌吗?”老师的表情少有的冷若冰霜,而粗鲁男人的脸因怒气而涨红,道格拉斯下意识地感到不妙,接着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他给了那个男人一拳,用了力气,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男人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道格拉斯看着地上的男人,接着又踹了他一脚。而当他回头看向他的老师时,却发现后者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老师,你……”
“你躲在那儿多久了。”
“呃……”
那个瞬间道格拉斯意识到自己的晚饭可能又要自己动手了。
但老师没有多说什么,就领了道格拉斯进了屋子,不管那个男人。他们穿过梁上挂有捕梦网的玄关,来到客厅,迎面而来便是一股药草味。白色史莱姆趴在茶几上,一见道格拉斯出现就兴奋的扑了上去,道格拉斯接住了它,随后坐下将其放在膝上。
老师也坐下,那双澄澈的绿色眼眸略带担忧的看着他,道格拉斯感觉似乎不太对,他察觉到有什么要发生,却无法阻止。
“道格。”
“我在。”
“你配一瓶禁魔药给我,就现在。”
……啥?道格拉斯觉得这个发展太快他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但既然是老师的命令,他也就照做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他很快便想起魔药的配方,接下来要准备的就是锅了。这不怂,他揉了一把腿上的史莱姆,接着史莱姆就吐出了他的炼药锅。他将锅放到茶几上,脸上带着迷之微笑。而坐在他对面的老师脑海中始终无法抹去这个锅曾经是史莱姆胃容物的事实,虽然明知这只史莱姆进食的胃和储存的空间是分开的。
素材之类在这个房子里就有,他取用了山樱花、月华石和黑珍珠放在一边准备着。因为是禁魔药这种比较高级的药,普通的泉水肯定是不行的,他往炼药锅里放了朝露水,煮沸,接着把被史莱姆嚼碎了的素材放进锅里一起煮(千万不要学他这么做,正经的炼药师都会提前研磨好素材的,这家伙是个异端),不时用白桦木制作的勺子搅匀。最后他又往里面撒了一些月光粉末,待锅中药液变为发光的澄澈液体时,他才关火起锅,拿出药瓶和漏斗,半分钟后,获得禁魔药一瓶,
“老师你看我成功了诶!!!”道格拉斯将药瓶递给一直坐在他旁边沙发上的老师,老师接过后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柔和的同时又带着一丝复杂。
“道格。”
“是。”
“你出师吧。”
……啥?
“老师,我做错了什么吗?”道格拉斯感到手足无措,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油然而生。老师伸手抚摸着他的头,用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安抚着他,
“这不是你的过错,道格。只是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一直待在我这个小屋里只会使你无法进步,安于现状。”
“但我不想离开老师……”
“道格,”老师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收回手,将那瓶禁魔药塞给了他,“你要开始继续前进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以前我一直担心你被寄宿的这个问题,但现在我想开了,与其一直待在这儿与人隔绝,逃避开,还不如去面对。你的封印很牢固,刚才你所配制的禁魔药也是我为了让你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既然准备做好了,那你就启程吧。说不定有一天你就知道了能将你体内恶魔杀死的方法呢。”
语毕,老师的表情柔和了起来,又摸了摸道格拉斯的头。
“……我知道了,老师,“但是老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吧。”
“如果我有一天将我体内的恶魔驱逐而出,你会和我结婚吗。”
“……啥。”
道格拉斯的眼神十分真诚,而当你被一双小鹿般澄澈的眼睛凝视之时,我想没有什么人能说得出拒绝的话。
老师的内心是纠结的,拒绝,他不忍心;同意,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道格拉斯依然认真的盯着他,蓝红的双眸烨烨生辉。
“老师。”
“道格……好吧,如果你能的话。我会考虑的。”
道格拉斯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鲨鱼牙,接着扑过去抱住老师纤细的身躯蹭来蹭去,老师安抚着他,心中被温柔充盈。
很快,东西就收拾好了,都塞到了白色时间的空间里。可怜小白一直张嘴“哇——哇——”大叫,最后还是被塞满了。道格拉斯抱着白色时间,站在小屋的门口和老师道别。
“记住,等五年后,不论你有没有解除封印,或者变成什么样子,都要回来看看。”
“好的,”他顿了一下,“以及不来吻别吗?”
“不,目前我们还只是师徒关系。”
“诶——那么以养父的身份如何?”
老师翻了个白眼,但没有拒绝。他踮起脚尖在道格拉斯的脸上轻啄了一下,便迅速拉开距离。道格拉斯耸耸肩收回本想搭在他腰上的手,揉着史莱姆。
“为什么不嘴对嘴呢……”
“不要得寸进尺哟。”
“唔。”
二人经过了一番十分像是在虐狗的互动后,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刻。道格拉斯抱着小白和老师挥手,然后转身离去,但走到一半时便回头看向小屋,发现老师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道格拉斯决绝的离去。
于是,青年踏上征程。
Fin.
自离开荒凉之地、来到暗堡村并拜师于洛哈门下为新人铁匠,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艾森苦练锻造技艺,只为有一天能有机会造出属于自己的神兵利器。但是即使累到右手磨出血泡、几度因为高温而昏厥,艾森的成长速度也依旧是那么缓慢。
这时的艾森,还没有那么强壮,身上也没有焊上那些厚重的战甲。个子高大,但看上去依旧很瘦、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四肢纤长,胁下甚至能看到突兀的肋骨。徒有一身力气,但是并不足够。
“你看看你,胳膊你自己轻轻一握就捏完了,身上掐吧掐吧也没几斤肉。这种体型别说当铁匠,能拿起等比大小的锻锤都是个奇迹了。你看,锤子要这么拿……”
虽然身高只是刚刚有艾森膝盖高,但是老铁匠比艾森有经验多了。老铁匠一点点纠正着艾森握锤的姿势并调整着艾森的力道,让艾森开始慢慢习惯正确的锻造姿势和力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笨笨的艾森终于不再是傻傻地举锤砸下,而是每次瞄准要打制的方位后按照不同角度和厚度,用正确的力量敲打正确的次数——虽然还需要多加练习。
随着太阳沉到地平线下,时间终于到了晚上。暗堡村隐匿在深山之中,群山环绕的小山村虽然以采矿锻造为主,但因为始终只是个小村的缘故,所以环境好到一抬头就能看见群星。黑暗中,洛哈点燃煤油灯并把光亮调到最大,艾森看见的是一桌子异常丰盛的晚饭。巨大的盐渍火腿、一整只烤火鸡、慢慢一盆鱼汤甚至是堆成山的烤肠面包应有尽有。壁炉和灯火那温暖的光芒照得这些食物一阵阵发亮,虽然美味,但艾森立刻感觉到自己肯定吃不下那么多。虽然师父自己的饭菜也很丰盛,但远比不上自己的那么多。
“师父,这些、我都要吃吗?”
“吃不下也要吃!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学技术啊?好了别说了,赶紧开始吃吧、别浪费!”
在洛哈洪亮大嗓门的催促下,艾森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噬着面前的食物。塞满一嘴各种肉,然后用一大口汤顺下去,再啃几口面包……随着艾森越来越困难的吞咽,甚至能明显看到他的上腹部因为胃部越来越膨胀而慢慢鼓了起来。虽然确实已经吃不下了,但是看着师父坚毅强硬的眼神,艾森只好咬咬牙、继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最后完全吃完一桌子晚餐之后,艾森的肚子已经鼓得像怀孕了一样。被撑到极限的胃严重变形,一下一下抽搭着,让艾森止不住地打起了嗝。扶着桌子和墙慢慢起身后,艾森只能一步步慢慢挪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边忍受手掌水泡的疼痛、一边用左手爪子慢慢按摩鼓胀不堪的肚子,企图减轻严重的饱胀感。慢慢地,在温暖的空气中,艾森的双眼慢慢阖上,开始打起了呼噜。
“起床啦起床啦!再不起就错过锻炼时间啦!”
叮叮咣咣的敲打声回响在艾森耳边,就像是有人在拿着锤子玩命敲打什么东西一样。当艾森努力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拿着木汤勺不断敲着铁盆的师父洛哈。老铁匠看见艾森醒过来,笑得像是个老小孩一样。
“营养不能光靠一晚上的消化!不运动的话这些营养永远起不到正确作用!来,一起锻炼!”
吃完早饭、给艾森右手手掌和手腕紧紧包上绷带之后,老铁匠带着艾森来到了小屋后院。这里放着的都是老铁匠自制的各种健身器材——哑铃、杠铃、沙袋甚至是用一棵参天大树钉上铁板、拧上螺丝加固的多功能木桩。虽然各不相同,但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大得出奇,重量也重到令人发指。艾森握住两个水缸大小的杠铃,本以为他的力气应该能拿起来,结果虽然拿起来了,却艰难到像是拿起半个自己。
“双脚站开与肩同宽,掌心面对自己;手腕别动,大臂紧贴身子,用三头肌发力让小臂挤压二头肌!”
放空自己之后,艾森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和力量都放在了三头肌的部分,竭尽全力完成了一次顶峰挤压。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憋得艾森面红耳赤、脖子上和胳膊上更是青筋暴起。调整好呼吸,艾森又开始做第二个。
“怎么样小子?”
“师父,胳膊酸,好疼啊……”
一组哑铃提拉完成,艾森只觉得两条胳膊的肌肉一阵阵发紧,快要炸开一样。血液疯狂地在双臂奔涌,并从身体里调取大量营养来修复劳损的肌肉束。外观来看,艾森两条纤细的胳膊比以前粗了一点,而且看上去有点点发红。
“好啦,休息差不多就开始杠铃推举,一组十五个,做四组;然后是引体向上,一组十二个做五组……”
渐渐地,艾森的身体已经开始适应这种因为大量运动带来的酸胀感,大脑甚至开始把这种难忍的痛苦转化成难以名状的快感。从早上六点到中午十二点,六个小时里艾森不断重复着高强度的强化训练,直到最后因为确实没有精力继续,终于得到了休息。吃了晚餐丰盛程度一半的午餐后,艾森又开始学习锻造知识并继续锻造一些简单的武器。
晚饭时间,艾森面对的又是能和昨天晚饭丰盛程度匹敌的大量食物。不过幸好早间的训练和下午的锻造练习,现在的艾森确实是非常饥饿了。
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样的进食,艾森已经吃下了大半的食物。虽然又像昨天一样开始渐渐感到进食困难,但是已经比昨天第一次吃得那么多要容易多了。当艾森啃完最后一个鸡腿,一阵满足感立刻从胃部冲向了脑垂体。伸了伸懒腰向师父道了晚安,艾森挺着滚圆的大肚子慢慢走回了房间,躺上床开始呼呼大睡。
第二天清晨,没等师父来叫自己起床,艾森就活动着僵硬的身子坐了起来。一晚上消化让他不禁冲进了厕所,解决了一下排泄问题。等自己从厕所出来之后,正好撞上蹑手蹑脚拿着汤勺铁盆、准备去叫自己起床的师父。
“哇你居然醒了?我还以为我至少要再去叫你五次你才能习惯早起呢。”
“不会啦师父,我也不想老是被这种响动叫起床……”
完成运动量超乎想象的早锻炼之后,艾森才发现一个问题:自己似乎确实比以前要强壮不少了。胳膊粗了点,腹部出现了马甲线——就连本来几乎没有的胸肌也变大了些。这可给了艾森不少的信心。而且那种酸痛感转变而成的快感,已经让艾森上瘾了。于是后来每天的健身,艾森都像疯了一样,保持标准姿势的情况下极限地运动着。艾森那时的脑子里只有“变得更强壮、把技术练得更好”两件事,一边在师父的指导下把锻造技术变得越来越纯熟,一边用大量的力量锻炼和五人一天的营养量极限性地重塑着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日复一日,原本相对纤细的瘦高小伙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其厚实的胸肌比花岗岩还要强硬、女巫炖锅大小的拳头能一下在黑曜石上轰击出深深凹陷——已经彻底变成一头肌肉巨兽的艾森哈兹。
“艾森,我已经把毕生所学交给了你。我现在能骄傲地宣布:你出师了。”
七十年后,经历了无数磨难和考验的艾森,终于要告别老铁匠,成为一个独立的铁匠了。
矮人老铁匠用右手拍了拍艾森磐石一样强硬的大腿,骄傲地凝视着艾森翠绿的独眼——致命的失误让艾森成长了,却也永远失去了一只健康的右眼。但那都已经过去了,艾森现在虽然还稍稍缺乏社交能力,但就技术来说已经是一位合格的铁匠了。看着这个被仙逝的老友交付给自己的孩子从青涩变得成熟、从纤弱变得强壮,老洛哈也是感慨万分。时间如梭,自己老了,这孩子也终于成长了。
“从今往后,你要经历的就是你自己的人生了。去找龙帝复仇也好、成为一个普通的铁匠也罢,这些事都要你自己去面对了。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我的徒弟:勿忘初心,永远不要丢失你纯洁的本质。”
“是,师父。那徒儿这就离开了,您老珍重!”
师徒二人最终在村口分别。离开了暗堡村热情的大家,艾森忍着钻心窝的心疼,头也不回地走上回到自己居住地的那条小路。即使自己最开始完全不想离开,但一想到自己最初为何而来、为什么要学习这些技术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像自己最开始那样离开和自己熟识的人们,静下心来提升自己的技术。不过这一次离开不一样——
艾森开始尝试建起一整座的铁匠工坊,赚足资本的同时,想办法暗地里积攒力量,准备找到仇人后着手复仇。
很快,艾森的铁匠工坊就因为质量过硬、精密可靠在周围的城镇留下了响亮的名声。很多人慕名而来,从艾森这里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之后,不但会交给他丰厚的报酬,更会成为移动的活广告。就连很多帝国士兵都更愿意找艾森维修装备,而不是找部队里的铁匠。
这样的生活直到某一天,艾森收到了一封信。他相信寄信人能让他打一场好仗并复仇,于是毅然决然暂时关闭了铁匠工坊、踏上了征途。
寄信人的名字,叫做莱特耐塔。
似是做了个很让人难过的梦,我挣扎的从里面醒来,睁开眼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那熟悉不过的绣着大朵牡丹的床帐,反应了好久才晓得这是我的寝宫里面。
轻叹一声,思绪还未从梦里的情绪中缓过来,梦里如何,我不记得大概了,只晓得那难过情绪。
旁侍候着的宫女见我已醒,便福下身子轻声问我是否要起身,我坐起来伸出手,那宫女柔柔的接过,扶我起来,利落干脆的伺候我梳妆更衣,毕了,我望着雕花铜镜里自己年过花甲的容颜,不时一阵失神。
“娘娘,您上回说的那个画卷奴婢已替你寻来了。”
回神,我扬了扬手,宫女会意,立马快步上前把画卷递到我跟前,我接过来,这是卷老旧的画了,卷面泛黄还有股淡淡的霉味,保存得还算完好。
缓缓的打开,里面只画了朵颜色清淡的牡丹,开得也不算好看……
五十多年前,我还是那个唤作丹儿的豆蔻少女,丹儿是我的小名,娘亲说是因为生我当晚梦到了牡丹花,我是牡丹花仙子送来的孩子。
牡丹是开得极热烈的一种花,从来都是大朵大朵轰轰烈烈的绽放的,可我却不是那样的一个孩子,从小便是性子比较胆小。
爹爹是朝上御用的大画师,世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及其钟爱书画,所以画师的地位史无前例的高,家里虽不算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是殷实的。
那天,爹爹忽然带回来了一个与我年龄相当的公子,他们说他叫青衡,是江家的小公子,特地来寻爹爹学画的,要在家里住上好一段时间,我得喊他青哥哥。
我平日里也随着爹爹学画,这会便多了个陪画的,心里倒是挺欢喜的。
一开始我自以为那江家的哥哥是从没学过作画的,一心想要照顾些他,可是他却是画得比我好上许多,还时不时低头瞧上几眼我的习作,我倒是没怎么在意这动作,待到休息时,他趁爹爹不在,指着我的习作对我说:
“大画师家的女儿画得也不过如此。”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何频频看我的习作,原来竟是嘲笑我。
他抱着手瞧着我,眼里是一片得意,我一贯不喜与人争个什么,便朝他笑笑就了了。
他见我没什么反应后便再也没怎么理过我了。
自那以后,我花在作画上的心思就多了点。
也不知是不是觉得我没趣,他很少与我有过多的交谈,加上我不主动,那就基本是没谈过什么话,平日里就是两人默默的作画,相顾无言。
(非常水的主线△一些人客串啦~因为响应很麻烦于是就把主要的响应好啦!懒得画画于是写了文w小学生文笔 希望大家喜欢 )
1.
“明天就是开学日了...”藤泽友佳子看着挂历上的红圈,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向窗口,因为刚刚换衣服把窗帘放了下来,现在完全看不见窗外的景色——
呈大字形躺在榻榻米上,榻榻米特有的气味飘进鼻子中,友佳子很自然地发动能力,使散落在地上的糖果漂浮在上空,围成一圈,友佳子伸出手抓住一颗圆圆的糖果,熟练地撕开包装,把糖扔进口中,脸上浮现出幸福的表情。
正准备再拿一颗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大概是姐姐吧,友佳子想着,随即坐了起来,注意力被转移,糖果也从空中掉落下来,砸在友佳子身上“好痛——!”
拉门被拉开,一个黄色长卷发的少女走了进来。
友佳子一手撑着地,一手摸着刚刚被砸到的地方,侧过身子看向那名少女,“怎么了茜子姐?”
“东西收拾好没,明天我送你。”茜子径直走向书架抽出一本书翻阅。
“收拾好了,啊..好舍不得你们!!”
茜子把书关上,发出“啪”的一声,“我们可以视频聊天,另外我忙起来根本没有时间想你。”
...友佳子满脸黑线,嘟起嘴巴哼了一声,不去看茜子。
“骗你的。”茜子做了一个鬼脸,拿出一个包裹瞄准友佳子扔了过去,眼看就要砸到她了,背对着茜子的友佳子竟然反手接住了那东西。
“反应不错。”茜子鼓掌,“给你的开学礼物。”她一边说一边向门口走去,“时间也不早了,快去洗漱吧。”
友佳子没有回复,又躺在了地上,把刚刚拿到的东西举了起来:“会是什么呢...”
△ △ △
洗漱完了,友佳子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手机显示接受了一条消息,是一串看不懂的字母,既不是罗马音,也不是英文,看到这条消息,友佳子勾起嘴角,干脆坐在地上,给对方也发去一条消息。
那人很快就用英文回复:“你发的什么鬼啦!看不懂!”
友佳子轻轻地笑着,给对方发去一个有点好笑的表情,听中国朋友说,这叫表情包,在中国的网络交流上十分流行。
“这是中文哦,大概就是好久不见的意思。”友佳子补充到。
“好厉害!另外小藤泽我好想你呀!”
“我也想你呀莉莉!”友佳子给对方发去视频邀请,莉莉很快就同意了。
画面还没有打开,就传来莉莉元气声音,接着画面上出现一个古铜色皮肤金黄色长卷发的异国女孩,不知道是不是摄像头没有调好的原因,友佳子是能看到她的鼻子到胸部的部分,并且胸部看的格外...清楚——
莉莉又长大了吗?!
“莉莉你已经到日本了吗?”友佳子注意到她身后,是日式房间。
“yes!我和表弟一起来的!”
....
然后两人就聊了一大堆,再次注意到时间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想到明天还要返校,于是就和莉莉告别去睡觉了。
△ △ △
早上意外地很早就醒了,更没想到的是爸妈也起床了,而茜子已经开始做饭了,煎鸡蛋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客厅。
赠开学礼物是每年的惯例,今年友佳子还是收到了四份礼物,但只能在学校拆开,今年是什么呢....好期待呀,但是看到哥哥奇怪的笑容,友佳子感到背后一寒,突然有点不想拆开哥哥的礼物了。
“我出门啦!”吃完饭,友佳子拖着一堆行李和茜子一起出门了。
“一路走好——!友佳子宝贝我会想你的!”妈妈挥手目送着两人,友佳子有些舍不得,还回头多看了几眼。
上船之后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抵达了六等星私立高校。
终于回来了——
在六等星的最后一年...
友佳子拖着行李向s宿舍走去,走到了s宿舍,好像有人来了,友佳子把行李搬到自己房间,好好打扫了一番,一下子又变得干干净净,变成暑假前的模样。
莉莉好像还没有回来,友佳子无所事事,从床上跳下来,把一颗糖扔进嘴里,打算跑出去转转。街上人来人往,好像大部分同学都来了,友佳子在路上看到名不副实的高冷同学正在把曼妥思放进刚刚做好的刨冰里准备递给藤井同学,藤井同学满脸黑线。再往前起走去,友佳子注意到一个紫色长发的少女正立在街道上,一动不动,手上拿着一个金色的球。
是没有见过的面孔——新生吗?
友佳子觉得很奇怪,是不舒服吗?热心的性格让她放不下心来,于是就走向前去询问她。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诶?不、不用了,我没事的。”对方好像有一点惊讶,连忙摆手,不料手中的球掉落下来,滚到友佳子的脚边。
“哇——!”
友佳子蹲了下去将那个球捡起来递给她。
“谢、谢谢!”她接过球,向友佳子致谢。
“你叫什么名字?”友佳子难得地搭话,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很有趣吧。
“我叫孙天琴,中国人,二年级光系,请多指教!”
友佳子稍微有点奇怪,二年级的学妹吗,为什么没有见到过...是转校生吗?
“那个..我是跳级的,其实我是新生。”天琴似乎看出了友佳子的疑惑。
“是这样呀。”友佳子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藤泽友佳子!叫我友佳子就好了,三年级风系。”
“友佳子你好。”天琴轻轻地点了点头。
友佳子看着天琴口袋里的地图,“你一会要去哪吗?”
天琴指了指前方,“我想熟悉熟悉校园。”
“要我带你去看看吗?”
“咦!那就拜托了!”
再次回到宿舍已经是接近晚上了,大家都回来了,都坐在一楼的客厅聊着暑假的趣事,莉莉本来坐着,看着友佳子回来了便二话不说冲过去把友佳子抱在怀里。
“好久不见小藤泽!!”
因为莉莉比较高,所以友佳子顺.其.自.然的埋到了莉莉的胸。
莉莉的胸.........
不行了又要流鼻血了,友佳子不禁想起上一次埋胸时鼻子竟不争气的流了鼻血,一想到这件事,友佳子脸红的像是要滴血,有点不好意思地从莉莉的怀抱里离开,莉莉好像没有反应过来,觉得友佳子通红的脸有些奇怪,歪着头看着她。
而一旁的吃瓜群众看着这两人都快要笑疯。
作为这个宿舍的珍稀人物(?)洛兰发话了“友佳子呀,这个暑假你有去哪里玩吗?”
友佳子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变成原来的样子,“这个暑假...我有去中国玩哦。”
“中国?哪个省?”
“好像是四川——”友佳子想了想,“我有看到很多可爱的熊猫,还爬了山!”
“cool!”
“啊..我还学了一句方言,我听到他们经常说的!好像是...瓜娃子!”
“gua...wazi??”几人试着发音,“好酷啊!”
莉莉很激动地摇了摇友佳子,“是、是什么意思呀!?”
友佳子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等等,我可以问问我的中国朋友。”友佳子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想起今天刚认识的天琴是中国人,就给她打了电话过去。
“天琴晚上好!”
“晚上好。”
“问你个事呀!‘瓜娃子’是什么意思呀?”
“....”对方沉默了一会。
“怎么了?”
“那个...瓜娃子...还是不要乱说哦,是骂人的话啊,大概就是傻瓜的意思。”天琴轻轻地说着。
“咦——是这样吗!谢谢你哦。那再见啦!”
“不用谢,拜拜。”
友佳子挂了电话,对上莉莉期待的眼神,竟萌发出想要捏一下她脸的想法,于是就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莉莉的脸。莉莉被友佳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随即又反过来捏了友佳子一把。
“咳。”藤井有些看不下去,轻轻咳嗽一声表示“抗议”。
两人迅速恢复到原状。
“所以说,是什么意思呀?”西维尔一手摆弄着植物,一边问道。
“是骂人的呀哈哈哈,傻瓜的意思。”
莉莉一听来了劲,“是guawazi对吧!?”
友佳子感觉有点奇怪,但是还点点头。
只见莉莉掏出手机,露出十分奸诈的表情的给一个人发了语音。
“瓜娃子。”
“(??黑人问号.jpg)”
“什么意思?”
“就是夸你帅的意思哦。”
“....神经病”
“你说什么???你个瓜娃子。”
“sahiieggswng”
然后姐弟俩开始撕逼——
之后大家继续扯淡,天南地北的聊,把这个暑假的事都分享了,但是想到明天还要正式报道,大家在十一点之前结束了聊天,各自回寝室休了。
△ △ △
开学后一切顺利,只是报道那天一年级的一部分人没有按时报道,似乎是船没开,友佳子觉得很奇怪。
不过也有传言说三年级有几个人没有按时返校,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听说高冷寝室里面那个那谁同学好像也不见了,至今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只不过友佳子最近沉迷学习也没有太关心这方面的事情,直到突然有一天她想起自己借了别人东西好像还没有还,于是就回到寝室翻箱倒柜找出了那个东西来。
...这位同学好像是三年级火系..一会找莉莉的时候去找找他吧。
放学时友佳子去了莉莉的班级,顺便把东西还给那个孩子。
“莉莉!能不能帮我叫一下他?”友佳子指了指写在东西上的名字,莉莉往教室里看了看,刚想说不在,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便改口说:“他一直没有来,从开学就没有来过。”
这时另外一个同学走了过来,站在了莉莉的旁边,是幼安吧。
“对了小藤泽。”莉莉摸了摸友佳子的头,“我今天和幼安有事先走啦!抱歉抱歉!”
“没关系!拜拜。”友佳子目送着两人的离开。
没有回来......友佳子不禁抱紧了手上的东西。
好像最近也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对了,是高冷宿舍的那谁,好想也是在开学的时候没有按时到校,现在好像也没有回来。
发生了什么吗?同时有两个人没有回来。
难不成是在前往学校的路途被某个变态杀人魔给杀害了吧,然后分尸丢在荒野,结果之后被两个高中生捡到了杀人记录本....(并不是!!)
友佳子十分好奇,她从来都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除了喜欢帮助别人,还对这种很神奇(?)的事感兴趣,大概是受到了是侦探的爸妈以及姐姐的感染吧。
虽然平时友佳子沉默寡言,但一遇到这种事情某个奇怪的开关就会被打开,变得异常兴奋,有时还会滔滔不绝地说话。
今天下午没有课,友佳子打算去四处打听打听,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她去找了自己的朋友们,一部分人表示不清楚,还有一小部分人说的确还有几个人没有回来。友佳子又问清楚没有回来的那几个人的名字,悄咪咪地调查了一下,发现那几个人除了同为三年级以外,没有其他相同的特征,几个人互相也不认识。友佳子又学着姐姐去问了问他们的朋友,不过什么信息都没有问出来,他们的朋友也是吃瓜群众,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友佳子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收拾着回去了。
路上遇到了一个酷酷的少女,穿着精神系的校服,身上微微透出点酒味。
好帅气的女孩子!
过了一天学校就发布了关于那些没有报道的三年级学生的消息,学校宣称那几个人已经提前毕业了,让大家不要担心,并且还补上了他们手持毕业证的照片。
这个消息一出来马上就传到友佳子的耳朵里。
提前毕业了吗...以前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呀?今年特别的吗?可是那几个人似乎也不是特别优秀,为什么就提前毕业了呢?
最奇怪的是居然还附带上了照片,看似十分完美,而友佳子看着这几张照片,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很奇怪。
对了!时间!
友佳子把照片翻出来看了一下。
完美的照片上沒有标注时间。
-
【1875字】按照惯例的序章发文补故事。
_(:з」∠)_
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还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窗外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右眼在这阴郁的天气下,传来暧昧的阵痛。黄泉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脸上冰凉的眼罩,自嘲地笑了一下。脑海里不禁又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那一天,天空也下着雨... ...
--------------------------------------------------------------
“卍解!鵺王乱红莲!”
“卍解!齐天美猴王!”
随着卍解,三道身影纠缠在了一起。卍解之后,星白亥的速度、力量都明显的上升,而奇特的是斩魄刀从棍子变成了一副巨大的拳套。黄泉勉强招架着亥的攻击,而就在此时... ...一股诡异的感觉席上黄泉的心头,白色的面具慢慢在亥的脸上浮现,面具的单眼中透露出骇人的红光。
“这是... ...”黄泉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这种感觉... ...
“哈哈哈!黄泉酱,感受一下笹木悠生带给我的惊喜吧!”挥出的拳头比之前更快,更重。黄泉用刀一档,虎口立刻便被力道震得生疼。随即感到对面力道徒增。
“啊!”随着一声惨叫,黄泉被亥从半空之中打入地面,烟尘散去之后黄泉的皮肤渐渐开始发生变化。“交给你了,乱红莲。”原本褐色的皮肤顷刻间失去了元有的颜色,变得如同死灰一样。红蓝的头发也变成黑黄相间,此时的黄泉所表露出的灵压居然和亥有些类似。而半空之中的亥此时已没有了之前的戏谑,眉头紧锁。
“你,是谁?”亥不禁问道。
“啊呀,亥,我们彼此都那么的亲近过,怎么现在这么冷淡呢?”灰色皮肤的黄泉暧昧的说着,但刀却飞速的刺向了亥。本能的挡开了“黄泉”的攻击,但随即眼前的女人却消失了,随即出现在了亥的身后。
红色的刀刃刺穿了亥的左肩,而此时面具下的脸,由于愤怒开始扭曲起来。“土!宫!黄!泉!”愤怒的声音响起,而亥的攻击也渐渐开始疯狂了起来,但与刚刚不同,现在的“黄泉”并没有表现的想之前那样,反而有些压制亥,随着拳套与刀刃的猛烈碰撞之后,两人拉开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吼!”面具的嘴部龟裂开来,黑色泛着红光的能量在嘴前聚集。
“这不成了虚了么?”摆了摆头“黄泉”将刀尖对向亥,左手按住刀背。“真不巧,你这一手我也会类似的。”
两团巨大的能量在高空中交汇,接触的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平静之后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气浪和震耳的轰鸣。
“颤栗吧!死海!”
一个声音打破了现在的局面,一个蓝发男人出现在了亥的面前。
“太郎?”与之前的声音不同,此时亥从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的开心与惊喜,他知道既然眼前的男人站到了她的一遍,那么就代表,这个男人会帮她。
仿佛是为了印证亥的想法,男人将刀尖指向了黄泉。
“好久不见,乱红莲。”
“从你的嘴里说出我的名字,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
“你应该高兴,毕竟你有着和我妹妹一样的相貌。”
土宫太郎向身后的星白亥打了个手势,示意亥找机会。
突然变数又起,漫天的黑雾包围住了黄泉,而黄泉就眼睁睁的在两人眼前消失。
“这是...什么。”太郎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黄泉这样的招式,就算自己日夜跟踪调查黄泉都不曾发现。太郎病态的扯着自己毛披肩上的毛皮。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大人也没说过,啊... ...我可爱的妹妹,你叫我怎么不杀你。”太郎有些兴奋的颤抖起来,异样的快感充斥这每一个毛孔。
“来了!”亥冷声道,“上边。”随即巨大的拳套向上一挥,剧烈的碰撞使得亥的手有些微微发麻。
而就在这不经意间一丝黑雾悄无声息飘进了太郎胸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伤疤。
在不停的攻击之后,亥脸上的面具渐渐碎裂,而亥也开始喘齐粗气。
“哈...哈...”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黄泉,自己明明已经获得了这样更强的力量,但是为什么面对黄泉,却开始不支。不过此刻的黄泉也渐渐变回了原来的相貌,只是头发恢复了染色前的紫色,而且也变长了。
“看来你的负担果然比我大,你的卍解有点意思啊,黄泉酱。”亥依旧有些愤怒,但对比之前的情绪,现在稳定了许多,“你也说两句啊,达令。”
太郎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诡异的表情,对着亥轻声说出一句话。
亥听到后立刻接触了卍解冲向太郎,就在自己快要拉住太郎的时候,土宫太郎的身躯开始扭曲变形随即炸裂开来,黑的雾气冲向了亥,躲闪不及,雾气从脸上划过。
“啊!呃... ...”剧烈的疼痛使得亥痛苦的抱作一团,不远处的黄泉也因为刚刚的一击而虚脱,从高空中跌落。
“哈......哈哈哈.....呜哈哈哈... ...”
不知是悲痛还是其他的原因,黄泉的笑声开始变成哭泣,此时的黄泉更像是个孩子。而就在此时,右眼传来剧烈痛感。
亥的右手中握着的,是黄泉的右眼,而黄泉因为痛苦,双手压着空洞的眼眶蜷缩在地上。
“该死... ...你竟然你竟然!”愤怒的亥举起了自己的战魄刀,黑红相间的棍子向着亥迎面砸去。
一个卡牌迅速的飞来,挡下了这一击,亥有些愣神。
“良子... ...”有些不甘,但是亥依旧转身离开了,留下了原地痛苦的黄泉。
--------------------------------------------------------------
雨有些小了,黄泉蜷起双腿,将脸埋在其中。
“笹木大人... ...”
“呼……”
只有火光照亮铁匠工坊里,作为战争工匠头领的艾森哈兹暂时脱离了回音小队的任务,加入到了制造大量陷阱的行列里。
焊着铁甲的粗厚大手里紧握的,是一把看上去粗糙到像用实心铁块、花岗岩、木柄和铁钉随缘拼凑的超大号锻造锤。高高举起再大力砸下,一下、两下……红得发亮的厚重铁条在足以砸扁一个人类的锤击下不断变形,逐渐弯曲成一个高两米有余的U型铁条。接下来只要完成淬火、钻好螺丝孔、钉上刀锋一样尖锐的钢齿并组装好弹簧齿轮和绊线,一个淬毒的反骑兵捕兽夹就完成了。用左手大爪直接拿起这太阳般闪烁着光亮的铁条,并泡进浓稠的翠绿色液态魔素。随着令人放松的刺啦声,铁条的火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血管一样蔓延密布的剧毒魔素纹路。
自从归队并随大部队撤进南方沙漠之后,艾森就接到了为部队研制新型防御武器的任务。起初最想做的其实是超大口径、用魔素驱动炉和大号铁质车轮驱动的巨型火炮,但想起龙王军没有这么多资源且赶不上工期就干脆放弃了;后来又想改进弓弩,但检查来检查去,除了用特殊的颜料涂上适应沙漠的特殊涂装以外根本没有改进的必要;最后差点准备放弃的艾森,只好把目光锁定在了这些相对简单的东西上。
起初艾森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不支持的工匠占了一大半。所有人都觉得他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绊线陷阱,怎么听都不像是能够有效对抗龙帝骑兵的东西,更别说那长得像是鳄鱼脑袋一样丑了吧唧的形状了。
但是艾森认定了一件事的话,论了谁都是劝不动的。于是当工匠们三餐的时候,艾森在改进图纸;闲暇时刻,当那群家伙嬉笑打闹、玩乐享受的时候,艾森则不断打制、组装着他的捕兽夹。就这样,在一片嘲讽中,第一个捕兽夹完成了。但接下来艾森能做的,也只是把捕兽夹放到沙漠,然后静静等待捕兽夹能完成一次完美的狩猎。第一天,夹子什么也没伤到;第二天,夹子还是空空如也;第三、第四天也没有收获……直到第八天,就在艾森灰头土脸想要收拾夹子回去自己再想办法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夹子成功把一只高速奔跑的骆驼狠狠咬成了两半。
惊喜的结果带来意料之内的收获,龙王允许艾森先造一批以测试效果,其他的之后再说。于是以事实征服了其他工匠的艾森得以动用整个工坊先造一批大概二十个捕兽夹,投放到那浩瀚无垠的沙漠之中。现在,就在铁毡和大型熔炉的旁边,艾森淡绿色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熔炉如同太阳一般闪耀的火光跃动在那翠绿的独眼,照亮了艾森眼中与心中的斗志。铿锵的敲打声回荡在工坊,工匠们忙碌的身影不曾停歇,为了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最严肃和万全的准备。
这是一个Attention!
先说一声,本文是给读者的一个预警【虽然好像没有什么卵用因为没人看ˊ_>ˋ
==========================================
首先
正片文中会有以下情况出现:
光明正大地秀恩爱
不正经的对话
贵圈真乱系列
不科学系列【虽然本身就是科学和魔法和异能加起来的产物】
“卧槽这是什么展开”系列
------------------------------------------
一个一个详细讲解好了【……】
以下↓开始
==========================================
【光明正大地秀恩爱】:
看到角色主页里显示的CP了没
嗯对就是那两个已经领证的
正片里我不确定我会不会明写他们的关系【人设里我都意思意思划掉了(不)
但我没说番外不会写啊!
但是看正片看着看着吃到狗粮的情况还是会有的x
对了,可能会有建议德国骨科系列【不是
不过我要澄清一下,我可没说秀恩爱一定是BG或者一定是BL!我是BLGLBG通吃的!所以都有可能会写到x
------------------------------------------
【不正经的对话】:
前期基本都是欢乐向,在战斗片段猝不及防一句台词破坏气氛的情况也是会有的【……】
------------------------------------------
【贵圈真乱系列】:
孩子们基本上总有几个是互相认识的,比如说某人的队友是弟弟的前辈、某人前辈的下属是和他合作过的队友之类的
人际关系图制作中_(:з」∠)_
------------------------------------------
【不科学系列】:
有魔法,有异能,还有黑科技
感觉真是随时都不科学啊【……】
------------------------------------------
【“卧槽这是什么展开”系列】:
到后面的剧情……各种猝不及防的意外发生
看到后面请不要给作者寄刀片!!!【当然除非你付得起国际邮费】
==========================================
好像暂时就以上这些了
顺便开放Q&A,可以在E-Group下的所有作品(不过最好是正片剧情和番外啦x)下方评论提一些问题,基本是都可以回答的!【除非涉及剧透
甚至攒一堆问题回答之后做个问答整合也是有可能的【前提是问得多】
好了,以上x
“你别吵着他……他还在休息……”
“嗯……我大概看看,做些简单的记录罢了。”
“你还真是……不过第一次看你会对别人产生这么大的兴趣啊。”
“偶尔罢了。”
卡叶的耳朵抖了抖,支离破碎的耳语让他逐渐清醒过来,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个有着蓝色长发的男子站在自己床边,似乎很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的爪子。
“醒了吗?不是有意打扰你的,抱歉。”盯得似乎出了神,男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卡叶在看着自己,“我只是稍微看看,马上就走。”
“啊啊、那个……请问您是……”卡叶看着他的单片眼镜和精灵耳朵,心里估摸着应该也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
“菲利克斯•裴伊诺亚。”菲利克斯说着,轻轻碰了碰卡叶的木爪,又迅速收手回去。
“我、我叫卡叶……那个……你、你好……”
“嗯,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菲利克斯丢下这么一句随即转身离开。
“呼……刚才那位是灵君。”看着菲利克斯出来后莱特瞑才进去,她有些抱歉地向呆呆坐在床上的卡叶解释道,“菲利克斯是龙王这边最强的军师,我们引以为傲的天才。”莱特瞑说道,“他的头脑几乎就是亚贤的馈赠,也许整个世界都被他数据化了也说不定吧?”莱特瞑边说着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难得的他今天对你表露出兴趣呢。不过说实话,你确实很让人好奇呢。”莱特瞑说着,轻轻摸了摸卡叶左爪上敲出来的枝干上的叶片,“很少见到卡叶这种……这算是兽人和植物共生?”
“啊……这、这么讲应该也可以吧?”卡叶慢慢地咬牙靠着床头坐起来,“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来的呢……而且要是受伤的话我也会感到疼痛……”
“嗯……那也说不定菲利克斯就会知道呢。”莱特瞑微微笑起来,“那么,你今天觉得怎么样?我们该换药了。”
……………………………
“抱歉啊……有些伤口给绷带黏住了所以可能还是很疼。”莱特瞑说着边拿湿毛巾轻轻润泽着伤口,把染着斑块血迹的绷带慢慢地揭开。“嘶……没、没事的……”卡叶倒吸着凉气说着,紧紧抓着被单,“想哭就哭出来吧,你还小呢,不用那么强求自己。”莱特瞑有些心疼地说着,边把准备好的药剂涂在卡叶的伤口上。“呜……”听着莱特瞑这么说着,卡叶似乎也没再想隐藏下去,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床上,但仍然努力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对了,你的衣服已经给你补好了,再休息几天想出去的话随时都可以。”缠完最后一圈绷带,莱特瞑把一摞叠好的衣服放在了卡叶的床头,“你的包我也放在这里了,要是想要拿东西的话,叫外面的医疗队员就好。”
“卡叶没什么事吧?”看见莱特瞑出来,罗伊阖吉利娅急忙走过去问到,“嗯嗯,放心吧,伤口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那孩子的自愈能力还真是不错。”莱特瞑安慰着吉利娅说道,“在好就好了。”罗伊在空中写道,他似乎不是很开心。“你们已经很努力了,不用想着是自己的错之类的,卡叶不也为了你们还在努力吗?”
“嗯……但要是没丢下他的话……”
“你看吧,你又开始了,说了不是你的错啊。”莱特瞑无奈地说道,“不过吉利娅你肩膀上的伤还好吧?换药了吗?”
“啊啊,这个就不用担心了啊。”吉利娅说着,扭了扭自己的肩膀,“好利索啦,我可是龙啊。”
【隔日】
今天卡叶很早就醒了,外面天还是黑着的呢。
他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化了。
【…………呜?】卡叶闭上眼睛,精神力随着就波动起来,虽然范围极小,但他现在似乎不用于植物接触就能构建联系了?卡叶心想。
他感受到了牧草的浮动,以及慢慢流逝着的生命力,它们发枯发黄,如垂死之中。已经到了雪季了,天气渐渐凉下来了,加上感受着牧草的处境,卡叶打了个喷嚏。
“算了……这个还是早上再弄好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睡了过去。
《The Dragon》
第二章
幽静的深夜,今夜似乎与平时太不相同。因为今夜没有一点风,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可是生物和沙尘是不一样的,他们的主观意识太多,可以潜伏到任何的地方,行动到任何的地方,而且,风沙是不一定会杀人的,但是不同的生物之间互相都存在着争斗,相遇,说不定意味着下一场死亡的斗争开始了。
蜥蜴在塔尔沙漠中爬行,不一会儿,就被路过的野狼咬死在了嘴中。鲜血滴下地上,远远地又有一声枪响,野狼被杀死在了远处,嘴中尚留着血的残痕。
而今夜的反常让那个猎人觉得不对劲,政府已经下令要让这一片沙漠的所有居民离开,前往城镇。他也赶紧拿着这落下的战利品离开,蜥蜴被咬断了的尾巴还在地面上弹跳着,像是还未死去的神经还在寻找自己的身体和头部。
【集结之地】
龙已经集合了,他们今夜的聚集地也是这一片沙漠。
加藤是第一个到的,自从她遇上了那个叫做椿的刀客之后,他愈来愈期待新的时机到来,他可以遇到更多有趣的人。只是,她没想到在遇到这些人来之前,她已经迎来了自己心中的“终极”,雷君主。
“君主呀君主~”她的嘴里哼着似是“思念”的歌曲,虽然并不是很着调,但是他此刻的兴奋和激动倒是体现的一清二楚。
在她高兴的时候,她的背部是空的,没有任何的防备,以至于她被喊的时候还愣了愣,“加藤。”她转过头,看到的是红发的荻丝,脸上淡淡的笑似乎带了别的感情,但是更多的是关切。
“荻丝姐!”她很高兴的打招呼,在去见君主的路上,居然还能找到自己的伙伴。
“还有这里哦。”另外一个声音又出现,她再转头,看见的是刻耳柏洛斯和贝利二人的面容。
一个月不见,虽然私下都有联系,可是见面的那一刻还是免不了同族之间的亲切和寒暄。他们之间不多礼,因为多礼本来也正是“冷漠”的一种表现。
他们是战友,是朋友,也是同一个种族。
当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全人类都要给他们让路。
但是也只是“似乎”,在全人类外的一小部分异类,脑子里装的是和正常人背道而驰的思想。许多人恐惧龙、尊敬龙,但他们的脑子里就只有:如何杀掉龙。
当然,跟在他们身后的混血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刻耳柏洛斯说出:“走吧,大家。”的时候,在空旷的沙漠,只有在龙类的眼睛里可以听到天空的轰鸣声,雷鸣闪电似乎不停地交替着,耳膜似乎都要被穿破。
此时的每个人心里都是不一样的,欢快的、沉重的、庄严的,似乎他们都为了同一个王者而心怀畏惧。
淳甄拿着自己的匕首和枪跟着龙的队伍走在沙漠里,他突然想念起了那个被遗弃在了森林里的自行车。
这一次他确认自己的水量带的足够,足够自己活个两三天了。他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跟在荻丝的身后。虽然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看出了自己和荻丝的关系,可是他其实并不想给荻丝惹麻烦。因为,他啊,总归是遭人排挤的。混血还是被龙族瞧不起的。
淳甄不敢抱怨也不敢多说话,在一群龙里面,他的身份却是猎人派来的,这可能让别人更加提防他。即使荻丝已经向他们说明了淳甄的身份,首领也加了一些解释,不过此也可见,龙的怀疑技能似乎还是比人类差一些。如果是人类,指不定又有多少法子来进行一些“严格”的测试。
龙可以飞,但是在小片区域飞行速度着实有些太快,可能很容易就错失了某个方位,因此他们还是决定用步行的方式,而他只敢跟着。不可以太近,又不可以太远,他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被盯住了一样,虽然他随时都可以喊大部队,可是这次的任务,似乎比较特殊。
淳甄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团长和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淳甄,这次和龙有一个协议,这个任务交给你做。”
“什么?”淳甄觉得团长应该是发现了自己和荻丝的关系,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因为老爷子的眼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龙要在沙漠复活龙君主,你要去帮他们。”
“我不会复活术,也不会念咒语。”
“不是让你去跳大神。”团长点了根烟,那粗狂的兽爪点着的烟看着简直是袖珍,“似乎君主那边复活的时候需要保护人员,他们需要人手,所以,你去。”
“好,我知道了。”淳甄自知这任务推不掉了。
接着他的手机就接收到了信息任务,当他发现地点在遥远的印度时,他想起了在中国爬沙漠的经历,想哭。以及里面还有一条备注:必要情况可以喊大部队,但是,尽力独自完成。
于是,在这一系列的任务背景下,他跟着龙来到了这广袤无垠的沙漠,他没有龙的感觉,更别说可能知道龙复活的地点,对他来说,这个世界都是安静的,但在龙的耳膜中,似乎传来了远古的呼唤声,引导着他们咏唱龙王的歌,复活他们一直以来所寻找的君王。
当龙停下脚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离死亡近了,但是并不是被死亡拽住了双足,而是死亡就在他的身后,尚未向他伸出那魔爪。
他也分析不出,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也不知道这场命运的终点,到底是宣告着龙的胜利,还是龙的灭亡。
当龙到达了战场的时候,猎人的另一边刚刚准备动身,他们也接到了任务,只是稍有不同。他们也是要去帮助龙,可是,和淳甄的不同,他们的时间明显要晚一些。他们并非同时行动,而是进行后期跟进。
“您担心什么?他是龙派来的奸细?”跟着龙部队移动的监视球观察着一群人。
艾尔曼在去路的途中问着他们的首领,老爷子却只是玩着他的曲棍球,没怎么搭理艾尔曼的诸多问题,“他很危险,在这个时段现在新来的家伙,都不能说是完全的信任。”
“不过他在道上本来似乎就有些名气。”给钱杀人,这似乎是既让人不屑,却又不会缺少的职业。
“谨慎一点是不会有错的,而且你之前不是已经向我报道过,那小子和条母龙有一腿吗。”
“团长,不要说得太难听了,虽然这是事实。以及您怎么肯定龙不会和他有主动联系呢?明明你也把淳甄的联系方式给他们了。不过您这是给淳甄拉外快啊,万一龙有什么人要让他杀呢?”
“那就得看这小子的运气了,”亚尔曼笑了一下,一杆入洞,“万一,他会死在龙的爪下呢?”
“每个人从生出来就注定了死。”只是,死了一个能用的道具,也会很麻烦啊。
而此时,亚迦也跟在艾尔曼身边,表情似乎是高兴和天真,但是他已经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从小就会恨人的小孩,长大之后,只会是成为了不得的杀手吧。
他们尚在进行中,可是亚迦在旁侧的副驾驶上,一直涂涂画画着什么,针头、枪支,画的虽然不是很好,可是他还画了龙,被捆绑到扭曲的龙类,像是带着仇恨,所以下手才能够这么的狠毒。
【共乘风】
菲利尔此时跟着守一起准备坐上去沙漠的直升机,他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跟守一起行动的,可是他的运气太好,谁都没遇到,就只遇到了这位老熟人、老战友。似乎昨天他们还一起打过龙似的,可是很明显,他们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见面了,可是他们并肩作战的事情可能十年的忘不掉。
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可以两人一起干掉一条龙的?事实证明,不超过一千个吧?虽然这个数字似乎不是很小的样子。
电话的震动让守意识到了自己的任务详情要来了,当副团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后,守没有半点兴趣再详细问,因为大多都已经十分周到了。唉,他突然心疼了自己一下,为什么自己是个比较近战的家伙,要是远程该多好。自己似乎是团队里战斗在最前线的了?虽然自己还不太认识别的……团员。
“了解,任务详细情况已经明确了。”
包括龙的力量、龙的异常,他们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守很清楚这一场战斗既然需要全员一起参加,可想而知是怎样的场面宏大。
岚王的死亡实在是太巧了,可以说是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已经死亡,当他们找到的时候,岚王只留下了一些残骸和骨灰。他们面对的龙并不是这个强大的家伙,而是一个高级的龙而非君主。他们该不该算是捡了一条命?一条,多了一个月光阴的命?
“走吧,听起来会是场恶战呢。”守对着身后的菲利尔说道,他并没有喊这个人的名字,因为这个人此时的名字是另一个,他们之间有一个小小的“交易”,或许是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小秘密”。不过如果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了,他们两个能不能活着回猎人,也成了秘密。
“猎人在管闲事的方面的胆量,是祖传的吗?”当菲利尔知道“雷君主”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调笑似乎都收敛了一些。
而向来喜欢走一步看一步的守似乎发现了这点异常,他知道每个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他自己在生命被威胁的时候,喜欢拉个人一起感受自己的生存正在被胁迫的激动,那是一种肾上腺素积极分泌的状况,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这个时候流汗都是畅快淋漓的,“任务又不是我自己安排的,而且你同意过,不是吗?”他可喜欢这么玩了,尤其是和自己的老战友一起。
面对这么暧昧的说法,他只好答应着:“好吧,算我拿你没办法。”
菲利尔耸了耸肩,他此时已经准备好练练字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一大堆检讨书要写,因为……学院本来是没有打算蹚这趟浑水的,可是他却被抓了把柄,不得不被“胁迫”着一起掺和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和龙很有缘,因为只要有龙在的地方,他总是会出现的。哦对,对龙有着敏感度的还有一个人,也正是在他面前念叨着的家伙,守。
至于他为什么会被守强行威胁,又为什么会身处这个组织,自然是有根据有理由的了。
那天下午,在昏暗的办公室,校长办公桌左边贴着一张世界地图,而校长的身后则是许许多多的书籍,而右边则有一大堆屏幕散着蓝色的光线。那是学院里的监控摄像,每一个学生的行动都不会脱离轨迹。这种平时看起来应该是丢给门卫叔叔管的事情,校长却要亲自监管,这当然说明了学院的地位,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杀死,龙。
“主动申请了猎人组织情报网的调查活动……”校长面前站着菲利尔,校长的眉头微皱,因为实在太异常了,“这可以一点也不像你,‘菲利尔’,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对这个组织产生兴趣?或者,是谁让你对它产生了兴趣……”可是校长的声音稍微有一点停顿,“虽然这并不重要。”
此时,这微微的停顿已经让菲利尔起了疑,他既不想回答,而且也不想知道更多。知道的太多,死的也不会再晚。而回答,也只能让别人起疑而已。
索性,不答不问。
校长的瞳看着他,此时的两个人都是严肃而又认真的,菲利尔平日不正经的状态似乎还是不正经,但是他是尽量“不正经”。为了让菲利尔知难而退,他说道:“但是那群人,跟你的学生们可绝对不是一类人。”这是事实,但是,却也是一种计谋,“那真巧,我跟教人如何大战风车(模拟器)的老师也不是一类人。”如果不能亲自操刀,又谈何实践。
校长最终不知该说点什么,只好同意了他的行动,但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不代表他赞成,而是代表了“你想做就去做,至少不拦你”。
菲利尔准备离开校长室的门时,校长突然叫住了他,“还有件事。”菲利尔十分自然的又回头看了校长一眼,但似乎又是片刻的思考,校长放走了他,“算了,还没有定论,等你任务结束后差不多就都清楚了。”
“哈?”菲利尔纵然有万般的疑问,面对着这个卖关子的行为,他也只有不解和尽量不去了解。
既然校长说了“都清楚”,那么他不急着去知道。
该知道的东西,迟早都会公诸于世。
而在任务接受之后,他立刻前往了猎人所在地,学院早已知晓了猎人的部分行动,当然,是通过政府才知道的,至于背后有什么交易,菲利尔不在意,他只在乎让自己觉得有趣的部分。猎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又是什么样的人创立了这样的组织,组织里边又有什么样的人,他只认识了其中一个,但是仅仅是一个人他已经觉得十分有趣了。他期待认识更多的人,而不是成天呆在自己的教室里,对着一群只想对着风车转的学生,他觉得太没有意思了。
他来到了这个城市的一个地方,跟着资料上所说的那个人,拐过一条一条的小路,又走过一个一个的大街,前面的人不慌张,他也不慌张,因为他只是给这个家伙多点活着的时间,这个大叔。而且,想要彻底成为一个人,一定要观察他的动向和姿势。
终于,在一个人烟稀少的道路,那个大叔转过了头,眼睛看着菲利尔,他批评这个似乎非常没有专业知识的跟踪者,“非常拙劣又不礼貌的跟踪,你是什么人。”他转头,看到的是同样金发和戴着墨镜的一张更加年轻的脸。
“尤里•巴列柯夫……”站着的人推了推那遮住了眼睛的墨镜,“接受调任前往猎人总部的途中,顺便解决一个盗用我身份的间谍。”冰冷的语言吐露,像是裁判长在宣告判案结局,死神在宣告着死亡原因。
而职业的判断让他想要立刻逃离,因为,他会被“代替”。可是在下一刻他决定和这个人拼命,他拔出了利刃,吼道:“开什么玩笑!”
站在菲利尔面前的人听到了一声轻浮的语调:“farewell~”
菲利尔快速的挪步,扯住了那人的头发,然后拿在手中的匕首立刻划开了面前的人的喉咙。
鲜血喷溅在了雪白的墙面上,那个人的呼吸断了,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而且时不时溅出几滴残留的血液。菲利尔的眼睛眨也不眨,直接放开了喷血的身躯,他似乎听到了那个人死之前的话语,但是似乎只剩了几个血泡声。
他此时的表情严肃而冷漠,此时此刻起,他的名字,是“尤里•巴列柯夫”。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墙面,说了一句:“真是总给我添麻烦的动脉血压。”
在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他按照死者身上的功能设备,知道了目的地和任务,也知道了稍许的资料。不过他唯一没有找到的是名单,任务中似乎只有代号,从来都不出现真名。
这也让他觉得很麻烦,只是让他觉得更麻烦其实是之后,他好巧的遇上了自己的老战友。
守在菲利尔前来前的三分钟,刚好还呆在副团长的办公室里,这里四处都是亮亮的屏幕,守恰好也错过了菲利尔每次经过摄像头,虽然速度极快,如果不是他不注意,以他的眼力应该是可以捕捉到的。
而他做完的任务正在上交的时候,菲利尔刚好正在办公室外边,隔音设备太好,菲利尔没听见里面的声音,所以人生就是那么的巧合。
“监控运转正常。”冷淡的电音女声说着,“任务报告已归档。”但是这个女声似乎是全团都有的,唯一没有变过的,这或许也有着某种意义的代表?
“归档完毕。”艾尔曼看着自己的屏幕说道,“只差一个分部的调配人员还没有递交报告资料。”红色的眼睛总觉得带了的怀疑的颜色,但是似乎又不是很明显。因为他们这个职业经常耽搁着。
守听了这句话立马准备跑走,因为,他可不想再多被留一分钟,自己的活说不定又要多一份,他刚说:“没有问题那我就先撤……”身后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汇报请过目,时间略有耽搁十分抱歉,艾尔曼先生。”冷淡的语气,却是守十分熟悉的声线。守总觉得不对劲,当他转过身子的时候,他吃了一惊。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像是被雷劈过一样,脸上迅速出现了好几根黑线。
“还不算来的太迟。”艾尔曼微微转头看着这个人。
“你……”守的心里全都是吐槽,却知道不能说出口,不然他的老战友就走不出这个办公室了。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老战友很有勇气啊,头发什么的就不说了,只是,着一张二十几的脸却顶着四十几的语气,他自己不觉得奇怪吗。而且这个装束,太容易被认出来了。
“守认识这位从分部来的……”艾尔曼手拿过资料,他并不知道这位的名字,他只知道大概描述,因为人员之间也存在着保密关系。
而菲利尔的声音没有半点波动,他只是很平静地道出了“事实”:“尤里•巴列柯夫,跟这位曾见过一面罢了。”
“啊啊……没错。”守思考了一下,还是认同了这个说法。因为他不知道菲利尔是抱着什么目的前来,又有着怎样的打算。敢混进猎人,那就应该做好了准备。不过这个名字,他还是很想吐槽,而且这家伙说话的语调一点都不像个纯正的斯拉夫老。或许可以比作是口音比英国的七环还要不英语。
“这样啊,还真是巧。”艾尔曼意识到了什么,但没有点破,他也觉得守为了这个家伙辩解,恐怕确实有所原因。
艾尔曼让两个人离开,两个人一起离开,守走在前面,菲利尔跟在他后面。直到一个偏僻的小路,守才停下来脚步,可菲利尔却准备走向下一个弯道。
“喂,等等,菲利尔。”守跑到他的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袖,一只手又摘下了他戴的那副墨镜,“你跑来猎人这边搞的是什么名堂?”而直视菲利尔眼睛的短短半秒,他吓得差点向后跳好几步,那双眼睛斜下盯着他,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家伙的眼睛……恐怕是个混血。蓝色的眼睛里面藏着似是蛇类的瞳孔,而这种特征只有一种体现,那就是混血。而且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是杀机,他反射性的感受到了危险。
“噗……哈哈哈哈……”菲利尔笑了起来,表情突然由原先的冷漠变成了非常普通的笑,“不好意思太入戏了,”而菲利尔看着面前的守,心里更是觉得好玩,“看看你的表情,伙计。”他还是不肯叫守的名字,他觉得这样还是很有趣。
而守则变成了一脸不知所措,“能稍微有点作为一个被发现的间谍的自觉吗?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守觉得菲利尔要失去自己好多好多次,但都没成功。
而菲利尔只是拿过了守手中的墨镜戴上,他说道:“放心,我并不打算破坏什么,只是想将猎人吝于分享的情报物尽其用而已。”他希望守可以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原本这事儿,学院就不希望他做。
“你的目的是什么与我无关,不想被揭发就帮我一起解决个前线任务。”守从小到大就受的是“物尽其用”的教育,他的脑子里似乎还和这个地方不算真正的团队结合体,所以他总觉得这里的情报被出卖也没什么。而且,他相信菲利尔能来这里,说明了菲利尔可能是主动的,毕竟哪个组织都不会派已经暴露了脸的人来这个目的打探点。
“可以啊。”菲利尔戴上墨镜后非常干脆的回答。
守觉得有些意外,他说:“你这答应也太随便了吧?能按套路出牌吗?”不过这也更证实了这件事恐怕是菲利尔自作主张,和他的组织联系不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答应下来?守扶额,他还当自己难得可以威逼别人一把,“我还觉得这挺像个威胁的……”
“哎?是吗?不过owe you one咯,就当还了。”
“你这样我有点慌啊喂。”守有点想流冷汗。
“再啰嗦我说不定会反悔的哟。”其实菲利尔戴上眼镜之后还是有点入戏,不过他也还是想和守一起GO的,因为跟守在一起就觉得自己会遇上好玩的事情。
守决定还是不要继续说了,万一真反悔了呢?自己可是又要去打龙啊,有个有实力的队友有什么不好?
而此时的菲利尔,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关闭。
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到他此时正想做,而且最想做的事情。
只是,有一个摄像头跟在他们身后,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鸣雷始啸】
“雷鸣声真是越来越大的了。”刻耳柏洛斯仰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说道,龙的夜视力量让他们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光,像是忽闪忽明的萤火虫。
淳甄看着他们的眼睛,自己也开启了“夜视”的能力,该感谢岚王的尸体吗……当他喝下了那碗骨灰汤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瞳孔居然可以变白了,可是他似乎也很不习惯自己的模样。他也觉得荻丝会不习惯吧,自己没有龙角的模样,虽然他已经被戏称为头上长了面包什么的。
“混血”就应该有混血的自觉,所谓做人,就是要做的让自己满意和认真才行对吧,以及不骄傲,虽然能成功提升血统绝对也是幸运而已。他当时对着镜子非常点了点头,认同自己的这一个脑回路。
龙的夜视能力很方便,至少他确认自己的方位和方向,至少不用在昏暗的大漠中,只有自己一个人打着个手电筒。只是他不知道,如果他真的看不到路,又不能打电筒的话,荻丝可以牵着他走。所以此时的这个机会,就被一边的加藤抢占了。
他们爬过好几个山坡,在爬过最后一个的时候,淳甄看见的是盆地,在四周全是荒漠的中间,掩藏着五个小石墩,加藤迫不及待的脱开了荻丝的手滑下去,荻丝刚要伸手拽住加藤,淳甄以为荻丝是不小心要摔下去,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黑夜只能让他看见形体,却看不见表情,荻丝的脸红自然也被黑暗过滤掉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然后松开了手,他还没来的及说抱歉,荻丝已经顺着轻轻地展开了翅膀飞了下去追加藤了。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眼睛里有种虚幻感觉,能够碰到心爱的女孩,难道不是让人觉得梦幻的一件事吗,虽然还没有成功完全到手,那方面的。
不过今天晚上之后,我还能有机会拥抱你吗。然后他握紧拳头,他希望自己还可以活下去。
法夫尼尔在旁边装作没看到的走掉了,他似乎并不像真正理会这两个人间的关系,因为他或许能够理解这个混血的心情,只是他觉得这家伙还是搭不上他们的好朋友的,血统方面就很成问题,不过这种混血没多久就死了,寿命短的可真是可怜。但是他似乎有些佩服这个人,因为至少这家伙还能撩的到自己喜欢的人,多少混血爱上了龙最终只能不了了之。看着这样都能成功的家伙,贝利认为,自己追求到刻耳柏洛斯的日子不远了,因为,一个小角色能够追到首领,和一个混血追求到一条龙的难度,恐怕不相上下吧。
刻耳柏洛斯在加藤之后来到了法阵的中心,加藤正高兴地用龙化了的爪子扒着乱乱的沙子,很快,中心露出了再一个图腾。
淳甄站在上面看着,他不确定要发生什么,如果打扰了他们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而荻丝只是远远地望着那个迟迟不下来的人,刚才要是顺势把他带下来就好了,因为这次恐怕有危险,她想要旁边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哪怕她清楚自己比他还要厉害一点。
加藤闹腾来闹腾去的声音转移了她的一点心神,荻丝转头望着加藤蹦来蹦去的身子,和呼喊着“首领快点快点!”的催促声。
刻耳柏洛斯站在了被挖出来的石头中央,此时淳甄才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召唤法阵,他不懂龙族独特的法术,而且也绝对不是他的血统能够学会的,他顶多也就只有羡慕和看的份。
金色的火焰点燃在五个石墩上,刻耳柏洛斯头顶上方五米处也燃烧了一团火焰,火焰不是鲜红的,而是青色的内芯和金黄的外焰。火焰剧烈燃烧之后,所有的龙张开了翅膀,他们脚底下的风沙卷起来,盘绕着这一个法阵,但是,风沙没有掀起其余的半点风尘,只有那一片区域的沙子全部被挖开,露出了被埋葬的王座,君王的皇陵。
青铜的大殿,和雕花无比精细完美的石柱,上面镌刻的是君王的威严和他的子民们的崇拜和敬仰,而这种栩栩如生的雕刻,那是只有龙才能做到的神奇。看到的人不禁都会身临其境一般的肃然起敬。那不是从身形上的威胁,而是从灵魂中的震撼。
“风,倾诉我等的召唤;雷,震撼我族的灵魂;火焰与激流盘旋而上,带来世界的巅峰;大山,将会宣告我君无上的王殿。”接着淳甄只听到了龙文的古语,更是对神明的祈求和对君主的忠诚。他不懂,却听懂了他们的誓言。
金色的条纹随着刻耳柏洛斯手指的滑动而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字符,在中间又画出了和他所站的中间柱子的花纹一模一样。
而下一刻,他似乎催动了自己的力量,风沙开始四散进了云层,雷鸣开始,闪电亦是。而下一刻,天空的裂缝打开,五道雷直直的劈到了周边五个石柱。
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五根石柱刹那之间荡然无存,同时,天上的风沙落下。
风沙落下的前一秒空旷的地域本一无所有,但是,而风沙下落完的下一秒,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星空之下。
憧憬的目光闪烁着,淳甄似乎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和其他“敬畏”完全不同的感情,他感受到了一种疯狂。那个疯狂的家伙向着那巨大的身影走去,但是空中似乎有什么异常,不是干脆的声响,而是电流碰撞的滋滋声,电流也会短路的吧。
淳甄记得,雷君主的名字是帝释天,当然也不知道到底是经过几次加工才有这么中二的名字,可是他觉得这条龙的形象确实是很配,不过,龙的眼睛里都是带了血丝的吗?
荻丝和刻耳柏洛斯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刻耳柏洛斯立刻喊道:“加藤!快点离开!雷君主情况不对!”
可是此时加藤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他所“爱”的君主,丝毫不想听别人的任何一句话。
“吼——————”一声长长的咆哮划破了深夜,天空中的云层破开了一个十字架,电闪雷鸣,力量四处释放着,爆下一阵一阵的落雷。
所有的龙迅速飞翔起来,而淳甄立刻找到了一块岩石附近看着情况,这里是空地,随随便便都会被雷击中,不过有个遮蔽物是再好不过,看所有龙的反应,看起来这次的情况真的很糟。
刻耳柏洛斯再次喊了一声:“加藤!”
可是那个女孩没有回应她,加藤的衣服随风飘动,雷有好几次就差点击中她,她的衣服有一点边角都已经被烧焦,但是她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难道她真的在等待死神的到来?
荻丝不得不说道:“首领,加藤好像不太妙啊。”她不自禁地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唇上,她的紧张已经表现出来了,但是她不敢轻易的去拉加藤,因为“眷属”的思想可能已经被调动了,此时如果轻易地去碰触加藤,她可能会精神彻底的丧失,不过就目前状况来看,这种情况似乎随时而起。
法夫尼尔的眉头也皱起来,他忍不住抱怨:“真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样的加藤,只会添加他们的工作量,虽然知道君主可能会有暴走的状况,但是多加了一个A+,会超麻烦。
而淳甄的“感觉”也知道,面前这个原本是“队友”的人气息也产生了混乱的改变,对付的对手要变多了,“所以,小鬼就是麻烦多。”虽然他课外作业,从来做的都不少。
而在荻丝身边的刻耳柏洛斯,其实是最快感觉到“异变”的,来自加藤的心理异变,“我能感受到……加藤对于雷君主的热爱……”
可是,这份“热爱”已经被冲动和暴走弥散了双眼,他的眼睛不再是清醒的,而是和雷君主一样,充着血并且布上了缕缕血丝。
“肯定是你们背叛了君上……”机械式的转头,那双眼睛充斥的除了疯狂还有仇恨和恨恼,“不然君上绝对不会生气的……”他的身边已经展开了风的壁障,四处盘旋的不是风的呼啸,而风的聚散似乎形成了日本的“镰鼬”,开始向着每一个人攻击。
“加藤!冷静点!”荻丝尝试着唤醒那一份已经被压制的加藤的“理智”,可是加藤的龙息已经开始暴走,
“杀了他们!”这个声音在加藤的心中响起,风的尖叫更加尖锐,似乎和雷鸣“相映成趣”。
每个人都开始对空气中产生的风进行抵抗,可是在深夜中,他们似乎更无法判断方向,只能勉强依靠本能的逃脱。
而淳甄挨着地面,风王的力量似乎让他更加清楚了一些,他的刀每次都划开最尖锐的风,其他的便迎刃而解。聆听风中的声响,它会给自己带来不同的感知,如果是正常的状况,风王的力量是可以被抑制和化解的,但是这种情况,这一类的技能简直就和疯狂旋转的飞镖一样让人不着头脑。
法夫尼尔在空中努力的形成土元素变成护盾,但是事实证明没有办法做到,土元素必须依靠地面。他收起了翅膀降下,站在土石旁边施展大型的防御术,在风出现的下一刻他就召唤一个石墙,抵挡住那该死的风,有时候二十厘米厚的墙壁都会被摧残破坏,他让全身都覆上了龙鳞,他害怕被这样子的风直接刮到。
雷君主的状态开始真正的暴走,大小不一的雷落在了不同的地方,有时候碰巧被加藤的风刮住,带起的是一阵阵的雷风。
荻丝的利爪直接撕破“镰鼬”,当她回头的时候她看到一个镰鼬正向她袭来,可是一声枪响击破了那个风动,虽然皮肤刺痛,但是好歹没有血。
“荻丝!下来!”淳甄对着上面飞着的人喊,“我可以抑制一点风,站在一起,不然攻击会密集很多!”
荻丝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们都看到加藤开始起舞,那是……风王之舞?!
“阻止她!”刻耳柏洛斯也喊起来,如果真的刮起了龙息之风,那么这些闪电混在其中,那恐怕这一片变成焦黑的都是很可能的。可是风王之舞的动作中,风声也越来越大,空气中的风刃也愈来愈多,他们似乎已经无法动身了。
衣裙微摆,发丝轻动,眼睛里已经愈来愈疯狂,着仿佛是疯狂的樱花吸取灵魂绽放时所展现的“美丽”。
“我掩护你!”法夫尼尔突然站在了刻耳柏洛斯的身边,用所有的力量开始铸造地墙,而刻耳柏洛斯则开始进行蓄力攻击,他必须以一击火焰穿透所有的风,努力去打断风王之舞。
可是突然,一道惊雷落下,加藤的身子被雷打中了,她的全身像是被重铸了一遍,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毕竟她正处于一个兴奋的阶段,而且正在施展力量的途中。这样的攻击对他而言是意外,而且她的舞蹈其实是没有任何的防御的。这一击,来的让他们充满了希望和幸运,但是对她来说,这与绝望无异。
【雷之殇】
此时,加藤似乎清醒了一些,但是她的身体和情绪波动带来的刺激太大,她只能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我……好像被雷君主……打中了……”
接着,她的精神沉进了睡眠,身子也倒下,似乎她最后心里充满的都是悲哀。
“为什么……君主……”她心怀不解,却又不得解答。
倒下的身子被接住,那个一直关心她的人搂紧了一点她。此时,荻丝对于雷君主可以说是好感全无。
君主如何,伤害了在意的人,又能怎样!?
本来似乎还有怨气的荻丝被身后的人问了一句:“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火气突然又降下了不少。
“看这个状况……”扶着加藤的荻丝抬头看向那个咆哮的身影,“雷君主,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了。”荻丝综合情况分析着,虽然在加藤被击中的时候开始,淳甄也已经意识到了。
“哦……”他冷漠的应了一声,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这和我听说的似乎不一样?!”他并未听说问题其实出在君主身上,而荻丝的表情显然事先已经知道了。
面对淳甄那突然的表情变化,荻丝刚想问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一声雷响打断了他们的交流,惊雷劈在了荻丝的身后,淳甄也一时未能反应。但此时着实不再是好好考虑的时候了,如何解决现在的情况使他们最该想的事情。
深夜和寂静已经被龙的吼叫撕咬成渣,整个沙漠都充斥着这样的声音,龙那血红色的眼睛似乎是一轮红月,似乎是引起这一切开始异变的狂月。
要想面对这样的雷君主,又得要有多少人付出多少血汗才能完成呢?
不过,如果心不在焉一秒钟,恐怕生死真的就是一瞬间。
“已经没时间解释了,”荻丝催动力量建造了一个类似于小山的东西,把加藤放在了一个里边,而且他们所在位置离龙很远,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做好战斗准备。”荻丝真正释放了力量,龙的鳞片和爪子全部体现出来。
而淳甄也知道,此时他们没有时间再去在意这些奇怪的时候了,“正有此意。”如果一定要有解决现在的办法,按照他的脑回路来想,自然也只有一个“杀”字。双刀再次拿在手,催动起风的力量,开始在上空转移一些雷电的方向,至少确保不会直直的劈到自己。
两个人的行动愈来愈快,向着龙君主移动,淳甄的刀是特质的,因此他只有这个武器能够对龙进行伤害,普通的枪支一定是无法伤害到龙王的。
风的呼啸拂动闪电的方向,而地上的突刺挡开了一部分的雷击。而荻丝听到首领喊道:“你们先牵制,我需要时间来压制君主!”
荻丝和淳甄二人已经冲到了龙王的面前,荻丝在后,淳甄在前,风的气卷上了双刀,淳甄借力直接将双刀插进了龙王腿部的鳞片缝隙之中。
而龙的一声吼声可以听出那双带了岚息的刀对于雷君主的伤害,不是同样属性的攻击,果然力量更强一些。可是,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荻丝!”淳甄喊着,龙的转了方向,俯瞰着渺小的他,淳甄全身的肌肉绷紧,表情也严肃起来。雷电在他攻击的时候,也传进了他的骨血之中,雷君主的电流居然都可以直接通过这样导入身体了吗?!他觉得自己身体的灵敏度下降了,因为那些电流似乎阻碍了他的大脑控制身体的神经。
而荻丝已经顺着尾巴爬上了龙的身体,她注意到龙已经开始集中攻击淳甄,她想要分开龙的一部分心思,于是也用利爪扣进了龙的背鳞,他认为是转移了龙的注意力的,而她立刻开始念咒语施法。
雷君主此时的眼睛更多的是瞄着在地上奔跑的淳甄,眼睛也盯着他,淳甄只觉得自己是被狮子盯上的老鼠,他开始四处奔跑,希望荻丝能更快一点,可是他再次转头的时候,一道惊雷直接从雷君主的口中喷射而出,他将所有的风力集中在自己的双刀前面,从正中分开了雷电。
可是,不够,还剩余很多。
多余的雷电穿透了淳甄的身体,他觉得几乎都要被电焦了,但是他看见了四周已经浮起来的石块,他知道荻丝的法术已经施展到了一半了。他刚刚半跪下,又立刻撑着自己的刀站了起来,身子几乎是麻木的,但是精神的力量强行让自己站了起来。他本来,不应该是这样一个有如此精神力的家伙。他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可是他知道,有时候,再难的事情也要去做,生命留着就是为了某一天的燃烧而用的。
“雷君主!看我啊!”他在下面呼喊,而身子再次跑动起来,这一次他拔出了自己的备枪,本是打算不用的,可是他不得不用了。打在龙鳞上的声音清脆,像是射击的时候不小心射中了旁边的钢铁扶手。不过,这次他可没有打偏,毕竟这个靶子,有点太庞大了,而且整个靶子分数都一样,都是ZERO。
荻丝看不见淳甄,但是她可以知道他一定很不轻松。她念的咒语愈来愈快,而最后一下两只爪子握紧,像是在祷告。接着,她的手向着天空举起,又像是向至高的神明借着力量,“地之禁锢!”
平坦的大漠冒出了一大堆的的石柱,准确的来说那些不是石柱,而是青铜柱,淳甄觉得龙的力量太强了,而且这些青铜的来源大约就是地底下埋葬的青铜宫殿。仅仅是这么一个时间就可以改变所有青铜的力量。
“即使是君主,很抱歉我也不得不如此无礼。”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尊重而不是伤害,但是现在的情况应该是首先保护好自己人。
青铜的高密度让雷君主被困在了一堆铜柱中间,被围绕着无法自由动弹的雷君主更加的愤怒,力量也更加的放肆。可是,青铜柱的高度让许多雷主要是冲着高处攻击,大多也不过是返回自身而已。
而淳甄趁机从一堆青铜柱中绕开,去和荻丝汇合,他笑着对荻丝说:“哈,干得漂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的伤口好像和愈合了一样,他似乎彻底的放心了,“这样就好了。”
而淳甄背对着龙,不知身后的危险。荻丝大喊道:“笨蛋!快闪开!!”君王的腿开始努力的活动,甚至踩断了一根青铜柱,正向着淳甄袭来。
淳甄猛地回头,本是疑问,但他看到龙爪的一个瞬间他的反应线瞬间加快,他用劲一跳,胸口撞到了旁侧一根柱子上,固然疼,但是好歹避开了这猝不及防的一击,他果然还是太大意了。
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这次又撞着了上次那根断了的肋骨,好不容易恢复了,这次他觉得差点又要断一次。
“咳咳……”看着原地的碎青铜片,“差点就死定了……即使被限制了还这么强……”他心里是大写的心塞,“你们龙族的力量真变态……”他咳了咳,总觉得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天知道这次哪儿又伤着了。
“还有心情说风凉话……”荻丝刚刚升起的土墙已经塌了一半,“看来刚刚那一下你应该能躲开。”他似乎,比想象的强一点了。
“因为有荻丝你在嘛。”他的头发随着风扬起来,眼睛里似乎全是温柔。虽然背对着,但是他坚信自己会活下去,他现在有着生存的意义了。
荻丝的眼里似乎是有些惊讶的,她一直觉得淳甄比自己弱,可是不知道现在的淳甄,似乎已经在不停地进步了,和初次相识,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
龙和人类差距很大,而混血其实和人类也并无有太大区别。他们的寿命也会短,荻丝记得,当初她就是这副模样,那个时候淳甄才十几,而自己已经成年了,可是按照换算的话,现在,她还是成年不久的模样,可是这个人的年岁已经大了,他的岁月超过了自己,这是不是说明他从比自己小变得比自己大,是不是也会先自己很多年就死去。她害怕思考这样的问题,因为这种问题,不可能不伤感。
而淳甄似乎没有发现荻丝的思考,他只是专注着现在的场面,他说道:“不过,麻烦了啊。”龙开始摧毁一根一根的青铜柱,雷鸣声也变大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无法能够对战这样的龙王。
荻丝咬牙,眉头皱了皱,淳甄看她的时候似乎都有些意外,她喊道他的名字:“淳甄。”同时她的龙爪张开来,一把拽住了淳甄的衣服,“我会给你制造机会。”然后她的瞳孔骤缩,像是做了艰难的决定,“快走!”她说完,松开了淳甄的衣服,而地上突然涌出了大片的地刺,每一根都差不多有两人高。
唯独剩下了一条退路,等着淳甄走上的退路,而这条路等淳甄离开之后,这条路也会封死,被地刺填掉。
“不行!我怎么可以逃走!”你才应该是逃走的那个,我才是应该留下来帮你抵挡一切危难的男人!
而荻丝知道该如何劝走他,“那你觉得,你打得过吗?”淳甄一直是个懂得知难而退的人,但是只有在她的面前是例外,她知道淳甄总是想要在她面前表现出强大的一面。
可答案,明显是不能的。
淳甄果然,不出所料的动摇了。
“那不就明了了,你现在走说不定还能找到救援。”荻丝转过身去,生怕多一眼就会真的想让淳甄呆在这里。
“等等!荻丝你怎么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救援在哪里,而我也不知道。
“别废话了!”荻丝打断了他的话语。
“走!”淳甄听到了这个命令,他的面前出现的也是地刺,他只能从后方看到荻丝飘舞的红发,还有那坚毅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爱上了这个女性,这个让他尊敬而又深爱的女人。
他咬牙,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留下除了碍事,也不会有别的用处。他突然觉得,逃离也是需要勇气的一件事,也是要背负自己的心理压力的一件事。
荻丝突然觉得自己又变成一个人了,但是不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了支柱,她似乎也终于放下了心,她最想要做的唯独不过是想让他不要出事。原来,这自己的世界,此时她的世界中心,早已不在是围绕着龙王了,而是围绕着“他”一个人的。
“为了你,我一定会坚守住。”
“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
两个人心里同时说道:“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啊!”
而在一段距离外的刻耳柏洛斯,等到十分钟之后,施法终于进行到了尾声,法夫尼尔此时终于有些闲暇时间来恢复一点体力,之前为了首领能够顺利施法,他不停地在各个地方拦截雷电的攻击,精神力高度集中,几乎都要疯掉了。
还好那边还算给力,现在雷电主要被吸引过去了,这里的状态还算不错。法阵快画好了。
好一段时间之前,刻耳柏洛斯就已经打开了通讯器,滋滋的电流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一直没接通,终于在那些青铜柱吸引雷电的时候,终于接通了,猎人那边的老爷子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你们到哪里了,你们似乎有些晚点,要扣钱的。”
“亲爱的龙首领,我们猎人向来准时,还有三分钟就可以到你们哪里了,按你的要求,一秒都不会差。”
“快一点。”
“额外业务费哦。”
挂断了通话。
【雷沙夜战】
在刻耳柏洛斯画好结界并打开通话的五分钟前,守和菲利尔正慢悠悠的看着沙漠中狂暴的龙,正在摧毁掉那残余不多的青铜柱。
而菲利尔的眉间是在抽搐的,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不知不觉地就被带来了这里,这个,无比远的荒漠,但是天空中的暴雷和闪电让他看得清楚这个地区,和那条龙无比硕大的身姿,“伙计……你们猎人还真不容易……”来的都是各种荒漠,上次好不容易去个古建筑旅游还弄坏了古建筑,现在他经常走去酒吧的路上,都能看到他这伙计的通缉令。
守打了个哈欠,“哈……那可不!”守思索了一下半个月前的工作,他觉得这次的环境还算好了,至少还有专机接送,“沙漠还算好了,上次热带雨林里我还被老虎追了两条街呢。”
站在一旁的菲利尔表情是十分尴尬的,他拿着自己最常用的大刀站在那里,脑补了一下被追了两条街的形象,不过说到底,热带雨林为什么会有街,多半是这个人不听劝阻,孤身一人看到老虎就想摸,然后被追了两条街。
接着,他们身后有一个圆滚滚的球体,还长着天线……飞到了他们面前。接着守看到了那个球后面的A字母,他就知道这个是副团放过来的监视器了。看来不能老老实实的叫菲利尔了,菲利尔扮演的人是谁来着……忘了。
球体里面传来了电音:“守,这种危险程度和奖励级别的任务,让‘偶然见过一面的同僚’跟来,你还真有一套嘛。”听到这么棒的夸奖,他先拉着菲利尔的手臂宠溺地比了一个“V”字给摄像头看。
“嗨呀,新款监视器?副团长你还是这么咬文嚼字,他硬要跟来嘛,团规不禁止带打手吧。”守特别无所谓的解释道,可是旁边的菲利尔心里倒挺不是滋味,他这绝对是有一部分被“威胁”的,虽然另一部分是因为他愿意来猎人玩。
而另一边的艾尔曼无可奈何,确实,就是这样的。团规只规定了不能随便带新人,但是这样子有经验的人是可以的,而且他对这个“尤里”也很感兴趣,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虚拟身份。其实菲利尔身份暴露的时候,一方面是艾尔曼并不是用电脑主机查的,菲利尔上交的文件里面本来就有病毒,会把电脑里面的尤里人员照片改掉,可是他不知道,同样的人艾尔曼在自己的自用电脑上面还有一份,搜索的时候,照片明显不一样。
他觉得这很有趣。
他知道这个人是外面来的,而且之前守走的时候他派去的监视器偷偷地跟在后面,他们的对话和举动已经被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似乎看这个状态,既然守愿意带他来,而且看“尤里”的状态,似乎也有点意思。不如直接一起利用了算了,有个免费的劳动力,也很值,只要中途不卖队友就好,就算卖队友,自己也会给他远程打一针镇定剂。
艾尔曼回答守:“随便你,这次的击杀对象虽然已经被削弱不少,依然不能小觑。你最好多上点心,”而在此时,守正非常认真的拨开了一个什么东西的塑料纸,“不要出什么岔子。”
正在整理枪支和药品的副团抬头看了一眼屏幕,突然发现守正丢了一颗糖进嘴里,他忍不住吐槽:“喂喂,守,你有在听吗?”而旁边的菲利尔对于猎人这种十分不守秩序的行为惊吓到了。不管是大姐头还是校长一定都会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好好地喝一杯夏日特饮:凉白开。
而关于这么久才发现了他在吃泡泡糖的副团长,守已经发现了此时他们的状态了,兴奋让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守忍不住也笑起来,“啊啊,你们,好像已经等不及呃嘛……”因为他听到了哼歌的声音,这是猎人里面一个小鬼特殊的喜好。
亚迦此时已经拿好了他的狙击枪,兴奋地盯着远处正在扭动着身体的巨龙,而嘴里哼着一些不知道出处的歌曲。
他们不是乘坐一辆直升飞机来的,所以他并不知道现场到底有哪些人,他只知道副团长来了,没想到那个只知道打辅助的小孩也来了,准确的说,所有人里最危险的也就那个小鬼了,成天感觉都在打着什么鬼点子,真是太鬼畜了。
“副团长和身边的亚迦……?”然后他用小指弄了弄自己的耳朵,这两个家伙一看到龙就不着边了,尤其是副团长,“好危险呐。”听到守在吐槽自己的队友很危险,他心里也都……不是滋味,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凶险啊,“要不是有钱我才不来。”
说完这句话,天上就来了一道惊雷,打在了二人的身后。
此时,青铜柱已经全部被破坏。
“隐蔽!”于是突然一阵沙尘飞起遮掉了摄像头,飞起之后,艾尔曼屏幕中突然看不到人了,他赶紧调视角四处张望,最后他一个手滑往下调了一点,看到这两个人正在沙坑之中,亚迦在旁边哈哈哈,而艾尔曼忍不住觉得这两个人像挖沙子的小学生:“你……你们干嘛啦。”
“哎呀,别发强人所难的指令嘛……大沙漠的哪来的掩体啊,真是为我们的生命担忧想让我们参战,除非……”
“无须担心。”通话中响起了沉稳的男低音。
守似乎隔着声音就闻到了烟味,不知道真的是从大漠的某处飘来的,还是他的神经让他把那个厉害的人物,“诶……厉害了这个阵容。”
此时的亚尔曼已经全副武装,趴下开始瞄准了,“我在。”狼耳竖起来,眼睛盯着远处的目标,他的全身已经绷紧,军人的习惯让他已经准备好了攻击。
“没有商量的余地呢,”这条命,还得为了钱去拼,“走吧,尤里那什么柯夫!”守拿着自己的电锯和副团的球开始向前跑去。
菲利尔不敢说话,因为他怕话越多越会暴露身份,这个组织似乎他只见过所谓的“副团长”,团长的面他还未曾见过。
“引导弹。”副团长用枪射出一个明亮的子弹,穿破了黑暗的道路,二人跟着那一束“流星”的奔跑。
而远远地看到了那一道“流星”的时候,刻耳柏洛斯说道:“开始了。法夫尼尔,让荻丝过来,不要再牵制雷君主了,雷君主,由猎人那边解决。”
“是。”
法夫尼尔的翅膀张开,立刻飞往那边。
而刻耳柏洛斯开始正式催动抑制的法阵,当法夫尼尔到达的时候,荻丝的身上龙鳞有好几处被连着弄伤了,可知君主的攻击是有多么的狂暴。在下一次尾巴的抽动袭来的时候,法夫尼尔喊了一声“荻丝!”接着同样使用了比荻丝造起的更为厚实的盾墙,拦住了那一击。
“法夫尼尔……”
“快点跟我去那边,这边由猎人全员来牵制……”
“可……”他还没有回来。
“没时间说了,你挡不住的,快点。”法夫尼尔一把扯住了荻丝飞走,原本荻丝站的地方又成了一片焦土。
“首领!”荻丝看到全身都是汗的刻耳柏洛斯,喊了一声,他没想到启动这个法阵是这么费力的一件事。
“你辛苦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压制雷君主,这样下去别说我们能等到清醒的雷君主,可能我们自己都得死在这里。你们站在另外两边,一起催动法阵,这个法阵用的是土系,方便你们念咒语。”此时地上的结界突然变得亮起来,雷君主的上空出现了神秘的暗色连云,而雷君主的四周开始长满地刺,像是防不胜防的大洪水一样涌现。
“是,首领。”如果说他要残害我的同伴,那我愿意与君主为敌。
法夫尼尔和荻丝站在了另外两边,一同开始了压制的力量。
刻耳柏洛斯还记得和亚尔曼的协议,“猎人团长,如果真的有异常,接下来全靠你们了,我们可能只能勉强压制。”
“如果没有办法让龙冷静呢。”
“宁可死,不可活留。”
“印度龙……?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好呢。”引导弹的明亮让他们看到那褐色的身躯和张开的血盆大口。
“就是这家伙?块头还真不小啊。沙漠里惊雷暴雨都拜它所赐吧?”虽然只见惊雷,不见暴雨。
龙嘴四处释放着雷电,他们险些避过,但是地上突然冒出的许许多多的地刺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障碍,而守脚一滑,差点就坐在了尖刺上,可是那尖刺突然变成了土质的平台,守不禁感叹这玩意儿真好用,可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做到的。
“看来不予以牵制很难从正面下手的样子,你说呢,副团长?”守调笑道,他开始向着四周乱跑,每当他要落下的地方,尖刺都会自动变成平台。而突出的尖刺又会为他遮挡掉一大部分的雷暴。
“了解……牵制弹!”副团长立刻拿起了另外的枪支连发五个牵制弹,“判断很快嘛,顺带一提,现在雷君主是暴走状态。”艾尔曼要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雷君主?名字倒是挺霸道。”他不禁再次感叹一下,而牵制弹的发出,他立刻认为此时是攻击的最佳时机。“菲利……啊不,尤里大哥你的万能锁链呢?”还记得上次,那个锁链,可是帮了他们不少的忙。以至于这一次,守认为没有比那玩意儿更好用的牵制道具了。
“早有准备……”而菲利尔也知道了这玩意儿的活用,真的超好使,所以他这次还多带了两个,“名字叫错就算了,不是锁链是飞镖啊。”
飞镖还是一如既往的连着长长的鱼线,一边立马扎在了地刺的最下端,另一边有些被菲利尔扯住,那些在菲利尔手中的鱼线,则还未收紧,等到菲利尔跑到雷君主不同的位置,扎在了不同的地面。好就好在现在不是沙子,而是转世,如果是青铜就更好了,这么想着的菲利尔,刚好也看到了露出的青铜砖,他毫不犹豫的把另一边投掷,扎进了青铜之中。
而当这些固定在了地面之后,牵制弹也击中了龙王的身体,特制的子弹刚好打在龙王的腹部,相比全身那里较弱,而牵制弹里面也含有麻药。
守想要能够飞上去,他知道接下来该攻击哪里,可是该如何上去呢……他下蹲,准备扯着一个飞镖飞上去,可是在他还没使用的时候,地面动了起来,突然蹿高也让守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已经到了龙王的头部附近了,他用劲一蹦,人在落下的时候,他拿起了自己最强的电锯发动,龙王的竖条瞳孔盯着那个突然掉下来的“蚂蚁”的时候,他已经再也没法用这只眼睛看东西了,因为,薄的和瞳孔差不多的电锯,划破了他的眼睛。
而在地面上的菲利尔仰望着这样的守,他觉得这个场景太过似曾相识。而可以确定的是,眼睛就是一个巨大的弱点。
晶体部分流出眼眶,眼球凹扁下去,所有人都不敢去揣测那是怎样的惨呼,这声惨呼甚至给所有人带来了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像是自己的每一寸都被生生地撕裂。
而此时通讯球中也传来了巨大的喊声:“回撤!守!!雷君主现在力量极不稳定!”艾尔曼的报表传来一阵一阵的嘀嘀声,空气中的频率开始变得更加混乱。
而此时,强行压制的三人突然感觉自己的血气上涌,刻耳柏洛斯勉勉强强咽了下去,可是荻丝和法夫尼尔的嘴边已经流下了一道鲜血。
守突然接到了一击直雷,他用双手抵挡,虽然被他挡住了,可是不一样。“这是被削弱后的攻击力?论力量讲和之前那条虽然差不多,威慑力却完全不同!”此时的守在空中的他根本没法动弹,他已经下落了一半,怕是再这样下落他不摔死也得半残,可他相信自己不会死,因为旁边还有自己的大兄弟呢。
“伙计……”菲利尔也按照刚才的姿势,地面果然升起了他踏出一步,拽住了守的后领,“我知道你为什么被老虎追了,你这样的莽撞攻击,”龙的另一只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们,似乎是攻击开始变得理智和确定了,“我学生中的战斗初学者可都不会有!”他的飞镖有一支缠在了手上,同时也扯在了龙首上,至少他们不会直直的摔死,“毫无退路的进攻等于无意义的牺牲!”而龙头猛烈的一个撞击,好巧,一个飞镖就挂在那里,刚好也就划破了他们腹部。二人先是腹部被穿透了的疼痛,下一刻则是被撞击的疼痛。
两人都飚了血,守却还在抱怨菲利尔,因为自己没好好上过学,读书少,“不用你说……咳……教……”他的嘴里流了血,而两人下落的重力被菲利尔一个人的一只手中的三圈线给扯着,而且他们还在随着龙头的摆动而摇晃,一滴一滴的血顺着手上的伤口滑下,弄脏了自己的衬衫和手套。可是多么的疼痛,他都没有放开手中抓着的衣领。
当菲利尔以为玩完了的时候,远远的有一个人咧开了嘴轻轻地笑,橙色的头发飘摇,那双橙色的瞳孔也是有着远视的能力的,被改血了的男孩,有着傲人的视力和力量,一发针筒,从枪口发出。
而此时地面上的一块土石升起,守和菲利尔落在了那块升高的地面上,此时菲利尔立刻松开了那个鱼线,他觉得自己的手要废了,恐怕不留伤都很难。他的手臂突然一疼,他回头一看,一个针筒扎在了手臂上,好像直接就打进了血管,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可是,身上的伤口全部都在加快愈合速度,“怎么回事……这是……药剂?浅处伤口在快速愈合……”
土石柱又突然落下来,旁边已经坐下的守对着那个通讯球挥了两拳,他还喊着“死小鬼!就知道你故意不奶我!”而他嘴里还飚着血,其实那是他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两滴,“副团长我听到了!你直接笑出来算了!!”
而另一边的副团,真的是憋笑的很辛苦,舌头在飙血的守在画面上看起来实在是太逗了。
“抱歉啦守尼桑~我动作有点慢嘛~”如果守看的到屏幕的另一边,他一定不会忘记那个笑容,那个嘲讽又带着点嫌弃的表情。
而在他们唠嗑的同时,五根银针从旁边出现,四根银针扎在了守身上,其中有一根扎在了守的脸上,剩下的一根扎在了菲利尔的手上。
“玩笑适可而止。”沉重的男低音一直都没有说话,现在终于再次发出只会的命令。亚尔曼并不希望此时他们会损失队员,不然这次的工资还不够他们赔的。
“我知道啦老爷子~”另一边的亚迦吐了吐舌头,像是开过了一个普通的玩笑一样。
“不要恶意卖萌!痛痛痛痛!”被针扎了之后的部位全部疼了好一阵,不过药效确确实实的发挥了,“果然是故意的吧!”要不然不扎针,要不然扎脸。
亚尔曼不说话,他的射击确实差了一点,但是却可以实实在在的扎到人。
一直都不说话的菲利尔手表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他已经把信号关掉了,可是现在还能收的到信号,这就说明了一件事。
“特急任务,速归。”红色的字飘忽在蓝色的屏幕上,而且还持续发出“BIU——BIU——BIU——”的响声。
一旁的守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接下来要单打独斗了。因为这种警报声,总是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和救护车的鸣叫,警车的宣告一样。守抓住了通讯球,手指按住了那个传递声音的地方。
“啊,抱歉伙计,上次的人情恐怕要欠一部分了。”菲利尔努力笑起来,拍了拍守的肩膀,“上面有令,身不由己,先走一步。”
菲利尔走了两步,又补上:“啊……顺便,你是个不错的搭档。”
“…………”守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又把帽檐往眼睛压了压,用菲利尔听的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也是。”
菲利尔不会回头,他的命是属于另一个势力的,但是他敬佩猎人的这个人,让他觉得,真想请他去酒吧喝一杯。他偷偷地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塞进了守的口袋里,希望这家伙不会把自己的外套扔了,那个绣着“ORI”的外套。
想到这里,菲利尔都忍不住笑了笑。
就是这样的孽缘,造就了他们之间的好兄弟,好伙计关系。不过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给他上堂课,像他这样,不知道有几条命还够他用呢。
不是每次,事实都会按着他们的想法发展的。
再好的伙伴也会有散的一天,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是没想到是这么关键的时间点。
守突然觉得自己变成孤身一人的战龙王啦,他身上还带着那个没用上的飞镖,希望这能帮上自己的大忙吧。
“啧,说什么人情啊……早还清了吧。”守十分不满的看了看地面,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种爽快的人也是第一次见。”
你救了我很多很多次啊,没有你,指不定我的尸体已经躺在高级的楠木棺材里了呢。还还人情,简直是我要欠人情了啊。
然后头觉得更累了,听着龙的声音,“不过居然留我一人在前线啊……”
他仿佛都听到前些日子听的歌的嘲笑:“勇敢的少年哟,举起你的长刀,杀死那个魔王吧!虽然没有你的公主,因为你的公主已经不在啦,而命中等你的人心里已经没有你啦。魔王的城堡里,只有一大堆粪土一般毫无意义的金子,你为了金子拼命,却不知道,你的后代,迟早要把这巨大的钱财挥霍一空……”
这条命,还真是不值钱啊。
“对了守,猎人的支援正在赶来……啊!小心后面!”他松开了守,通讯球的方位换了一下。
而守突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是在战场上的,他拿着的电锯还差点时间才能转到身后,可是龙的尾部已经甩了过来。“糟糕……”他本以为这尾巴一扫是躲不过了的,可是,一个拿着双刀的人交叉着双刀,站在他的面前,脚步纹丝不动,守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他几乎都没有看到人影,这个人突然就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个人的速度可真不是随便说说的。“为什么要帮我……”明明他看到的是龙角。
而那个人一转头的时候,双手握着刀直直的按在了守的双肩上,“猎人!你是猎人吧!!”守此时的心情是懵逼的,为什么长得这么像龙的家伙知道自己是猎人,“我的妈终于找到大部队了!天啊雷君主也太能打了!”看到这个人兴奋得几乎要流下两行热泪的表情,守突然确认了这个人估计……真的是队友。
此时的淳甄,确认自己已经到达了大部队,也找到了自己最靠谱的队友。他之前正打算反回找到一个电流干扰较少的地方,CALL总部,但是他远远地看到的是猎人的小伙伴们,团长和副团都来了,他心里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原来大部队早就已经到场了。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枪响,看到两个人直直的向着龙跑过去,他冲过去喊住了副团,说了一下情况,急着回去战场找荻丝,可是副团给他的任务是立刻去支援。他应了一声,接着又跑回了战场上,当他看到荻丝已经和另外两条龙一起施法的时候,他觉得放心了,因为当时牵制雷君主的两个人配合相当的默契,几乎不会让龙的注意力移到荻丝那边。可是他看到那个金发的人离开了,他的眼睛盯着那个人,知道这个家伙恐怕不是什么好人,至少,肯定不是猎人的人。
虽然这与他无关。
于是他在十米外的距离跑回了战场,他觉得或许那个人注意到了他,或许又没有。
“守,这是前线支援,近战负责,安慕希•淳甄。”守看了眼旁边长得无比像龙的家伙,他真的好想看看这家伙头上的角到底是不是真家伙。
“淳甄,这是守,现在开始你们将一起合作。”在说明的过程中,头顶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牵制弹,大多都是艾尔曼支援,还有许多监视球的另一边开启了火炮攻击,让他们有时间来细细介绍。
“啊,了解。”守回答。
“哦哦,GET。”淳甄回答。
而通讯球继续:“还有,请认真听我说查到的情报。”亚迦在发射了治愈针之后就继续调查资料,他们必须立刻给前线人员提供有用的情报,这样子,他们才有所胜算,很快终于在巨大的资料库中查到了雷君主的弱点,虽然,用的是政府的情报库。“巨龙脖子下可能有巴掌大小的一块白色鳞片,呈月牙状,即俗称逆鳞。从解剖学角度来看,血液从巨龙心脏的主血管涌出,在白色鳞片这里分散到各支血管。”
守和淳甄脑补了一下情况,总之意思,大概就是要砍那里。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找到这片鳞片并切下,有可能能击倒雷君主。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脾气再好的巨龙一旦被触及逆鳞,立刻就会像火山喷发一样……”而艾尔曼还没说完,就看到两个人开始冲出去了,“啊!你们认真听我说话啊!”为什么自己团里面的近战全都是急性子?!
守开始四处跳动,龙此时还未完全挣扎开鱼线的束缚,而守借着时不时闪现的雷光,找了半天似乎都没看清楚逆鳞的位置。可是,淳甄已经看到了,风告诉他哪里的脉搏声音最大,那里就将是龙全身最大的力量输出口。
地面动了起来,他直直的向上,夜眼让他看到了那一片鳞片,这种本来是让龙族保护君主的能力,彻底被改成了抓君主弱点的能力。
淳甄的脚用力一跳,直直的刀锋嵌入了龙的鳞片旁边,用劲一刎,白色的鳞片脱下,带着龙的鲜血,而他立刻跳下,刀背搭在鱼线上,一路滑下。
而此时,整个沙漠都已经被雷君主身上暴走的雷点亮,天空的云也聚集的越来越浓,逆鳞,果然是不可碰触的东西,这一点淳甄知道的很清楚。而在逆鳞那一处,血色如泉地流下。
此时的守和艾尔曼,只能感叹淳甄速度之快,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动力。但团长知道,这小子多半是为了他女朋友。
而另一边压制的龙们也因为实在坚持不住,咳了好几口血,压制法阵已经停止了,但是至少现在暴走的雷已经消耗了雷君主不少的力量,现在和刚才并不会差多少。荻丝赶紧拖着变红了的长袖和衣衫,抱起了沉睡的加藤到了更加旁边的地方,此时龙的希望只能交给猎人,她希望淳甄能够完好无损的回来,现在她已经没有力量去保护他了,而他却还要继续和别人一同作战。
“拔除了逆鳞,雷君主现在被完全激怒了。力量正在迅速的膨胀,情况不妙,你们小心行事,至少全身而退!”艾尔曼看着几乎要爆表的仪器,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到这两个家伙切的也太快了,他们的大炮都还没有安装好。可是一边的亚迦好像在看着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嘴里依旧哼着不着调的歌。
此时时近黎明,在被雷点燃的空中显得炽白,沙漠的周边显得更为黑暗,简直如同浓墨。像是他们被笼罩在了一个结界之中,不打败这条龙,他们都无法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那巨大的身影像是宣告每个人垂死的信号,他们此时面对的才是最大的危险。
为了生!为了约定!
“我可不能让我喜欢的姑娘看到我怂的时候啊。”淳甄拿起了双刀。
“……什么全身而退啊!”守也按开了那个最新被改动过的机关,他的锯子突然展开,而淳甄目测这玩意儿长度大约有10m左右。
“这什么黑科技?!”淳甄唯一用的武器就只有自己的两把刀,其他的从来都是地上随便捡的。而且差点那锋利的地方就碰到了自己的脖子。
“啊抱歉。”守差点忘记旁边有个人。
这个武器,是副团长改造的。那天一大早被强行叫醒的守摸着自己一头乱发,走到了艾尔曼的改装室,他发现自己的锯子被改成折叠式的了,而艾尔曼是经过了一些启发才做出了这样的改造,毕竟面对龙的时候,只有几十厘米的武器太短了,两米都显得太短了。
守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到了远程的每个人的耳中,淳甄在他旁边认真的听着计划“改装后的电锯大约有8m,雷君主力量太强,既然戳眼睛切逆鳞只能让他更狂暴,那就只能用斩首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了。一人受力不均,需两个人合作。”某方面来说,守更希望陪他的是自己的大兄弟。不过这个大兄弟看起来也很牛逼啊,那双黑色的眼白什么的……
“全体最高戒备!!”艾尔曼的一声令下,龙的身子已经彻底苏醒和暴走。四处充满了雷电形成的刀和匕首,穿破了空气中。
黎明前的雷声,像是要被黎明的光明晒死的亡魂在哀嚎。空气中到处都是躁动的气息,像是神明在昭告天下他的愤怒。
每个人的身体都变冷,因为他们的血液聚集在他们的四肢和大脑。他们必须保持冷静又必须保证热血不停。
风中似乎混合了血气,是龙的,也是他们流的。
可是,此时他们不得退缩,他们的双脚必须继续拼命的动起来。
守和淳甄再次移动,现在地面不会动,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大的不便。可是他们两个已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了,他们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淳甄刚好取下了两个已经断掉了线的飞镖,确认了一下使用方式以后,他大喊:“守!用飞镖,勒断龙颈后面的鳞片!还有!对着雷君主的逆鳞处扔!”然后他丢给了在对面的守一个飞镖,守接住之后,学着菲利尔的姿势丢出了那飞镖,智能让飞镖了解了瞄准方向,刚刚好就是逆鳞处的一圈。
“OK!”守确认刀,刚刚好,那个飞镖的末尾扎进了逆鳞那一小块的伤口里,血流的更加快速了。
“快点收紧!”淳甄喊道。
——鱼线拉紧,不断不断地拉紧,此时守只希望菲利尔的鱼线不是盗版货。
“咔——”后方的鳞片被崩碎的声音,雷君主似乎并没有敢于把飞镖拿出来的勇气,因为那个时候可就是喷式的血液了,此时飞镖的陷入,雷君主的逆鳞处涌出的血,看着就像……鲜血的瀑布。
而淳甄,又捡了一个飞镖,两个人开始顺着尾巴爬上了龙的身子,途中被雷划伤了身子的好几处,而后方的支援持续不断,他们身上被扎得到针一点都不少,加速的愈合让身体变得加快疲惫,他们气喘吁吁,却知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辅助,他们可能已经失血过多死了。
爬上逆鳞后面的时候,巨龙身子一甩,淳甄脱了手,险些就要掉下的时候,身后出现了石柱,他远远地看过去,果然是荻丝和法夫尼尔正在单手支撑着地板,另一只手正在划着法阵,“守,跳下来,他们会帮我们的。”
守听了淳甄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相信自己的战友的,两个石柱高高升起的时候。刻耳柏洛斯开始持着咒,控制住了雷君主的动作,让雷君主不再乱动,可是,他可能只能支撑两分钟左右,她的体能消耗太大。
守再次按开了8m长的锯子,锋利的刀面已经被改装过,而落下的位置刚刚好正是被鱼线崩掉的逆鳞背面。他们两个由上往下落下,守的锯子刚刚砍到龙的脖子的那个时刻,锯子的另一边就由淳甄的双刀按住,身子往下压,重力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鲜血冒出,弄湿了二人的衣服。
而石柱也在他们的脚下,帮助他们往前推动锯子提供助力。
而雷君主的上半身虽然不能动,可是下半部分的幅度大的让人觉得扭曲。
一束雷电打进了淳甄的正胸口,他只觉得无比的疼痛,可是他没有时间拿出来,体内就要被麻痹了,可是他的意识还强撑着用力。
“守!飞镖用上!”淳甄喊道。
守拿出了,发现已经中了一把雷刀一边压着长锯,另一只手拿出了飞镖,打开了鱼线,缠绕了十几圈,然后把飞镖投掷到了地上。守也反应过来,立刻照做,以至于他没发现身后的异常,当他也投掷出去的时候,艾尔曼的叫喊声又响起了,可是长着锋利的尾刺的尾巴已经打在了守的背上。
身体被穿透,他的血色沾湿了他的衣襟,和龙血混在了一起。
他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老爷子的脸,那天他通过了测试,加入了猎人。而今天,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猎人了,可是……可是……他觉得自己会死。
他是怕死的。
他很高兴自己能成为【ORI】的一员,他甚至还想起来那天他举着自己的衣服满意的看着【ORI】的绣纹,那时候他想起小时候,抱着自己心爱的所谓“友情”衣襟被毁掉的时候,心中的疼痛。
他真的怕死吗,他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加入【ORI】之后,他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不再真的那么恐惧死亡了。
信仰和“喜欢”这可怕啊,让人把自己最害怕的东西都忘了。
他还是抓着自己的电锯,而且更用力,更用劲的将电锯向前推,“临死前?不。”他可还要……他的瞳孔突然睁开。但他的背部突然被打中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针筒打中了背部。
而在遥远的地方,看着摄像头的红发女子正喝着茶,她刚刚对着亚迦下令:“压制。”
他看着这个似乎要觉醒的人,微微地感兴趣起来,“哼……有点意思。”
这个应该死的人,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一个人不会死两次,如果两次都没有死,那么说明,这个人,一定是假的死过一回。
“治愈针的效力已经无效了呢……”亚迦装作不知道刚才的那一枪镇定剂是怎么回事,“副团长,去接守尼桑吧。”亚迦又天真的笑起来,“反正淳甄哥哥那边已经分出胜负了吧?”
面对这样掩饰的亚迦,艾尔曼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方势力,又是怎样的势力控制了他的生命,让这个小孩子,这么小就已经被改血了。
淳甄开始掏自己的口袋,在守晕过去摔下的那个时候,他终于摸出了口袋里原本捡到的东西,远远地一砸,触碰了那边的飞镖机关,而自己这边的机关也同时按下。
“失礼了!雷君主!”淳甄打开了两边的开关,同时自己的刀开始使用最大的力量向前推进。飞镖的力量收紧,加上另一边淳甄的大力施展。
可受力不均,锯子终于,从骨头那中间开始断裂,而淳甄再次施力,龙颈的右半边被活活地切开。
龙首动脉被活活地切断,而淳甄的身子被血浸湿了,血和汗融合在了一起,他也跌下。这次地面不再是土石,而是沙子,他看到旁边的守落的地方也是沙子,而那些最可怕的出血地方已经愈合了。
巨龙的身子轰然倒塌,而且力量似乎已经膨胀到不能停止的地步,龙的气息已经变成乱流,在天空中,巨大的一声爆炸。
一切归于沉寂。
龙的身子倒下了,血流过的地方长出了嫩芽,死亡的地方又长出了新的生命,世界又宁静下来。
淳甄看向龙的那边,他拖着身子走过去,他们都还好,只是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睛都是神情复杂的。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是,于是又转身拖着身子走回去,他没法用这样的表情去面对荻丝,他也不想让自己一身脏脏的碰到她。
他转过头,勉强笑起来,对着荻丝摆了摆手。
然后“逃”开。
【黎明之恸】
黑色的天空透出了红色,雷君主的身子开始变得黑暗起来,像是这条已经活了很多年的巨龙,终于死在了他自己的“坟墓”上,他自己,本身已经变成了坟墓。红色和灰色混合起来,迷迷茫茫的,所有人都知道,黎明到来了,黑暗已经过去了。
东方的太阳逐渐上升,他们的眼睛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景色,习惯了黑暗的猎人们,眼睛里都有点想哭。
早霞变成了鲜红色,光纤穿过了云层,直直的,像是将天空晕成了七彩的。光华温暖的,像是在安抚着他们的后背,像是大地母亲用风中的甘甜来摸着他们疲惫不堪的身子。
淳甄拿起了自己的刀,捡起地上的那块破布,擦掉了遗留的龙血。
然后把刀包好,他觉得身子摇摇欲坠,最终有个人扶住了他,他张开眼,看到的是副团长那双红色的眼睛。
“辛苦了、诸位。”副团长说道。
他叹了口气,如果现在扶着自己的是妹子该多好。
而守被团长背了起来,旁边的亚迦也站在他们旁边,他们正迎着朝霞向前去。
遥远的东方上,出现的是直升机的影子,他们该回去了。
“回家吧。”
此时的菲利尔,刚刚回到学院,学院和政府之间的黑暗旋涡,他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很显然,背后许许多多的方面已经联系起来了。
长了长长的胡子的老人,正睁着和鹰一样的眼睛,呆在图书馆里等他来。
此时的加藤,刚刚从模糊的意识中醒来,她睁眼,看到的是已经死去的龙君主的尸身,被嫩嫩的青草包围,似乎是睡着了。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雷君主的生命了,她此时已然震惊到泪漫了眼眶,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疼。
她哭不出声,但是,哭不出声的时候,才是最疼的。
吾之哀恸声,君已不闻。
【END】
漫画:
(2)传送门: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155/
(4)传送门: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158/
(5)传送门: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159/
阿维德·斯特加尔的兜帽动了一下。
锡里昂以自己的一只精灵之眼担保,他的兜帽动了一下。
不是阿维德本人造成的动静,锡里昂也敢用另一只精灵之眼担保,阿维德站得像一杆稳稳戳在地上的标枪。真的是他的兜帽动了一下。
精灵少年打量起阿维德·斯特加尔。锡里昂一贯对别人的打扮不怎么上心,但他对阿维德糟糕的习惯记忆深刻:他总喜欢带过多装备,出门也必定穿一件外套,因为外套明明暗暗的口袋里能塞很多东西——只有上回在安菲蕾亚斯拿他的外套擦过鼻涕的锡里昂知道他的外套能有多重。他发现阿维德穿了一件带毛绒边兜帽的短外套,虽然大部分世界都入秋了,但这件外套的出现似乎还是早了点。阿维德来自北地,现在的天气连锡里昂都没有嫌冷,兜帽也一直放在背后没有戴上过。
综上所述,阿维德·斯特加尔穿外套不稀奇,但这件毛领兜帽外套的出现很不寻常。
他的兜帽又动了一下。
锡里昂敢拿自己的两只精灵之眼担保,阿维德的兜帽又动了。
他小心地凑上去。
近看发现那兜帽鼓鼓囊囊的,然后就在他眼前,那兜帽一阵扭动,从灰白的毛绒边里露出了一只白色尖耳朵,然后是一只小脑袋——
——“你竟然带了一只小狗!”
锡里昂忍不住惊呼出来。
阿维德冷着脸阻止了两个为老不尊的牧师给伯伦希尔喂辣味香肠的企图。
伯伦希尔——就是在阿维德兜帽里睡了一路的那位——正满足地翻躺在锡里昂怀里伸懒腰,但眼睛一直紧盯着停在锡里昂头顶的小山雀。
小山雀大概敏锐地感受到了伯伦希尔的兴趣,有些焦虑地在锡里昂头顶蹦跳。锡里昂刚想开口安慰她,北地战士就半蹲到他面前,认真地对柯茜说:“别紧张,伯伦希尔是狼,生物性上来说他不会吃你的。”
锡里昂张张嘴,被这认真又严谨的安慰呛得哭笑不得。
而那位珂宁牧师则直接笑出了声。
伯伦希尔的出现让气氛轻松了不少。一行人又回到了猎人肖恩的小屋,再次仔细的探查也没能找到更多线索,而天色也暗了,于是他们决定在小屋里过一夜。这和失踪队伍的做法一样,他们似乎在重走失踪者的老路。
他们粗略制定了第二天的计划,阿维德认为沿着失踪队伍的踪迹走是最快接近他们的方法,虽然危险,但是有效。
这获得了队员的一致同意。快速地结束会议之后,两位牧师便自荐在屋外守上半夜。理所当然地,唯一的床铺归奇诺娅所有。在阿维德和埃奎拉往地上铺毛毯和被褥时,棕红头发的珂宁牧师敲了敲窗户,撑在窗台上探进半个身子问:“还有人想吃夜宵吗?”
他背后透出篝火的光,还飘进隐约的食物香味。
奇诺娅已经坐在床上,似乎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我就不用了,不过吃夜宵可不算良好的生活习惯啊。”
洛伦佐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拖着长调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在所有人都表示不饿后,洛伦佐挥了挥手,说着晚安便退了出去,并体贴地拉上窗帘,关上窗户。
——————————————————————
篝火旁的瑞图宁牧师已经点上了烟斗。
珂宁牧师一坐下,就语气夸张地轻声喊道:“你把肉丸子都吃光了!”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及时——”庞培打着哈哈递给洛伦佐酒壶,“让你多喝两口。”
洛伦佐报复似地猛灌了一大口酒,然后掏出烟丝,从随身的小本子上随便撕了一页写过字的纸,熟练地卷成烟卷。
两人默默地抽了一会儿烟。这里的夜晚太安静了,森林的夜晚不该这么安静。头顶星空静静地流转,周围只有微弱的风声和篝火轻微的噼啪声。
打破沉默的是庞培:“你以前就认识队长?”
出乎他意料的,洛伦佐竟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似的。这让庞培有些吃惊,他本以为这次洛伦佐拉着他加入不过是因为熟人的队伍人数不够急需人手。
没想到洛伦佐的回答更加匪夷所思。“说认识我也是才在暗月城认识他一天,说不认识嘛……我倒是认识他的妈妈。”
庞培狠狠呛了一口烟。
“咳……你可别说……”
洛伦佐拍着他的后背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挺有可能是他的爸爸。”
庞培无奈地扶着额头,说:“你这么一说……难怪我一路上都觉得他的相貌很熟悉。”他想了想北地战士的相貌,也许是不同的发色和气质、战士鼻梁上的伤疤,以及戏剧般的低概率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熟悉感的来源竟然就是身边的老友。
“所以你才来帮手的吗?”
“也不是。”洛伦佐回答他,“我说,‘我认识她’,他就看了我一会儿,我们俩自己当然很快就发现我们之间可能的亲缘关系,然后他就回答我,‘哦’。”
“……”
“接着他就说,‘正好我的冒险队里缺两个人手,最好是牧师之类,你要来吗?’我就说,行啊,我还认识一个闲着的牧师,可以一起来。”
“我们就先不探讨‘闲着的牧师’这个问题,”庞培敲着烟斗,说,“也把你年轻时候的风流故事放一放,现在你加入了你儿子的冒险队伍,却一点都不打算和他重建父子关系,也不打算弥补父亲的职责?”
“为什么要建立父子关系?”洛伦佐竟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他。
“不用吗?我记得你不是来自母系氏族的呀……”
“和母系氏族没关系!我是说,他已经三十二岁了,早就成年,还说不定早就比我强了。过去的三十二年我在他的人生里整个不存在,我凭什么突然冒出来变成他的父亲呢?”
“传统上来说,遇到这种情况的人会从当下开始进入角色,重新培养父子间的感情。”
说到这里,常年在酒馆里谈天说地的默契让庞培已经隐约猜到洛伦佐的意思了。但他还是选择继续这场谈话。
“传统上来说,父亲占据了家庭的高位。”
“是的。”
“孩子是父母的造物。母亲要花十个月辛苦地生下孩子,父亲不需要花这么多力气,但仍然和母亲一起占据了家庭的高位。”
“也可以这么断章取义。”
“所以传统上,父亲能给孩子的最高的赞赏,是‘你是我最好的造物’。当父亲站在传统角度看自己的孩子时,永远在看比自己低一等的造物,即使他真心地为这孩子骄傲。父子关系不是一段对等的关系。传统的父亲会看着孩子长大,你看,不是经常有人说‘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我的孩子’吗,不管孩子最后变成什么样,父亲总记得他弱小的幼年模样;于是在家庭关系里,总是有一种潜移默化的群体暗示,暗示在父亲面前孩子仍然是弱小的依附者,父亲是高位者和权威者。
但是现在,我不知道他小时候的样子,他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前一秒我们还是碰巧一起喝酒的陌生人。我和他没有家庭关系的束缚,没有必要,也已经不能把我们塞进不对等的父子关系。我可以给他战士的尊重,强者的尊重,把他当做一个独立的人来尊重。我倒觉得这样更好一点。”
庞培听完笑了起来,说:“有意思,珂宁对家庭关系是这种看法吗?”
“不是,但他允许我们有不同的看法。”
两人又不说话地抽了一会儿烟,庞培开口了:“你在胡说。”
洛伦佐又点点头,说:“我确实在胡说。”
“你在意得要死,才会跟着他跑来冒险。可怜我无辜被拖下水……”
“这不对,我一直很喜欢冒险。”
“还非要装作理性派。真是一段好诡辩,把感情因素从家庭关系里剥离得干干净净。你说得没错,父亲和孩子的关联比母亲浅薄多了,就算一个父亲在房间外面焦急等候,他也感觉不到孩子出生的瞬间;没有实感,永远都没有这种实感。”
“没错。”
“那么在房间外等孩子出生的父亲,到底在着急什么?为孩子的第一声啼哭高兴的父亲,到底在高兴什么?母亲至少经历了十个月和最后的生死攸关,真真切切感觉到孩子的出生。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已经理所当然地有那么一点爱这个孩子了。那父亲为什么会爱刚出生的孩子呢?”
“是啊,真奇怪。父亲为什么会爱孩子呢?”
庞培轻轻地“啧”了一声,决定不再理会这个装睡的人。他的烟草已经差不多烧尽了,洛伦佐手里的烟卷也快要烧到手指。
洛伦佐把最后一点烟卷扔到篝火里,总结似地发言说:“更奇怪的是,一个没当过父亲的人,和另一个差不多没当过父亲的人,竟在讨论父子关系。”
庞培又轻佻地笑了,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当过父亲?”
“哟!你……”
洛伦佐的话被山林里传出的声音打断了。屋里的灯也亮了,精灵少年第一个打开门跑出来,跟着是风元素裔的诗人和高大的战士。
那好像是什么生物的叫声,又有些像金属碰撞,长而悠远,回荡在过分安静的森林里,诡异而奇异。如果那是什么生物的叫声,那么它一定很愤怒……
……也很饥饿。
fin
字数3165
分算洛伦佐
因为提交延期申请的玩家过多,企划二章死线将后推至9月25日晚12点。私信提出延期申请的玩家,企划主将不再一一回复。
此外,在死线前完成作品的玩家,将在25日-30日左右进行正式表彰。
柠檬君 UID196349 角色 卡缪尔·梅德霍格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425/
清醒太郎 UID113217 角色 卡瓦列里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222/
奈落以上,人间未满 UID115815 角色 林顿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366/
千途 UID118264 角色 维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590/
酱咯油 UID113244 角色 拉姆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131/
天空空空 UID196111 角色 Lotus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351/
阿罗 UID109396 角色 西摩·利雅顿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0847/
KKK UID110564 角色 Rico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031/
狗味儿小馅饼 UID118454 角色 珊德拉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196/
水阳 UID112701 角色 莱蒙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0854/
鸟鸟鸟 UID196847 角色 路泽特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624/
惊猴 UID109343 角色 斯托卡尔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518/
在死线前打卡的玩家,在此做提名表彰。请记得及时补完作品以免角色死亡。
沉迷战B的蝗虫 UID106760
弥川灵 UID116879
鴻 UID116612
露子 UID196859
强壮大袖 UID118315
正在4号房接受治疗的水儿 UID113264
如果漏掉了按时打卡/提交作品的玩家没有表彰,请在此公告下留言或进行私信。
25日以后,将有最受欢迎角色/团体/作品的投票。届时大家可在公告下方留言提名,企划主会根据提名举行投票。
一晚投不上去于是早起延迟打卡((
————————————————————————
黄金岛从来不缺那些“奇人异士”,这算是世界的共识。
以连常识常理都不适用的巨大迷宫为中心,汇集起最大最密集的怪异群落,追求财富,渴望名声,探秘深奥,乃至流放罪人。放弃了安逸平稳的生活,拿起刀剑和法杖,飞蛾扑火般涌入这样的“冒险者”的洪流之中,然后被深不见底的迷宫所吞噬。
生于迷宫,亡于迷宫,循环不息。
所以在这巨大的漩涡之中,“半身人锁匠帕斯提帕克”这样朴实无华的名号应该是顷刻间就能被淹没,不在人们脑海留下一丝记忆才对。
“滚!灭团的帕克!”
半兽人的大嗓门隔着两条街都能震得茶杯一阵晃荡,这间魔物的皮简单鞣制就粗糙地铺张起来的屋子里传来两声大型钝器击打在地板上的闷响,随后被腥臭的唾沫星子浇了一身的半身人便捏着鼻子灰溜溜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屋子周围本来围着不少好事的冒险者,在看到半身人那特征般高过自身半个头的背包之后,便顷刻作鸟兽散。半兽人的口臭自然也是一方面,驱散他们的更多还是帕克自己的名声。
是的,事实上他在这座黄金岛上确实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确切来说,是臭名昭著。
只要加入团队就一定会引来灭团危机的超级灾星帕斯提帕克——这就是坊间对他的评价。更何况在多数时候这样的灾难并非无心,而是这个好奇心旺盛过头的半身人刻意引起的,这样恶劣的行径在帕克连续被13个工会逐出之后为他坐实了“灭团的帕克”这样的绰号。
而就在他被加入的第14支队伍用飓风轰出了迷宫之后起,他已经整整一周没有找到愿意收留他的工会了。
“唉我已经两天油米未进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稍微资助一下呗——”
这会帕克趴在一家经营杂货药品的小店柜台前,可怜巴巴地高举起双手摆出乞讨的姿势。以半身人的标准来看帕克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天生的娃娃脸加上半身人特有的小体型,倒也能够激起不少人的同情心。
然而柜台对面细心擦拭着药瓶的少女显然不吃这一套,不如说根本就像没看到帕克,将擦好的瓶子对着渐渐西沉的太阳照了照,阳光透过玻璃上残存的水珠在柜台上留下几点光斑。她满意地摇了摇瓶子,小心地收回柜台,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向身后的店铺走去。
“喂——喂——?”帕克哀嚎着。
换来女孩回眸一笑。“滚。”
“嘿你可不能这么绝情!你也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多少收益!!”帕克忍不住提高了音调,大声抱怨着——这倒不是胡扯,因为他一些不必要的冒险精神,他经常能够带回一些获取难度大,甚至存在都不能确定的素材,这些玩意儿在冒险者手里也许只是没用的破烂,而在商人手中,这是撬开那些贵族收藏家和学者们钱包的绝佳手段。这也正是帕克如何在13次退会的空档期仍然足以满足衣食住行的重要原因。
“那是在你能够继续进行探险的前提下!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没有了队友的帮助就只是一只没有任何用处的过街老鼠,在你找到新的队友之前别想,让我,借你,一个子儿!”作为他长期合作对象之一的这家药剂店店长,抛下这句决绝的狠话后,闷头钻进店里重重关上了门。
“……如果我找到队友也就不需要你借钱了啊。”帕克小声嘟囔了一句,眼瞅着店门在自己走之前大概不会再打开,甚至动起柜台里的药品的心思。
门轻轻拉开了一条缝。
……还是算了吧。帕克深谙店主有多么视财如命。
落魄的冒险者垂头丧气的步向黄昏。
“……往东,前几天新建的一个小公会——据说收留了不少怪人来着。”
瑞文德刺客觉得他的脑袋简直涨了两倍大。一倍是因为这些破事简直撑爆了他的脑子,另一倍还是因为这些破事让他那一头灰亮灰亮的毛发全都炸成了海胆。
“你们为什么能用吃个饭的时间把米斯拉弄丢???”
他很是后悔把一个极其不靠谱的法师交在了两个同样不靠谱的精灵手上,就在他为自己的爱剑打磨抛光的这段时间里——
“只是待在工会等你不是很无聊吗?再说新来的孩子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就想着是不是饿了啊,要不要带出去找点吃的啊——什么的,然后她就不见啦~”
暂定工会长的精灵笑嘻嘻地,简洁明了,轻松明快地阐述了事情的始末。
“克洛洛把抱着法杖睡着的米斯拉扛了出去没有扛回来。”穿着像个观光贵族实际作用也确实像个观光贵族的精灵二号如此补充。
“喂师兄——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明明你也一起跟着的,怎么能把错都推到我身上呢。”
“是谁在我找她的时候告诉我米斯拉已经回到工会了!?”
于是三言两语间,两个毫无紧张感的精灵当着瑞文德的面肆无忌惮地争执起来,看起来颇有当场打上一架的势头。
就算劝阻下来大概也没什么作用,瑞文德心想。
虽然米斯拉有着自己的住所,就算没有回到工会也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事态。不过作为同伴,甚至在那之前作为一位男性,他没办法就这么让自己心安理得。
他揉了揉耳朵,叹息一声提起靠在墙边的长剑。
“啊,瑞文德你要出去了吗?”克洛洛骑在趴倒的布尔兹背上,单手把他双臂反剪按在身后,抽出一只手挥了挥向瑞文德道别。“我和师兄交流一下感情之后也来帮忙哦~”
耿直的半兽人出门的时候,觉得加入这个公会也许是个错误。
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起来,街上的行人却不见减少。三五成群的人结成团队前仆后继地向着迷宫的入口涌入,他今后也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在危机四伏的迷宫中探险,让自己的剑术成为队伍坚实的保障,这是他的梦想。然而此刻他的同伴却连是否能安稳地进入迷宫都难以保证,这实在是对他热情的不小打击。
在夜色和酒香中想要找到什么人并不容易。好在寻找米斯拉的方法倒是简单,即使是黄金岛,一个可以站着睡着的精灵法师仍旧能给人留下印象,更何况米斯拉只要能找到睡觉的地方,几个小时不挪窝再正常不过。沿途问过几个人之后,瑞文德总算找到了线索。
“你是说……你见过那个睡着的法师吗?”
“如果你说的是用犀角的法杖那倒是见过,这种材质的法术增幅器很少见,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
犀角?是这样的吗?瑞文德被反问得一愣,皱着眉回忆了半天,由于米斯拉本人的特质太过鲜明,他实在没有去关注她法杖的心思。不如说这才是正常的思维方式,这只背着大包的半身人的重点才是莫名其妙。
“啊没错确实是犀角哦,雪白的优质的犀角,雕纹也非常有艺术性的法杖啦。”克洛洛突然带着招牌的嬉笑从瑞文德身后闪出来,惊得瑞文德耳朵尖都竖了起来。
“为什么你们都要关注一把杖子??”比起克洛洛的神出鬼没,他更多对于常识受到冲击感到茫然,“……我是说,您记不记得那把……犀角法杖,现在挂在哪里?”
半身人同样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什么挂在哪里……它不就被你身后的人拿着?”
瑞文德转身,克洛洛拿着正像舞棍一样挥舞着米斯拉的法杖,天知道这个僧侣为什么棍法还使得像模像样。他终于耍完一套对上瑞文德快要压抑不住愤怒的眼神,才收起杖咧嘴一笑,嘴角朝街角努了努。瑞文德看过去,布尔兹那身华丽的斗篷在人群中分外醒目,而他旁边站着的,正是他寻找的人,正在打哈欠的米斯拉。她好像因为没了法杖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不时得让布尔兹搀一下。
“……找到了就好。”瑞文德叹了口气。这前后发生太过突然,他不想去深究这场闹剧究竟是巧合还是克洛洛的鬼主意。同伴的安全,只要能够确认这一点就足够了——哪怕只是初识没两天的同伴。
“那么,帕斯提帕克先生,你有意向加入阿卡迪亚吗?”就在瑞文德自认事件平安解决,可以安心休息的时候,克洛洛倒像是刚开始正事,他冲着杵在一旁的半身人冷不丁地开口。“您现在的立场似乎也没有拒绝的能力就是啦。”
“那个‘灭团的帕克’?!”瑞文德显然是听说过帕克的名声的,他低头看了看,当即摆出拒绝的手势——然而他的会长的任性也同样是他有所了解的。
“我们正好缺一个你这样的人才,而且,我们也许会谈得来也说不定哦?”
帕克沉默半晌。“……我觉得我被她卖了,而且你也被她卖了。”
“谁知道呢?”克洛洛眯起眼耸了耸肩。这在帕克眼里异常熟悉——和那个狡诈的药剂店长如出一辙的奸商眼神。他把法杖推给瑞文德,屈膝把手伸向帕克。“还没有人能把我卖了呢。”
“……反正就像你所说,我没有拒绝的立场。会长。”而半身人得踮起脚才能和这个高挑的精灵握上手。
“喂,我呢?我也没有拒绝的立场吗???”抱着法杖的大狗嗷嗷叫唤着,当然,被在场的所有人选择性忽视了。
“话说克洛洛啊,你是为了找到帕克才把米斯拉丢在外面的吗?”
“我说师兄你得怎样的逻辑才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
“那是……”
“啊,米斯拉只是因为出门忘记带钱想留她在那抵债而已啦~”
“…………瑞文德拔剑了,师弟你好自为之。”
黑暗与潮湿、粘腻,这是卡叶唯一所能感知到的了。
眼镜发酸,浑身疼的不行,卡叶甚至觉得喘口气都能要了自己的命,没有一丝力气可以支撑自己醒过来。他想知道罗伊和吉利娅怎么样了,记忆的最后一帧定格在了自己被钉在树上,其他的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自己会不会是已经死了呢?现在也许是老人们所说的灵魂游离状态?啊啊,会不会借此看到神树呢?那传说中所有死去的灵魂都会聚集到的地方,说不定父亲也会在那里?不不,这样诅咒父亲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医疗队!医疗队派几个人过来帮忙!!”
急迫的催促声划破混沌在脑海之中炸开,伴随而来的还有因为被触摸所带来的疼痛感,“嘶……”卡叶到抽了口凉气,疲惫地瑟瑟发抖着。
“这孩子……身体不是很常见啊……这应该叫做半兽吗?”
“你也先压制一下你的好奇心啊!人都快要死了靠边站!!”
另一道声线划过脑海,充斥着冷静和好奇,呜……听声音似乎是个学者吗?卡叶这样想着。“呜啊!……”他试着动了动,可随机就被撕裂感撂倒在了担架上。
“还是……睡一会儿吧……”
“应该还可以……醒来的吧……”
…………………………………
“嘿,弟弟。”
“再不起来的话,就要死了哦?”
“啊啊!?”卡叶猛地坐起来睁开眼,气喘吁吁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阳光透过帘幕倾洒在上面有些晃眼。卡叶轻轻掀开被子,自己浑身上下几乎都缠着绷带,看来伤得不轻。
“啊呀,你醒啦?”轻柔的问候声让卡叶吓得一颤,他转过头才发现床边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位少女,穿着蓝白色洋服,银白色的发丝垂至腰际,正平静地看着自己,略微发黑的眼角似乎证明了她昨晚并没有睡好,以及头上的龙角充分表明了她的身份,也许是龙王的女儿?
“身上还疼吗?”看着卡叶看着自己,少女又问道,痛感似乎是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席卷了卡叶全身。
“诶?……呜喵!!!”
“别那么着急起来啊……你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莱特瞑无奈地扶着抽搐着卡叶重新躺好,“那么大的动作会让你疼死的。”
“呜呜……抱、抱歉……”泪水从眼角溢出来,卡叶呜咽着说道,“麻烦你照顾我了……”
“安啦,回来的几个人就你伤的最严重。”莱特瞑说着,伸手拿毛巾轻轻蹭掉了卡叶的眼泪,她脑海中现在还浮现着昨晚维嘉抱着的卡叶的样子,浑身是伤,毛被血黏成一绺一绺的,边走边在地上留下一串串斑驳的血迹。
这是……参加了什么样的战斗啊……单方面被施虐吗?莱特瞑开始这么想着,可是等她后来又听说,这位伤员曾战斗过的树林里死了一堆兽人和龙帝那边的援兵后,变得越发困惑起来。
不过总之先照顾好他才是正经事儿啊。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莱特瞑,是这次跟你们一起来的随队医生。”莱特瞑说道,“这边的医疗药品不是很齐全……我尽可能的给你上了些能够快速恢复的药,也给你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活动的话不会有太大的限制,不过可能会很疼,你忍一忍。”
“啊啊……没、没事啦…我自愈能力也比较快……”卡叶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叫卡叶……很高兴认识你哦……”他本想友好地伸手,可惜刚想发力就放弃了。
“握手之类的就不用啦,等你好了随便握。”莱特瞑说着起身帮卡叶拉上被子,“我大概每天下午会给你换一次药,安安心心地躺在这里哦,我也去看看别的伤者了。
“嗯嗯……莱、莱小姐也注意休息……”卡叶小声地说了一句,走到门口的莱特瞑顿了顿,还是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周围一下子又陷入宁静。
“呼……真是……麻烦了呀……”卡叶苦笑着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出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
梦境里有很明亮的颜色,不知为何,他能念出颜色的名字,那叫洗朱。名字像是种附着在唇上的记忆,在身体的某一处接收到信息时,就会自然而然地做出反应。洗朱应该是红色,因为将生对他说过,红色应当是能给予人温暖的颜色。比如火,比如太阳,虽然他无从得见,但他知道那是人类所热爱,所赞颂的事物。
“你听过花开的声音吗?”
话语中无从辨认男女,也无法确证声音的来源,只是似曾相识。
是将生吗,还是在他的记忆中,洗朱颜色的主人?
……他又是从何时认识的将生呢,将生,又该是什么颜色的。
明晰夢
一、
“我要结婚了。”
“……是吗,祝贺你。”
“你不吃醋?”
“我与你只是至交好友,自然不会吃醋。”
“切——清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是装的一本正经,你这样会长皱纹哦。”
洗朱放下手中的三味线,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她的手指很长,手指的末端有保养得很好的指甲,戳在脸上,他有点吃痛,但是依旧没有动作,只是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不要闹。
“对方是个很好的人,家境也很好,说可以带我走。”洗朱似乎笑了,但是笑的表情,他从来都看不到。
他叫织原清,织原家的大少爷,家里有着三代经商积累下的资产,却偏偏在六岁那年因为意外盲了双眼,从此便深居简出,很少踏出织原家的大门。但即便他不出去,或许是因为双眼不能视物的缘故,听力逐渐变得敏锐异常,家中下人的议论还是时常进入他的耳朵。
“好可怜……”
“大少爷这样也不能继承家产,要是能换个人服侍就好了……”
像是这样的话语,从六岁到十六岁,从未在他的身边消失过。他厌烦这样的议论,却每次在见到父亲的客人时,偏偏还要露出受过良好教养的笑容,向对方回答说,谢谢您的关心。
十六岁那年,他实在厌烦,趁着下人不注意,拿上他的拐杖,一个人走到了街上。但他记忆中的街道还是六岁时的景象,所以没走过太久,就迷了路。眼前是一个黑色的世界,脚下的路不知要通往何处,他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走路这个动作,腰板挺的笔直,尽力装出常人的样子。他并非想要证明什么事情,单纯地只是想逃离那个言论的牢笼。
所有的声音都是如此令人厌恶——
直到他遇上那个声音为止。
那应当是某种弦乐器,谈不上清亮,却很纤柔,弹奏的曲子他没听过,但只觉得很好听。乐器的弹奏声掩盖了一切身周的嘈杂声响。他很少出门,也就谈不上听过什么乐器,家中偶尔家宴请来艺妓奏曲助兴,他也是能避则避,孤身一人在房间,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他站在那里听了很久,直到里间传来收拾的声音,他则被家中人找到,带回家中。
第二天,当时还是半玉的洗朱就接到了她艺妓生涯中的第一份指名,对方是个奇怪的人,跟她一样年轻,却只对声音有反应。她偷偷地抬起一点眼睛,想看看这位妈妈口中的“贵人”,却不小心与他视线相交,她尴尬地低下了头错开了视线,生怕初次工作就被客人责备,不想对方毫无反应,只是板着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清先生,请问您想听什么。”
“……你昨天练的曲子。”
“啊,我明白了,那么洗朱为您奏上这曲元禄花见踊*。”
在洗朱拨下第一根弦后,三味线的声音将起之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笑了一下,说,我没见过花,换首曲子吧。
弦音突兀地停止了,回应他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清觉得他又要听到他听了十几年的议论声,他心下有点厌烦,更不想被一个戏子这样觉得,用手支住矮凳,准备就这样起身离去。
“……那,您听过花开的声音吗?”
整理外套的手停下了。
“若是没听过,洗朱带您去听过后,再回来演奏可好?”
二、
在遇见洗朱之前,清的世界是沉淀下来的黑色。安静的漫无边际的黑暗,宛如身处海底。
而在洗朱之后,他世界的幕布被揭了开来,一点一点,听觉代替视觉,逐步将海水掀起波纹。心脏则在波纹的中心,被拍打,被波及,被慢慢染上生气,苏醒了过来。
被唤醒的心属于唤醒它的人,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了。
“我不会娶她的,也不会对她表白的。”
“但是你喜欢她吧,那个艺妓。”
“是,我喜欢她,但我什么都不可能给她。我是个双目失明,家中也没有任何实权的少爷,联姻这条路是父亲一早就为我定好的,我不可能反抗的。既然如此,她还是找个能真心实意带她走的人最好了。”
织原清对着墙壁和自己对话,话语的句尾很用力,像是在肯定自己的答案。对于无法将誓言付诸纸笔的人而言,将话语敛于内心,已经是他最坚定的表达方式。
在为了他的成人礼举办的宴会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了即将与他结婚的那位小姐,因为是大家闺秀,所以言行举止都很拘谨有礼,不会像洗朱一样,突然凑近身子戳戳他的脸,还会经常用手摸摸他的眉毛。
——那位小姐是个很好的人,他也没有对我的残疾有任何不满,我必须知足。
清在回到家中后,在黑色的屋中,依旧坐的笔直,对着墙壁这样说道。
“你听过花开的声音吗?”他问对方。
“花开怎么会有声音,织原先生真是个浪漫的人呢。”对方笑着给了他这样的答案。
他没再说话,下意识地又皱起了眉。车子突然顿了一下,险些把他们都晃倒,他在晃动间本能地护住了那位小姐,门外依稀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还有司机大声咒骂和呵斥的声音,不过因为在闹市的缘故,声音很杂乱,他无法清晰地辨认出来。距离他更近的是来自对方胸口的心跳声,和两个人无限接近的鼻息。
“清先生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在清放开手后,她恢复了自己一贯的仪态,脸上有清不可见的羞涩,“我相信我们以后会很幸福。”
三、
清决定告诉洗朱,他也要结婚了。
对方是个很好的人,对他也很好,生活起来也不会有不便,所以洗朱不用担心他以后的日子了,可以安下心来,去和那个决定带她走的人白头偕老。他脚步很快,从他家到这里的路他已经走的再熟悉不过。他在路上听到有花开的声音,有风的声音,有碎叶落地的声音,快要接近的时候,他踩上了什么东西,险些摔了一跤。若是放在平时,他大概又要皱起眉头,然后洗朱会过来摸摸他的眉毛,说清先生又在把自己装成大人了。
不过今天他只想快点到洗朱身边,告诉她这个消息,然后对她道一声祝福,以及再见。
他见到的只有黑色。
是透露着腐朽和焦糊气味的黑色,熟悉的位置踏上的不是台阶,而是更为脆弱,一踏即碎的朽木。他无法判断眼前的景象,焦虑地四处走动,然而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黑色的,毫无生气的,死气沉沉的黑色。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以外,他无法接受到任何回应。
“咦小哥,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这里,几天前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啦。”
“哎呀,这说起来真是可怜。这楼里有个有名的才女,叫洗朱,小哥你是这里的常客,总该知道吧?那个女人可真是漂亮,三味线弹的又好,那琴又有灵性,弹起来就会发光——对,对,一颤一颤地,有人怎么形容的?跟花瓣在起舞一样。这女人有个常客,听她的姐妹说,她该是挺喜欢对方的,不过对方虽然常来,却从来不提要带她走的事,想必是没什么意思吧。寻常正经人家的公子哥儿,又有哪个会娶个这样的姑娘呢。”
“她试探了几次没结果后,就接受了另外一个客人对她的表示。哪想知——被骗啦!人家跟她说现下没有现钱,不如她把钱给他,然后他赎过她后,再拿钱还给她便是。这样低劣的谎言,连吉原的小孩都不会信是不是?可她偏偏信了,等了几天后,对方都没来接她,等她去托人打听时,人家客人据说早看上了另家的姑娘,只是家里不同意,一心只想与那姑娘私奔。这不,骗了她的钱,据说第二天就和那姑娘一起消失了。”
“再后来?再后来……好像是洗朱去找曾经的那个常客,不求什么地位,只求对方能收留她,哪怕只是当个戏子。结果还没到家,就碰上了那个常客的车子,她喊对方的名字,对方却和自己的妻子在车内你侬我侬。也是她痴心妄想,她一个游女又能挣到什么了?人家有自己的正牌妻子,哪还轮得到她什么事。自然了,这种少爷家里,总是有下人的。她追着车子跑,下人就赶她走,她好像还试图扒上车子——自然被一脚踹开了,据说都喊不出什么声音了。然后晚上回来后,这女人可不得了,趁着夜深人静,一把火点了自己的卧房,还是抱着她那把三味线死的,找到她尸身的时候,虽然身子烧的都看不出来了,但是那琴只被烧了一点。不过总归是晦气,也就不知道被处理到什么地方去了……哎小哥,我这儿也有好姑娘,你要不要看看啊?别这么急着走呀?”
“我父亲要给我办成人礼,真没办法。”
“我想去!不过……我这种身份,没办法去吧,要是能摆脱吉原,就能光明正大地去了。”
“……嗯,我也希望你来。能听到你的声音,可能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那仿佛是刚发生在不久前的对话。
洗朱用手扯了扯他的脸,开始笑话他总是那么一本正经。
他是从一连串的笑声来判断的,洗朱仿佛笑的很开心。
四、
“……你把这琴交给我,是什么意思?”
“有人用这个给我抵债,我想到了我家老头以前跟我们说过的事,一时兴起,就答应了。不过放在我家里,总觉得阴森森的,还是更适合你家。”对方把用白布裹住的盒子推了过来,上面还缠着做过法事后贴的纸符。“反正你家估计大鬼小鬼也不少了,就算多一个也不怕。”
将生叹了口气,放下了端着红茶杯的手。“过往之物,我们理应心存尊敬才行啊,修造。”
“……将生不是我嘲笑你,但你说话真像老头,我觉得你该和我家那个瞎眼老头好好喝杯茶,他会喜欢你的。”
坐在将生对面的青年虽然穿着剪裁合身的洋服,只是领口敞开了两个扣子,领带也散乱地搭在脖子上,丝毫看不出本来使用的精致面料。佐和将生是个收藏家,闲暇时也会帮忙做些鉴赏的活计,只是他本人却和这间他继承下来的古董屋不甚贴合。除了迎客的主厅堂外,在他日常生活的隔扇门后,统统被他改为了洋式布置,不知是否和他在西洋留过数年学的经历有关。在他对面的则是他的儿时好友,现下掌握着织原家半数商路的未来当家。自将生父母都去世,他回国继承这间古董屋后,自己的这个竹马就时常登门造访——多半是出于好奇。不过有时也会给他带来一些东西,比如一幅他不知道从哪淘来的画轴,再比如像今天这把连尾端都烧黑了的三味线。
但将生并不讨厌他会过来,就像修造说的,这屋子总是阴森森的,冷得让人骨头疼。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齐喝杯修造带来的进口红茶,就会暖上很多。
修造走后,他看着那把尾端有点黑色烧灼痕迹的三味线,不知该如何处理。修造临走前跟他说,这琴晚上偶然会有动静,所以才会被这样封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琴的主人怨灵,或者是付丧神之类的,他们做生意的家里应付不来这种秽物,他才转手送到了将生这里。他盯着看了一会,发现天神的部分似乎有点亮光,离近了看,才发觉似乎是萤石一类的发光物。
“……这可真特别。”边说着,就把三味线连同盒子一起搬进了仓库。
佐和家的仓库有点特别,对进入其中的人也会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说,虽然将生平日里穿的大多是衬衣西裤类的洋服,但哪怕再不正经,进门前都会套上从他祖父那里继承的那件羽织。进门前需要将双手洗净,还要跪下后恭恭敬敬地行过大礼,方可入内。父亲教过他,并非由他们决定这些古物的归处,居住在物品中的灵魂会自行择选他们的性喜之处。他抱着盒子,四下环顾了三圈,这称为“望”,是将室内展现给怀中之物看。接下来便是“静”,将生闭上眼睛,将思绪交付给手中所持的东西,闭上眼睛缓慢踱步,碰到什么东西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的到的空处便是这些古物自己选的停留之处了,这被称为“择”。
“你的喜好也挺特别的啊。”他睁开眼睛后,笑了一下。用一旁的布帛擦净灰尘,恭恭敬敬地把盒子放在了那个空处。
或许为了不让这屋子太阴沉,也或许只是因为他的祖辈的个人兴趣,这仓库里放了不少喜阴的盆栽,一个一个都长得极好,将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修剪一下。友人带来的那把三味线,正选在盆栽架子的不远处。
一旁的昙花快到了开放时节,他捡起地上的洒水壶向着架子上喷了几喷,对着它的位置又行了个礼,随后便带上了仓库的房门。
黑幕复归于室内,唯有盆栽架处有少许光亮漏入。
五、
佐和将生有个秘密。
每个夜晚他入睡时,必须点上一盏灯。那灯光不必太亮,能让他知道有亮处即可。他本能地不喜欢黑暗,尤其是一个人时,黑暗存在于每一寸的呼吸中,逼仄到心底,几近窒息。
所以当他夜半时分惊醒,发现伸手不见五指时,他连移动脚步的勇气都丧失了。
黑色。
无法确认手中碰触之物的形态,无法确认远处模糊轮廓线的真实模样,无法确证耳中听到的声音的来源。黑暗会吞噬掉他所有能看见的事物,包括对自身存在的感受。他发不出声音,连单一的音节都断在喉咙里,暗色从呼吸中涌入身体,在四肢百骸中流窜,将他拖向不知名的某处,持续地向下坠去。
他想喊些什么,但是却发觉他早已无人可唤。在他幼年时,他尚可不停歇地,呼喊着父母的名字,抱着希冀独自一人度过漫长黑夜。只是如今他已然孤身一人,身旁好友也只有偶尔才会光临。没有人会向儿时一般喊着他的名字寻找他,更不会有人会伸出手拉住向下掉落的他。
“……有谁……能在。”
黑暗像是潮水,很快地就吞没了在空气中颤抖的音节。
他听到了某种声音。
溺水之人在看到光亮时,总会尽力挣扎着向那方向游去,他也不是例外。那声音不大,起先他几乎以为是幻听,但依旧被吸引过去。将生跌撞间推开隔扇,声音更明晰了些,似是某种弦乐,声音有些发哑,低低掠过心脏,虽然惆怅,却不冷漠,清弦曼语,浅吟低唱。在他高中左右的时候,将生就被送往了国外,很少再有机会听到国内的这些曲子。他叫不出名字,只是觉得很好听。他本能地遁着声音追寻过去,每向前踏出一步,声音的实感便增加一分。
仓库的纸门上隐约有个光亮的影子。
将生加快了脚步,没能顾上家里多年的规矩,如同溺水中人看到浮木一般,奋力拉开了门。
乐声戛然而止——
“……啊,抱歉,我被开花的声音吵醒,有些无聊,我也吵醒你了吗?”
一室萤辉,正是花开满时。
六、
“睡醒了?”
“嗯……”
“你把衣服好好穿一下,论起年纪算都不知道有多少岁,怎么一点正经样子都没有。”
“可我跟将生在一起并没有很久,这些东西,我原来又没见过的。”
将生叹了口气,起身替不知该称年长还是年轻的夜明神把和服的腰带系好,顺带帮他理好了上身里衣的领口处。自他们初次相见后,出云已然在他家住了接近七年,但不知道是他自己把对方照顾的太好,还是出云双目不能视物的缘故,普通人轻易做到的一些事,他反而一直做得七零八落,每次都需要自己替他整理才好。
“我还是很奇怪,为什么将生和我穿的衣服从来都不一样。”
“我家有规矩,对待你们有相应的礼节,但我自己比起这种,还是更习惯洋服。”帮他整理好衣物后,将生牵过对方的手,把他带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嘱咐他好好坐在这里,不要胡乱走动,免得撞伤自己。
“呐将生,前些日子我听小春说,最近有祭典,应该很热闹……我想去逛逛!”
“祭典上人很多,也会很挤,你又看不到……”
“可我能听得到,即使看不见,我也可以靠耳朵来感受祭典的,听说还会放烟花——”
出云的眼睛虽然总是被布遮住,将生也能借由对方的语气察觉出对方的兴奋。出云很喜欢人,也很喜欢各种各样的热闹环境。初时见面本以为他喜静,但相处了这许多年,早已得知他喜欢玩闹远远大于静坐,就像个出生不久的孩子般。出云不在他身边时,偶尔有些沉默怕生,一旦回到他身边,就会露出笑容,拽住他的衣袖说些他今日见过的新奇事件。
“然而现在可是百夜时期。”他迟疑了一下,在这百日的无灯长夜下行走,还是让他有些心悸。“……我怕你会有危险。”
他不想承认,于是将话语引向了对方,这很巧妙,可惜对夜明神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将生不怕就好了,有我在,将生就不需要怕黑了。”
他笑着起身牵过他的手,稍微用力握了一下,袖间的萤光因为动作,颤了几颤,扬起了零星丁点。月亮隐在薄云之后,光亮很是柔和。
相信今夜他也能睡的很好,将生拉着出云冰凉的手,抬头想着。
────────────────────────────
感謝燃娘賜我一個談戀愛的機會(。
以及雖然沒有任何意義但我依然想說
是的這個織原就是你們見過的那個織原他家,嘻嘻。
——3550——
修正了一些描述上的BUGorz
——————
一连串在城内的碰壁让众人起了去郊外看看的念头。可是,一行人刚走出城门,就碰上了一个难题:
“草……绿草,普通的土路……”凛月看着面前再通常不过的郊外风景,忽然诗兴大发,小声地默念起来,想着该如何组织语句。伊格默默地叹了口气,一边感受着抱着自己手臂的莉芙一边思考该怎么开口。弗德和露比则愣愣地看着伊格,正当露比想问问为何伊格叹气时——“说是住在郊外,却忘记问详细在哪个方位了。”零直接说出了伊格想说的话,伊格也无奈地应了一声:“培根,你能根据之前那个男人的味道找出他的去向吗?”爱狼培根听令后,马上低下头用它灵敏的鼻子开始寻路,可才过了没多久培根就低着脑袋、垂着尾巴,冲着伊格摇了摇头。
伊格左右看了看其他人,最后,还是把目光停留在了队伍里唯一一个会飞的成员身上:
弗德瑞莉感受到了伊格的目光,她睁大水灵灵的眼睛回看过去,当然,她也总算意识到了自己是现在唯一能打破僵局的手段,呆愣愣地指了指天:“嗯,去了。”
金发的少女稍稍屈膝,轻轻起跳后,她背上的白翼猛地一扇,在地上扬起一小圈土的同时窜上了空中,过了一会儿,身影便只有钱币大小了。
看着弗德飞往空中的身姿,零不由自主地说:“……真方便。”而一边正以另一种眼神专心远望,却又好像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一样别开视线的凛月捂着眼睛、沐浴在露比稍显鄙夷的目光中说到:“哦…也太方便了,各种意义上——所以~请让我也,帮忙出一点力吧。”
说着,凛月突然往侧面一跨,拦在了正好路过的行商人面前,把对方吓了一跳。在轻轻行了个礼后,他和善地打起招呼:“嗯——您好,我看您是从那边过来的,能否向您询问一些问题呢?”
行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金发精灵,得出了对方应该不会加害自己的结论:“呃,长话短说。”
“这郊外,至少从您来的那个方向,有什么地方能住吗?”
行商人的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四个字,他用两个问题连续反问凛月:“郊外有什么可以住的地方呢?如果不宿营,还能怎么办呢?”
凛月在礼貌地道谢后不再拦路,商人便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这支冒险者队伍后,像是怕惹上麻烦事一样加紧脚步进城了。
“你们也听到咯。”凛月无奈地向众人摊摊手,“只好等待我们可爱的弗德带好消息给我们啦~”
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一个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从众人的头顶传来:“来啦————”
莉芙稍稍往伊格的身前跨了一小步,帮她挡住了弗德降落时扬起的尘土:“看到什么了?”
“在,最远的地方。”弗德瑞莉张开双臂比划起来,随意地描述着自己看到的风景,“村子,有间隔的,好几个。”零思考了一下,追问到:“你飞了多高?”
弗德眨了眨眼,回忆了起来:“大概……往下时。”说着,她用她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各比了个半圆,然后合在了一起,“城,这么大。”
伊格皱着眉看了看弗德的手势,大致想象了一下:“总之,至少不是能徒步赶过去的距离吧?”
“那么, 租马车吧?”莉芙露出了笑脸,“正好,我刚才留意到了租马车的地方哦!”说着,莉芙就拉起伊格的手,回头往城内走过去,出于赞同,伊格也没多说什么,招呼了一声:“那大家,跟上吧。”
剩下四人互相看了看,便也都迈开步伐,跟着最先头的两人组重新回到城内。
——————
然而,在租车行却遇到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零的体型过于巨大,普通的车厢并没有足够的空间。而如果专门为了迎合零的体型而租用货运车厢——至少会让这段旅途变得不怎么舒服。更何况零因为体型巨大,一个人顶两个甚至三个人的体重,对拉车的马匹负担也十分大。
看着零一脸歉意地低下头,表示实在不行他有自信可以跟着马车跑,凛月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突然有主意了,大家就租借普通的车厢吧。零可以用的交通工具我们不是正好有么。”
“啊……你说的是那个吗。”感受到了凛月看过来的视线,伊格也明白了他的想法,在莉芙的带领下上了马车的乘客席,“应该没问题吧,在城外再把那个拿出来。”
零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他的队友们,凛月只是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好啦,让你一个人跟着马车跑也未免太不人道了,到城外你就知道了。”
既然队长都那么说了,零也不再犹豫,他主动牵起拉着车的马,对其他人说:“那么,大家也都上车吧,到了城外再考虑其他的。”
由一个和车厢差不多高的巨汉牵着马在城内还是很惹人注目的,在城门口也受到了卫兵的怀疑目光,万幸的是一路上并没有其他变故。
稍微走远了些后,坐在车夫位置的凛月判断城门口的卫兵应该不会看到这里的事情了,便让零停下来。
“来来来,”凛月一脸得意而又神神秘秘地笑着,把手伸向了他身后的车厢,“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看着凛月魔性的笑脸,零尽量让自己不笑出来,耐心地看着凛月一边说着“好啦,偶尔让我做点队长该做的事情”云云一边哀求莉芙不要再拦着伊格给他东西,动用他的巧嘴簧舌总算把莉芙哄满意了后,才从憋不住笑的伊格手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递了过来:“拿好这个,手不要放开,然后拔出软木塞——可别随手丢掉塞子啊,之后还要塞回去的。”
零有些好奇地接过玻璃瓶,仔细端详起来。
乍一看,似乎和市售的瓶子别无二致。细细看来才会发现,瓶身上有着一匹浮雕出的马,瓶口的边缘也被人精致地雕上了繁杂的曲线花纹——和那些用来装药水的廉价瓶子想比,这个瓶子的价值应该要高得多。
“这是……?”零将瓶子举到眼前,可以看到瓶内有少量白色的云雾在缓缓地流动着。
“哼哼,你晃晃它试试。”正当凛月打算继续卖关子时,伊格从马车车厢里探出头来,直接告诉了零这个瓶子的本质:“这个是个魔法道具,你摇摇这个瓶子,等里面的白烟变浓了再打开塞子,就可以有马骑咯——你会骑马的吧。”
“呃,嗯,以前骑过一次,不过对马来说太辛苦了所以之后就不骑了。”零照着伊格的说法摇晃着瓶子,确实可以看到里面本来淡淡的白色气体越来越浓,随着他拔出软木塞,这些白烟也跟着逸出了瓶外,“应该没问题。”
凛月则似乎对伊格的剧透很是不满:“伊——格,我还想看看零惊讶的样子呢!”“别磨蹭了,你也不想在半夜才到那个村子吧?对吧弗德?”“那个村子很远哦,我飞得很高才能看到那个村子呢。”
看来自己无法在说理上占上风。明白了这一点的凛月无奈地耸了耸肩,看着已经出现在零身边的巨大马匹:“诶诶,这个马,总感觉和之前看到的时候比更大了。”
“是会根据瓶子的持有者调整烟雾之马的大小吗?”莉芙钻到伊格的怀里,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零有些跃跃欲试地拍了拍白色烟雾马的背,它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零便从凛月那边接过租来的马具,稍显生疏地安放上去后,握着瓶子矫健地翻上马背骑了上去,烟雾马就算承受零的压力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看着零已经握好了缰绳,凛月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忘叮嘱一声:“绝对不要放开手里的瓶子,不然你会连人带鞍一起直接摔下去。瓶子碎了的话就再也没有这个马咯。”
就这样,一辆马车和载着零的马便在飞出车厢、坐在车厢顶上的弗德的指引下,向着之前她所看到的远方村落前进了。
——————
万幸的是,从城里延伸出的土路大致还算平整。
至少,一个下午的旅途中,有至少半个下午是基本没有任何颠簸的。马车平稳地行进在路上,甚至还在凛月的一时兴起下,全速跑动过一小会儿——虽然没过多久就被伊格喊停了。
在“你也不想想这马要载着我们拉一下午呢!”的怒骂声中,露比和莉芙急忙拉住了想要揍凛月让他开开窍的伊格,弗德则从车厢顶上俯身下来,看着车厢里的互动咯咯笑着。
另外一部分的路途也并不难走,虽然看上去不像官方所修缮的大路,可能是因为来往的旅行者或者商团不少,道路也还算平整。适当的摇晃正好让马车内的乘客们可以睡个不错的午觉。
终于,地平线的最远方出现了像是村落一样的凸起,一路吹着迎面而来的风显得有些困的弗德便也打了个招呼后钻进马车厢里打盹。
队里唯二的两个男性互相看了一眼,零耸了耸肩,继续握着缰绳驾着烟雾之马赶路,凛月则像是羡慕车厢内的女孩子们一样叹了口气,打起精神继续驾驶马车。
终于,在晚饭时分,众人到达了弗德所看到的最近的村庄。
零先一步下马,他拍了拍烟雾之马的后脖子表示感谢后,便再次摇晃瓶子,马重新化为烟雾收回了瓶中,而之前临时安上去的马具则因为马消失了而掉在了地上。
凛月在接过零递来的马具,将它放到自己后面的车厢内时,招呼后面的女生们:“好啦小姐们,到站了,你们先下车吧,我找个地方停马车——”
陆陆续续出来的,则是精力充沛的女生众,露比和弗德分享着用来填肚子的面包,而莉芙则已经掰下了一块肉干,主动伸到了伊格的最前,伊格也只好张嘴咬住肉干吃进嘴里。
“我去帮凛月吧,他赶了一下午车可能有些疲惫。”零将伊格借给自己的魔法道具还给她后,一边伸展着因为久坐马背而有些僵硬的肌肉,同时自告奋勇地打算去帮凛月。
露比看着远去的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呃……虽说男人多做点事在理……总觉得只有我们偷懒了一下午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所以接下来该我们啦。”莉芙率先说出了伊格想说的话,而伊格也像是补充说明似的说到:“嗯,我们就在这个村子里,问问相关的情报吧。”
先占着。想起什么再说【
//=============================Main Characters
Arvin.Singleton (阿尔文·辛格尔顿)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34687
Gene (吉恩) Arvin的所有物(??)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37861
Eris.Elliott (埃利斯·埃利奥特) Arvin同父异母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