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WIV时期的旧稿。
由于这个paro太过成功导致这一家人现在已经是标准黑手党设定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黑历史,但是总觉得不发这篇很对不起法兰和卡尔维诺。
最后庆祝法比奥成功从一个自带NPC变成了PC,年度感动意大利十大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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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登场人物:
卡尔维诺·菲奥拉万蒂:男主角,菲奥拉万蒂家次子
佩雷·格莱恩:卡尔维诺日本一行的搭档
法兰西斯·克劳尔:卡尔维诺的女朋友
法比奥·菲奥拉万蒂:卡尔维诺的弟弟,菲奥拉万蒂家三子
阿莱克斯·格雷夫:格雷夫家次子
克劳德:阿莱克斯的贴身保镖
铃木加奈:铃木组的新家主
奥古斯托·菲奥拉万蒂:卡尔维诺的哥哥,菲奥拉万蒂家长子
唐·菲奥拉万蒂(伽利略·菲奥拉万蒂):卡尔维诺的父亲,菲奥拉万蒂家现任的唐
玛丽莎·菲奥拉万蒂:卡尔维诺的母亲
温情与死亡
☆
黑手党之中没有温情的存在。
卡尔维诺在安全房内接起电话,这里是佛罗伦萨郊区外的一座不起眼的公寓二楼。
“喂?圣百合花大教堂?我是屠夫。”
“忏悔吧,你这双手沾满血腥之人。”
电话那边的声音放松了下来,随及传来的是法比奥的连篇抱怨。
“我说,哥哥,我这儿就快过不下去了,西西里放在五年前或许还是块宝地,但现在,完全不行。”
“有这么糟糕?”卡尔维诺拿起了块千层糕,边听边啃了起来。
“超级糟糕,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这儿只有碎石和太阳,一路上连只野兔也不敢出现,所有能作掩体的石块全被政府毁了。埃斯波西托这家伙真狡猾,自从老狐狸勾搭上政府后,西西里就没有……等等,你是不是正在吃妈妈做的千层饼?”
“唔,听力不错,”卡尔维诺回应道,“这么说,那边的事你是处理不来了?”
“我再呆两天收集一下有用的信息,晚些时候再回去见老头子。你那边呢?现在是不是正躲在安全房里发抖啊?”
“再敢这么说,回来后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哈哈,这可真是吓人,纽扣店的老板要打断菲奥拉万蒂家小儿子的腿啦!他准备怎么做呢?往街上撒一把纽扣让大名鼎鼎的‘狂牙’法比奥脚底打滑摔断腿吗?”
卡尔维诺忽然冷下声,说道:“法比奥,我是认真的,我刚帮爸爸处理了‘柯兄弟’的事,现在打断你的腿不是什么难事。”
法比奥确实地了解科伦坡和科斯塔这两家人做事手段有多残忍,单单只为了封锁消息便将十余个无辜之人灭口,其中还不乏几位常在交完钱的晚上请他们喝过自家酿的葡萄酒的老主顾。他能明白他的哥哥如今已不再是那位纽扣店的卡尔维诺了,在做了五年家族的眼线后,卡尔维诺终于踏入“家族行业”,再不是当年可以被法比奥随意嘲笑的家伙了。
这时,卡尔维诺那头先开口了:“抱歉,哥哥来了,等你回来了再详细聊吧,法比奥。”他随及挂断了电话,走到玄关口。那里,他的哥哥,奥古斯托·菲奥拉万蒂刚刚脱好鞋,就给了他一个拥抱。那是对生还者最诚意的问候,毕竟作为家族的下任继承人,奥古斯托完全有理由鼓励下这位将来毕竟成为自己左膀右臂的男人,血脉是最好的安全保障,这一点是经由各个西西里家族验证的真理。
他在安全房中众多的床垫中挑了一个弹簧稍好的坐下,卡尔维诺极其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其余的人分散在房间的各处,卡尔维诺还只是个刚刚踏入“家族行业”的人新人,他还没有任何跟班。
奥古斯托开口道:“是这样的弟弟,恭喜你顺利解决了那烦人的‘柯兄弟’,父亲代我向你传达他对你的满意。”
卡尔维诺点了点头,于是奥古斯托继续说道:“父亲说你现在住在安全屋一定不舒服,他决定让你搭明早第一班的飞机去日本处理些问题。当然,在那之前,他希望你能先回趟家,他有位‘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
卡尔维诺不置可否,他看了看奥古斯托,起身拎起床垫边的一个单肩牛仔包,撇了撇头,示意出发。奥古斯托支起膝盖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西装,迈开步子追上卡尔维诺。
“还是允许我说一句吧,卡尔维诺,欢迎你加入菲奥拉万蒂家族。作为哥哥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卡尔维诺回以他一个微笑,转身走下公寓楼梯。
☆
“别被女人欺骗了人生。”
这是卡尔维诺父亲的名言,那时的他还没有继承唐·菲奥拉万蒂之名,街坊邻居都还和蔼亲切地称呼他为伽利略,直到他娶回卡尔维诺的母亲,健壮能干的玛丽莎,一个典型的西西里女人,全心全意地支持伽利略的工作并含辛茹苦地将三个孩子拉扯大。而后,即便是伽利略的父亲当上了唐,她也仍旧相信着菲奥拉万蒂这一家族,正如她相信这个姓氏一般。她从不过问不该知晓的秘密。唐·菲奥拉万蒂用自己的选择统一了言行,选择玛丽莎是正确的,她不仅为他带来了三个孩子,更重要的是她永远都是他奋战最后站在他身边的战友。
奥古斯托作为菲奥拉万蒂的大儿子,在大学毕业后做了三年的经济操盘手后便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转而投入家族的怀抱,可以想见,以他的专业水平,他将成为又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菲奥拉万蒂,在继他父亲声势浩大的势力扩张后,他或许将成为第一个将菲奥拉万蒂家族推向上市公司的唐。
而法比奥,虽说只是家中三子,却很早地踏入了“家族行业”,干脆利落的作风使得他在家族中收获了众多“朋友”——哪怕他们仍把他当做孩子来看。而被人称为“狂牙”,则是在他成年的时候。“仇杀亿卡农”一事当时正闹得沸沸扬扬,作为一名立志为自己报仇的疯子,亿卡农的行径显然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不论是搭电车时你不小心踩到了他的皮鞋,还是在蛋糕店里无意中买走了最后一块他最爱的仁芒辣椒蛋糕,亦或者是你站在他一米之内时碰巧打了个喷嚏,相信三天之内,你就将在某个黑夜中看到亿卡农那双复仇之眼在你面前亮起红光。
菲奥拉万蒂本没打算理亿卡农这条疯狗,但他不幸地报复到了位无辜又坚持每月为菲奥拉万蒂缴费的老人身上。更加不幸的是,那位老人的住处在法比奥的辖区内,而法比奥绝不是个甘愿受这口气的人。
在老人被害的第二个晚上,法比奥翻进亿卡农家的后院,这个中年单身汉那时还正在自己的黄色笔记本上标记下一个复仇对象。就在他用耳廓夹着香烟,手中的自来水笔轻点在纸上的当儿,法比奥,溜进他家的浴室,拿上了他常用的那把剃刀,冲到亿卡农的身前,向他的喉咙割去。战斗的最终,法比奥付出了他左小臂上完好的皮肤,它被亿卡农用惯用的小刀捅入;而亿卡农,则付出了一切。法比奥用力拔起亿卡农的脖子上那把带血的剃刀,用亿卡农的衣角擦净后,插入自己的上衣口袋,从此他一直带着那把剃刀。
至于卡尔维诺,似乎从出生以来便与整个家族的气质颇为不合,他拒绝真正进入家族,宁愿离家出走在佛罗伦萨的另一头当他的纽扣店老板,也不愿意听从父母的安排。妥协也是有的,开店后一年他遇上了经济危机,高利贷的债主他却选择了自己的父亲,交换条件是成为家族的线人,盯紧那些会来店里选择手工纽扣用于装饰袖口的达官贵人。
店里的标志本是鸢尾花,但之后不知怎地改换为了知更鸟的图案,鸟儿们寄宿在纽扣之上,日夜不息地睁大双眼盯着袖口上的主人,像极了菲奥拉万蒂家对于整个佛罗伦萨地区静默不语的凝视。
☆
卡尔维诺第一次见到法兰西斯,是在他赌气离开家的六个月后,在第二层琉璃粉色的圆形纽扣后边,他看见少女的发色和双眸像极了自己店中的宝物。
他们熟识得很快,法兰西斯对这世界毫不猜忌,卡尔维诺很容易地就知晓了法兰西斯的一切,爱尔兰的观光客,法国血统的母亲,从小便结识的英国玩伴,这一切远离菲奥拉万蒂家所涉及的范围,或许也正因如此,法兰西斯很快便接受了卡尔维诺。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卡尔维诺将纽扣店的标志换成了知更鸟。鸢尾花本是卡尔维诺自身的标志,但在听了一夜法兰西斯的童年故事后,卡尔维诺更希望自己是只知更鸟,能够站在幼时的法兰西斯枝头为她歌唱。
“有的时候,知更鸟会从枝头山飞下,停在我的手心。我轻轻地抚摸着它轻柔的羽毛,它安静地栖息在我的手中。有那么一刻,我好希望自己变成知更鸟,展开翅膀,轻轻地穿过山毛榉枝,骑上风,在空中看一眼我所居住的世界。”
天啊,那时的卡尔维诺心想,我快嫉妒死那只知更鸟了。
而如今,他正式踏入菲奥拉万蒂家,大张旗鼓地解决了令唐·菲奥拉万蒂的“柯兄弟”,虽说这使得他在家族中支持他的成员有所增加,但仍不能洗去他突然入世所带来的猜疑。卡尔维诺应当开心,血缘为他做了最好的保证书,唐·菲奥拉万蒂的一句“可他是我的儿子。”帮助他在家族中站稳了脚跟。而今夜,唐·菲奥拉万蒂将在这里向卡尔维诺介绍一位新的“朋友”。
八点刚过,黑色的雪佛莱便驶入了纽扣店后门的车库。唐·菲奥拉万蒂准时到来,身后除了一位身着黑西装的男子外别无他人。
卡尔维诺并不认识他。
“来吧,我想我应该为你们好好地介绍对方。”唐·菲奥拉万蒂笑着说道。他先伸出手指了指卡尔维诺:“卡尔维诺·菲奥拉万蒂,我的二儿子。刚刚才加入家族,因为‘柯兄弟’的事前一段一直躲在安全房中,今晚才刚刚出来。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开着这家纽扣店为家族收集情报。”
“然后是这一位,”唐·菲奥拉万蒂又将手指向另一边,“这位是佩雷·格莱恩,我的教子。之后将会跟卡尔维诺你搭档前往日本处理一点小事。因为我比较看重这件‘小事’,所以无论如何都希望你们能提前认识一下,互相熟悉熟悉。”
卡尔维诺打量起眼前这位男子,高出他一头的身高,浅色的长发规矩地系在脑后,一双蓝色的眼睛衬得脸庞温柔清秀,但不知为何,卡尔维诺觉得这位本应易于亲近的搭档身上,透露出一股令人不悦的气息。
唐·菲奥拉万蒂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
佩雷走近卡尔维诺,他弯下腰凑到卡尔维诺的耳边,说出了一句他不愿让他的教父听到的挑衅。
“Boy,等着我在将来把你干掉吧。”
☆
机翼划过空气,飞机很快摆脱地心的吸引,撞开挡道的几朵白云,顺利飞上天空。卡尔维诺从窗口向外望去,地平线有那么一瞬间的倾斜,之后很快消失在大团大团的云朵后面。
这下终于能比得上知更鸟了,卡尔维诺心想。这是他认识法兰西斯之后第一次乘坐飞机,之前只觉得在空中停留的感觉令人想吐,可现在,卡尔维诺却只感觉到幸福。除了离法兰西斯太远了些之外——他还从未离法兰西斯这么远过——其他一切地都完美得不行。就等之后……
“两杯马提尼,谢谢。”
旁座的对话打扰到了卡尔维诺,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佩雷。而此刻,佩雷正举着酒杯,颇为优雅地将酒杯轻轻放到卡尔维诺面前的桌板上。
“听说你的纽扣店,之前用的图案是鸢尾花?”佩雷凑近卡尔维诺问道,卡尔维诺同时注意到他西装袖口上的纽扣图案正是象征着自己的鸢尾花。
“是。怎么了?”
佩雷摊开他原本轻握的左手,上面躺着那只让卡尔维诺嫉妒万分的鸟儿,“那么,之后又为什么换成了知更鸟呢?”
“这和你无关吧。”
“嗨,boy,别这样,知根知底才能更好地并肩作战不是吗?我听说了哦,你有个女朋友是吧?”
“没有。”卡尔维诺握紧了玻璃酒杯,皱了皱眉,答道。
“刚刚,回答的时候,你的右肩耸了一下。”佩雷一口喝掉酒杯中的马提尼,靠回椅背上缓缓说着,“对于男人而言,就是说谎的表现哟。”
卡尔维诺沉下脸。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多嘴地把这事告诉唐的。我们彼此都为女人工作,只要最终能分到一两成也就足够了。”佩雷笑着自顾自地说道,“只不过,我想我还是提醒你一下比较好,菲奥拉万蒂家不在意其他,只是不能容许叛徒的存在。”
“闭嘴,还轮不到你这个教子来教我什么才是菲奥拉万蒂家的规矩。”
“那么便好。”佩雷收起之前谈话时颇具玩味的笑容,合上他那双清澈晶莹的蓝色眼睛,在飞机上打起来盹儿。
卡尔维诺也倒回椅背上,闭上双眼假装休息,脑中却飞快地思考着。很显然,身旁的这个男人已经多少猜到了自己突然加入家族的原因,或许还已经想到自己打算抛下家族和法兰西斯远走高飞。很糟糕,卡尔维诺的眉间皱紧,虽然佩雷说过不会将这些情况透露给唐,但显然,卡尔维诺并不相信佩雷。而这事若是让他父亲知晓,菲奥拉万蒂家一定会抹杀掉他这个令家族蒙羞的因子,不论自己与唐的血缘关系有多么的紧密。作为“受尊敬的人”,唐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耻辱并且痛快地干掉自己。
“Boy,别想太远的事,不要因为铃木组如今的当家是为小姐就放松了警惕,要记得她们的背后还有那个格雷夫呢。”
冷不防的,佩雷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传来,卡尔维诺猛得睁开双眼。一边,佩雷的看似温柔的笑给了他最沉重的打击,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是搭档,你应该学着相信我。就算把我的承诺当做这儿最后一丝的温情,也没有关系啊。”
☆
铃木组倒的确对菲奥拉万蒂家没有什么威胁,新当家铃木加奈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父亲的突然去世为她留下了这个奄奄一息的组织,而刚过二十岁的她显然对黑道一无所知。所幸的是上代人为她铺好了路,仅仅是稍作联系之后,格雷夫家族的人便派出了人前来帮忙。当然,在铃木加奈的眼中,让熟悉黑手党事物的阿莱克斯·格雷夫代替她站上谈判桌与菲奥拉万蒂家族谈判似乎没有任何不妥,但相信在任何一个有远见的黑手党领导人看来,这与拱手将铃木组让给他人别无两样。
有争议的问题是铃木组下属的一个企业,根据上代当家与菲奥拉万蒂家族签署的协定来看,菲奥拉万蒂家族下属的橄榄油厂将长期为该企业提供原料,要求是菲奥拉万蒂家族与铃木组三七分红。这项协定自签署以来已经过去了近七年,在过去的六年零九个月中,铃木组和菲奥拉万蒂家族都互相遵守着约定。可自铃木加奈的父亲暴毙后,这项协定就忽然变成了一纸空文,从意大利来的橄榄油照常运至日本港口,但奥古斯托却始终没在家族的账户上见到本应送来的分红。几经催促之后却终不见回复,最终只送来一句“希望当面谈判”,还顺便附上了唐·格雷夫的亲笔邀请。唐·菲奥拉万蒂怒不可遏,差点要亲自前往日本。最终还是被奥古斯托和玛丽莎劝回,改派了卡尔维诺前往。
而现在,卡尔维诺和佩雷正在铃木组的基地中。
穿着和服的侍女充满异国特色,双脚在下摆中小幅度地移动着,不一会儿便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和室前。拉窗被缓缓打开,可以见得并不算大的室内,跪坐着一位身着振袖的年轻女子。
卡尔维诺环顾着这间仅有四叠半榻榻米的面积,壁龛﹑ 地炉和各式木窗一样不少,最吸引人的莫过于和室正上方的一幅毛笔字,上书“和敬清寂”四个大字,笔锋遒劲有力但却毫不张扬,颇负自由感的四个汉字组合在一起时却又显得互相制约,规矩地呆在宣纸上,彰显出另一分的克己感。
那女子回身轻点了下头以示欢迎,卡尔维诺这才认出她就是铃木组的现任当家铃木加奈。她年轻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玩乐气息,反倒附上了不属于她年龄的凝重,只见她退到一旁,随后出现的便是阿莱克斯·格雷夫的脸。
白色的头发配上红色的左眼,配上遮挡住右眼的黑色眼罩,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卡尔维诺听说过这位阿莱克斯,在奥古斯托的口中,他似乎一直疾病缠身,但不知道为何此次见面倒是异常精神,那双红眸紧盯着卡尔维诺,像极了要将猎物吞下口的蛇。
卡尔维诺坐了下来,他看见在阿莱克斯身后,同样站着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虽然说不清,但卡尔维诺直觉他的身上有着一股与佩雷相似的气息。
“那么,我就开门见山的讲了,我们这边可以继续和菲奥拉万蒂家合作,要求是将分红降低到总体利润的10%。”
“不可能。”卡尔维诺飞快地答道。菲奥拉万蒂家族的野心日益扩大,就算是在桌前答应了这么不合理的要求,菲奥拉万蒂家族也绝不会从心底同意。
“不,不需要这么快就给我回复,不如回去和你父亲好好商量商量再来答复我如何?卡尔维诺先生?您也一定不希望格雷夫家族与您的家族开战吧?”
阿莱克斯伸出手,做出了个送客的手势,卡尔维诺起身,离开了和室。走廊上,他碰见了坐在一旁逗着麻雀的佩雷。没有搭理谈判缺席的对方,卡尔维诺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
“你的表情太容易泄露心情了,”佩雷说道,“一看就知道你在谈判桌上吃了格雷夫家那个小鬼的亏。”
“呵,佩雷先生要是觉得自己很适合站上谈判桌,不如下一回的谈判就拜托给你了如何?”
“呀呀,真让我吃惊,boy你也学会冷嘲热讽了吗?别误会,我那时可没在偷懒。”
“那你倒是说说你在干嘛?为铃木家的麻雀送上热心早餐?”
“在那之前我倒还是查了一遍铃木组的房间。”
卡尔维诺稍稍有些吃惊,他继续问道:“那么收获呢?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他妈——”
佩雷相当轻易地挡下了卡尔维诺袭向自己脸颊的拳头,他用自己有力的手掌扣住了它,浅浅一笑道:“别着急,我指的是‘我没有看到应该看到的东西’。”
卡尔维诺皱起眉头看着佩雷。
“啊,你又开始皱眉头了,明明是个小鬼就别老是这么爱焦虑生气啊,一点耐心都没有。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别废话,快说。”卡尔维诺抽回自己的手,姑且算是冷静地重新坐了下来。
“好吧,我就直接说了,铃木组里缺少一个很普通的东西,那东西本来应该出现在她们家中,但现在却突然仿佛他父亲一般,突然暴毙消失了。”
卡尔维诺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仍是没能从记忆中揪出佩雷所指的那个“普通的东西。”
“你似乎回忆得很费力呢,眼睛,向左上看了哟。”佩雷继续打趣着卡尔维诺,“揭晓谜底吧,我在铃木组内没有看见的东西就是‘时钟’。”
“时钟?”
“对。很奇怪不是吗?最为黑道,讲守信用是很重要的,而铃木组里却完全没有时钟的影子。不,倒不如说那整座房子里,连能够计时的器具都不存在。”
“怎么可能?”
“是真的,boy你不带手表所以你不知道,在我要进和室前,带路的侍女特意跟我说要将手表脱下,不能带进那间和室里,因为她们的小姐特别怕任何钟表计时时发出的声音。”
卡尔维诺沉默了,他不能理解为何这位铃木家的新任家主如此害怕时钟的声响。
“看来你还是需要多多锻炼呐,boy哟,你还记得铃木加奈儿时曾被神仓组绑架的事吗?”
“似乎有听说过,这件事和神仓组也有关系?”
“当然,神仓组当年绑架铃木加奈时把她蒙在白色麻袋里,丢在一个大房间中,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台老式时钟不断滴答滴答地走着。之后,虽然铃木加奈被救回来了,但却留下了害怕时钟走动时间的毛病。”
“所以?”
“所以,在谈判的茶室内是有铃木加奈在场的话是根本无法判断时间的。如果想要动手,那么我们大可以从这点下手。毕竟你也看得出来,格雷夫那边恐怕是没有什么谈判余地了。”
“没记错的话,”卡尔维诺沉思了一会儿,又再度开口,“离铃木组不远就有一座教堂对吧?”
“是的。假设铃木组内只有格雷夫家的人带了时钟,我猜顶多也就那么一两只吧,那么……”
“只要将教堂的钟声扰乱就可以了,是吧?”
“完全正确,因为在我给失足麻雀们送爱心早餐的时候,亲眼看见那些的侍女们是依靠听教堂的钟声来判断时间的。”
“那么,动手吧。”卡尔维诺简短地下令。
忽然,一阵电话的铃声打断了这次难得没出擦出火花的对话。卡尔维诺接起电话。
“喂?圣百合花大教堂?你们的钟楼可真是旧得该修修了。”
☆
两位欧洲人再次在这小小的和室中坐下。各自身后,佩雷对着克劳德微微一笑。
“重新再说一遍吧,我是不会退让的,就看菲奥拉万蒂如何抉择了。”
“这是我们这边要说的才对,菲奥拉万蒂家族绝对不会同意如此不合理的提议的。更何况,”卡尔维诺在短暂地停顿之后,转向一旁的铃木加奈,“我想请问铃木小姐一句,家父与您父亲曾经的约定难道就要因为一个外人而被撕毁了吗?”
“真是抱歉,铃木小姐已经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我处理了,所以能请卡尔维诺先生不要在这里离间我们吗?更何况,就算是看在铃木小姐刚刚丧父独自一人扛起铃木组的份上,您也应当有所同情,在我们刚刚的问题上作出让步吧?”
卡尔维诺笑了:“那可不行,毕竟在我们这儿,可没有‘温情’这种东西的存在呢。”
“那么——卡尔维诺先生的意思是,就算在这儿丢掉性命也不会同意了?”
阿莱克斯的枪管正对着卡尔维诺的额头,这时,一声浑厚深沉的声音穿过和室的纸窗,洗涤灵魂的钟声荡起众人的心灵,却无法改变此刻众人都心跳加速的事实,也无法改变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克劳德的右手早已搭上枪鞘,佩雷沉下重心,铃木加奈赶忙退到一边,阿莱克斯解开了安全装置。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伴着枪声,鲜血飘散在这小小的和室中,宣告午夜的神圣钟声刚过,上书着“和敬清寂”的宣纸上落上了一道血色的直线。铃木加奈的尖叫充盈了整个空间,她吃惊地向后退去,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看着自己缺失的右脚掌。
阿莱克斯和克劳德因这变故迟疑了一下,对视了一眼后立刻领悟到这是对方搞得鬼,但回过头去却只见空空如也的蒲团。回身,随及赶到的铃木组众人只看见握着枪的阿莱克斯和在和室地板上痛得抽动的家主。
“哈哈,真是爽快!这下子格雷夫家可要头疼了!日本果然是来对了!”
“还没完呢,别这么快就开始放松啊,法比奥。”
“当然不会!我倒正想好好地和那边干一场呢!”法比奥兴奋地回答道。
但卡尔维诺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他清楚地看见在法比奥的上衣口袋中,一直在那儿的亿卡农的剃刀,今日突然缺席了。他绷紧了声线,问道:
“法比奥,你的剃刀呢?”
法比奥缓下脚步,仔细地低头查看。
剃刀不见了。
“他们有三个人。”克劳德看着地上法比奥遗失的剃刀对阿莱克斯说道,“这是法比奥·菲奥拉万蒂的东西。”
阿莱克斯冷笑一声,道:“法比奥?这可真是,菲奥拉万蒂一家在这个问题上还真是执着,连‘狂牙’都派来了。”
“那么,要怎么办呢,master?”
“无妨,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就算被铃木组那群白痴耽误了点时间也没问题。正好已经午夜,哥哥也应该到了。我们的消息放得早,他们一定会去码头堵人,我们只要跟在后面,堵住他们的退路就好了。”
另一边,站在码头边的法比奥则显得有些懊恼,弄丢了亿卡农的剃刀不仅是一种身份上的暴露,更重要的是他感到自己曾经赢下战斗的证明被人夺走了,那剃刀始终是他的心结,他一直相信,若是没有那剃刀,他就不会是今天的“狂牙”。
而正在他焦心之时,码头模糊的夜色中,有人影出现了。
☆
阿莱克斯的白发在夜晚很是显眼,不等他靠近,法比奥就认出了他。法比奥举枪,却被一旁的卡尔维诺按了下来,他在等待阿莱克斯的靠近。
但阿莱克斯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码头岸边的水面,平静得印上了整座城市的灯火。
“你们……调了时间?”
而此时,法比奥已经冲了出去。
子弹排列整齐,相互之间配合绝妙地冲出膛口,迎面撞上另一队的子弹。温度在不经意间上升,法比奥趁着与阿莱克斯相互射击的机会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另一边,阿莱克斯也不甘示弱,撤到一旁的仓库夹缝中,有了掩体之后射击的准确性大大提升,法比奥行进的路径上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克劳德出手了。
剃刀划出一道曲线,直直地飞向法比奥那露在衣领外的脖颈。
“嚓”地一下,血色与肤色交混,伴着法比奥胸前飞起的、因射击而散落于空气中的碎肉块,一同映在不远处的卡尔维诺眼里。
法比奥倒在了地上,抖动了两下,带着他的剃刀,不动了。
法比奥多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幻梦,他还可以轻轻松松地起身,收起剃刀,搭上港口的驳船,一路回到佛罗伦萨,吃妈妈刚出炉的千层饼。但这一切才是他的幻想,他倒在地上,喉咙不断渗出血液。最终他的眸子暗淡了,目光向上,看着满天的星星。
卡尔维诺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弟弟,他们的“狂牙”,躺在地上,流尽血管中最后一滴血。
他对来自克劳德的进攻充耳不闻,直到爆炸的热浪将他抛至半米高的空中,他这才慌乱起来,但还不等他思索出化解的方法,一只有力的手就将他提了起来。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就算把我当作这儿最后的温情也没有问题啊。”佩雷笑着说道,卡尔维诺发现他似乎没有不笑的时候。
他也只得用微笑回答他的搭档,转身走入身后的仓库。
“从后方绕过去吧,趁着克劳德还没和阿莱克斯汇合,我们得快些动手。”
“不必了。”佩雷站在卡尔维诺身后说道。
卡尔维诺回过头,只看见仓库外月光柔和,只在自己的视网膜上投下佩雷的身影。
他的手中拿着枪。
仓库有那么一瞬被火光照亮,但那光芒转瞬即逝,卡尔维诺倒在了黑暗中。
佩雷站在他面前,用手指向心脏,说道:“抱歉啊boy,你早该知道,这儿根本就没有‘温情’这种东西。”
“谁……谁让你来的……?”
“放心,不是菲奥拉万蒂家族内的人。只是一个深爱着你,而你也深爱着的女人。”
卡尔维诺抬起沾了血的手,无力地盖在了脸上,气管逐渐被鲜血填满,伴着上涌的血泡,他笑了。从他腹上的那个大洞中,往后十年、二十年的生命源源不断地在流逝。那血色蔓延着像是败者匍匐在胜者脚下,恭敬地铺好胜利的红地毯一般。佩雷看到他的意识渐远,口中却仍在喃喃自语。
佩雷走近那具将死的躯体,他跪了下来,凑近了卡尔维诺的面庞,他听清了那个卡尔维诺至死也不愿忘记的词。
那是他的爱人,他的珍宝,他的一切。因为他说,法兰西斯。
佩雷伸出手,将卡尔维诺的双臂交搭在胸前,低头看了看卡尔维诺那留恋人世的眼睛,他伸出手,将那眼帘合上。
“愿你来生,能做你那殉道的知更鸟吧。”
他这么说着,将那枚纹着知更鸟图案的纽扣轻轻地放在卡尔维诺手中,起身离开。
卡尔维诺听着佩雷渐远的脚步,陷入了黑暗。
往后的事,他不可能再知道了。此时的卡尔维诺仅仅知道那一句话,那句总所周知的告诫。
黑手党之中没有温情的存在。
☆
由于格雷夫家族的中途退出,菲奥拉万蒂在对铃木组的谈判上大获全胜。但同时,失去了两个儿子的菲奥拉万蒂很快决定由长子奥古斯托继承唐的位置,当然,他能否胜任还是另外一回事儿。伽利略则退于幕后,由操盘师玛丽莎来照顾这个刚刚痛失爱子的老人。
另一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纽扣店前徘徊的法兰西斯遇上一位身着黑西装的男子,他浅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他弯下腰,将一枚纽扣放在法兰西斯的手中。
法兰西斯低下头,那是枚银色的手工纽扣,上面开着朵孤独的鸢尾花。
“我把他带给你了,”男子说道,“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法兰西斯看着那名男子,琉璃粉的眸子印出对方脸上的微笑。
那笑容之中什么都没有,除了温情和死亡。
END
那个人被关在地下。
脖子上戴着颈圈,眼睛戴着眼罩,嘴巴被塞上。手被吊在上方,脚也被拴上了铁链。
那个人的翅膀、角、尾巴,都被去掉了。因为那位大人讨厌恶魔。
或许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四把钥匙都被找到了。
幸存的人们或多或少感到了一些轻松。
「去 电 梯 那 儿 吧」
这次是走廊上,出现了红色的血字。
幸存者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电梯,黑色的阴影已经散去,在灯光笼罩下的电梯口,和刚刚进入这一层时看到的样子,已经天差地别。
“欸,我上来的时候,明明只有一部电梯……”
但是现在在大家眼前出现的,是四部电梯。
电梯门上用颜料刷着图案,是扑克牌的花色。
「再 来 做 一 个 游 戏 吧。」
「你 们 只 能 进 入
和 自 己 发 到 的 牌 花 色 相 同 的 电 梯。」
「一 部 电 梯, 只 能 进 入, 一 个 人」
「如 果 进 入 两 个 人, 电 梯 会 坠 落,
两 个 人, 都 会 死。」
「没 能 进 入 电 梯 的 人, 也 会 死。」
「游 戏 时 间 是, 十 五 分 钟。」
章节说明:
请同花色的两人在商讨后,根据角色性格决定行动。根据行动内容不同,可能得到的结果有:
当一个人进入电梯时,电梯正常运行,一人存活。
当两个人进入电梯时,电梯坠落,两人死亡
章节时间:
8.17日-8.27日
*上一章节没交作品的1人,由于本章进行条件,特例不予处死。
#删了好多内容,可能会有衔接不妥的地方
有错字欢迎指出
>>>序章
Is this the real life -
这是真实的人生,
Is this just fantasy -
还是梦幻一场?
Caught in a landslide -
身陷困境
No escape from reality -
无法回避现实
Open your eyes
睁开眼睛
Look up to the skies and see -
凝视苍穹
利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境,不管是视野中的景色还是所感受到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如此陌生,利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并随着血液流至四肢,让她无法动弹,僵在原地。
利兹没能回想起发生了什么,甚至连“我是谁”都开始怀疑。
不仅是周围的一切,利兹觉得自己也毫无意义。
脑内的信息混沌成一片,像是在经历毁灭后的重生。
记忆被打成碎片,一片一片的割裂现实。
再也不想见到的人和事突兀地在眼前滚动播放。
利兹抱着脑袋蹲下,使劲咬嘴唇,以防止自己叫出声。
... ... ... ... ... .. ..
... ... ... ... ... .. ..
啊...在逐渐恢复的记忆中,利兹似乎窥见了自己的过去... ...
>>>Chapter 1
废弃之卵
彼时,利兹还是一个内向而单纯的孩子。
天有些阴,但这是夏天的正午,苍穹是一种通透的灰白,利兹和母亲一起回家,迎面走来一个邻居。
利兹远远地就看到那个人,她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在母亲与那个人打招呼时她也默不作声,紧紧地藏在母亲身后。
“这孩子,不太爱说话呢。这方面,一点都不像你啊。”那个人对母亲说,以陈述句,说出了讽刺母亲的事实。这个人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母亲,而我成为她的工具,来让母亲难堪。利兹有点想哭,她把头摆得更低了。
利兹不擅长和别人交流,也不喜欢和别人打招呼,天性有一点懦弱,但很善良温柔,外出时会紧紧跟在家长身后,有什么事也是先跟母亲说,然后由母亲代办。
母亲其实,也不喜欢这样子的利兹。
母亲带利兹去了教堂。迷途的羊羔找到了暂时的归属。
利兹第一次知道神的存在。
知道可以向神祈祷美愿,或是倾诉罪孽。倾尽一切爱着神,只要这样做了,也会被神爱着。
教堂的宁静安详,修女们的虔诚,神父的慈祥,这些情感深深的植根于利兹的心。
利兹有一种才能,这种才能被她视为神选择爱她的象征,这份爱谁也无法夺走。
利兹小时候很爱哭,而且这个时间段的小孩子们,没有明确的道德观念,自身的欲望变成了唯一的驱动力。
因此,她经常被班里的同学欺负,就是为了看到她嚎啕大哭的样子。
窗外刚有一丝亮光,利兹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是利兹的生日,她希望能今天早早的去学校,可去太早也不会开门,她只好按捺住心情,像期待新年钟声响起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手表上的指针走到可以去学校的那一刻。
利兹刚一入座,那群人围了上来。他们一边欺负她,一边说着“今天是是她的生日,就是要让她哭。”利兹觉得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种可怕的漩涡,那群人疯狂地搅动着,不给她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最终,那些人心满意足,然后离开。
利兹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她那时还不懂得报复,被这么一说就哭得稀里哗啦。那些人的脸也就这么烙印在利兹的心里,变成永远的梦魇,利兹现在有时做噩梦,还会想起那众多屈辱的时刻。
利兹那段时间经常往教堂跑,神父和修女们都十分熟悉她。
可神还是不认识她,连一个泛泛之交都谈不上。利兹不怨恨神,她平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利兹班上有个跟她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女孩子,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女孩子就不过这天的生日了。那个女孩子相貌好,学习好,人缘好,是利兹远远不能及的。过生日还会请小同学们去餐馆吃饭,不像利兹只能在空荡荡的家里,蜷缩在房间一角,等着母亲下班回家。
利兹并不羡慕那个女孩子,因为她虽然备受关爱,处于骄傲的闪耀之地,却缺失了一些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那个女孩子只是一个过早孵化的蛋,太多的催化剂使幼体发生了变异,虽然这变异的影响要等到多年后才能显现。
利兹对父亲的记忆很少。她的父亲不嗜酒,不抽烟,不打人,但利兹就是很讨厌他,因为他不负责任,把一切推给母亲。
利兹的妈妈在她小学快毕业时离婚了,利兹的内心稍微有些庆幸。可母亲的心情时好时坏。利兹经常被打,不因做了错事,只因母亲心情不好。
而母亲一打就打脸,火辣辣的痛感,母亲仿佛是在用力拍打面团。利兹到现在面对突然靠近的物体,第一反应就是仓惶后退。
母亲有时候也会用脚踢利兹,她腿上的淤青总是好了又好。
某天晚上利兹又被母亲打了。事后,她用被子蒙着头,在安全的被窝里不停的抽泣着,她怕母亲听到哭声又来骂她而学会了无声地哭,眼泪一直流。
第二天在学校,后座的同学问她是不是没睡好眼睛肿了,她只能敷衍过去。
利兹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年,她逐渐不再相信神,教堂也没再去过。不仅是神,她也渐渐不相信别人。仔细想来,通讯列表里的人也不一定会及时赶来来救她,这种时候只有自救。
母亲大概是觉得孩子大了,再打也不行了,就开始采取怀柔政策,一遍又一遍地向利兹诉苦,陈词滥调,反复咏说。利兹默默忍受着。
她想,等到离开这个家的一天就好。
利兹有一天知道了她的善良不会获得回报。
每个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就像你问别人借一张纸,说是借,实际上不会还,更不会记在心上,而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者则被认为是故作姿态。
利兹并非是传统定义上的好学生。有一年利兹遇到了一个老师,这个老师一开始对她的态度还很好,经常让她在班里做些事。可利兹并非通达之人,她不喜欢看别人脸色做事。久而久之,老师疏远了她,利兹的母亲再怎么往老师那里送礼也无济于事。利兹被剥夺了“政治权利”,终身。
利兹从心底厌恶这些人,随着时间推进,可以称之为恨了。为什么为人师表可以有如此丑恶的嘴脸,还不会被社会批判,各种优秀评比照样上榜,学生盲目追捧,喜欢的孩子发块糖,不喜欢的天天给小鞋穿。
惬意的教师生活,人生一大美事,不是么?
利兹想通了她为什么这么恨这些老师,他们只是利用自己的才能做一些毫无想象力创造性被规定好的事。一直在利用她,态度冷漠,只是希望利兹能够完成,之后再无反应,没有赞同——完成地好也不会有赞美之词,没有批判——不好的时候无视就行了,利兹偶尔听见他们这么说。
利兹比狗还可怜,狗做事还能得到主人的奖励,利兹从未有过。
利兹不敢想象以后会怎么样。才能在此失去昔日的光辉,被阴翳蒙上,将尘封许久。
利兹去尝试其他的才能,被某个老师沉重打击了。“你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就不要尝试。”可不尝试怎么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利兹感觉自己的脑回路跟他的不一样。
利兹隐隐察觉到,她经历的众多悲剧的根源是因为她跟别人不一样。不是外表上或性格上的差别,是从灵魂上的。利兹从未自命不凡,她所追求的东西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可能在一开始,利兹还会羞愧,耻于不同,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以前利兹尽力做到最好,可从来没有一个人看好利兹,那些人这样评价她:有才能却不够突出,说是坚持不如是执拗,认真也仅限于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比平凡普通还要低上一个等级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利兹在心中无声狂啸。
就这样不被期待,不被认可,利兹不断压抑着自己,就算内心再烦躁不安,杀人的冲动再强烈,也从未失态过。
她没有可以商量的人,只好独自苦恼。无数黑夜中的不眠之夜,如果偶尔经过某栋公寓,会看见一个少女坐在窗户上,一直到黎明时分,才爬入漆黑的房间。
久而久之,这些抗拒着本性的小习惯变成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心理上不再有依赖,硬生生地斩断了与本能的联系。
她感觉情感的能力开始退化,直至一潭死水。
“反正都无所谓了,我怎样都好吧。”利兹自暴自弃。
利兹开始有暴力表现,偶尔会歇里斯底地发泄出来。
这一定是受母亲的影响,利兹如此想到。
利兹不断地幻想着自杀的情景,脑内一遍一遍过着自己死亡的影像。她又想杀人,大卸八块也不够泄愤,剁成血沫最好。无法抑制的冲动在一次次幻想中加强着,只需要一点外界的刺激,即可爆发。
利兹噩梦频频,虽说第二天醒来也记不多清楚,但梦中厌恶、恐惧又有些兴奋的感觉让她有些反胃。
星辰追随者黑夜退去,利兹终于迎来了毕业这一天。
从废弃的卵里破壳而出的是?
>>>Chapter 2
魔女再临
“你有没有看过《魔女嘉莉》,总感觉你就是那样的人呢,家里管教十分严格,母亲是个神经病一样的角色,你的个性又很乖僻,总是莫名其妙地遭受欺负。还差最后的一个惊爆的刺激,就凑齐所有必要条件,到时候你就可以大杀特杀啦。”
“不过你还真敢讲啊,明明有这么多可爱之处都忽略过去了。你可以把刚才这个故事命名成利兹的黑历史全集”
“嗯?怎么样,考虑考虑吧。再晚一点的话,我也要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我可以帮你一把。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呢。”
“我真的希望你能摆脱那些噩梦,你也明白的吧,不清除掉,永夜无法过上正常日子。这一点,我们都是一样的。”
“另一个人已经去做了,很快他就可以获得重生,你也想吧?”
“我是永远在你这一边的,有困难请务必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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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一直有凶杀案发生。
死者都是高中毕业的学生,死相凄惨,凶手的行为令人发指。
社会舆论一片哗然,没有人会想到有这么多即将步入大学的祖国花朵惨遭毒手。
警方被施以非常大的压力,必须尽快逮捕这名凶手。
经过初步调查,警方初步确定了嫌疑人。
再次调查该嫌疑人时,嫌疑人离奇失踪。
多次搜寻未果,只好全境通缉。
多年后此案依旧是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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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不相信神,可我还爱着祂,因为祂给予了我这等才能。
“所以我告诉你,她众多的罪都被赦免可,因此她的爱深切;那些赦免少的,他们的爱也少。”《圣经:路加福音》
而且在我的爱面前,我得罪显得十分渺小,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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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人工优化
人生活不一定在别处,当我们将全部希望和幻想寄托在一个虚无的新环境时,可能我们早已忘却生活在这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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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兹讨厌被命令,但她不得不,遵从命令,因为这位神明给力她机会。
利兹在据说是情侣专属的节日总是能收到神明送给她的黑玫瑰,“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然后听祂深情款款地说出这一句告白。
利兹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恶魔,现在也正在为神明办事,这句话逻辑上并没有什么错误,可利兹很讨厌,她不喜欢单方面被确定所属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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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兹平躺在床上,耳内传入一阵阵机械运作的噪音,那是低沉的嗡嗡声,阻止她继续思考下去,利兹越来越觉得昏昏欲睡。她抵挡不住困意,终究是睡着了。
黑暗袭来。今天的梦里似乎异常平静,只有周围的黑暗,那些梦魇没有出来搞事,也没有任何亮光。利兹觉得很安心。
“欢迎来到我们的空间,继承者。”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这是在做梦吧?
“不,这是现实。你正处于我所在的空间。”
嗯,利兹不太想搭理她,显然认为自己还是在做梦。
“不,这里真的不是你的梦境...”
请继续?利兹没有办法屏蔽自己脑内的声音,不得不任由她继续。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问题想问我。”
并没有。啊,是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
那个声音并没有理利兹。
“我是爱丽丝,是将你带到这里的人。”
利兹看向那人。声音的主人是一位年轻少女,身穿红色吊带,一头秀丽的黑发,虽四下无风,但自动飘了起来。她神情困倦,似乎在敷衍了事。利兹忽然想到某个旅店的老板,只提供午饭和晚饭不说,洗碗刷盘子的事都由旅客承包,有时一任性还不做饭了,游客们忍无可忍去投诉,结果老板说接受投诉不予处理。不知道这段记忆怎么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利兹选择无视。
“而你,是我所挑选的继承人。”
“无论你是否愿意,在你被我撕裂时空带到这里的时候,你就没有选择权了。如果你拒绝,我就把你人道毁灭——没有痛苦,有关你的一切痕迹都会从你原来所在的世界上抹除,没人会记得你,也没有人会因此悲伤或者高兴。”
一下子好像神展开了,之前也有过一次呢。
“而如果你答应,成为我的继承人之一,获得爱丽丝之名。我就给予你‘力量’,然后把你扔到‘彼方’去。”
“彼方......是我曾经待过的地方,取得‘爱丽丝’之名的人的职责,便是毁灭那里的一切。别做评价,你不了解这其中的渊源,因此也没有那个资格来指手画脚。”
少女的语调平淡而慵懒,仿佛并没有情感。利兹不太喜欢这样的人。
“答应吧,继承人,你已经没有选择权了。”
“更何况,你连神都杀过,这只是另一个神创造的世界而已。”
啊...........
利兹的瞳孔骤然紧缩,她又想起那一天...
去么?反正这边和那边都不属于我了。
好烦,不想思考了。
利兹想着想着,太多情绪一起涌上,这些情感利兹不知如何处理,最后化为一滴滴泪水流下。
那两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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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兹!”
?
“别走神啊,不要犹豫了,快去吧。”
可是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是他们伤害了你啊,原谅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永远不会懂你的痛。”
“人和人是不能理解的,大家共享的就只有痛苦了。”
“让他们感受痛苦,他们才有可能知道你的痛,才有可能悔过。”
... ... ... ...
“没关系的,我会陪着你。”
...............................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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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兹?你怎么了?”
啊?没事啊。
“我听到你在哭...过来看看...”
真的没事。你不用管我。
“那好吧...我给你唱摇篮曲怎么样?”
不要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嘿嘿,不管,我唱啦~”
好烦啊,快走。
“才不走,我是不会离开的。”
...............................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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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骗子,最后没有一个人在身旁。
轻易相信了他们随口安慰自己的话语,自己真的是很好骗呢。非常的好骗,只要认为是正确的人,就可以为之奉献一切。
利兹随意地用手擦干泪水,走到那个少女面前。
“我答应你。”
“请给予我力量吧。”
大部分时间,还是自己可靠。
利兹再一次做梦了,这一次出现在梦境里的不是让他揪心的事和人,她梦到了第一次喜欢的男孩子,每次在办公室都热情招呼她的物理老师,鼓励他追梦的生物老师,那个一直忽悠她却最理解她的人,儿时的好友,某人出乎意料的告白,毕业后如释重负的那一天... ...
利兹知道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常年困扰她的问题现在全然不再重要。她已经为他人牺牲太多,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
利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像以往那么被动。她瞬间感到轻松许多,久压心头的恩恩怨怨已经消散。自己,终于获得了解脱。
彼方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我可能还是......
利兹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如此自言自语着。
>>>前奏
利兹缓缓起身。
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虽然她宁可没有恢复。
不知何时,利兹的身边多了几个人,脸上带着迷茫的表情。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戴着巨大帽子的少年,在轻轻发笑。
是...同伴么?利兹还没缓过神,这时一个男声传来。
“欢迎来到彼方之地,爱丽丝们。”少年笑着。
利兹瞬间提高了警惕,盯住那位少年。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和他说的话。
“当你们来到这里,肯定获得了与你们相称的能力啦!那么,看到了吗,不远处有一队,正向我们这赶来查看情况的巡逻队........”少年指了指身后,笑容一点点扩大“杀光他们。”
利兹看着同伴们纷纷向巡逻队走去,也默默地跟上。
终于,开始了。
该去,履行责任了。
希望这次,有不一样的结局......
详情走: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8734/
鬼中元节过情人节,不是很正常嘛【你他妈
该活动需要画图报名。
结情侣的玩家画绑线图报名。
单身玩家画拔剪磨刀之类的图报名。
还有一个就是随机玩家私信企划主登记,23号登记完以后,企划主找个外人随机配对。
随机配对后的玩家需要补绑线图报名,否则无效。
报名图投至活动抽奖的报名栏里。
报名截至8月23日。
随后玩家进行走格子来进行遭遇性互动。
01.
福克斯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万众瞩目之下翩翩起舞时候的样子,亦或者说、与这件事相关的一切他的一丝不落且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是一九九零年的一个夏夜、在他刚开始接触那段回忆的时候就已有阵阵潮湿且闷热的晚风向他袭来了,而窒息的触感几乎让他尖叫,像是一双双滚烫的手扼着他的喉咙、他的手腕、他的胃,福克斯被折磨的想吐,到最后他想要弯下身干呕却被湿透粘着在自己身上的衬衫又束住了动作,这种生不如死般的折磨一直持续到他意识模糊到摇欲坠极尽崩溃,最后福克斯也不知道是被谁的手一把推上了中央舞台——这么多年来他每一次回想都觉得那双手带给他的触感每一次都不同,有时很感觉很粗暴、有时却又极为温柔、有时他甚至觉得其实根本没人推他,一切都是他自愿的,那只是一缕气流撬动了自己的步伐罢了——回忆继续、每个人都在看着他和他的舞伴,听着那些所谓的大人或大人物吹着口哨跺着脚的声音、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成年巫师也可以这样幼稚,福克斯无奈的笑着、转过头他就能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舞伴:高个子、黑皮肤,留着一头干脆利落的穗金色短发,安德里亚女士后来告诉他对方是个西班牙人、后来跟着母亲来到了英国,她的母亲跟安德里亚女士是在霍格沃茨时期的同学(据说是赫奇帕奇的毕业生),她笑起来的时候珍珠白调的牙齿让福克斯移不开视线、只能跟着她一起傻笑,他们那一晚跳了一支维也纳华尔兹,他揽着她的腰扣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旋转在舞池里,在他将她横腰抱起让她花瓣似的舞裙飞转起来时他终于确定了对对方所有的印象——她还很轻,就像是一只片刻停留的飞鸟。
福克斯最擅长同时也是最喜欢的交际舞就是华尔兹,那是他的母亲手把手的教他的第一支也是最后一支舞,在麻瓜艺术成就方面安德里亚·福克斯女士不论是在麻瓜界还是在巫师的社交界里都是小有名气的,从美妙清脆的钢琴曲到千旋百转的交际舞、她永远是那么的美丽夺目且完美无缺,福克斯被她带去参加过许多社交舞会,不论是麻瓜的还是巫师的母子二人的喜好永远是那样的显而易见——安德里亚·福克斯是夺目的人,她总是彬彬有礼的笑着、让那及腰的如雪长发自然散开,落在自己或是舞伴的肩上,而那双金调的双瞳中的爱意也几乎要溢出来似的永远注视着眼前的人——她总是来者不拒的、旋转直至天明,而福克斯则是她所饰演的绚丽的舞台剧下沉默的观众,他只会小心的端着一杯色调鲜艳的果汁坐在角落里然后微笑着看着舞池中心旋转的母亲——他总是很享受这种欣赏的时刻而非他自己万众瞩目的时刻,这习惯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培养起来的。
回忆一旦被挑起就无法收拾,福克斯这样想着停住了手、于是羽毛笔也便不再流畅的于羊皮纸上书写与高级变形术有关的论文内容了,他又愣愣的、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盯着自己写下的花体英文看了好久,最后还是哀叹了一声选择彻底放下笔、解放了自己——福克斯不再熬夜准备论文、就像是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不再于夜晚沉静一样,自从校长在温暖的四月刚开始的那一天、在早餐时间宣布了有关复活节舞会的事情后每一天休息室里都无时无刻的不充斥着这个话题与因为讨论激动发颤的声音……不过实际毫不夸张的来说、现在整个霍格沃茨现在都应该处于一个高度兴奋的状态(而这种状态至少也要持续到舞会当天),因此福克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感谢梅林创造了隔音咒——他看向宿舍那扇被浅蓝调、如丝绸般的魔法痕迹束缚起来的门,忍不住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为了那开出来的花。
福克斯无心再次投入学习中于是翻身下床,同时摸出了自己的怀表看了看时间、上面清楚的显示着现在是凌晨一点整,他赤脚踩在格兰芬多宿舍里那毛茸茸的大地毯上、被奇怪的瘙痒感弄得忍不住缩了缩脚趾,随后福克斯走到了窗户前并且打开了它、凉凉的夜风吹的他舒服到了极点,那一刻他忍不住觉得觉得这才是生活,有欢声笑语、有亲朋好友,这就像是人生的希望一般璀璨夺目、什么事情都会越变越好——他撑着下巴仰望着霍格沃茨上空浩瀚的星海,他觉得那色调跟安德里安的发色极为相像,他那刚刚退学不久的、斯莱特林二年级的弟弟为了成为一名真正的艺术家义无反顾的抛弃了自己巫师的身份,而福克斯也觉得也只有几次他在庄园里偶尔路过对方的房间,被那上面施展的、极为强大的隔音咒弄得微微吃了一惊时,他才会想起家里每一个人都是巫师这样的事实——多可惜的事。
那一夜福克斯想了很多的事情,关于他自己的、关于霍格沃茨的、关于福克斯庄园的……他觉得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成人的痛苦’(在三月份的时候他就已经满十八岁了)、毕竟在很多年以前他听到舞会的时候也会跟别人一样满脑子都是舞伴礼服跟派对之类的,但是现在他只能延伸想到无数的压力、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会因此一夜无眠,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如平常一般蜷缩在床上,他扯了扯昨晚没有脱下的长袍、让自己又往床铺的深处缩了缩,然后忍不住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他这样安心的睡去、因为他知道这是霍格沃茨她能给予他的最大的温柔,尽管为此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那就是险些迟到了上午的N.E.W.Ts古代魔文提高课,不过综合衡量一下、他觉得还是值得的。
四月的到来同时意味着距离O.W.Ls考试还有两个月、同样这也意味着离福克斯即将参加的N.E.W.TS考试也还有两个月,尽管舞会的甜蜜让人头昏目眩、但是没过一星期在各科教授的百般提醒以及各位同学的心知肚明下,霍格沃茨的教学又开始恢复了往常一样的平静,而对此福克斯只能说是喜忧参半——当他听着凯蒂丝在午饭时间恶狠狠地向他抱怨这次的霍格沃茨义务劳动她居然被罚去医疗翼看着镇定剂,而且出人意料的居然有三个疯子真的来偷的时候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随便胡说了两句后才勉强算是绕过了这个话题,毕竟他也不打算让对方知道自己早就藏了好几瓶通过不明途径得到的镇定魔药、这感觉实在是太糟糕。
福克斯曾经一直觉得自己不可能因为考试而产生那么大的压力、即使是当年的O.W.Ls考试他也算是相比之下较为镇定的挺过去了,而看着自己雪白的中长发缓缓地脱落时他终于选择面对了事实——完美的古代魔文、一如既往的魔咒学、爱不释手的魔药学、被恶补了一通的变形学以及相比之下目前最为薄弱的黑魔法防御学,福克斯接下来该怎么办简直就是显而易见的——他把北塔楼①作为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自习教室,不仅仅是因为那里少有人去、也是因为曾经他与斯莱特林六年级的优娜·柯姆在这里与黑魔法打过一阵子的交道,不过可笑的是虽然福克斯极为感谢柯姆曾在他最苦恼的时候证明了他存在的价值、但是他没再见过她反而是要在他们曾经的秘密教室里在一次狠狠的研究黑魔法——的防御课程。
“塞尔瑞弥·多洛茜小姐,离我们上一次见面真的是过了很久,”一如既往的抱着一大堆参考书、心里默默地怨声载道的福克斯今日的步伐停在了进入北塔楼前,他看着那位先他一步踏入了那个地方且算得上是他单方面的熟人、拉文克劳四年级的赛尔瑞弥·多洛茜,微笑且友好的对她打招呼道:“这可不是个容易找到的地方,那恕我直言、您是来找我的?”
“是的…确实是这样,”塞尔瑞弥犹豫了一下后颇为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手里什么书都没拿、福克斯可以肯定她不是来跟他一起钻研理论知识了,这让他更为的对对方的目的感兴趣了,于是福克斯走近了她几步:“实际上我是因为您的那张便签来的。”她说。
“便签?”他猛地停下脚步,有些迷茫的眨着眼,似乎在搜寻自己记忆的每一个角落一样,而后他终于在遥远的二月、那场由他解说的低年级组魁地奇比赛后找到了:“哈哈哈亲爱的,原来你是为了那个邀请而来,那是什么让你非得立马找到我不可?要知道如果你不急的话在格兰芬多休息室也可以拦下我的,快告诉我你为了什么吧,毕竟凯蒂丝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福克斯语气颇为愉快的说道,显然一副处事不惊且极其孩子气的好奇样。
“我最开始其实找的是找的莎珐,但是…(她犹豫了一下)罗德小姐也跟她在一起,所以我们的对话被她听见了,她建议我马上到北塔楼来找您……”在听到‘凯蒂丝’的名字的时候塞尔瑞弥的表情明显一愣、而后她下意识的抿了抿嘴,福克斯只好摇了摇头安抚似的摸了摸对方头——他早就料到会这样,凯蒂丝一如既往的不友善发挥的淋漓尽致:“是这样的,在看了您的留言条以后我有一段时间忘了所以没来得及说……但是我想现在也不晚…实际上我舞会已经有舞伴了,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抱歉我可能没法跟您跳第一支舞。”
“哦亲爱的亲爱的,你没必要这样,抬起头来吧、别低下你美丽的头颅,实际上那句话连我自己都没有当真,”他调皮的眨了眨眼,对上了对方充满了疑惑的双瞳,福克斯下意识的觉得他们的对话会很长于是他在地上施了两个清洁咒、两个人随后肩并肩的坐了下来——原先他本想将自己的参考书变成坐垫一类的东西,但是被塞尔瑞弥阻止了、毕竟至少现在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对黑魔法防御学恨之入骨:“如果你有认识的格兰芬多的小姐的话应该能知道,我几乎年年都是没有舞伴的,所以那句话你也不用当真——其实说真的那张便条的事情我自己都忘了,因为比赛一结束我就被米勒教授抓走去写比赛的文字版记录稿了,梅林、你肯定想象不到那有多痛苦,我几乎绞尽了脑汁才能在文字中重现你当时的英姿我亲爱的。”
“我倒是没听过莎珐说过,但是罗德小姐当时的表情似乎很怜悯……”塞尔瑞弥被福克斯的话逗乐了,她忍不住了轻笑了几声、而后语气也渐渐的柔和了下来:“为什么您每年都没有舞伴?我不觉得您的人缘有那么糟糕、而且听说您的华尔兹也…”她忍不住提问道,但是最后似乎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于是马上闭上了嘴,这点小心思让福克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凯蒂丝一直都是那样,你别见怪,她愿意帮你就说明她不讨厌你,而你要知道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不讨厌跟讨厌的,就像我的舞会里只有甜点和饮料一样,”福克斯没有正面回答塞尔瑞弥的问题,他很聪明的绕了个弯子、而这他相信能让对方好好的思考上一段时间:“好啦,我们可不应该将这种大好时光浪费在这里!来吧多洛茜小姐!”福克斯突然站起身,吓了塞尔瑞弥一跳,对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福克斯脱下了身上那乌黑的袍子、笑着对她伸出了手同时好心的解释道:“因为没有真正参加过舞会,所以知道我会华尔兹的人可不多……除了凯蒂丝还能有谁呢?而她如果对你说了,那一定是你需要的,来吧亲爱的、我乐意效劳。”
“谢谢,您叫我塞玛就好,”塞尔瑞弥恍然大悟的站起了身,而后微笑着对福克斯伸出了手、这是个友好的开始,福克斯很享受这段新的友情:“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我确实问了莎珐她会不会跳舞(福克斯因为她可爱的用词忍不住笑意又加深了一些)这件事…结果罗德小姐向我推荐了您所以我就拿之前便签作为敲门砖来找您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就是……”她顿了顿,舔了舔嘴唇,最终下定决心了似的才说道:“我想学男步。”
“那这个意思就是你的舞伴也是位美丽的小姐吗?”福克斯似乎毫不惊讶,他保持着微笑慢悠悠的问道,但是塞尔瑞弥却能看出来他的准备动作发生了改变——原本打算揽着她腰的手似乎预备扣住她的肩膀,身子也微微向外侧了侧。
“是的。”塞尔瑞弥点了点头,她看到福克斯摆了摆手、于是上前配合着对方做好了预备的姿势(这她还是会的,或者说每个人都会)——因为身高的原因塞尔瑞弥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揽住福克斯的腰(还是在对方已经脱掉了极为碍事的大袍子的情况下),福克斯的手轻轻地搭在对方的肩上,两个人伸直了手臂十指相扣,但是就单单一个站位两个人就折腾了不下十分钟:“也许我们要花上点时间在这上面。”最后塞尔瑞弥几乎有些无奈的感叹道。
“按目前这个进度来看的话,其实还好,我们可以考虑点别的——维也纳华尔兹还是慢华尔兹?哦舞会上我可不觉得会有人享受慢华尔兹……显而易见…”福克斯觉得还是给予对方一些希望比较好,他努力地把两个人的位置弄到一个合适的角度里,现在他们要不是离得太近要不然就是离得太远,而后在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第十次踩到对方脚的时候,福克斯终于忍无可忍的面对了现实:“我们会花上很多时间。”他咬牙切齿的说。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很艰难,但是一旦步入正轨福克斯就发现塞尔瑞弥比他想象的有天赋的多得多,虽然因为各种原因他只能教对方跳一些基本的前进步与男步走位、但是塞尔瑞弥依旧很感谢福克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像是拦腰抱起或者是大跳变位②这样的动作她一辈子都做不到——如果对象的福克斯的话——他们约定在每周的双数日两个人在北塔楼上练舞,而剩下的日子福克斯照例还是要刻苦研读,但是很明显的有了塞尔瑞弥为他带来的这一点枯燥学习中的小插曲,福克斯好过多了、至少他最近没有喝过镇定剂。
“放松点亲爱的,你又反了,”福克斯扣着塞尔瑞弥的手,两个人慢悠悠的在高高的北塔楼上摇晃着,偶尔有微凉的夜风吹过来、会弄得福克斯忍不住的打个喷嚏,随后塞尔瑞弥就会发出一阵轻笑的声音——多悠闲的日子,福克斯眯了眯眼睛,感觉惬意的不得了:“男步进左时女步退右,如果你跳男步的话确实应该养成这个自觉——与你的舞伴相反。”
“我很抱歉…我会再试一次……”塞尔瑞弥又点不好意思,她小心地缩了缩脖子、而福克斯则善意的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塞尔瑞弥顿时轻松了不少:“左右左右…这真是……”
“这真是完美,亲爱的!”福克斯忍不住大笑道,他们的舞步渐渐加快、很快就步入了正轨中,福克斯随着塞尔瑞弥的舞步轻轻地打着转,时不时的他会变成男步教塞尔瑞弥一些跳跃的动作,虽然她不能跟他多几次实际练习、但是福克斯觉得留个印象也能帮上她。
“这简直是……太神奇了!”在第四次体验大跳带来的眩晕以及悬空感时,塞尔瑞弥忍不住笑着对福克斯感叹着,后者对他报以微笑表示赞同,而后福克斯熟练的恢复了自己原先的女步,扣着塞尔瑞弥的肩膀大步向前走去:“现在我知道为什么罗德小姐在我提到跳舞的时候首先提起您了,这简直让人信服……如果要是告诉我对于每一种舞蹈您都能做到这种地步的话那我现在也不会惊讶——当然不说出来的话,激动还是会有的。”
“哈哈哈,很高兴能得到您的赞美我亲爱的塞玛!”福克斯忍不住大笑着,然后被对方牵着在原地打个了圈、急速的跟着自己的舞伴开始向后退步——他有些惬意的闭上了眼睛,夕阳时分柔和的暖光就那样懒散的打在他的身上,福克斯敢打包票、如果不是因为还处于快步与冷风(英格兰的天气总是这样)之中,他肯定能现在就睡倒在这里:“不过可能让你失望了,虽然我可能很熟悉华尔兹,不过……实际上我只会这一种舞蹈我亲爱的!”
“这还真是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你会是一位舞蹈大师。”
“不,真可惜我并不——”福克斯又点昏昏沉沉、就像是下意识的回答道,但是在下一次转身的时候他却被塞尔瑞弥猛然停顿的动作吓了一跳,于是他就像是如梦初醒般的睁大了眼睛、跟塞尔瑞弥两个保持着舞蹈中的某个姿势僵硬在不速之客的面前——弗朗西·佩尔艾斯站在北塔楼的入口处,微笑着看着他们,她手里拿着几本深棕色封皮的书,福克斯认出来那似乎是与草药学有关:“哦,嗨,弗朗西,下午好。”
“现在其实应该算是晚上了。”弗朗西挑了挑眉、毫不留情的说道,她的眼神在福克斯跟塞尔瑞弥之间来回了几次,而后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对福克斯(他甚至都觉得弗朗西没有丝毫看塞玛的意思,即使是眼神也仅仅是在她身上飘过去了罢了)问道:“我打扰你们了吗?”
“…不,当然没有。”福克斯送了塞尔瑞弥的手,然后低下头看了看她——对方的脸上为他流露出一丝担忧和迷惑,而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留下了一个安抚与温柔并存的吻:“实际上,我们的舞蹈课刚刚结束,顺便一提弗朗西、你吓到你的学妹了。”
“如果我说看到你跳女步吓到我了可以吗。”弗朗西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反击道。
塞尔瑞弥·多洛茜离开北塔楼的速度非常快,福克斯觉得几乎是一眨眼之间她就消失,但是如果浪漫一点的来说没准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弗朗西·佩尔艾斯身上,正所谓与美人相处一个小时就像是一秒一般,所以导致他刚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如今这个尴尬的场面了——格兰芬多七年级的戴纳·福克斯和斯莱特林六年级的弗朗西·佩尔艾斯对视的站在北塔楼上,如果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话可能还会以为是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又一场私下的巫师决斗,但福克斯可不觉得应该在这样的好时机里干这样无趣且无聊的事情——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对方微微弯下了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弗朗西微微的偏了偏头,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声,然后走上前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男步还是女步?”就像是挑衅一样的,她对福克斯问道,而后者似乎并不在意、但依旧温柔的揽住了对方的腰——弗朗西的手自然的放在福克斯的肩上,这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亲安德里亚女士第一次与自己共舞时候的场景。
“虽然我不介意,但是既然你已经看了我的女步、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男步。”福克斯狡猾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轻轻的挥舞了一下魔杖——不知何时被放在一边的老式唱片机忽然转动了起来,轻柔的音乐也如同融化的巧克力一样融化在了二人的耳边。
“在满洲的山岗上,真意外。”弗朗西小声的嘀咕道,紧贴着她的福克斯因为她这种孩子气的行为轻笑了起来,音乐响起、他们同时迈开了舞步——福克斯惊讶于他们之间的默契,就像是惊讶于第一次真正与人共舞时安德里亚女士那绝妙的舞技带动他极为自然地旋转一样,那即是舞者间的一种难以描述的东西、也是与个人的舞蹈水平相挂钩的。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哦不……你应该知道的,”福克斯在弗朗西的耳边小声的嘀咕道,但是他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那实在是太蠢了,他分明知道答案的:“好吧换一个问法,你来找我干什么、邀请我做你的舞会舞伴吗?”
“上一次我到这里来的时候跟着一次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少了一位先生炫耀般的守护神罢了,”弗朗西轻描淡写的话让福克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后他一把抱起了弗朗西、在旋转中两个人四目相对:“我有约了,真可惜。”在最后他听到弗朗西这样回答了他。
“真可惜,那我们换个话题比较好,毕竟我很伤心。”福克斯吐了吐舌头,将话题进行了下去——舞步进行到了横步,他们目光直视前方在北塔楼的阳台上大步行走着,气势汹汹、正如同歌中所唱的那样:“哭吧,哭吧!年轻的爱人!③为了这美丽的一夜!”
“那一夜还没有到来,福克斯,正如同你还要凄惨的抱着黑魔法防御学的考试参考书苦读一样,”弗朗西掩饰不住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这样福克斯赶紧糟糕透了:“我来找你只是为了把书给你,如果你还记得你的嗅幻草种子的话——你需要的页码我依旧标出来了。”
“这还真是让我感动弗朗西,你总是那么体贴对我。”福克斯忍不住的在下一次抱起弗朗西大跳的时候直视着她的双眼,他的热情几乎溢了出来,而弗朗西漠然的表情确使他更为确信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了对方(既是被拒收了):“说真的,你觉得我跳的怎么样?”
“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很好。”弗朗西点了点头,就像是认同了似的——福克斯绕到她身后的时候弗朗西正好刚刚插住腰,他将手覆在对方的手上,然后二人缓步的向前前进,福克斯在弗朗西身后、他能望间远处地平线上最后的一点余晖被黑夜吞噬了。
“如果我还有机会送你生日礼物,那我一定要跟你跳一支舞。”他像吹气似的在弗朗西耳边说道,而后被对方狠狠的踩了一脚,于是他们分开了——福克斯被那一下弄得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一脸无辜的看着对方,而弗朗西只是伸了个懒腰,音乐还在继续、但是没人再跳了。
“如果有机会再说吧,别这样看着我,已经晚上了福克斯,你不去吃晚饭我还要去呢。”她挥了挥魔杖,正演奏至高潮部分的音乐戛然而止,弗朗西把带给福克斯的书压在了对方的袍子上,然后冲着塔楼出口的方向去了:“有的东西你要是再等等没准会更美好,比如舞会的时候——没人规定全程只能跟一个舞伴共度吧?”
福克斯赞同的在她身后点了点头,然后又坐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直到夜空中的星河也泛了出来的时候他才起身,福克斯把弗朗西给他的书和自己的考试参考书整理好后安置在了腋下、把厚重的袍子搭在手上,随后他离开了北塔楼尽管走的很慢,福克斯的步伐悠闲且一点都不着急,在离开前他还回头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平台、在夜空的映衬下那实在是美得让人惊叹不已,他还忍不住为此笑了笑——福克斯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在舞会上打扮好自己,也许有这银色刺绣的巫师礼袍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不过不论如何他都对今年的舞会抱有了极大的期望与希望了、因为这次他终于有机会在众人的瞩目下翩然起舞,正如多少年前那样。
02.
复活节舞会真正到来的那一天很快,就像是舞会的消息来的一样快,而也正如同任何一场舞会一样、它在晚上进行,因此福克斯在下了N.E.W.Ts魔药提高班后就急匆匆的抱着厚重的参考书回到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他几乎算得上是被硬塞了进去,因为休息室里几乎都是穿着着她们各自最钟爱的礼服的女生们,她们亦或者三五成群的彼此间兴奋激烈的议论着什么、亦或给对方的装扮加以点缀着什么,福克斯只能狼狈的挤在她们之间小心翼翼的试图回到自己的宿舍去,他可不想让自己撞翻某个佳人的香水瓶或者踩到某个小姐的长裙,这种事情的后果可是谁都不敢设想的,福克斯在心里暗自嘀咕道、然后不轻不重的打了个寒战,他忍不住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感觉像是福克斯现在正在穿越雷区似的、简直让人提心吊胆。
他花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走进了宿舍,合上门的那一刻福克斯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从钻心咒或者夺魂咒下刚刚解放了似的,他忍不住苦笑着发出一声叹息的音调,然后他将手里那堆书(它们弄得福克斯的手臂酸疼、而福克斯对它们也表现出了很明显的不耐烦)摔在了床边的地毯上、连同着身上因为初春较为寒冷的温度依旧厚实如冬的袍子以及脚上那因为步履匆忙而蹭满了灰尘的鞋,做完这一切后福克斯把自己整个人摔进了软乎乎的那张格兰芬多宿舍的大床里——他蜷缩在酒红调的被子里、虽然刻板的内衬依旧弄得他不是很舒服,但是即使是这样福克斯也很满足了——现在离舞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刚刚约了他那可爱的格兰芬多三年级的卡瑞娜·贾斯蒂斯小姐成为他的舞伴,尽管理由更多的因为福克斯觉得是女孩子没有舞伴很明显比男孩子要难堪一点,但是在估摸与遐想了再过几年后成熟的卡瑞娜的形象后、他觉得受益的应该还是自己——没准就在两三年以后的某天、他坐在魔法部的某个办公室里批改公文的时候,突然就会有人跟他说‘嘿福克斯你知不知道格兰芬多毕业生、那个叫卡瑞娜·贾斯蒂斯的小姐,梅林!她实在是太有魅力了!你们要是认识的话你一定要给我引见一下!’呢,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假装毫不在意的炫耀道‘哦是吗,那你找对人了,我不但认识她、还跟她在复活节舞会上跳过舞呢!’梅林,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诱人了。
福克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想了一大堆,然后他昏昏沉沉的睡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在他原本上好弦的金怀表正打算尽职尽责的尖叫前福克斯掐断了它并且同时把它破例似的放进了内衬的贴近心脏的那个口袋处,他在放进去以后又轻轻地摁了摁、在确认不会太突兀或者太让他难受后福克斯终于穿上了他的巫师礼袍——他在那天与弗朗西分别后就马上赶回了宿舍给远在高锥克山谷福克斯庄园的安德里亚女士写了封信,而作为自己的母亲安德里亚女士也是相当的尽职尽责,她将这件她分明是两年前作为圣诞礼物送给福克斯的巫师礼袍用了两只金雕送到了霍格沃茨,同时在福克斯时隔多年再一次穿上它的时候惊喜的发现安德里亚女士也为他的礼袍焕发一新了——漆黑的天鹅绒袍面手感极佳、在边缘处绣的藤蔓状银色刺绣简介又夺目,而袍子的下摆处上的也是福克斯最喜欢的魔法阵刺绣此时不但散发着温柔的金调光芒、同时还在慢悠悠的旋转着,就像是年轮一样。
福克斯对于这件比想象中更为完美的礼物惊喜不已,他简直现在就想要冲回庄园然后抱起自己的母亲、带着她在原地大笑着转上几圈才能发泄自己心里的激动之情,这种想法一直在他脑中挥着不去、甚至在他对着用黑色的发带束住自己半长的白发时他都能看到镜中那个笑的傻乎乎的自己,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在距离他与卡瑞娜约定见面的时间、也就是舞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拎着礼袍的两个角就像是午夜十二点逃离舞会现场的灰姑娘似的疯狂的跑下变换的叫人烦躁不堪的大理石楼梯,他甚至感觉自己都能听到她(霍格沃茨、显而易见的)在嘲笑自己的时间概念与脑子里自带的一忘皆空咒,但不论如何他最后还是赶上了,尽管卡瑞娜那双红色的瞳中映出的自己相当的狼狈。
“哦,福克斯,你可真让你的舞伴失望。”卡瑞娜相当不满的撇了撇嘴,优雅的对福克斯说道,而福克斯不做任何的反驳只是礼貌的伸出手臂等待她挽住自己——就像是所有的女生一样,卡瑞娜今天也脱下来霍格沃茨的校服、换上了她最喜欢的小礼服,福克斯真的觉着这件藏青色的薄纱礼服裙很适合她、尤其是那条金黄色的腰带简直就是点睛之笔:“我还以为会迟到的人是我,而你扮演的是一个早早出现在约定地点的绅士角色呢。”
“如今看起来似乎我们的角色已经反过来了,这还真的抱歉我亲爱的卡瑞娜小姐,”福克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温柔的牵起卡瑞娜的手、将自己的歉意也印在了上面,而后他直视着对方微红的脸继续神情的说道:“还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个第一次跟舞伴共同出席舞会的、不合格的英格兰绅士,而鉴于今晚我表演的是维也纳华尔兹④、所以我觉得没准从某种意义上我还可以被原谅——当然这一切都是您说了算。”
“你说的是‘第一次跟舞伴共同出席’吗?”卡瑞娜挑了挑眉,就像是抓住了福克斯的小尾巴、或者说是小语病似的用着质疑的语气重复反问道:“鉴于你的谎言,福克斯,我可不打算原谅你——第一次这个词用的太蠢了,你知道我不喜欢用谎言来博其他人欢心的人的。”
“如果您不信尽管去问问我的同级生就好,或者是平时与我较好的那几位小姐,比如凯蒂丝、我觉得在不吵起来或者不打起来的前提下你从她嘴里获得这件事情的真相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毕竟她不讨厌你。”福克斯随意的说道,而卡瑞娜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冲对方翻了个白眼——福克斯是认真的,这一点卡瑞娜是知道的,他说的是实话而这意味的就是福克斯在她之前都没有过舞伴而这也就意味着她是第一个……就像是圆圈套圆圈一样的卡瑞娜猛地想到了这个连锁答案,而后瞬间脸红涨的不得了,她泄愤似的狠狠踩了福克斯一脚:“嘿!卡瑞娜!这实在是太痛了你干嘛这样做!”福克斯毫无防备的大叫道。
“闭嘴!福克斯,你话太多了!”卡瑞娜又点恼羞成怒的对对方低吼到,而福克斯只能可怜巴巴的忍气吞声,他只能把‘卡瑞娜穿着礼服生气的样子就像是一只雌雄狮子’的这份最大的恶意藏在心里并且带进坟墓里。
“说真的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一直没有舞伴的,可怜的贾斯蒂斯小姐。”在走进大厅前福克斯用着最小的声音抱怨道,然而依旧没什么用的、恶狠狠地吃了一个源于卡瑞娜·贾斯蒂斯小姐的眼刀,而他也心知肚明若这是往年在舞会结束后他可能为了如何跟卡瑞娜和好纠结上两三个月都不止——不过现在他要毕业了所以也不用且没有时间了,所以福克斯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在毕业典礼那天卡瑞娜还会送自己东西、因为他还是很想要的。
“我认为,”但是意料之外的卡瑞娜没有就他那句话以后便开始与福克斯冷战,相反的她也抓紧在音乐响起前对对方说了话——尽管那个时候卡瑞娜都没看福克斯,不过这也让后者知道了她还在气头上:“万能的戴纳福克斯先生有必要上一堂名为‘离开了您别人也可以照样过得很开心’的课了。”
实际上福克斯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理解那句话真正的含义,他站在原地茫然的看了卡瑞娜半天,后来在长时间对方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思后终于放弃了,于是福克斯决定转身去拿几块儿小蛋糕和几杯南瓜汁来安慰自己的小舞伴、而就在这一个转身结束后他就明白了卡瑞娜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格兰芬多七年级的戴纳·福克斯在他参加的最后一场由霍格沃茨举办的复活节舞会上一如既往的只身一人没有舞伴、只能与美味的甜食和香槟果汁为伴,而原因正是因为那还在气头上的贾斯蒂斯小姐急于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魅力,不过福克斯并不介意因为一来他也本身不想跳舞(他真正的舞伴还没有出现哩)二来他也想看看卡瑞娜的魅力有多大,这样日后他遐想的时候还有个‘实际论证’之类的东西在。
“恕我直言,福克斯,虽然你说的这些理由头头是道、也确确实实的把自己跟麻烦撇清了关系,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是你比较可怜一点。”克莉丝站在他身边一边轻轻地摇晃着高脚杯里的橙汁一边对福克斯说道,而被攻击的对象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羞愧的表情——每一个女生都会挑出她们最美的礼服,他忍不住在心中重复这句话,然后深深的吸了口燥热的空气,同时因为站在经历了精心打扮过的克里斯旁边、福克斯感觉自己异常的黯淡。
“随便怎么说吧,我亲爱的克莉丝,有没有人今天向你求婚?”福克斯放下了自己的高脚杯(里面也是橙汁,他不明白为什么果汁也要被装在高脚杯里、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论如何都不要在克莉丝面前喝酒就对了,鉴于他是有前科的人)然后牵起了克莉丝的手,他微微的弯下腰、礼节性的吻了上去,而等福克斯再抬头的时候正如他所预料那样对方只是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冷静的不像话。
至于福克斯可能就没有那么的冷静了,他看着眼前穿着着绣着星星的鱼尾裙、全身色调以星空般的蓝黄为主的,被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别着一个小小的皇冠的克莉丝,几乎是搜肠刮肚的想要用上几句愚笨但与意境极为相符的麻瓜诗句来赞美她——只有诗句能用来歌唱她了!福克斯甚至都有点绝望的想,他的脑子里滑过了几个麻瓜的名字,但是就如同流星一样瞬间就不见了,到最后他实在无话可说甚至有点无名的火气,因为克莉丝现在的打扮实在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捧着捧花走进教堂了!而他可不觉得哪个人(尤其还是男性)的能够格!
“好吧,那我们换点别的说吧。”最终在对方安抚且写满了‘放松点福克斯,我的眼光还是很高的’的眼神下,他终于泄气般的耷拉下了脑袋,福克斯自暴自弃的挥了挥手跳过了上一个问题,而后很快的开启了他们之间的下一个问题:“你喜欢我给你的圣诞礼物吗?那个八音盒也勉强算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喜欢上面的关联魔法。”
“不得不说,还不赖,我很喜欢它只是不明白上面的关联魔法的意义何在。”克莉丝拿起了一小块儿锅型蛋糕,一边拿着配套的小勺子慢悠悠的挖着上面松脆的教堂层、一边回忆着说道:“如果你不告诉我答案我只能理解为某些魔咒大师在炫耀了。”最后她补充道。
“可别这么早就下定结论我亲爱的,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个、我这里还为你准备了第二件礼物,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它的——但是可能正是因为没有关联魔法的原因这个礼物非常的……短暂。”福克斯神神秘秘的说道,在克莉丝好奇的眼神下从袖子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培养瓶(或者它有别的名字,但是福克斯不想去纠结),里面底部有一小撮泥土、而摇摇晃晃在其中生根发芽的,克莉丝再熟悉不过。
“嗅幻草!你成功了?”克莉丝低低的叫了一声、而后从对方手中接过了那支脆弱的培养瓶,里面一小根嗅幻草的嫩芽正在可怜巴巴的晃着:“你不会真的用了福灵剂吧。”
“我可不打算把福灵剂浪费在这里,毕竟……我亲爱的小拉文克劳都没有成功的话,我这个老格兰芬多失败也没什么,不过我倒是用了点独有的勇气。”福克斯坦言道——与一个斯莱特林做这种危险的交易他觉得就是极大的勇气了,但是直到最后弗朗西还是没有要走他的嫩芽(不过他给了她种子),至于原因福克斯觉得对方还是认同了他,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偷溜进温室偷泥土或者采集奇奇怪怪的养料什么的——福克斯也为自己的努力自豪:“但是我还要说一下,因为这位小姐实在是太苛刻了所以我也只能将它培养到发芽的地步了,她可能会消失的很快…也许你可以试试再拯救她一次、不过三两天后把她埋了也不错。”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努力的,谢谢你福克斯,这个礼物出乎我的意料。”克莉丝微笑着说道,然后举杯向福克斯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后者极为愉快的接受了:“现在草药大师炫耀完了的话不如再回到魔咒领域,我觉得你应该不介意给我解释一下关联魔法对吧?”
“你这话可伤了我的心了亲爱的,我从不炫耀、就像我从不介意一样,因为你永远知道我有多闪耀不是吗?”福克斯微笑着眨了眨眼睛,满意的听到了克莉丝轻笑了一声——有的时候他们真的就像是一对兄妹,彼此之间默许的小动作不必透露对方却已经知晓:“实际上关联魔法最简单的来解释就是只要我还活着八音盒就会一直响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也许吧,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从仓库里翻出来音乐盒(嘿为什么是仓库!福克斯不满的声音被忽视了)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他停了的话……我可不喜欢。”克莉丝遗憾的摇了摇头,福克斯觉得他都分不清对方是为了自己的死讯遗憾还是单纯为了音乐盒。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因为这个魔咒——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可不是个魔咒大师所以如果哪天它停了也不真的代表我死了,没准只是魔咒失灵了,”福克斯默认了前面那个更为亲切的答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果那个时候我们正面对面的在你家的小花园里跟伦敦难得晴朗的天空下喝茶的话,我乐意为你修好它——当然这次我就不用关联魔法了,那实在是……哦天啊,现在想想真是个蠢主意。”
“别放在心上福克斯,你知道下一次不用这个魔咒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这说明你还是有进步的,而且……老实说你的蠢主意实在太多了,所以这一两个不用在意。”克莉丝毫不留情的对福克斯说道,就像是她毫不留情的又解决了一块蛋糕一样,福克斯赶紧现在情况只有越来越糟而不是越变越好,在他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忍不住沉默了片刻。
“……如果医疗翼那件事情也算在其中的话…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福克斯再一次开口了,他选择了直视自己的错误、因为他觉得那是,而克莉丝也不会包庇自己——他看着对方那只鲜少露出的金瞳喃喃着:“别担心我亲爱的……既是我死了也一定会让你知道的…”他的手(带着点长年累月蹭着魔杖而生的薄茧,福克斯希望这不会让克莉丝感觉痛或者是别的什么)蹭过那只眼的下方,福克斯那一刻觉得自己是在对着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东西说话——而毋庸置疑的,事实也是如此。
“福克斯,放轻松点,”克莉丝只是轻轻地握住了福克斯的手,那凉凉的感觉就像是温柔的溪水漫过一样、让人无法自拔,福克斯愣愣的看着对方,样子像个孩子:“有的时候其实你应该学会训斥别人,相信我,如果你以后打算要孩子的话现在练练也没什么。”
“哦克莉丝!你果然还是这个样子!”福克斯眨了两下眼,然后忍不住的大笑道,那声音甚至吓到了从他身边经过的服务员、一托盘的香槟差点就都留在了他的袍子上:“不过…真该死,你说的有点道理,虽然我还压根连女朋友都没有……天啊…”
“没有?”克莉丝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而她嘴角的含笑却让福克斯无法忽视。
“当然了,”他忍住想要再次大笑的欲望、轻轻的与克莉丝碰杯道:“但是没准马上就有了。”
舞会的最后一支舞也是福克斯的第一支舞,他忍不住这么客观的想着、愉悦的穿梭在人群之中,他寻找着一个人的身影、而后他很快就找到了,因为那实在是太显眼,就像是过去的几年里一样,今年的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凯蒂丝·格里德·罗德依旧身着这一身麻瓜西服、带着银色的怪盗面具站在香槟塔的旁边,见福克斯过来了,她微笑着举杯向他示意——福克斯觉得凯蒂丝扮演异性角色方面有着很强的天赋,至少比她平日里更能吸引同性,没有人会拒绝一位金发的男士共舞的邀请(虽然与其他男性而言她相比之下有点矮)、更何况对方手中还拿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一如既往的完美,”福克斯靠近了他,从对方手里接过了那一大束玫瑰花——那只是普普通通的红玫瑰、但那怒放却有带着些孤傲的姿态却让人感觉又有些异样,福克斯打量着手里的这束花,然后对凯蒂丝挑了挑眉:“路易十四玫瑰⑤?我还以为你是个德国人。”
“我是德国人,但是玫瑰还是法国的比较好,我还以为你没那么古板。”凯蒂丝轻轻一哼,她依旧骄傲的仰着头、似乎没有丝毫被挫败了的意思:“把她们变成你要的红色还费了我很大的力气,不要把别人变形学上的成就看作是理所应当的福克斯先生。”
“您总是对的,”福克斯毫不介意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很乐意接受对方训斥,他讲手中的玫瑰转了个圈,然后拍了拍凯蒂丝的肩:“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你。(I will never forget you.)”
“你应该这样做,”对方很自然的接受了福克斯的真诚,她喝了口香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福灵剂你也带上了,难道就这么没信心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我们的信物,我觉得弗朗西会喜欢的。”福克斯从兜里摸出那一小瓶珍贵的福灵剂,在昏黄的灯光下、被切割精美的玻璃瓶看上去五光十色的,充满了希望的味道的同时也让福克斯的心情无法平静:“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在最后一支舞曲奏响的时候我会回来——当然带着完美的结局,亲爱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的时候你真的很无情福克斯,你那落魄的小舞伴在那里站了半天了,她怎么办?”凯蒂丝冷笑的问道,然后为福克斯指出了一条道路——他顺着看过去,卡瑞娜此时正手足无措的站在一张甜品桌旁、那样子看上去很寂寞,似乎没能找到属于她自己舞伴。
“我认为……”福克斯耸了耸肩,握着那一大束玫瑰向凯蒂丝展示着自己‘毫无空闲’的现状道:“你也想跳舞了不是吗?我亲爱的凯蒂丝,来吧、 你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只要我不摘下面具的话应该会如此,顺便一提你做出了很明智的决定、所以我也决定回报你一下——福克斯今晚你相当的有魅力,所以去吧、别让我失望!”
福克斯与凯蒂丝胡乱的笑着彼此,而后一同向着卡瑞娜的方向前进,最先抵达的是福克斯本人,他从后面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在他可爱的前舞伴的面颊上留下了一个充满了歉意的吻——福克斯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离开了大厅,他肆然的笑着、仿佛在奔向光明一样,身后脸红透了的卡瑞娜正在不知所措间接受了来自一位陌生的金发男子共舞的邀请,而在他面前的、在福克斯奔走着的方向的是姗姗来迟、白雪皑皑的霍格沃茨。
03.
福克斯在一开始得知了降雪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异常的惊讶,虽然英格兰的四月丝毫不温暖(甚至寒冷、看看他的袍子就知道了)但是不论如何也没得到会下雪的地步,而关于这件事还是凯蒂丝(他的好朋友,她帮了福克斯太多太多了)告诉他的——“复活节彩蛋里有好几个教授为了营造圣诞舞会的氛围(很明显很多人还为此有着执念)施的小型降雪魔法,本来是只会在打开的人的头顶上形成一小片,结果在运送彩蛋的时候那一车都翻了——多么戏剧化的一幕,再加上魔法的持续时间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所以在学校后面…也就是温室那边,不是禁林你别去错了!你们可以有幸欣赏到局部雪区了,相信我、还挺厚的一层。”
而现在看来凯蒂丝说的真是一点都没有错,福克斯从舞会中跑出来后绕过了差不多五六对儿在暗处悄声低语或者是激情拥吻的情侣后总算是跑出了霍格沃茨的主楼,当他接触到外面寒冷且新鲜的空气时忍不住因为欣喜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实际上这跟心情应该没什么关系,但是他不觉得自己今天穿的很薄)——白雪布满了整个学院后部,福克斯觉得这肯定是之后又有人在上面用了扩大咒的缘故,不过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今年复活节的主题没准是白雪复活。
福克斯走下了台阶,他将那束花努力的藏在自己宽大的袍袖下、在一片寂静中他几乎是屏息的踩在那厚实的雪堆上,鞋底发出难听的‘嘎吱嘎吱’声只徒增了他的紧张感,他在寻找着弗朗西、他们约定过在这里见面——“在白雪降落的地方,我会去接你的、我亲爱的二号舞伴小姐。”他当时是这样跟对方说的,虽然那话听起来有点不切实际、不过介于对方在当时点头同意以及他也做了许多后续准备(比如自己给自己一个降雪魔法什么的、这是下下策了),所以在信任这一项上的话福克斯觉得自己应该能拿个E以上的成绩。
哦,弗朗西、弗朗西,弗朗西·佩尔艾斯,他开始在心里默念起他寻找的那个人的名字,然后就如同很多在心中默念自己心上人的名字的人一样,他开始回忆起来——还很多很多年以前,一九九五年的那个夏天里他们就在这个地方撞见了,一个人往楼里走、一个人往外面跑,然后他们就彻彻底底的‘撞’在了一起,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福克斯直到现在还是坚持自己的那句话,他跟弗朗西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情感、他不会在她的宿舍外面唱情歌每天都写情书给她或者是向她早上例行公事般的索要一个吻什么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乐意吻她,原因很简单、就像他想要得到她的原因一样——那感觉很舒服、跟她在一起的话。
格兰芬多七年级的戴纳·福克斯找到斯莱特林六年级的弗朗西·佩尔艾斯的时候他的脑中里正在向弗朗西·福克斯好听不好听这件事(虽然这跟他的名誉有关,但是实际上我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还是佩尔艾斯适合弗朗西),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眼前了一小片树林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因为福克斯要花点时间确认这不是禁林以保证他没有走错方向——然后他就见到了弗朗西,她那头墨绿色的长发实在是在雪地里太显眼了、就像是她面前的那个拉文克劳(海登·佩尔艾斯)的眼睛一样。
他没走过去,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在别人家中进行着家庭内部的对话时他一个外人不论如何是都不能插足其中的,于是福克斯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个拐角处望着他们,他的手贴着石墙感觉分外的冰冷、他不知道那个拉文克劳的手贴着弗朗西的脸的时候会不会也觉得冰冷——弗朗西跟对方说着什么,她背对着他、所以福克斯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直到海登·佩尔艾斯微微的弯下腰、借助弗朗西的背影隐没了表情的时候福克斯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是时候他该离开了,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没有人会在一对儿爱人接吻的时候去打扰他们、包括他们的感情,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坚守的品德,就算福克斯是弗朗西的父亲也一样,是适合他该离开了、于是他就离开了,弗朗西没有推开海登·佩尔艾斯,而福克斯也没打算花时间去了解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跟家庭内部的琐事,他只要知道弗朗西原意就可以了——福克斯慢慢地在雪地里跺着步、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要急着赶着去做的事情了——因为他累了、所以他想独自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一走,因为他累了、所以他松开了手一大束火红不改的玫瑰便毫不怜惜的砸在了雪地上,她们尖叫着迸发出几瓣像是血滴一样的圆润饱满的花瓣、然后软软的摊在了地上。
福克斯还在走。
他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他终于觉得有点冷了累了的时候他才停下了脚步回过了身,而那个时候他还能看到被他弄丢了的玫瑰花在身后望着他,于是他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就像是干涸了多年的井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于是他放弃了,福克斯从口袋里将福灵剂拿了出来,那棱角分明的玻璃瓶在他手上划出了几道血痕,但是他不在意。
福克斯摸出了自己的魔杖: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冬青木,内芯是独角兽的毛和龙的神经,他握着魔杖、就像是溺水的人握住他身边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他紧紧地握着它、直到他的伙伴给予了他一定的回应后福克斯才开始挥动它——荧光闪烁(Lumos)。他干裂的嘴唇几乎是接近无声的吐出这个单词,而后魔杖尖端也如同他那小的可怜的声音一样冒出了一小点亮光,福克斯将它轻轻地点落在福灵剂的玻璃瓶上,于是那魔药便闪烁起了希望的光。
福克斯收好了魔杖,然后看着那闪着光的瓶子,随后他用了极为虚弱的力气将它扔了出去——福克斯觉得自己仍不了多远,但是他分明的看见那一点光芒在夜空中滑出了一道浅浅的、遥远的、漫长的轨迹,而后就像是希望一样消失了、不见了,一点余晖都没有留下,被永恒的黑夜吞噬了——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只在霍格沃茨的屋顶上歇脚的乌鸦眼中——漫天大雪与鲜红一簇的,它也看不清的东西拼凑在一起、是略微有些罗曼蒂且空洞的场景⑥。
END
后记:
①北塔楼(North Tower) 顶楼是占卜学教室,真的有没有人或者说是会不会有列奥教授发现我们这件事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是随便挑了个地方…还望宽宏大量(我一直觉得有个地方有个大阳台啥的,但是实在想不起来了……估计是臆想的。)
②大跳变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叫,我也不会形容……一个没有跳过舞的人只会瞎写……但是舞蹈参考可以走这段→【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2937584/】
③在满洲的山岗上,曲作者И.Шатров沙特洛夫,词作者玛西斯托夫,写于1905年←百度百科,本句为其中一段歌词,虽然跳舞的时候是纯音乐,但是又点歌词情调也是极好的…
④维也纳华尔兹,即快华尔兹,在保守的英国,华尔兹甚至被不少人恨之入骨,惧之如虎,具体关于其的报道节选【我们痛心地看到,在上星期一的英国宫廷舞会上,那种叫作华尔兹的法国下流被第一次介绍进来了……看到这种四肢纠缠、身体紧靠的色情舞,看到英国妇女与众不同的庄重、含蓄的优良传统遭到如此严重的歪曲,真叫人够受了……】←以上源于百度百科,所以福克斯说自己不算是合格的英国绅士
⑤路易十四玫瑰寓意:我只钟情你一个,以“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名字命名,象征尊贵与权威,即是福克斯对弗朗西的感情。
⑥“五年来他看到过太多东西了,夜骐形状的茶叶渣、水晶球中颠倒的鹰身鱼头怪,以及他见过最多的漫天大雪与鲜红色一簇他也看不清的东西拼凑在一起、略微有些罗曼蒂且空洞的场景——海因里希教授当时只是静静地瞥了一眼,为还是孩子的福克斯这种浮夸的思维冷冷的哼了一声,态度相当不屑。”前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872/】
⑦企划内主线的最后一篇,打上END的时候真的是,END了。
正如标题所属的那样,最后一篇献给戴纳·福克斯的最终、谎言以及生平,不过实际上本章写的主要是他的最终,谎言与生平如果愿意可以期待与预热一样的……后续番外
正所谓福克斯的最终,这个结局是很早以前就定好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自此以后福克斯生命的转折也不言而喻…如果有要问为什么福克斯不选择在努力一次,我自认为已经在前文的各种纠结成长中展现了福克斯是怎样的一个人——正所谓第一次走出房子的人只要失败了便没有第二次
关于福克斯的谎言有一下三点:每个人都应有的希望、永远不会放手的、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也称之为本文最大三个FLAG,而正如他扔出福灵剂一样第一个谎言已经暴露了,前文中不断提及“他们理应期待希望、希望从不会弃他们而去。 ”【正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231/】的人抛弃了自己的希望,将它留给了别人,而实际上那个人也成为了他们之中最幸福的那个(笑)
总之感谢你看到这里,感谢各位同学愿意和我进行最后的互动,很可惜格雷戈同学那段剧情的腰斩…如果有机会我会补上…
由于这对儿的感情线还没有结束!没有结束!还没有彻底崩盘ry所以为了曾经的霍格沃茨与朋友们,谢谢梅林准许我跟你们在一起度过这段时光。
用这首Million Years Ago作为最后的话与第一首BGM吧【http://music.163.com/#/song?id=36871368】
I miss the air, I miss my friends
我是多么怀念故人至交和往昔那份清新
I miss my mother; I miss it when
怀念久别的妈妈 怀念那时我
Life was a party to be thrown
傻傻地觉得人生不过是一场不散的筵席
But that was a million years ago
蓦然回首 却已是万年
【PS:感谢号儿安利给我这把好刀,爱你❤】
“我想用我所知最美的字句来讲述你的故事。”
以下正文,共6968字
☆
[L]
她听到歌声,眼睑之外有晶亮的波涛、洁白的云絮,带有咸味的风掠过去,插翅的旅客鸣啼着飞远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脸色仿佛刚刚绕着霍格沃茨城堡计时跑了三圈一样糟糕,和煦的春光倾泄在她的身上,没有海、没有鸟,除了她之外,医疗翼里空无一人。
“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沙莱耶·D·菲茨杰拉尔德听到声响从旁边的房间信步过来,这位平日里待人温和、甚至有点迷糊的医生给她递上一杯暖和的糖水,青年的笑容亲切中带着别样的熟悉,让她犹豫了两秒才伸手接过杯子:“这是你这个月第二次晕倒在图书馆了,洛斯塔·格罗夫纳小姐,是由我来告诉你、还是请你告诉我你有多少个小时没睡了比较好?”
零碎的记忆回到洛斯塔的脑海,她垂下头,疲惫在她眼下涂抹上的暗沉颜色并没有因为短暂的昏迷就此消退,使她看上去憔悴不堪:“我很抱歉。”“这并不是需要道歉的事,N.E.W.Ts考很重要,但保持良好的身体状况更重要——这些话我上次就已经说过了。”他万般无奈地提问,“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呢?我是说,毕竟现在才是三月底,连拉文克劳的学生求助精力剂的时候都没到。”“……不及……”“恩?什么?”“……因为要来不及了啊——!”
格兰芬多七年级的学生有几秒钟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想大喊、尖叫,想把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摔碎,想做一切足以被称之为疯狂的事情,她当然可以这么做,没有谁规定她不能这么做,但因过度劳累而消耗干净的体力无法让她胡来,躁动的灵魂由于没有物质的燃料不得不颓唐下来,理性便趁机占领高地,让她对几秒前的莫名冲动产生严苛的自我怀疑。
“我很抱歉,沙莱耶先生。”“呃,没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吗?”
洛斯塔惊讶地抬起头,青色长发的医生已经挥动魔杖让椅子悄无声息地落在床边,他坐下来,松松垮垮的麻花辫垂在身后,他做好了万全的、倾听她叙述的准备,以一个完全可以倾听叙述的不亲密也不疏远之人的身份,这距离太合适了,她几乎被蛊惑。
可是从哪里说起才好?洛斯塔应该从哪里说起安妮雅?她是一位既热情又勇敢的姑娘,值得格兰芬多的金狮为之骄傲;她比她年长一岁,现在已经毕业离校;她有着柔顺而服帖红褐色的长发,总是直直地望向他人的祖母绿色的眼睛,鼻翼上有一些不凑近了仔细看就不会发现的浅浅的雀斑;她喜欢神奇生物、也喜欢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假期里经常到世界各地旅行,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她寄来明信片和一小袋当地麻瓜们使用的硬币,甚至还有一些很难得到的珍贵的纪念币;她比她高一些,她偷偷看她的时候需要微微地仰头,她的臂弯也十分有力,足以支撑一个脆弱敏感又自怨自艾的灵魂和它累赘的肉身;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麦秆的味道,只要有她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哪里都可以去到;她是她无法失去的人。
“…………我想去我重要的人工作的地方和她一起工作,不如说,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她小心翼翼捧着的糖水已经凉下来,只有淡淡的甜味依旧轻轻冲撞着舌尖,“我自知自己不具备任何天赋,所能做的只有努力,可大量的复习并没有增加我的信心,它们只是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掌握,看的书越多,越是这样,我很害怕,我没有第二次机会,我想到她身边去,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到她身边去。”
“为了心爱的人努力,很棒啊。”沙莱耶先生良久才回应道,他的语气十分轻柔,“我衷心祈祷你能够心想事成,但是也请答应我,你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吗?”“……好的,我知道了,沙莱耶先生。”“那么,我就给这样努力的洛斯塔小姐一个小小的礼物吧。”
他从白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大概有眼药水瓶大小的玻璃瓶放进她的掌心,瓶子里清澈的液体在她的手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紧不慢地浑浊起来,很快连一开始还很明显的一粒小小的种子都看不清了,它现在看上去就好像装着一小片黑湖的湖心。
“水显示着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种子则体现你的心理状态,这是我偶然做出来的小东西,想来它应该能够很好地帮助你调整你的复习计划,我得说如果你的身体支撑不住,看再多的书也是白费,洛斯塔小姐。”沙莱耶先生站起身,挥动魔杖让椅子归到原位,“良好的作息有助于提升你的记忆力、理解能力,一切你迫切需要的能力,如果你还需要休息一会儿,医疗翼能够为你提供一段可以安心将烦恼抛之脑后的时间。”
“以及,如果你再一次因为不听我的劝告而倒下的话——呵呵,你已经到了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的年纪了,我说的没错吧?”
洛斯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维奥莱特教授看到她的坩埚因各种不可控力而炸开的时候,露出的笑容和沙莱耶先生的如出一辙。
[O]
下雨了,泪痕般淅淅沥沥地画在寝室的窗户上,换做昨天的自己肯定察觉不到如此明显的天气变化,但现在的她(与她装进校服口袋里的、终于从黑湖水进化成只有她亲手调制的魔药才会有的颜色的小瓶子)就只是抱着一个枕头靠在窗台上无所事事,有害她健康的课本、参考书以及各科笔记都在她现在无法触及的地方,因此她看到高塔之下有学生匆忙地跑进这场不期而至的雨里,他们的声音隔了太远,即使是用了声音洪亮,她大概也是听不清楚的。
十八岁的洛斯塔·格罗夫纳喜欢雨,十六岁的洛斯塔·格罗夫纳讨厌雨。
雨!滋润万物的雨,它是促使花草树木成长的甘露,是一节顺理成章不用去上的飞行课(必须声明一下,没有人会讨厌莱昂教授),是亲密又疏离的酒馆老板杯盏中神秘的茶水,但同时也是比往常更难打理的头发,甜点上并非糖霜的白斑,古书异常脆弱的页脚。
有上百种办法令人喜好无常,而促使洛斯塔对雨的态度转变的契机只是一节普通的占卜课,普通到都找不到“普通”之外的词去形容,就算课程结束后又为了答疑耽误了时间,这对五年级的洛斯塔来说也是如此的普通。她和列奥海德教授告别后离开教室,通过北塔的侧窗看到的稍显阴沉的天空一直等她走到塔底才不怀好意地砸下比比多味豆大小的雨水,阵雨总是来得又急又猛,这没什么可抱怨的,但她接下来还有一节重要的古魔文课——每一节课程对即将面对O.W.Ls的他们都是如此珍贵而不容错过——并没有余裕等待这场瓢泼大雨结束。正当她暗中焦急地估计着就这样跑回去会淋到多湿、对上课的影响有多少时,她听到脚步声,一个在这场雨中显得格外模糊的巨大黑影踏着清亮的步伐向她的方向跑过来,她不由得后退一步,站在阴影里,在口袋里握紧自己的魔杖,它永远站在她所在的那方。
等对方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楚,那并不是什么体型庞大的神奇生物或者别的什么心怀鬼胎的家伙,只是一个比她稍微高些的姑娘举着自己的校服跑了过来,她跑进塔里,站在她面前。
“我来接你啦,洛斯塔。”今年六年级的安妮雅·麦劳格笑嘻嘻地说道,红褐色的发丝被方才没能完全遮挡的雨水润湿、黏在她的额头上,可她亮闪闪的眼眸里却没有丝毫的狼狈,“雨下得真大,恩?”“……安妮雅学姐。”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带什么感情地询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拿上一把伞呢?”“啊。”“你忘记了,是吗?”“啊……”
漂移的视线意味着正解,一个优秀的格兰芬多会选择将这个失误抛于脑后,于是安妮雅抖了抖她那件已经在滴水的外袍,像刚才一样在头顶撑起一片足以阻挡风雨的安全的空间。
“进来吧,洛斯塔,虽然没有伞,但也能把你清清爽爽地送到走廊去喔!”
洛斯塔下意识地张口想要说什么,话语却阻塞在喉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安妮雅的笑容,她那颇具感染力的笑容让她不知所措,她所做的她无法理解的事情很多很多,不如说太多了,比如现在就是,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要特地前来帮助自己?这个问题要是问出去了、她能得到答案吗?她能够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吗?
“怎么了?没事的!我能保证不淋到你!”安妮雅见她长久地不作出回应便催促她,“你还有课吧?动作快一些比较好吧?”
她松开苹果木的魔杖,安静地走到安妮雅的身边伸手支起校服的另一角,两人数着一二三跑进依旧没有停歇迹象的大雨里,无法解答的问题们还有某一个瞬间被突然记起的防水魔咒在她们的身后溅起国王冠冕一般的水花,磅礴的雨声从她耳边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存在(也许是命运)的脉搏声,洛斯塔毫无缘由地认为,自己胸腔中的悸动、还有身旁的这个人,在此时此刻——也许能够持续到未来永劫,她想相信,即便这个念头和其中包含的微弱希望这时的她还一无所知——是比什么都要真实的、值得信赖的事物。
雨停了,阳光没有破云而出,洛斯塔抱紧怀里柔软的枕头,像是要把它镶嵌进身体中那般用力,可理所应当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因失了忙碌的麻木而愈加清晰的空洞并没有被这徒劳的行为填满,它会兀自塌陷、扩大,也许迟早也会把她吞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去。
[V]
在霍格沃茨的校图书馆遇见红色内衬的校服很是稀奇,毕竟英勇无畏、奋不顾身、胆识过人、喜爱冒险的狮子们大多对看书和学习两事没有太多的兴趣,因此洛斯塔·格罗夫纳(刚刚欢庆过生日,十七岁)这位几乎和上述四个形容词无缘的、如同是在前去拉文克劳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因而走进格兰芬多塔的六年级学生,会感到惊讶也是很正常的。
在书堆间窜来窜去的是位从中国来的留学生,他在魔咒学的书架前徘徊不定,显然对于远道而来的少年来说语言不是唯一、但一定也是难以跨越的一大障碍,洛斯塔对他有些印象,一是因为他令人啧啧称奇的绝妙手艺,二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和自己敬爱的舅舅有些许的相似,即使只有这个理由,她也会对他比其他人多关注那么一点。
这个年轻人现在需要帮助了,她想,也许她可以——
洛斯塔没有想下去,她被这个想法吓到了,什么时候她也会想要、主动、帮助他人了?
她立刻陷入了对自我的质疑与否定与些微的肯定所组成的混乱漩涡,也许是她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太久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目光从书架上一本又一本的大部头移开向她看过来,看到越来越不知所措的洛斯塔·格罗夫纳,他问道:“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她被(即使只有一瞬间也是有)想要帮助的对象问到是不是需要帮助了,天啊,这事前因后果连起来一起讲能让她的室友笑上一个星期,她略显窘迫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说出口,洛斯塔。】安妮雅那带着点压抑不住的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来,【把你想说的说出口就可以了,这不难,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美妙的字词,它们引导着她开口,让思想变为言语发挥原本的力量。
“我、我看到你一直在这里转来转去……”勇气有限,她越说越轻,好像在嘴里含了一块从甜美转变为酸涩的奇妙糖果,“如果你在魔咒上有不懂的,我想我应该可以帮你……”
糟透了的邀请,更何况还被对方在先询问了是否需要帮助……行了,这能让静·乔斯达笑上一个月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他回答什么,她都不会受到更大的打击了。
“那真的帮大忙了!”小伙子开心得都快跳起来,“我正烦恼看不懂那么多专业术语呢!谢谢学姐!请问学姐如何称呼?”“……洛斯塔……”她恍惚地说道,完全没预料到剧情发展成了这样,居然如此的顺理成章,“我是洛斯塔·格罗夫纳,今年格兰芬多六年级……”“我是刘家锐,格兰芬多三年级。”他笑道,“请多多指教啦,洛斯塔学姐!”“恩……那能麻烦你去长桌那边占个位子吗?我拿些书过去。”“没问题!”
小伙子手脚麻利地跑远了,她却没有往书架前走,洛斯塔凭直觉往左走了两步,果不其然找到了拿书挡脸的安妮雅·麦劳格,她装作自己正在徜徉学海。
“……安妮雅,你把书拿反了。”“啊。”
她把书放下来,笑嘻嘻看她,伸手摸摸她的头,像是在夸奖一个取得重大进步的小孩子。
“我想这是我传声咒最成功的一次了。”“……所以你就在这边躲起来看我的笑话?”“没有没有,你也没有闹笑话不是吗?”“从结果上来说,大概是吧……”“真的真的,洛斯塔真棒,给你一朵小红花。”“别这样。”
洛斯塔嘴上这么说着却也没有阻止对方继续弄乱自己的头发,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这也是她应该得到的奖励……虽然只是这样想想,她就觉得自己害羞到快自燃。
“这样的话。”安妮雅的声音变得遥远,“我不在你身边陪着也不要紧了吧?”
她从扶手椅上弹起来,差点撞上想过来叫醒她的刘家锐,她比平时更用力地呼吸着、环顾四周,她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被她惊扰到的其他人很快回到原本在聊的话题,窸窸窣窣的低语重新将她包围,不论怎样也不会让任何人联想到安静的图书室的环境。
“洛斯塔学姐,你没事吧?”年轻人问她,他的个子已经拔高了,以另一种角度诠释成长和过去的不复返,洛斯塔还无法说话,她摇摇头,看向她睡着之前在桌上拨弄不停的药剂,它们又清澈了一些,让那粒淹没其中的种子是那样的明显,那样的死气沉沉。
[E]
四月到了,复活节舞会的告示贴进格兰芬多塔里,不日就将开展,没有年级限制的舞会,谁都能去的舞会,灿烂在六月的七年级学生们(多了第一个字)最后狂欢的机会,没有了书和笔记本的洛斯塔·格罗夫纳有什么理由不去呢?没有比这更有意义又不会增加压力的活动了,这对她早日摆脱小瓶子里还不很可爱、或者可以说惹人不快的颜色大有帮助。
“亲爱的。”静看着魂不守舍的舍友不禁心间同时升起[啊,麻烦]和[帮就帮吧]的想法,“你想去霍格莫德度过一段难忘又甜蜜的时光吗?”“不了,谢谢你的邀请。”“你现在这个状态很不好。”“我已经在努力康复——”“不是在说你的身体。”她指指洛斯塔的心口,血肉与骨头支撑起来的可以包容一颗心脏的空间,即使所有人都知道灵魂并不真实存在在那里,人们还是会指向它,“虽然一头埋在作业里的时候也算不上好,但没有作业转移你的注意力显然更糟糕……为什么不写信呢?”“啊?静你话题转太快了我跟不上,什么信?”
其实她话音刚落就反应过来了,可洛斯塔还是将这个疑惑的表情惺惺作态地留在面上,静·乔斯达自然没有理由看不出来,她拒绝和装傻充愣的她纠缠不清,耸了耸肩径自走了。
为什么不写信?洛斯塔从椅子上起身,拉开桌子最下层的抽屉,里面只躺着一张纸,上面记着一个地址。她拿起它,纸张上深深浅浅的纹路诉说自己曾被紧紧握于掌心的过去,边角还有被水打湿过的痕迹,好在没有染到字母,字迹仍旧清晰而熟悉。为什么不写信?
是啊,为什么不写信。
她无力地向前走了几步面朝下倒进床铺里,一开始还只是肩膀时不时地抖动,隐隐约约有呜咽声从布料的褶皱间露出来,最后她仰起头、哭出声,在只有她一人的寝室里嚎啕大哭。
九八年那列驶离霍格沃茨的快车上,洛斯塔和安妮雅坐在一个车厢,只有她们两人,不论开始她们说了什么,讲了什么有趣的事,最终也只是归于沉寂,她们将要分别,不只是在假期里不能天天见面而已,安妮雅毕业了,下一次乘坐这辆车的时候,安妮雅就不在了——这个事实比以往任何事物都要打击洛斯塔·格罗夫纳,她笑不出来,话题也难以进展。
“并不是以后就见不到面了啊。”安妮雅苦笑,对眼前人的了解她说不定比本人更深,“我只是可能会去国外,苦恼着没法给你寄来当地的美食,也有可能会待在魔法部地下,工作闲暇时只能看魔法呈现的天空罢了,我只是不在学校里,并非真的离开了你啊。”“我知道,我只是……开心不起来,抱歉。”“为什么要道歉?洛斯塔没有做错任何事。”
“你一直很努力。”她说,“改变固然辛苦,可你做到了,你现在可以和一年前的自己,两年前的自己,以及众多过去的自己,自豪地说:我做到了,不是吗?”
不论如何,没有回音,安妮雅也不得不沉默下来,她思考了一会儿,从行李里翻出一支笔和可能是仅剩的一张羊皮纸,匆匆写下什么,递到她眼前。
“这是我的住址。”她不自在地用羽毛笔的羽毛擦过两下脸颊,她难得也会有这样话说不连贯的时候,“我之前给你寄东西的时候都是在别的地方,一直没有机会把我的地址告诉你,以后你写信寄到这里来就好……我记得你舅舅不喜欢家里有鸟,你可以去邮局寄……”
“洛斯塔?”安妮雅温柔地、带着点无奈和宠溺地笑起来,“不要哭,洛斯塔。”
眼泪从来不受人控制,哪怕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巫师或者女巫都做不到,洛斯塔扑进安妮雅的怀里哭起来,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车窗外的风景消逝过去,但这一刻,她们仍在一起。
为什么不写信呢?因为有太多太多不必要的言语会被墨汁勾画的字符泄露出去。
为什么现在又开始写了呢?因为她终于承认她想她了,只是因为这样,她想她了。
[U]
十八岁的洛斯塔·格罗夫纳穿着主体为白色的礼服,戴着星星的项链,末端打着卷儿的长发则用不同于往常的蓝色发绳束起一个复杂的四环结,她的小瓶子,从沙莱耶先生那里得到的礼物,经过了一点小小的改动,现在挂在她的手腕上,如今透明的颜色和深蓝色的饰带相得益彰,然而种子还是没有发芽,这也是她觉得应该带着它的理由之一。她走进会场,靓丽的糖果色装饰从大厅顶上垂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美食和甜点的混合香气,静在向她招手。
“你今晚很漂亮。”爱尔兰人等她走近后举杯,春节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还没有到适合饮酒的年龄,洛斯塔另取过一杯果汁与她碰杯:“你今晚很英俊。”“我当然知道我有多帅。”
这话倒是诚诚实实毫无半分虚假与夸张,一身剪裁得宜的黑西装衬得静·乔斯达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如果她不是在角落呡酒,而是在舞池中与人共舞,那绝对能夺走大部分少女的目光,她毫无疑问能让男生意识到他们的敌人或许不止是另一个男生而已。
“好想沙洛学姐哦。”可她现在不在那里,她倚靠在墙角低声抱怨着并饮下一口马天尼,樱桃轻轻撞着冰,“我这么帅,沙洛学姐看不到,真是比莎士比亚的悲剧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大可不必这么沮丧,她去年看过了。”“今年没有,我肯定更帅了。”“……我也很想安妮雅。”“哇哦,我竟然听到你说这句话了!在我进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棺材前?”“……”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她调侃的目光,几天前她看到她红肿的眼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一切了,现在再提及也只是想捉弄她而已,当然,洛斯塔不得不承认,这确实也……不值得一提。
“那么——”静放下空酒杯,在她面前伸出邀请的手,“我有幸能与比在我的成绩单上出现十二个O还难得一见的、坦率而不别扭的洛斯塔·格罗夫纳小姐共舞一曲吗?”
她答应了,带着点好学生第一次尝试恶作剧的激动心情将手递给对方,她们走进舞池,两个姑娘(虽然其中一位并不太像)的组合少见但也不是第一对,她们跳起舞来,静当然走的是男步,而洛斯塔,她即使有静的引导,也有好几次差点给她锃亮的皮鞋留下点不需要的装饰物,以致一曲终了,她们不约而同地赶在下一曲的第一个音符跃出前退场。
“我想应该是我的高跟鞋的问题。”“你能给自己一个可以信服的答复就好。”
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洛斯塔是不擅长跳舞,或者说她不擅长一切必须与他人合作的项目,虽然这两年她已经做出许多改变、使得自己能够配合他人步调,但松懈的时候——举例来说,刚才——她还是会暴露这个弱点,一个孤独的人,心中好像没有他人的容身之地。
不……其实是有的,一个灵魂愿意为另一个灵魂切割自己留下适合对方的空间,以至于当她们分别,这个地方就空落落地呜呜作响,它确实存在着,不论如何麻痹自己的感觉,自欺欺人地说着漂亮的话语,它存在着,令她无法控制地对曾经熟悉的一切感到害怕,不,她不熟悉它们,一点都不,她所认识的一切,都有她的存在,使得她误以为她熟悉它们。
而后十分突然的,洛斯塔听到歌声,在她看不见又能认知的地方有晶亮的波涛、洁白的云絮,带有咸味的风掠过去,插翅的旅客鸣啼着,飞到她的面前,一只信天翁,她永远认识的信天翁,银色且半透明的鸟类将喙轻轻压上她的唇,她没有听到静说了什么,她跑了出去。
那封信,她红着眼睛和鼻尖跑到霍格莫德寄出的那封信,它给她带来了奇迹吗?还是说,她在做梦?在安静且空无一人的医疗翼做着漫长而寂寞的梦吗?她真的在那里吗?在信天翁指引的路途尽头吗?她开始模糊的视线真的、真的捕捉到她的身影了吗?
洛斯塔停下来,海鸟消失在主人的指节上,那个人转过身,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以至于沉睡的种子都复苏过来,绿油油的茎顶开橡木塞,在她的手腕上开出了一朵漂亮的白蔷薇。
字数:8355
第一章 袭击
过场
夕阳即将逝去,夜幕将至,有这样一群人走在罗尔的商业区中,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尽管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但是也没有人会感到惊讶,毕竟这里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全王国乃至全世界的人都会来,所以会有各色各异的人,有的人甚至比这群人还要显眼。他们总共有10个人,高矮胖瘦均不一样,有一个人还能很清楚的看清是女性,其中一个人走在最中间,应该就是这群人的首领了,他们就这样穿过了商业街并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中。
1
天色渐渐变暗,丽莎莉亚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准备赴宴:
“天色不早了,姐姐我得去宴会喽,等宴会结束了,姐姐我再来陪你好吗?”
“嗯。。。。。。”
“没事,不会过太久的,而且可以趁这个机会再跟你爸爸说说这事,让他取消这个婚姻,量他也不敢在大众下发火。”
“不必了,丽莎姐,我打算明天就跟爸爸说我答应这桩婚事,不用再跟他说什么了。”
丽莎莉亚吃了一惊。
“哈?你不是一直不想答应这桩婚事吗?怎么现在又答应了?”
叶卡琳娜先是低了下头,片刻后,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说道。
“这件事从一开始爸爸就是对的,如果我能答应这桩婚事,就能解决太多的问题,我不能再因为我的任性而给爸爸添麻烦了,而且,我也不希望丽莎姐跟爸爸吵架了,没关系,我会尽量的去喜欢哈莱特公子的。”
叶卡琳娜说完便露出了微笑,丽莎莉亚看着她,感觉到了一股坚强的意志,能看出她并不后悔这个决定。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姐姐我就不会再干涉这件事了,而且,你的眼神这么坚定,姐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总之,姐姐我一直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行了,姐姐我这就走了,你回房间里休息吧。”
丽莎莉亚准备要走的时候,叶卡琳娜叫住了她:
“对了,哈莱特公子今天也会在吧,果然还是得去打个招呼。。。。。。”
“他不会来哦,魏德华公爵今天早上便送了一封紧急信件说公子生病了,不能来参加宴会。”
“啊。。。。。。是这样啊,好吧。”
“所以你就回到房间里休息就行了,不会有人责怪你什么,放心好了。”
“嗯。”
说完,丽莎莉亚便扬长而去,叶卡琳娜也要回去自己的房间,正当他她备走时,突然听见了好像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是从刚才丽莎莉亚的桌子上传来的,她走过去一看,原本完好无损的瓷制盘子裂开了一道裂缝。
“这!,不详的征兆!”
但后来,叶卡琳娜认为自己应该是想多了,毕竟这次也是罕见的【九英雄】都在场的宴会,不会有人敢在这天发动袭击什么的,之后她还是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2
丽莎莉亚来到宴会上,这场宴会跟以往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来的人总会不一样,但是宴会总是举办的话也会让人觉得没意思,她现在深有体会。
“跟人随便说点什么,再吃点什么就结束吧。”
“哦呀,迟到的魔女竟然还想早退吗?就算不为了国王,为了我你还是留到最后吧,毕竟这里漂亮的女人除了你也就王后了,但我总不能在国王的面前跟王后伴舞吧。”
丽莎莉亚转头一看,其实就算不转头,她也能猜出是谁,一般能说出这么轻浮的话的也就只有“第五英雄”【圣火骑士】迪拉德·詹姆斯,他有着一头精致的金色短发,平时的话能看见他那长长的前额刘海,但今天是重要的宴会,所以他将他的刘海全都梳到后面去了,露出全部额头的样子,他还有一双翠绿色的双瞳,尽管今年已经36岁了,可他依旧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容貌,几乎从未缺席过任何一场宴会的他已经是人尽皆知。
“你还真是喜欢宴会啊,老实说,我对于这种宴会已经很疲倦了,一点新意都没有,见到的人说的也都是些客套话。”
“哦?我记得当初你第一次参加宴会时还是很开心的,不停地在宴会上吃啊吃,最后还喝醉了酒,当时你说的酒后说的话真是太有趣了,比如。。。。。。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迪拉德列举了很多当时丽莎莉亚酒后说的话,听的满脸通红的丽莎莉亚用愤怒的表情马上发出了警告:
“如果你再敢提当时的事,我就把毒水灌进你的喉咙里!”
“开玩笑,开玩笑的啦,你的毒水我可不想再尝一次了。”
“真是的,不过,话说回来,真是不可思议,以前的我从未想过能参加这种宴会。”
“是啊,已经十六年了,过得真快啊,我们的岁数也不停的再长啊,你也从当初的小萝莉变成如今的御姐了,当初你的胸是如此的贫,而现在发育的实在太好了,啊,真是励志的故事啊。”
“呃。。。。。。你的话总是充满着性骚扰的味道,小心我在你的酒里下毒,然后把你的尸体扔出去喂狗!”
“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那么,这位漂亮的女士,能和我跳支舞吗?”
迪拉德说完便单膝下跪,左手背后,伸出右手,手掌朝上对着丽莎莉亚。
“我说你的脑子是有问题吗?刚对我说出那么流氓的话,还要我陪你跳舞?”
“我相信你会接受的,你一直都是这样,我的女士。”
“呃。。。。。。”
此时的丽莎莉亚满脸通红,她知道迪拉德以前曾经不止一次的救过她的性命,她一直很想报答他,但却不知道如何报答,于是每次只要是她自己和迪拉德同时参加的宴会,她都会和迪拉德跳舞。
“反。。。。。。反正也没事做,就陪你跳好了。”丽莎莉亚依旧满脸通红,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朝下地接过迪拉德的右手,两个人很默契地跳起了舞。
过场
一般来说,站岗的门卫这个职业几乎是最无聊的一个职业,因为你需要不停地盯着一个地方,而且还不能随意走动,门卫当然是如果有情况就马上汇报给里面的人,让里面的人做好准备,可是没有情况的时候,基本上也就是干站着,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还得穿着厚重的盔甲,拿着厚重的武器,又得经历着炎热的夏天和寒冷的冬天,简直不像是人能干的活。
好在这次的国王还是比较关心士兵的情况,原本一个门只需配一个门卫的地方都被配成了两个,虽然从效率上来讲一个人两个人没什么区别,但至少可以聊天了,而且在夏天的时候可以在盔甲里面少穿些衣服,冬天的时候则是在里面多增加些衣服,然后增加了很多轮换班次,毕竟现在也不需要打仗,士兵闲着也是闲着。
此时,罗尔宫殿大门下的两个门卫,正在聊天,其中一个门卫打了一个哈欠。
“啊。。。。。。我说啊,还没到换班的时候吗?”一个看上去很懒散的门卫对另一个门卫说到。
“别着急,应该快了,我们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下一班的人应该快到了。”这个门卫则正相反,看上去好像还能再站个两小时都没问题。
“不行了,我快困死了,好想睡觉啊。。。。。。”说着他就坐下来,慢慢地闭上双眼。
“喂,别睡啊,要是被人看见的话,我也得跟着挨骂啊!快点起来!”
“可是啊。。。。。。”
“真是的,现在的士兵怎么都这么懒散。”
从这位门卫的脸不难看出他已经有些年纪了,实际上他确实是个老兵,而且之前也一直是在站岗,他已经站了二十年了,两个小时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刚说完这句话,门卫无奈地朝前看了一眼,突然,他看见了一群穿黑斗篷的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嗯?!他们是什么时候站在这的?”老门卫心理想着。
“喂!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老门卫对他们吼了一声。他的嗓门也同样惊醒了旁边打盹儿的门卫,他马上站起来,拿武器指着他们,不过,这其实没什么用。
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老门卫转头一看,另一个门卫的心脏已经被贯穿了,流出大量的血,倒靠在了门前,他无疑已经死亡。此时的老门卫马上就意识到他们这群人来者不善,然后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口袋里的魔法信号弹,那是一种非常常见并且廉价的魔法道具,只需要将这个信号弹使劲一捏,这个信号弹就会往天上发射,附近的人都能看到而且还能听到巨大的声响。
不过,老门卫突然觉得自己的视线晃动的很厉害,而且自己好像已经躺在了地上,但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原因了,因为他的头已经被砍掉了,他的身体也随之倒下,手上的信号弹没能来得及发射出去,也掉在了地上。这群穿黑斗篷的人确认两个门卫已经死亡后,便从大门进去了。
3
“目前王国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这多亏了你当初的提议啊,魏德华公爵。”说完,加勒温国王便拿起酒杯,想与魏德华公爵干杯。
“哪里哪里,这也多亏了陛下愿意听我的建议啊,要是换成以前那个昏庸的皇帝,我的建议他早就当成耳傍风过去了,来,为了新生迦太尔王国,干杯!”
说完,魏德华公爵与加勒温国王碰了杯,然后双方便坐下来了。
“不过,我听说陛下您与公主殿下一直在吵架,难道是因为联姻的事?”
“呃。。。。。。哈哈,当然不是,我们是因为别的问题吵架,让您见笑了。”
“哦,是这样啊,如果是因为联姻的事导致你们父女关系不好,我这就去向公主殿下道歉,毕竟是我提出的这个建议。”
“没事没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的女儿还是会以大局观为重的,放心好了。”
“切,明明是被你这个老顽固逼的。”在一旁与迪拉德跳舞的丽莎莉亚小声嘟囔道。
“嘛,毕竟家丑不能外扬啊,如果让老公爵知道这事的话,会闹出很大麻烦的,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们这么做,但很遗憾,事实证明老公爵的提议是正确的。”迪拉德也小声说道。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无视自己女儿的人权啊,叶卡琳娜真的太可怜了。”
“我知道你很喜欢公主殿下,不过,你刚才不是说公主打算妥协了吗,这事就让他过去吧,而且那个哈莱特公子,从之前宴会上的接触来看,他并不是什么坏人,而且他好像还真的挺喜欢公主的。”
迪拉德回想起之前几次宴会上与哈莱特的交流,只要一提及公主的事,他的脸很自然的就红了起来。
“好吧。。。。。。哦。。。。。。我可怜的叶卡琳娜。”
丽莎莉亚话音刚落,门口突然爆炸了,站在门口边上的人被轰飞的很远,有些人马上去查看那些被轰飞的人,而剩下的则注视着爆炸的源头。此时,从烟雾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他的身材很高大,即使穿着斗篷也能看出他那健硕的肌肉,手上拿着一把巨型的长柄斧子,有类似冰块的东西附着在斧刃上,他把斧子抗在肩上。
加勒温国王反应很快,马上就对【九英雄】说道:
“凯文斯奇,你保护着公爵离开这个地方,卡尔卡恩,你去找公主。。。。。。”加勒温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好像很重要不能让别人听见,不过,那个拿着大斧子的人正一步步往这里逼近。
“我明白了。”然后卡尔卡恩使用了一个空间转移魔法,传送到别的地方去了,与此同时,加勒温国王继续发号施令:
“依修达尔、蒂娜,你跟着我就好,其余人赶紧把其他客人护送到外面去,顺便拿上自己的装备。”虽然宴会里不让携带武器,但是【九英雄】的武器装备都放在离宴会的不远处,他们在护送的同时能顺便拿上。
“不,我要去叶卡琳娜那里。”克里斯蒂娜显然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她眼神坚定地看着加勒温。
“好吧,你去吧,注意安全,蒂娜。”
“你也是,亲爱的。”随后,克里斯蒂娜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迪拉德,他就交给你了。”
“遵命,陛下。”
随后,加勒温就往后面走去,离开了宴会现场。
迪拉德在【九英雄】里最特殊的地方在于他既会使用魔法,也会使用物理攻击系的武器,从表面上最明显的就是他那把附了火焰魔法的骑士长枪,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让装备直接飞到自己身上。
很快,迪拉德就全副武装地站在了那个拿着斧子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面前,这个人似乎并不着急,他只是缓缓地走过来。
“迪拉德,我也来帮忙。”丽莎莉亚准备要使出魔法,确实法师是不需要装备的,即使全裸也可以战斗,【九英雄】里有三位法师,其中的卡尔卡恩已经被陛下派去做别的事情,另一个的沃德里克则需要用光魔法保护着所有的贵族成员,无法腾出手来战斗,所以只剩下丽莎莉亚了。
“不,你去其他地方警戒,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次袭击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不是我们两个人就能瞬间解决的敌人,如果让他一个人牵制住我们两个人的话就正中对方的下怀,刚才陛下也是这么分析所以他才会让其他英雄先各处护送贵族成员,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他们肯定不是毫无准备就来的。”迪拉德非常快速的说出自己的分析,对方也依旧缓慢地往前走。
“。。。。。。我明白了。”随后,丽莎莉亚也离开了宴会现场。
现在整个宴会房间只剩下迪拉德和这个神秘的拿着斧子的人,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离迪拉德只有数步远。
“你看起来并不着急嘛,我想以你的能力从刚进宴会的时候就可以砍死不少参加宴会的贵族,但显然你的目标不是贵族,你的目标是什么!”
“迪拉德·詹姆斯,终于只剩下你了,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我也要让你尝尝我的痛苦,让你后悔当初与我作对!”这个袭击者终于开口了。
迪拉德从他的口气可以听出对方认识自己,但他自己光听声音分辨不出是谁,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对方好像是想解除他的疑惑似的把斗篷上的帽子拿了下来。
“不!这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有人能从极寒地狱里活着出来!”
迪拉德很是吃惊,他确实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4
叶卡琳娜原本在房间里借着魔法灯光看着书,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把她吓了一跳,然后她马上换好衣服,向门那走得时候,听到了有人在敲门。
“是谁?”
“是我,公主殿下。”
叶卡琳娜听出了是卡尔卡恩的声音,虽说丽莎莉亚对她最亲近,但这并不代表她从来没跟其他英雄聊过天,说过话,只是没有丽莎莉亚那么频繁而已。
随后她打开了门,卡尔卡恩看上去并不强壮,他又瘦又高,今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看上去很像一个贵族成员,不过他长着一副成熟中年大叔的脸,乌黑的波浪头发比较长并用绳子系上留了一个辫子,他的年龄确实也如他的相貌一样,还有一双罕见的红色双瞳。
“发生什么事了?”
“宴会遭到了袭击,陛下让我来把公主殿下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九英雄】不是都在吗?有严重到必须去到某个地方避难吗?”
“这次的袭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陛下考虑到需要将你转移到安全地方去,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随即,卡尔卡恩用魔法从空气中打开了一个传送门,他之所以被称为【时空法师】是因为他是这世界上少有的会空间魔法的魔法师,而且他甚至还会这个世界上只有几人才会使用的时间魔法,【时空法师】因而得名。
“等一下,还有我。”克里斯蒂娜从远方跑过来,不过她今天宴会上穿的裙子真不适合跑步,所以跑的不快。
“克里斯。。。。。不对,王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不是跟在陛下身边吗?难道陛下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我自己要求来的,毕竟我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女儿。”说完便冲着叶卡琳娜微笑。
“妈妈。。。。。。”叶卡琳娜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好吧,既然这样就一起走吧。”话音刚落,旁边的传送门突然自己关闭了,从卡尔卡恩略显吃惊的表情来看并不是他干的。
“这就要逃走了?未免太快了点吧。”
从走廊深处出现了一个人,他也穿着跟刚才袭击者一样的黑斗篷,只不过他比那个人更瘦小一些,刚才那句话就来自于他。
“能关闭我的传送门,看来你也是一个会使用空间魔法的人,啧,真麻烦。”
叶卡琳娜从书中读到过空间魔法的传送门可以被同样使用空间魔法的人关闭,所以传送门这招无法跟同样使用空间魔法的人使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见那个人笑而不语并缓步走过来。
“不行,无法在他面前使用传送门,必须得离开他或是打倒他,但打倒他的战斗势必要波及到王后和公主,怎么办?”此时的卡尔卡恩内心很是纠结。
“我来拖住他,你快带着叶卡琳娜离开这里。”克里斯蒂娜开口了。
“不行,我不能丢下王后,你得和公主殿下一起逃走,我来拖住他,你和公主先走。。。。。”
“我们娘俩要是在路途中遭到其他人袭击怎么办?你能担的起这个责任吗?”
“我。。。。。。”卡尔卡恩很清楚敌人会有很多,很有可能他们会在路上遭到袭击,用传送门是最安全的方式。
“而且我也会使用魔法你忘了吗?我想我应该可以拖住他一会儿,在这期间你赶紧离开这里使用传送门把叶卡琳娜传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行,这太危险了,还不清楚那个家伙还会什么招数,所以。。。。。。”
“带着叶卡琳娜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命令!”
“。。。。。。”卡尔卡恩看着正在慢慢逼近的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迅速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我明白了,之后我会赶回来救你。”说着就抱起叶卡琳娜,迅速地离开那里。
“妈妈!”
“叶卡琳娜,联姻的事我很抱歉,没有帮着你说话,默许了你父亲的决定,至少现在我也要做些像是母亲才做的事——保护自己的女儿。”说完便回头冲着叶卡琳娜微笑。
叶卡琳娜隐约的感觉到这是她与母亲见得最后一面。
“俗套的离别剧结束了吗?”那个人用嘲讽的语气对着克里斯蒂娜说道。
“嗯,结束了,然后就请你去死吧!”说完,克里斯蒂娜使出了自己的魔法,只见她的双手上有着微型龙卷风,随后双手合璧,向前发射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横着的龙卷风尖部的位置笔直地刺向那个人。
按理说,这招是一种贯穿系的魔法,可以穿透对方的身体,在狭小的走廊里使用这招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虽然对方可能是空间魔法师,但风的速度加上克里斯蒂娜施法的速度不会给他机会划出传送门,就算没能贯穿他也应该可以对他造成巨大损伤,但是,摆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毫发无损的人。
“怎。。。。。。怎么会?!”
“你们似乎把我理解成了空间魔法师,想法是不错,也合乎逻辑,但很遗憾其实我并不是空间魔法师,我一点也不会空间魔法。”
“不会空间魔法怎么可能能关闭传送门?!”
“要说你们的运气也确实不好,如果你们不是魔法师的话或许还能与我一战,魔法师在我面前不过就是个待宰的羔羊。”说完便拿出了一把匕首,从正面冲上来。
眼看快要到跟前时,克里斯蒂娜使出了风之屏障,可以通过强风屏障改变对方的攻击轨道,使其刺偏,只见那个人右手拿着匕首,左手却先随便摆弄了一下,克里斯蒂娜的屏障消失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刺进了她的腹部。
克里斯蒂娜口吐鲜血的倒下了,趴在了血泊之中,那个人随手把匕首上的血甩掉了。
“哈哈,所以说法师还是会点近身搏斗技巧比较好,万一碰上我这种‘魔法破坏者’时该怎么办呢?”说完便朝着卡尔卡恩的方向走去。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有风魔法袭来。
“所以说魔法是对我无效。。。。。。”
他转过身去发现魔法并不是冲他而去,那两道小龙卷风朝着天花板的方向飞去击中,掉落下来的岩石挡住了去路。
“果然。。。。。。你没看见的魔法是消除不了的。。。。。。咳咳。。。。。。”克里斯蒂娜趴着勉强地使出了魔法。
没错,刚才那两道小龙卷风在他转过身的一刻已经飞过了他的头顶,击中了天花板。
他看着被堵住的去路,脸上尽显愤怒的表情。
“该死,让【时空法师】逃走的话,计划会被打乱的,臭娘们,我本来不想杀你,但没办法,你只好去死了,反正只要不杀死【九英雄】就行。”
就见他笔直地朝着克里斯蒂娜走去。
“【九英雄】!?”
克里斯蒂娜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就是【九英雄】。
“没错,我们的目标就是【九英雄】,不过,你没机会听到后面了。”
只见他快速接近克里斯蒂娜,先用脚把她踢得仰翻在地,之后他用那把匕首以很快的速度直接插进了她的心脏,瞬间有大量的血从心脏位置喷出,血溅的那位“魔法破坏者”满身都是,还留有一点意识的克里斯蒂娜说出了最后的话。
“对不起。。。。。。叶卡琳娜。。。。。。对不起。。。。。。亲爱的。。。。。。”
5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卡尔卡恩和叶卡琳娜这边。
“好,到这里就行了。”
随即,卡尔卡恩再次打开传送门,叶卡琳娜看了看妈妈的方向,随后就和他一起走进传送门。
从传送门出来后,发现这里是离罗尔城城门里的不远处,一个马车的租用地附近,他们传送的位置是个没有人的地方,不过晚上本来就没什么人外出走动,所以就算传送到街上也不会有人看见。
“听好,这是陛下交待给我的,让我传给公主殿下您:如果直到明天早上我都没能来接你,你就坐上那里的马车离开这里,前往港口城镇塞尔迪亚,去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查莱斯·华莱士,他是我们的同伴,曾经与我们十个人共同辅佐陛下推翻了旧帝国。”
“等一下,十个人?不应该是九个人吗?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九英雄】。”叶卡琳娜很是疑惑,在她的认知里,或者说在整个世界的认知里,当初有九位英雄帮助加勒温推翻了旧帝国,从来没有十个人的说法。
“他在建国后就离开了,他说他的性格不适合在宫殿里,离开时还刻意跟陛下说永远不要在世人面前提起他,免得到哪儿都跟名人一样,真是个随便的家伙,不过,不得不承认,没有他我们或许永远也无法推翻旧帝国,现在还有可能生活在旧帝国的腐败统治下,所以陛下答应了他的要求,他的存在只有我们【九英雄】、陛下和王后知道。”
“他很厉害吗?”
“就这么跟你说吧,他远比你看上去的要厉害得多,他有一个称号,叫‘战斗技师’,如果有【十英雄】的话,他绝对就是这个称号。”
“‘战斗技师’?”
“没错,只要是跟战斗有关的事他都很擅长,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解释深层的含义了,你就记住‘战斗技师’和查莱斯·华莱士的名字就行。”
随后,卡尔卡恩从空间拿出一个褐色斗篷和一小袋钱,斗篷直接披在了叶卡琳娜身上,一小袋钱交到她的手里。
“这些就是你的路费,我这就回去了。”
“等一下,如果你没能来接我的话你们会怎么样,会死吗?”
卡尔卡恩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到。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会说我们绝对不会死这类的话,我也知道这骗不了你,公主殿下,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说完,卡尔卡恩使用了空间转移这个只能自己转移的魔法。
“难道说,连丽莎姐也会,不!【九英雄】是很强大的,他们绝对会胜利的。”
叶卡琳娜只能一个人在原地祈祷。
与此同时,有多场战斗同时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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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4508,乱糟糟的……
“嘿,来一起玩吧!”
女孩子兴奋的声音带着点尖锐,仿佛就像是随时都会尖叫出来的样子。她不由分说地拉起希尔达的胳膊,接着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坚持要十指相扣,好像不这样做就不算牵手一样。她们穿过一片开满了蔷薇花的树丛,然后她停下来。
“我要去摘一朵蔷薇花。不,两朵,我们一起戴在头上。”
“不行,”希尔达下意识地反驳道,“你会扎伤手指的。还有,我不喜欢把花戴在头上。”
“有什么关系?”女孩咧嘴笑了。她踮起脚去摘红色的蔷薇花,手指尖没有碰到带刺的茎,好几朵花便轻轻掉在地上。
“要戴在头上。”她把红色的那朵别在希尔达的耳边,自己则拿起了黄色的那一朵。
“我还是更喜欢黄色的。”希尔达想这样说,但她什么也没说。无非是同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相似,提出反对意见之后女孩也不会理睬,好像一句“我们是朋友吧”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事实上也几乎解决了一切问题。
女孩放开希尔达的手,笑着向前跑去。她踮起脚尖旋转着,轻盈的步伐像是要飞起来。
“喂!快过来啊!”
女孩子好像回头叫了她的名字,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她继续向前跑着,跑过蔷薇花的树丛,脚步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另一头。
希尔达站在原地,最后也没有伸出手去,因为她知道——
这只是个梦罢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似乎掉了眼泪。
穿衣下床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想之前的那个梦。自己很久没有梦到过她了,也很久没有试着回忆很久以前的往事。现在想起来,也只不过是给她的烦心事再添上一件。
今天是复活节,课程表空白一片,整个霍格沃茨洋溢在节日的喜悦里。教授们在学校四处放置了复活节的彩蛋,晚上还可以去参加舞会,虽然希尔达她对舞会毫无兴趣,只对那个彩蛋里提到的甜点十分好奇。再说,唯一一个可能陪她去参加舞会的多尔芬,也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参加。吃完早餐后,她就和多尔芬两个人一起在学校探索彩蛋的踪迹,找了大半天,也是收获颇丰。
她们回到公共休息室,开始挨个打开彩蛋,确认里面的小礼物。
“唔,一套巫师棋。我不会下棋,你呢?”
“我也不会。”
“哇,纸杯蛋糕!不过我现在还不饿。”
“我也一样。”
“空白的纸条?这上面会不会隐藏什么信息?”
“不知道。”
“原形立现!似乎没有反应……是我咒语念得不对吗?”
“谁知道呢。”
“等等,这个是什么?看起来……有点恶心。”
多尔芬手里拿着一瓶液体,泥浆一样的颜色让人很倒胃口。这看起来像是某种药剂,而且是魔药课上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好像是复方汤剂。”多尔芬打开药剂瓶闻了闻气味,大概是由于气味难闻皱了眉头。
“就是那种能让人变成另一个人的魔药?看起来有点像……”希尔达也打量了它一番。她对复方汤剂的了解仅限于泥浆一样的颜色,以及神奇的功能——改变一个人的外貌。
她们没费多久就确认了这一瓶液体真的是复方汤剂,这都要归功于彩蛋里的纸条,上面清晰地说明了这瓶液体的用法。
“这可不得了。我记得熬复方汤剂至少要一个月呢。”
“可是我们也用不上它。”
“也是呢。”
“哇,这个彩蛋里居然放了两套舞会礼服……是用了延展咒吧?”
“礼服也没什么用处。还是问问谁需要它比较好。”
多尔芬没回答,手指尖按着彩蛋的顶转来转去。
“我想到一个主意。复方汤剂和礼服,我们都可以用得上。晚上的舞会也可以去参加。”
“?”
她疑惑地看着多尔芬,后者只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
“我现在不太确定了。”
她们两个面对着那瓶现在已经变成土黄色的液体,面面相觑了一会。让复方汤剂变成这个颜色的罪魁祸首就是希尔达的一根头发,虽然药剂本身的颜色就很差,但是现在……
“难以入口。”多尔芬给出了相当中肯的评价。“但是还是要喝。”
“你确定?真的喝得下去吗?”
“舞会就要开始了,再不喝就来不及了吧。”多尔芬故作轻松地拿起瓶子,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凝重。然后她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终于把它一饮而尽。
把药剂喝下去之后,她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了许多,仿佛被一拳打中了肚子一样。正当希尔达怀疑药剂出了问题,想把多尔芬送去医疗翼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样子已经改变了。
看见另一个自己的感觉还真是新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多尔芬现在的模样,真是觉得怎么看都不对劲。多尔芬倒是显得有些兴奋起来。她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尝试着迈开步子走了一圈。
“感觉真棒!”她意犹未尽地跺了跺脚,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改变了语气。“我们得快点了。舞会就要开始了吧?”
两个人换上了礼服,也许是因为施了魔法,即使是希尔达这样的矮个子穿起来都很合身。没时间在意对方的样子,她们只是确认了自己穿戴整齐,便急匆匆赶到大礼堂,舞会已经开始了。
优美的音乐在礼堂里回响着,学生们纷纷与舞伴走进礼堂中央,和着音乐迈步。
两个希尔达都不会跳舞,虽然是这样,她们还是搭着对方的肩膀,慢慢地转起圈来。
“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第一次跳舞,居然是跟自己。”
“这可是难得的体验,不是吗?其实我也……很难想象自己居然能再用双腿走路耶。”
“不过看起来也很奇怪。就好像……我有个双胞胎妹妹一样。”
“还挺好玩的,我敢保证好多人都会吓一跳。不过也有可能是姐姐,不觉得吗?”
这可真是奇妙,不是吗?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参加舞会,而且是以这样一种奇妙的形式。虽然她自己不太想承认,但是在霍格沃茨的这段时间,也许自己真的发生了变化。
这样真的好吗?
但是,却也挺开心的……吧。
一曲终了,虽然多尔芬还一脸的意犹未尽,但是由于害怕药效不持久,还是决定坐下休息一会。
“哈,我还带了这个。”多尔芬眨了眨眼,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彩蛋来。
“我觉得有点饿了,这个作为甜点正好。”
纸杯蛋糕摆在她们面前,散发着醉人的香味。
此时此刻的光景,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诡异吧。满脸笑意的一个希尔达,和另外一个板着脸的希尔达正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杯子蛋糕。板着脸的那个虽然看上去有些难以相处,但是五官随着对话也渐渐变得生动柔和了起来,不经意间甚至会露出一点点笑意来。
只不过这样的光景并没有持续很久。
不知为什么希尔达觉得有些头晕,眼前的东西也变得不清晰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晃着脑袋眨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却觉得越来越奇怪。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你是谁来着?”
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脑袋好沉重,想要找到什么支撑物,有谁在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呃,那是谁来着?
“你还好吗?一会就能到宿舍了。”
“我不想往前走了。”她挣开那人的手,仰着头坐在地上。“我好困。”
“我可没办法背你,药效就快过了,我的义肢还在宿舍里呢,来,加把劲。”
她不情不愿地把手递过去,挣扎着站了起来。
“对了,你是谁来着?”
“都说了……”那人的语气有点无奈。“是……”
“是凯莉啊。”
女孩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嘿你好,我是凯莉•诺顿。”
“我是……希尔达•库珀。”
这是她与凯莉初次见面,那时她7岁,父母的朋友来家里做客,他们的女儿自然而然地被介绍给了希尔达认识。
“她们两个还真是有点像啊。”大人们这样说。“不过性格就差得很多。”
两个女孩有着相同的褐色短发,身高也相仿,如果仅仅看背影的话,也许会觉得是一对双胞胎。但是比起希尔达,凯莉要更加活泼一些。她们很快成为了朋友,也经常一起玩耍。
只是希尔达总会由于凯莉的某些念头苦恼,比如一定要一起去爬上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比如一定要她扮演坏女巫的角色,即使提出反对意见,也会结束于一句“我们不是朋友吗”。
而且自己还总会莫名其妙地欠下凯莉的人情,为了还清不知何时欠下的人情债,她总是要把更好的东西让给凯莉,比如崭新的羽毛笔啦,凯莉更喜欢的菠萝汽水之类的。
“别在这里睡着啦,嘿,希尔达!”
有谁在叫她的名字。
恍惚间她觉得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睛。那不是走廊里的灯光,却好像是刺眼的夏日阳光。
“我还想再睡一会……”
“还差一点,坚持一下!”
果然是凯莉啊。她晃了晃脑袋。总是逼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还总是打着为了她好的旗号……
但是凯莉怎么会在这里呢?
明明她……早就已经……
“凯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当然记得了。”面前的女孩子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倒是你,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听到肯定回答的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抱住女孩哭了起来。
那个时候她没有哭,后来她也很少为了这件事哭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此刻,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凯莉不会出现在这里,即使她出现了,也早就忘了希尔达这个人。但是她在听到肯定回答的瞬间,感受到的喜悦是真实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听到这个答案,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希望这场梦是真的……
如果一切都是梦的话,她情愿不要醒来。
似乎是跌跌撞撞地行进了一会,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一切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她躺在了软绵绵的床上,凯莉的声音传来,要她把礼服换下来。她不情不愿地照做,眼皮却越来越沉重。
“凯莉。”她试着叫女孩的名字。“不会再忘了我吧?”
“……”
她看到那个女孩嘴唇蠕动着,听不清她回答了什么,只觉得意识在缓缓下沉。从手心里感受到的暖意依旧持续着,这让她觉得安心。她紧紧握着那只手。如果这样一直抓住的话……醒来的时候,就不会再失去了吧?
可是她脑海里的某个部分却发出了一声叹息。
醒来的时候头痛得要炸裂开来。
多尔芬搬了椅子坐在她床边,见她醒了赶快起身去拿了杯水。
她花了一阵子才想清楚前因后果,自己似乎是……
又喝醉了。
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没记得喝过酒,怎么会醉呢……
“蛋糕似乎是加了酒精成分,希尔达你的酒量可真是差劲。”多尔芬摇了摇头。
“是这样啊……”
她隐隐约约想起昨晚做过的梦。连续两天梦见同一个人,也许预示着什么也说不定。
她喝掉那杯水,觉得舒服了一些,只不过还是有些头疼。
“你昨晚醉了之后一直在说胡话。”多尔芬说,“一直在把我当成另一个人。”
“给你添麻烦了。”她努力地整理着自己的记忆,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哪个才是梦境。“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吧……”
是啊,那个只是一个梦而已。
虽然凯莉有诸多缺点,希尔达却也并不特别讨厌她。她以为凯莉会慢慢改变,她也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能够更加强硬地表达反对意见,然后她们的关系就能变得更好。可惜这些预想中的计划全都没有实现。
凯莉从希尔达的生活里离开了,永远地。
凯莉的父亲是个奇怪的人,总是在做一些奇怪的研究,比如改良版的智力药剂,还有能让人浑身上下都变成金色的药水,诸如此类。凯莉从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孩子,她喝下了父亲还在实验中的药水,然后就被送进了圣芒戈。
她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很快就出院了,然而药物给她造成了无法逆转的记忆缺失。
希尔达永远无法忘记的两件事,一件是妈妈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故作轻松地说出“凯莉可能已经不记得她了”这件事,另一件是凯莉全家移民去德国那天,她坐在家门口,看着庭院里拖着行李箱的女孩子。
“我爸爸说我应该来跟你道别。”凯莉显得有些不自在。“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你跟我是朋友这件事,但是,再见了。”
“再见。”不知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想哭。
“我爸爸还说我应该跟你拥抱一下。”她虽然这么说,另一只手却抓着行李箱的拖杆。
“不用了。”她知道凯莉并不想那么做。“再见吧。”
凯莉显然松了口气。“好吧,那么再见,呃,库珀?”
“再见,凯莉。”
女孩拖着行李跑向家人的车子,没有回头挥手。希尔达坐在家门前,呆呆地看着车子远去,在地平线那头消失。她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个东西也一起随之消失了。
该怎么说呢……大概是再也没法相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会一直存在的,永远不会离她远去。即使她早就从书上读到了这个道理,却在那天才真正懂得了它的意义。
“如果你想要忘掉凯莉,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库珀先生出现在她身后。
“不用了。”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我想我应该记住这个。”
记住这份由于离别造成的痛苦,永远不要重蹈覆辙。
如果相遇就会离别……就让一切都没有开始。
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她好好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喝醉后把多尔芬当做凯莉,大概给她添了不少麻烦。自己大概该帮她也做些什么才对。当她把这个想法对多尔芬说了之后,却被一阵笑声打断了。
“不需要这样啊,因为我并没有觉得很麻烦,相反还觉得很可爱。”
“……”希尔达脸红。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喝醉的时候说过些什么,希望不是太失态的话。
“总之别在意了,”多尔芬拍拍她的肩膀,“你要再睡一会也可以。如果需要晚安吻的话也没问题哦。”
“不了,我还是起床吧。”
她接下来整个复活节假期要做的事情很多,除了完成作业,还有一项必须要去做的。那就是学会分辨食物里是否有酒精。为此要去跟谁学习呢?又要跟人打交道了,真是超级麻烦啊……
不过也并不都是些坏事吧。
——————————幕后故事————————————
又来了。
多尔芬坐在床边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希尔达,轻轻叹了口气。
这次比上次还要麻烦。上次只是塞了个企鹅过来,这次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还一直说着胡话。虽然因为睡着导致力道轻了些,但是还是担心松开手会把她吵醒。
尽量小心地把手抽出来,面前的女孩子仅仅是咕哝了两声,是真的睡熟了。
所以她刚刚应该也没听见自己说了什么吧……也不知道这种状况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自己的心思还是晚一点再讲出口比较好呢。她想了想,站起身来,轻轻吻了希尔达的额头。
“晚安,好梦。”
【卡托克酒吧】
笑骂声、玻璃碰撞声和撞击声充斥着整个酒吧,橘黄色的灯在头顶明晃晃地亮着,让卡叶有些头晕。劳累了一天之后,卡特大叔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带着卡叶和菲斯来到了酒吧,卡叶照常地点了一杯低酒精的果汁儿,菲斯则和卡特大叔一样一人来了一扎啤酒。等着酒水来的时候,卡特大叔已经和旁边的人聊起了天,卡叶则是默不作声地趴在吧台上,他还是莫名畏惧这种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人们,这个酒吧真的算是鱼龙混杂,各个种族的人都有。
“呜呼!爽!!”啤酒来了后,卡特大叔直接一口气灌下去了大半杯子,杯子随着他的感叹重重落在了吧台上,白色泡沫沾在他嘴角上,显得有些滑稽。“卡特大叔不要喝太多啊……对身体不好……”卡叶小声念叨着,慢慢喝着果汁儿,他实在是对付不了酒精,脸上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了,“切,卡叶你就不要管他了啊,老说又不听。”菲斯撇了撇嘴,“菲斯也是啊……你们两个都要注意啊……呜呜!!”,“好啦卡叶你也喝点儿啊!老说话肯定很渴啦!”看着卡叶又要开始念叨起来,卡特大叔及忙拿过杯子堵住卡叶的嘴。“咳咳!卡特大叔你干嘛啦!……”卡叶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束缚,紧接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冰凉的啤酒灌进卡叶的肚子里,立刻像燃料一样,将过度的热量传遍了卡叶全身。“卡叶喝不了那么多啦臭卡特!”菲斯不爽地叫起来,“啊哟你小子!胆儿肥了啊敢这么叫我!”卡特大叔假装生气地拿拳头顶住菲斯的头转起来。
“呜啊啊住手啦你这家伙!”
“嘿嘿嘿,老子还就要教训教训你呢!”
两个人就这么没大没小地闹着,大家在一旁也看戏似的,然后又各自聊各自的去了。反正是酒吧嘛,吵一吵才更热闹啊。
虽然这热情并不能带动起内心怀着鬼胎的家伙。
“嗝……今天好像真的喝多了啊……”卡特大叔抓着骑在自己肩膀上的卡叶的双腿,醉醺醺地吐出这么一句。
“说了大叔不要喝那么多啦你还不听……而且你这样子更危险了啊……”卡叶有些害怕地抓着卡特大叔的肩膀,摇摇晃晃地像是在做旋转木马一样。第一次见到旋转木马卡叶还是看着别人坐的,装饰华美的木马配着欢快的音乐,来来回回起起伏伏,让他很是羡慕。
“要是你、你摔了卡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菲斯补着说了一句,跌跌撞撞地跟在旁边,他明显也喝过了头。
“不怕不怕的啊!大叔我不会摔着你……谁在那里?”卡特大叔捏了捏卡叶有些瘦弱的双腿,继续不着边地笑着,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低沉地吐出这么一句,略带有些敌意。
“啊呀……被发现了吗?”无奈的笑声响起来,几个人从后面的阴影中快步走出来,为首的矮小男人那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三人组,眼睛来回在卡叶身上瞟着。
“咋?你们要干什么?”卡特大叔意外地沉着冷静,仿佛根本没喝酒一样,“是、是酒吧里的那几个……”卡叶小声碎碎念道,眼中闪过几丝惊恐。
“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啊……”男人开口说道,阴阳怪气的,“一个人类跟兽人混在一起,而且又不是一般的兽人……小哥啊,想必你那个爪子一定是不一般的吧?”男人盯着卡叶,像是看着块移动的金子,这让卡叶禁不住一阵哆嗦,害怕地缩着身子,显得更加瘦小。
“我们来交易一下吧?反正你们又不缺童工什么的,随便捡几个孤儿就是了。”男人继续说着,丝毫未注意到卡特大叔逐渐阴郁的脸色,“倒不如这样吧,你把他卖给我,你还能赚个不少……”
“滚。”
男人正说到得意之处,突然被菲斯打断。菲斯死死地看着男人,狼尾已经竖了起来。
“小孩儿别他妈插…”,“答复已经很明确了吧?”男人不满地白了菲斯一样,他刚要继续说,卡特大叔继续打断了他。
“你给我滚吧。”
“哈?你不考虑一下吗?不过是个兽人罢了,你……”
“你要老子说多少遍才听得懂!?”卡特大叔吼了出来,“给老子滚啊!”
瞬间,双方一下子陷入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男人有些气恼地看着他认为愚蠢透顶的卡特大叔,身后的三个人似乎摆出来了想要硬抢的架势。
“来他妈几个人都好,你要是来一个老子就捏爆一个的脑袋。”卡特大叔扳了扳手指,发出了清脆的“咔咔”声,“你再敢打他的注意,我第一个先咬死你。”菲斯跟着说道,他的瞳孔中充斥着血丝,狼牙微微露了出来。
“什么鬼运气!碰上个傻子……该死的,我们走!”男人低声咒骂到,不解气地瞪了卡叶一眼,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呼!……差点儿要打起来了……”估计着走得差不多了,卡特大叔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朝工厂走去,“妈的要是四个人一起上老子还真有点儿悬啊……”
“喂喂!不是还有我吗!!”菲斯有些不满地挥了挥拳头。
“等你再长大点儿吧,小狗。”卡特大叔耸了耸肩,仰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小猫,“你没事吧,卡叶?”
“……嗯嗯,我没事的。”卡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似乎有些被吓到了,“我还在担心要是打起来怎么办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卡特大叔和菲斯因此受伤的话那就更糟糕了呀……”卡叶说着,痛苦地低下头,“对不起……”
“你老毛病又犯了啊,你没有错啊。”卡特大叔摇了摇头,“你那么懂事还能帮忙,我们已经很开心了。”
“是啊,而且是那些人渣找的茬,你不必在意。”菲斯说道,“不过那一瞬间卡特大叔真帅啊!!”,“哦哦是呢,菲斯也很帅啊。”卡叶跟着说道,转移了一下心情。
“嘿嘿,等你长大了也就有这种男人的气势了哦。”卡特大叔笑起来,“尤其是我肩膀上的这位更需要练习哦。”
“啊啊……知道了!”卡叶略不满地轻轻捶了捶卡特大叔的脖子,“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人啊……以前大家也不过就是好奇地问问罢了……”
“是啊,卡叶,时代在变迁啊。”卡特大叔叹了口气,工厂的轮廓在月光下模糊地呈现出来,“我们在工厂里呆了太久了啊。”
“说不定,革命马上就要来了。”
【工厂内】
“呼……卡叶啊,你有想过我们以后去哪里吗?”三人安顿躺好之后,菲斯看着卡叶问道,顺手把墨迹斑斑的毯子拉了拉,盖好在两人身上。
“唔?为什么菲斯想起问这个?”卡叶有些奇怪。
“你忘了啊?笨。”菲斯弹了卡叶的额头一下,“革命啊,卡特大叔说的革命马上就要来了啊。”
“连那样的家伙都出现了,这片区域就肯定是要波及到的了,游说的家伙和军队们肯定会过来的,到时候这里就没有从前那么安宁了啊。”看着卡叶迷茫的样子,菲斯进一步解释说道。
“那、那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吗……”卡叶抓住了他真正所关心地问道,“革命的话是不是要开始打仗了啊……会和菲斯走吗……”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不会的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菲斯笑起来,摸了摸卡叶的脸,“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把这个给你吧。”他说着,从油腻腻的枕头下掏出个玩意儿塞到卡叶手里。
卡叶借着月光,一个由三片齿轮横竖交错组成起来的挂链静静躺在自己手中,能看出来做工非常的细致,用手拨的话还可以自己转动起来。“这个好棒!是菲斯做的嘛?”卡叶惊叹道,看得出来他喜欢的不得了,来回在手里把玩儿着,最后戴在了脖子上。
“嗯,我这里也有一个。”菲斯说着,手伸进背心里也拿出来一个挂链,不过样子好像和卡叶的不太一样。
“诶诶?可以拼起来的吗?”卡叶好奇地问道。
“可以啊,不过现在不给你拼,以后再说吧。”菲斯说着,又重新塞了回去。
“这样子我们两个就不会分开啦!就像机器重要的咬合住的齿轮一样!”
“咔哒,咔哒。”工厂里的机器有节奏地响着,静静扣打着每一个人的心,像是命运一样,一步又一步地转动着。卡叶不知道所谓的革命是否会来临,但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不安和焦躁的了。
他已经有了让自己安定的那一个齿轮。
同样的,他也成为了让别人安定的齿轮。
菲斯的齿轮。
【啊啊啊啊啊啊先打个卡明天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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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藏进棕黄的肚子里】
上官潮雨正因为刚才所见的场景拼命的发抖,就那样躲在叶溪身后,惊慌地四处张望着前进,直到进入那奇怪的办公室。
对于恐怖电影的印象让他不愿轻易接近办公桌上的小熊,而是跟叶溪用眼神对话了许久
,他不断摇着头,最终被对方的眼神所迫,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对、对不起!小熊先生!请让我们抛开你的肚子来拿钥匙吧!我会用重要的东西跟你做交换的!!!”他做出【拜托】的姿势,维持了几分钟后才绕着小熊左看右看动了工。
几乎是在剖开小熊肚子的同时,潮雨的肚子也随之裂开,血从开口处染红了自己的上衣。
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
他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手臂,刀也从手中掉下,与桌子接触发出闷响。
叶溪似乎也惊呆了,但还不忘开口催促他将钥匙赶紧拿出来,还有把作为交换的东西放进去。
他在自己的肠子滑出身体的时候才终于从对方的呼唤中恢复意识,他立刻拿出了钥匙,又将自己从口袋里翻出的徽章放了进去,大口喘息着将熊的肚子想办法缝合起来。
但是自己的肚子却完全没有随之复原。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啊、对了,医生的话!有医生的话……!!!这里有医生的吧……???!!!
字数一千四百多
“今天是红茶呢。”
正对面的男子笑眯眯的说。
“偶尔要换换口味嘛。”
给这个多嘴的家伙回话。
真是邪门,早餐就算了连中午也粘在食堂,得知他不是超高校级的服务生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
他也不无聊,抬了抬眸给我一个眨眼,眨你爸吔。
“不吃饭吗,七屋先生。”没记错的话。
称号是教主,姓氏以外的都不太清楚。经常一副很关心的模样在边上瞅着,摆着碍事放着碍眼,盯着我吃牛排让我压力很大。这孩子就适合自己在家里玩玩射击游戏,应该不用担心上瘾。
“不饿喔。”
好吧,他不饿。
奇怪的人。
七屋,热爱食堂的男人,昨天在我妻的古怪发言下显得相当震惊,一时让我觉得那个眼镜男没说瞎话。
那家伙也莫名其妙的很,口口声声喊着要救人,又一副嫌弃至极的样子,变化莫测还情绪激动。
卖什么关子,要是没货的话肯定要被打死。
遗憾的是,事实正如他昨日所言,我看着见底的黑椒汁轻轻蹙眉,那几个人的犯罪事实,联系昨晚的大爆料,怕还真不是扯淡。
罢了。
反正人是靠不住的,我耸了耸眉毛,就连有心灵感应的亲人也不行。
世界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什么都显得无比的愚昧。从生命到感情,一切的一切都渺小的沧海一粟,我们在无边的沧海中不过连尘埃都不如,我们卑微的思考在浪潮之中无法翻动分毫。
学级裁判?那不过是游戏。是游戏者的游戏,是如落叶里碎屑大小的游戏者的游戏,是无甚可道的游戏者的游戏。
可道又有什么可道,在无尽的虚无之中,所谓乐趣是没什么意思的。
人生来为何如此无力?
我已经过了会迷惘这个问题的年纪。
如果要去考虑这件事,那我该是要归土了吧。
哈,没有昨天早上那种败胃口的案情,刀叉切磨的可真是心安理得。
——我收回我这句话。
视野一摆磨尖了目光。
讨人厌,发臭的眼神,还直勾勾的在我身旁飘来飘去。
我知道它源于何地,垃圾桶总是散发着明显的芳香。
森下瞳。
哎哟,我早知道她看我不舒服了,从昨天开始,难为她一直忍到现在,估计肺都要打嗝了。
我不反对别人讨厌我,但我会更讨厌讨厌我的人。
我低头捻着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将盘子麻烦给了超高校级的服务生。不由盈盈笑着,轻轻巧巧地站起身向她走去。她攥紧了手中的刀叉,一下皱紧了眉头,死死地盯着我。
啊哈,何必如此,多委屈自己,反正小心思都被发现了。
“午安,”
我喜欢做幼稚的事情,特别是没人能奈我何的时候。
温驯而礼貌地点头,伸手一把掀起她面前的盘子向她泼去。
“您用餐可满意吗。”
哐当哐当慌张的响声。
耳中传来了刺人凄厉的尖叫,是塑料之间磨响的讨厌声音吗?我检查一下手指,端着站姿,安心了,幸好没有沾上饭菜的酱汁。
“这是怎么了!大家和平一点!daisy小姐?”
眼前的小不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配着旅行家越来越高昂的和平歌,一副怒火满腔的样子,整个人都在发抖。哎,打一架才叫真男人,这句话真有道理。
“你有问题吗!我又没向你动手!”
真可爱,在讲着谁先动手谁算输呢。
“神经病!我惹你了吗!你凭什么………你!”
小可爱猛力挥舞的手也被拉住了,看她气的,眼睛都红了。
“舞蹈家!!!每次都一副高姿态的样子,你是不是脑子需要治疗!?”
高傲?
我不认为我高傲,我从来只是合理地让我变得更舒服,这效率又坦率,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我冲着紧抱着激动的护士且一脸茫然的祈微一点头,满意地转身离开。
啊,对了。
我停下脚步高兴地转身说道:“太好了,森下小姐,你是超高校级的护士,倒是不用麻烦别人照顾你了。”
优秀的舞蹈家都是如此迷人。
本企划正式进入序章初响阶段,欢迎所有爱好,全息网游,古风穿越的小伙伴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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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在山海遊玩的愉快
*终于肝完了魁地奇比赛,本节内容响应人数较多,部分只是提及的角色我就不打扰啦,请谅解_(:з」∠)_
*字数统计:6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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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几乎彻夜未眠,以这样的精神状态是难以发挥自己的实力——今天就是魁地奇比赛的日子了。他从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视线停留在了床头柜上的《魁地奇溯源》,破破烂烂的海绿色封皮早已经褪去它原本的颜色,他尝试伸手去够,却“咚”地一声被碰掉在地毯上,一张皱巴巴的纸从中滑落。
他弯下腰将其拾起,走到窗台边,推开窗户,借助着外面的光线扫了一眼这张纸——这还是当时分配魁地奇队时莱昂教授给自己的,他默念上面的名字,尽管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但是他的队员们的名字却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每一次的训练中,他都要照着它念一遍,这一个月的训练让彼此之间结下的羁绊,仿佛一个温馨的家庭——这一点反而让他感到困惑,明明自己曾有一段时间讨厌魁地奇,不知怎么,自从融入了这个团队后自己却再次对这种“男巫们的高尚运动”产生了一种好感;然而,他现在所知道的,就是这一切将在今天的魁地奇比赛中与他告别。想到这里,尼古拉斯不禁打了个寒颤,或许窗边这一阵阵北风吹的太冷了,同时也让他清醒了一下——今天要做的就是把之前所付诸的一切努力倾注在这场比赛中。
一阵哑哑鸣叫,尼古拉斯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副油画所吸引——一群凌乱低飞的乌鸦与周遭金黄色的麦田格格不入,凌驾之上的是乌云密布的深蓝色天空,一种沉重的气场压得他感觉喘不过气来,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画里看到乌鸦,在此之前一直认为是幅静止画——尼古拉斯并不喜欢这幅画,尽管他知道这只是张仿品,但却总能给他带来不安的色彩。①
「早啊,尼克。今天是魁地奇比赛吧?」背后传来了他中国室友的微弱声音,鹤鸣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声音中夹杂着困意,似乎也是被这些烦人的乌鸦给弄醒了。尼古拉斯点了点头,他偶然注意到鹤鸣旁边的那张床上只剩下一团乱的被子。
「佐伊似乎一大早就出去了呢,他以前很少这样,就最近才开始呢。」鹤鸣抬头望向另外一间窗户——能看到黑湖景色的那侧,他的眼神试图向尼古拉斯传达什么,后者也领会到了;他走向少年面朝着的那间窗户,推开窗户,黑湖湖畔上空似乎有个身影——一个黄发少年正敏捷地穿梭于几颗树之间,就像是在追捕什么,直到他念了召唤小鸟的咒语,尼古拉斯才确信那个人就是他的找球手,佐伊。这简直像做梦一样,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找球手如此认真地训练,平日的训练日里佐伊总是喜欢和他对着干,只有捉弄他到心满意足的时候才愿意开始练。
「那个孩子只是表面上喜欢捉弄人罢了。」鹤鸣脸上温暖的笑容说服了他,看到这一幕,尼古拉斯心里反倒是有些惭愧,平时自己有时候对佐伊太严格了。他又望了眼那幅画,乌鸦们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金黄色的麦田和压抑的深蓝色天空,空气仿佛凝固了。
「比赛加油,尼克!我和伍德也会一起过去的。」鹤鸣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阴郁感,尼古拉斯看了眼他的怀表,也该是出发的时间了。
魁地奇球场,更衣室。
脱下平日里遍布了油墨味的学院长袍,换上了黄色和靛蓝色相间隔的蜂鸟队队服,尼古拉斯再次拿出了那张点名名单,这也是最后一次用到它了;安德盘起了她的长发,多尔芬依旧是那么活泼开朗,奥利弗一直埋着头,似乎有些小紧张,希尔达则一直思考着什么,叶夫根尼的表情非常的镇静,唯一不在的就是佐伊。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新一学年的魁地奇大赛!多么晴朗的一天呐!你们的呼声正如阳光一样充满了热情……」解说员戴纳•福克斯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帘幕外高高响起。
「佐伊去哪里了啊?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啊。」多尔芬有些着急了。
「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佐伊大口地喘息着跑了进来,看着队长严肃的表情,他已经做好了被训的准备,尽管他早已习惯了。
「赶紧换好队服,马上就到我们了。」队长只看了他一眼便转回头了,佐伊倒是有些惊讶自己居然免过了一顿训斥,这简直不是他认识的尼古拉斯。
「大家——」尼古拉斯的一声大嗓门吸引了队员们的目光,「加油。」他心里酝酿了许多辞藻,但最后却仅仅吐出一个“加油”,从小到大他最害怕的就是口头演讲,因为他总是莫名地感到紧张,也总是无法吸引观众;尽管如此,这个“加油”却深入了每一位队员的心,他们心理也都清楚,这是他们最后展现自己的机会,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标——获胜。
「尼克,你没事的吧?」叶夫根尼发现了队长脸上的一丝紧张,作为队长坚强的后盾,叶夫根尼经常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我没事。」尼古拉斯以坚定的眼神给了他一个答复,「这不是我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比赛,也不会是我的最后一次。」
「……本组比赛是低年级组的哈恩佐德蜂鸟队对决法尔坎游隼队!首先有请蜂鸟队的队员登场!」伴随着福克斯高昂的声音,眼前的帷幕被拉开,耀眼的光芒照在尼古拉斯的脸上,他率先走了出来。
「首先是蜂鸟队的队长,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尼古拉斯•奥布莱恩!」印入眼帘的是宽阔的草坪场地,围绕着草地的则是观众席以及高高伫立着的观望台,除了在开学晚宴上,他从未在霍格沃茨见过这么多人。
「身材魁梧的他扮演着守门员的角色,但凡门柱前有尼古拉斯在,对手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人送称号:猎鹰尼克!」尼古拉斯不是很享受被人高谈阔论的感觉,在几百个目光的注视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胃有些难受——可能是早上同时饮用热巧克力和水果酸奶的错误做法。
「接着有请法尔坎游隼队登场!」介绍完了自己的队伍后,迎面走来的是一位披着浅樱色长发的少女。
「游隼队的队长,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塞尔瑞弥•多洛茜!梅林在上,多么温柔迷人的小姐!塞尔瑞弥担任的是找球手,身手敏捷的她就如只兔子!」看着她紧张地走了过来,尼古拉斯早已预料到自己将与她一战。他还注意到另外一个熟悉的面孔——曼迪•阿玛蒂,之前和他一起闯入禁书区的少女;两人对视了一秒,分别点了下头以示敬意,没想到再次相会的时候是在魁地奇赛场上。
「你好,多洛茜同学!」「你…你好,奥布莱恩。」两位队长互相握手,尼古拉斯严肃可怕的面孔和塞尔瑞弥有些紧张害怕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如福克斯所比喻,猎鹰与白兔。
「嘿,小姑娘们小伙计们,你们准备好了吗?」莱昂教授带着他独特的西班牙腔调来到了赛场中间,飞行课教授的他此时扮演着裁判的角色。十四把扫帚同时悬浮在空中,所有人仿佛都屏住呼吸,莱昂踢开了箱子,一阵呼啸声,两只游走球笨重地冲上了天空,紧接着一只小巧的金色飞贼窜了出来,一道金色的流光闪过,它便不见踪影。
「比赛开始!」鬼飞球从莱昂的手中抛出,在这一瞬间十四个身影便交织在一起,率先冲出来的是游隼队的追球手——菲奥斯•亚德尔,身材小巧成了他的优势,轻松自如地躲开了撞过来的奥利弗,飞向了蜂鸟队的得分区。希尔达一棍子将飞来的游走球打向了菲奥斯,与此同时多尔芬也冲了过来,面对人与球的夹击,鬼飞球从他手中抛出,自己则以一个俯冲飞到了多尔芬的下方。
「加菲,小心!」尼古拉斯吼了一声,刚从眼前飞走的奥菲斯身后就是一发飞过来的游走球,多尔芬往旁边一横,险些躲过了这一击;而游隼队的曼迪摇身一转,扫帚尾巴沉重地击中了队友传来的鬼飞球。
阻止对手得分,这是守门员唯一能做的。尼古拉斯迅速地飞向了鬼飞球目标的那个门柱,然而他不争气的胃又痛了一下,自己不小心偏离了原轨道,球从他手边擦过,穿过了门柱。
「游隼队先发制人的进攻给他们带来了十分,阿玛蒂小姐优雅而强劲的击球真是精彩!」曼迪带着微笑捋了下她的头发,然而这丝微笑在当她看到尼古拉斯印堂发黑的样子时便消失了。
「A计划!」尼古拉斯扔出了鬼飞球,他的三位追球手像接收到信号一样行动了起来——叶夫根尼以一个冲刺夺得了球,多尔芬和奥利弗两人则绕着他转,游隼队的追球手则在他们周围到处乱窜,寻找进攻的机会;安德身上像是绑了一块巨大的磁石,一只游走球无时无刻地撞向她;塞尔瑞弥和佐伊朝向同一个方向冲去,想必是捕捉到了金色飞贼的身影吧。
「啊!」一个少女的尖叫声响彻全场,在这混乱的局势中,一个球棍从中朝着尼古拉斯甩了过来,“嘣”的一声击中了自己的脖子,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尼古拉斯感觉到自己的颈椎骨几乎碎裂了,一阵剧痛让他差点失去了知觉,人和扫帚一齐坠下,观众席传来一片哀声。
「出乎意料的一幕!游隼队的多拉•璜意外地将击球棍甩向了奥布莱恩!这位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小姑娘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而现在,难道蜂鸟队就要这样失去他们重要的守门员吗?」
难道,我的机会在此就结束了吗?眼睁睁地看着门柱离自己越来越远,明明还想继续和大家战斗。尼古拉斯无力地挣扎着,如一只断翅的鹰从空坠下,冰冷的风无情地刺痛着自己的伤,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队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是叶夫根尼,他最得意的队友。眼看着叶夫根尼举着手飞了过来,这必定也会连累到他,尼古拉斯尝试着去说“不要管我”的时候,脖子上的伤痛让他吞回了这几个字。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在叶夫根尼接住自己的前一秒,一个少女温柔的呢喃声印入他的耳中,突然好像有一双手拉了他一把,虽然没有减震止速的效果那么立竿见影,但至少叶夫根尼接他的时候感觉没那么重——这一定是谁念了咒语,首先排除没有拿魔杖的叶夫根尼……
「千钧一发!索科洛夫以一个公主抱接住了他的队长,奥布莱恩!为这感人的团队精神讴歌——」福克斯的解说词打断了尼古拉斯的思考,配上他的台词,尼古拉斯觉得现在自己被叶夫根尼抱着的姿势实在是……太难堪了,何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想施个遗忘咒。
「尼克,你没事吧?」叶夫根尼焦虑地说。
「谢…谢谢……」尼古拉斯真想把脸转过去,只是脖子上的伤势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蜂鸟队罚球!」莱昂教授一声哨响,场上的所有人都重新调整了自己的位置——游隼队的全部队员都飞到了蜂鸟队的追球手身后,他们不能离开自己所处的位置,唯独他们的守门员杰森•艾伦守在得分区前面,面对这样的劣势,这个格兰芬多二年级生以“8”字形绕于三个门柱之间。②
「现在场上是游隼队的守门员与蜂鸟队的三位追球手之间的对决!面对艾伦的防守策略,他们会采取怎样的战术?」
蜂鸟队最擅长的就是对战术的应用,叶夫根尼打了个响指,多尔芬和奥利弗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正对门柱的叶夫根尼首先将球传给左边的多尔芬,多尔芬传给自己正前方的奥利弗,奥利弗再传回给叶夫根尼,鬼飞球的轨迹在他们的掌间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形状。
「蜂鸟队的追球手们并没有直接进攻,而是选择相互之间传球,他们在等待着怎样的时机?胜利的女神会向他们微笑吗?」
叶夫根尼从刚刚起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寒冷的风拂过他的脸庞,先是吹向左侧,一会后又是吹向后方,直到最后风向前吹着他的后背……
「现在!」一声咆哮响彻于赛场上,奥利弗迅速传球给他,叶夫根尼以一个空翻,用扫帚的尾部猛烈地命中了鬼飞球,在顺风的作用下,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门柱冲刺,杰森竭力伸出手去防御,而球从他的指边擦过,穿过了门柱。
「精彩!蜂鸟队的追球手们在风神的庇护下,给予鬼飞球最快的速度,穿过了游隼队的防线,蜂鸟队加十分!」平日里训练的技巧都是为了赛场上的这几分钟,看着自己的追球手们相互击掌,尼古拉斯也向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叶夫根尼笑着点了下头。
比赛继续——叶夫根尼抱着鬼飞球和多尔芬、奥利弗三人组成了箭头的形状冲向了对手的得分区,游隼队的击球手——卡伊洛斯也毫不示弱地将一枚鬼飞球击了过去,但被飞过来的安德一棍子打了回去,游走球在半途中又以一个弧线撞向了塞尔瑞弥的后脑勺,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准备飞开,球还是触碰到了她的脑袋,索性只是小擦伤,但是她似乎又迷失了自己的目标。
「鹰头进攻阵形!又一个十分给蜂鸟队!」主攻手叶夫根尼又一发完美的进攻为他们夺得了分数,作为尼古拉斯最得意的队友,他健壮的体魄和敏捷的反应力几乎无人能敌;相对的,守门员尼古拉斯虽然深受重伤,但仍坚挺在门柱前,以他强壮的臂膀将打来的鬼飞球一个又一个弹回;在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下,蜂鸟队的分数遥遥领先了游隼队一百三十分。
一阵狂风刮了过来,场上所有的队员都被吹得向后退了几步,一道金色的流光穿过赛场的中轴线,这道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游隼队的找球手塞尔瑞弥立刻意识到了这点,她以一个俯冲——如脱缰绳的骏马冲刺了过去;而蜂鸟队的找球手佐伊也很快反应过来,如以往在黑湖湖畔训练捉小鸟一样,他敏捷地绕过了对手的阻拦。
「游隼队和蜂鸟队的找球手都发现了金色飞贼,以现在的比分,谁抢到金色飞贼哪方就会胜利!是身处逆境的游隼队获胜而蜂鸟队遭遇滑铁卢,还是遥遥领先的蜂鸟队获得完美的全胜?现在,让我们拭目以待胜利的女神会向谁微笑?」
尼古拉斯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佐伊身上。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位找球手,回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被这个调皮的三年级生捉弄的时光,心里不由地感慨这位少年的成长。
「队长,小心!」话音未落,一只游走球沉重地击中了他的肚子,从扫帚上摔了下来——他大意了。在落地前的这一刹那,在他以为真的要结束的一刹那,他感到自己又被什么东西所接住。
「索科洛夫再一次接住了奥布莱恩!梅林在上,这次索科洛夫也受到了重伤……」福克斯的解说词让尼古拉斯心里一颤,为自己的大意而导致了队友受伤感到懊悔;落地后他立刻爬了起来——叶夫根尼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苍白的面孔已经失去了生机,仿佛像被石化了一样。没有一丝犹豫,他立刻抱起了自己最得意的队友,尽管自己脖子上的伤还一阵阵地刺痛着他的神经,推着担架床的急救队同学跑了过来,尼古拉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叶夫根尼运上了床。
「奇迹出现了!金色飞贼出现在多洛茜的掌中,如这位小姐迷人的微笑!胜利的曙光是属于法尔坎游隼队!」
听到这,尼古拉斯的心中一下子缺了什么,这种感觉让他甚至忘记了如何走路,一下子双膝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仿佛黑湖的潮水涌入了场地,将他沉溺在这压抑的湖水中,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他几乎要窒息。
「你没事吧,尼古拉斯同学?」眼前伸出一只手,少女温柔的声音印入他的耳中,这个声音安抚着他被失败蒙蔽双眼的心。
「我还好……多洛茜同学?」披着浅樱色长发的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尼古拉斯注意到了她袖口的魔杖,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是你——」「嘘……」少女的食指竖在她的唇间,给她温柔的样子又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同时,她的举动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原来,在尼古拉斯第一次从空中摔下来的时候,是塞尔瑞弥念了一个咒语,让叶夫根尼接住自己的时候没有受伤;虽然悬浮咒没有减震止速的效果那么立竿见影,但也避免了被裁判发现这种犯规行为。想到这里,他也轻微地点了下头以致谢意,少女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塞尔瑞弥•多洛茜——」尼古拉斯吸了一口气,「你和你的队友们表现出的出色表现,尤其是你最后的那一精彩的冲刺,我输的心服口服。作为哈恩佐德蜂鸟队的队长,我向你们法尔坎游隼队致以最高的敬意。」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这可能是尼古拉斯生平以来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不过他现在心里清楚的,就是这一切都结束了。
「当然了,除了璜同学的那一棍差点让我丢了脑袋……③」他给了多拉一个眼色,这个淘气的格兰芬多女孩摸了摸她的头,观众席传来一阵笑声。
「多么感人的魁地奇精神!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的魁地奇大赛就在这两位队长友好的握手中结束了……」观众席上传来的一阵阵波浪般的欢呼声,空中飘来了无数的彩色纸片。
尼古拉斯正准备去寻找他的找球手时,突然眼前一黑,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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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乌鸦群飞的麦田》,作者:文森特•梵高
这幅画的色彩和蜂鸟队的队服有些相似之处,画面给人一种紧张压抑和不祥的感觉,在此运用是想来暗示蜂鸟队最后的败北。此处为仿品,其原作展示于荷兰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
② 双“8”形环飞:守门员为了抵挡鬼飞球,在三个球门铁环周围急速地转来转去。这种招术通常在应对对方主罚球时使用。
③ 差点没头的尼克:向原著致敬的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