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嘶------!!”
白气从蒸汽机的汽缸里漏出来,带着尖锐的声音,混合着煤油味儿、铁屑味儿和焦味儿,充斥着整个工厂;活塞连动着曲柄连杆一上一下地活动着,齿轮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卡叶费力地把最后一铲煤运到三轮车里面,擦了擦头上的汗。“呼呼……今天这车好重……”卡叶在前面推着把手,咬着牙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移动着,他也想像卡特大叔那样,威风凛凛地开个三节矿车,还可以“嘟嘟”地按喇叭,或是有莱利大叔那样强健的体魄,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一车满满的煤举起来,自己坐在他背上也可以毫不休息地连做一百个俯卧撑。
嘛,这些卡叶都没有,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推车吧,说不定长大就有了呢。
推到工房里,卡叶直接瘫在了一旁的麻袋堆上,他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左爪上的叶子也蔫蔫的。“啊呀!这是谁来了啊!”粗犷的声音响起来,卡叶抬起头,卡特大叔正擦着脖子上的汗走过来,他已经给煤黑染成了花脸。“啊,卡特大叔啊……”卡叶撑坐着笑起来,“我今天把那车煤给推过来啦!”,“哦哦好小子!长力气了啊!”卡特大叔大笑着拍了拍卡叶的背,“毕竟老麻烦大家也不好嘛……”卡叶挠了挠脸。
“好啊,那晚上和叔去喝一杯吧!”卡特大叔搂过卡叶,短硬胡茬开心地蹭着卡叶的脸,煤黑也蹭到了他的脸上。
“卡特大叔想喝的话我陪你就是啦……唔哈哈哈好痒啦!”卡叶知道卡特大叔不过是找个借口去酒吧罢了,虽然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但卡叶每次都能听到新鲜有趣的故事,所以也愿意跟着去。
“嘿嘿,痒啊?那叔更不能放了你咯!”,“啊啊卡特大叔!你又欺负卡叶!”正当卡特大叔要继续的时候,菲斯成功赶来救场。“啧啧,算你小子走运。”卡特大叔只好作罢松开了卡叶,“记得下午跟叔走哦。”语毕,卡特大叔重新戴起手套走进了工房。
“啊啊得救了……谢谢菲斯哦。”卡叶擦了擦汗,松了口气。
“嘛,毕竟卡特大叔很喜欢你嘛。他下午又要带你去酒吧了?”
“嗯,想去听听更有意思的事情。”
“好啊,那下午我也跟你一起去。”
“诶?这次菲斯也会一起来吗?”
“是啊,不欢迎吗?”
“不啊!那太好啦!这样我也可以有说话的人啦!”卡叶兴奋地握住了菲斯的手,“我先去调一下齿轮,一会儿过来找你哦!”他说着,摇着猫尾欢快地跑开了。
“真是有活力啊。”菲斯笑了笑,也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菲斯和卡叶是这个工厂里唯一的两个孩子,在这个充斥着蒸汽机和变动的年代,他们是被一水粗野的男人带大的,但幸好他们还都那么活蹦乱跳的。菲斯卡叶都是孤儿,是有一天大家在工厂旁的垃圾桶上发现的,都快奄奄一息了。在领回来后,据说在一开始菲斯还老欺负卡叶,让他用他的左手给自己找风滚草,或假装不小心地把他绊倒然后骑在他背上揪揪他的尾巴。每次卡叶都会哭一场,男人们急急忙忙地安抚他,接着又拧几下菲斯的屁股作为警告,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时光飞逝,二人都慢慢长大了,菲斯也开始护着卡叶了,其他工人动都不可以动一下,大家都笑着说菲斯给自己找老婆了,卡叶每次都红着脸不说话,菲斯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也许,二人间的情感是真的成为了超越友谊的存在了吧。
第二天的调查,在一种叫人心神不宁的氛围中展开。
幸好导游法拉小姐毫无异样。她仍旧神色淡淡,不时低头在手机上不停输入着一些什么,待到人员到齐,红发的女人短暂的自手机屏幕上拔出视线,扫视了一圈。
“今天去森雪吧。”
她拿定了主意,抿了抿唇,又自语,“希望它还在原地……”
这愿望听在众人耳中并不显得古怪。实在是因为前一天他们经历了太多怪事,例如记忆中的旅店一夜之间变得破旧荒废,又例如本该是平地的地方出现陌生的建筑……如此种种不可思议的事件发生得太多,反倒让人不再吃惊,变得坦然起来。
而之所以今天的气氛格外低迷,真琴暗自猜测多半和昨天夜里大家各自的际遇有关……她不禁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在老旧旅馆的阁楼上见到的场面,一时间有些恍惚起来。
她并没有能够分心太久。
在步行了一段距离后,前方的导游小姐猛然停下了步子。
红发的导游小姐神情微妙的看向不远处隐隐出现的温泉旅馆的庭院,略略皱起眉头。
在出发前许下的愿望没有实现。
那家旅店并不是他们原本要找的森雪。
真琴缀在队伍的末尾,一路上很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思考一些旁的事情。同他们所住的旅店有关,同凝津山隐约被触及的风俗有关。
她回忆起出到此地时的事情。
明明只是两天之前,却总感觉似乎已经过去许久了。
那个时候在神社门口遇见的巫女小姐,对方是怎么说的?
这两天山上非常安静……神社里供奉的并不是太正统的神明……除了法拉外别人都不会和她说话……有些什么似乎从原本的地方消失了……
她的思绪猛然被打断。
有人从背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是齐川。
一头惹眼的紫色短发,在齐耳处别着大大的绒球发卡,左眼下还有着不知是涂上去还是纹身的爱心图案让女生的容貌越发显眼。
这个性格跳脱的大学院学生是少有的几个神色并不阴暗的成员之一。她拍拍真琴的肩膀,十分友好的朝她笑了笑。
“今晚要把团里的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办个女生派对什么的吗?”
齐川压低声音提议。她们已经离开了先前调查的旅馆,一无所获,跟在导游法拉身后走进了后方的一片小树林中。
“这两天的气氛太沉闷了。”女大学生解释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在这种古怪的地方,才更要保持好心态,况且……”
她露出两分担忧的神色,看向人群之中。
真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佐久间真名的一头红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佐久间真名是半途中搭上他们的旅游巴士的孩子。似乎对山上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满,也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急迫的搜索下山的方法。十多岁大的孩子有一股属于这个年龄特有的残忍的天真,对于遇到的一切都显得兴致盎然。
女孩似乎感受到了视线,扭头朝她们的方向看过来,然后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对于那孩子来说,也是放松一下会比较好吧……”
齐川低声喃喃,一贯有活力的面容也稍稍柔和,透出一种女性独有的温柔。
真琴视线在两人身上转过一圈,面上神色不变,无言的将目光移向了树林深处。
那里隐隐透出了另一个日式温泉旅店的轮廓。
————
无话可说,毫无质量,脑死亡,继续刷。
不知电车要行驶多久,无尽的黝黑隧道与光明无缘,或算是我的归宿,然即便是卖火柴的女孩,也会于寒冷街巷划出火柴以微光许愿,我何尝没有停止那个荒诞无垠的梦境。我知晓身体笨重丑陋难以翅膀支撑,更为关键则如广播内所告知,冥冥之中,阻拦我的却是另一个近似“我”的存在,扼杀梦境的真凶。
应当怪罪于无知无辜之人吗?应当憎恨同背离真相的完美吗?无意义的自相残杀能改变这般无力的事实吗?我曾一度认为,神为这世上做过最愚蠢的安排,便是为丑陋肮脏之物赋予名为“平等”的智慧与道德基准,以致于这团肮脏臃肿的肉块,随电车的晃动而表皮轻微震颤,不知何状的头脑却一刻不停地思考着,每一刻都在加深自我厌恶。
我听到铁轨碰撞后归于短暂的寂静,车门应声而开,我看见了那个“人”,涌上心头的并非战栗,而是更为难言复杂的情感,如同暗中窥见父母做爱,抑或暗恋的同班女生脱衣诱惑老师,远比羞愧、惊惧与愤怒更为混杂的情愫,让自己瞬间头脑发热忘却呼吸,仿若被羞辱的人是我,而渴望着抹消那份刺伤无谓自尊心的存在。
无论他是否具有于我相同的处境,我已是拒绝感同身受,蠕动的身体开始延展,肉块化为小臂粗的触手将来者四肢缠绕,杂乱舞动着高举过头顶,反向撕扯至肢块分裂,如锦面割裂,断面的鲜血肆意淋漓滴在身上,腥臭难闻,不过这都不重要,过会我会用舌头将其舔得干干净净。
小心翼翼以触手头端剥走衣面布料,成年男子结实的肉块被塞入口中,蕴含的腐殖酸液协助我快速消化肉块,先是大腿,而后是胳膊、身体,乃至最后的头颅一并连骨带肉吞入腹中,臃肿的身躯蠕动着,半晌后吐出黏稠呕吐物般的残渣,混杂着对方的毛发和羽毛,弃置地面逐渐被腐蚀糜烂。
我如同吞下一只羊的眼镜蛇般,身体更加臃肿,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头脑逐渐从消极情绪的漩涡中恢复平静,一切权当没有发生,我拖动着身体,往复循环着先前的人生思考,渐渐打起了瞌睡。
本期卡池内容为:道具池(10/次,90/十连),异能池(6/次)
// 道具池具体抽卡,请以【团队】为单位,QQ私聊道具池进行抽取,每队【限抽两次十连】,抽奖完毕后,请及时进行队内道具分配,并以“【编号】:玩家姓名,持有道具:XXXX”的格式进行整理,完毕后及时告知道具池进行统计,不告知将随机分配,请注意。//
// 异能池同上期,请在本帖留言回复,【编号】+【异能编号】即可,每人【限抽两次】,积分不够的请不要来抽,谢谢合作。//
// 特殊池敬请期待 //
※ 异能进化公式(等级以当前异能等级为准)
B = 2C(既两个C级异能可进化为B级异能,以此类推)
A = 2B = 4C
S = 2A = 4B = 8C
SS = 2S = 4A = 8B = 16C
SSS = 2SS = 4S = 8A = 16B = 32C
异能池
01、无【10】
02、
03、
04、五行:金-【机械化】:获得异能后会慢慢全身机械化(纳米)(完全机械化过后异能会变得可控)。 C(S)【55】
05、
06、五行:光-【闪光】:制造有次数限制的闪光,没有保护措施会造成短时间失明。C(A) 【56】
07、五行:火-【涅槃】:自身不会因为非自然原因而死亡,可通过涅槃获得重生,每三年可使用一次。 A(不可进化)【07】
08、
09、返祖-【燕子】 C(SS)【08】
10、返祖-【白隼】 B(SS)【54】
11、特殊-【丝带儿】:可操纵任何条状物。C(SS)【67】
12、
13、特殊-【食腐动物】:将伤者受到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承受不住则可能死亡或变丧尸,副作用自身食物是腐肉。B(SS) 【36】
14、无【11】
15、
16、
17、五行:木-【再生】:缓慢治愈伤口,无论多严重都能只好,自身甚至可以做到断肢重生,可抵御低级病毒。 C(SS)【05】
18、
19、
20、特殊-【数学家】:做完一道数学题,能够根据题目的难度改变解出之后自己双手的威力,题目越难,双手的握力或者冲力越大。若是徒手使用异能搬动五百斤的石头,需要做出一道需要三个公式才能论证的题目。 C(S)【08】
21、空间-【小型黑洞】:大概手掌大小的黑洞,可以连发五个,有强大吸力靠太近会被吸进去(包括本人)。 B(SS)【35】
22、
23、空间-【瞬间移动】:以自身为圆心,范围内进行瞬移。 C(S)【32】
24、返祖-【狮】 B(SS)【51】
25、特殊-【超级力量】: 短时间内获得超人般的力量。 C(SS)【52】
26、无 【53】
27、精神-【不可控的变态】:看到的生物会发情 C(不可进化) 【25】
28、
29、
30、返祖-【蜘蛛】 B(SS)【60】
31、
32、五行:水-【治愈之泉】:产出可以治愈伤势的泉水。 C(A)【03】
33、特殊-【穿墙】:可穿越固体。 C(A) 【33】
34、
35、特殊-【time cut】:跳跃时间轴到下一阶段,最大跳跃时长为5分钟,即持有者被传送到五分钟后的同一地点,时间跳跃不可逆。B(不可进化)【63】
36、特殊-【超音波】:产生超出人类承受范围的超音波。 B(SS)【61】
37、无【57】
38、
39、返祖-【虎】 B(SS)【66】
40、
41、特殊-【丧钟】:得知生物的具体死亡时间。 A(不可进化)【62】
42、空间-【瞬间移动】:以自身为圆心,范围内进行瞬移。 C(S) 【59】
43、空间-【空间刃】:压缩空间形成“刀刃”,以此为武器进行攻击。 B(SS) 【64】
44、五行:土-【砂葬】:利用砂土进行攻击。C(SS)【01】
45、五行:冰-【零下】:时限内迅速进行范围性降温,气温直降为零下。 C(SSS)【65】
46、特殊-【时间逆行】:进行时间回溯,回到过去。最大逆行时间为1个月,且具有重大历史意义(对世界/个人)的事件无法被改变。 A(不可进化) 【68】
47、变化-【植物化】:短时间(初始60s,随等级提高上升)内将自身变成动植物。 C(A)【26】
48、五行:金-【磁性】手掌带有磁性(左手N极,右手S极),小心合掌后分不开哦。 C(A)【14】
49、空间-【草药田】:拥有独立空间,可以种植任何植物,并且收货时间缩减,无法养殖活物。 C(A)【58】
50、特殊-【天使之歌】:通过歌声鼓舞士气或治愈范围内的伙伴。 B(S)【09】
奇诺娅再次失去了兴趣。
这是她仍游荡在盟约九城时的坏毛病。吟游诗人曾为了看一眼盛春的紫雾花而在白云山脉滞留长达半年之久,可就在瑞图宁的脚步即将接近,纯白的雾露就要浮出时,这等待许久的半精灵却径直回了菲薇艾诺——她突然间失去了兴趣,这地方对她来说不再有吸引力。
“离开吧。”
奇诺娅张弓搭箭的动作因为这个念头停顿了半刻,阿卡非纳的守卫者趁着这个空隙更加逼近。女诗人赶忙专注于战场,一支箭射出,它不怎么受阻碍地穿过卫兵装饰性大于防卫性的盔甲,剩下一簇白羽在空气中摇晃。生性活泼的翼族人吹了个口哨,Gavin从空中落下,力道拿捏地恰到好处,他一脚踩上卫兵的脸,那倒霉蛋的鼻梁立时便断了。意识到这不再是可以躲在暗处放冷箭的时候,诗人重新背起弓,她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剑,直接劈砍向对方。
她仍然在走神。
总的说来,奇诺娅态度轻浮、语言行为夸张,可佣兵这份活她自认做得不错。而此时此刻,在一片混乱的阿卡非纳,在毫不留情的战场上,当敌人的剑已近在眼前,她却在不合时宜地想着昨晚用弯月和自己联系的尼格勒和遗都风沙里的友人们。当奇诺娅注意到朝自己而来的武器时,躲闪的时机已经过去,她打算硬扛下这一击。
一阵光芒浮起,这是佣兵熟悉的第五季神力的光芒。
极光就这么回到了暗月城。
轻飘飘的诗人几乎是立刻就向极光的队长假发提出了离队请求,对方看起来惊讶极了,她的脸上满是不解。
“为什么?”白头发的翼族问道。
哎,这可该怎么回答呢?
自己都没有探求清楚的答案,是无法向别人诉说的。
“……我这样的三流诗人,实在是不好意思与童话一般的勇者大人们同行啊!”
女诗人说完便走了。
【卑怯者,你只是厌倦罢了】曾在耳边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出现了,像是决定不会放过奇诺娅一样,它再次低语。
一个人在街上自言自语实在怪异,这次诗人不再理会它。半精灵加快脚步穿过人群,偶尔向被她的动作惊扰的行人送上简短的道歉。
“那你就跟来吧。”唐吉诃德为奇诺娅指出了一条路,他给予了没有重心的诗人曾经缺失的一部分,让她有了同世间维系的绳索。我还以为我这样的家伙也能够与人建立长期关系了呢,她一边走一边想,脑子里乱糟糟的。
“……老师?”
奇诺娅停下脚步,她转过头,看见叫住自己的翼族法师。
“你果然在这里……”诗人叹了口气,就像是故意让对方瞧见一样。尼格勒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教授自己弓箭的师傅。
奇诺娅在这静悄悄的注视中败下阵来,尽管多多少少猜到这小家伙切开来是个黑的,但她仍然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萨米尔那边我会去说,虽然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先陪我逛会儿街吧?”
尼格勒点了点头,跟上了诗人的步伐,他们的目的地是商业街。
高个子的女诗人带着还未长成的翼族小家伙走在人群里,人群较往常更为拥挤,他们走得有些慢。 “今天是八折日”,这个平时十分乖巧的孩子对刚回城的佣兵说。话题就这样被打开了,很自然地,他们聊起了各自的任务情况。
“……竟然碰到了宵银信徒,”奇诺娅向前走着,“要是你出了什么问题,不管是不是我的错,萨米尔都会跟我吵一架的……嗯?”
注意到尼格勒没有跟上,奇诺娅回头看向有些拥挤的人群,较高的个子让诗人在找人方面有些优势。那孩子直直地杵在一家简易的摊铺前,诗人凑过去,那是家卖小吃的店。
“哦,这个呀。”
那是一种菲薇艾诺周边的森林里常见的果子,最开始是长在山林里,供鸟啄食的。后来不知被谁带进了市场,经过长时间的培育,这最初显得可怜兮兮的干瘪小球逐渐变得水灵又饱满,成为了菲薇艾诺餐桌上常见的水果。赤丹的生长——这东西原本没名字——需要充足的水分,遗都压根没出现过它的影子。现在,这红彤彤的果子被放进熬开了的糖稀中滚了几滚,再次捞出来时,它便像是裹在了一层薄薄的琥珀里。尼格勒十分认真地看着那果子,间或还瞟一两眼奇诺娅。
“……想要吗?”的确,尼格勒应该是没有带太多钱的,奇诺娅虽然在少年时也独自游荡在徳菲卡,可不管如何,她至少有一笔数目不算小的遗产可供消遣,这点年轻的法师可就比不上了——翘家的孩子总不会带太多财物。
年轻的翼族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他一直是这样。
奇诺娅再次叹了一口气,这次她没让自己的学生注意到。诗人揉了揉年轻人的头,向店主要了一份这新奇的玩意儿。
“喏,想要就直接说。”诗人将一小碗甜点塞到尼格勒手里,再次揉了揉翼族柔软的灰发。
在同勉强算是自己学生的法师告别过后,奇诺娅这才想起被自己抛到脑后的荒鹫猎隼。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沉,虽然对于漂浮在星海中的暗月城来说昼夜变化不是那么明显,可时间流逝的痕迹仍然存在。奇诺娅将自己并不算多的行李挪到了原先住的那个旅馆,那家店在暗月城还叫无名之城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个喜欢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掌柜。
安置好自己的财物后,奇诺娅挑了个算是僻静的地方,她打算理一理思路。诗人这次没有携带乐器,诗歌的咏唱用嗓子就可以了,她的手得握住弓。独立特行的半精灵弹拨着弓弦唱了起来:
“橡木杯,银刀叉,金烛台
绅士们咽下鲜红的酒
羽毛扇,蓝绒裙,红宝石
女士们的裙摆开成花
啊!赞美现世的美好!
那酒是仆人的血,
那面包是仆人的肉!
啊!赞美明日的美好!
那白玉的桥是仆人的骨,
阿卡非纳的尸体连哭也不会! ”
这是奇诺娅在阿卡非纳的诗会上听过的《赞美现世生活之诗》,女诗人擅自做了些修改,她觉得这些改动合适极了。她反复唱了几遍,直到她听见猎隼鸣叫的声音和小声的惊讶。奇诺娅抬起头,一个吟游诗人打扮的风元素裔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大概是被猎隼的翅膀带到了吧。荒鹫的信使停在了女诗人的肩膀上,它看起来有些兴奋。
“十分抱歉,我的朋友有些失礼。”奇诺娅站起来,她轻轻低下头,算是行了个礼。
对方也点了点头:“我才该说抱歉,擅自听了您的诗歌。”
“哎呀,这可真不好意思,”奇诺娅笑起来,“这样不成器的诗歌是没法拿出去见人的。”
“您说笑了,这首诗有着……别样的趣味。”那诗人看起来是个温和的人,“那首诗里所描绘的,阿卡非纳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是个美丽的城市,先生。”奇诺娅笑眯眯地回答,“四周环绕着湖,白色的建筑在夕阳里闪耀着美丽的光辉。”
对方看起来有些不相信,他追问道:“那白骨和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您不用在意那些,”女诗人挥了挥手,“只是在下拙劣的改编罢了。”
在经过简单的交流后,那诗人便告辞了。奇诺娅乐得清闲,她再次弹拨弓弦唱了起来:
“人无法成为鸟,人无法成为蝶
人无法成为风,人无法成为云
人在空中无法遨游,人离开大地无法生存
人生而为人
人只能为人
灰色的天空中鸟儿飞过,留下振翅之声
不知从哪里传来祈祷的话语
我在草丛中站立,踏在大地上
风在低语,它向前走去
朝阳将地平线浸染
黄金色的光芒投向地面
那光芒温暖地包裹住冰冷的地面
就像是拂晓的双臂一般
张开手臂拥抱地平
现在细小的手腕
总有一天会温柔地包裹住大地
我内心的誓言逐渐变强
人会迷茫,人会憎恨
人迟早会杀了谁吧
即使如此
人因世界而悲伤,人因世界而喜悦
人也会背叛世界
也会成为在这片大地上生活着的人们的大地
会成为在这片大地上生活着的人们的拂晓”
直到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现实世界,她才看见那个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精灵,那精灵碧绿色的眼睛圆溜溜的,让她想起菲薇艾诺初春的嫩芽。
“你好呀。”她先打了个招呼。
“你好,女士。”对方点了点头,看起来还挺乖巧的。
诗人接着问道:“是对这首歌有兴趣吗?”
对方眨眨眼,随后微微摇了摇头:“我不太懂这首歌……因为,那里头讲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不是吗?”
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了,奇诺娅轻轻笑起来,她忍不住无声地感叹起精灵这种族天生的傲慢。半精灵相信初次见面的精灵没有无礼的意图,也许在一些长寿的种族眼中,人类关于时间、自身的探讨就如同少年人无意义的发泄一般不可思议,可对于半精灵诗人来说,那正是有趣的地方。
“那就换首歌吧!”奇诺娅再次弹拨起弓弦,这武器发出单调的呻吟,似乎在控诉使用者的不正经。在少年人欢喜的轻呼下,诗人唱起神鹫的诗:
“朝着遥远的光芒而去
乘着风的双翼在大地投下阴影
远方的吟语夹杂着灵魂的喧哗
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的鸟儿朝着星海飞去
新生的生命跃向天空
伴随着远去的云之川
季节的流转卷起时间的沉沙
隔着死亡投下的视线
静静地注视着因果的交织
追逐着不可视的未来啊
落地之处便是故乡
巡视着天空中的道路啊
心之所向即为梦土”
诗歌促成了诗人与精灵锡里昂、风元素裔埃奎拉的相遇。
这也是奇诺娅加入队伍鸟羽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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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3346
中间那一段诗是我翻的みとせのりこ的両腕的地平节选,肯定有很多错误_(:з」∠)_
赞美现世生活之诗和神鹫的那两首都是自己写的_(:з」∠)_
o刘家锐与威尔·霍克
o圣诞烤地瓜爱情故事
锁起箱子咔嗒一声,威尔·霍克直起身来长出一口气,撑着腰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环视了一圈,宿舍里的其余都四张床铺也都收拾好了摆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使用的痕迹。她最后一个离开宿舍。拿上自己的全部行李,负责任地把宿舍门锁好,穿过没人的休息室,离开了拉文克劳塔楼。
冬日寒冷的空气让所有声音都显得比其他时候更清晰。她的鞋底敲击石头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冷风掠过撞击在玻璃上发出的震动声,大雪落在树上压弯了枝头发出不堪负重的嘎吱声——在这无人的空旷走廊里,一切都被放大。威尔错觉自己的五感都灵敏了起来,有些汗毛倒竖,不由得缩起身体来,把脖子往围巾里埋地深了点,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布袋。
没有往校门外走,她的脚步停在胖夫人的肖像画面前。那位妇人露出有些惊讶的面孔,但依然缓缓说了:“口令?”
“Pere Noel.*”
沉默了一下,夫人还是渐渐露出了她身后的别有洞天处。
“非常感谢您,夫人。”深深地弯下腰,威尔郑重地道了谢。
现在还是清晨时分,圣诞节期间虽然学生们大半都回家去了,但她颇有把握, 寻找的人应该还在这里。
“早上好,家锐。”
绛红橙黄的格兰芬多休息室,在这灰色的冬天里尤其让人感到温暖。果然看到想找的人蹲坐在壁炉旁边,侧面映出跃动的火光照亮了他的黑发黑眸子,以及穿着的黑白相间的睡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棍子,插着放进火里烤着的东西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甜。
“威尔学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噢不,早上好……”
刘家锐被这意外来访惊地措手不及。赶紧想要站起来,但也没忘了手中的地瓜,尴尬地半蹲着。又看看自己还穿着的睡衣,恨不得赶紧回到宿舍房间里换掉。
“不是学姐,是圣诞老人!”威尔打趣地说,呵呵笑起来,“我来给你送圣诞礼物了~”她脱掉外套和围巾,放下手里的行李箱,走到刘家锐旁边坐下。壁炉火的热度舒适极了,让直到刚才都紧绷着的每一个毛孔都缓缓舒张。呼出一口气,威尔把怀中的布包塞给刘家锐,又夺过他手里的烧烤棍:“接着,顺便地瓜让我吃一口——”
“不不不还不能吃,还得等个一两分钟才行!”刘家锐连忙阻止,按着她的手把地瓜放回去,“唉,学姐你……”挠挠头,少年被这随意成性噎得都不知怎么抱怨好。
“好好~”装模作样地把地瓜在火中转了转面儿,“礼物!拆了看看吧!我觉得是对你来说很实用的东西!”
“哦……”
狐疑地看看手里的东西,礼物没有被很精心地包装,不过至少布包开口处好好扎着红色的丝带蝴蝶结。刘家锐犹豫地解开了布包,里面……看起来是一件,袍子?
“用我妈送来的新型布料做的,百分百防水!版型参考了迪奥秋冬的新款,为了全面的防护还特意加了帽子——这样下次你去赫奇帕奇的时候就可以避免被泼一身醋了~”抬起烤的差不多的地瓜,呼——呼吹了两下,“本来是白色的料子,我用了一点小魔法染成了红黄配色——怎么样,喜欢吗!”
“呃,哈哈哈哈!喜欢!”刘家锐讪讪地笑,“学姐,这才过了三十秒,别急着吃……”
“没关系吧!闻着香味应该差不多了。”
掏出腰间的魔杖,威尔轻轻一挥念了漂浮咒,地瓜便从叉子上飘起来,悬空滴溜溜地转了起来。接着念了个刘家锐没听过的咒语,地瓜皮竟然被干净地剥去……
“这样不会烫着手~”开心地眯起眼,面前的小学弟看呆了这精巧的魔法,“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威尔学姐的小灶就在格兰芬多的壁炉旁边开始了。没有其他人,只是这两人,以及壁炉生动的火焰,伴着柴木发出些碎的噼啪声附和着。在无数次失败后,刘家锐终于成功削下薄薄一小片地瓜。
“魔力的流向操控还需要多加练习。不过我差不多该走了,你没事的时候可以自己练习练习——”
“等等!!我送你!!”
刘家锐说罢,蹬蹬跑上楼里的宿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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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吧,外面冷。不用送我到车站了。”虽然比起刚才,雪已经没有在下了,不过12月的早上的英国,寒冷依然浓厚得能看到实体,化为口中呼出的水雾。威尔一把接过刘家锐手中自己的行李箱,赶紧赶他回去。
“在那之前……”
匆忙拉住了学姐的袖子,刘家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圆怀表。
“圣诞礼物。”
接过来握在手里的金属,残留着一点刘家锐的体温。
“打开看看?”
打开的盖子的瞬间,齿轮和指针弹了出来,悬浮着,互相之间没有碰触,却分毫不差地按照设计好的机关正确地运行着。时分针摇摇晃晃地指向正确的方向,秒针有条不紊的一格一顿。
“轻轻敲一下盖子试试。”刘家锐轻声说。
威尔照做,指甲撞击金属的清脆声一响起,几个齿轮迅速的改变了位置,三根指针也并为一根,转了几圈以后,坚定地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指南针模式。万一迷路了,可以用到……”
“这可真是……”
抿了抿嘴,威尔的眼睛里亮晶晶。她太喜欢这种有点浪漫的小玩意儿了。
“谢谢你!”
威尔稍微踮脚上前,好环住比她高一点的少年的脖子。
“Merry Christmas.”
猛地用力一抱,随后轻轻退开。云层上的太阳融开了几片阴霾,投下几束暖阳。这下她是真的要去赶火车了。
“See you next year!”
开心地抛出一个飞吻,威尔雀跃的心情随着雀跃的脚步一起,轻飘飘旋转跳跃在白雪地上……
*Pere Noel是法国的圣诞老人的一种叫法,来自百度百科……【装逼失败
好久没码字了想复建一下 失败了(﹁”﹁)
我是个残障流水账书写者【。】只是个大概的角色的废话剧情所以其实没必要看【。】
谢谢小太阳18愿意来照一照我×
如果不懒的话周末前再写几个字吧【。】
字数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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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乃茧子,超高校级的画家。】
真乃茧子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名为希望的东西了。
仿佛仍在卵中尚未孵化的幼虫,尽管对生还残存着一丝向往,却被告知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和温度,而永久的错过了那个时机。
生而为卵,死亦为卵。
至此,全剧终。
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暖色吊灯。
这不是我家。真乃茧子用她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得出了这个结论。她家里很穷,十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显然配不上吊灯——哪怕并不是很奢侈的款式的吊灯。垂在她家棚上的照明用工具不过是个15瓦的灯泡,连个罩子都没有的孤零零的垂在那里,赶上[地震]的时候会稍微晃一晃,仿佛会掉下来直接砸在她的头上。
茧子晃了晃脑袋,虽然自己的记忆还有些混乱,但意识的确是处于清醒状态。视觉之后是触觉和听觉的复苏,背后有些微凉却又坚硬的感触带来了莫名的安心感,而耳边传来了稀疏的杂响,让茧子这才发觉此时并不是独自一人的场景,然后下意识的发起抖来。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稍稍侧过头瞥去,视线的尽头是几个或还沉睡或已清醒的人。
“…………?”
这是哪里,这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怎么来的这里。
茧子一边思考着这种自己也知道肯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一边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这才发觉自己一直躺在这偌大空间的地板上。克服了刚刚起身后一瞬间的低血压反应,她终于有机会认真观察起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四周是让人莫名压抑的白色墙壁,不远处有些自己并不想接触的体育器材,按照自己仅有的经验来判断这儿大概是个体育馆——虽然茧子的记忆中并不存在完全无视自然光而只靠吊灯取光的体育馆。自己穿着初中时的校服,虽说现在的自己已经是高中生,但身高并没比几年前涨了多少所以穿着也算合适。
而也是在她站起之后才发觉,身边的人数远超于自己的预料。不用太仔细看也能知道,眼前的人群虽然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但大多是茧子不了解的存在。他们不论衣着打扮还是体貌特征再或者行为举止,几乎没有一样能和自己记忆中的人挂上钩。
确定了这一点后茧子首先是松了口气。她认识的人大多没给她自己留下过什么太正面的记忆,事实上茧子也在私下的许过再也不想见到他们的愿望。而实际上,茧子在刚刚发觉身边人并没有熟悉的人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莫非自己的许愿成真了么。
接下来的茧子还是不自觉地发抖起来。她并擅长面对太多人,更何况还是一群陌生的人。在茧子的记忆中,自己面对太多人时的后果是怎样她都不太想多做回忆。和太多的人共处同一个空间对于茧子而言是个苦差事,虽然画展和拍卖会这种场合她还会参加,但大多也是躲在无人的角落而不会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接受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此时的茧子并不在她觉得安全的角落,不如说此时的她正处于人群最中间的地方。更可怕的是,原本还只是寥寥数人睁开了眼睛,而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清醒过来,他们或紧张或兴奋的观察着周围,大概和茧子一样,不确定身处此地的真正原因。
完全无法安心下来的处境。
而仿佛是不想让茧子安下心来一样,声音也越来越嘈杂起来。
最初是细细碎碎的嘟囔,然后逐渐变成了正常音量的对话,再之后又变成了更大声的争论。总之,愈演愈烈,毫无暂停的样子。
茧子攥着挎包的背带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她下意识的想躲开这个环境,但是尽管自己能做到离这些人越来越远,但她们的声音却始终包围着自己。
甚至觉得那些自己之前听惯了的词语,也夹杂在这嘈杂的声音团之中向自己砸来。
[——。][——!][————!!][———————!!]
“……不要(いや)…………”
茧子又后退了几步,结果却绊到了自己的辫子而摔倒。她下意识的想逃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无奈莫须有的压力让她全身用不出力来。她只能在心里呼喊着,不管是谁不管怎样不论如何快点逃开这个地方吧。
“真乃…茧子?”
突然间的,仿佛是为了回应茧子的期望,在混杂的声音里清晰的传出了熟悉的声线。
茧子小心翼翼的抬头,视线穿越了人群后终于从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能见到熟悉的人,着实让茧子感到了深切的安心感,和一丝不可思议。
那人是广崎世也,记忆中貌似是个被称为“超高校级的旅行家”的少年。
茧子和他曾有过几次交集。一次是自己海外作品展时的擦肩而过,另一次则是不久前国内画展时的不期而遇。总的来说这些事儿对茧子而言都算是为数不多的美好——甚至可以说是最好——的回忆。
她在学校并没什么朋友,在家所得到的亲情也少得可怜,所以这来自少年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善意,对她而言已经是无限大的宝藏。
要去打招呼么,还是不要。这种换做别人可能根本没必要烦恼的事情,茧子却纠结的不行。她向往着来自对方的那一点点光,却又担心渺小的自己被光抛弃,毕竟自己是个无足轻重的家伙。所以与其去触碰那个可能给自己带来绝望的开关,不如抱着微小的可能,依靠自己廉价的希望苟且偷生。
如此想着,茧子缩会了想要打招呼的手。
就这样吧,这样就好,这样最好。
垂下头后的茧子又往后缩了缩。
却在下一秒,
“哎真是你、这里这里——!”
听到那边的呼唤声茧子还有一点不敢相信,直到她抬头往声源处看去才确定广崎的确是冲着自己的方向挥了挥手,这才敢小碎步——并尽量让自己不至于摔倒的——跑了过去。
“广崎先生…………”
不太敢直接触碰对方的茧子在距离广崎稍微远了一点点的地方停下,冲着对方微微欠身来当做问好的示意。
“没想到茧子你也在这儿——说来这屋里现在也都是些不得了的人呢,好像都是些挂着‘超高校级’的名号的家伙?——也不知道是搞什么鬼!”
广崎的声线如同茧子的记忆中一样,朝气又带着一点点暖意。这声线让茧子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追随他的欲望。甚至搀着点儿一厢情愿,茧子毫无犹豫的坚信着,这个少年会再次给自己带来美好的回忆。
哪怕现在的自己在什么鬼地方都不清楚的情况下。
至少,真乃茧子是如此希望着的。
也许是因为生命体自带的趋光性的影响,也许是毫无征兆而出现的温度带来的变故,那颗仿佛不会孵化的虫卵,貌似稍稍的,动了一下。
当然也可能只是[觉得]它动了罢了。
-tbc?-
(1)
远处,傍晚的天空尽头泛着缕缕虹光,不时有黑影一闪而过,那是翱翔在天际的巨龙,不休地炫耀着自己宽阔的双翼。
我靠在船沿上,身体随着船只被水波推进的规律轻轻摇晃,周围人声渐噪,最终停靠在了码头。我合上书,伸手掏出一些贝币递过去。
划船的老人技术很好,一路来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我就随手在路费里又添了点零头,权当给他的小费。
“年轻人,你来这里也是要参加战争的吧。如果你不知道去报名的路,我可以带你去。”
他抬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善意。
“谢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笑了笑,抬腿迈下船。
“不过,我可不是年轻人了,老弟。”
(2)
稍微花了点时间,我找到了报名的地点,也就是那位"灵君"所在的地方,门口却蹲着一只红龙。
我有些疑惑的想了想,觉得可能是门卫,于是从身上拿出了邀请函试探的给他看了看。然而这只它却只是舔了舔嘴,木讷地说:"你…你好。"
“…你好”看来是找错人了,我有些尴尬的把邀请函收了起来,抱歉地冲他笑了笑。
直到我报完名出来时,那条红龙依旧蹲在门口,我有些好奇他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又不想和陌生人有过多的来往,便索性略过他,准备去到处逛逛,买点日用品。
走到门口,我看到有一个人搭着船来到这里,看样子也是前来报名的。我扫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外貌有些奇怪——羊角,长尾,还有一双鸟的翅膀。我猜他应该是个魔妖,毕竟魔妖大都长相奇特,然而他的行为却彬彬有礼,倒像一位绅士。
他礼貌地向船夫道谢后,正好转身与我对视,那双紫色的眼睛不完全地倒映出我的模样。不知为何,他朝我笑了一下,我也礼节性的报以一个微笑,接着转身上了船。
"麻烦去集市。"
(3)
我漫步在夜晚的集市,这个美丽的海上都市在夜晚仍旧繁华,过往的行人衣着各色 ,我一身黑色斗篷混杂其中竟然也显得低调。
两旁的商贩热情的招呼着来逛夜市的人们,其中也不乏热恋的情侣十指相扣,恩爱的夫妇带着他们天真的孩子,当然也有像我一样心不在焉的旅行者,步履匆匆地穿过吵闹的人群。
这是夜晚,白天流离失所的懒汉也能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一杯廉价的啤酒,闲散地趴在桌子上对不足腰高的儿童叙述着自己当年的意气风发。不会有人上前戳破他的牛皮,他们只会在远处偷笑罢了。
远方传来了些许欢呼声,我加快了脚步,走到一个被人群簇拥着的高台前停下。
台上,一位身着白袍的领袖———我想他应该就是白光龙王,毕竟就他出场的时候呼声最大。
“各位远道而来的勇士们,想必你们也坚信自由是最珍贵的,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必须通过这场战争来捍卫我们来之不易的自由……”
我眯着眼,听着台上无趣的演说,直到结束,我才低声地呢喃道。
“战争没有真正的意义,自由不是借口。”
“我不喜欢没有意义的事,不过,这次不一样。”
“龙帝,必须付出代价。”
1.愿时间收留你的子嗣(1)
没有人救拉尼亚,他自己顺着海流漂上了那座小岛,也自己从荒野之中走出。
从来无人指引他一些什么,打有记忆开始,他便独自一人,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习惯了有人古怪地注视着他。
但在这座城市里却并非如此,这座新兴的城市甚至连对他人的古怪目光都没有准备好,一切都太新,人们对来自不同世界的古怪事物视而不见。
拉尼亚走在街上,他脚下的是精致的石板路面,纹理分明的石块据说不出产于这片土地的任何一个角落。
头顶上的天空也如是,它们遥远地闪烁,苏古塔的学院说,它们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星空。
这座城市理当受人景仰,更不要说偶尔会有真神在城市上空漫步。
他的运气算不上好——这着实不是什么新闻——那位新生神祇并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拉尼亚的羽翼轻触着微凉的空气,城里的建筑在这片星空下闪烁着微光。
过去,他也曾前往许多地方,那世界的每个角落,无论是紫罗兰之地还是开拓之国,无论是曾经动乱的大陆还是海潮的彼端。
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城市。
万事万物,仿佛在星海深处铺展开的新天新地。
——你愿意死在这里吗?
他只能给出否定的回答。
以往赛尼亚总说他迟早能找到自己的葬身之地,这些话时至今日依然在他耳边缠绕盘旋。
就算说话的人已经去世五年有余,它们也依然如同疯长的藤蔓。
拉尼亚不认为自己是怀旧的人,只是他们相识四十年,有些东西或许早已成为习惯。
四十年,足以让翼族的孩子成长成人,亦足以让人类老去。
赛尼亚是人类。
当他们第一次遇见时,他不过二十有余。
“——”
拉尼亚意识到,他走神了。
行走在街道之上,在察看这座奇特城市的同时,思绪却沿时间之河逆行,飘向了遥远的彼方。
而唤醒他的绝非自身的意识,而是翅尖传来的撞击。
翅膀绝对是翼族最为敏锐的地方之一,冲撞感让原本放松的羽翼猛地收紧。
几乎转瞬他就已收拢羽翼,身体下意识摆出戒备姿势。
可很快,他又意识到,他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那并非有意转上来的人,只是随着人流不小心被推挤至此,涌动的人潮似乎有生命的巨兽,叫嚷着什么不断移动。
拉尼亚隐约听见了“折扣”的字样,恍惚中,他只觉得踏进这城市时看到过类似的告示。
“……”
尖锐的目光从紫色的眼中消失,拉尼亚退了半步,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了眼前的人。
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种族特征,没有精灵的双耳,没有风元素裔的旋涡,与他差不多高的个子,显然不也是那些矮个种族。
浅色的发与眼倒像是他的同族,可是——拉尼亚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身体——棕色斗篷覆盖了脊背。
看不见双翼。
会有翼族人愿意藏起自己的羽翼吗?
对方看着他,愣住。
他脸上一闪而过惊疑的神情,却在稍纵即逝的刹那湮灭无踪,隐匿在了浅色眼中。
虽浅,那双眼依然能够藏下事物,拉尼亚又到退了半步。
两人间距离已经足够远,一步之远,足以拔剑。
只是拉尼亚没有。
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却也坚信,他没有知道的必要。
“抱歉。”所以,他说。
然而尝试从记忆里挖掘出饱含歉意笑容的举动最终被证实徒劳,他已经不习惯于露出那样的表情。
两个人在街道的交错口彼此沉默,嘈杂人群行渐远去,那声道歉的尾音消失在混乱之中。
“不。”对方说道,“人潮的错。”
“的确。”拉尼亚回答,“拥挤的日子。”
冒险者萍水相逢,三言两语就已足够,他们相互点头示意,而后彼此错开。
拉尼亚在原地有片刻驻足。
他琢磨着他的行动是否一如往常,他有些不确信,他上次遭遇这样的状况是在哪一个年月。
“拉尼亚。”赛尼亚说,用单手托着腮,对翼族的少年微笑,“如果只看表面,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寻求什么。”
拉尼亚从辛苦的誊写中抬头看向他人类的友人,他的指尖被未干的墨水染了一层黑,泛着苦,与某种植物的味道。
他不声不响地把手指凑到自己的鼻下,这座岛上没有石墨,所有墨水用植物的汁液熬制而成。
“墨水太不容易干了。”他说。
“你在转移话题。”赛尼亚不会给他留下情面,他的声音轻柔又坚定,“为什么寻死?”
拉尼亚没有反驳其实他并非如是。
他只是低下头,漂亮的花体字从点尖的蘸水笔里流出,这是精灵文,书写得既流畅、又优雅。
“为什么不呢?”他问,声音是玻璃撞击着玻璃,不清脆,却也不难听。
“一般人不会那样做。”赛尼亚眯起眼睛,他的眼睛是蓝宝石一样的颜色,有时侯当拉尼亚望去,甚至觉得它会透光。
“总会有一死。”可拉尼亚专心致志地,低头描绘着字符上的那个转弯,“那为什么不寻找一个更好的地方?”
只是或许。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为他准备那样的地方。
他在地上发现了一片羽毛。
就在方才那少年所站的地方。
——漆黑的羽毛。
从根部到最细微的末梢都宛如暴风雨下的天空。
拉尼亚俯身捡起它,羽根的质感留在指间。
他忽然意识到他方才遇见了什么,那是他的同族,将漆黑的双翼藏在了斗篷下的。
“诅咒之子”。
久远到厌恶都能变得亲切的称呼。
黑色的翅膀,深色的发色与瞳色,他们叫这种翼族为诅咒之子。
他向来对此不置可否。
赛尼亚说,凡事皆是诅咒。
“……看样子,这里是人流汇聚之地啊。”拉尼亚把羽毛收进了口袋。
一个身负黑色的羽翼,一个拥有令人诅咒的发色。
在这样奇怪的地方相遇之后。
他但愿后会无期。
通常来说,山吹并不擅长应付集体活动。
人们聚在一起——或者只是表面上聚在一处——嬉笑打骂,吵吵闹闹的。
而山吹只能勉强做到不扫了大家的兴致而已。
虽然这么说,但他仅有的几次聚会的经验距离现在也已经十分遥远了。
所以明明该感到尴尬不舒服的现在,他居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开心。
——说不定我应该感谢和我打赌的那家伙。
转瞬而逝的想法惊得他赶紧摇了摇头,然后叉起一块巧克力蛋糕塞进真名嘴里。
“好吃吗?”
“好吃!”
的确,永海老板准备的甜点还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可惜我对巧克力过敏。
遗憾地叹了口气,山吹坐在桌子上看着已经一团糟的饭厅和围着老板和导游小姐起哄的兴致高涨的大家悠闲地晃了晃腿。
到现在山吹能记住的名字也十分有限,比如旁白这个也坐在桌子上看戏的……男孩子?他的名字山吹就得回忆个老半天。
“……柚木……君?”
他试探地唤了一声,看样子蒙对了。
“嗯?”
得到的回应毫无意外地非常冷淡,印象中柚木只对导游法拉小姐有过情绪波动,也说不上是真是假,只是眼睛所能获知的事实罢了。
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错以为他是女生,也不怪他们,柚木留着长发,看起来又苍白病弱,算不上特别合群,全身上下没有哪一点能够直观地证明他的性别。
甚至让人对他会兴起一种莫名的保护欲。
这是实话。
所以虽然一时冲动搭了话,但山吹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比较好。
“啊……只是看你平常都在吃药,是什么药呢?”
——上来就问别人的私事,真是愚蠢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柚木没有表现出反感,又倒出两片药放进嘴里含着,“因为味道很好。”
他补充道。
“是医生吩咐你必须吃的吗?”
山吹越发后悔自己搭话的举动,实在不经大脑。
“医生不会给我开药的。”
诶……
“导游小姐好帅气!!!!”
不等山吹反应过来,柚木良幸已经跳下桌子走到被众人围着的法拉身边牵住她的袖子。
“我们走。”
这么明目张胆地想带走导游,第一个不依的就是月见七海。
她赶紧拉住法拉的另一边袖子,不满地看着柚木。
出于好玩儿的心理,山吹也从后面环住了法拉的腰,无视了一脸“你很碍事”的手部挂件,笑得一脸灿烂。
想起老板之前玩笑般的提议,山吹闭上了眼睛。
——如果是跟这些家伙一起留下的话,感觉或许也不坏?
“药罐盒啊药罐盒
张开了嘴就不合
药罐盒啊药罐盒
尝来甜蜜像个吻
药罐盒啊药罐盒
见不到它如丢魂
药罐盒啊药罐盒
一把药片一个人”
哼着自创的小调,皮尔斯握着长长的勾勺搅动着面前巨大炉子中的粘稠的绿色液体。这是他今天最后的工作了,在不断搅动了十个钟头之后,他终于要迎来一场期待已久的休憩和漫长的等待了。
躺在炉子中的东西,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一堆恶心的绿色粘液,但皮尔斯深知,此刻躺在炉子中的必然是代表了一个新时代的杰作。他转头看向炉子边歪歪扭扭的一个货架,木质的隔层间有了缝隙,于是他便把每次制作的药片配方夹在那儿,此时夹在那上面的正是这炉杰作的配方,它从隔层的第二层开始一直挂到地板上,除开几样皮尔斯最喜爱的原料之外,它还包含着几样珍贵而邪恶的配方。
皮尔斯的手指在那配方单上上下滑动,满足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
上好的蝾螈尾巴十只,五厘米东方人的直发,剑龙的角一个,两把锈斧头粉末,五十只缺了左边第一条腿的蜘蛛,两个蝎子尾巴,一滴哀伤的雨滴,三滴午夜时分的泪水,一把龙骨草,六根荨荨痒根须……
这些不过是他最为常用的材料,他的目光再下移,这才到了令他感到激动的环节。
法比奥右腿膝盖骨一片,磨成粉,于第三天晚上加入;卡尔维诺左手小拇指一根,在艮劳尔奔牛节时加入;奥古斯特的部分视力,于第十三个月圆日加入;唐·费奥拉万蒂(这个名字后来被两条粗粗的线条划掉了,改成了这配方的原本名字伽利略)破碎的心脏一颗,在最终完成前一夜加入。
皮尔斯点点头,确认这些东西都是他所需要并且拥有的,然后他的目光继续向下,一条表明分割的线条之后,列出的是他所需要但却暂未得到的材料。
晓夫的记忆三片,未取得,下个月前盖尔帝将会送来;赫鲁的运气一罐,未取得,尚不确认卡尔维诺是否能捕获;多拉的头发两根,未取得,明天莎将会送达。
他凝视着这未取得的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陷入了沉思,他见过那个名叫晓夫的男人,在去掉那双违和的耳朵之后,皮尔斯觉得他看起来的确很像曾经的某个人。然而那个人已经很早地消失在了时光之中,如果他还活着,皮尔斯猜想他或许已经满脸皱纹白发苍苍了,当然皮尔斯也更为倾向另一个结局——他早已死亡,此刻的白骨已经在泥地下腐烂。
年轻和苍老的界限在皮尔斯棕色的眼睛里显得淡薄,他还有着少年的身形,少年的声音和少年的一对眼睛,但尽管他再努力,他的一双手却已经苍老,皮肤在手腕处突然变得褶皱,像是藏不住的丑闻,在衣角尽处暴露无遗。他也曾渴望更换过双手,不巧地或许是他只看上了莎乐美的那一双手,但那女人自第一次前来谈判后便不再将自己身上的东西拿来交换。他直白地问过她为何不肯做这门生意,同时也直白地告诉她他中意她那双手,十指有力而笔直,不论是握紧魔杖还是按下琴键时都令人动容。但莎乐美的回答简短而刻薄,带着一种属于她独有的浪漫和幼稚,说阿方索只有在她弹钢琴时才会停下脚步看她。这个答案说出口的第一时间皮尔斯就明白对方在撒谎,她已经在他这里付出过了代价,因而她不再敢拿自身当赌注。
思绪飘到这里就突然拐了弯,皮尔斯明白没有多少人敢在他这儿当回头客,一时间除了唐·璜这个笨蛋他几乎想不出其他反例。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说敢说唐·璜是个笨蛋呢,至少他可不敢,至少在和他打交道方面,他想不出比唐·璜更为老练的商人,就连莎乐美都不行。女人做生意总带着一星半点的痴狂和固执,也往往就是这一星半点葬送了她们的一生。
炉子开始咕嘟咕嘟冒起绿泡了,他收起回忆,弯下腰将铜炉下的柴火熄灭了点,好让这锅东西满满在小火苗中发酵,长成属于他的传奇。
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对角巷也点起火光,药罐盒自然也不例外。用莎乐美的金加隆堆砌起的门牌和纯金门把都很好地阻挡了懵懂的小巫师,这家店不仅不受人欢迎,它更会在顾客之前就将人拒之门外。更何况,巫师世界最受欢迎的奥利凡德就在药罐盒的前一个街角,没有哪个笨蛋会放弃一个天堂转而投奔这样的一个地方的。
但或许,今夜除外。
还带着泪痕的戴纳·福克斯刚从奥利凡德冲出来,在被告知“很抱歉,对于这根魔杖我们无计可施,只能为您更换一支新的魔杖”后,或许是误打误撞又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三年级的格兰芬多站在了药罐盒的门前。
皮尔斯此刻正坐在店内歪歪扭扭的桌台后面,苍老的大拇指正不断摩擦着它的兄弟们,格兰芬多红在第一时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不是他喜欢的颜色。虽然他喜欢红色蟾蜍肝和怪吼红甘草,但看到这属于格兰芬多的红色还是另他觉得不适。或许,他眯起眼睛在心底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或许这是因为半个世纪前他是一名斯莱特林,而且还和另一位格兰芬多一同度过了撕来扯去的七年时光。然后他就看到年轻的格兰芬多扭开了那纯金的门把,拖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走进了药罐盒。
走向前台时福克斯被长在店内的藤蔓绊了一下,足以显示他此刻糟糕的状态,皮尔斯踩在小板凳上,让自己的双手和头超过桌台的高度,一张笑脸在桌台后面迎接着福克斯,然后轻声询问他需要些什么。
“你能修好我的魔杖吗?”带着一点儿被压下的哭腔,皮尔斯看到对方的鼻头还是红红的,他善意地理解那是被深秋的晚风吹伤了而呈现的状况,毕竟他也不愿想象男孩儿哭泣的场面。
“你就那么想要修好你魔杖?小先生,相信你已经去过奥利凡德了,你也一定知道,当巫师的魔杖损坏了之后,人们更多的是去更换它而不是修好它。”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已经从凳子上下来了,一双少年般的腿迈开了步子,走到福克斯的面前,年轻的格兰芬多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有着相仿的年纪,但当皮尔斯从他手中接过那被掰成两半的魔杖时,他很快发现了对方有着一双苍老的手。
一双和此刻他颤抖着的双手截然不同的手。
“我只想修好我的魔杖!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请修好它!”
“冷静些先生,冷静些,这样的承诺可不要过快的说出口,”皮尔斯看着因福克斯因激动而颤抖着的双肩,指指一旁那张由剑竹骁龙骨制成的椅子,示意福克斯坐下,“让我先看看它吧,嗯……有趣的断面,相信你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至于内芯……独角兽毛与龙的神经没准是一种好的组合。”
他的目光从那断成两截的魔杖上抬起了头,宛若思索般独自喃喃着:“作为连接的内芯他们的契合度没准比本身要高,我觉得可以冒险试一试……我猜你也不会介意反正你一心只想要修好它……”
“那最后就这样吧,这根魔杖我的确能修,”皮尔斯转过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福克斯,对方显然还未从打击中走出来,在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后眼中仍是空洞,一时间皮尔斯对对方格兰芬多的身份表示了一丝怀疑,但他很快收回了这个想法,这个孩子还很年轻,没必要过早展示他身上的一切,“但是,我亲爱的小先生,你要拿什么东西来交换这根完美契合的新魔杖呢?”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修好它。”
皮尔斯点了点头,仿佛很满意这个答案一般。
“多希望奥利凡德能够修好你的魔杖啊,不是吗?我很抱歉你推门进来了,我的小先生,作为交换,我希望拿到的是将来你与家人相处的时光,没有问题吧?”
他口中的小先生终于一改空空的眼神,将目光收紧,但很快又放松了,像是落水的人挣扎无力后松开岸边的芦苇那般,他满意地看到福克斯点了点头,然后笑容一如既往地爬上他年轻的面庞。
“成交。”
看到那头白色长发走出药罐盒时,手中捧着盛满战利品的玻璃罐,站在柜台之后的皮尔斯带着满足的眼神目送格兰芬多的离去,他很明白这将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位先生,在很久地将来,在对方已经苍老逝去的时刻,他还将如今天一般站在这柜台后面,用依旧年轻的身体迎接下一个推开门的客人。
多么可惜啊,他在心中带着沾沾自喜的情绪想到,如果奥利凡德能够修好您的魔杖就好了,不是吗,您这位沾染风霜的殉道者?
今夜,药罐盒依旧为每一个人开放。
END
计字1221,少写点字,多挖点坑【其实是因为懒了我绝对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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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久违地做梦了。
梦里他还是个小小的孩子,一双异色的眼睛完好无缺,稚嫩的脸上总有些被人欺负造成的伤痕。偶尔他也会反抗那些欺侮他的孩子们,可他总归是温柔而怯懦的,和现在这个怀抱长刀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完全不同。
那曾经是他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现在他变回了那个男孩。
“妈妈,为什么我和其他的孩子们不一样?”
“世间的一切都是神的造物,所以没有两片叶子是相同的,更没有两片花瓣是一样的。”
黑发的女人抚摩着孩子的头顶,深蓝的天空在两双眼睛里闪烁。
“那,我们也是神的造物么?”孩子异色的瞳里噙着泪花,“如果我们是神的造物,又为什么要被其他神的造物欺负?”
“我们当然是神的造物……达内尔也当然是神的造物。而且不止是神的造物,达内尔是神赐给我的,唯一的宝物啊。”
女人也噙着泪,星光顺着她微笑的脸庞滑落,男孩伸手拭去母亲脸上的亮光。
“妈妈,你为什么哭了?”
“妈妈没有哭。”女人抱住孩子幼小稚嫩的肩膀,“妈妈没有哭,只是有颗星星落到妈妈眼睛里了。”
少年睁开眼睛,他记忆中的那些脸和色彩,都好像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他现在能感到的只有左脸上大片的伤疤正在刺痛,而它们已经整整痛了十一年。
达内尔不知道自己为何又梦到了母亲。他总觉得在他十岁之后那些过去的事情就像被那座村落旁边的河水冲散了消失了,抑或是已经和那些暴雨中的烂泥搅在了一起再也看不出样子,可这个不合时宜的梦把那些早就褪了色的记忆又从他的脑海中翻出来,像是不知冷暖的刀尖一样戳着他的心。
也许是太累了,他睡前忘了拉上窗帘,外面有月光塔的灯光正穿过窗户干净的玻璃淡淡地照进来,像是母亲曾经讲给他听的故事中笼罩那些遥远国度的霜雪。现在这霜雪笼罩着他,少年忽然觉得空气很冷,冷得透过他的骨髓,刺进他的内脏。
他站起身,用厚重的布料将那些冷漠的霜雪隔绝在窗外。
绿都的早晨来得很快,在达内尔第二次做梦之前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有鸟儿在窗外啁啾,却被忽然拉开的窗帘给惊走了。
少年整理好床上的被褥,拿起还剩些盘缠的钱袋往旅店楼下走去。这里是菲薇艾诺一个有些偏僻的小店,人不多,虽然房间里有些淡淡的霉味,但是价钱足够便宜,老板娘也不在乎让他这个曾经在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嘴里风传过的人长住,有个能够遮风挡雨不至于露宿街头的地方,对于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的半精灵而言已经足够了。
但按照日程,今天少年在这间旅店里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这段时间受您照顾了。”达内尔将房间钥匙交还给旅店的老板娘。
“分内之事。”老板娘转身将钥匙挂回去,墙上那一排钥匙便又齐齐整整地待在那里了。
老板娘是个暗绿眼睛的中年女人,少年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于是当老板娘将他那柄素鞘的长刀交到他手里的时候达内尔就还算礼貌地对着她笑了笑。
刀放到少年手里,女人的手却没松开,少年有些疑惑地收了笑容。
“你的脸总让我想起一个人,还有你的刀。”老板娘平静地看着他那只深紫色的独眼。
越过“门”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了。
——这一次的旅程,将是不归之路吧。
然后少年踏出了第一步。
*1031
最好的痊愈药引是剥夺鲜活生命以后的狂热占有。谱写在变质童话的崭新书页上的,依然是不应属于孩童目光的污秽脏黑。
并不是单纯的相互欺瞒,那双皮肉正在坏死的破败眼睛,莉芙是知道的。
伊格不想让莉芙知道太多,想将那些柔软的罪恶深藏心底,莉芙也是知道的。
不会喜欢自己更深一步的完全占有,隐约萌芽的敏锐直觉也让这个已然被名为本能的怪物肆意操纵的断线木偶,完全肯定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完成的残酷任务。
神术是可以超脱寻常医理的奇迹存在,但它并非是真的毫无代价的无偿索求。
滋润破败死者的充沛养分,必然是来自生者的生机蓬勃。
【辛苦了~】
发自心底却又毫无怜悯悔疚的由衷道歉,带来的是冰冷指爪关于生命的冰冷剥夺。
被贯穿头颅的一击致命是她对于世间回馈的最大感恩,没有凌迟,没有生死弥留的多余疼痛,只有转瞬即逝的死亡信息给予黄泉路上的陌生客人慈悲送行。
恶魔。
一只茹毛饮血的狰狞恶魔。
被剥夺的血,是不等价代换的赤红私欲。战神梵庇护的牧师永远不擅长正统的治疗神术,一如性烈如火的桀骜神格,以侵略满足自身的贪婪索求。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能好起来。
——大家统统死掉也没有一点关系哦。
那是脚踏潺潺腥血的隐约成长,无论是起因、过程、抑或结果,都充斥了对曾经的自己的冷漠讽刺。
如同莉芙不知道伊格隐藏的心愿,伊格也不晓得自己备用的蒙眼布条竟然也有被偷偷调换的荒唐可能。天生知晓生杀利害的青涩小狼,也在依稀感受的扭曲暴戾里懂得了故作糊涂,没有揭示或许自己是唯一目击证人的盗窃现实。
无色、无味、甚至洁净得不会有任何的细菌感染可能——
感谢来自战神的伟大奇迹,以及在旅行的途中刻意吸取的各种药理知识。
【不会让你的眼睛坏死的。】
伊格不会看到,莉芙在确认自己缠上被调换的疗养黑布时,那称心如意的喜悦笑容。
【完成它的最后一道药引是——】
来自自己的温热的恋慕血液。
——恭喜你,我的忠实信徒。
透窗的晨曦阳光洒落的是冒险再次出发以前的时光宁静,包围着莉芙的视线画面尽是伊格悉心准备的大小美味零食。那些是莉芙喜爱的,能够融化味蕾苦涩的甜蜜滋味。
“吃吧吃吧没事的,另外记得下次戴铁手套之前抹点东西,就放在那个波斯菊纹样的盒子里。”
“好的~”
和神色认真的失明德鲁伊相对的,是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扭曲牧师。
开心的不仅仅是来自她的贴心礼物,还有关于自己暗度陈仓的得逞欣喜。
【戴上了。】
为她准备的,相互欺瞒下的独一无二的贴心礼物。
最好的痊愈药引是剥夺鲜活生命以后的狂热占有。谱写在变质童话的崭新书页上的,依然是不应属于孩童目光的污秽脏黑。
好暗。
比翠丝很小心地移动着步伐。
老实说糟透了,真是糟透了。
比起黑暗,比翠丝更惧怕脚踩在积水上发出的粘稠响声。那声音回旋开来,在空旷的地铁里大大地绽放、延绵。
无法停止,无从下手,这种压抑感,硬生生将她从天真的幻想中拍回现实。
说起来,我为什么会讨厌这种声音呢……?
明明自己最清楚了。
明明自己是第一目击者。
打开客厅的吊灯之前,脚踩在黑暗笼罩中的地板上时,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
粘稠而浑厚,似乎不是普通的水声。
大宅里一片死寂,就像没有人在家一样,或者说是——
没有活人在家。
平日里妈妈会微笑着道出“欢迎回来”,爸爸低头继续钻研着报纸,那个沉默寡言的哥哥,也会向比翠丝微微一笑,那是别人难以目睹的,只属于比翠丝的笑颜。
然后那只小小的蓝翡翠就会扑棱棱扇动翅膀,衔走小主人的发饰。
这个四口之家最小的成员,在她14岁生日这天落单了。
这一天迎接她的不是日常,而是无穷无尽的梦魇。血液与残肉溢出门框,羽毛沾染得遍地都是,扭曲的肢体难以辨别出容貌。
那只可怜的蓝翡翠被钉在镜子上,嘴里还衔着比翠丝最喜欢的铃兰。
老实说,比翠丝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哥哥。
家里只有两具尸体,父亲和母亲。
哥哥失踪了。
幽冥的甬道深处,传来女人的轻笑:
“我终于找到你了。”
比翠丝定了定神,握紧手中生锈的撬棍。
*总字数12219
*拖了很久的又臭又长的一篇流水账
*我感觉我写的一点都不魔法...随便看看吧
*战线隔的比较长有几段赶工现象明显
*家里断网偷了我妈热点痛苦的上传...难过到变形
00
清晨的熹微光辉推开了薄薄的雾气,那一丝金色连带着站在窗边远眺的人那无尽的思绪,忧伤,惆怅,还有那些混混沌沌的哀思一起刻在窗棂的边缘。克劳德总是在这个时间,比拉文斯家的任何人都要早起,他的眼睛里有着天空,晨光,雾霭——还有一座不存在与此的墓碑。
伊斯特·松崎·拉文斯站在家里阶梯的最上一层,他看着克劳德,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分,阴影打在了哥哥的脸上,打在了那过于单薄的,甚至就像是他写信的时候用的羊皮纸一般的肩膀之上。那埋藏着的身影是什么样的神情他无从得知。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灰色的墓碑——立于那一家的庭院里,立于他们的眼睛里的,立于他哥哥心头最深邃的部分的。
他看到那些以晨曦女神的名字命名的人们,看见那个最熟悉的灰色身影,看见他就那样不曾闭上眼睛的模样。恍惚中又看到了自己,如果那个人变成自己,如果克劳德眼睛里的墓碑是属于自己的——那是不能继续想象的事情,伊斯特抓住头发,将脑海内那些乱糟糟的碎片全数扼杀。
接着克劳德看向了自己,瞬间整个家突然天翻地覆,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幻影,然后他们缓慢地展开来,突然间,变成了霍格沃茨的森林。
那是一只银色的乌鸦,从少女的魔杖顶端升起,在夜色之中留下一道光辉,然后一点点渗进夜空之中。在夜色之中格外耀目的蓝色光芒静静的停留在他身上,那颜色好像慢慢的投进了心扉,抚平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哀然追想。
01
那是发生在两年前的故事。
霍格沃茨特快穿过田野的时候,车厢里某个少女吃着比比多味豆发出的不算响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路西法·克罗斯单手拖着那可以说是直接能摸到骨头,当然还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皮的削瘦下颚。
他的双眼注视着窗外金色的麦田,那些麦穗被风吹拂,涌起的波浪让他想到了海,但那也仅仅是存在他脑海里的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文字组成的臆想画面而已。
看了一会儿风景——不对,这个时间可以说是不长也不短。至少是等窗外的风景变成了近乎黑色的森林的时候他转过头来,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梳着双马尾,嘴里塞着鼓鼓囊囊的零食,手里还拿着一包多味豆不停的往嘴里塞的艾莉娅·松崎·伊文斯。坐在她身边的弟弟明显的和她并不在一个精神频道上,比艾莉娅要高出将近10英寸的伊斯特低着头,眼帘是垂下的,肉眼可见到的范围里他的目光就像是刚刚受到家长批评的小孩子。
作为亲生姐姐,艾莉娅却从进入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那一刻起就用一副要有好戏发生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弟弟。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异常麻烦的格兰芬多——至少路西法是这么认为的,很显然并不能将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脸谱化的贴上标签,不过艾莉娅倒是真的蛮符合格兰芬多给人留下的一般印象。这就显得伊斯特这个沉默寡言的弟弟和她出于同一家族的事实显得不可思议起来,不过想来自己的思维也未免会显得脸谱化,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叹息一声,浅色的眉毛微微蹙起。
“哦,伊斯特,抬起头来,你没使用魔法,因此并没有违反校规,不要像个打球的时候砸碎了别人家玻璃的麻瓜孩子一样。”他摆摆手,面前的少年缓缓的抬起头,那个动作真的是很缓,就像是每一点小小的弧度的中间都被人施了速速石化咒一样。接着他用同样迟缓的动作点了点头。
这名少年在暑假里跟一名格兰芬多打了一架——这件事具体的过程他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兴趣,目前知道的细节已经足够还原这事件的大概面貌。比起搞清来龙去脉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行为更重要的是怎么让这个四年级的小拉文克劳恢复精神。伊斯特是很认真而且容易钻牛角尖的性格,一旦他开始钻进去就很难拽出来,自己说的话多半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里。路西法用怨念的眼神瞪了一眼还没有换长袍,依旧穿着一身非常黑魔女感觉的装束的艾莉娅一眼,回应是一张灿烂的有些烦人的笑脸。
接着路西法的思绪突然被点亮,他伸出手摸了摸对面的少年腿上的兔子那黑色的绒毛,这行为明显让伊斯特一愣转而看向自己的时候。路西法把那只和上学期比似乎沉了不少的大兔子双手抱起,这重量相当的可观,以至于他都觉得手腕略微酸涩。
把麻球(松崎的兔子)抱在手中的时候,那双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虽然这只兔子已经快要看不清五官了。他想了此时正在雅恩的腿上休憩的伊万,接着他把麻球放在了自己腿上笑出声:“伊斯特,我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换换心情,莫伊莱在巡视呢,去找她吧。”话音刚落他听到艾莉娅吹了一声口哨,抬起眼帘瞪了嬉皮笑脸的少女一眼。
伊斯特还是沉默不语的,他眼睛里的阴影没有丝毫褪去的迹象,路西法不由得再次为他的固执感到头痛。这时艾莉娅开了口,“好啦,你也别消沉那么久,我亲爱的弟弟,你的坏心情都快传给整个车厢了!快出去转转,我要和克罗斯聊聊暑假里看的书,这个书虫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那方面的事一定憋坏了。”
少年仍然什么都没说——有那么一瞬间路西法甚至觉得他是一尊雕像,当然他并不是。不过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动作,伊斯特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向车厢外走去。
“待会儿见,姐姐,克罗斯。”少年终于说了自路西法来到这节车厢的第一句话。
注视着那抹蓝与黑渐渐淡出视线以后路西法从艾莉娅手中的比比多味豆包裹里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发现是草莓的酸甜味道,一边感叹着自己运气还不错一边含糊的说道:“你不是想和我谈书吧?你明明不是个爱看书的人,这理由还真是蹩脚,他能相信还真是不可思议。”
“哦,你要知道,可怜的伊斯特绝对不会去找你可爱的妹妹,我亲爱的克罗斯先生,倒是你,不去找你的雅恩先生真的没问题吗?我可不想被他用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你知道,那很吓人。”
“也是,我也该走了,说不定他在羡慕麻球呢,想想倒也是有趣。”看着路西法不由自主的变成了温柔的弧度的嘴角。艾莉娅又吹了一声口哨。然后转变为一脸嫌弃,“行啦行啦,别在这里向我展示你有多么幸福。伊斯特现在是处在一个很迷茫的时期,吗,这种时期谁都有过的不是吗?我就有过,我想克罗斯你也是吧?“她的前一秒还是挑衅着的目光中的色彩陡然间变得让路西法无法理解,真不愧是艾莉娅,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根本看不穿她在想什么,恐怕只有吐真剂能让她说出真心的话语,路西法在心里如此思考着。”
“迷茫啊,”路西法的神色有一瞬间产生了细微的波纹,接着又变回了他那一贯的表情站起身来,把一缕金发绕到脑后,跟艾莉娅招招手表示告别。
即将走出车厢的瞬间,他回过头来:“跟伊斯特传达下,他需要一个人带他走出迷茫,这很必要,而且我想,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只不过我们愚蠢的伊斯(他的家里人喜欢这么称呼他)还没发现而已。”
“给[空虚之人]染上色彩的人?”
“给[空虚之人]染上色彩的人。”话音刚落,那抹绿色就飘离了车厢,只留下艾莉娅吃着巧克力蛙的声音在车厢回荡。
故事的主人公从这里开始不再是路西法·克罗斯,而是伊斯特·松崎·拉文斯。就当他被那两个人用半强制的语气迫使他走出车厢,迎面过来的拉文克劳的颜色,对此伊斯特再清楚不过。很快他便认清了来人的面貌,并没有哪种魔法可以让人预见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是路西法和艾莉娅却好像是掌握了这种不存在的魔法。证据就是,来人是他们前不久还在讨论的那个人。
莫伊莱·克罗斯是一名有着和她年龄不甚相符的稳重感觉的少女,她耳边有一道蓝色在摇摆着,那是个蓝宝石耳坠,和路西法是同样的款式,这毫无疑问是两人关系的证明,虽然在伊斯特眼里这对兄妹也切切实实的不太像是兄妹,但是和拉文斯一家子,又好像能找出很多细细碎碎的属于这对兄妹的共同点,即使表露明显的就只有路西法和莫伊莱都深爱着阅读书籍这一点而已。
“哦,拉文斯先生,你怎么了?为什么还是这么愁眉苦脸?这可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沉稳冷静的拉文斯先生...”莫伊莱的声音清脆里带着点能让人与月光联系在一起的柔美味道,语调平缓悠然,这恐怕是为了让他心情好一些而多多少少有意为之,自己熟悉的莫伊莱要比现在语速快些,他想。
“没什么。”本想说些【请不要担心我】之类的话,但那未免显得太过绝情,只好换上敷衍的口吻,即使他看上去怎么都和他所说的不太相符。莫伊莱在与他间隔3英寸左右开外,无言地打量着伊斯特的表情,接着她走上前一步,还没等伊斯特有所反应(事实上他已经像一个木桩那样在那里愣了大半晌)便拉起了他的双手,小而柔软的温暖包裹着他有些粗糙的宽大手掌,那分明的骨节无疑是他成长的证明。这个瞬间伊斯特本来就不太自在的僵直身体更加无所适从起来,只得继续做一个木桩。随即少女更加轻柔的语调拂过耳畔。
“事情我从哥哥那里听到了一些,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拉文斯先生。”相握的手的力道加强了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一次她的语调变得略微抑扬顿挫了起来。
他注视那总是安然无波,甚至清澈的不可思议的水面,莫伊莱的眼睛就仿佛是在笔友写给他的信里所描述的那倒映着碧空之姿的南欧地区的海——即使只能从对方的文字里去体会那其中的美丽和澄澈,他还是无可救药的将那些幻想和莫伊莱的眼睛牵连在一起。接着他受到了不存在的魔法的牵引,抬起头直视莫伊莱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02
前几日的冷雨让英国都市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带着点清凉甚至是冰冷气息的泥土味道,即使是在人山人海的国王十字车站,这气味仍未能为被掩盖反而若近若离的在鼻尖漂浮着。弯曲的穹顶映在少女——纳兹·拉文斯那异色瞳孔里,细碎的,近乎不真实的阳光透进车站在她的瞳边镀上金色的弧度。
而她就那样怔怔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在思考一样,只是静悄悄的注视着天空——实质上,她的视线并没有看着某一目标,只不过是恰巧看着那个方向而已,是一个没有任何目的性可言的动作。
”纳兹。“低沉中带点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接着是灵动的女声和温和的男声,纳兹转头来,看着她的家人——至少是现在的家人们向着这边走来。伊斯特·松崎·拉文斯比另外两个人要快些,他走到纳兹面前揉了揉她的额发,接着拉着了纳兹的衣袖。在这之前他曾想过要不要牵少女的手,迟疑片刻以后还是选择了放弃。”来这边“
伊斯特的另一只手推着推车,框子被麻球过于庞大的身躯占满,他的皮毛闪着光。那光不知道是折射的作用还是这皮毛自身所拥有的,总而言之,在看到黑溜溜毛茸茸的生物的瞬间,纳兹的眼睛终于不再是空蒙迷茫的,有了一丝光。
“哦,天哪,我亲爱的小纳兹,你真是一个不注意就跑开了!这里人这么多,向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要是跟着别人走了那可是很麻烦的。”穿着奇装异服梳着两条辫子的艾莉娅鼓着嘴装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这让一旁面带恬淡微笑的克劳德的面容上染上了无奈的色彩;“艾莉娅你真是的,别吓到纳兹啊...啊,她又看向别处了。”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伊斯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么,克劳德,艾莉娅,我们准备过去了。”
“唉,伊斯特你真是,一点亲情都不念,只想着某家的小姐了吧,至少也给我一个送别的拥抱吧。”艾莉娅故意拖长了声音,尾音里带着点娇柔造作的委屈和撒娇感,但这明显不完全是真情实感的话语还是让伊斯特无奈地轻笑出声,走过去抱了抱她,即将松手的那一刻,余光瞥见克劳德的神情,他的目光徒然一黯。
克劳德看着某处——就像是视线被凝固了一样,可以说是在盯着那里。他的视线所达之处是一名灰色微卷头发的少女。那个人,伊斯特,不对,或者说是拉文斯家所有人就认识,可以说是从小就已经彼此熟悉的存在。
每年见到这名少女的时候她身边都会站着一个面容相仿的人,但今年——或者说是以后,都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
当拉文斯家所有人(除了纳兹,她看了一眼就又移开目光了)的注意都被那里吸引过去的时候,这四个人之间的气温突然下降了——哦,那只是气氛所造成的体感温度降低而已,并不是什么超前的自然现象,随着这气温的降低而来的是一种不适的异常感。伊斯特思索着他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样的气氛,显而易见,这并不属于他所擅长的领域。张了张嘴,却没能很好的发出声音,抿了抿唇,把话语又吞了回去。
最后还是克劳德自己先打破的沉默:“再不过去可能就赶不上了,快去吧。”声音显得疲倦而勉强,伊斯特心想在这之前的他一定被悲伤的情绪洗刷了心灵,不然以克劳德那种很少使感情外露的性格,绝对不会用把情绪如此浇灌在自己所说的话里,凭借着对血缘之亲的略带优越感的理解,他如此武断的认为。
他看了看克劳德,又看了看在一旁低垂眼帘的艾莉娅,他在包括纳兹在内的三个人看不到的间隙里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缓慢地松开了牵着纳兹衣袖的手,向前跨了一步走到克劳德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克劳德,你知道,我不太擅长把自己心里的意思表达出来,我只能说你别太勉强自己也可以的,我们是亲人。“说完他揽过克劳德的那略显单薄的肩,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还真是长大了,新学期加油。”被伊斯特的动作有些惊到的克劳德没有再强颜欢笑,而是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那颤抖很细微,却被伊斯特精准的捕捉到了,但他仍旧选择了沉默不语,手掌在克劳德的后背上轻轻滑动,然后松开了他。
“暑假见,艾莉娅也是。”
而后伊斯特没有在去过多留意兄长和姐姐的表情,转过身再次牵起纳兹——他看着纳兹那过长的衣袖之后愣了片刻,即将伸向她衣袖的手改变了方向,拉住了那只小而细软的手,推着行李向着9又4分之3站台的方向走去,期间他感受到身边的少女好像抬起了头,微微垂首对上了那双蓝黄异色的眸子里发出的目光。
“你是想问我【我这样就可以了吗】是吗?“
这仿佛施了魔咒一样的猜测能力并没有让纳兹过多惊讶——倒不如说看上去脑袋空空的她本就不太像是会具有这种情感的人。她点了点头,脸颊两侧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摇动,伊斯特停下脚步摸了摸她的头,“这件事会成为克劳德心头的疤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我能看见他的眼睛里那座墓碑——我想那是不会消失的,所以,我们再做过多的安慰也是无济于事,走吧。”
他很清楚纳兹并不能了解自己这番话其中的深意,看着那双总是泛着迷雾的眼睛里不解的神情,伊斯特只是略显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就像意识到了什么那样拉高了围巾,然后他感受到拉着自己手的力量似乎强了一点。
纳兹突然回过头的动作让把视线放在进入车站以后不知为何在框子里异常兴奋,一副蠢蠢欲动的姿态的麻球身上的伊斯特转移了注意,顺着她视线方向看过去,是自己熟悉的——或者说是伊斯特在霍格沃茨为数不多的几个还算得上是亲近的人之一的少女的身影越来越近,正当他迟疑着要不要走上前去迎接的时候,莫伊莱·克罗斯已经站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你好,好久不见了,伊斯特,纳兹也是。”
“你好,克罗斯小姐。”略显生硬的招呼让莫伊莱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她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以后伸出了手,在这之前她的手似乎一直在握着什么东西,直到那只手在他面前摊开的一刻伊斯特在注意到这件事。
那是个小小的木盒。在看到那个精致的小物后的一瞬伊斯特下意识的握住了莫伊莱的指尖,带着点暖意的温度和他略显冰冷的指尖相触的瞬间,他不由自主的变得局促也不可思议起来——这是伊斯特·松崎·拉文斯的弱点,并不是说与女性相处的时候会感到害羞或者窘迫,而是在女性面前就会下意识的变得拘谨且小心翼翼。除去血缘相连的艾莉娅以外,就连对待纳兹的时候他也经常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尤其是莫伊莱,在伊斯特的心里,她是个有些独特的存在,他并不能很好的描述这种特殊性,大约是在人群里看到莫伊莱会忍不住多看几秒的程度——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至少现在的伊斯特还不懂,也不曾懂。
“伊斯特,你还好吗?”他出神过久,莫伊莱开口呼唤他名字的瞬间才回过神来。有些狼狈的将木盒转移到自己手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使用摄神取念咒(事实上他也根本不会)就能明白莫伊莱的意思——那是莫伊莱给他准备的迟到的生日礼物,这本不是魔法,却像是魔法一样神奇。甚至他都能多少猜到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有那么一瞬他想打开这个盒子,但那显然是不礼貌的,所以他只是沉默着将那个小盒子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谢谢你,莫伊莱。”
03
有一股力量牵制着伊斯特的衣袖,这股微小的力量让他从本身就不算是很深层的,仅仅流于表面的轻度睡眠中清醒过来。纳兹细细小小的手拉着他的衣袖,另外一只手指着伊斯特空无一物的腿部上方——那里本来是有一团黑色的兔子的。大体是因为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等伊斯特反应过来的时候纳兹已经用手在他的眼睛前方晃了一会儿,那双流淌着海洋和星辰的色调的异色宝石还是空蒙无神的,而伊斯特还是很快的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麻球不见了...到时间了。”
“嗯,我这就去找麻球,那么短的腿能跑那么远还真是奇迹——也的确该到巡逻的时间了。”伊斯特拉了拉有些褶皱的袖子,接着从座位的一侧拿起叠好的袍子穿上,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接着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我跟克罗斯小姐说好了等她巡逻结束会来这里陪你,你先吃点巧克力蛙和多味豆吧,无聊的话还可以看看那边的书...(果然还是没有在听我说话,看着纳兹呆呆的凝视着窗外的模样他这样想着)”伊斯特轻叹一声,又不太能放下心的看了纳兹一眼,然后迈出了车厢。
事实上,伊斯特可以说是高看了麻球,那只兔子那短短的小腿加上就连伊斯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养的如此肥胖的身躯让它的速度根本无法快起来。证据就是,伊斯特刚走出车厢不远,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一名斯莱特林少女——和自己一样戴着级长徽章的少女,手里拎着一团黑色的球体,也就是麻球。
那名少女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冷漠感觉,至少她绷着的脸颊和没有任何弧度可言的五官给了伊斯特这样的印象,这时他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总是给人这样的感觉,但现在要在意的事情显然不是这个,他张口叫住了少女,出口的声音干瘪又毫无礼节感,他着实后悔极了。
“有什么事?”少女的语气听上去和他的差不多——也许他们都不是会对生人亲切的人,当然伊斯特只是不擅长,而这名少女好像是真的比较冷淡。
“那是我的兔子...你这么抓着它的话,可能会弄伤皮毛。”后面一句是他在看到少女那十分别扭的动作以后略带犹豫的说出口的,他伸出手想要把兔子抱回来,把亚麻灰色中带着淡淡的棕色的发丝梳成高高的发辫的少女却先他一步行动了,她一边说着“照顾好自己的宠物,别再让它四处瞎跑了,这只会给别人增添麻烦。”一边兔子胡乱的塞入了伊斯特的怀里——那动作可以说是略微有些粗暴了,松崎皱皱眉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制止住她的动作——接着不由得感叹起女孩子的手臂真是十分纤细甚至是易碎的,然后在接下来的一秒他便注意到了这行为有些不妙便立刻松开了她,另一只手把麻球托住,“你没有受伤吧,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什么太大问题,总之照顾好你的兔子...我还要继续巡视,先失陪了。“少女琥珀色的瞳孔被阴影覆盖住一半——也许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罢,本以为这场有些尴尬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可是麻球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转移到了伊斯特手中之后它仍旧十分欢腾,前肢向着少女的方向不停的挥动,作为主人的他都很少能见到这只黑兔子如此兴奋的模样,看来这个少女恐怕是很受动物喜欢,虽然这从本质上来讲是件挺让人困扰的事情。
“它好像很喜欢你,但也许是因为今天有点兴奋...要抱抱看吗?”
少女一愣,一道光在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接着她又绷起了脸:“不用了,对此我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伊斯特显然没有听到这句话——其实他是装作没听见,他有些自私的想着想让麻球实现亲近这个少女的愿望,从它的动作里伊斯特读出了这样的信息,“这样抱着,这只手环着托住...对,就是这样,意外的还挺简单的吧?”就连伊斯特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话语尾音变得缓慢又柔软了些,对待这只麻烦的兔子他总是十分耐心的。麻球就这样再次回到了少女的手里,她有些踌躇着伸出手摸了摸麻球的皮毛,这让兔子的耳朵动了动,又往少女的怀里蹭了蹭。这明显让对方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但是表情又好像柔和了那么一些。想到这样下去可能会耽误对方(还有自己)的巡逻时间,正想伸出手的时候又犹豫了,少女好像和麻球相处的还算不错,他有点不忍心打扰。
“啊,柯姆小姐,蛇院的几个人所在的车厢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你去处理一下。”虽然是公事公办的话语,语气却十分亲切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接着是长靴触地发出的有些沉重又规律的脚步声,伊斯特转过身,迎面而来的是一名面带爽朗笑容的格兰芬多——他显然是和那名少女相识的,伊斯特的余光瞥见少女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表情立刻变回了最初的模样,就像是在麻瓜的玩具店里见过的精致的洋娃娃,少女整体给人的感觉如此。伊斯特趁势把依依不舍的麻球抱回,“柯姆小姐,非常抱歉打扰了你的巡逻。”
绿色渐渐淡出视野以后,伊斯特身后的红色也有了动作,格纳·奥斯科尔德轻声笑了,然后抚了抚他被全数向后梳的黄棕额发——那该死的发胶可以说是让他受尽了折磨。他拍了拍立在原地的拉文克劳的肩膀,“这位级长先生,我想这不是你发呆的时候?”
“...嗯,刚才很感谢您,我先走了。”伊斯特转身离去,格纳想起刚才的那抹绿色身影,摸了摸衣兜里放着的陶笛,显然那个斯莱特林的纯血姑娘是不会喜欢这种麻瓜的小物件的,对此他心知肚明。
属于伊斯特·松崎·拉文斯的巡逻时间结束以后他漫无目的的在车厢里徘徊着,这时列车外的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他想自己应该回去找纳兹,但又觉得她和莫伊莱待在一起的时光肯定要比和他的有趣多了——抱着这样混沌的思绪,伊斯特无意中瞥了一眼身旁的车厢,真的是无意的一眼,却足以让他再次像木桩一样愣在原地。
那是他熟悉的人,对,那头金发和显眼的浅蓝色挑染他不可能认错,加上赫奇帕奇的长袍。应该是摩西·格林不会有错,但是这个人此时却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都是那女孩子一样的双马尾发辫搞的鬼。
那个和平时的身材有些不尽相同的男孩子,也许此时说女孩子更合适一些完全没有以往的聒噪和吵闹,反而十分的安静,或者说是畏畏缩缩的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伊斯特不太确定的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摩西...?”那个人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看来是自己所呼唤的人并没有错。接着那个人抬起了头——那比平时要大不少的衣服显得他(她)此时就像是一只小动物,视线和他相遇的瞬间便又低下了头,倒是有种新鲜的可爱感。
伊斯特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明白其中就里,但至少摩西·格林现在是喝了变性药水的状态这一点他是很确定,接着伊斯特无言地走进了车厢里,摩西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就又把头埋在了过长衣袖里。他走到摩西的身边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披在了摩西的头上——当然,并没有盖住他的脸,长袍轻盈而缓慢的落在了摩西身上,垂下来的部分遮住了那绑成辫子的金发。(用了漂浮咒)
“唔,谢谢你,伊斯特,没想到新学期最初的问好居然是这样的形式,哦,你的袍子上怎么会有点香水的味道?你在假期里发生了什么?”摩西的声音少了些硬气,多了些小鸟一般的婉转和清脆,但还是非常快并且让人应接不暇的语速,伊斯特每次都会怀疑他会不会咬到舌头,但显然是多虑了。
“不要擅自猜测那么多,那是艾莉娅的香水,你是知道的,她很痴迷这些能让自己变得看上去很动人的东西。”伊斯特扯了扯领带坐到了摩西对面的位置,在摩西面前的他说话语调无形中变得轻松了许多,看着对面的人终于变得兴奋起来的表情失笑出声,接着视线向窗外飘去,夜晚已经快要到来了,夜色爬上了枝头,让森林的树木的叶片看上去更加暗了些,像是影子那样。【咣当,咣当】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和摩西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摩西的话,眼皮逐渐变的沉重了不少。
被什么东西覆盖住的感觉,像是被布面糊住了脸,而这的确是事实,接着是少年故意非常大声的在耳边叫他醒醒,也正是这个声音唤醒了处于梦境之中的伊斯特,这一次他睡的沉了些。
“起——床——啦——”摩西一遍如此说着一边掀开了那块黑布——原来这是他还自己袍子的方式,这小小的恶作剧让刚刚醒过来的伊斯特蹙了蹙眉头,还未能完全恢复的迷蒙视野逐渐清晰,夜幕已经深垂,霍格沃茨的轮廓展开在眼前。
“哦,伊斯特,我该下车了,祝你有个美好的学期。”摩西俨然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嬉笑几声,刚想离开,却因为伊斯特出其不意的动作而有些发愣,“Lumos(荧光闪烁)!”,微小的蓝光浮现在了魔杖的尖端——他用那光晃了摩西一下,这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亦或者说是不带恶意的报复。
“祝你有个美好的学期,摩西。”
04
霍格沃茨的夜晚。
拥有一头蓬松的灰白色长发的五年级和金发的五年级领着一群新生从他眼前走过,那些孩子做的很好,这是伊斯特在看到那两个比自己小一岁的拉文克劳之后的第一感想,他并没有和这两个人有什么接触,只不过是普通的同院关系而已,内心这股难以言表的淡淡感动却又无比真实——那大概是一种看着小雏鸟成长起来的心情,虽然这么说多多少少是夸张了一部分,但这种心情不会是虚假的。
他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之上,望着克里斯提尼和史密斯所带领的队伍,一年前的他也是这样,带着闪闪发亮的徽章和一个东方来的五年级女生一起带领着拉文克劳的队伍,那时的他可以说是生涩的,在那一群新入学的孩子那闪着期待目光的懵懂眼睛面前,他竟然窘迫地说不出话来——直到一只手,那是莫伊莱·克罗斯的手缓缓的抚摸着他的后背,伊斯特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
怪不得她会叫命运女神——那个瞬间伊斯特真有种被命运女神眷顾了一般的错觉。
他进入休息室的时间要比那些新来的孩子晚一些,已经是深夜了,在这之前他去了一趟图书馆,从那里取下了别人交给他的东西——每次都会夹在那从左数第33本书中的信件,来自一个名为麦索提斯的少女,伊斯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院的,也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是女孩子,只能从每次的信封上都会粘着的干花和那柔软的笔触中略见一二。
门环上用铜铸成的鹰开了口,“战争源自于哪里?”
“...贪婪的人们的脑海。”伊斯特沉默了几秒说出了自己也不能确信的答案,得到的是鹰环一句【答得好】,而后大门随着他推门的动作徐徐打开。他很快找到了自己要寻找的目标,塞尔瑞弥·多洛茜的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大概是因为她身躯娇小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那一头白色的头发,总而言之,在伊斯特看来,她就是一只小小的白兔子那样,还真是与她那只眼睛被染成蓝色的蒂尔塔有几分相似。这让伊斯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而后又很快的遮住。塞尔瑞弥注意到了他,蓝色的瞳孔中流转着光芒,声音是有些拘谨的战战兢兢, “拉文斯,晚上好。”
伊斯特点了点头,刚想说【你叫我伊斯特也可以】便因为塞尔瑞弥的视线聚焦在他身后跟着的兔子而咽了回去,少女在看到麻球的一瞬间眼睛闪闪发亮,语调也变的兴奋欢快了一些,然后麻球慢吞吞的走近,被她抱在了怀里,这一幕看上去还挺温馨的。伊斯特把手中的木雕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了距离塞尔瑞弥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当少女看向她的时候他拿出了木雕盒里的兔子健身药剂——这本是他送给塞尔瑞弥的礼物,却让对方误会了。
他看着摊在自己手中的小西可发着愣,这还真是有些糟糕的情况,自己脸侧明显肌肉僵硬了不少,言辞也是生疏并且拘谨的。塞尔瑞弥躲躲闪闪的目光让他明白过来他这个不善言辞的缺点又给他添了一桩误会。最后他只得暂时把小西可收进衣兜里,一边和少女谈论着兔子的话题(他总觉得这种时候的塞尔瑞弥比平时看起来要活泼不少),一边等待着一个将小西可还给她的时机——等到那个人推门走进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
莫伊莱·克罗斯脸上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此时的她的发辫已经散开,如同丝绸的瀑布那样的黑色秀发倾泻而下,垂到了她的肩头。在莫伊莱走向自己这边的时候他把小西可偷偷的塞进了对方的衣兜里,然后在塞尔瑞弥看不到的角落里,对她做了一个【请帮我偷偷还给她】,接着便因为自己突然的失礼行为而瞬间窘迫起来,视线逃逸开来——落在了拉文克劳休息室的圆形穹顶之上。
05
窗外已经是一片沉郁的颜色,没有一丝星光。真是沉闷的夜晚,伊斯特这样思忖着,视线稍微偏移一些,烛台照亮了在不远处的熟悉的身影——在接下来的一秒他便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毫无疑虑的将她的名字付诸在了话语上。
“m...克罗斯小姐。”把太过亲昵的称呼咽回喉头,他看到莫伊莱转过头来,再次直视着那双海蓝色的眸子——这一刻他却觉得那双眼睛不再是麦索提斯的信件里提到过的澄澈海洋,相反,那是蒙蒙细雨中的海面倒映着月色,银黄的光与其交融的颜色。
“又见面了,拉文斯先生,我想你不会介意我叫你伊斯特吧?总是喊着姓氏未免太过生疏了。“她脸上还是那样的柔和笑容——让人不太能明白她的真实想法,路西法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在伊斯特的脑海里再次回响。接着他隐约有了一个想法,他感觉。莫伊莱在怀念绿色。
“不会的,那么...莫伊莱,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否,在想念着克罗斯...我是指路西法。”这并不难猜测,倒不如说,虽然莫伊莱总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天衣无缝,但是作为妹妹想念哥哥的心情几乎是每个和莫伊莱有着同样身份的人都会有的——更何况,他们二人的关系非常好。对莫伊莱来说,在霍格沃茨只剩下了303天,而对于路西法来说却早已是过去式。与莫伊莱共度的时光随着他与另外的一个人并行的脚步逐渐变为了回忆,个中滋味,伊斯特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能体会到一些。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C……唔,路西法曾经说过,克罗斯的特技是隐藏自己的情绪。实际上我也是这两天才明白他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施了个小小的魔法。”这句话说出之后他明显看到莫伊莱的表情变化,但相应的,伊斯特自身却因为这句话而感受到了羞涩,耳根有一丝微微的热度。
这一番多少让人有些云里雾里的说辞是伊斯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然而说出来却还是空白无力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地步,等待着莫伊莱的反应突然变成了一场漫长且难熬的刑罚,这种小小的火苗慢慢的燎烤心脏的感觉他不只一次体会过,同时也让他因为自己糟糕的表述能力(更恼人的是他一时还改不了)。接着一串清脆的笑声给了他最后通牒——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
“谢谢你,伊斯特,那拉文斯呢?拉文斯的特技是什么?”莫伊莱眯起总是溢满笑意她的眼睛——仿佛是新月时分的月牙,当然,并没有哪个国家的月亮会是宝蓝色的。
他注视着莫伊莱的眼睛,记忆追溯到另外一双眼睛,克劳德的眼睛总是有着一抹灰,那本不是属于他那金色的虹膜的颜色,只不过是一抹幻影罢了。但那抹幻影总是那样固执且不偏不倚流淌在瞳孔中央。
他又想起了另外一双眼睛,深邃的海面之上有一束火光缓缓地燃烧着,艾莉娅坐在火炉旁边静静注视着壁炉。伊斯特无法理解那双眼睛里的冷的寂寥和热的期待,但有一点他是懂得的。
——他们都在等待着什么。
他再次仰起头看着莫伊莱的眼睛,疑虑着到底该如何表达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大脑放空了多么长的一段时光,钟声和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告知着他现在的时分,还有他已经浪费了不算短暂的时光的事实。幡然醒悟过来的伊斯特笑了起来,这一次他没有拉起围巾,说不定是因为莫伊莱的笑容有着让他不用去在意过多的安然魔力。
“我想,拉文斯的特技是等待,亦或者说是守候吧。”
-END-
后记
1.松崎能听懂纳兹的意思是因为他本人也不善表达,外加在全家里跟纳兹相处时间最长。
2.松崎一家子除了蛇啥都有,现在哥哥姐姐都已经毕业。
3.关于路西法说的话看上一期的作品可能能理解,不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4.命运女神是莫伊莱的名字的意思。
5.感觉全篇都在不停说眼睛,我在干嘛啊。
先这样,想到什么再补充,关于黑户...嘘
从某种方面来说,真琴是很能够理解这个世界的。
她理解无慈悲的风与雨,理解脚下的土地与照射其上的阳光,女孩对世间万物都抱持着可贵的认同,人类若要做到这一步,就意味着此人既会有宽阔的胸襟,同时也将拥有同等程度的冷漠。世事都是如此,这没什么可惊讶的。
毫无疑问,她是深爱着这个世界的。不论是毫无变化的日常亦或是充斥怪奇的如今——她没有任何变化。真琴这样为自己做出了小小的辩护。她从未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只不过——
已经有很久未遇到过这样的趣事了。
……
在一餐之后,两个高中女生并肩回到二楼的房间内,真琴在床上小睡了片刻,然后便好像恢复了精神,又神采奕奕起来。
月见七海多少有些许羡慕的看向她。
不论是在这种环境下依然能够安睡的定力,还是这种迅速回复的精力,都是月见自己所缺少的,看着同自己截然相反的这个人,女孩的心情实在不得而知。
真琴并不介意七海的注视,或者说,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视线。
她重新梳理自己的长发,像是打气似的拍了拍面颊,然后又低下头去收拾自己的随身小包,一副将要出门的模样。最后检点好物品,她抬起头,看向了隔壁的七海。
“真的没问题吗?如果不喜欢的话,不用陪我去也可以的……”
她很有几分担忧的这样询问。
本来就是自己自作主张的夜间调查,能得到导游法拉小姐的许可已经是意外之喜,却没想到一听说法拉小姐的名字,一贯胆小怯懦,最怕夜晚与此类灵异事件的月见竟一反常态,急迫的表示她也要跟随。
真琴想了想,很难确定自己的担忧到底是针对即将进行的调查,还是对于七海对导游小姐虽不明显,但总叫她觉得有些异常的依赖。
不过,不论如何,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如果你坚持的话……”
马尾辫的女生对同桌好友这样说,“离定下的集合时间还有一会,你可以准备一下,当然,用这段时间再仔细考虑一下也可以。我还是比较希望七海你能留在比较安全的地方……”
她话说到一半,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唇一抿,神色透出两分古怪来。
“……虽说……也未必……”
那句自唇缝中溢出的低语太过轻太过虚邈,月见七海并未听清,或许连真琴本人都并不确定自己无意识的低语的真意。
“总之,如果你要一起来,我会在旅店门口等你。”
她走至门边,最后留下这句话,得到七海的点头之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
在转下楼梯时,真琴忍不住想起饭后自己同永海一生的对话。
她是刻意去向对方搭话的。这一点必须得要承认。
这家旅馆在他们入住以来,除了老板永海外,他们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员工,或是相关的人员。就像是突然堵住了来路的山石一般,这片区域中,除了这个团的成员、以及导游法拉小姐和店主人永海外的活物,都以某种异常的方式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无踪。
为什么单单他们未受影响呢?这未免也太过古怪了。
而看似和善甚至软弱,却又偶尔露出古怪神色,有着异样举动的店主人,在真琴的心中,已不再是对自己毫无影响的人物,心情从毫不关注逐渐转变为一种带着雀跃的好奇。
“永海老板,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猫宫小姐想问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稍微有点在意,老板如果知道了是谁进了酒窖,会怎么处理对方呢?”
这是不久之前,晚餐之后,发生在前厅的对话。
永海面上带着笑,微微弯起眼角。
那是一个让真琴感到一线若有若无的寒意的弧度。
“违反禁忌的话,就要小小的惩罚一下啦。”
对方竖起食指压在唇上,笑容越发扩大开来,“小~小~的哟。”
在她对此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旅店主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做出了一副恍然的模样。
“对了,猫宫小姐。听说你晚上要出去调查。”
永海朝女生笑了笑,言语透出几分微妙的含糊,“夜间虽然危险,但也可能会有意料外的收获哦……”
“猫宫小姐你不这样认为吗?”
……
真琴脚下一空,猛然间回过神来。
她踩空了一节楼梯,险些摔倒下去——好在及时抓住了楼梯的扶手,总算避免了事故的发生,但正巧与她擦肩而过的一人却因为她的动作而倒退了几步,此刻正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她。
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平衡,真琴面带歉意的看向对方。
那是叫做团中一个叫做柚木良幸的少年。五官生得清秀,但却总是苍白,留了一头会叫人误会成女孩子的长发,随意的束起搭在肩头……对方似乎仅仅只是有些惊讶,在看了他片刻之后,便自顾自的从口袋中掏出药盒来,像是吃糖豆一般将不知名的药丸倒进口中。
“实在抱歉。柚木君,我撞到你了吧?”
真琴满是歉意的露出苦笑,做出关切的模样来,“不要紧吗?”
那瘦弱苍白的少年淡淡看她一眼,并不多言,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的年纪具体有多大,团里的大家谁也说不清。只是看外表,猜他十七八岁的也有,说才十二三岁的也有。真琴对这些说法不置可否,她心里有一些自己的猜测,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会给众人这样的印象,还是因为少年委实太过瘦弱了。在众人中,他像是幽灵般透明且安静,偶尔目光中流露出对一些物什的新奇,那是柚木良幸此人为数不多的烟火气。
大多数时候,他的确就如同团队中的幽灵一般。
此刻也是。
少年兀自点头之后,就不再理会真琴,继续踩着阶梯向上,但在她也移开视线,继续向下时,却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轻且淡的声音,像是如梦初醒,又带着古怪的深意。
真琴扭过头。
柚木站在高处,居高临下注视着她。
他方才问她:
“——你把‘那个’给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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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可以预见日后被真相打脸……不管,我就是要插FLAG(ntm
‘那个’就是那个啊。就是那个(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