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9字
马丁看着面前的古代魔文作业,以及一脸生无可恋的洛丹·欧洛温,“呃……我觉得这个字母指的大概是另一个意思?”
“不不不……绝对不是……”洛丹奄奄一息地说道:“你又不是在占卜……啊,麻烦……你还是……先把单词……都能翻译出来……再说吧……”
“古代魔文课学的就是这个。”他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在洛丹肩膀上,“我记得你修了古代魔文。”
“学校里学的当然是如尼文。毕竟是最经常用的。”洛丹眯着眼睛,枕在自己胳膊上,也丝毫不在意之后回答来的酸麻感,“可以被称为‘古代魔文’的载体有很多,只不过我们主要研究的都是如尼文文献而已——而且如尼文本身也可以用作占卜和……某些护身魔法的载体。如此分类的话,东方——我是说中国——的甲骨文,美索不达米亚的楔形文……呃,其实都可以被看做是他们那个文化的古代魔文。之前一个古代魔文的学者给过我一堆资料,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那里有很多……”
马丁面无表情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洛丹,语气非常礼貌,“但是我现在不要了解那么多,谢谢,我只想知道这份翻译的作业能不能及时交上去。”
“你的O.W.Ls考这个吗?”洛丹的眼神中尽是怀疑,“不考这个的话你敷衍一下就过去了……”
马丁耸耸肩,“这可是作业,洛丹,难道你对待作业就是这个态度吗?”
“我之前的考试分数都是控制在及格线上的,你说呢?”洛丹煞有介事地反驳,一字一顿有板有眼,眼神中似乎还有淡淡的骄傲,就差把自己的成绩单拿出来了,“后来教授们找我谈话,我才勉强愿意把分数往上提一分来着。再后来……嗯,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然我估计我到毕业都是之前那种死样。”
马丁愣了半天,埋下头继续钻研他的作业,“身为一个德国人,”他一边琢磨作业,一边说:“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跟一个你一样的英国人打交道。”
“是苏格兰人。”洛丹耐心地纠正他。
“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不喜欢玫瑰,我看兰刺头比较顺眼。”洛丹嘟哝道:“我也不喜欢‘仰望星空’。”
“听不懂,没兴趣。”马丁迅速说道:“不过我同意你,‘仰望星空’确实很难吃。”
再一次安静下来。洛丹趴在桌子上假寐,马丁则把注意力投到了面前这份令他几乎抓狂的文献。如尼文就是一群火柴棒自由组合成的字母,但这偏偏成为了古代文献的主要载体。“这个字母是代表什么意思?火炬?”他把资料推到洛丹面前,语气毫无波折,“讲的是什么鬼玩意儿。”
洛丹学着马丁刚才的样子耸耸肩,“我看看……是火炬没错。”他上下浏览了一下,“但是这应该是在记载一种魔法,如果是太阳……我看一下内容,内容是说有一种可以点燃周围的魔法,效果大概是只对木类起作用,从魔杖发射一团火苗点燃各种类型的木头来照明……对,确实是火炬。”说完后他就闭上眼睛,好像说这些话耗尽了他所有精力一样。
“那这个就是标题……?”
“正常,这种记载魔法的如尼文文献标题一般都是代表魔法效果的如尼字母。像这个——”他拿过马丁的材料,翻了几页,“这个字母的意思是灰烬,旁边这个是火炬……内容的话,是通过‘燃烧’某种‘灰烬状’的东西来前往某处。通过一个壁炉去另一个壁炉其实算是一个相当古老的传说,很久以前就有巫师在研究把它实现出来。而这里提到的方法就相当于今天用的飞路粉的原型。古人真厉害……那时候就能想到这种远程的交通手段。”
马丁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这样的表情,洛丹立刻给他补了一刀:“但是没能实现,直到十三世纪伊格内塔·威史密斯成功发明了它。所以不要想用这个材料里的信息去自己做飞路粉了,除了飞路嘭以外基本没有人成功生产过。”
“那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马丁想了想,“构思终归是构思。”
洛丹再一次趴在桌子上,头埋在两臂之间,“谁知道威史密斯先生是不是从这一份文献中得到的灵感呢?”声音传出来,显得有些闷,“我们看古代魔文,其实最终目的是从古人处汲取智慧啊。”
“你做到了吗?”
“明显没有。”洛丹干脆地回答。
1661字
“进去?”
“进去。”
洛丹充满怀疑地看着同伴,又充满怀疑地看着面前的林子。黯淡的光线无力地穿过淡淡的雾气,缠绵翻滚着。里面很危险,或者说,非常危险。如果不是这一次特殊的“课外活动”,估计这两个没选神奇生物课的人连禁林边缘都踏不到就要被赶回去了。
与他相反,马丁几乎没有展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这是一个极佳的考察机会,关系到以后我们……”他从口袋中摸出眼镜盒,然后取出眼镜戴上,“如何去恶作剧。”还推了推。而且是用中指。
“听起来挺危险的,别忘了教授就在前面。”洛丹煞有介事地评论道:“你为什么还没被开除?”
“我的恶作剧都是基于正当的手段以及相当合理的布置,黑魔法我一向不屑于用。学校没有理由开除我。”马丁摘下眼镜,“进去吧。”
洛丹摇了摇头,“你得小心魔法部。”
“我会的,你放心。”
“你们进不进来了?”菲斯教授的声音从禁林里传出来。她走的还不算远,看来是在等他们俩。马丁闻声先走了过去,留下洛丹在原地瞪着死鱼眼,“你给我丢了个……大麻烦啊。”他咕哝着,踏入迷雾中。
“小心一点,别靠在树上。”菲斯举着魔杖,照明术的一点亮光算是驱散了周围模糊的雾气,“不然护树罗锅会以为你想伤害那棵树。”
“可是一共就十只啊?”洛丹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辩解道:“禁林应该也没那么小吧……随便靠一棵树都……?”
从树上坠下的一小块树皮令他乖乖闭上了嘴。这大概是洛丹第一次见到护树罗锅,正面看上去像是个结实的木桩,实际上也就是几片小树皮上长出了枝条而已,“不要伤害他们!”应该是看到洛丹做出了抽魔杖的动作,菲斯赶忙阻止道。然后她似乎有点发颤,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小虫子,像是什么滚烫的东西一样立刻将其丢了出去,“如果给他们一只土鳖——”护树罗锅接住了那只虫子,然后到一旁愉快地玩了起来,“就可以安抚他们。”
离开了那只护树罗锅后,他们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了,“总之,禁林是个危险的地方。如果没有我在,估计校长也不会让你们进来吧。”菲斯带着担心教训道:“神奇动物不是都很温和的。”
“好的,我们到了。”他们在一座看起来错综复杂的建筑前停下。菲斯回过头,只看到愣神的洛丹,和一副思考的样子的马丁。
“欧洛温先生?”菲斯疑惑地叫了一声,洛丹没理她。
“大概是突然想到了某个漂亮的女同学,然后陷入幻想了吧。”马丁面无表情地评论道。
“……没什么。”洛丹硬生生地咽下了某些以F,S或是D开头的单词或词组,“进去看看吧。迷宫里是蒲绒绒吗?”
“没错。”
“……不感兴趣,我们换个地方吧。”他话音未落便扭头走开了,留下菲斯和马丁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一行人又在禁林中走了一阵。这次倒是没什么意外,只是洛丹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已经不敢靠在树上休息了。基本上已经走了一圈,考察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毕竟马丁和洛丹都没有选神奇动物课。
“教授,禁林里有夜骐吗?”离开之前,洛丹突然发问。
菲斯一愣,“……你能看见夜骐?”
“不知道。”洛丹倒是很坦白,“我觉得可以。”
“那么你……你往那里看。”菲斯依然显得很犹豫。她指了一个方向,马丁和洛丹同时向那里看去,同时开口:
“那个瘦不拉几的黑马一样的东西就是夜骐吗?”
“没东西啊。”
于是菲斯直接无视了马丁,“你真的能看到夜骐?”她笑了笑,“她的名字是朱莉。”
“我见过我姑母的逝世。”这次轮到洛丹无视教授的话了。他径直走过去,脚下发出踩踏树叶时簌簌的声响,“我一直希望那是我的错觉,也许我的姑母正在伦敦——或者说整个英国——的某个地方继续工作,那次葬礼只是一场梦。”
蝙蝠的翅膀,龙一般的脑袋,紧贴着骨骼的深黑色皮肤。传说,看到她的人会遭遇厄运,然而事实正好相反。
“夜骐很帅气,教授。”洛丹停下脚步,摇了摇头,“不过据说很难驯服,我还是别接触她了。”
当他们走出禁林时,马丁眯起眼睛:“洛丹,你似乎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故事。不如什么时候讲讲?”他又一次戴上眼镜,用中指推了推。
“闭嘴。”洛丹没有回头,但把手伸到后面给了他一个中指,“等你可以把英语说得没有德国腔的时候再说吧。”
后记:马丁被校长带走了,据说要去交代一下“五年来的恶作剧”。举报人据说是某一位教授,但是具体是谁呢……?
越来越简陋了……
石田正想要去洗个澡时,房间的灯突然闪了闪,然后灯光便熄灭了。
“嗯?”
他打开浴室的灯,没有反应。
是电路跳闸了吗?
这时候,他感受到身后的房门悄悄地打开了,一阵阴森森的风飘过来,让他脑后的头皮发麻。
他缓缓转过头来,骤然出现的亮光之上,是一张吐出舌头的脑袋。
“?!”
他第一反应是,对那玩意甩一巴掌。
黑暗中传来熟悉的惨叫声:“靠!”
石田伸手抓住千景的头发,怒道:“我就知道是你!”
“放手!头发要被扯断啦!”
“为了吓我你还特意关电闸了?”
“我哪有那么闲,是停电啦。”
石田从窗外望出去,黑压压的一片,看来整个学校都陷入停电状态。
他松开手,说:“我出去看看情况。”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千景忽然抱住石田的大腿,“我怕黑!”
“……你居然还怕黑?黑夜不是小偷的保护色吗!”
“所以我从来都是白天干活的!”
“热死了!别靠过来!”
弄了一身汗,还是挣脱不了千景的纠缠,石田没好气地说:“知道啦,你可以跟着我,但别靠太近。”
两人走出宿舍,发现好多学生聚集在室外,有广播一直在重复:“……停电是由于线路发生故障,已经正在抢修,请同学们不要惊慌。体育馆前厅派发蜡烛、手电筒等照明工具,凭学生证领取……”
千景说:“看来是要搞很久的样子……”
“我们去体育馆。”石田提议。
体育馆集中发电开空调,两人去到的时候,大部分的地方已经被占领了,还有人在草坪搭起帐篷露营,意外地有情调。
在混乱的人群中,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千景。
“对不起。”
“没事。”千景朝那人露出一个笑脸。
那人离开之后,千景的手里多了一个手机,他抬起头,对上石田恼怒的视线。
“你这家伙,就是管不住手吗?”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顺手而已!”
“快把手机还回去!”
石田揪着千景的衣领,监督他把手机偷偷塞回失窃者的口袋里,然而千景那双贼眼睛还是习惯性地东张西望。
不行,这种混乱的场景不是最适合这家伙下手吗?
虽然体育馆的空调让他念念不舍,但石田还是做出沉痛的决定:“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这里又光人又多。”
“别问这么多,跟我回去就是了!”
两人又回到宿舍,石田回头看着跟着自己走进房间的千景说:“你进来干嘛?”后者小声地说:“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你平时睡觉都不关灯?”
“停电和关灯是两码事……”
“没冷气就已经够烦躁了,看到你的脸我就更烦躁了。你以前害怕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
“所以以前在孤儿院感到害怕的时候,我都是偷偷睡在院长的床底下……”
“……这不是更恐怖吗!”
“我动作很轻的,你不会觉察到我的存在!”
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千景总是莫名的自信。
“……算了。”石田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一起睡地板好了。”
“诶?”
“地下还比较凉快。不过你要是敢靠过来, 我就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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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儀森林从梦中惊醒。
他发现自己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于是下一秒,他拼命地挤出肺里仅存的气体,然后像上了岸的鱼一样大张开嘴,喝水一样吞了一口空气。
“无呼吸症……?”
他搜索脑内存储的资料,想起自己曾经的创作。
那是一个众多脚本家参与的集合故事,每集出现或真或假的奇怪事件。
他是受邀的剧作家中最年轻的,被分到的是“看似灵异事件其实是科学线结局”的单集。
于是他创作了一个因为肥胖并发的无呼吸症患者,在睡眠中突然停止了呼吸。
播出后反响甚好,无呼吸症一时成了社会关注的焦点。
“草儀森林”这个名字也因此得到了更多的注目,他也收获了不少前辈们或明或暗的激励。
然而现在自己所在的到底是虚构还是现实呢?
他看看自己瘦弱的手腕,否定了无呼吸症的可能。然后慢慢坐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昨晚自己看到的怪兽,而是熟悉的自己,只是黑眼圈更严重了一些。
说来自己“进入”这个空间的时候,正在家里的卫生间。
“会不会再坐一下就穿越回去了呢?”
他一边为自己陈腐的思考划上删除线,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坐在了马桶上,这一次没有脱裤子。
“……”
什么都没有发生,尽管没人看,他还是觉得一阵脸红。
他无意义地冲了个水,然后走了出来。
“……总之记录下,下次写情景喜剧用上。”
他习惯性地掏出随身带着的素材本,刷刷地写了两笔。
继续呆在安静的屋里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这时肚子发出声响提醒他有了出门的必要。
草儀揣上素材本和笔,往食堂走去。
发生了那样恐怖的事,但人为了求生还是要吃饭的。
他看到饭厅有几个身影,但大家似乎都保持彼此的距离和沉默。
他也融入这个环境,默默地拿了米饭和一些日式酱菜。
平时他是喜欢吃生鸡蛋的,但今天实在不是这个心情。
他绕过肉食部分,准备盛些味增汤的时候发现有了先来的人,幼儿园老师正拿着汤勺。
“啊……八藩先生。”
他很快找到了前天晚上存入脑内的资料。
八藩幸生。
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老师,只是比他大一岁,但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位成熟稳重的大人。
“啊……早上好。”
八藩礼貌地点头示礼,草儀也回了句早安,他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带入了学生的角色。
“您也是米饭派啊”
草儀看看对方手中的托盘,找到了同好。
和陌生人交往的时候,谈谈吃的,尤其是从共通的喜好或话题入手,这一条写在他自己脑内的对人交往手册第一页。
“是的,啊,您请”
淡色头发的青年把汤勺放下,侧身让开,他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
这种言语不多,但彼此已经观察体会入微的交流方式,让他再次感到对方和自己是同一文化孕育出来的人种。
他点点头表示谢意,在八藩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草儀赶在他要告别之前追着问了一句。
“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吃?”
黑眼圈让他显得有些可怜,八藩顿了一下,或许是出于对“弱小”的同情,也许是他自己也觉得需要和人交流,年轻的老师随即露出一个谦和的微笑,无声地接受了他的邀约。
两人随便找了个四人座的桌子坐下。
草儀放下餐盘,才发现忘了拿餐具,正当他打算再起身的时候,八藩不经意地递上了一副筷子和餐巾纸。
“哎……谢谢您。”
感受到对方的细致的用心,草儀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自然地为人着想,究竟是家教好……还是劳苦命呢?’
草儀在心中默默地寻找合适的抽屉,八藩幸生这个名字将归到哪一类,他本能地想要更深地挖掘。
“您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丢出了这个问题,然后偷窥着对方的表情。
“我很想說睡得很好,不過可惜不是... 畢竟... ”八藩有點意味深長的停頓了一下,看向四周,“不過就算到了早上,氣氛也實在不能說好... ”
草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个看起来也没有睡好的青年正巧也向他们这边看来。
唐闻之。
草儀在自己的资料库里抽出这张和自己最近的卡片。
虽然没有合作过,不过在共通的业界也算是太巧了。搞不好多聊聊就能找出共通的相识。比如在中国也很有名的演员A,近年经常飞来飞去的资深摄影师B等等……
“您要不要也一起吃饭?”
草儀故意没有询问八藩的看法,就直接招呼唐闻之过来。
在他心里,对这里每个人的兴趣大大高出了对‘敌人’的防范。
穿着夹克的长发青年风风火火地就走了过来。草儀看了一下,他选择的早餐是土司。
‘洋食派……’
他在心里默默地又给这张卡片加了一行注释。
“这么没品的游戏我反正是不玩了!”
唐闻之把餐盘重重地放在桌上,托盘上的杯子差点倒下。
“游戏?”
“是啊,还能是什么?!不知道是哪个鬼导演想出的主意……等我出去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的脸色也仿佛一夜没睡一样不太好看,但动作和声音里充满的怒气显得他还是很有精神。
“回头咱们联名告他们!我在圈里有认识人,等我告到这帮混蛋破产……精神损失赔偿咱们都往最高额要!”
草儀和八藩对视了一下,两人都有些茫然。
唐闻之发现两人并没有被自己的愤怒感染,于是更生气起来。
“但是……唐先生,这……真的是节目么?我觉得……”
草儀试探地问道,但后半句还没说完,唐闻之的雷鸣就降到了这张餐桌上。
“除了他妈恶心的综艺节目还有什么可能?!”
草儀乖乖地闭上了嘴,庆幸他摔下的餐具是筷子而不是刀叉。
“昨天那根本就是xxx的效果。你知道()ony嘛?这一定是()ony那个新出的vr!对就是那个眼罩!你们日本不用吗?!”
“嗯……我基本在家里写剧本……不太去现场……”
草儀表面弱弱地说着,但他始终没有放过面前这个青年的任何表情和动作——
因为他的整个身体都充满激情——这太吸引他了。
“其實... 當作是節目也挺好的。不過... 一直強調著是節目... 不就讓人更感覺到這其實是現實嗎?”
像是解围一样,八藩悠悠地开了口。
他的语调并不带任何攻击性,但却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态度。
这个人也好有趣……
草儀仿佛置身于巨大游乐场的孩子,他来回观察着两个人,甚至露出了一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笑容。
平时活在风平浪静中的人们,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任何余裕浪费在温开水一样的废话闲聊中,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带有自己的主张和目的。
這對於他來講,是比演劇比真實生活都更刺激的情景。
“啊?什么现实不现实的。VR懂吗?虚拟现实!所以我说的就是技术上可能实现的xxxx……”
唐闻之的话语中夹带的大量技术名词草儀略过没有听。
他的脑内一片空白,并不是因为受到太多冲击而失去思考,反而是他彻底清空了自己的想法,只全力集中在眼前正上演的剧目中。
接下来会怎样?
接下来会怎样?
然而和他的期待背道而驰,八藩老师带着一丝大人的余裕撤出了讨论。
“您說的也是... 不過無論如何... 我想我們得先振作起來才是... ”
这个时候居然使用日本人固有的“维持场面平和”抽身吗……!
尽管局面没能展开,但草儀在心中叫了好,这个人的形象在他的心中越来越清晰。
夹克青年对于没能说服对方感到非常愤慨,于是把视线转向草儀,寻求同行的赞同。
“啊……嗯……为了振作起来,先要好好吃饭啊!”
草儀左右看看,说完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在那两人看来,恐怕就是一个笑点有些奇怪的人。
但他自己明白,这章叫做《初遇》的开头短篇,写到这里刚好。
接下来会怎样?
接下来会怎样?
这是一个训练新人即兴表演的时候经常玩的游戏。
草儀想起读过的演技论基础,他知道自己一辈子也无法成为一个好的演员。
但是,将这世界上有趣的人和事组合在一张白纸上,在空空的试验瓶中操控无限的组合,记录那些化学反应的过程和結局——这才是他的天职和才能。
三个人分别后,他没有径直回屋,而是绕道去了教务办公室。
打开那些应该装着学生资料或者卷子的抽屉,里面只有干干净净的纸张。
他抱了两包A4的原稿纸,又顺了几只钢笔,没有拿涂改液。
回到屋子里,周围仍然和两小时前一样安静。
“這裡简直是绝妙的工作室。”
他压抑住狂跳不止的心脏,一把拉开椅子坐下,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END
特殊族群:人类-罗赫米尔人
罗赫米尔人生活于尘海沙漠的绿洲之中,靠近镇神殿。他们是看守镇守塔克特魔化身躯神庙的龙与人类交配产下的混血,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形成一只半混血的沙漠民族。由于龙血所致,他们虽无法化为龙型,但大多具有龙的一些特性,有些能够天生使用某一种元素力量,有些则身材高大,有些甚至具有龙的身体特征。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和龙一样能征善战,也和龙一样有些有着古怪的脾气。
因为龙血所致,他们寿命略长于普通人类,虽然同样是18岁成年,但极限寿命大约在300年左右。同时也与龙一样,每年春秋亦有发情期,但生育率远低于普通人类。他们只有部族观念,没有夫妻和家庭概念,繁衍的后代属于整个部族。
罗赫米尔人接受龙的教育和文化,信仰耶诺拉或阿查克。在看守神庙的龙死后继承了它们的职责。他们最终形成游牧部族,靠沙漠绿洲生活。帐篷、马背和沙漠遗迹是他们主要的居住方式。他们天生擅长武器的锻造和使用。流落在外的罗赫米尔武器千金难求。
族群:罗赫米尔人以族群部落为单位生活在一起。族群有一位首领,他也是族群中唯一可以正式娶妻的人。族群亦有两位祭祀,一般由一男一女担任。男性祭祀主持夏日对塔克特的镇魂祭奠,女性祭祀主持冬日年后第一天对耶诺拉的祈求丰饶的丰饶恩典。
风俗:罗赫米尔人很少结婚,但婚礼却十分正式且漫长。男性必须为女性打造一把武器,作为护身武器赠送。女方若接受,则必须为男性织一件斗篷回礼。双方都接受之后才算正式订婚。婚礼有将近两月的准备期。准备期期间双方不得和任何异性见面。婚礼之时女性必须身上佩戴鲜花与男性赠送的武器。男性则批戴新娘织的斗篷。
禁忌:除部族首领外,任何人不得未经允许进入镇神殿。任何试图靠近镇神殿的人一旦被发现将被当场格杀。
“————!”
他陡然睁开眼睛,猛烈进入肺部的空气,让他差点把魂魄吐出来。
他死死盯着头顶的蓝天,有苍蝇在眼前飞过,嗡嗡声响如轰炸机。在开始的几十秒,他连眼珠都不会动。
手指微微抽搐,力量缓缓注入身体,终于可以弯曲手指。
他花了半小时才欠起身来,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一丝不挂,像刚出生的婴儿般赤条条。
身下又硬又冷,他低头一看,一只苍白的手垫在下面,连接这只手的,是和自己一样赤身裸体的男性躯体,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毫无光彩。
躺在男人身旁的,是一具年纪和他相仿的女子,头发与眉毛都被剃光,毫无诱惑力的肉体上布满伤痕。
这景象一直向上蔓延,一具连着一具,数百具“尸体”埋藏在深陷在地面的坑底里,仿佛一个巨型的垃圾场。
出奇的是,他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的恐惧与震惊。
空气中似乎有电线燃烧的焦味,他看到离自己不远处有具尸体头颅被打开,然而嵌在头骨里的,并非通常所见的人类大脑,而是一个由金属与电线组成的大脑状的机械,断裂的红色电线闪着微弱的火花。
他下意识地伸手到后脑勺处,然后他摸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
企划开始了,我也开始忙了,先发个短小的开头上来OTZZZ
名字是Ansel,简称anse。
看起来是二十岁的样子,不过本人曾表示自己是老爷爷。官方解释是二十一岁,左眼为义眼。
身高是秘密。
喜欢酸甜得东西,比起热的更喜欢冷食,吃到生病也觉得无比幸福。相当喜欢喝茶和葡萄酒。
特殊癖好是在黑暗的地方点蜡烛看书和喝茶,以及无论如何身上都会绑着绷带(似乎是以前烧伤过嫌自己皮肤太丑)。会飞,晚上睡觉经常飘起来,一般都用绳子系着。
冷兵器爱好者,收藏量巨大。
开着杂货店,但是并没有身为老板的自觉,店内环境阴暗令人不快,此店对情报有特殊的收集能力。
关于性格,大部分人的感觉是‘动画里的反派’。
有点认生,在人多的地方话会少,看起来很有礼貌(的确很有礼貌)。语调奇怪,似乎精通各地方言。喜好嘲讽,打架打疯了以后听说会很可怕。
“姬姬姬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长出来啦,就算切了还是源源不断地长出来,没有办法所以我只能帮你把翅膀做了回来呐,这样我有**你有翅膀,我们就又一样了哦!对了对了还有耳朵!姬姬也有耳朵了哦!真的就和脑脑一样哦!对了对了,为了做翅膀,姬姬的手和脚都变短了,不过姬姬还是比脑脑高哦!脑脑还是要加上耳朵的长度才能和姬姬一样高,不过姬姬比较高才好嘛,我超喜欢在姬姬身上爬来爬去,脑脑最喜欢姬姬了!”
白豆腐脑在沙滩上和新朋友玩耍。他的新朋友叫苏姬,和他以前的朋友一样,是块豆腐。
“姬姬姬姬,你喜欢直耳朵还是垂耳朵,姬姬一直一声不吭,我就做了和脑脑一样的直耳朵给你,不过姬姬如果喜欢垂耳朵,说一声的话,我可以帮你改哦。”
白豆腐脑把苏姬的豆腐耳朵改垂,又改直,来来回回了好多遍,豆腐耳朵都受不住这样的折腾,变得软趴趴,泡腾腾的了。
“姬姬姬姬,你到底喜不喜欢这种耳朵啊,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棉耳朵咯,姬姬姬姬,喜不喜欢都要说一声哦,一直不说话的话,不是和石头先生还有小海姐姐一样,和不会说话的豆腐一样了吗?还是说姬姬病了,心里不舒服,话也说不出来了呢?”
白豆腐脑在苏姬边上窸窸窣窣叽叽喳喳了好久好久,但苏姬一点反应也没有。
“呜!姬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姬姬一定要撑住!我一定带你去看医生!”
说完白豆腐脑就拉起苏姬的双手,但毕竟苏姬的双手的豆腐做的,白豆腐脑稍微用了点力就被直接拆了下来。
“呜啊!姬姬姬姬姬!”
白豆腐脑把拆下来的双手装了回去,又去搬苏姬的其他部分,但毕竟苏姬的其他部分也是豆腐做的,白豆腐脑稍微用了点力就又被直接拆了下来。
“呜啊!姬姬姬姬姬!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白豆腐脑试了好多部位,都是一样的结果,终于,他鼻子一酸大哭了起来。
“人生中总会经历几次失败,别太难过,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来。”
白豆腐脑正大哭着,突然,苏姬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了起来。
“呜……呜……我会爬起来的姬姬……呜……呜呜呜……”
□
“姬姬现在就和石头先生还有小海小姐一样不会说话,但姬姬以前和石头还有海水不一样,是会说话的。姬姬以前之所以和石头还有海水不一样,是因为她是会动的,有心的。所以她现在变得和石头小姐还有小海小姐一样,是因为她的心出了问题,只要把心医好,她就会变成会说话的石头先生还有小海小姐,也就是正常的姬姬,也就是会说话的朋友了。”
白豆腐脑静下心来冷静思考,很快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没有犹豫,非常果断地,在苏姬的胸口挖下了一块心形的豆腐。
这块心豆腐刚好是可以放进围裙口袋的大小,白豆腐脑把它安顿好,马上踏上了寻找医生的旅途。
突然天摇地动。
□
就在白豆腐脑安顿好苏姬的心的一刹,巨大的浪头将白豆腐脑卷入其中,一口气将白豆腐脑拉进了深海。
“咕——”
是变态!
因为以前也被变态骚扰过,所以白豆腐脑很快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和苏姬玩耍的时候拔出了封印变态的变态之墓,所以变态复活了!
再做一把石中剑,把变态打死?不,现在还是姬姬比较重要,姬姬的其他部分还在岸上,要先去保护姬姬!
想到这里,白豆腐脑便奋力向岸上游去。有朋友之后白豆腐脑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他不再只想着自己,慢慢地,他也学会了把别人摆在自己前面。但无奈这次的变态太强大,尽管他尽力了,但还是被变态的吸力拉到了海底。
“哐”,白豆腐脑的脑袋撞到了海底一堵墙一样的东西上。
“呜呜……姬姬……白豆腐脑会爬起来……”白豆腐脑用手脚耳朵还有尾巴撑住墙壁,把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顶离海底的墙壁。白豆腐脑非常轻,只要乘着身体和墙壁出现空隙时把身体周围的海水变成豆腐,就可以利用豆腐的浮力把自己带离水面。
“一——二——三——四——五——六——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白豆腐脑数秒的时候,他围裙中央的位置,突然被一件水面方向来的异物砸中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变态!”
“我不是变态!是神!”
“呀变态!变态变态!离我的姬姬远点!变态变态变态!”(说明:白豆腐脑把苏姬的心放在了自己围裙的口袋里。)
“谁要你的**——还真是**——啊!”
白豆腐脑变出的白豆腐把白豆腐脑还有变态一起拉到了海面上,但变态还没有从白豆腐脑的围裙上下来——这是当然的,因为变态和白豆腐脑一起被豆腐揪着,根本动弹不得。
“呀!变态变态!呜呜呜!变态!”
白豆腐脑从豆腐里挖了个洞跑了出来,而那变态,看到有洞,也从同一个洞里跑了出来。
“呜啊变态别跟着我!”
白豆腐脑看到变态跟着他从豆腐里一起出来了,非常惊慌,他在慌乱中捡了一块插在豆腐上的木板,把变态一板子打到了天上。
□
“呜呜……还好姬姬没事……”白豆腐脑坐在豆腐上,把围裙口袋里的东西翻了又翻。里面有苏姬的心,还有一堆“091”的数字。
白豆腐脑往变态飞走的方向望去,怕变态再回来找他,嗯,海水海水都是海水,再远一点是——不好,变态往海滩飞去了!
“变态不要动我的姬姬!”
白豆腐脑连忙挥着木板踩着水面的豆腐向变态追了过去。他远远地看到变态坐在沙滩上,正用细小的触手拧着自己的领结。
“喝呀——”趁变态不注意,白豆腐脑高高跳起,将木板举过头顶,向岸上的变态头上扣去。但可惜,白豆腐脑还没靠近到变态,身子就突然变得和铁一样重,咚的一声,脸朝下提前栽到了浅海里。
“唔?‘快逃’?”
被一板子打到岸上的神没有多看只剩下半截耳朵露在地表的白豆腐脑,倒是对白豆腐脑手上的板子起了兴趣。
“这地方可不该有这东西啊……”
木板上除了“快逃”二字外,还缠绕着圈水草。
“是‘外面’来的东西吗……外面啊……”
图特陷入了沉思,连埋白豆腐脑的沙坑空了都没注意到。
“去死吧变态!”
图特在专心思考的时候被白豆腐脑一板子打回了海里,被真正的变态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字数1805】
【文中有不符合道德的内容注意。】
【文中的内容并不代表作者本人的想法,也请各位不要模仿角色行为】
【有血腥相关的描写,尽量委婉描写但还是有,无法接受者注意】
War这个单词,就如同三月梦境一般,为任何人所知。
但是与代表着救赎的三月梦境不同,这个词在更多的时候,代表着冲突绝望与毁坏与生命的消逝——它所代表的意义,无论是在过往那个支离破碎的时代,还是在现在这个绿色铺满世界粉饰着美好的时代,都没有改变。
但尽管如此,战争却依然层出不穷——某个种族的崛起给其他种族带来的危机感,群体与群体之间的矛盾,不断膨大的野心与欲望,甚至是在过去那已经被掩盖多少的历史都会成为战争的导火线。
无论是谁都深知战争的痛苦与残酷,但是又为了自己的目的,那些领导者们也会选择牺牲来换取目的的完成。就算所有人都不期待着美好被打破而将矛盾粉饰为和平,最终的最终也一定会有谁为了自己的目的率先站出来,狞笑着将和平宣言撕成无用的碎片。
——就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Lynn最熟悉的味道,大概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他的印象中那栋研究设施在正常运行时一直洋溢着医院的味道,无论是在实验室还是在走廊甚至是这种味道都刺激着他的鼻黏膜,就像是不太熟悉使用香水的女性将整瓶香水倒在自己身上了一般的浓重,掩盖着隐藏在实验室中或是科学家身上的某些气味。
而在福尔马林之下的,则是血的味道。
尽管在研究设施中他总是被福尔马林的味道阻碍着正常的嗅觉,但是在做那些实验与研究时,手术刀划过某人的皮肤露出他的内部时,改造品植入他人的身体时以及某个人大声尖叫哭喊时,那种味道总会萦绕在他身边久久不散。
那种铁锈味,总是让他感觉正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人的血液就像是完全挥发到了空气中一般,让故作平静呼吸的自己身体每一处都被鲜血填满散发出难闻的铁锈味,而那种铁锈味就像是拥有实体一样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感到窒息——当然,一切的一切都仅仅只是感觉而已。
事实上并没有人扼住他的喉咙,曾经占据他梦境让他每每在休息的时候都像是垂死挣扎一般忽的醒来的梦魇也逐渐消失,也没有无辜丧命的人化作怨灵在他独自一人时前来索命,一切的一切都无比安全无比正常。
但那种铁锈味,比起福尔马林的味道更多更多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即使他已经不再做那些研究,即使曾经的记忆已经模糊像是泼上了水,那铁锈味,也依然残留在他的梦境中如此真实无法远去。
直到今日,他还是清楚的记得,在战争中无法安心死去遭受折磨的那些人,所发出的绝望与那种铁锈味。
“....怎么会是你。”一旦想起那种铁锈味,Lynn就总会想起另一个人。记忆中那个人总是带着铁锈味登场。不仅仅是在研究时战争时总是沾满无辜者的血液,就算是在研究结束之后,三月梦境之后,旧时代远去之后,那个人也会拿着狙击枪与带着血腥味回来,脸上的笑容一如即往,即使那张脸上也沾上了红色。
那个人消失在地平线时,Lynn认为他们大概到终于归去彼岸时都再也不会见面了。但是,此时此刻,站在一脸惊愕的自己面前的那个戴着十字架耳饰的那个人,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就如同他拿着狙击枪时一般。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呢?”那位前辈摆着一如即往的表情,半眯着眼睛稍稍仰头看着他的后辈,“难道是认为能在这里工作的只有你吗Mr.Wright,真是自负啊wwww”
Lynn稍稍皱眉:“并不是。...我只是以为你那之后就已经人间蒸发了而已。”稍微停顿了一会思考了下,他还是加上了一句话以作补充,“起码不是在这个国家,不然我应该见过你才是。”
那位前辈稍稍歪头,就像一名孩子一般。不过Lynn没有推测错的话,此刻他眼前的人的身体确实还没有成年,那张与他的经典微笑搭配起来显得更加欠扁的稚嫩脸庞,看上去确实不像一个成年人应有的样子。
“我也是最近才加入的哦?之前都只是在环游世界而已啦,后来实在没钱啦活不下去啦没办法啦把自己的知识拿出来卖掉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影响还是刻意伪装,那位前辈的语调像足了一名孩童,让熟悉这人本性的Lynn感到从脊椎骨上蹿出了一阵的寒意。
不过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彻底让Lynn转移了注意力:“而且我本来是在别的城市工作的哦?但是国家接下来大概要做什么有趣的事情,为了避免损失我这种珍贵的资源,就把我调配到相对安全的这里啦——”对方摆摆手,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聊着那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一般。
“...等等,你说什么...?”Lynn对这位前辈可以说是在熟悉不过了。被这位前辈形容为“有趣”的事物,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如那残酷的人体改造,正如那可怜而又无辜的人的尖叫,也正如——
“诶,一定要我说清楚你才明白吗?真是无趣啊。”前辈撇眼看了看Lynn,鼓起嘴巴一副不满的样子,就像是小孩子被夺走了爱吃的糖果一般,“你明明也很熟悉的吧?那个东西哦,毕竟我们可是生在那个混乱的年代的呢www”
某一个词在Lynn的脑海中浮起。
那个他绝对不想要想起的,代表着混乱的词。
明明已经注意到了在和平之下的紧张关系,也尽力想要去无视它,想要继续自己所梦寐以求的日常生活,但还是,无法阻止地想起了那一个词。而眼前的人微笑着,诱导着,“就是这边啊”这样一步步地拉着自己,将自己引到那不愿意回忆起的记忆前——
——“大概要开始了啊,战争。”眼前的前辈浅浅的微笑着,将那一个词说了出来。
【字数581】
【战役的开始有参考太平洋战争中,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事件】
三月梦境之后,人族的领土从全世界变成一个大陆。有部分国家为此感到不爽、并无法接受其他三族,但同样的,也有能够接受其他三族的国家。两种类型的国家基本上对半分。
在科技还没有恢复到一定程度时,因为作为主要战力的魔法无法与其他三族相比,大部分激进国家都还只是沉默着没有发起进攻。但是在幽灵岛战役前不久,在人族部分国家中,科技已经恢复很多,甚至代替了三月梦境后一直作为主要战力的魔法。
于是人族的国家也就有了开战的资本,而其中一个较大且科技力量强大的激进派国家率先进攻,在没有宣布开战的前提下组织混合舰队突袭Almond领土中作为军事要地存在的幽灵岛,并对幽灵岛上的军力造成重创。
在造成重创后,突袭幽灵岛的舰队暂时撤退。
但是由于该国并不想要放过幽灵岛的丰厚资源与军事位置,在Almond中拥有着幽灵岛的国家宣布向该国开战的同一日,该国再次组织舰队对其发起进攻,并让陆军在幽灵岛上登录,幽灵岛战役就此爆发,也宣告着四种族之间战争的开始。
但是,被袭击的国家在Almond中同样也属于激进派。这个国家与它的同盟们在被袭击后不仅仅只作出了反击,还组织了军队去袭击没有参与到战争中的人类国家;而与此同时,其他激进人类国也开始派兵袭击一些较为弱小的Almond国,双方种族的全面开战就此展开。
值得一提的是,被袭击的国家其实也有袭击别族的意图,幽灵岛正是他们的军事基地之一。在这个军事基地中,藏有许多高阶的精英。但是由于被偷袭,该地的军事力量还是遭到了极大削弱,在军火轰炸下只有少数人生存,所幸的是它没有损失灵阶的战力。
人类突袭时战力参考:http://zhidao.baidu.com/link?url=YAZ1k-qmLGPWgnzt_L5UjaTS-cYhC2KdYsy-7UZrG282RKTcft2oOOzX1vQDmNJTsoVA9DmJfK8xAR5TC_4CwK
1.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欧美影集/电影/书籍/节目/音乐/动漫/电玩/中的角色或配对。
2.挑选十道你喜欢的文章类型,等级随意。
3.每一道题目英文以10个单字为限,中文以20个字为限。
(若完全以英文写作再翻译成中文,则中文部份无字数限定)
(若中英参杂(如人名和专有名词),一个英文单字算一字中文)
4.写完十题然后指定下一位。
5.大功告成,发文。
以下是题目。
Adventure(冒险)
把一切交托给未知真是无奈又可笑,但那迷雾有时也会赠予你难能可贵的珍宝。
Angst(焦虑)
她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她只知道这心情让人很不好受。
Crackfic(片段)
她努力整理从梦中拾取的记忆残片,耳边传来模糊的残响。
——有时她觉得自己失去了整整一个人生。
Crime(背德)
“恩···我记得你们不是兄妹吗?”
暝强撑着笑容干巴巴的说。
Crossover(混合同人)
——她并没低头看向她直冲而来的地面,她的脸是仰起看着天空的。
“死掉了。”
“明明一开始就想到了死因,为什么非要花这么多篇幅来推测啊,这本书真让人搞不懂。”
“···为了阐述绝望。”
chant从怜桑手中抽回了那本用来帮他打发无聊时间的小说。
Death(死亡)
“半精灵好像能比人类活得长一点呢——”
leia语气有些漂浮的感叹着。
谁都没有发现chant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瞬。
Episode Related(剧情透露)
“我杀过人。”
“哦。”
这对怜桑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感慨的事,毕竟要是在遗都长大,不沾鲜血才比较奇怪。
Fantasy(幻想)
chant有时会担心自己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毕竟要是有过记忆的缺失的话,总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身处幻想。
一切都是通过大脑所感受到的,不是吗?
如果大脑也会说谎呢?
Fetish(恋物癖)
其他人都很好奇chant那本超过666页的书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实际上只是些零零碎碎的日常罢了。
把所有的东西都记录起来,要是再忘记什么的话至少有凭借物。
First Time(第一次)
“血太粘稠了,洗干净很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从安慰人变成了对杀人的感慨。
自己果然还是不擅长安慰人。
Fluff(轻松)
“可以很方便的玩抛高高~”
“···放我下来。”
Future Fic(未来)
一切都从属于命运。
Horror(惊栗)
“其实我们不是兄妹。”
暝一脸如重释负。
Humor(幽默)
“冰水混合物是混合物。”
“···你在说什么?”
“笑话?”
“···连冷笑话也算不上吧。”
chant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对笑话的理解与常人不同。
Hurt/Comfort(伤害/慰藉)
虽然不懂她为什么哭了,总之先试试摸头安慰一下··?
Kinky(变态/怪癖)
路边指指点点说自己是萝莉控的人变多了。
Parody(仿效)
线比咒语难用多了。
Poetry(诗歌/韵文)
死者正和死者跳舞,
尘土正围着尘土旋转。
Romance(浪漫)
chant翻出了一本简爱。
Sci-Fi(科幻)
“其实这里是被矮人的黑科技所封锁了!”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暝。
“···抱歉,我只是因为走不出去比较烦燥···”
暝苦恼的掏出了冰棍。
Spiritual(心灵)
想要知道他过去的事。
Suspense(悬念)
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记起来。
Time Travel(时空旅行)
这个世界并没有这么高端的科技。
Tragedy(悲剧)
猫为了不让其他人悲伤,在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时会用尽全力离开自己最亲近的人。
大概已经足够远了。
她带着污浊不堪的记忆残片跳下悬崖。
Western(西部风格)
“这种帽子还挺适合你的。”
Gary Stu(大众情人(男性)
在无名之城时有很多人对着怜桑议论纷纷。
“那个半精灵好池。”诸如此类的话。
Mary Sue(大众情人(女性)
chant不太清楚为什么怜桑和leia的视线经常往自己的方向瞟。
AU(Alternate Universe,平行宇宙剧情)
“噢,这位小哥,又来接妹妹回家呀?说起来你是隔壁高中的?”
“···啊,恩,算是吧。”
门卫室的老头子怎么烦的跟居委会大妈一样。
OOC(Out of Character, 角色个性偏差)
怜桑正在和武器店老板激烈的争论在现在这种物价飞涨的时期到底打9.9折还是9.95折比较合适,这时chant高傲的抬起头说:“老板,这里的武器我全包了。”
混合同人的书是《巴别塔之犬》
诗歌出自王尔德的诗
好像全都超了20字hhhh不要在意细节!
有R18的题删掉了!因为不会写【。
春季打卡
非常感谢几位中之人愿意借出自家孩子
借用的几位都可爱的不得了【心
——
父亲,母亲:
展信安。
就在我动笔的时候,窗外的雪停了,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从平安夜一直断断续续地下到现在,我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这次的停止就是真的结束,下次想要再看到这白色的景色就是明年的事情了,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们回来了没有。
是因为你们不再在这里了吗,虽然我已经自己搬出来许久,但没有你们气息的艾尔芙总感觉像是变了个地方。这句话说得真是任性啊,母亲看到这里一定会笑着说我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吧。不过说到像孩子……今天早晨邮差送到了你们给我的生日礼物,真是一如既往的准时。不过怎么包裹里全部都是给店里那群孩子的玩具??虽然23岁不是什么特殊的数字,但是什么都不给也未免太……你们真应该看看我拆完包裹分完东西后发现没有我的份时玉米的表情。不管是多大的孩子都是需要父母的礼物的!父亲也就算了母亲您也……对了,玉米现在正在我手边嚼你们送的小鱼干呢,看他的样子应该很对口味。
来信中提到你们现在所在的北国虽然是秋季中旬但是已经开始飘雪了,现在艾尔芙的冬季已经快要过去,但仔细想一下,今年这里下的雪可能还没有你们一周的量多。虽然我知道这封信送到时那里应该已是春末,但还是请两位务必注意身体健康,多穿一点。不过冬天的话,洛兰(注1)应该很开心才是,不过要记得他一激动就爱乱扑雪堆后抱着人舔,两位小心感冒。
……又忘记信寄到时这些话应该都没用了,不过父亲母亲你们的旅途还很长,就多听我嘱咐几句吧。
在动笔前感觉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你们,现在却只记得零星几个了。北国的冬季真的跟听说的一样冷吗?你们去到的时候正红的枫叶是什么时候飘落的呢?初雪的颜色会不会比这边的要更加漂亮?有发现什么好吃的东西吗?洛兰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你们又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落笔时的母亲是怎样的表情?想念我吗?……想念艾尔芙吗?啊啊,再问下去会忍不住劝你们回来的。
我这边一切都好,店里的孩子们在你们走后很是低落了一段时间,现在精神倒是振作了起来,不过倒是变得更粘我了,可能是担心我有哪天也会离开他们,真是有点担心以后托付出去的时候该怎么办。父亲您是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呢?还请务必指导我一下。玉米也很想你们,虽然他平时都不让父亲抱,但最近我发现他特别喜欢窝在父亲常坐的摇椅上休息,可能这也是他表达想念的方法吧。
门口母亲种的树葡萄在秋末的时候第一次结果了。母亲看到这里应该很懊恼两人决定出门旅行的时间太不凑巧了吧?不过虽然第一次结果数量和质量都有点令人担心,但终归是一个新的开始。现在看她的样子,春末可能还会结一次果,我会随时通报你们的,放心好了。顺便一提,玉米和我是第一批果子的唯二品尝者,现在他时不时还会去挠那棵树,你们就想象下那果子有多酸好了……
前天琪撒(注2)趁我不注意悄悄地藏到了围栏底缠绕的野玫瑰丛里,爪子被刺破了也没叫,就那样安静底蜷在荆棘里眨着漂亮的蓝眼睛盯着我满屋子的找她,最后在我好不容易把她弄出来后才哼哼唧唧地舔了舔我也同样被划破的手,还很疼,猫舌真不适合撒娇。晚上给她洗澡搓着她的小爪子时突然想到花茶店的花音和洛斯特一直在找有白靴子的猫,琪撒很符合要求,感觉也挺喜欢他们的,不过他们家的花花草草真的没问题吗,这个从两方面来说都很担心,就让我再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吧。
其他认识的人也都还是老样子,甜品店的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迷糊,上次居民登记的时候还把身高写成了体重;塞西还是不肯戴上朱丽叶缝上了耳朵的大衣帽子,不过要是真不喜欢的话直接不穿那件大衣不就好了,这样说着的我被归雨嘲笑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找不到女朋友,玉米还在他旁边喵的配合了一声……交友不慎就是这种感觉吗,有点想哭哎。
说到归雨,还记得那个买走了那只猫头鹰的旅行商人吗?他就是了。这人又旅行回到了艾尔芙,还理直气壮地告诉我猫头鹰被他放养了。我当时真是想把他(划去)教育一通,不过看样子那孩子很喜欢他,听说在他们两个没钱吃饭的时候还会叼果子来,估计他说的放养也不用担心。至于归雨,我无论何时看到他都是想睡觉/没有钱/好饿/这样的状态……是个非常(划去)有趣的人,现在正暂住在我家客房里,偶尔会帮我带店里的孩子们出去散步。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他跟父亲交流一下,因为不知为何他跟玉米虽然没见几次但是关系特别好,我让玉米去(划去)跟他交流感情的时候玉米居然真能和他玩起来……总之,父亲,您真的应该好好学下怎么跟猫类打交道,这些孩子们一旦熟悉了都是很好相处的。说起来,因为他我这段时间下厨的机会增加了不少,厨艺好像多少有点进步了。母亲能挑几个容易做味道又好的食谱给我吗,等下次你们回来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
镇长先生和玛格丽特阿姨还是一如既往地健朗……虽然我很不想用这个词,但是他们确实比我都要元气很多,他们的能量到底是哪里来的呢,这个问题我很小的时间就放弃思考了。
赏花会又要开始了,下次写信的时候会告诉你们今年的情况的。
回信时还请不要忘记附上你们下次旅行的目的地。
预祝春安。
文森特
于冬30
*注1:金毛,4岁
注2:英短,1岁
为什么会在旅行正式开始之前就弄丢了钱包?
不。在关心这种事情之前,更加应该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吧。
没错。
目前遭遇的情况比钱包丢失手机进水身无分文只能靠脸活下去还要更加让远坂结菜难以接受。以至于在一切稍稍安顿下来之后,她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表达出了心中的烦闷与不满:
“因为迷路外加鬼打墙而被困在死城里什么的,作为恐怖游戏的开场倒是不错,但真的发生也未免太扯——说起来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倒霉啦!”
对于她近乎自语的质问,一边趴在旅馆售货处的柜台上,对着架子上摆放的各种零食流着口水的远坂阳菜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唔?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姓远坂,而且还是幸运E吗?”
“………………”
结菜一时竟感觉无言以对,沉默着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情。
她平静了一下,伸手扯了扯双胞胎姐姐的辫子,然后就看到这个和自己长着同样一张脸的家伙满头问号的转过头来,眨巴眨巴眼睛询问的看她,还顺带一歪头卖了个萌。
……卖你个大爷的萌哟。
每天从醒来到闭眼都能看到鱼唇的姐姐顶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卖萌犯傻,结菜面无表情的用手上抓着的小说糊了这家伙一脸。
“别看了,反正我们也没钱买……”
她话一出口,就如愿看到了对面阳菜瞬间哭丧起了脸,而自己也同样被这个残酷的现实一箭穿心,两姐妹作为双胞胎,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心痛。
“嘤嘤嘤呜呜啊啊啊我好想吃蛋糕泡芙小甜饼啊……”
他们一车人入住的这个旅馆,是在叫做凝津的死城中唯一还有活人经营的地方,这里的老板娘纱萝虽说也同意为他们提供三餐,但除此之外的食品和物品,都是需要自行购买的。
身无分文的阳菜已经开始为她今后不知道要维持多久的失去了甜品的生活而痛哭起来。
结菜看了一眼抓在手上的小说,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这次计划去温泉旅馆,同车旅行的共有十三人,再加上两位导游、司机、现在这家旅店的老板娘以及市内的医生,整个凝津市,仿佛只有他们十八个活人。
整个城市同在它外围阻断他们去陆的迷雾一样,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中,一直到找到这个旅馆顺利住下,结菜绷紧的神经才真正放松了一些。
她猜大概同车的人也是一样的心情,在死气沉沉的城市中,似乎总有异样的视线从复数个角落隐秘的投向自己——啊当然阳菜这个天然乐观的家伙除外,结菜觉得姐姐大概凭借她动物般的直觉察觉到了什么,但这不安显然还没有盖过她对于吃不到零食的悲痛……
阳菜对于自己正在被妹妹腹诽毫不知情,她恋恋不舍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货架上的零食,握了握拳,突然间振奋起来。
“不要担心,结菜!”
她双眼放光,豪气万千的一把搂住妹妹的肩膀,“手机坏了我的借你!想要什么我帮你买呀!”
“……你哪来的钱买。”
“我赚!我去问问老板娘还要不要清洁小妹……我可专业了!”
“……”
结菜虎着脸一把将这个人推开,刚想张口说点什么,就听到从背后传来了一个相当冷淡的女声。
“如果你来打工,我当然会付你工资。”
年轻的红发旅店老板娘站在两人身后。
对于用老板娘这个称呼来说,面前的这个女性不免显得太过年轻了,一头偏红的长发,秀气却冷淡的面容,单肩的上衣配上短裙,手中还古怪的拎着一根球棒……
远坂家姐妹对视一眼,都对对方比她们高出一个头的身高感到了一丝敬畏。
“纱萝小姐!”
阳菜首先缓过神来,欢快的开口打了声招呼,在得到了老板娘的点头回应之后,眼珠转了转,突然间提问道:“纱萝小姐!那边的售卖处,也是纱萝小姐一个人经营的吗?”
老板娘也略略偏了偏头,跟着阳菜一起看了一眼货柜,然后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没错。如果有想要的商品的话,可以和我预定。”
阳菜的表情更加欢快了一些。
“那么,冰淇淋和蛋糕也可以定吗?”
她话一出口,站在一边的结菜就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早有预料的无语神色。
红发的老板娘倒是相当平静的点了点头。
“可以。”
她顿了顿,走到货架旁,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在上面记了起来,“有想要的商品我会记下来,统一进货。”
“纱萝小姐万岁!”
阳菜高声欢呼起来。
结菜倒是略带怀疑的看了对方一眼。进货?如果能够进货的话,是不是也能够将他们带出这个地方……?
她暂且将这个疑问按下不表,望了一眼老板娘手上的小本子,犹犹豫豫的张口道:
“请问……火锅底料也可以定吗?”
“…………可以。”
虽然因为这个有几分古怪的要求而稍微愣了愣,但老板娘还是答应了下来,在本子上又记上了一笔。
远坂家姐妹一同雀跃起来,妹妹虽然表现得含蓄一些,但眼睛也终于同姐姐一样闪闪发起光来。
这对双胞胎虽说长相相同,但实在是很好区分。单马尾的姐姐乐观开朗有精神,而双马尾的妹妹则更加骄傲内敛一些,她听见妹妹心情颇好的和姐姐说:
“等攒够了钱,我们烫火锅吃吧!”
“好啊,但我要吃白汤……”
阳菜这么回复和自己口味截然不同的结菜,转过头来又去问老板娘,“纱萝小姐!到时候一起吃火锅吗?”
结菜也看向老板娘:“对啊,纱萝小姐,到时候一起来吃吧?”
“啊,不、不用了……”
难得的露出了两分汗颜,老板娘有些意外的回绝了热情的两姐妹,不由得想起刚刚决定好的探索小队的分组名单,心下觉得有些想笑。
为了尽早离开这里,两位导游决定将十三名游客分为AB两组,每天一小组到城里探索,另一小组则留守在旅店。
她几不可查的微微弯起唇角,提醒还在小声说着悄悄话的两人。
“关于探索小队的分组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可以到导游那里查询……你们不要去看一下吗?”
“哦哦哦好好好要要要!”
阳菜立刻点头如捣蒜,拉着结菜就向前冲,“纱萝小姐我们去看一下一会见啊~!”
她边走还不忘同老板娘挥手,而措不及防被拉走的结菜只来得及抱歉的朝红发老板娘点了点头,嘴里抱怨着阳菜,“笨蛋、笨蛋你慢一点啦!”
“啊哈哈结菜你不想早点看到结果吗!”
“……哼,反正不想跟你一组就对了。”
“别这么说嘛~我想和你一组啊~”
“……笨蛋啊啊啊走开啦不要靠上来!”
纱萝一路目送着远坂家姐妹打打闹闹走远,再想想那个分组结果,总觉得已经预见了片刻之后就会在旅店中上演的某一幕——
“啊啊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为什么我和结菜不在同一组啊嘤嘤嘤!!”
没错。这是她意料之中的悲鸣。
流沙之梦-第一章:渴求外物者
Part1:找瓶子的法师
弗蕾亚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位瑟瑟发抖的陌生人。
苍白色染遍了他年轻的面容,冷汗浸湿了那一身皱巴巴的黑衣,被紧缚的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中,些许血迹从中渗出,似乎只有疼痛能够缓解面临不知生死的窘境时流窜到全身的恐惧。
弗蕾亚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会因某些事情而显露出如此巨大的恐惧,在她的记忆中,在那座同样黄沙弥漫的城市里,一味的恐惧只会带来死亡。
她手中的反曲刀轻轻地戳着那陌生人的脖颈,拿捏有度的力道刚好能让敏感的肌肤感受到冰冷的刺痛,却不会因此而受伤。那一瞬间陌生人的瞳孔急剧收缩,嘴巴呆呆地张着却只能听见气体流窜过喉咙的声响。
“你是在玩他还是在审他?”
一只纤细而有些粗糙的手突然从一旁伸出,以巧妙的力道取走了弗蕾亚手中的刀子。弗蕾亚脑袋一歪,眼睛正对上名为迪诺的白发少年微笑的脸。
“啊,因为很有趣嘛~说起来,加百洛涅先生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来也很有趣哦。说不定对他来说更加可怕呢!”
弗蕾亚眯着眼睛,挂起了那副惯常的灿烂而真诚的笑容回应着迪诺,手指轻轻一动,接住了迪诺若无其事地丢回来的刀子,顺势收入腰间的刀鞘中,全然不顾身旁的陌生人已经眼白上翻,近乎晕厥。
“并不会比带着虐待狂气质的小孩子更可怕。好了,无聊的前戏就到这里——”
“弗蕾亚今年二十岁,不是小孩子。”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忽视弗蕾亚有些不满的表情,迪诺直接走到那人的面前。时刻挂着异常危险的笑容的少女换成了一脸慵懒微笑的少年,那陌生人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一口气,接着以结结巴巴的语气回应:
“我、我们只是一般的毛贼而已,并不、不是有意冒犯各位大人的啊!”
“哇,还真是大言不惭,意思是说你们是一不小心就溜进来的咯?让弗蕾亚拿掉你的一颗眼珠子让你记住这次教训吧——”
“大人饶命啊!我们是受人所托才来的!”
“那么说出你的委托人,还有他的模样,以及委托你们的目的。”
尽管弗蕾亚还在游戏般地逗弄着惊恐万分的陌生人,迪诺却已经觉察到身后那位缓慢地收拾着几个昏迷着的陌生人的的白发少女正向这边投来不耐烦的目光。
“呃,他是一位法师,出手相当阔绰…足足五个金币啊!那可是…咿!大人饶命!那人除了穿着法袍以外看起来很普通啊!只是叫我们来偷一个瓶子而已——大人别这样!求求你把那把刀收回去啊——!”
迪诺默默地把他的佩刀“不知火”入鞘,然后在弗蕾亚羡慕的目光中继续下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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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这个国家里有个魔法师打上了那个瓶子的主意——也就是那个装着沙雕的小瓶。”
迪诺按着佩刀刀柄,目光懒散地望着倒在身旁,仅着单薄内衣的陌生人。弗蕾亚蹲在那人的旁边,兴奋地用反曲刀刀鞘戳着他的身体。
“该找他问问原因了。”
名为伊格的白发少女轻轻点头,接着推了推身旁迷迷糊糊地趴在她身上的另一位少女莉芙,低声对她说着什么,莉芙听了后晃了晃脑袋,一下子躺倒在伊格的大腿上。原本表情严肃的伊格一下子露出了极为尴尬而又无奈的笑容。
“哇~唔噗!”
弗蕾亚发出一声惊叹,话音未落就被迪诺用随身携带的干粮堵住了嘴巴。
“此时不宜多说。顺带一提,我打算换上那贼人的衣服,亲自去会会那法师。据这贼人说,那法师自会找上他们。”
“…但贸然前去只会打草惊蛇,何况他要识破你并不是什么难事。”
正在伊格思考着迪诺的话语的间隙,莉芙已经把整个人都压在她的大腿上了——一抹抹红晕从她的脖子一直染到耳根,只有伊格的表情和语调始终保持着冷静。
“如果他想要的是瓶子的话,无论识破与否,他都会来。”
把眼前的情况尽收眼里的迪诺出于好意并没有对伊格的状态说些什么,不过已经把塞进嘴里的干粮吃光的弗蕾亚对这愈发牵动她心里某种兴趣的场面早已按捺不住了。
“为什么斯图亚特姐姐的脸红得像牡丹花啊?”
伊格含义复杂的眼神透过刹那间凝固的空气直达弗蕾亚的眼中,原本以为弗蕾亚会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的迪诺却看到了弗蕾亚那一副恍然大悟般的表情,不得不把早已准备好的缓和气氛的言语生生咽下。
“嗯,弗蕾亚明白啦。”
“明白了什么——”
“这个躺着的家伙没穿衣服的原因啊~加百洛涅先生,刚才你所说的就是你扒光别人衣服的理由吗?”
“相对于你来说,我的理由既正义又健康。”
“弗蕾亚的理由也很健康啊——至于正义什么的,无所谓啦。”
“不,无论是道德还是生理角度,你的理由都不健康。”
面对弗蕾亚那副表情想要开口询问的伊格,被弗蕾亚突然的话题跳转还有迪诺紧随其后的响应所打断,只好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沉默地呆在一旁,直至二人说相声一样的对话因为弗蕾亚的一声哈欠而结束。
“啊~睡觉啦。”
弗蕾亚舒展了一下身子,自顾自地躺回了她的床位。
“明天一早就朝这伙贼人的营地出发,那个法师应该会找来。”
迪诺重复了一遍之前决定的计划,然后朝始终守在窗口和门边的零和喵萝拉点点头,在确保那个贼人处于昏迷状态后,也返回了自己的铺位。而伊格则为这场从半途开始已经毫无意义的对话的结束长出一口气,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后,睡意便如同浪潮一般滚滚而来。
“不睡吗~?”
莉芙那迷糊的笑容是伊格沉入昏睡的深渊之前定格在脑海里的最后一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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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初升的沙漠仍旧带着夜晚的冰凉气息,清晨微弱的阳光尚不足以带来足够的温暖,不过对于沙漠的居民来说,这反倒是一日之中最为舒适的时刻。身居遗都多年的弗蕾亚和迪诺对此都深有体会。
不过,出身于翠绿都市菲薇艾诺的另外几人则完全是另一种感受。
“喵啊!这又冷又热的天气让人受不了喵!”
“稍微忍耐一下吧…”
在零宽阔的肩上打着滚的喵萝拉不停地抱怨太阳晒到的地方非常燥热,而处于阴影之中的部分却十分冰凉。感同身受的零则耐心地安慰着她。
伊格那副严肃的表情下看不出丝毫的情感波动,不过在她的心里仍旧在为这种冷热不均的怪异气候而感到些许的烦躁。只有莉芙像孩子一样不停地对着沙漠的景观发出赞叹,频频向走在队伍前方的迪诺提问。
“为什么这个会是这样~好奇怪啊~为什么~为什么?”
“呃呃呃…”
正因为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所以才不会去思考为什么。面对莉芙的提问,迪诺也无法回答,即使指望着弗蕾亚能知道些什么,但后者却把注意力集中在和喵萝拉玩耍上,全然没有帮忙的打算。迪诺只能一遍遍地敷衍着莉芙的提问,但后者却没有停下来的想法——或许她其实不在乎问题的答案吧。
队伍里的吵闹声在行进的轨迹偏离官道时平息下来,喵萝拉安静地呆在莉芙的头上,莉芙则在伊格的要求下停止了对沙漠的好奇探索,只是时不时地带着笑容望着她充满兴趣的种种景观。
迪诺换上了昨夜那贼人的装束,将那玻璃小瓶放入口袋中,压低了防风帽的帽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一条由干枯的沙漠植物勉强标示的道路通往贼人们的营地。迪诺熟练地穿行其中,将生长得较为茂盛的植物和能够提供遮蔽效果的沙丘留在身后,以便队伍中的其他人藏身其中。
一段不算长的路程过后,前方被植物包围的圆形地带出现了数个破旧的帐篷,帐篷圈的中央,是一堆冷却已久的篝火灰烬,数个餐具一样的东西散落在营地的各处,看起来这里的居住环境相当糟糕。
众人隐藏在环绕着营地的植物和沙丘之中,而迪诺则是默默地利用堆放在帐篷旁的木材点燃起一堆篝火,静静地等待着。
几乎让人失去耐心的漫长时间里,只有呼啸的风声,还有柴火的爆裂声不时打破这燥人的寂静。太阳渐渐升到了天空的中央,一道道灼热的日光打在众人的头顶上,蒸发着大家体内为数不多的水分,不断耗尽所有人的耐心。
弗蕾亚悄悄地戴上了风衣的兜帽,随手把那顶有些破旧的遮阳帽盖在热得趴下的喵萝拉的身上。零一动不动地蹲伏在一旁,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淌下,浑身散发着几乎肉眼可见的热气,但是他仍旧面不改色,以难以想象的毅力伫立在原地。伊格不知何时用沙漠植物编织了一个临时的罩帽给莉芙带上,而她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烈日炙烤的影响,平静地注视着远处的迪诺,手里紧握着弓和箭矢。
迪诺看似随意地坐在沙地上,目光却时刻注视着营地周围的状况。面前的篝火散发着浓浓的烟雾直冲天空,仿佛是要刻意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就在太阳从天穹的中央渐渐向西滑落的时刻,一道旋风吹散了篝火的烟雾,卷起满地的黄沙,凭空立起一道沙尘构筑的帷幕。片刻后烟尘散去,帷幕消散,一袭几乎融入沙漠景色之中的黄衣出现在沙尘的中央。
“瓶子,拿来。”
来者抬起了隐藏在兜帽下的头颅,直截了当地伸出了手并表明来意。
迪诺看着那双有些枯瘦的手,他并不急于做出下一步的行动。
那双手让他感到非常的熟悉,在遗都,有很多这样的手。那是在逐欲之路上蹒跚前行,为野心和欲望所累的人的手,枯瘦而坚韧。欲望耗尽了他们的精力,扭曲了他们的意志,让他们瘦若骸骨却坚韧如苇。
“容我多嘴一句,你要这个瓶子做什么?”
“…多余的问题,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从那兜帽底下传来的声音起初沙哑而干涩,尔后却充满了激情和力量。
“这东西是无可比拟的神器,它能带领着我前往另一个世界!”
那只手紧紧地攥起来,言语之间满是扭曲的渴望。未等迪诺回应,那只手便再次向迪诺张开,而来者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满足了你的好奇心,而你也拿到了那份应得的黄金…现在,把瓶子给我!”
“您何必这么着急呢,倘若您打算前往另一个世界,您也许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仆从吧?不如,带上我吧?”
无视来者那命令的语调,迪诺若无其事地挂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不停地摩擦着双手。但是那兜帽下的脸却露出了诡秘的笑容,让迪诺的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呵呵…包藏心机的家伙…看来你是不打算把瓶子给我吧?”
来者冷笑一声,枯瘦的手指在刹那间划过一道道难以理解的轨迹,闪烁的光芒自他的手心发散,进而一只覆盖着微光的透明之手从那道光芒中飞出,直奔迪诺口袋中的小瓶而去。
迪诺敏锐的神经立即做出了反应,双脚迅速踢着地面,将身体移向侧后方。与此同时,一道黑影自远处的植物丛中射出,与迪诺擦肩而过,直冲向来者的身体。
“!?”
他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偏转身体的方向试图躲避。黑影迅速地划过,撕碎了黄色的长袍,带出一道赤红的血痕,没入远处的植物丛中,而此刻,数个身影又从黑影袭来的方向奔他而来。
“你们…不是我委托的人…”
他一边迅速向后退却,一边用干涩低沉的语调喃喃自语。
“对啦,大叔,我们才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呢!”
弗蕾亚冲在队伍的最前端,适应沙漠地形的脚熟练地踏着步子飞速向那人逼近,双手各自紧握着一把反曲刀,因为过度的炎热而极度烦躁的心情满满地都写在了脸上。
身材壮硕的零迈着稳健的步子从另一个方向靠近,而伊格则默默地搭起了另一支箭。
“呵呵…哼哼哼…哈哈哈…无知…无知的人们…你们休想独占那个世界…休想!”
那人并未回答弗蕾亚的问题,伴随着他嘶哑而疯狂的笑声,风沙构筑的壁障再次显现。弗蕾亚注意到壁障升起的那一刻便将手中的反曲刀尽全力向那人掷去,而伊格也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卑鄙…卑鄙的独占者…在朝圣之日…我定要夺回它,夺回那个世界!”
突然间增强的狂风偏移了箭矢和刀刃的方向,那人不再后退,呆站在那里,然而不断增强的风力使得想要继续逼近的众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只有因闪避而跌倒在地,陷入狂风中的迪诺,以及冲在最前方,却被狂风束缚着脚步,难以前进的弗蕾亚,瞥见了那人的笑容。
恍惚,癫狂,着魔一般。对于他们来说却很熟悉。
那就是,在那座弥漫着罪恶的城市里,为野心所疯狂的人们的笑容。
狂风散尽,漫天黄沙之中,那人了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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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芙,莉芙会把那个坏家伙抓回来的!”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片璀璨耀眼的白光自莉芙的手中升起,直冲天际,伴随一声轰鸣化作漫天飘洒的光屑,纵使是在白日也如星河般灿烂。
“哇~好漂亮~”
陶醉于自己一手创造的美景,莉芙已经忘了所想的要将邪恶法师抓捕回来的话语了。
“弗蕾亚都忘了这个小姐姐也会神术…”
“我也不记得你会神术。”
“弗蕾亚只在必要的时候使用菲诺大人的力量哦?”
“邪神的力量啊,希望不要有用到的那一天。”
“邪恶只是世人赋予的毫无价值的定义,欲望可是无所谓善恶的哦?”
“刚才那个家伙的欲望可是彻彻底底的邪恶。”
“非也,想要瓶子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弗蕾亚也想要,所以不能给他喔。”
看着不知不觉又进入二人相声状态的两人,某位被冷落的小个子牧师生气地大嚷了起来:
“阿喵也是牧师啊——不要忘记了!”
“好啦好啦,阿喵,那两个斗嘴大王就随他们去吧。”
零抚摸着喵萝拉的头,把嘟着嘴的她轻轻地放到肩上。在零的身后,伊格正带着她的犬型动物伙伴茶砖检查之前那人留下的血迹。
“看起来只是普通的人血而已…“
摇着头,伊格把兴趣转向了周遭这些形态奇特的沙漠植物,随手将其描画在随身携带的笔记上。
“这里没什么线索了,不如回城里去吧。“
“好~“
第一个回应的是因为直视强光而致使眼神恍惚的莉芙,零一边安慰着喵萝拉,一边点头赞同伊格的意见。
“朝圣日吗…那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走在队伍前方的伊格,脑海中整理着寥寥无几的线索,将关键点聚焦在那人所说的朝圣之日。
那一日,整个王国所敬仰的圣山将会开启,以供朝圣。
也就是说,他的目的与那座山有关吗…
暗自决定了在城内继续调查关于圣山的线索的伊格,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零紧紧地跟在伊格的身后,脑中也思索着类似的事情。
全然忘了还在斗嘴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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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把弗蕾亚丢下啊!”
“别说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被丢下了。”
“若你们能重视一下时间效率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啊…”
沿着官道回到都城的路上,先行的四人直至半途才发现匆匆赶上的气喘吁吁的迪诺和弗蕾亚。
带着不停抱怨的二人,大家返回了旅店喧嚷的大厅。当弗蕾亚一马当先地踏上大厅的门槛时,夕阳已将整个大厅染红,在那晚霞的红光之中,带着似乎永不改变的笑容的人们正为即将到来的朝圣之日而庆祝。觥筹交错之间,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几个风尘仆仆的冒险者。
明雅依旧举着托盘穿梭在人流当中,微笑脸庞上写着满足于生活的幸福。习惯于这喧闹场景的她,注意到了那一抹熟悉的黑色穿过红光融入人群之中,紧随其后的是那位让她印象深刻的身材高大的壮汉,还有他的同伴们。
“欢迎回来,几位看起来很累,需要我提供晚餐吗?”
隔着人流,明雅向走在队伍前头的零打招呼,零回以朴实的笑容,带着众人来到一张刚刚被擦干净的桌子上就座。明雅小跑着来到桌边,摆上几道简单的料理和解渴的饮料,同时发现,围绕着桌子的仅有四人,还有一只直接坐在桌上的猫妖精。而最先踏入旅店的弗蕾亚则不知踪影。
“我们什么时候少了个人。”
迪诺指了指那张被整齐摆好却空着的凳子,零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最终视线停留在远处的一张人头攒动的桌子上,一个黑色的娇小身影不时出没其中。
“果然去和别人鬼混了…真是不知道她靠不靠得住。”
正在零四处张望的间隙,明雅看到头晕目眩的莉芙正倚在凳子上说着些不明不白的话。
“那个,需要我把她叫过来吗?还有这边这位小姐的状态…我带她上楼休息比较好吧?”
“别管弗蕾亚了,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莉芙的话,我来扶她上去吧,不必麻烦。”
零在征得伊格点头同意后,尽量温柔地扶起莉芙,穿过大厅里涌动的人潮,一直踏上了前往二楼住处的阶梯。伊格端起饮料小啜一口,缓解了白日的疲劳和焦躁之后,便向明雅询问起圣山的事情。
“圣山的朝圣,会在近期举行吗?”
“嗯,大家正为此而庆祝呢。届时,都城内的民众都会聚集到圣山的山腰,一起向居于圣山之巅的流沙之主祈祷。”
明雅在谈到圣山时,语调变得十分轻松和愉快,她似乎十分乐意向冒险者介绍自己国家的风土人情。喵萝拉趴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听着明雅的讲解,而迪诺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看着别处,只有伊格的表情变得越发严肃起来。
“平时,圣山是不开放的对吗?”
“是的,我和弗蕾亚提到过这件事——国王会派卫兵封锁进山的通道,以免贸然登山的人打扰到圣山的安宁。”
“…你知道一个身着黄袍的法师吗?”
“咦,法师?据说很久以前首都这里居住着一位强大的法师,可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关于他的消息了...”
看着伊格那如临大敌般严峻的表情,明雅隐约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寻常,但她没法从伊格的沉默里感知到这队外来的冒险家正面对着什么样的困难。
“唔,听城里的长辈们说,那个法师曾经拿到过一个神奇的瓶子——”
“一个可以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瓶子?”
明雅话音未落,被瓶子的话题吸引的迪诺忽然抛过来一句看起来很随意的疑问。
“诶?不太明白,和那个法师相关的都是些不可考证的传说…毕竟谁也没亲眼见过。”
一时间,围着桌子的众人在这喧闹的大厅里陷入了奇怪的沉默,明雅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伊格拿出了画笔在笔记本上描绘着看不清的图案,迪诺好像又一次失去了对谈话的兴趣,把脑袋转向了一边。只有看起来不太弄得清楚状况的喵萝拉还在挠着自己的耳朵,思考着刚才的对话。
良久之后,正当明雅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其他的桌子帮忙时,伊格忽然把一副画像摆到了她的面前。在粗糙的纸张上,用炭笔绘着一张苍老而安详的面容,他的微笑中流淌着静谧的幸福,却缺乏生气。
明雅一眼就认出了他。
“啊…这是之前那个留在这里很久的冒险者…不过,最近都没有见到他呢…他还好吗?”
“…他在这里住了多久?”
“我从小时候就看到他了,几十年来一直住在这里,虽然间或会失踪一阵子,但很快就又会回来。他好像很喜欢这里…是个很和蔼的人呢。”
“是吗…很遗憾,他已经去世了。”
伊格摇了摇头,明雅的澄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语调也有些消沉起来。
“这张画是他的遗容吗?…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带着这样的表情躺在路边,看起来是毫无遗憾的去世了——了无遗憾的死亡,对生命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幸运吧…我能问问关于他的事情吗?“
明雅默然点头,眼角挂着点点泪水,全然隔绝在了大厅欢愉的氛围之外。
“你知道,他和那个法师所持有的瓶子有什么关系吗?“
“唔…并没有听说他和法师的瓶子有关系呀。其实,他虽然很友善,却没有十分亲密的朋友的样子。“
“…是吗,看来…这里也行不通啊。“
伊格的表情变得十分苦恼,明雅虽然很想帮忙,但她也不知道这些冒险者们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而一位友善的人的去世同样使得她心情低落,无心思考。一时间,大家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直到那熟悉的带着欢愉气息的声音从明雅的身后响起。
“弗蕾亚回来了~问了那边的大叔很多有用的问题喔!像是朝圣日就在最近啊,城里法师的传闻啊之类的~弗蕾亚很厉害吧!”
“你说的那些我们都知道了,所以办不成事的小孩子还是请收起那亢奋的心情乖乖上楼睡觉吧。”
迪诺用一如既往的笑容迎接了归来的弗蕾亚,并且给她泼了盆冷水。
“什、什么啊!皮笑肉不笑的加百洛涅先生,明明一直在发呆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你有看到啊?不对,我的笑容可是发自内心的,而且我那是在思考。”
“那么加百洛涅先生深思熟虑的结果是什么啊?”
“我刚才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结果。”
“都说了弗蕾亚不是小孩子!“
随着嘴角带着食物碎屑的黑衣少女的归来,被沉默笼罩的餐桌再次融入了这欢愉的氛围之中,喵萝拉终于得以从严肃的气氛带来的压迫感中解放,在餐桌上奔跑起来。明雅也恢复了笑容,向众人简单的道别之后,再次穿行于欢笑的人群之中。
但是,伊格的脸上只带着勉强的笑容。
关于那个法师的一切依然是一个谜,而线索除了他们手中的玻璃小瓶外,全都指向那座被封锁的圣山。
该怎么做呢?
伊格凝望着窗外缓缓沉没的夕阳,圣山的轮廓在天际隐隐约约的显现。
...只能一探究竟了吗?
————————————
沙漠宁静而寒冷的夜晚。
落日时人声鼎沸的大厅早已陷入沉寂,明雅走在大厅之中,默默地收拾着宴饮过后的残余。
“...?”
黑暗中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那是皮靴小心翼翼地踏在石阶上发出的声响。
明雅抬起头,那阶梯上果然站着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一袭黑衣全然融入黑暗之中,唯有白皙的脸庞和漆黑的长发映衬着银白色的月光。
“弗蕾亚?”
“嗯~明雅还不睡吗?”
“工作还没做完啊...倒是弗蕾亚,冒险者们都这么晚睡吗?”
“不是啊,弗蕾亚很喜欢这里的夜晚哦,和弗蕾亚的家很像,但是却凉爽得多~”
“你喜欢就好,那我继续工作——”
“明雅,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吗?”
与初到时那种欢愉而兴奋的语调不同,从弗蕾亚口中说出的话语十分平静,毫无波澜,以至于明雅一下子愣住了。弗蕾亚趁着明雅愣神的时候,小跳着跃下阶梯,坐到明雅的身旁。
“外面的世界...是说沙漠之外吗?”
“这里的沙漠之外,日月星辰之外,弗蕾亚的朋友们生活的世界,那个长居在这个世界的冒险者出生的世界。”
“我不太明白呢...没什么实感的样子。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啊。”
“那,想过离开吗?”
“从未想过,对于我来说,这里是我的故乡,一直生活在这里的话,也会觉得快乐。”
“从未想过或许是因为从未见过,有些欲望是因为知晓其存在才会令其诞生的哦。”
“唔...弗蕾亚生活的世界是十分美好的地方吗?”
“对于明雅来说是相当糟糕的地方吧~但是,之所以向往并不一定是因为美好哦,说不定只是单纯的因‘不一样’而已~”
“是吗...那个一直居住在这里的冒险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留下来的吗?”
“弗蕾亚不这么想呢,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活在这里很幸福喔~可是啊,还有很多人是没办法单纯的活下去的,欲望正是为此而存在的哦。”
“弗蕾亚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啊?”
“明雅不是在想斯图特亚姐姐在烦恼些什么吗?我们就是在找这样的一个人哦。或许那个人曾经亲眼目睹外面的世界,并为将其据为己有的欲望所累,变得扭曲而疯狂呢。”
“...是说那个法师吗?”
“嗯呐。”
“那一定是个很危险的人吧,如果真是弗蕾亚所说的那样的话...可是人家觉得,无论未知的地方有多奇妙和美好,守住自己所拥有的地方才更重要啊。”
迎着苍白的月光,明雅看到弗蕾亚的嘴边带着十分微妙的笑容,既像是在肯定,又像是在质疑的笑容。
“那样的话,明雅会失去很多东西喔~但是,也会收获许多幸福吧。这也是弗蕾亚,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呢。”
未等到明雅的回答,弗蕾亚已起身向台阶上走去,月光无法照耀的地方,她的身影融入了黑暗,只剩下轻盈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建筑中回响。
尽管初见时觉得是一位散发着魅惑气息的轻浮的少女,但此刻明雅却觉得弗蕾亚有着某种相互矛盾的本质,可她无法准确的描述出来。
不过,确实是个好孩子吧...
Part2:圣山上碰到了奇怪的事
沙漠的夜晚依然寂静,月光温柔的抚过这座城市,让白日里劳作的人们在冰凉的静谧中得到完全的安歇。
不过,也有人与这月光的恩赐无缘。
“这是第几波了?”
“第四波吧,上一次是两天之前。”
“这些家伙明明弱得要死,为什么想飞蛾扑火一样的不停冲过来啊,弄得弗蕾亚连觉都睡不好,又不能天天去找明雅聊天解闷的说!”
“只能理解为我们的对手出手阔绰,却不会挑对象了。”
五个身着黑衣,面容各异的陌生人躺倒在这不大不小的房间的各处,不时因四肢的疼痛而无意识地呻吟着。弗蕾亚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踢着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的身体,伊格则带着莉芙忙着处理这些不知好歹的入侵者因为自己撞上刀子而产生的各种伤口,而其他人,聚集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那么,只能按照伊格的计划行事了?”
“可是阿喵觉得,两个计划都很危险呀喵...”
“但是没有别的线索了,何况...”
零一边揉着喵萝拉的头,一边从行囊里拿出那块无名之神所给予的碎片。
一道光芒自那碎片中射出,直指向远处月光照耀下的圣山。
“别忘了我们最初的目的...看起来也别无选择啊。”
“我赞成先发制人的计划,不过只需要我和弗蕾亚就足够了。剩下的人就按照另一个计划进行。”
迪诺的那一成不变的笑容里染上了自信的色彩,他按着腰间的佩刀,以眼神向整个行动的谋划者——正在忙活着的伊格——征求意见,后者只是轻轻地点头,表示对伙伴们的全权信任。零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喵萝拉坐到了窗边,继续自己的守夜工作,以待次日黎明的来临。
“咦?弗蕾亚要和加百洛涅先生去做什么?”
没有参与到对话中的人,一脸茫然。
————————————
“所以你就擅自决定把弗蕾亚牵扯进来咯!?”
弗蕾亚按着自己破旧的遮阳帽,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走在她身旁的迪诺则是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那个能力吗?我原以为遗都出身的菲诺牧师绝不是普通的货色呢。”
“弗蕾亚当然有!但是你想过吗,如果我们失败的话,另一边的计划无论成功与否都没有意义了!国王是不会相信想要潜入圣山的外来者的!”
“原来你能想到这层啊,我还以为对小孩子来说有点困难——唔!松开你的手!”
“虽然知道是玩笑,但是不代表弗蕾亚能一直忍下去喔~~?”
弗蕾亚的手指狠狠地掐住了迪诺的腹部,那与外表不相符的异常的力道让迪诺差点痛得跳起来,平常那一成不变的笑容也带上了一丝愠色。
“好吧,既然你能想到这层,就应该对自己的实力——还有我的实力,抱有信心。别忘了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城市是一个什么样的鬼地方,而这里已经在安逸中度过太久的时光了...等等,你又在干嘛!?”
弗蕾亚松开了掐着腹部的手指,转而将整个手掌覆盖到上面,进而向下缓缓地抚弄——未等到弗蕾亚的下一步动作,迪诺已经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奖励啊,说的倒是不错嘛。”
“你的奖励我敬谢不敏,希望你不会对我们队伍里的另外一位男性也这么干,会很惨的。”
“哼嗯~弗蕾亚觉得去掉了最糟糕的那个选项的话,其他的选择都很令人神往哦?”
“我对你和你的信仰有了新的认识,谢谢你。从这里开始别再说话了。”
顺着迪诺的视线,弗蕾亚看到数位卫兵驻守的哨岗就在前方不远处,点燃的火炬照亮了哨岗周围的黑暗。二人避开月光照耀的大道,藏身于建筑物的阴影之中,迈着缓慢的步子逐步向圣山的山脚接近。
以所能达到的最近距离来看,圣山的山脚下有大量的固定哨岗,其间隔为五十米左右,而山上明灭闪现的火光,说明还有数量难以预计的移动哨岗在绕着圣山巡逻。
二人静默地观察了数十分钟,看着火光从面前闪过,尔后又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之中,不久之后又再次于黑暗中闪现,依循着固定的道路经过二人的面前。数次的往复,使得二人得以确认移动哨岗的路线和规律始终是没有变化的,是十分容易让摸清了路线的人钻空子的配置。
弗蕾亚向迪诺比划了一个跟随的手势,便沿着建筑物的墙面来到了正对着两个固定哨岗的中间的位置,而迪诺则在之后给二人换上为今晚的潜入特地准备的宽底布鞋,以免在松软的沙地上留下肉眼可见的脚印。
接下来,弗蕾亚做出了一个让迪诺十分不解的举动。趁着移动哨岗经过面前这条道路的间隙,弗蕾亚径直走近了两个哨岗的火炬光芒最微弱的部分重叠的中间位置,还不时回过头,示意迪诺紧随其后。尽管这样暂时不会被巡逻哨岗发现,却极有可能暴露在两个固定哨岗的视线范围之内。
正当迪诺思考着弗蕾亚的想法时,一种潮湿的气息忽然充斥在他的周围。紧接着,弗蕾亚抓住了他的手臂,背着巡逻哨岗即将出现的方向,加快了步子径直向圣山内部冲去。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雾气正从弗蕾亚刚才站立的位置不断弥漫扩散,将二人的身形完全淹没其中。
在不断弥漫的雾气彻底蒙蔽视野之前,弗蕾亚已经带着迪诺冲出了雾气的范围,而迪诺则听见几声箭矢的破空声以及利器插入沙地产生的闷响从身后传来。
待到弗蕾亚停下脚步时,固定哨岗的光芒已经留在了遥远的后方,而山中明灭闪现的火光,距离这里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那就是神术么,确实是不可思议...在沙漠中升起雾气,这样的事情也可以办到?”
“连水都可以找到哦,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嘛,虽然还是有不少限制就是了。”
弗蕾亚带着有些骄傲的表情整理了一下因为奔跑而变得凌乱的风衣,但是迪诺并没有对此发表更多的评论——毕竟在月光照耀不到的黑暗里,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沿着低矮的沙漠植物构成的蜿蜒向上的道路,弗蕾亚和迪诺不断向圣山的高处前进着。
巡逻哨岗就围绕在他们的周围,但那火光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而盔甲踩踏地面的闷响也让二人有所警觉。每当哨岗靠近时,二人就蹲伏在不远处,光亮覆盖不到的黑暗之中,轻而易举的躲过缺乏警惕心的哨岗。
当弗蕾亚偶然抬起头向天空眺望时,月亮已升起至天穹的中央,向他们洒来些许微弱的光芒,圣山的山巅在辉光中若隐若现。而迪诺则注意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处于那些巡逻哨岗的路线之外,是连他们也不会踏足的区域。而那些原本还为他们指明道路的植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地冰凉的沙土。
“弗蕾亚觉得从这里开始要面对的已经不是人类这么简单的生物了喔。”
微弱的月光下,弗蕾亚的眼神里闪动着些许的担忧,但迪诺只是摇摇头。即使不说也明白,此时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二人凭着直觉继续向山顶迈进,一路上陪伴着他们的仅有漫天的星辰和冰凉的月光,脚下尽是些细腻的沙尘,等待着呼啸而过的山风将其卷起。除了他们之外,这里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更别说一般的圣域所有的那种神圣感了。
不多时,走在最前方的弗蕾亚忽然停下脚步,缩起肩膀,对着手掌哈气。
“稍微有些冷...”
“原本高山地区就比较冷,何况是寸草不生的沙漠。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弗蕾亚住的地方一直很暖和呀,而且又没有山嘛。明明加百洛涅先生也是住在遗都的说...”
“即使能在一个地方安稳的生活,也并不意味着可以完全不去了解外面的世界啊。”
“...所以弗蕾亚才...”
“你说什么?”
弗蕾亚低得几乎听不到的语调,很快就被风声掩盖,没有回应迪诺的疑问,她沉默地继续向前迈步。迪诺见她不再言语,便也只是默默地跟随在身后。
很快,这种沉默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
“弗蕾亚的脚下有什么东西!?”
昏暗的光线之中,勉强能看到沙子正在弗蕾亚的脚下不断地松动塌陷,将她的皮靴吞没。
流沙。
沙漠灾难的代名词之一。
尽管如此,这对出身于沙漠的二人来说本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弗蕾亚本能的感觉到,这个流沙不同寻常,它在以自身的意志拉扯着弗蕾亚陷入其中的靴子,若是像平常应对流沙那样平躺在沙地上扩大受力范围的话,情况或许会变得更糟。
迪诺迅速地抓紧了弗蕾亚的脚踝,试图以蛮力将其拽出流沙的困境。但他很快发现自己也陷入了麻烦——他脚下的沙地正在松动,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确实有东西——这不是普通的流沙!待会儿把脚拔出来之后马上跑,别回头看!”
迪诺毫不犹豫地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不知火”,顺着弗蕾亚的脚边狠狠地插入沙地之中,刹那间冒出的火光让流沙顿时松动了不少,弗蕾亚趁机将靴子拔出,踏在还算暂时还算稳固的地面上,旋即依照迪诺的话迅速地转身逃离。
迪诺抽离自己的佩刀后,顾不上入鞘,便向前跃出一大步,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原先站立的沙土地面正翻腾不止,而且在向这边逼近。某种不可视的东西显然在追击着他们。
迪诺紧紧地跟在弗蕾亚的身后,耳边能听见沙土翻腾的声响。二人循着记忆,沿着登上来的路径向山下跑去,耳边只剩下呼呼吹过的风声,逃离死亡的本能让身体将各项机能推向极限,胸腔内传来阵阵的疼痛,疲惫侵袭着肌肉和意识,但是没有人敢停下脚步。
当巡逻哨岗的火光在远处闪现,脚边又出现熟悉的沙漠植物时,那股沙土翻动的声响便戛然而止了。
弗蕾亚躺倒在地,沉重地喘息着,汗水浸湿了全身的衣物,又被冷风所蒸发,不断地带走身体的热量,使得她几乎要颤抖起来。迪诺的情况则要好一些,还能够勉强拄着刀鞘站立,但他也确实感觉到,冷风与汗水制造的寒冷正在夺走自己身体的能量。
“别停下来...除非你想在这鬼地方过夜。”
“唔...就算你这么说!”
弗蕾亚抬起手,在空气中挥舞着指尖,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朵罂粟的模样,紧接着一道模糊的亮光闪过她的手指,向她的身体扩散开来,那沉重的喘息声刹那间就变得平稳起来,只是湿漉漉的衣物仍旧在不断地蒸发着身体的热量。
弗蕾亚坐起身,对着拄着刀鞘的迪诺也做出类似的动作,那道光芒闪过之后,迪诺顿时觉得胸腔里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我猜你有更好的办法帮助我们脱困吧...比起狂奔。”
“菲诺大人的恩赐不是万能的!更何况刚才根本没有施展的时间...守卫要过来了,快点走啦。”
弗蕾亚低声地催促着,推着迪诺向山下走去。
当弗蕾亚和迪诺勉强利用未尽的黑暗和植物的遮蔽绕开巡逻岗哨,并且利用小刀的声响吸引山脚下的守卫,成功脱离圣山时,月亮也已经隐没在即将到来的黎明微弱的亮光之中,整座城市渐渐地苏醒了。
“我说,刚才那算什么...这趟算是白来了吧?”
“怎么会啊,至少说明那山上有东西...而且是活物喔。”
“你还真是乐观...说不定是亡灵或者恶魔啊”
“不管是什么,至少它具备了吸引那些逐欲者一探究竟的价值。”
弗蕾亚没好气地回应着迪诺,故意把皮靴踩得啪啪作响,直到即将回到旅店前的一段路程,才换上原先那种轻盈的步调。
临近早晨的旅店已经聚集了不少寻觅早点的客人,而明雅也在人群中忙碌起来,直到她注意到出现在店门口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早安,弗蕾亚,加百洛涅先生。看起来...一直在外面奔忙吗?”
“唔~姑且算是吧?”
清晨那股未散的寒冷让弗蕾亚不自觉地抱紧了风衣的搭扣,而迪诺早已把那件刻意准备的黑色外套处理掉,仅穿着平时所着的那件白色长衫,此时不禁也感到些许的寒意。
“那么,两位需要早点吗?我来准备吧。”
明雅未等两人回答就转身回到了柜台的后方,片刻之后就端出一盘简单却充满暖意的食物,摆放在二人就座的桌位前,随后便再次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如果那山上的是恶魔或者亡灵的话,明雅他们会很难过吧。”
“从罪恶女神的牧师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会觉得世界在崩塌。”
“欲望,可是与生存紧紧相连的...那些毫无理由的毁灭生命的恶魔,和早已消逝却仍旧执着不放的死灵,是欲望不变的敌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