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顿先生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当然穗两年后才会知道这个。现在,某个单手捏扁了易拉罐的神奇小朋友正在对着微微肿起的掌心苦恼。
“疯子力气很大,和身体条件没什么关系。大概就是做事不会考虑后果吧,不会考虑自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痛。”记忆中,乖巧的小口啃着面包的实曾经忽然抬头说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穗看着妹妹塞满食物微微鼓起的脸颊,产生了一种正在照镜子的错觉。她忽然联想到了那种叫仓鼠的小动物,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戳戳。“啊,就随便说说啦。”实微微停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穗力气很大的原因……”于是穗微笑着举起鲸鱼抱枕毫不犹豫地对着面前和自己外观上没什么区别的小脑袋锤了下去。
意识到二人已经沉默地走了相当长一段路,穗决定暖暖场,她小跑着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在脑海中把可以用来搭话的问题搜索了一遍,pass掉了一堆关于鲸鱼的鲸食物的好像剩下的只有实了。
“大哥哥,你有没有看过和我长得几乎一样的小女孩?”作为第一个遇到的活物,穗本能的对“活物大哥哥”生出一种亲近感,似乎和雏鸟乱认亲是一个道理。
“是你的亲戚么?”白钟被穗的声音拉回了思绪。二人视线触碰后穗又有点不自在地把目光移开。
“我的姐姐穗可不是这样子。”
耳畔似乎有谁在轻声提醒着自己。
那个音色穗很熟悉。纯净,稚嫩,夹杂着一丝与年龄不匹配的冷静。
梦的场景在醒来之后大多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在那个时候,穗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了梦中的实最后望向她的眼神。那个带着怜悯意味的眼神穗也很熟悉。
——这是实曾经对着被关在盒子里的小寄居蟹露出的。
穗沉默着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像是在思索什么,不久她又慢悠悠地开口“实可是我很重要的家人哦。不过我也是不会经常看到她啦。”
——不过偶尔会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身影在不远处的什么位置一闪而过。
“是你的姐姐?”白钟耐下心来问。 跟在白钟的身旁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穗并没有感受到这个敏锐冷静的青年有什么排斥的意思,简直就像默认把身边的位置留给了这样一个碍手碍脚的小孩。
“实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哦,不过目前比我小了一岁,听婆婆讲实出生时比我要晚十二分钟,不过现在实比我小一岁。所以我当然是姐姐啦。”
穗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自豪的笑容。作为实的姐姐,实的保护者的身份存在着,在她的心里事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她希望她会以这样的身份慢慢长大,最后某一天已经变成老太婆的穗或者实被上帝请去喝茶,才失去这种身份。
没想到一年前,她站着月台上,看着这点小小的愿望被飞驰而过的地铁生生碾碎,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哦,原来是姐姐么。不过能有个妹妹也不错……”
嗯,有个妹妹是很不错啊。所以她在以自己的方式拼凑出一个穗和实二人共同存在着的世界。
就算只是自欺欺人也无所谓。
白钟环顾着四周,像是在搜寻什么。意识到对方在注意什么其他地方,穗知道这个短短的交谈是时候结束了。无法用说话转移注意力,一直压抑着的空腹感顿时明显了许多,她清晰地听到了肠胃发出的呻吟声。她在这个地方呆了多长时间?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快到觅食时间了对不对!!!
“穗小姐,你听见了什么声音吗?”
“咦我肚子叫的声音大哥哥听到了吗?”穗一脸郁闷,她现在觉得自己连支撑呆毛立起来的精神都没有“大哥哥我跟你讲……我现在能吃下一整只蓝鲸——”
“啊......不,我不是说这个,快点跟上来,我们回3车厢看看。”
穗看到“活物大哥哥”握住箱子提手的手指稍微加大了力气,可以感知出对方紧绷的神经。感知到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吗?不对,这车厢里的一切都能算作异常吧……她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点点头跟在了白钟的身后。
“大哥哥,我们还……”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一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问题脱口而出“……我们还有出这里的机会吗?”猛然意识到自己不加思索地说出了一个笨蛋问题。她叹了口气拍拍额头。
既然已经身处异常中,究竟未来是什么样子,又有谁能说的清呢?
3777字(这数真够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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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缩在第二节车厢已经获取不了更多的情报,真一和雪奈打算分头去其他车厢看看。雪奈先行一步,在连接处的双开门裂开缝隙的那一刻,一团黑漆漆的影灵涌了进来。她丝毫不在意,踏着它们离开,去往列车更深处的地方。
刚刚蹿进来的影灵一股脑钻到真一脚下。真一想像雪奈那样把他们甩开,小家伙们却牢牢抓住他的鞋带往上爬。
尽管它们几乎没有重量,腿上挂着一群小东西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真一握着拳头向前伸,张开手之后落下一枝玫瑰。鲜红的颜色落地后立刻化作花瓣四散开来。
抱在真一腿上的小家伙们立刻跑过去围住那些花瓣,有几只甚至把它当滑板来回溜了起来。
——玫瑰就这么好用吗?!
真一无奈地摇摇头,趁它们注意力正被转移,连忙拉开门跑向一二车厢的连接处。
小小的空间内还有另外两人停留在那里。其中一位是一脸阴沉和严肃、看上去比白钟还要有精英气的男子。男子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加上脸色略显苍白,真一忍不住觉得他像是个吸血鬼。
放在平常,真一只是觉得像罢了,但在这种离奇的世界,突然蹦出来个贞子他也不会感到违和。那么旁边的那个金发……女孩子,是储备粮之类的?
真一越想越离谱,保持冷静之后,他连忙把思绪收回来,打算跟那两位打探些情报出来。
先和那女孩子说话比较好。衡量他们的气质后,真一锁定了目标——尽管她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搭话。
"小姐,你知道从车上哪里可以得到糖果吗?"等他们路过自己身边时,真一走上前搭话。对方看了看真一,往男子身后缩了缩。真一心想她或许是防备陌生人,于是使出一贯的伎俩——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枝玫瑰花被递到金发女孩面前,真一拿出自己全部的诚意,摘下帽子鞠躬说道:"如果需要交换情报,请收下它吧。"
金发女孩的表情有些复杂,茫然、尴尬,又夹带着一丝看不出的恼怒——单看外表的确可以被成为女孩,不过雷尔·格兰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子大学生。
雷尔犹豫许久,决定接受真一的好意。在比他稍高一点的男子嘲讽笑容下,雷尔吞吞吐吐回答道:"不清楚呢……不过雷尔,是男生。"
真一的笑容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雷尔的话,只得悻悻感叹真是可爱的男孩子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他们也不知道糖的事情,看来第一车厢里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了。真一在脑内回忆了一番。没错,当时花鹤是从第三车厢方向来的,看来线索在那边。
"……"雷尔沉默着,端详自己手中的玫瑰,或许觉得自己拿着男人给的玫瑰不妥,又把他塞了回去。"……多谢夸奖?"
正当真一不知该如何回复的时候,谢天谢地被另外那个阴沉的男子救了急。
"尽管格兰先生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表要负大半的责任,但恐怕您也要测测近视度数了。"
男子彬彬有礼地嘲讽道,这让真一感觉很不自在。和对方说话就像隔着一张毛玻璃,不仅话语声让人感觉遥远,连人影也捉摸不透。
"双眼五点三,这只是个摆设。"真一扶了扶右眼上的单片眼镜,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眼前的男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来自他不愿回忆的过去。"魔术师的眼光很锐利没错,只是有时候会被感情带出的现象迷惑罢了。"
——比如女性至上。不想让男子抓住更多把柄嘲讽下去,真一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真一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有意地——他把玫瑰递给了男子。
"两位还是收下吧,作为见面礼。还是说,扑克牌游戏更好一点?"说着,真一左右手各出现一副扑克牌,他移动五指,把那两副扑克摆成纸扇状。
当然,那枝玫瑰花被真一动了些手脚,正悬在男子胸前。
男子平静地注视着那枝玫瑰,脸色愈发阴沉。
男子——维德兰·格劳尼卡,名流格劳尼卡家十九岁的挂名家主,把真一毫无恶意的行为当成了一种侮辱。这位高傲的医者无法理解对方所谓的善意,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这种屈辱逐渐恼羞成怒。
"真是别致又适合男士的见面礼,您的品味令我震服。"维德兰依旧保持礼貌的语气,一字一句中却无不透着讽刺和恼怒。"只可惜我没有多余的口袋来存放您别致的礼物,不过您给我的这段令人不快的经历,我会记得小心收着的。"
"……"真一眯着眼睛看了看沉稳的男子,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现在的自己,生气到这种地步早就爆发出来了吧,但是面前的男子一直在忍耐着,像极了过去身边的那些人——一味地欺骗自我,把自己所谓的信念放在最首要的位置,为了它可以放弃所有的感情——这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真一一下子收回他的那些道具,以别人无法注意到的藏到袖子或者大衣口袋的什么地方去。"失礼了,"不想让事情闹得更大,他姑且先道了歉。"不过小哥你还是率直点比较好吧?无论何时都忍耐着情绪,总是彬彬有礼地难道不累吗?"
"感谢您的关心。"维德兰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但这不意味着他被打动了。他不了解他的过去,他没有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维德兰想道。一个自以为是到没救的家伙。"尽管我并不需要,作为回报,我要真诚地劝告您——这位好管闲事的先生,您过剩的善心除了显耀出您的粗俗无礼外别无用处。"
真一叹了口气,插手抱臂靠在墙上。他低头思考着怎样回答才能让这个不好接触男子认为自己没有恶意。想起过去的事情后,他得出了结论——没有这样的办法。倘若一个人在自己内心筑起高墙,无论是翻过去抑或打破城府,只会徒增厌恶而已,唯一的办法只有等主人自己走出来。
"作为过来人也只能说这些了。还有失礼这种词汇完全就是靠主观感情玩弄语言艺术嘛,粗俗无礼就是放荡不羁,就像世故和成熟、麻木和沉稳、勇敢和莽撞一样没有区别。所以小哥你的评价对我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我能说的真的只有这些了。
真一看着对方更加冷漠的表情,无奈地耸耸肩。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意这个男子,为何期望他能放下包袱,率直地面对自己——或许他潜意识中把对维德兰的期望和救赎过去的自己合二为一了。
"您的自以为是令我震惊。"
"小哥你想太多了。"真一走上前,笑笑想去拍他的肩膀,却被维德兰打开了手。
"您怎么想是您的自由,我先告辞了。"维德兰丝毫不顾擎着手尴尬站在面前的真一,冷冷转身打算离开。
真一连忙叫住雷尔,询问黑发男子的姓名。"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雷尔·格兰。"雷尔会错了意,回头看了看推门而出的维德兰,紧紧追上去。
小小的连接处只剩下真一一人。此时地铁正在转弯,中间的缝隙来回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真一的心也随着它一起摇了起来,落寞不堪。
"维德兰·格劳尼卡。"有人来到真一身边,"刚才过去的那个人的名字。"
"雪奈……"真一郁闷地低着头,想都没想就直接省去敬称直接呼起了对方的名字。
雪奈发现真一正失落,没有就此说些什么。她把她所知道的格劳尼卡家的事情告诉了真一。在那期间,真一只是似笑非笑地听着,时不时摇摇头。
"你觉得我们……还能被救赎吗?"
故事快要讲完的时候,真一突然压低脑子问道——那是他不安时下意识的动作。
"还有希望。"雪奈拿出几颗糖,"能给我们带来转机的人出现了。"
"这个——是从哪里得到的?"真一一下子来了劲头,仿佛鲤鱼打挺般精神了起来。作为一个骨子里很情绪化的人,积极和消极的转化只需一秒不到。
"他来了。"雪奈推开门,回到车厢内。
真一顺着雪奈的指尖向中央看去,一个推着小车、乘务员打扮的男子正缓缓走来。男子身边聚集了大量的影灵,以至于看不见小车的下半部分,而那个男子的身上也爬满了看上去与众不同的小家伙们。
乘务员停住脚步,注视着真一,似乎正等他发问。真一疑惑地走上前,盯着堆满小车的各式各样的糖果。
"原来是从你这得到的啊……"得知了真相后,真一感叹道。他把手伸向糖果,却半道被乘务员拦住。
"先生,糖果是需要等价交换的。"
乘务员脸上的表情无法分辨。他身着标准的列车员制服,带着眼罩,气质也如同外表般难以捉摸。
真一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想不起从哪里见过他。对方不是自己认识的人,那么是新闻,还是杂志之类的?
"很多人都是用钱交换的。如果真一先生没有带足够的钱,我可以帮你。"雪奈在一旁说道。她的行李鼓鼓的,应该是买了不少。
"我怎么能麻烦小姐为我做事,"真一回头笑笑,"再说我看上去就那么穷吗?"
"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乘务员的语气官腔十足,不加带任何感情。
"不一定非要用钱换是吧?你看上去也不需要钱的样子。"真一上下打量着男子,对方的气息和他身上的影灵尤为相似,或许他也是这一侧的人。"快乐如何?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
"……先生要如何给我快乐?"
"把手伸出来。"真一晃了晃左手,手中空无一物。随后他覆盖上乘务员那只戴有黑色手套的手,彼此握了握。
真一把手拿开,乘务员的手中多了一朵玫瑰——那是之前维德兰退回的那枝。
"您是要用它交换吗?"乘务员开始去取与玫瑰等价的糖果。
"不不,请等下。"真一打了个响指,乘务员手中的玫瑰蓦然染上墨色。随着红色不断被吞噬,花瓣开始分崩离析,飘散在乘务员周围。那些花瓣如黑蝶般舞动着,一圈圈悬浮,将乘务员和他身边的影灵包围。
"反重力魔术……您是怎么做到的?"乘务员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似乎被魔术勾起了兴趣。
"这个说了会被萨斯顿先生下天罚的。"真一调皮地眨眨眼,他了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这个情报可以交换糖果。"乘务员加了一句。
真一装作苦恼的样子思考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接过一袋中等容量的混合糖果,目送乘务员前往更靠前的车厢。
"说出来应该可以换更多吧?"雪奈略表遗憾,真一手中的那些糖果还不及她买来的四分之一。
"萨斯顿原则第三,永远不能向观众透露魔术的秘密。"
真一自豪地拍了拍胸脯,这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不过如果真的不够的话,我能用魔术向雪奈等价交换嘛?"
和乘务员交谈完毕后,维德兰看到白钟从第四车厢走了出来。
脸色不太好。
“你看起来不大好。”,维德兰的目光轻轻滑过面色苍白的男人,“第四节车厢有什么?”
白钟远远看着他,扯了扯嘴角,“不止是看起来,我现在的心情也不太好。维德兰先生,如果你是人类的话,最好离威廉斯远一点。”
“他是什么?”,维德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嘴角轻微的抽动了一下,微哑的声音轻柔而清晰:“你认为他有能力杀了你,对吗?”
“想知道是什么的话就鼓起勇气自己去确认怎么样?只要你运气好,完整的走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白钟对后面的问题视而不见,维德兰对上他的双眼,几乎毫不犹豫就有了决定。
“感谢您的忠告。”,维德兰回答,“无论如何,很荣幸我能再次见到一个活着的您。”
他微微低下头,余光瞥见雷尔·格兰的脸。
“您是否愿意替我照顾一下格兰先生?”,维德兰说道。
雷尔惊诧地看着他。
“啊,这孩子的话没有问题。”,白钟勉强扯出来一个微笑,蓝色的眼底闪着奇怪的光,“祝你好运,维德兰先生。”
白钟的情绪不对劲。维德兰观察着他,如果是威廉斯导致了这一切,那这个人就太危险了。更合理的猜测是,威廉斯只是一个导火索,引发了白钟早就积聚的什么东西。
维德兰沉默着向第四车厢走去,硬跟皮鞋踏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他又一次想起了格劳尼卡夫人,想起她美丽的蓝眼睛——和白钟的倒有点像。但白钟的眼睛里包含的情绪太多了,不够冷漠。
而夫人的眼睛是冷的,像在融化的雪水里浸过,近乎透明的蓝,干净,冰冷。
当她用那双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时候,那种冷就会传递过来。维德兰曾经怀疑过她是不是真的天生失去了一些常人应有的情感,直到格劳尼卡夫人用淌血的手死死抓住他。
“维德兰。”,她用嘶哑的声音说,“作为一个母亲,我请求你——我请求你——”
“……保护丹尼斯。”,夫人说,她失去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他是你哥哥。我们的事情…与他无关……。”
“不。”,维德兰冷漠地说,“我是歌莉娅的儿子。”
夫人看着他,忽然用嘶哑的喉咙大声笑了起来,血沫从她嘴角流了出来。医生匆忙地跑了过来:“您不能笑!夫人!”
“…是你…哈哈哈哈哈”,她笑的停不下来,眼角流出了泪,“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可怜的小家伙……”
维德兰看着她。
“……不管你…怎么坚信。”,这个濒死的女人露出了她代表性的,胸有成竹的笑容,“歌莉娅的死…与我无关……。”
维德兰逼迫自己回到现实中来。
这里是最后一个可以通行的车厢。维德兰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被黑气笼罩着的第五车厢。
无法进入。乘务员的话响了起来。维德兰皱起眉,粗略扫视着第四车厢,最终停在围着鲜红围巾的黑发男人身上。
威廉斯。
几乎是看到他的一瞬间,维德兰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Mr.Williams.”,维德兰走进第四车厢,声音清晰而平静,“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唔……”
威廉斯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来人:“很抱歉……我现在有些不舒服”,他说。
维德兰愣了一下。他打量着男人,“…描述一下你的症状。”,他慢慢走近,维持着半米的礼貌的距离,“我是医生。”
威廉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啊啊…医生吗……太好了,如果你有镇定剂的话,可以给我一点吗……”
他抱着包缩紧了身体,似乎有些畏缩,声音却很镇定:“然后就赶紧躲开吧。”
“滥用镇定剂是被禁止的,先生。您缺乏常识的脑子应当记住这点。”,维德兰打量着男人,谨慎而又放肆的,一部分作为医生,一部分则是别的什么,“描述你的症状,或者允许我触碰你进行检查。”
“……”,威廉斯撑着身体试着坐起来,皱着眉头盯着他看,“趁我现在还坚持的住……”
男人示意维德兰可以靠近。
维德兰察觉到他在恐惧。他在害怕什么?白钟认为威廉斯有能力杀了他,威廉斯却又惧怕着什么东西。维德兰把手伸进口袋里,慢慢地走了过去,在威廉斯旁边坐下。
“你有发病史?”,维德兰说道,他斟酌着握住了威廉斯的手,温度、脉搏基本是正常的,“医院给的诊断是什么?”
威廉斯昏沉的目光里闪过一点维德兰无法理解的愉快情绪,他迷迷糊糊地继续说:“啊啊……是指我家的诅咒吗?……医院无法解开这种问题。我没听错的话,您是从白钟哪儿听到我的事情才来的吧……如果你也要看我的脸的话,可以跟我说。”
他的脸?
维德兰从面具的侧边隐约看到少许异样的皮肤,他意识到这后面可能有什么隐秘,但那跟他无关。
“你的脸?”,维德兰的声音低哑而轻柔,他用漆黑的、晦暗的眼睛看着威廉斯,“那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
威廉斯一怔。
他身上有什么细微的东西改变了。
“你想知道你是不是活着?”,他突兀地露出一个笑容,“你是同类对吗?”
“如果这里只有两种人的话。”,维德兰平静地说。
威廉斯保持着微笑,“我无法得知你是否活着,但我知道你若是成了影子,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你的了。于是,你还想知道什么吗?医生。”
“什么叫‘已经不是我的了’?”,维德兰重复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很多,只担忧您不肯告诉我。
“简单来说,真正的你的身体已经死了,或者直接说,你已经死了。”威廉斯的回答让维德兰陷入了长久地沉默,“不过意识还没有显示而已,不过如果你是影子的话只要等到影子……唔!”
“那么现在活着的是什么?”,维德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些沉重而复杂的情绪在他眼里翻滚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看着他忽然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Mr.Williams?”
“……头……很疼……唔……”,威廉斯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沉默了。维德兰提防地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他。
“……”
“医生啊。你有没有杀过人?”,男人低着头,忽然平静地开口说道,“想要变成人类的话杀人就好了。”
威廉斯慢慢地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维德兰。阴冷地感觉再一次向维德兰袭来,他看着对方冷漠地眼睛,格劳尼卡夫人冒了出来,对他微笑。
夫人躺在血泊里抬头看他,维德兰漠然地看着。地上的血朝他背后流过去,维德兰转过头,看见了一双腿在半空中摇晃。
维德兰假装没有看见,他看向威廉斯,喃喃道:“人格分裂?看来威廉斯先生不需要止痛片了。”
“啧啧,被当成人格分裂了啊。很可惜这幅身体本来就是由影子构成的仿真物,打一开始就是我的身体。要不是威廉斯他家那个什么诅咒,我现在就是威廉斯。”威廉斯暴躁的挠了挠头,,“既然是同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杀人就好了啊?还是说,医生你想吃一点苦头?我倒是可以让你暂时出现幻觉。”,男人随手将面具摘下来,眼眶中有奇诡的雾气也向外缓缓扩散。
维德兰察觉到了危险。
“您还没能获得我的信任。尽管,我们都不是人类这点,已经让我倾向于相信您——和您说的一切。”,维德兰微微抬高了下颚,表达出恰到好处的防备和矜持,这些他不常做,但并不是不擅长,而是不需要,“并且,恕我直言,您的口气令我感到冒犯和不愉快。”
一点信任,一点防备,一点倾向性,和少许坦诚的责怪。
维德兰斟酌着。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问道:“变成影子,是否意味着我的身体里也会多出一个像您一样的意识?”
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维德兰对上威廉斯饶有兴味的目光,意识到他没有掩饰好,对方似乎发现了这一点。
“不清楚,影子和人一样,都有自己的个性,谁知道目的是不是一样的。”威廉斯回答。他打了个哈欠,开始哼一段不成曲的调子。
危险,反复,却又简单的人。维德兰想到。暂且保持关系吧。
“感谢您的回复。”,他说道,“我想我还需要些时间思考这一切,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我与您的友谊。在这个地方,或许您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 他向威廉斯略微躬身,“——那么,我先告辞了。”
维德兰抬起头时,眼前忽然闪过黑色的雾影。
威廉斯轻轻地说: “医生,你注意到,眼前的黑影了吗?还有啊,眼睛是不是有点颤动啊?”
“根据您之前的发言,我想这是一次能力的展现,并且是对我的警告。”,他停住脚步站定,慢慢垂下眼睑,“至少我可以信任您不会杀害我,对吗?我衷心希望这不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想啊,因为太麻烦了干脆杀来玩算了。”,威廉斯回答, “啧……头好疼……以后还会见面的。”,他揉了揉太阳穴,维持着笑容挥了挥手,紧接着昏倒在了座椅上。
维德兰朝着空气笑了笑。
“期待下一次见到您。”他轻柔地说,回头看了眼倒下的男人,随即转身离去了。
等她们抵达魔族的时候,看见魔族的一家报社正在跟史莱姆王血拼,一道道光束飞向各个复活点那看得叫一个愉♂悦。后山见不打脸队伍表示看着内心只有卧槽两个字洗脑播放了。大溪看着报社的法师系职业丢着各式各样的大型魔法,那叫一个酷炫。而史莱姆王那边,基本都是战士系职业,被魔法系职业的魔法这么一炸下去,那感觉根本停不下来。
好想过去参一脚啊妈蛋!
五个人觉得自己有些手痒,而且那个史莱姆王看起来经验很多的样子看起来很诱人啊要不要上去给他来一发啊!
本来想着说史莱姆王那边应该是要跪了吧,报社那边飞出了几道光,她们看见了史莱姆王正在喷射小型史莱姆。
“……那史莱姆王是机关枪吗?而且它在喷射自己的族人啊带这么玩的吗!”大溪看见立刻就不淡定了,找了帮助小精灵问了一声问史莱姆王那是什么技能,得到帮助小精灵的回答是:史莱姆机关枪。
“史莱姆王暴走的情况下,技能攻击会有所提升,技能也会有所变化。史莱姆机关枪就是在史莱姆王暴走的情况下,把死亡的族人再次吸收释放的技能。”帮助小精灵非常官方的回答。
没小精灵什么事的大溪把小精灵给叫走了,报社跟史莱姆王打得难分难解,大溪也顾不得那么多,叫羊羔跟阿卡林先去接任务看看。
五个人走到任务要求的门卫那边,门卫看见五个人之后,问是不是接到了任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大溪回应说是。门卫看了一眼任务卷轴,指了个方向,示意她们去魔族主城里头找到一个标有“商”字的店,找店长接任务。
感情任务要找的不是门卫,而是通过门卫得到接任务的NPC的地方。
一个队伍里的人在魔族主城里分散了四处找,虽然说是让她们找到“商”字的店,但是魔族做生意的店实在是太多了,要找到一个“商”字店的难度简直难得出乎想象。在传送到这里来之前,有听到母树的声音,是介绍着魔族的声音。魔族主要的就是四个族里的经济中心,主要就是出于魔族意志的黑商属性。
走过一个店铺里头就传出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冒险者”的声音,介于听过母树介绍的“黑商属性”,五个人根本不敢靠近店铺看个清楚,要是被逮到了,是不是要跟卖○糕一样强买强卖啊。
说是这么说,但是为了升级跟问路,几乎是接着跑腿任务刷刷好感度赚赚钱赚赚经验。几乎是把整个魔族主城的能够接的任务都接了。魔族主城多大?还没有找到那个“商”字店铺,但是等级倒是升了不少。果然,任务才是低级玩家的真爱。
「我找到了。」大溪在组队频道里喊了一声,四个人顺着大溪给的指示跑了过去,看见了店铺上飘扬的flag(划掉)“商”字旗。
店长是位健壮的魔族大叔,缩了起来的大翅膀看起来格外酷炫。
巨人啊!
四个人缩在大溪背后一副老鹰抓小鸡的队形,大溪还没反应过来,转过头问她们在干嘛。
“你们就是要帮我的那个叫什么脸队?”是后山见不打脸队大叔√。“管你什么队,马车在那,货已经装好了,给我送到【巴雷克矿山】去。不要给我弄什么小动作或是用飞的,给我赶着马车去,给我注意点,弄坏了你们赔不起!”
哭笑不得的五个人乘着马车上路了。
听大叔的说法,在混乱洞窟与死灵森林的交界处有一条小径,小径有三条路口,巴雷克矿山是最右边的一条,选错的话,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吓得五个人突然有点尿频尿急的感觉啊……总之——先去个厕所吧…
“利达来唱首歌缓解缓解这骇人的气氛呗。”羊羔坐在右边甩缰绳控制右边的马,大溪坐在左边控制左边那匹,其余的三个人则是坐在马车内看着那些镐子之类的货物防止有磕磕碰碰弄得有些损坏。
“唱什么鬼,套马的汉子?”大溪看了羊羔一眼,羊羔转过头一副“我真不介意你唱吧”的表情,“……滚。”羊羔干笑着转过头继续看着前方的路,还没走到交叉口的那条小路,天就已经暗下来了。“先找个地方把马车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只有一个火把,太暗了看不清路。”
“我觉得你可以把马车里头的那个魔攻师叫出来充当自由女神像。”羊羔说着钻进了马车里头让她们出来煮东西吃在路边过夜。
“为什么是我!_(:з」∠)_”斩音钻出马车抬头看着站在前面的羊羔。
“因为马车三人里面就你能打。”
“……你说的好没道理我有言以对!”
“有言以对也无效赶紧过来下马车别在那贫嘴了,我们做饭吃完后休息一会等月亮出来了就继续赶路了。”大溪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因为被云遮住了因此看着有些模糊不清。
整个队伍里只有大溪跟黑白两个人厨艺是可以说得过去的,两个人做饭之余,另外三个就作死跑去开怪了。
在做饭的大溪跟黑白听见了不远处死灵森林里头斩音的尖叫声,以及看见羊羔技能的那条红龙从死灵森林里飞出来。过不久之后残血的斩音就跑出来了,找黑白补了个血之后找她拿了几瓶药,又杀回了死灵森林继续开怪,虽然说总是听见她的尖叫声,但是她看起来打得不亦乐乎。阿卡林从里头出来了,头顶那条逆天的呆毛颓了下来,她迅速的跑到了大溪旁边求大溪给矿泉水。大溪嘴角抽搐了一下,打开了背包把自己背包里的矿泉水拿了出来给阿卡林,她没有回去死灵森林开怪了。
之后出来的是羊羔,看起来一点损伤都没有,把腰包打开的时候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把蓝药水全部装在腰包里头,很明显是没蓝了。
“卧槽,你这下就把药喝完了要是一会交任务又开怪开BOSS怎么办?”大溪看着羊羔,羊羔沉默了一下。
“……我去救斩音桑!”羊羔迅速的折返跑回死灵森林。
“草你给我回来不要逃避这个话题!”大溪说着准备追上去,阿卡林一把拉住了她让她先把晚饭做好再说。
夜深了。
吃过晚饭后月亮依旧没有出来,云层一点都没有消散的意思,大溪抓着头发看着天空,转过头看了一眼队伍里的另外四个人,看着斩音跟羊羔换药,阿卡林跟黑白在旁边点火把。点完火把的阿卡林把火把递给了斩音,斩音看着阿卡林,一副“你认真的吗”的表情,阿卡林依旧是把火把伸过去。
重新坐上马车的一行人,除了羊羔跟大溪的左右位置换了一下之外,背后还站着个举了两个火把的自由女神像斩音。
“我觉得斩音桑这姿势她迟早要跳起扭秧歌。”大溪转过头看了一眼斩音的姿势,鸡皮疙瘩有点收不住。
“你拿两块红色的再加点小碎花的小毛巾给斩音桑拿着会更像。”羊羔说完,斩音已经要哭出来了。
“我说我举得好累能不能换个人;w;”斩音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人。
“还是我们两个来吧……”大溪说完,斩音立刻把火把一塞就冲进了马车,“……”
“……利达你自己拿。”
“羊羔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马车。”
“你把我丢下去你跟斩音桑自生自灭的话我是无所谓的利达!”
“……你赢了还不成怪我咯。”
TBC
06.
于是我就这么死回了出生点,那个蓝绿发的NPC正在等我。
“啊,刚才吓到你了吗?”她显得有点尴尬。
“嘛......至少我不会在被怪物打死的时候惊慌失措了。”我这么说。因为刚才的坠落和从三楼跳下去的感觉一模一样......被怪打死至少不会从三楼跳下去。
“好了,现在要介绍一下我自己咯。”蓝绿发NPC笑了笑。“我叫萝乐,是你的新人引导NPC。”
萝乐......好奇怪的名字,我记得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不对......罗勒...萝乐......这不是一个香料的名字吗?!
“这是谁给你取的名字......”我默默地吐了个槽。
“啊哈哈......”萝乐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不想吐槽什么了。
“首先,你要努力到达LV10。”罗勒(我就这么叫她了,反正读音都一样,不是吗【笑】)说。“我这个NPC会稍微给你一些任务,都是让你熟悉这个世界和系统的。”
我点点头。
“现在先帮忙打一些史莱姆的凝胶吧,我需要用它们做果冻。”
“用凝胶做果冻?”我觉得有点无语。
“将凝胶融化,加入水果或者果汁,然后装模冷却,就成了。”罗勒解释了一下。“20个就够。”
好吧......我拿着罗勒给我的10瓶HP药水和一把小刀,走出了精灵族主城。
07.
和一些同种族的玩家聊了聊,他们说净湖的史莱姆个头大,掉落的凝胶也挺多,当然,它的HP也会有些多。那我就去净湖吧......看到这些个头小的史莱姆我都觉得无聊。
【精灵族-净湖】
这群史莱姆确实很大......比一个箱子还要大那么一些。但让我惊讶的不只是大小而已......我惊讶的看到......它们居然还玩自相残杀?!
我看见一只大史莱姆正在追杀一只小型史莱姆。那个小史莱姆有着浅灰色的凝胶身体,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看来那些大史莱姆是因为互相残杀才能与小史莱姆合体,听起来有点过分啊。“嘛......”我还是做一回惩恶扬善的精灵吧。
我举起小刀,艰难的砍着大史莱姆的身体,虽然小刀的耐久对我来说有点不太够,但我尽量的砍着它身体上最柔软的部分,并把它的身体分成了两半。当然我也有玩过某游戏的经验,史莱姆分裂后HP下降,速度却变快了。但你可不要小看我的速度啊,我立刻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的把分裂之后的两只史莱姆砍死了。我获得了3个凝胶。那只浅灰色的史莱姆还在愣着,我看了看,他也转头看看我。就这样大概僵持了一秒钟......
然后那只史莱姆就跳到了我的头顶。“我该说感谢吗?”
“诶居然会说话?!”我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
“因为人家想当帮你嘛!我叫小灰!”灰色史莱姆晃了晃它的果冻身子。
“那也不错。”我点了点头。“可不可以提供给我一些凝胶呢?”
“这倒是可以啦,呆在这里别动哦。”小灰沉默了一会儿,又晃了晃它的果冻身子,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三分钟之后,小灰又跑回来了。什么情况?反正我只看到它又被一堆大史莱姆追了。
......WTF?而且它貌似朝我这边跑来了?!原来如此,是要让我打大史莱姆得到凝胶吗?!虽然很感谢你给我带来了一堆经(shi)验(lai)值(mu),但我不需要辣么多啊?!
这下子一定是要去罗勒那里换武器的节奏了......
08.
当打完那么一大堆史莱姆之后,虽然确实满足了任务条件,但我的小刀坏了,而且我满身的凝胶味道。所以我先告别了小灰,去了一家餐馆,向老板娘借了湿毛巾擦了擦身体,然后回到了主城。“哦,辛苦你们了。”罗勒从我手里接过装满了凝胶的袋子,给了我任务的奖励,而我也顺利的升到8级。
“说回来,你的小刀应该坏了吧?”罗勒看了看我,问道。
“是啊,本来这把小刀就是铁做的,耐久不好也是必须的。”我叹了口气。
“等下给你武器吧。我现在想让你和我去一趟封印之塔。”罗勒站起身,指了指我的地图。“走吧?”
我点了点头,和罗勒一起再次走出了主城。
【精灵族-封印之塔】
好壮观的塔......但貌似有点高的样子,大概有七层楼那么高。
“这里的顶部关押着一些科学家。我要给其中两个人送东西。”她指着自己篮子里的东西,虽然盖着白布,但我也大概能猜到那是些草药什么的。但为什么这些科学家会被关押呢?
“这我不知道......”罗勒摇了摇头。“但一般都是他们自己想做研究的时候,就要求别人把他们关押起来做研究。”
我勒个......这群科学家都是M,鉴定完毕。
“我们没有翅膀,所以我们只能走上顶部呢......”罗勒走进封印之塔,抬头看了看。“会有些累,没问题吗?”
我点了点头。反正我也爬过山,这么高我绝对不会累的。......过了几分钟我就不那么想了。
首先......这里的七楼,等于现实世界的十四楼,简直坑爹。
而且,谁知道这塔里会有怪物啦?!我还没有武器,只能尽量跑着躲避攻击,至于罗勒,她貌似是个辅助角色,只能尽量放技能,增加我的移动速度,以及分散怪物们的注意力而已。
于是到了三层,我靠在了墙壁上大口喘气。罗勒提议说先休息一下继续爬楼,所以我们就原地站着不动,顺便闲聊了几句。
然后待了大概10分钟,我们就继续赶我们的路了。
再过了十几分钟,我们到达了七楼。
七楼意外的很宽阔,有几个房间,估计就是关押那些科学家们的房间了。罗勒敲了敲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把那个篮子递了过去。
“那个人是?”
“嘛,我一个朋友,也是科学家啦。”罗勒把我拉了过来。我可以看到,这个人背对着我,正在调配着什么,大概是药水的样子。然后,瞬间爆炸。
......我们几个都被炸成了爆炸头。
“咳咳咳.....卧槽儿,居然成了?!YEAHHHHHHHHHHHHH!”那个男人欢快的叫了一声,然后晕倒了。
......什么情况?!
【几分钟后】
“...那个,那是什么药水啊?”我一边扶额一边拿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把另一个手绢扔给了男人。
“幻觉药水!”那个男人总算缓过神来了。“喝下的人三分钟内出现幻觉,我特么总算能走下塔了!”
“啊啊,真是恭喜你啊......”罗勒挠了挠头。“好了好了,你就赶紧的给这个新手奖励吧,这家伙为了上塔可是杀了一大堆怪啊。”
“啧啧。”男子说。“烦啊...喂那边的,你过来。”
我走到他身边,男子手上拿着两瓶荧光绿色的药水。
“拿着...”然后他把两瓶药水放进了我的口袋里。“如果你真的撑不住的时候再用。”
09.
从塔上下来之后,罗勒拿出回城卷轴,带着我回到了主城,然后照例给了我一些经验,我升到了9级。明明差一点就到达10级......嘛,我也不管了。那么,接下来要干什么呢?我把目光转向了地图。
去主城逛逛吧。
“反正也没有事干,任务也不想接了,熟悉一下这里的世界好了。”
我这么想着,告别了罗勒,
特里帕斯之森,这是精灵族的主城,充满了森林的气息。我呼吸着新鲜空气,向前走去,来到了市集里的一家面包房,这个时候市集的人还很少。说到面包房,那真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因为父母告诉我,将来有一天,我会真正的开始独立生活,我就选择了打工。
......当然,我这可不算童工啊。(笑)
我进入了面包房,看见一个厨师装扮的精灵在忙着揉面团,真是熟悉的光景呢。看到我来了,面包师只是笑了笑,就继续忙他的了。真的很熟悉呢,我记得现实中的某人,我第一次报道的时候,某人也是那样的。啊,这可不是恋爱剧的展开呢(笑),紧接着他就让我回去等消息了。当时真的是吓了我一大跳,幸亏几天后收到了他的消息,我就开始了打工的生活。
回过神来我已经买了一些提拉米苏芝士饼,吃起来特别的可口。
走出面包房,突然我听到了闹铃的声音。
【提拉姆小姐,您设定的1小时闹铃已到。您可以酌情登出游戏。】
啊对哦......我有作业要写来着?!
这下糟糕了,不写完作业绝对会被老师骂死的!!!
“妈蛋.....下了下了。”
『您已登出游戏『空想神域』,欢迎您再次游玩。』
从沙发上爬起来,手表已经显示了时间:8:12.啊啊啊,都这么个时间了!!!我迅速冲进里屋,把作业拿了出来。我该说还好作业不多吗.....瞟了一眼日历,明天晚上要去打工,但不写完这些作业我绝对不能去啊!!!而且我现在要赶着把明天的作业也写完,幸亏是高三,作为作业的卷纸都是提前发了下去。
唉,加油吧,高三狗。
10.
意外顺利地写完了作业,手表也显示现在已经是半夜12点半,看来明天早上绝对要喝咖啡提神了,我耸了耸肩,然后赶走了睡在我床上的spare。换上睡衣,躺在了床上。
希望今天晚上也梦到那个梦,因为那样的话,普通的一天又过去了。我就随手按下了台灯的开关,进入了梦乡。
00
“........”
我张开了眼睛,看到了一片蓝。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涌来了一种窒息感。原来是在水中......我尽力的想游上去,但是有什么力量阻止着我,我使不上力气。自己就这么样要死掉了吗......我拼命的挣扎着,却只是徒劳。
然后......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表。
早上5点半。
“又是这个梦。”我也没有多惊讶,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自从某一天开始的这个梦,成为了我的闹铃,每天迟到的我总算开始不迟到了。
这究竟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呢......
01.
早上6点。
“也是时候了。”我吃完早饭,换上平常的校服,出门,拿出钥匙,打开另一个房门,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房间。
“zzzzzzzzzzzzz”
我想叫醒的人是我的邻居,连晨。她父母出差的时候,把这个初三狗拜托给我。可我只比她大两岁啊,为什么要把她托付给我,我父母也在出差啊......嘛,先不说这些,当务之急是先把她叫醒。我按停了她的闹钟,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了一个按钮。
【滴。】
“连晨你给我起来!!!!!!”
那是她爹的声音,对她效果拔群。
“妈呀——————”没错,这次也不例外。
“......早安啊连晨。”我把她的衣服拿出来。“不快点的话,咱们两个都赶不上校车了,初三狗。”
“尼玛,高三狗别这么说我......”连晨睡眼惺忪的套上衣服。“月城你不是要赶着去扫除吗?”
“现在六点零五分,不急。”我看了看闹钟。“嘛,不过我们再这么耗着的话可不好了,走吧。”
“早饭你掏钱啊!我可没吃早饭。”连晨不满的撅起嘴。
“呵呵,怪我咯。”我的脸上出现了三条线。
02.
高三生活就是在做卷-讲卷中度过的,只有没有拖堂的课间,中午吃饭和放学的时候我们才会聊天扯淡。
每个学校都有一道风景线,我们学校也不例外。......当然,这道风景线是由楼下高二部的女生组成的。
“你们......能不能先让一下?我要上厕所......我保证,中午我一定陪你们吃午饭啊!一定!”
这群高二女生围着一个同年级的女生在犯花痴。没错,同年级的女生......不信吗?
这个女生的名字我不知道,但听说她们所在的班级旅行的时候,以及校运动会上她的各种言行举止,再配上她认不出性别的脸和爽朗的性格,真是......不是男生真可惜啊。
“......啧啧啧”以及我们唯一的厕所在二楼,还是赶紧去厕所吧,不然又有一堆女生去厕所围着这位犯花痴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果然这还是真理,嗯。
03.
午饭时分。
因为我们学校分初中部和高中部,所以有初中部的人来我们高中的食堂吃饭,同时高中部的人也偶尔去初中部的食堂吃饭,例如说现在我就被连晨拉着去了初中部的食堂吃饭。
“尼玛,明明你知道你们这的饭难吃的要死,为什么还要拉我去。”我舀了一勺几乎没有蛋的番茄炒蛋,吃了一口。“卧槽,好酸。”
“‘好东西’就是要一起分享嘛,高三狗~”连晨笑眯眯的嚼着米饭,下一秒就僵住了。“好硬。”
“呵呵。”
“话说,你听说过一个都市传说吗?”旁边一个也在吃午饭的初三妹子朝我打了个招呼。
“哦?”我一向对这种都市传说很不感兴趣,但偶尔也会听两句用来打发我无聊的高三生活——虽说我也不会去相信就是了。
“嗯,看这里啦。”那个学妹拿出一个手机,然后我就看到了连晨一脸石化的表情。
“卧槽儿我可不知道你有这么屌炸天的手机?!”
“诶,诶......?!”
“闭嘴吃你的饭,连晨。”我把她的头扣到了饭盘里,无视了她的抗议声,接过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论坛上的帖子。
1楼.「听说有款只有被选中的玩家才能玩的真实度爆表的现实虚拟网游。这个网游的名字叫“空想神域”,大家知道吗?」
2楼.「啊拉,那个啊,我倒是有个朋友收到了游戏账号。」
3楼.「2L我听说那个需要一个叫睡梦机的东西啊_(:з」∠)_」
4楼.「还需要晶片啊亲......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怎么使用睡梦机啊(扶额)」
“......”我立即将手机锁屏,还给了学妹。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体感游戏也渐渐落伍。取而代之的是现实虚拟游戏的诞生。当然,既然是现实虚拟游戏,真实度什么的一定是最令人关注的。从最初的30%,50%,到现在的70%。而且睡梦器也从原来的头盔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来自○○百科】
我倒是想要这个,在睡梦中玩游戏一定很美妙,就是有一个问题。市面上最普通的头盔式睡梦机,价值2000元。
......醉了。
“啊啊啊......”我扶额。“我没有睡梦机,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咱们两个不是土豪呢......”连晨拿出纸巾擦了擦脸。“我们班上有土豪买到了睡梦机。”
“嘛。”我耸耸肩。“这就要看人品了。”
03.
放学,校车又被堵在了路上。我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睡了一觉,但起来发现校车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卧槽,今天好堵啊。”坐在我旁边的连晨吐槽了一句。“啊,手机还你。”她拿出我的手机。“电不够咯。”
卧槽,明明上车时看手机还是45的电量瞬间变成15了。
“......你在逗我玩吗,你干了什么。”我默默插上了耳机。
“嘿嘿,我干了一件大事。”连晨举起自己的手机,那个神烦的Fl○ppy Bird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连晨尴尬的笑着,立即切换到短消息,拿给我看。“某些人给我发短信说他们给你个包裹哟。”
“切,那两个家伙......”我明白。“某些人”是我父母,平常都只会寄信和生活费的两个人怎么会送包裹给我?“在哪里取啊,包裹?”
“老样子,便利店。”连晨笑了笑,下一秒就被突如其来的水来了个湿身play。
“窝草谁泼的水来来来战个痛啊?!!!!”连晨吼了一声,拿出水瓶和泼她水的那个男生展开了激烈的泼水大战,那画面也是醉了。
“连晨你回家赶紧换衣服去......”
真是不忍直视......我不是她的邻居,绝对不是。
04.
把连晨打发回家,我拿出那个包裹研究了起来。包裹不大,也就一本字典那么大。大概是我的手表吧......在父母出差前,我手表不知道去哪了,父母就安慰我说他们买个新的给我。
于是我打开包裹。
果然......虽说手表的颜色是我讨厌的墨绿色,但那颜色意外的很令人安心。那是一只智能手表,因为我经常去河边的公园散步,手机自带的计步器也被熊孩子连晨卸掉了,所以这个手表里的计步器也算是一种补偿了。下面还有一封信,是父亲写的,大概也就是生活费还够不够,在那个城市的见闻罢了,但最后几句我很在意。
【那个手表可是很贵的,据说可以插入晶片在睡梦中玩游戏哦。我在那边捡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个晶片和一张纸。我觉得应该和你手表的右侧插口的形状很像,就一起寄给你了,好好研究吧,以及高考顺利。】
右侧的插口?我看了看,果然是有的。原来这个是便携式的睡梦机?拿出了装在信封里的那个小盒子,盒子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晶片。晶片是浅绿色的,一个戒指大小。我拿出晶片,下面居然还有一小团纸。我展开那团纸,内容是......
「『空想神域』公测账号」
空想神域?!
“唔...”突然有点头疼,也许是我最近的学业太忙导致的吧。去冰箱里拿出了一罐果汁喝了下去,我继续查看那张纸片,也记住了那个账号和密码。但为什么这个账号......有点眼熟呢?一定是我看错了。
“喵?”我听到了猫叫声,然后我看到了我的黑猫,spare。
“饿了?等下我再给你弄吃的吧。”我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它舒服的发出了咕噜声。
嘛,目前的事情......还是登入游戏,感受一下吧。
我戴上了手表,躺在沙发上,把晶片插入了插口。
手表的屏幕发出了淡绿色的光芒,但意外的令人想睡觉。我就在这温柔的光芒里闭上了眼睛。
「欢迎回到空想神域。」
在意识消失前,我仿佛听到了某个女人的声音。
05.
醒来时,我身处一片黑暗。我觉得这一定是创建角色的窗口了。紧接着走出来的是一个蓝绿色头发的少女,她有着尖耳朵。
“欢迎来到空想神域~”她笑着招了招手,示意我走到了绿色圆圈的区域。
“这里是......?”我问她。
“创建角色啊,网游中创建角色不是常识吗?”少女,不,也许是NPC皱了皱眉头。“你是第一次玩网游?”
“呃,不......我是第一次玩现实虚拟网游。”我尴尬的笑着,搞什么啊这个NPC是来嘲讽我的吗?!
“好了,寒暄话到此为止。”NPC想了想,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要看剧情吗?这是这个网游的背景呢。”
“.....好。但尽量快点好吗?”我点了点头,但我知道,自己如果不赶快的话今天晚上的作业就写不完了,我们班的老师可是很鬼畜的。......问我如何鬼畜?这是业界机密不可奉告,但我可以剧透,不交作业的人绝对会收到老师寄过来的刀片(笑)。
于是过了一遍剧情。
大概就是这个大陆因为某天陷入黑暗的原因而被黑暗所污染,四位意志以永远沉睡为代价让所有大陆的生命回归初始之树的怀抱一起沉睡,但黑夜还没有结束。我们的任务就是通过做任务,收集灵魂碎片唤醒意志,以及净化大陆。剧情意外的很带感,我禁不住点了点头。
“好了,看完剧情,我们来创建角色吧?首先你的ID能不能告诉我?”NPC笑着问我。
ID是指游戏名啊......要想一个好的名字才行。
“嗯.......介绍中的世界之水,蓝色......我喜欢的提拉米苏......”我想了想,然后说出了一个名字。“普鲁·提拉姆。”
“哦?不错嘛。我就叫你提拉姆小姐咯。”NPC紧接着打了一个响指,出现了一个类似更衣室的空间。
“在这里可以选择自己的形象!你不仅可以更换衣服和装饰品,发型也可以更换!”
那.....该怎么办呢?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貌似很熟悉的样子,但说不出在哪里见过,脸也是模糊不清的。我借用了一下她的设定,迅速的改变了自己的形象。虽说自己一贯保留的长发变成了齐肩发,但我觉得也没什么。
“接下来是最后一步!你选个种族吧!”
四个种族的我自己走了出来。恶魔翅膀,额头上有着印记的魔族;尖耳朵的精灵族;有着鸟的羽毛的兽族和有着洁白的羽翼耳朵和翅膀的天使族。
“......第二个吧,精灵族。”我觉得其他种族就是对精灵族赤裸裸的嘲讽(都会飞),嗯。
我把手指伸了出来,精灵族的我也将手伸了出来,我们就这样ET(?)式地接触了,精灵族的我消失了,紧接着我摸了摸我的耳朵。
耳朵末端是尖的,看来我已经变成精灵族了吗。
“那么......这就把你送到出生点。”NPC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纸,笑了笑。紧接着她展开了魔法阵,一个空洞展开在我的脚底下。
等等,脚底下?!
瞬间感觉到了风的声音,我在下落啊!我在下落啊!卧槽!!!!!!
“呀啊啊啊啊啊啊————————”
提拉姆,first blood。
......反正也能从出生点复活的吧。而且这疼痛度,还真的是现实虚拟网游,嗯。
【OMAKE】
“诶诶诶?!”蓝绿发NPC愣愣的看着提拉姆消失在空洞中。
“卧槽你换错剧本了,还是导演故意把【创角】的最后的剧情都换成【玩家从空中下落】了?!”棕发NPC的声音从开启的屏幕中通过来。
“貌似还有几个人和她一样掉到主城里的......”蓝绿发NPC仔细的想了想。“我记得你就接待过一个?”
“啊是呢。”棕发NPC点了点头。“你要不要去找导演换剧本?”
“有空吧......”蓝绿发NPC说。“又有人登入了哦。”
688字
—————————————
骨碌骨碌。
远处传来了车轮转动的声音。
并不是大直径车轮沉重的挤压地面,这声音一听便知是小轮子。
白钟立即放下了眼前的决定,转身带着穗循着声音的方向去了。
说不定是兜售小零食的乘务员。雪奈没由来的这么猜测。看着走远的白钟,她没有跟上去,她有一种白钟还会回来的错觉,于是找了个座位坐下休息。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做了个梦。
她和黑崎森走在街道上,不断的有人来和她说话,说一两句后就离开,反反复复。她看见了什么令她感兴趣的东西,追着那东西跑开了。几乎追出了千里远,她终于累的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她呼唤着执事的名字,却无人应答。她眼前一亮,她来到了家里,家里的所有人都和看不见她一样,无视她径直走过去。
等等。
不能这样。
为什么你们都……。
“呼……”她喘着粗气,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位小姐,在这里睡觉可是会着凉的。”一个温润的男声在她的头顶响起。
她抬起头来,那是个戴着眼罩的紫发男人。他戴着白手套,推着一辆装满糖果的小推车,一身标致的制服,俨然一副乘务员的样子。看来骨碌的声音就是推车发出的了。
“小憩一会。先生您是?”
“我是这里的乘务员。您需要一些糖果吗?”
糖果?乘务员是专职卖糖果的吗?她看了看车里有大有小奇形怪状的糖果,说:“怎么卖?”
“用您重要的东西来换。”声音依旧是温和的。
“用钱可以吗?”
“当然。”
接过糖的瞬间,雪奈眼前一黑。她皱起了眉头,随后睁开了眼。
又添了新毛病吗?她自顾自的笑起来,把糖放在一边。
“哈,这算是列车的土特产吗?”她笑着问乘务员。
“大概。”乘务员的感情毫无波澜,“还有别的需要吗?”
“再给我来一支糖果吧。”雪奈指着那个心型的棒棒糖,“我要那个。”
205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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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和那个人聊完了,他悻悻的走开,看起来不是什么愉快的对话。等克劳德的身躯完全离开,露出那个黑色风衣,面色苍白的人时,雪奈才认出那个一脸高傲的家伙正是名流格劳尼卡的现任当家维德兰。要认出他并不难,苍白如纸的面色和高人一等的态度是其特徽,敢问圈子里还有谁像他这般放荡不羁目中无人?
无论是出于父亲和格劳尼卡家的交情还是出于雪奈自身的教养,打个招呼都是必要的。雪奈起身走到维德兰面前,不缓不急的开了口。
“没认错的话,您是维德兰·格劳尼卡吧?”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您,风间小姐。”,维德兰也认出了她,向她点了点头,却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真荣幸啊,您还记得我。”雪奈没有在意维德兰的态度,言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丝讽刺的味道,她看了看维德兰左边的青发男子,关照道,“这位先生是?”
维德兰看了眼青年,闭口不言。雷尔低着头避开了雪奈的视线,朝着维德兰的方向靠了靠,蜷缩在他后面。
害羞和高傲的组合。雪奈咂了咂嘴。真有意思啊。
“风间雪奈,请多指教。”,雪奈温和的笑了。
三个人彼此交换着视线,已经没有更多的话题可聊,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维德兰隐晦的打量着雪奈的神情,谨慎的开口:“没想到风间小姐也陷入了这里。”
“该说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呢……嘛,不过有认识的人也好有个照应。”,雪奈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有点无奈。
“确实如此。”,维德兰称得上惜字如金,过分礼貌的言辞将他与外人相隔,不知是他的礼貌造就了他的性格,还是他的性格导致了他的礼貌。
他顿了顿,结束了这次短暂的对话:“那么,恕我失陪。”,黑发男人向她微微躬身,离开了。
“祝您好运。”,风间雪奈礼貌地回答。
这场算不上愉快的对话仅仅出于个人礼貌与情面,雪奈并不认为这个高傲的少爷能比自己多掌握几分情报,也并不认为他的能力比自己强多少。与其花费十倍力气拉拢一个无力的队友,倒不如多同那些经验丰富的人谈谈。
现在也是时候到其他地方看看了。她朝一车厢走去,突然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她回头瞥了一眼,愣住了。棕色的卷发,青色的眼睛。回过神来,她已经拽住了穿咖啡色风衣的青年。
黑崎森,雪奈的青梅竹马,也是棕色卷发,青色眼睛的。
雪奈赶紧松开了手,这时她再仔细看了看风衣先生才感觉两人并不是特别相像。
“抱歉,我认错人了。”她有点沮丧。
风衣先生一脸讶异的样子:“小姐你......?”跟在青年身后的小女孩也被迫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雪奈。
“啊...我有个朋友和你的发型很像。”雪奈有点窘迫,她还没有经历过认错人的状况(都是别人找她)。
“请问小姐你去过更前面的车厢吗?”他指的是第一车厢。
“还没有,我想我需要再了解一下情况。”
“好吧。我叫白钟,这个孩子是穗。小姐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白钟摸着他身边的孩子的头。
“你好。”穗抬起头来看着雪奈。
“风间雪奈,请讲。”
雪奈打量了一下白钟,的确,仔细看看,森和白钟的相似之处只是发色和瞳色。白钟的眼神看起来对什么都了如指掌,似乎那眼睛天生就是为搜集情报而来的。他的肤色也很苍白,身体不好吗?看着白钟和穗的组合,她突然想到了维德兰和rey。情不自禁的被自己的冷笑话冷的发抖。
“那么雪奈小姐上车时,车厢里是怎样的状态?又在你之前上车的人吗?”白钟直奔主题,果然是乐于掌握情报的人。
“我来的时候见到了另一个黑发的女孩。不过她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雪奈托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如果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就是这些像影子一样的人吧。”说着她指向一个坐在座位上的影子。
“一号车厢有人,或者传出过什么声音吗?”
“我还没去过。不介意的话一起?”她刚好需要一个人陪同。
“当然不,顺便一问,”白钟严肃的盯着雪奈的眼睛,“雪奈小姐认为自己还是人类吗?”
人类?是与这些影子区分开的说法吗?难不成...还有人类面貌的影子存在吗?
“什么意思?”雪奈疑惑的眨眨眼。
“不,大概是我的一些幻觉而已。”白钟摇摇头,似乎在脑中整理着数据。
看着他皱起眉头的样子,竟和森的样子有些几分仿佛。雪奈笑了起来,从刚才开始就无事不问,他是个记者吗?
“白先生是记者吗?”雪奈笑着看着白钟的侧脸。
“不好意思,只是脑子有点进影子了。”白钟嘲讽的撇撇嘴角,“要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请不要介意。”
“没什么。话说回来你从哪来?三号车厢吗?”
“是的。那边和这边差不多。结构上几乎一样,生物上......”白钟看了看在地上闹腾的黑色小人,“也差不多。”
“这种算是生物吗......?”
“毕竟会活动。似乎也会对我们的行为产生抗议。”白钟似乎了解的很多。
雪奈从地上捏起一只小影灵:“只有嘴的小家伙啊...抗议?咬吗?”
“是会丢垃圾。”白钟快速的退后两步。
然而并没有他们两个想象的那种垃圾雨,影灵把一只空的凉茶罐放在了雪奈手心。
“凉茶啊。”雪奈垂下眼帘,只是苦笑。她总是给森买这个牌子的凉茶,没想到居然一模一样。这是这个世界的好心还是恶意呢。
“那么,如果没有什么要问的事情,我们就走吧,我打算去驾驶室碰碰运气。”
“走吧。”雪奈把凉茶罐丢进垃圾桶,只是叹息的话,怎么能找回公主殿下的骑士呢?
影之森 -月台-
第二章
魅与花鹤各自确定了目标之后决定分开各自为战——毕竟就算是短暂的和解但二人的身份注定两人不可能如同他人一般不计前嫌的合作,恐怕之后还是会闹起来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各自为战反而更加方便。
这样想着,魅伸手推开了通向3号车厢的大门。
依旧是如同他们离开刚刚离开的4号车厢一样——重重叠叠的剪影与上窜下跳的影灵在车厢中涌动着,无所顾忌。
魅选择了无视——早在知晓它们无害之后她便可从容面对,然后她抬头,扫视整个第3节车厢。
她竟是瞧见了眼熟之人,不,准确来说只不过是她单方面有些了解罢了。
“请问你可是威廉斯先生?”魅走上前去,冲着面前这位戴着面具的男子笑着问道。
戴着面具的男子一愣,继而回答道:“我是威廉斯,你是?”
魅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了些:“我是魅。威廉斯先生直呼我名便是。”她顿了顿,面色略有些复杂,“我向来喜欢您的作品,对您也颇有亲近之感……”她伸手摸了摸原本属于右眼的位置,那颗六彩的五角星,正幽幽地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威廉斯看着她的动作,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也抬手碰了碰脸上的面具。
“不过……威廉斯先生……你可认识Apart?”魅小心翼翼地开口,仅剩的左眼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仔细地盯着他的反应。
威廉斯的脸色变了变,似是由此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但他随即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那……威廉斯先生想必是知道的吧。”魅直视他的眼睛,“影之森的事情——”
威廉斯的脸色又白上几分,但他却冲着魅点了点头:“我的确是知道的……只是…当时所发生的事情…恐怕是难以形容……”
魅看着他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果然这位有名的歌唱家如同她那从所谓的“影之森”回来的朋友Apart所说的一般无二——胆子小。
当时她虽不怎么相信,可那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信之人。她自是不如其他人一般全然不信,如今看来却甚是有用。
她正准备再同这位胆子有些小的大歌唱家聊上几句,却听见了类似于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诡异声响。
下一刻,4号车厢通向3号车厢的门被打开,一辆餐车被推车之人慢悠悠地送了进来。
乘务员么?魅挑眉,虽然觉着有些诡异,可她还是凑上前去,想要看一看这餐车里究竟有些什么,当然,也未必没有要看一看这推车之人的意思。
那人从黑暗中现出身形来:那是一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头蓝紫色的发,面色慵懒,倒是那单边眼罩分外独特。
当然,另魅吃惊的地方并不在此——这人明明是在报纸上被登记为不久前消失于“影之森”的谷清!
但是她随即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已是冷静了下来。
但此时她却并未注意到,一旁的威廉斯的脸色一瞬间却是变得极为精彩。
于是她凑上前去看了看餐车——里面竟然堆满了各种各样口味的棒棒糖。默然无语,她默默地走上前,将包中的几张百元大钞递上。
“这些钱够买200根。”乘务员接过钱,似是在向她询问。“200根吧,另外可以麻烦打个包么?”乘务员将钱收好,神色间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极快地将糖果打包装好,伸手递给她。
“请问这地铁什么时候到站?”魅试探着开口问道。
“时间到了自然到。”他似是没有任何兴趣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摆了摆手便推着餐车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地坐在那儿的威廉斯却是与乘务员展开了激烈的争执。
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理会两人,便继续向着通往2号车厢的入口走去。
“你好那边那位提着箱子的先生——”魅向着不远处提着箱子的男人大声招呼着。
“这位小姐,你是在叫我吗?”褐发的男子转过身来,脸色有些许的疑惑。
“是的。我是魅,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白钟。”
“那么白钟先生——”魅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便接着问道,“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呢?”
“不知不觉中就来了。”对方笑笑,似是不想提到此事,“比起这个,倒是不如好好想想当下才是。”
魅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么白钟先生,我就先去2号车厢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推开通往2号车厢的门,里面当真是好生热闹——看来大部分人都击中于此。
她甚至看见了那位变态,好吧是警察,正同别人相谈正欢。
她粗粗地打量一番,正准备收回视线却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
个子偏矮的少女与个子比她高上好些的少年正陷入了争执,而且细看过去两人的面貌还有些许的相似之处。
如此看来说不定是一对兄妹了。魅凑上前去却发现这个子有些矮小的少女竟是姐姐。
“你好?”魅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我是魅,请问你的名字是?”
少女似是从争吵中回过神来,冲着那个子高高的少年狠狠地瞪了两眼才转过身来对着魅回答道:“商。”
大概是自己也有一个弟弟的原因吧,魅便于商交谈起来,一时间倒是明白了两人之间事情的大概。
聊了半晌,那乘务员也是来到了2号车厢之中,魅同商招呼一声,便自己一人坐到了角落里。
她打开包装袋,拿出一颗棒棒糖含在嘴中,试图缓解自己的轻微头疼——她有低血糖。如今一看,这棒棒糖倒是颇为适合她的。
她静下心来,可那右眼处的六彩五角星,却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愿诸君平安归来】
浓重的黑云压住了晴空最后一抹天际蓝,轰鸣的隆隆声将庆典的歌乐贪婪的吞噬入腹,乌云翻滚间,一滴……两滴……春日的暴雨如此突兀而蛮不讲理的降临于世间,仿若要洗刷干净世间万物般以不可阻挡之势濡湿了一方天地。
“——快逃啊!是暴雨!!!”
紧张的看着黑云压城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尖叫,尖叫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呆立着的小人儿们顿时炸了开来:惊慌失措寻找庇护处的人、因恐惧而瘫坐在地的人、尖叫的人、哭泣的人、咒骂的人以及受到惊吓不顾是否会伤到四周人群和自家的驯服者在人群中冲撞的动物……花树下瞬间便一片混乱。
“不要慌张!靠近花树别往别处跑!”
“驯服者首先安抚动物!不要让他们伤了人!”
“稳住体重别往天上飞!”
在混乱中,最先镇静下来的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各个职业的头领们。他们站立于高处,竭力整合着四散开来的人群,终是结束了这无序的场面。大部分未在慌张之际远离花树的人被学者们一批批带上相对安全的依花树而建的学院中避难,然而仍有小部分人消失在了雨幕中,不知所踪。
“就观测来看,这暴雨怕是要持续到明天。”
观云的学者从树冠顶端的院长办公室返回,向围坐着商量应对措施的学者们宣布了所观测到的结果。
“辛苦了,那么按这个雨势和我们的地势——”
学院院长迦尔纳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手指在铺在面前的地图上移动,
“两个小时内将出现严重积水的情况,积水的区域大致在湖边、花海的这两处以及草丛区这附近。”
“这种天气湖里的蛤蟆也会上岸,有可能威胁到那些在别处没来观看庆典的人和刚刚混乱中远离了花树的人吧。”
“很危险呢,我们需要作出相应的紧急应对措施才行,比如组织救援或者清除蛤蟆。”
“疏通积水也很重要,还有之后的重建。”
围在指示地图中受灾区域的学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最终迦尔纳院长一锤定音敲定了各项应对措施。
“那么,具体路线就是这样。”
将规划好的救援路线告知面前这支7人小队后,渡鸦略为担忧的目送着他们逐渐远离百年花树下安全的区域。在学者的组织下已有好几拨救援队与战斗队陆续出发,在这片雨幕之下潜藏着无数或已知,或未知的危险,也许这有可能是见到他们的最后一眼,学者们已经商量好要注视着这些勇敢的战士们直至消失在地平线的彼方,这是无法外出随队的他们唯一能献上的最崇高的敬意。
“愿诸君平安归来。”
【将遗憾埋葬于坟】
滂沱大雨中,一只月白的鸟儿在雨中盘旋,暴雨染湿它美丽的羽毛,狂风将它狠狠吹打,尽管体温逐渐被冰冷的雨水剥离,银喉长尾山雀Trista依旧带着趴在它背上的伙伴Elina一遍遍巡查着身下这片草丛区。
“叽————”
小山雀Trista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鸣叫,背上的Elina将湿透的湖蓝色长发撩至耳后,稳了稳手中用来遮雨的尾羽,指挥着Trista向发现点上空飞去。
“11点钟方向,距离——约700米,我先走一步侦查道路,奥尔你随时注意我的信号,其他人跟紧奥尔。”
“交给我吧。”
辻叁估算了一下Elina与Trista所指示的位置,对救援队的其他人交待道,身负侦查职责的他必须离队探明路况,如此才能保证整个小队的安全。
“……小心点,你的伤还没痊愈,要是死了我可要大笑三天。”
看到辻叁准备转身离去,拖着制造者红洛所制作的叶片担架的珂珂奇亚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呃、我会的。”
哭笑不得的向关心自己却还是嘴硬的人儿挥挥手,辻叁转身消失在草丛间。不久,一道红色的烟雾在前方一处升起,在大雨倾盆中依旧醒目异常,那便是辻叁所说的信号。
“信号来了,跟着我。”
看到辻叁的信号后,Orlandys从阿尔维斯臂怀中跳了下来,顺手掐了忍笑的阿尔维斯一下,Orlandys带头向辻叁所标注的方位走去。身高闭嘴的她只有被抱起来才能确实的看到烟雾的起升点,这又是另一个不得不说的痛了。
一路跟着辻叁走过的痕迹与升腾的信号烟雾,当Orlandys拨开一丛草叶后,Elina和小山雀Trista出现在了众人面前。Elina蹲在一个满身泥污呼吸急促的人身旁,小山雀Trista抬着翅膀,试图为这个人遮挡不断落下的雨滴,而辻叁估计是到周围警戒去了,并不和Elina待在一起。
“罗亚你看救援队来了,你会得救的,坚持下去!阿尔你们快来看看,这个人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见到Orlandys等人到来,Elina稍微松了口气,安慰了伤者一下,站了起来,让出了诊断治疗的位置,走到了Orlandys与红洛身边。依言,救援小队中的三名医学者,薇塔、珂珂奇亚和阿尔维斯赶紧上前开始检查伤者罗亚的伤势。
“拜托……呼——拜托你们了——”
罗亚见到三位医学者的出现,略为失神的眼中也是浮现了一丝生的希冀。
“忍着点,会有些疼——”
“嘶!”
珂珂奇亚小心的用携带的盐水冲洗了一下罗亚身上的泥浆,伤口被刺激到,罗亚不禁痛苦的嘶喊出声。泥污被冲下,露出了罗亚身上的伤口。
“全身有不同程度的挫伤,尤其前胸血肿严重。”
“呼吸急促但是唇色紫青,明显呼吸困难,是伤到肺了,加上前胸血肿……不,还有希望,薇塔。”
一直关注着罗亚的呼吸状况的阿尔维斯也有了推论,视线落至旁边的薇塔,薇塔会意的点点头,面色凝重的伸出了手。
“肋骨——”
在咬牙忍痛的罗亚胸口轻轻按压了几下,薇塔悲伤的下了诊断,
“——有骨折。”
听到薇塔的确认,珂珂奇亚神色一紧,握紧了双拳。罗亚看到三人这种表现,不顾自己的呼吸依旧不畅,断断续续开了口:
“呼、呼、我的——哈啊——伤势……到底——”
“放轻松一些。”
收起有些难看的表情,珂珂奇亚露出了安抚的笑容,向薇塔点点头,拉着阿尔维斯匆匆走向红洛她们看管的悬挂药品的担架。
“他们去拿药了,你也要努力坚持下去啊。”
薇塔轻声抚慰着痛苦的罗亚,并再次确认其他受伤部位。
“罗亚他……”
见三位医学者的表情都不是太好,红洛走到阿尔维斯身旁低声询问。闻言阿尔维斯扭头看了一眼罗亚的方位,低头轻微的摇了摇,
“是肋骨骨折刺穿肺部导致的肺穿孔,如果只是骨折的话还容易治疗,但是肺穿孔我们……治不了。”
“不试过怎么知道!”
珂珂奇亚猛地抬头打断了阿尔维斯的话,眼眶微红,她吸了吸鼻子,抹去顺着遮雨花朵流到脸上的雨水,将找到的可用的物品抱在胸前用斗篷挡住。
“我们、我们可是唯一能救他的人了啊!如果不去试试的话,他还能指望谁啊!而且——”
珂珂奇亚话还未说完,罗亚那边便传来了薇塔的呼喊。
“喂!罗亚你快松手!这样下去你会——珂珂!阿尔!你们快过来——”
薇塔双手竭力按着因为呼吸困难导致窒息而本能的意欲抓抠自己喉咙的罗亚,向远处的珂珂奇亚和阿尔维斯求助,一直在为罗亚遮雨的小山雀Trista也被罗亚的动作吓得后跳了几步。
“窒息吗!”
丢下手中的药品,阿尔维斯和珂珂奇亚赶来到薇塔旁边,帮着薇塔拉开死死抠着自己喉咙的罗亚的双手。此时罗亚的脸上身上已经泛起了明显的青紫色,喉间更是发出了“嘶嘶”的哮鸣音。见状Elina和红洛也走近几步,Elina安抚了一下受到惊吓的小山雀Trista,担忧的看向痛苦的罗亚。
“没有办法吗!”
双手紧握,红洛面色有些苍白的看向三名医学者,希望他们口中能说出期待的答案。然而这次连珂珂奇亚也低下了头没有出声,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清楚以他们目前的能力,是无法治疗罗亚的伤势的,只能守着罗亚那份迸发的希望,希冀着尝试治疗或许会出现奇迹,即使那只是一场如泡沫般美好却易碎的梦。
“天空……真美啊。”
一直被按着的双手此时就算放开也无力向喉间伸去,罗亚只是怔怔的望着天空,嘴角微弧,仿佛透过黯淡的黑云看到了依然晴明的蓝天,时间,就此定格。
“对不起……我们没办法……治好你。”
雨落更甚,翻滚的乌云愈发浓厚,沉甸甸的压在众人心头。警戒回来的辻叁看着守在罗亚身边的众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帮着在泥泞的土地上掏出了一个大小适中的坑。
救援队再次出发,身后微微隆起的坟墓里,埋葬着一份遗憾。
【乘风入湖去】
将阿尔维斯随身携带的一小壶药酒倒入掌心,薇塔轻轻按在了面前伤员骨折的胫腓骨骨干之上,手摸心会,些微触摸,对骨折移位的大致状况薇塔便已了然于胸。双手各持一边沿纵轴方向稍加牵引,待错位的胫腓骨在牵引之下得以恢复原位之时,腾出右手用拇指按压着移位的短块骨徐徐加压施力。
顺利将小骨复位卡入,薇塔迅速拿起旁边珂珂奇亚手中准备好的夹板压垫固定,临时的正骨治疗就此宣告结束。
“这边,处理完毕了噢,阿尔你那边如何了?”
将伤员交给珂珂奇亚抱去担架安顿,薇塔就着身边草叶被雨滴击打溅起的水花洗去手中残留的药酒,抬头望向旁边龟背叶下还在为另一位患者清理消毒开放性伤口的阿尔维斯和帮忙递药品的Orlandys。
“啊,那个、辛苦了薇塔,我们这边也差不多了。”
也许是过于专注,阿尔维斯似乎并未听到薇塔的询问,反倒是拿着药品的Orlandys帮着应了一声。咂砸嘴,薇塔对这个一旦触及职业范畴便与常时判若两人的家伙也是无可奈何。
头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举目望去,一道月牙白的身影蹁跹落至身前,是之前前去高空探查的Elina与她的小山雀Trista。随同Elina一同返回的还有个薇塔不认识的光头大汉,赤裸着上身,右手臂紧扎着一块布,湿透的布料上沾满了淡红色的血印。
“俺的伙伴被压住啦,医生你们可要帮帮他们哇!”
光头大汉抹去头上的雨水,竟是抓住了薇塔的双手使劲摇晃恳求起来。
“放心吧我们马上就过去,你先冷静一下放开手。”
“辣就拜托你你们咧!俺先、俺先代他们谢谢啦!”
待光头大汉被处理好病患的阿尔维斯带走,薇塔才得以向Elina询问起具体情况。
“正前方那边有两人被石头压住了,我和那个壮汉试过了没法抬起来,必须要奇亚跑一趟了。”
“那么Elina你让这只鸟带着珂珂去一趟吧,辻叁还没回来我们还需要留在这里等着——哇啊你做什么!”
似乎是对于薇塔叫自己的称呼不满,小山雀Trista抖了下双翅,甩了薇塔一身雨水,引得Elina吃吃的笑出了声。
“别笑啦!所以我才说鸟很可怕啊!”
当小山雀Trista将被救出的光头大汉的伙伴带回时,辻叁也带着Kal和他的伙伴婆罗洲隼Fonago返回了阿尔维斯他们所在的临时营地。
“又多了这么多人?”
Kal是阿尔维斯专门联系过来的,负责将救援队救出的伤员送回百年花树的临时医疗点,然而往返了几趟,救援队这边所救出的伤员又填补了送回的空缺,隐隐更有增加之势,只能让红洛加班加点制作更多的担架。
“你们的物资还够嘛?”
和珂珂奇亚将安置伤员的担架抬上特制的运送袋,Kal临走前姑且还是问了一声,
“我听学者说有一队人已经赶去医学者湖边的医院抢救物资了,你们如果物资不足可以去看看,不过那边属于重灾区,很危险就是了。那,我走啦,有需要再联系!”
翻身骑上Fonago覆盖着灰褐色钢羽的背,Kal拍了拍好伙伴的脖子,腾起一阵风压穿雨而去,绝尘在擦黑的天际。
“Kal说得也是……”
被Kal提醒到,Elina低头翻了翻自己的包,
“虽然担架的叶片随处可以找到,不过我这边做缓冲垫的鸟羽快用完了。”
“常用的止血粉和麻醉药已经见底了,绷带也只剩两卷,我带的那些消毒的药酒正好用完最后一滴。”
接过Elina的话,阿尔维斯将装着药品的袋子拿了过来,边查看边说道。
“看来,这趟危险的医院之行是不得不去了。”
11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族人───!!太可惡了那些可惡的玩家───!!」又再次哭得無比凄慘的史萊姆哭出了兩條水柱,令人都懷疑他會不會把自己身體的水份全哭出來。
「不能原諒……絕對,不會原諒他們的啊啊啊啊───!」
就在有幾個同情他的玩家想走上前安慰一下史萊姆王,隨便勸他還是趕快收拾包袱回鄉種田的時候,奇妙的事發生了。剛剛還只是一個人頭大小的史萊姆王,轟的變成了紅色,眼神兇狠頭頂又浮現了個憤怒的十字,整隻據說是水屬性的史萊姆王冒出了紅紅烈火,場面簡直像自燃。
再說得具體點,就是這隻體型現在以一秒十倍速度增長的史萊姆王,處於『暴怒』狀態了。
「這遊戲的史萊姆不但戲份多,還太屌了吧……」男玩家一愣一愣的看著眼前這隻少說也有十層高的史萊姆王,「這遊戲還能讓玩家好好的玩耍嗎。」
「小的們,我們上了!!!」又大隻又紅還冒著火的史萊姆王又剛剛的逗B聲調,變做了低沉的逗B音,女玩家表示這樣一點也不萌。
「我說老大你都變得這麼大了你老一個人去──卧槽這什麼東西!?」
有的玩家不打算繼續陪他瘋了反正多本會失敗的時候,一團火紅的有彈性的也有點像口水的東西環上了他的手,那是一隻自燃中的小史萊姆……王吧?
『叮,你已接受了任務『史萊姆屠城』,中途脫離會有懲罰,要脫離嗎?』
「卧槽別這樣好嗎別玩強制這招好嗎!?也別把這噁心的綁在我的手腕上好嗎!?!」
「嘖,這麻煩的史萊姆王,別隨便硬拉人下水好嘛。」朧月身邊一個男玩家,同樣試著解下手環,可是只會被問到是否要解除任務。
「反正都被拉進來了,就當享受一下,玩玩唄?」注意到身邊的臨時同伴的不耐煩,朧月友好的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反正這麼屌的史萊姆任務,應該只有這個遊戲會見到了!」
「嗯,你跟我一樣是魔族的啊?」朧月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蝙蝠翼和身上的紋身,她揚起大大的笑容說,「我也是,啊我叫朧月,你呢?」
「……言恩。」綁著小馬尾,右眼被前髮蓋著的男人,用剩下的紫色左眼看了笑嘻嘻的朧月一眼,「你能不能別隨便跟我套近乎?」只再拋下這麼一句,他便加快速度追上了史萊姆王。
「哎我說等……聽人說話啊。」朧月無奈的看著言恩的背影,聳聳肩的也追上大隊。
『小莎莉,你跟莫里安還在報社嗎?』朧月點開了密語,打算叫兩人迴避下一會的任務事件,免得受傷。可是對面遲遲都沒有回應。
「奇了?」
「私通敵軍是不可以的行為──啊!!」覆蓋了朧月全身的巨大黑影,伴隨著充以令人感到灼熱的火炎接近了朧月,她一個呆然,抬頭看上去,發現暴怒中的史萊姆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做出了深呼吸的動作。
「私通……我?啊……!」朧月這才注意到,他們這邊任務的開始,跟莎莉缇斯是敵對關係,所以通話已被列入了任務禁止行為,大大的禁止符號打上在莎莉缇斯的名字上,同時變為了紅字。
「我最討厭就是背叛者了!!」史萊姆王咆哮著吐出了火球,攻擊朧月。
「靠!明明是你硬拉我進來的好──嗚嘩!」後知後覺的朧月在看到火球的才想起不是跟它對罵,而是要防禦的時候,身體卻被前面的一股力量一起撞向後方,避開了火球。
「有空跟魔物抬槓不如先顧好自己吧。」言恩離開了被自己壓著的朧月站起身,看著她吃痛的摸著後腦,「先說好,我可不是為了要幫你,只是想快點完成這個麻煩的任務而已。」
「啊?啊……抱歉要你救我,謝啦!」基本上剛剛被撞得一頭轉的朧月根本沒聽清言恩說了什麼,但看他的臉色,多半不會是什麼好話。只好笑笑的感謝對方。
畢竟對方救了自己是事實,而自己犯傻又是事實。
「可是還真是個難相處的人啊……」見對方又再一次丟下她,朧月也沒有在意,自己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接受了同隊的祭司好心的治療,無心的給了個笑容,就把被自己迷得呆在原地的小祭司拋下了。
還是儘快趕到小莎莉那邊吧……朧月暗自的回想著這次的任務。既然有兩方陣營,那多半就要發生戰鬥,那她最好就要最快找到小莎莉並假裝跟她打,要是小莎莉被殺了話,還不知道會不會對她現實的身體做成負擔。
──嘛,誰叫這是那個鬼畜會長的拜託呢。
『洛雅歌。』
『在──卧槽,學生會長!?』
『你跟綠,瞞著我在玩網遊了吧,還是我.開.發.的遊戲。』
『哈、哈哈……我就知道,騙不過你吧,更何況那就是你的遊戲……』
『要玩可以,但相對的,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啊……?嘛,如果不是太難辦的話……』
報社就在前面了。自己和其他人剛剛跟著史萊姆王衝進主城的舉動,都吓死了街上的人了吧,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像個惡人一樣的衝進來啊。在心裡自暴自棄的呈糟著,前方的史萊姆王停了下來,說出了像魔王降臨一樣的宣戰預告。
「你們今天,就為看扁史萊姆而後悔吧──!」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響遍整條街道,報社前面那些人,就是剛剛的玩家,無一不掩著耳,只有身為同陣營的他們沒事。
『暴怒的史萊姆王 LV25』,它跟普通的史萊姆王不同,除了作為一隻史萊姆,等級高得離譜之外,還有就是附有火屬性的魔法攻擊,而且自身跟巨大史萊姆一樣,能吸收遠距離的物理攻擊,簡直就是不給新人弓手一條活路。
它如果隻身一人衝到報社前面的玩家面前,其實也只是一隻給人開刷的小BOSS,但問題是……他後面拖著的那堆玩家啊!!
「我說,我們這邊的任務是死守報社,和解決掉史萊姆大軍吧?」站在報社前的玩家看著眼前的軍團,「所以我們可以不跟那些玩家打吧?」
「可是抱歉啦,我們收到的命令是拆了後社,和搶回老大的王冠哩!」好戰的戰士首當其衝的挑上了同樣是近戰系的玩家打,被他砍上的那玩家也沒愕著,就抽出了自己的長劍跟他打了起來。
見狀,其他玩家也衝了上來,找人開打。
「莎莉學姐你退後點!」莫里安跑到莎莉缇斯面前,拉起她的手跑到祭司那裡,也不忘提醒她,「記好,不要隨便跑出來哦!」貓族的她在說了這句話之後,靈巧的一個跳躍,就回到戰場上幫忙了。
「對面的任務是要搶回史萊姆王的王冠……?」重覆著剛剛玩家的話,莎莉缇斯歪頭想了想,「剛剛報社記者的先生應該沒說他搶了史萊姆王的王冠吧?」
「好像……沒有?」在她身邊的女祭司跟著回憶,然後疑惑的看著莎莉缇斯,「可是只是個王冠,沒關係吧?」
「但是你想想。」莎莉缇斯指了指那隻暴怒中的史萊姆王,「我們殺了太多史萊姆所以它生氣了要報復,這我可以理解。但它想要回它的王冠,這不就是說報社的記者硬是搶了別人的東西,所以它現在要回來拿,也是理所當然吧?」
「是這樣沒……嗚嘩這樣一想,怎麼好像我才是惡人方。」祭司吐吐舌,一臉不敢置信的吐糟,「所以把王冠還回去,應該就能讓史萊姆王冷靜下來?」
「嗯,應該。」莎莉缇斯點點頭,「而且我們這個行為跟我們現在接的任務沒沖突,讓史萊姆王拿回它的王冠,說不定還能解除掉它的『暴怒』?」
『暴怒的史萊姆王』,只要它一解下了『暴怒』,就會回復到『史萊姆王 LV15』,打起來就會省事得多了。
「那那個記者……」有聽到這番對話的大姐法師,跟著目目光找著那個NPC,然後她看到了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手上好死不死就拿著個三角型的環狀物。
「就是你這貨吧───!」大姐一下子怒了,就撲了上那個NPC,「你沒事搶人的王冠做什麼!你是傻的話吃飽撐著沒事做了嗎!」
「就是你這二逼害得我們莫名其妙的接了這個任務了嗎!」跟著來了個戰士怒了,衝了上去踹了那個記者一腳。
「那邊怎麼了,你們內訌了嗎?」朧月看著對面有些人好端端的就衝到一個疑似記者的NPC面前又踹又踢,疑惑的問著對面的對手。
「我覺得應該不是。你看,他們那麼有默契的踹同一個人,那NPC一定是做了什麼犯二的事吧?」
「說起來戰士大哥,你就行行好,讓讓?」朧月討好的笑著,「我朋友在對面,我想悄悄的護著她呢!」
「所以小伙子我都說了。」戰士大哥回以爽朗的笑容說,「你這麼好身手的戰士我不打算放開啊!」
「我也說了,我不是小伙子也不是戰士──是沒看見我的裙子和盾嗎!『速行』、『連斬技』!」
先是用速行提高速度,緊接著配合著手上的長刀進行技能的連斬,三五下的揮刀直直的把對面的大哥逼得頻頻後退,最後朧月一腳踩上大哥肚上的盔甲做支力點向上一跳,不忘『踩』了一下他的頭做二段跳,就跨越了低下那些玩家的混戰場,降到報社玩家前面跪下。
「小莎莉在那……」朧月左右看了看,直到看到綠髮的女孩一臉疑惑的看著那些在圍毆NPC的玩家,才鬆了口氣。
「呼還好沒事,要不葉那傢伙會找我算帳的。」但她也不會原諒自己就是了。
「嗯,啊,朧月──」後方的騷動使得莎莉缇斯回頭,然後看著還半跪著的朧月,揮著的手在嘴邊做了個擴音器的手勢,「朧──月,你在做什麼──?」
「在找你……」她無奈的幫自己抹了把汗.然後打算走過去,莎莉缇斯後方的法師起初看到朧月頭上的紅名,那是敵對陣營用的顏色,但見到兩人好像認識的樣子,就又各自各做事了。雖然大多是跑了去踹記者。
有的敵對陣營的在知道『真相』之後,也拋下了自己的對手,跟著一起踹記者踹得不亦樂乎。
好感度簡直要趺到-100了。
*乱编的节目名与人名,不用过多在意
*言恩OOC可能有
*渣文笔
这天,言禹要进行节目录制,他哥哥言恩护送着自家宝贝的弟弟进录制现场,只见哥哥眼神凶狠狠地扫视过前方,路过的工作人员不经意看到了他的眼神,吓得连忙转移视线快步从他的身边走过。艾玛,这人的视线怎么这么渗人呢!这是大部分经过他的工作人员的心声。而此刻言恩是怎么想的呢?【怎么这个公司这么多人!可恶要不是弟弟的助理因为家里出事而临时请假来拜托他,他也不会来这了好不好!还好是今天最后的一个行程,弄完这个就可以拍拍屁股拎起弟弟回家了!可是还是好紧张!万一他不小心在现场打了个喷嚏影响到现场录制,导演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下次就不请弟弟了啊!万一……唉!总之他一个表现不好那他弟弟会不会被他影响?!马丹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看我干什么!看我干什么找打吗?!】言恩此刻全身都绷紧了,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种工作地方他心中可是忐忑的很啊。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说“大哥你只是去当个助理在旁边看而已,又不是去打仗!”
弟弟扭头向哥哥挤了挤眼睛,然后举起了大拇指,一副“看我的吧”的神情,然后用大拇指指向了自己,又指指言恩,然后握紧了拳头震了震手臂,表情神秘兮兮的摆出了V字手,再拍了拍言恩的肩膀,面色凝重地说了句“手足同情,不必太感谢我”可惜言恩心灵沟通能力几乎为零,根本不懂他弟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于是眨眨眼睛,懵懂地点点头,也摆了个握紧拳头的姿势,以为弟弟是在说我会加油的、说了句“加油!”只见弟弟郁闷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他郁闷的想这哥哥怎么就这么蠢!还是等下看他言禹出场吧!其实他刚才的手势是想表达‘我会重重地推荐你的!放心好了,我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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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电视机前的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走进明星的生活》,上一期最后一位大明星圆美云带给大家她的种种励志的片段之后呢,是否也有观众为她的艰辛历程留下了感动的泪水了呢?我们也是对她了解的更深了呢,大明星有了,怎么能没有小明星呢?有请今天第一个的小嘉宾,小栗子也就是言禹!
言禹:主持姐姐你好~电视机前的大家你们好~我是小栗子【甜甜一笑】
主持:小栗子你好呀,欢迎来到我们节目做客哟,在对面的沙发坐下吧。
言禹:好谢谢主持人姐姐!
主持:能不能向大家先介绍介绍你自己呀?
言禹:恩!大家好 我是言禹,今年7岁,是二年级小学生
主持:能再详细点说说你的家里人吗?
言禹:恩….【斟酌了下语言】我有一个哥哥,他叫言恩。哥哥有一头长长的头发,他总是用头发遮住一边的眼睛,虽然看起来凶凶的,但其实很温柔的!我还有一个爸爸跟妈妈,但是他们总是出差 所以很少见到他们爸爸个子高高的,皮肤黑黑的,但是很帅哦!妈妈个子也高,白白的,身上总是香香的,而且很热情!最喜欢妈妈了!所以每次见到他们我都会很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主持:这样啊,那小栗子就是跟哥哥一起住咯?那么能多讲讲你哥哥的事情吗?
言禹:好哒!也是因为爸爸妈妈很忙,所以我现在是跟哥哥一起住的!哥哥代替着他们照顾我,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都是他做的!所以哥哥很伟大,是我的偶像!但是他很害羞,每次被妈妈抱得时候都很别扭,然后他就会脸红了。夸他的菜做的好吃,他说了我一句之后又继续吃饭,但是耳朵和脸变得红红的,那就代表哥哥又害羞了。除去这个,哥哥打架也很厉害!有一次走到街上一个叔叔的钱包被坏人拿走了,哥哥跑得比坏人快,冲上去一下子就把坏人给按在地上了!坏人拿刀子想害哥哥,被哥哥唰唰地拍掉了,坏人一下子就动不了了!很厉害的!
【此时场外角落里拼命减低自己存在感的言恩听着听着耳根都红了,这小兔崽子乱说些什么呢!什么害羞!他只是不擅长应对那种场面而已好不好!不过就姑且洗耳恭听再听下去好了。】
主持:看来小栗子的哥哥很可靠很强大还有一些可爱的地方呢!小栗子是不是最喜欢哥哥了吗。
言禹:恩!啊,忘了说了,哥哥现在17岁!目前还没有女朋友!各位想交男朋友的大姐姐们,可以找我哥哥哦!
【言恩听到言禹的爆炸性宣言,立马整个人都石化了,这这这个弟弟在胡说些什么!!】
主持:呵呵,小栗子真贴心呀,你刚刚提到你哥哥盖住眼睛的吧?为什么呢?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言禹:恩….这个不能说!哥哥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的。【说完伸出两手摆出交叉的姿势,放在嘴前】
主持:哦,那真是遗憾呢,没关系那我们说说别的吧,小栗子当童星辛苦吗?
言禹:还好,照顾我的星姐姐在我累的时候就会很悉心的照顾我所以我一点都不累!演戏很有趣,我很喜欢,又能结交朋友,又能互相切磋!
主持:那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吗?
言禹:有哇【伸出手来数】,有芸芸、大山、欢欢、尾巴还有小甜!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最喜欢交朋友了!
主持:看来小栗子人缘很好啊,有很多好朋友呢!那小栗子能也和我做个好朋友吗?【露出对小孩子才有的充满母性的笑容】
言禹:【红着脸,微微低头有点不安分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角,扭捏了一会】好呀
主持:恩?小栗子不喜欢姐姐吗?
言禹:不是不是【连忙摆摆手】
主持:哈哈,开个玩笑啦,那么辛苦小栗子啦,可以下去休息了哟。
言禹:好~主持姐姐再见!
主持:好的,在问过可爱又充满朝气的小栗子之后呢,我们又请到了一名小童星………
--------------------------结束------------------------------------
场外言禹走到言恩身边,露出了笑容,眼睛都笑得弯弯的,赫然一副‘我做的还不错吧’的表情看着言恩。只见言恩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宽厚的大手,言禹以为他要给他一个摸头,于是就笑意更深,喜滋滋的等待着奖赏。下一刻,摊开的手落在他的头顶然后在额头上给言禹一个爆栗子,毫无防备之心的言禹立马疼出了眼泪,下意识想嗷嗷的叫出来,但一明白现在的环境容不得嬉闹,于是一边捂着额头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言恩,拉过高大的言恩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你干什么呀!我在帮你诶,对你自己的亲弟弟下手也太重了吧,要是留下淤青怎么办!”他可不像他哥哥那样不注重仪表也能无事地度过一天啊喂!他可是明星诶,要是留下什么淤青会被大家笑话的好不好!还有弹脑门把他弹傻了咋办!言恩淡定的回答“不会的,放心好了,我有掌握到力道”他哪舍得真用力打他呢,要真打他,远在外国的爸妈知道了还不气得连忙回来胖揍他一顿,让他在门外吃西北风几个小时呢!这时言禹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声音不大,只有他俩才听得见。言恩嘴角牵扯了下,道“看来某小少爷饿了,回家吧”言禹不好意思地笑笑,牵着言恩的大手,言恩低下腰一捞,抱着弟弟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言禹单手揽过言恩的脖子,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离开了现场。那温馨的场面给工作人员留下了父子情深的印象,尽管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是兄弟……
“我想我爸了……”
“唉,我也想我爷爷了……”
两个工作人员看着兄弟俩人远去的身影,不禁感叹。
*言恩的设定是有点傲娇,一般的时候冷静理性,耻力高,厨力高,有时候还很喜欢胡思乱想,所以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披着狼皮的羊这样的感觉w。要说弟弟的话开朗活泼,又有点点古灵精怪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的表达出来,第一次写角色番外篇,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的把自己角色的性格给写出来,我会加油的!0 0】
《单向信任 下》
没有人愿意给一个毫无用处的家伙当替死鬼,Rey深知这一点。
在这地铁上度过的时间里他努力地不去给维德兰招惹一切不必要的事情——虽然他的存在对于维德兰先生来说就是最大的麻烦。
说实话跟着维德兰先生周游列车并不算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和陌生人交流这种事情还是饶了Rey吧。
在外人看来维德兰先生绝对不是什么好接触的人,自己对于这点也保持绝对的赞同。跟在对方身后的这段时间里对方始终保持着那些繁复的礼节和微妙的距离感。但就是这样的人却让自己感受到了莫名的安心,就和在某个人身边一样。
——只是这种安心并没能持续下去,和当初一样。
被对方执意赶走后有些失落的同时更多的是不安。啊啊这种时候……只能是自己一个人了吧?
“Rey酱这么不小心的话会受伤的哦。”
如果那个家伙还在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
对啊那个家伙。
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会怎样呢?先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就是说……必须要去和什么人交流一下了。
找谁呢……迅速地在脑内过着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些人的面孔,要交流情报的话,对这些有认真了解的人似乎只有白钟先生了吧?但自己并不是很想去见他,那么剩下的人选只有一个了
乘务员先生。
要找到对方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但要和对方搭话对自己来说却是个天大的挑战。
如果说跟在维德兰身后是寻求庇护的话,那么现在自己跟在乘务员身后完全就是因为害怕了。
“欸——Rey酱要加油哦——男孩子的话这么胆小可不行呢。”
…………啊啊烦死了,我知道的啊。某个人的声音在自己脑内迟迟不肯散开,如果真的这么关心我的话当初就别一个人走掉啊。
“那个……乘务员先生……。”
“…………。”
听到自己声音后对方很干脆地转身看向了自己,但这突然的视线却又打乱了自己的思绪——快说点什么啊笨蛋。在此刻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词库简直贫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连基本的搭话都很难做到。
“要糖吗——?”
乘务员似乎看出了眼前的青年在害怕什么,沉默着把放在推车上的手抬起捏住帽檐把它更拉下来了点,活动着口中的棒棒糖发出些微声响。
糖?……糖!像是想到了一般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之前维德兰送给自己的糖果,有意地躲避着对方视线将糖果递到了对方面前。
“那个……可以用糖换一些东西吗?……例如一些问题之类……。”
尽管在搭话前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声音依然抑制不住地有些发颤,说的话也愈发没底气了起来。
对方沉默着垂下眼扫过自己手中的糖果,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对方发话,似乎有些莫名地抬头看了过去,却因为视线问题没能看清对方的表情。
“发问不需要交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才对自己的话做出了反应,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自己带着歉意地冲对方笑了笑,想到这些糖果自己拿着也没什么用就顺手放回到了对方花花绿绿的推车里
“欸那么……请问列车上有多少人?”
“乘客们不是就在您身旁吗?………还是说你们这样的“外来者”的人数呢…。”
剪影从自己身边交错而过,想到了之前维德兰同乘务员的对话,思考片刻后决定选择一个相对保守的问题进行了提问。而对方听到自己的问题后却侧过头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外来者……?”
皱了皱眉努力理解着对方的话,如果说自己属于外来者之列,那么这里原来或者说现在还有别的人吗。
“似乎你们是有点不一样。”
听着糖果在对方齿间被咬碎声响,等了片刻后却再也没有更具体的解释,而乘务员先生此刻也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
——看来也只是这样了。
并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有些失落,但看着对方没有继续回答什么的意思也就只好作罢,整了整围巾后暗暗叹了口气便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那么谢谢乘务员先生了,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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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呢Rey酱——?”
“闭嘴。”
Fin。
字数:1451.
221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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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斯顿三原则:
1.魔术表演之前绝不透露接下来表演的内容。
2.不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两次向相同的观众表演同样的魔术。
3.魔术表演过后,绝不向观众透露魔术的秘密。
我妻真一现在有点郁闷,同样也有点动摇。
在花鹤的要求下,自己和他玩了两次猜牌游戏。八成是违背魔术大师的报应,对方第二次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戏法。
这也全怪不得真一,身为刑警,花鹤本来就是个眼光锐利、明察秋毫的人,发现真一的小动作不足为奇。不过由于真一给了花鹤第二次可以专注看破手法的机会,这倒也是他自讨苦吃的结果。同一个魔术如果对同一观众表演两次的话,观众就不再注意魔术本身,而是专注于看穿魔术的手法,魔术被拆穿的可能性就高了。
这便是以魔术大师萨斯顿之名命名的三原则之二。于是真一开始很认真地自我检讨——开始魔术师生涯以来戏法第一次被拆穿,这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
真一惴惴不安地在狭小的车厢内来回踱步,郁闷和失落的心情鞭策他不断加快步速,最后他混乱得脑袋里空空如也,唯独整个身体急躁不堪。
人总不能遇上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被打倒。最后真一终于停下他的步伐,长长抒了一口气,把那些低落的情绪也一同赶出去。他从口袋里掏出第一局胜利的战利品,两三下撕破糖纸,狠狠咬了一大口。
——该死。
他本性上头,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没想到上个地铁也能遇见条子,并不是讨厌花鹤,只是警察那类人他到现在也不想见到。
"你和警察打过交道吗?"
真一想起花鹤猛不丁跳出来的一句话。自己当初表情的确是略微变化了——遇到最能触动自己的事情依旧处变不惊地保持扑克脸,他暂时还没修炼到这种程度。毕竟,警察、过去还有她,这三者间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
他不会针对我做些什么的,况且他也不一定会猜到我过去在做什么。真一安慰自己道。那个看上去懒懒散散的警察来到这里好像有别的目的——对方坚定的目光是这样告诉他的。
——话说,这糖是哪来的啊?那家伙有拿了大概一百颗,总不会是警察的恶趣味……
真一挠挠头,又开始郁闷起来。
"要坐吗?"再次没被真一注意到的雪奈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把他面前的座位空了出来。
真一猛地被拉回现实。刚才他只顾着烦恼花鹤的事情,结果忘记车厢内还有别人。他看了看雪奈,刚才和她交谈的克劳德好像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啊……谢谢。"真一转过身来,双手插在大衣兜内,有些僵硬地跌在座椅上。
雪奈突然亲近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他用谨慎的目光悄悄扫视身旁这位白色的二小姐——没准也是个白色的恶魔,身子前倾,低头看着对面的地板。
雪奈在某些时候还真是个白色恶魔,她抱着恶作剧的心态贴近烦闷不堪的魔术师先生,慢慢地越靠越近。
真一起初一直在出神,直到感受到对方的吐息,他才慌慌张张地一下子往后仰去,与对方拉开距离。
突然的动作让口袋里的魔术道具都撞到了手上,真一废了半天劲才让双手脱离道具棱角的挤压。他摘下白色手套,对着几处发红的地方吹了吹。
"没事吧?"雪奈这次以正常的姿势靠过来,搭上真一的手,凑上去看了看。
"雪、雪奈小姐……?"真一连忙把手缩回去,以近乎光速的速度戴上手套,为了掩饰尴尬又不停往下拽着帽子。
女性至上是一回事,和女性有暧昧动作又是另一回事。真一的女性至上理论只是履行对她的誓言罢了,他完全没有更加深入交往而背叛她的意思——哪怕她四年前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真一在平时也带着手套是为了在帮助女性而不得不触摸对方的时候将自己与其隔离开来。
雪奈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知道对方是在恶作剧后,真一松了口气。他看着雪奈和他一样仰面靠着椅背,突然愣住。
——记忆里的女孩突然和这位二小姐的身影重叠了。
难以置信。真一连忙赶走这个错觉。只是喜欢恶作剧这点很像而已,自己太过敏感了。
真一时不时地瞟向对方,而雪奈却在酝酿别的话语,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刚刚那一句,是什么呢?"
雪奈在问克劳德突然冲进来的时候,真一那被噪声盖住的后半句到底是什么。两人开始将中断了许久的对话重启,最后以彼此的道歉收尾。
原来不是被讨厌了啊。真一感觉自己卸下一个大包袱,心情也没刚才那么烦闷了。他掏掏口袋,迅速地偷偷把几个道具塞进袖子,普通打开一把折扇般哗地在右手展开一副扑克。"喜欢哪一张?"
五十四张扑克一枚不少地被真一一手牢牢抓住,每一张都恰如其分,露出一点足够辨认出的花色。雪奈抽走了最中间的那张。
"这一副牌,你想自己留下哪一张?"真一转了转左手,变出同样的一副扑克。
"还是那个。"雪奈指着刚才选中的梅花J,这次它被真一放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随后,真一将握着两幅扑克的手合拢,重新出现一副扑克。两手分离后,那副扑克却像拉开弹簧一般停滞在半空中。"这一副牌,你想撕碎哪一张?"
"全都不想。"雪奈握着两张梅花J,回答道。
"好的。"真一嘴上答应着,心里为节目少了一项抱有遗憾。他再次双手合拢,这次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把手枪。
他侧了侧身子,对着雪奈扣下扳机。枪口射出一张纸牌,被雪奈抓在手里。
雪奈拿起手中的三张梅花J,每张牌的背后都有一个假名,连起来是"ゆきな"——雪奈的名字。
"用那个传说中的白色魔术师的伎俩给白色小姐准备的节目,你还喜欢吗?"表演结束,真一摘下帽子,向唯一的观众鞠躬致谢。
"好棒!这是怎么做到的?"雪奈看上去很开心,攥紧扑克,兴奋地问道。
"这是机密哦。"真一左右手重叠,移开的下一瞬间那把扑克手枪也消失掉了。"魔术师不能逾越的三原则优先,恕我不能回答小姐的问题了。"
不过,美其名曰的萨斯顿三原则也只是一种赤裸裸的欺骗罢了——无论是用在舞台上,还是用在生活上。
§The second 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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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正在浮现
说吧
你到底是谁
人类
影子
二者之一
只要选择就好
3号车厢几乎没人,这对威廉斯来说再好不过,这样的环境让他可以好好的一个人清理一下自己的想法,顺便眯上一会儿,让自己不那么烦恼现在的情况。
说出那种话肯定已经被怀疑了。威廉斯皱着眉头思考着,然后打开了音乐播放器,继续听自己的音乐,也顺带从包里翻出了一点吃的和喝的,填了填肚子。
空腹可是会让艺术家没有灵感的。虽然这句话经常是威廉斯的家人在他小的时候让他好好吃饭才说的,但是威廉斯却深信这句话到现在,几乎到了差不多需要吃东西的时间绝对会准时的吃饭,然后吃完饭也肯定会立刻写谱子。
三嘴两嘴的啃完手里的面包,又灌了自己少半瓶的水,肚子瞬间就觉得不怎么饿了。于是威廉斯擦了擦嘴,把剩下的水收起来,果然习惯性的掏出了自己的小笔记本还有笔,翘起来腿把本子放在膝盖上,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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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说起来,白钟他似乎带着一个小女孩去了2号车厢?那么从现在看,车厢一共有四节,每个人上车的时间不同,进来的车厢也随机不同,我遇到的生物也基本上都接触到了影灵。
那么,由此可以得知,这个列车同那个森林一样,切断了空间和时间,完全是个封闭的状态,为的就是满足6个人类6个影子的一个封闭的环境,那么当时为什么影子会忽然退出呢?与此同时为什么,我对最后的记忆那么模糊……
唔……我只记得我还在跟森林女神谈话,我问她我是否永远离不开这个森林……然后她……给了我紫色的“错误之花”,告诉我并不是的……也就是说我当时可以离开森林……但是我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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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先是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在之后又试着回忆自己在影森的最后到底做了什么,但当他快想到关键部位的时刻,脑袋就忽然间一下疼。
“疼!……”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威廉斯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否则这个头痛的感觉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啊啊……好了,还是考虑现在的情况吧。”他自言自语着,把刚写好谱子的笔记本翻到了靠后的几页,抬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之前所想的东西。
啊啊,对了,关于白钟已经怀疑我是影子这一点我也得写进去。
“……”整个车厢静的只剩下威廉斯的笔在纸张上面划动的声音,虽然对他来说还有耳机中的音乐声,但为了不妨碍他听到别的动静,他把声音控制在了最小。
“咯哒!”一个像是推车的轱辘经过了一个凸起一样的声音,同时还带着一些像是什么又小又醒的东西碰撞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声音的空气中,竟然还飘起了好几种不同的甜味,到这种味道也只有可食用果味调味素了,也就是说那些东西应该就是糖果了。
怎么……这车上还有乘务员之类的?
威廉斯有些好奇,但还是专注写着自己的记录,直到某个人“啪”的推开车厢门,声音大的吓得威廉斯下意识抬起了头,看向了从4号车厢来的人。
来者一身标准的乘务员着装,看身形应该是个男性,帽子压的有些低,推着一个餐车,不过里面全都是肉眼可见的一大片花花绿绿的糖果。
看着一大片的糖果,威廉斯思考着要不要买一点,同时也在想这个乘务员会不会就跟森林女神或者那个熊一样,是影子又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东西,嘛,没准会是认识的人——比如一直帮助自己的那个大老粗,不过不可能啦,身材完全不像。
乘务员推着车缓缓靠近威廉斯,威廉斯甚至都准备好了看到对方的脸先在内心里嘲讽一番影子,然后再跟这家伙搭个话,套出来一点情报出来。
然后,威廉斯清楚的看见了乘务员脸上那熟悉的眼罩,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再一起,威廉斯本来还是很淡定的脸,在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之后瞬间不淡定了。
“woc!!!!”向来不爆粗口的威廉斯大叫起来,“是谁不好是个基佬!!!!!”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不,是已经崩溃了,对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他甚至还记得他在影森的第一天就差点被这个人扒了裤子!!那件事简直是威廉斯人生中的一个巨大的黑历史!!
乘务员皱着眉捂了捂被威廉斯的声音刺激到的耳朵,转头看了看威•吵闹的发声源•廉斯先生,他嘴里的像是棒棒糖的东西动了动,一脸“哦,是你啊,你怎么在这?”的表情看着威廉斯,并且故意向威廉斯那边靠了靠。
啊啊!!真的是基佬谷!!遇到谁不好,偏偏是他?!
“哈哈……你也在这儿啊……好久不见……新工作挺适合你的……”威廉斯一边尴尬的打招呼,一边赶紧收拾手里的东西,他根本不想再跟这个地方待上一秒!每每待上一秒他就觉得他不怕有丧失生命的危险,也要怕有丧失贞操的微笑。他收拾好了东西,赶紧站起来了身子。
乘务员似乎没有在意威廉斯躲着自己的样子,更没管威廉斯急匆匆收拾东西的行为,他只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块糖递给了威廉斯。
“要不要尝尝最新出的糖?”
“啊啊……谢……woc!!!”
威廉斯的视线对上那个糖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有把自己仅剩的这一只眼睛戳瞎的欲望,那个糖?!那个糖?!那个糖上了电视都得打马赛克好吗?!这种非成年人不可见的形状的糖有哪家的乘务员才会拿出来啊!!能拿出来的也只有变态了吧!!不对!基佬谷就是个变态啊啊啊啊!!!
威廉斯一脸惊恐的看着对方,脑袋里刷过一片片的弹幕,试图阻挡视线继续放在这个污染眼睛的纯洁的东西,结果下一秒,这个会被和谐的糖就被塞到手里。威廉斯低头看了看糖,又看了看乘务员,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它砸到了乘务员的脸上,抬腿就想跑。
“?!”脖子后面忽然传来一股强大的拉力,威廉斯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抓住了围巾,他急忙转头试图拉扯回自己的围巾,结果下一秒就被壁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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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c!!2号车厢那里!!我看到了!白钟站在2号车厢门后面,他正透过玻璃看着这边,而且旁边还带着一个小女孩!!NO!不要!!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不是基佬!我是直男!!不要一脸你们俩难道是这种关系的表情看这边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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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的内心已经在咆哮了,他已经忍不住要一脚踹在这个基佬乘车员下体,踹的他断子绝孙然后自己赶紧跑路跟他说再见!
“最后的时候你还真是能干啊。”乘务员紧盯着威廉斯惊恐的脸,语气不同之前的调戏,反而严肃了许多,“说实话真的是一直都没想出来你能做出那种事情。”简单的语句和语气瞬间就给威廉斯本身紊乱的心跳浇了一盆冰水,痛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对了……我最后在……唱歌……然后我……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快点跑才对!
威廉斯把自己的思绪扳回来,奋力的挣扎着,他忍不住大叫:“啊啊,够了放开我。”乘务员的话让威廉斯很清楚这家伙肯定能知道自己最后究竟做了什么,但是他脑袋里的声音告诉他,那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而且头也开始疼了。
乘务员原本严肃的表情,忽然换成了嘲讽般的微笑,他似乎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伸出手去摘威廉斯的面具。“说起来这里也是你罪过的证明啊。”危险的声音传入威廉斯的耳膜,瞬间就让威廉斯痛苦万分。啊啊!!真的够了!!
威廉斯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一把把乘务员推开,手里的包也因为用力过大而掉在了地上,他急匆匆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面具,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面具差一点就被夺走了。威廉斯的脸色变得难看,甚至有那么些不正常。
威廉斯忽然想起来在门口站着的白钟和一边的女孩子,他怔怔的看着,乘务员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有些不对劲,干脆随着同样的方向看了过去,紧接着似乎注意到了这两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的乘客。“啊啊,其他人来了,就先算了。”乘务员摆了摆手,示意威廉斯不会再继续欺负他,与此同时他弯腰准备把地上的包捡起来。
“!”威廉斯沉着的脸色混上一点惊恐,他快速的弯下腰,抢先一步把包拎起来,护在了怀里,恶狠狠的盯着乘务员,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些怒火:“如果你只是骂我的话,没什么,但是这个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威廉斯知道对方应该不知道自己包里带的东西是多么珍贵,所以自己不能因为这个就对对方生气,他喘了口气,试图放松自己的情绪,但他却还是恶狠狠的盯着乘务员说:“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当做敌人杀掉。”说完,威廉斯急匆匆的抽回自己的围巾冲向4号车厢的门,打开了它,然后回到了一开始的4车厢。如果威廉斯这时候回头的话,他一定能看到乘务员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还带着,一脸“不好意思有点玩过头”的表情,想想这表情多长时间才能看见这么一次?!
不过,威廉斯现在完全没心情考虑那些事情,在乘务员快触碰到他的包时,他明显感觉到他身体里的异样,险着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如果他没有及时的跑到4号车厢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擦身而过似乎有什么人从身边出去,威廉斯没注意到,他跌跌撞撞走到座椅旁边,“咚”的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座椅上,他抱着包缩成一团,希望让自己尽量不那么头疼,那感觉实在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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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怜的小家伙,你已经被发现了。
闭嘴,这和你没关系……
我猜过一会儿那个叫白钟的家伙就会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把咱们的事情告诉他?
……不……他还不能知道这件事情,我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拜托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答应我……
那就看我的心情好不好了~或者你直接把身体的主动权给我,我就可能会答应你哦~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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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做着思想的斗争,头痛的感觉也越发严重,威廉斯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黑色的雾气环绕着更没注意到这样下去自己的状态会很危险。
“啪!”车门忽然被打开,声音的突然刺激让威廉斯反而好了很多,至少意识稍微稳定下来也清楚了很多。
威廉斯缓慢的坐了起来,他似乎想起来自己脸上的伤痕已经被看到,但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句:“看到了?”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能看见白钟似乎点了点头,然后把一旁看起来像是个小女孩的人护在了身后。威廉斯相信如果现在自己的视线能够清楚一点,他一定能看见那两个人脸上恐惧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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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怪物!你是没有完整人脸的怪物!”“啊啊啊!吓死人了!快给我滚开!”记忆中的孩童时代,威廉斯被辱骂,嘲笑,甚至被丢石头。没到这种时候,总是有一个人会挡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打跑那群欺负人的孩子,但那个人并不在这里……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挡一下。身体里的声音对威廉斯说着。威廉斯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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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家的诅咒。”威廉斯解释着,“几乎不管是每一代人都会像我一样失去脸上的一部分。”没错不管是男女,只要是家族的人一定会失去一部分,眼睛,皮肤甚至耳朵都包括在内,但威廉斯却是第一个失去整张左脸的人,不管是皮肤还是眼球。
白钟似乎想要回头,他的眼睛动了动,似乎在用余光目测了一下到门的距离,预防万一威廉斯如果做出了什么过激行为他们到底能不能逃跑。
“嘛,不用那么害怕,我知道我的脸就像是怪物一样。”威廉斯很清楚对方到底多害怕自己,“而且被当做怪物对我来说也许也不错。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这个诅咒我的家人还有我都会在演艺或者音乐上有出色的发现。”这就像是对拿走脸上的一部分的补偿一样,给了他们这一事业的天赋,甚至可以以此发家致富,完全不用担心后半生的问题,夸张一点可以说,他们一家从出生到进入坟墓都是演艺或音乐事业上不败的神话。
白钟冒着一部分失去生命的危险渐渐的靠近了威廉斯,虽然距离还是有点远,但足够威廉斯看清楚他的脸了。“虽然我不是很清楚,的确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表现的很冷静,不过他还是被语气中带着的一丝恐惧出卖了,分辨感情这种事情对于威廉斯简直轻而易举。
威廉斯抬起头看着白钟,忽然苦笑起来,说出的话语中带着无奈:“所以,你想为了确认看一看吗?确认我到底是人还是影子?”或者换句话说确认一下我到底是不是怪物?
白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像是故意无视这个问题一样,“对你们的遭遇,我只能表示惋惜。如果有可能希望威廉斯先生你能解释清楚目前的状况。”话题转换的很成功,威廉斯没有执着这个问题,静静地开口问到:“那么,你想知道什么?”他用他的眼睛观察着白钟的表情的变化。
“倒不如说威廉斯先生能告诉我什么。”白钟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换成了这种说法,让威廉斯更加确定白钟十分害怕自己忽然做出什么,以至于他的说辞都变得小心翼翼。
“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关于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因为这就是命运。”若这就是我的命运……
“那么从先生你和乘务员的关系谈起吧,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白钟似乎对乘务员和威廉斯最后说的话很感兴趣,如果没猜错他当时一定在内心里祈祷谈话的两人并不是在讨论什么关于床上的话题。
威廉斯思考了片刻,觉得从一开始知道了影子的存在那里开始讲起。
“我们都是影森的人,一开始只是一群一起露营的人,后来森林忽然被一层看不见的黑雾包围,时间和空间就像是被切割了一样,我们都被困在了里面。最开始是六个人,六个人被影子替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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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真打算告诉他吗?身体里的声音嘲讽着。小心我对你和他不客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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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的脑袋翁翁直响,表情开始有些痛苦。
“但是别担心那家伙是生还者,是人类,但是现在他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威廉斯觉得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恩怨就说乘务员是个变态啊或者基佬之类的,让别人离他远一点,好歹也是个人类,比起自己会更让别人信任一点,也至少没有现在的自己那么危险,以至于随时随刻都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威廉斯先生你最后做了什么?”白钟询问道,又一次把威廉斯推进回忆中。可惜的是威廉斯真的不清楚最后到底做了什么,他到现在只能通过乘务员的那句话迷迷糊糊的想起来自己在唱歌,于是他干脆也这么告诉了白钟。
“记忆……很模糊……”威廉斯皱着眉揉了揉脑袋,疼痛感让他很不舒服,“只能隐隐约约好像是在……唱歌……”没错,我在唱一首新做出来的曲子,但是我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也……记不清了。
“……那先生的包里装着的东西是什么?”
威廉斯很害怕被问到的问题从白钟口中脱出,脑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嗡嗡只想,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但必须撑住!威廉斯皱着眉头盯着白钟,表情很困扰,但最后目光还是转回到包上,有些游离。“如果看了的话,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尽管如此你也要看吗?”
“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我也不清楚……但至少如果你看到了一定会被盯上的……”
“被什么?”
“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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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如果看了的话,这孩子一定会被我盯上的。而且你的秘密也会随之暴露,你真的甘愿当一个怪物或者疯子吗?
那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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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只是我一个人的话,那就打开吧。”白钟思考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打算看看包里的东西。威廉斯打开包后,脑袋里的意识就像是在刻意阻止他一样,不断地刺激着脑部神经,让他痛苦不堪,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他的手在里面翻了翻,推开一个个不重要的东西,摸到了那个盒子,并从包里面把它拿了出来,像是抱着宝物一样抱在怀里,紧接着他打开了盖子。里面赫然放着一具白森森的头骨。
白钟愣了愣神,显然他并不能知道这局头骨的真正意义 。
“这个是我的头骨。”
当威廉斯这么说出口之后,白钟快速后退了两步,手伸进兜里,摸出了一把瑞士军刀,他用刀刃冲着威廉斯护住自己的身形,“这是表明威廉斯先生你是影子的意思吗?”威廉斯注意到他因为惊慌而微微颤动的蓝色瞳孔,似乎染上了不同的颜色,无奈距离太远视线又有点模糊,让威廉斯并没有看得太清楚。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但也不完全是。现在的意识还是人类罢了。”威廉斯苦笑着,摩擦着头骨,清理上面粘到的灰尘。
“……”白钟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继续保持着警惕。
“在影子替换人的时候需要这个人的记忆还有意识,谁知道我本身的意识竟然被保留了下来?”威廉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清理好的头骨收回到盒子里,也顺便放进了包里。威廉斯的手指有些颤抖,他咽了咽口水,然后,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空空如也的眼眶里,似乎正在散发着黑色的雾气。
“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不是人类。
“这个是你家族的诅咒吧,跟影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原本的脸并不是这样一片漆黑,?是影子擅自做的……估计是脸这个摸样让他不满意吧……但是一旦这里的影子开始扩散的话,那么我就不再是我。”
威廉斯戴上面具,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刚才在他试图告诉对方自己不是人类的时候,身体里的家伙不断地在折腾,于是威廉斯不得不改了另外一种说辞,幸好白钟是个聪明人,就算是这么说,威廉斯相信他还是会明白这个事实的。
“没办法阻止?”
“没办……法的……抱歉……现在离我远一点……我不太好……”
快点逃吧,白钟先生,带着那个小女孩,再这样下去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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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如让我就在这里杀掉他们。
……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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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件让人感到惋惜的事情。那么打扰了威廉斯先生,我们先离开了。”白钟果断的选择了离开,快步带着站在远处等他的小女孩打开车厢门逃命般的跑了出去,这让威廉斯安心了许多,至少他知道这样也算是暂时救了一个人,尽管在对方心目中可能自己已经成了疯子或者怪物之类的,但总比让这个人死亡要好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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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威廉斯,我忘了告诉你,那个白钟啊,身体里似乎也有个什么东西。
那他是影子吗?
嗯……可惜,他是人类,但我对他很感兴趣。
那就足够了,请你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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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继续侧身躺倒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放松一点,脑袋被身体里的家伙折腾的嗡嗡的疼,如果不是威廉斯本身的意识足够坚强,恐怕白钟会在对话一开始的时刻就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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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应该早一点把身体给我,我相信那家伙一定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你觉得怎么样啊,疯狂的怪物先生?
这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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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习惯被别人当做是怪物,或者疯子。被身体里的存在如此这般嘲讽,就算表面表现的无所谓,但心里却又一次受到了伤害。
“可怜的小家伙,除了这种事情,我也是无可奈何,你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你的诅咒,不,这时候说做是家族的护身符也不错。威廉斯,你只能靠着自己的意志和他对抗,绝对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森林女神的提示忽然出现在耳边,威廉斯知道调节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睡上一觉,睡醒了他的心情就能恢复正常。
“Mr.Williams.”车门忽然被打开,听脚步的声音应该是一位男性,他走进第四车厢,说话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威廉斯有些无奈,他只想安静的睡一觉,现在脑袋蒙蒙的看东西也不清楚,头痛的感觉又开始涌了上来。
看吧,我就说白钟那家伙已经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了,看看,这么快就有人来了。快点,把身体给我,我要会会他!
“唔……”身体里叫嚣着,威廉斯硬撑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来的人,“很抱歉……我现在有些不舒服。”与其说不舒服,不如说威廉斯更担心来者会不会被伤害到,他眯着眼睛盯着来者,想起来对方的名字似乎叫维德兰。
“…描述一下你的症状。”维德兰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他靠近威廉斯,但并没有太近,他维持着半米的礼貌的距离,“我是医生。”对方说出自己的职业让威廉斯稍微有点放松。
“啊啊……医生吗……太好了,如果你有镇定剂的话可以给我一点吗……”威廉斯抱紧了包缩紧身子,希望自己别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然后就赶紧躲开吧。”身体里的意识抢先一步说出话来。
“滥用镇定剂是被禁止的,先生,您缺乏常识的脑子应该记住这一点。”,维德兰的眼睛打量着威廉斯,“描述你的症状,或者允许我触碰你进行检查。”威廉斯知道医生总是要把脉的,至少听语气对方应该没有恶意,更不太可能会在给自己把脉的时候忽然捅自己一刀子。
“……”威廉斯没有说话,他撑着身体试着坐起来,艰难的靠着椅子背,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盯着对方看,“趁我现在还坚持的住……”他抬了抬手示意可以接近,但嗜睡的状态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细小,他有些担心对方是否能够听见。
维德兰把左手伸进口袋里,慢慢走了过去,在威廉斯旁边坐下,“你有发病史。”,维德兰说道,他斟酌着伸手把住对方的手,“医院给的诊断是什么?”威廉斯很高兴对方听到了自己说的话,被把住的手感受到了别人的体温让他稍微有些安心。
“啊啊……是指我家的诅咒吗……医院无法解开这种问题。”威廉斯继续迷迷糊糊的低着头,“我没听错的话,您是从白钟那听到我的事情才来的吧……如果你也要看我的脸的话,可以跟我说。”威廉斯其实有点抱着希望,希望这个医生也能稍微治一治脸上的问题——关于黑色的雾气容易扩散的问题。
“你的脸?”,维德兰的声音低哑而轻柔,他用漆黑的、晦暗的眼睛看着威廉斯,“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而你看起来能够回答我。”维德兰的说辞让威廉斯一怔,然而在他开口前,语言的主动权就被夺走了。
威廉斯睁开眼睛,盯着维德兰,打量着这个人,“你想知道你是不是活着?”他忽然笑了,“你是同类对吗?”尽管威廉斯不满意身体里的存在夺走自己的发言,至少他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而且现在自己这种有气无力的状态,也是没有多大力气反击。
“如果这里只有两种人的话。”,维德兰平静的说。
“我无法得知你是否活着,但我知道你若是成了影子,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你的了。”威廉斯保持着微笑,“于是,你还想知道什么吗?医生。”
“什么叫‘已经不是我的了’。”,维德兰重复道,他看着威廉斯,“我想知道的事情很多,只担忧您不肯告诉我。”
“简单来说,真正的你的身体已经死了,或者直接说,你已经死了。”威廉斯暂时取回了话语权,他思考了一阵开始解释道,“不过意识还没有显示而已,不过如果你是影子的话只要等到影子……唔!”威廉斯忽然感觉脑袋一阵剧痛,捂着脑袋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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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可怜的小家伙,让你继续说下去就会把好不容易遇到的同类给说走的,差不多该我了。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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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活着的是什么?”,维德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而男人平静的述说忽然中断,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Mr.Williams?”
“……头……很疼……唔……”威廉斯双手压着太阳穴希望减轻痛苦,嘴里只能在有人问自己的状态时本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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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废话,快把身体给我。
住手……你不能这么做!
好了!闭嘴吧!异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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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的争吵忽然停止,威廉斯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医生啊。你有没有杀过人?”威廉斯的声音忽然平静起来,“想要变成人类的话杀人就好了。”他微笑着看着维德兰,然而此时的他已然不再是他。
维德兰一愣,随后他向后退了几步,维持着安全的距离,“人格分裂?”维德兰喃喃道,“看来威廉斯先生不需要止痛片了。”
“啧啧,被当成人格分裂了啊。很可惜这幅身体本来就是由影子构成的仿真物,打一开始就是我的身体。要不是威廉斯他家那个什么诅咒,我现在就是威廉斯。”威廉斯暴躁的挠了挠头,但依旧笑着看了看退后的人,“既然是同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杀人就好了啊?还是说,医生你想吃一点苦头?我倒是可以让你暂时出现幻觉。”靠在椅子背上翘着腿,随手将面具摘下来,扔到包里。本应该是威廉斯最不想被透露出来的部位,此时晾在空气中简直是一种折磨,况且,眼眶中的黑色的雾气也正在向外缓缓扩散着。
真的……够了……
“您还没能获得我的信任。尽管,我们都不是人类这点,已经让我倾向于相信您——和您说的一切。”,维德兰微微抬高了下颚,展露出恰到好处的防备和矜持,而微合的双眼里渗着冷漠,“并且,恕我直言,您的口气令我感到冒犯和不愉快。”
维德兰停顿了片刻,忽然问道:“变成影子,是否意味着我的身体里也会多出一个像您一样的意识?” 他仍然维持着平静的面容,但微微紧绷的身体透露出这或许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情。而这种细微的身体表现完美的被威廉斯所捕捉,以至于他内心中传过一阵愉悦感。不过这个话题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无聊了,他只想稍微给维兰德一点小小的惊喜。
“不清楚,影子和人一样,都有自己的个性,谁知道目的是不是一样的。”威廉斯打了个哈欠,开始哼出一段不成曲的调子。
维德兰注视着他,随后露出一个轻微的、善意的笑容。“感谢您的回复。”,维德兰说道,“我想我还需要些时间思考这一切,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我与您的友谊。在这个地方,或许您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 他向威廉斯略微躬身,“——那么,我先告辞了。”
对于维德兰平静的行为,威廉斯感觉有点无趣,但接下来维德兰有一些不稳的步伐让他确定,这个人只不过是在忍耐罢了。
“医生,你注意到,眼前的黑影了吗?还有啊,眼睛是不是有点颤动啊?”威廉斯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想要走开的人,继续哼着自己的曲子,顺便提醒了下维德兰注意自身的情况。
“根据您之前的发言,我想这是一次能力的展现,并且是对我的警告。”,维德兰停住脚步站定,慢慢垂下眼睑,“至少我可以信任您不会杀害我,对吗?我衷心希望这不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想啊,因为太麻烦了干脆杀来玩算了。”这句话倒是发自真心,威廉斯确实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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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受够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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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头好疼……以后还会见面的。”威廉斯揉了揉太阳穴,维持着笑容挥了挥手,跟维德兰说再见,紧接着忽然一个侧身昏倒在座椅上。在刚才的瞬间,原本的威廉斯的意识忽然冲撞起现在影子的意识,逼迫着影子的意识从身体的主动权中脱出,结果就造成两种意识的不协调,从而使身体昏迷了过去。
维德兰转过身看了眼倒下的男人,“期待下一次见到您。”他轻柔地说,随即转身离去了。
啊啊……对不起……医生……下次再遇到的话我一定会向您致歉的……
威廉斯放弃了思考,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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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是玩火自焚吗?!真不懂你的脑子!该不会真被那匹烦死人的马踢坏了脑袋吧?!”身体里的存在对了威廉斯大骂着,他简直恨不得在现在就把威廉斯掐死。
“总比你害死他们要好得多!”威廉斯似乎并不惧怕他,反而与他顶嘴起来,“你就是个恶魔!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就算是作为影子你也太残忍了!杀人?!简直不可理喻!”威廉斯瞪着眼睛怒视对方。
“哈?我杀人又怎么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用着同一个身体,换句话说,到底是谁在杀人还说不定呢!”对方嘲讽着反击回来,反而只通过这一句话就把威廉斯塞住了。
没错,他们两个公用一个身体,在外人看来就是威廉斯在杀人,然后所有的罪名都会归在威廉斯身上,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得由威廉斯来承担,不管是在影之森的事情还是现在在列车里的事情,被当成疯子和怪物的永远不是威廉斯身体里的这个影子,永远会是威廉斯!
威廉斯的目光飘忽不定,他似乎很清楚这个事实,“……”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影子这个问题,也惧怕这个问题,他甚至在怀疑这个影子会不会只是自己太紧张的想象,而杀人的人真的就是他自己,如果那样的话……天!简直无法想象。
“所以啊……”影子靠近威廉斯,一把掐住威廉斯的脖子,“你就快点把身体交给我吧,威廉斯哟~有着影子身躯的你,是不会被任何一方接受的存在,你就是异类……从古至今都是……”窒息感不断地涌上来,威廉斯并没有反抗,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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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忽然惊醒,他意识到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梦中,但如果他没有及时的醒过来恐怕他真的已经放弃一切就被夺走了身体,想想他就有些后怕,他怎么就忽然之间想到了放弃呢?一定是最近几天神经太紧张了。他这么想着。
“啪!”四号车厢的门自从威廉斯进来,今天是第三次打开,不过这次进来的是个女孩子,“那,那个,请问你是威廉斯先生吗?!”语气中带着激动地情绪,让威廉斯不由得想起来在影之森的时候,同样有一个女孩子看到自己之后立刻就认出了自己,然后情绪非常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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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是那个艺人世家的威廉斯?!那个音乐奇才?!我是Apart!我有在工作的时候听过你的歌!”自称Apart的少女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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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错,就是那个一开始借走了自己的油灯还吓唬自己的小女孩……说起来那个女孩子视力不太好来着?
威廉斯心里嘀咕着,面前的女孩挥了挥手,“喂喂!威廉斯先生!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女孩激动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本子还有笔,兴致冲冲的就想递给威廉斯。“啊啊,好的!”威廉斯接过本子和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Williams”。
女孩子开心的接过本子转了个圈收好,拉着威廉斯的袖口左晃右晃,“啊对了!我的名字魅!”叫做魅的女孩子终于想起来自我介绍,然后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份报纸,上面的头条赫然就是影之森的事件的新闻,她指了指名单里的一个名字,“说起来,威廉斯先生你有见过Apart吗?”是的,那个名字就是Apart。
“啊啊!我记得!Apart小姐在影之森的时候经常照顾我,是一位既温柔又强大的女性呢。”威廉斯明显聊到在影之森对自己很好的人心情就会好上很多,尽管Apart曾经威胁和嘲讽威廉斯……但至少比起没有任何交情的人要好很多。
“啊啊!太好了!我是Apart的朋友呢!特别好的朋友!”魅激动地快要跳起来,“话说回来,威廉斯先生你知道Apart去哪里了吗?”威廉斯有些语塞,说实话他确实一点都不清楚剩下的人到底去了哪里,普通的人类应该是各回各家了,影子到底会怎么样他根本不知道,何况连他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不是很清楚。
“很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如果我想起来什么的话,我就会告诉你的。”威廉斯微微的皱眉,但还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魅似乎有些失望,她把手里的报纸塞回包里,抬着头继续望着威廉斯。也许这时候威廉斯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他注意到这个名为魅的女孩子,并没有右眼,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黑色的五角星,而且脖子上似乎还有一道很大的伤疤,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总之不像是因为普通的意外才会受到的伤害。
不过仔细想想光是Apart就是一身伤的,魅她们既然朋友的话,也有点伤痕的话也是可能的吧。威廉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来回答这个问题,然后他带起了手指了指车门。
“很抱歉我可能不会陪你太久,我接下来打算去别的车厢了,恩……比如2号车厢,3号我恐怕是不被欢迎的……”威廉斯整理了下衣服,把包背好,“那么,请问,魅小姐,你是跟我一起去呢?还是继续在这里呆一会儿呢?”他询问着眼前这个才刚认识带却似乎已经熟识很久的人。
“恩……”魅托着下巴思考着,最后似乎还是被偶像魅力征服,欢快的抬起头拉着威廉斯的胳膊晃了晃,“我去我去!我跟你一起走!”她抢先一步拉开车厢的门,扯着威廉斯的胳膊就把他朝着2号车厢拽。
真是……有活力啊……嘛……那么现在,我也必须保护好这车上的所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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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已经浮现
双重的意识
统一的身体
杀戮
守护
命运的指针
再一次转动
说吧
你的选择
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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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econd chapter§ END
01.
晚餐时间过后,一度冷清下来的蘑菇林重新热闹了起来。盛典第二天的夜幕无声降临,黑色的巨大猛兽吞噬了整个世界,似乎只有这里才有一点光明。人们在萤火虫和篝火的光亮下欢聚在一起,喜悦的喧闹声充满了这片土地。
辻叁站在一朵有两人高度的萤光菇下,这种在平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菌类在夜晚显得特别醒目,把他的大半身体都染上了绿色,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这个本来今天下午的摆摊活动结束之后就准备回家的冒险者被珂珂奇亚半强迫着拖到了蘑菇林中心的地带——一朵朵散发着温柔绿光的蘑菇围在空地周围,中心是用柴木生起的篝火,少女交代自己要一定要呆在这里。
周围已经聚集起了几个相约来观看表演的人,Haruts和Orivia等人已经找好了自己的位置,甚至有人自带了垫在地上的坐垫,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兴致勃勃地互相交谈着,期待演出的开始。
“咚、咚、咚”
有谁敲打着鼓点,悦动的音乐在空气中传递,观众的说话声静了下来,道道目光聚集在小小的舞台上。辻叁被充满活泼的乐声吸引,抬起头看向了那边。
“吾扬起鸟之羽——暖阳煦风——”
“吹散,阻碍前行的雾瘴——”
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篝火前舞动起来,亚麻色长发在空中随着鼓声的节奏跳跃着。羽毛轻盈地飘在空中,被那灵巧的双手带起的气流一次次卷起翻飞,如同真正的鸟儿,翱翔在空中。辻叁紧紧盯着那个年轻的医师,这里是能完全看到她的最佳位置,甚至她脸上那种倾注所有的认真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吾深埋地之果——鲜果饱谷——”
“犒赏,饥肠辘辘的旅者。”
旁边的人群忽然后退了几步,不过并不妨碍到辻叁观看表演。他看着她挥舞奋力着手臂,像是在与什么搏斗,又或者是像是要拥抱什么。
“吾饱饮水之精——清泉雨露!”
“滋养,求生待长的作物。”
“吾燃尽火之种——暖炉炙肉!”
“驱赶,凶若猛兽的寒冬——”
法夏将什么扔入了火堆中,炽热的光芒大盛,将少女的影子拉得很长……
“吾遵世代之誓——万灵回归。”
“庇护,迷惘探索的众生……”
“……”
之后的祈祷辞是什么,辻叁没有再关注了,他满眼都是奇亚舞动的身影。
——直到结束也没有移开视线。
02.
灰蒙蒙的天穹下,黑发的冒险者少年走向巨大的广场。
【晚上好啊小辻叁~】
-晚上好。
某个地方传来了滚雷的声音,惨白的日光照在这里。但是无论是辻叁还是那里站着的少年们,都没有要改正自己说法的样子。遥远不知何处的钟声轰鸣,响彻在他们的耳边,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今天过得不错啊!】
-恩,托你们的福。
【是吧是吧——而且还见到了“那个”,不知道该说你是人品差呢还是倒霉催呢——野百合可是很漂亮的花哦!】
【——小恶魔,别贫嘴。】
【什么啊四眼!你以为你能好得到哪里去!】
【……】戴着眼镜的少年无奈地扶了扶镜框,【安静点小恶魔,我们是来告别的。】
-..….诶?
【没错,既然你已经收到我们的讯息,也就是我们该离开的时候了。一直以来都在打扰你的梦境真的很失礼啊,信物送到了的话我们也可以安心了。】
【看到小辻叁有了新的羁绊我们也很高兴啊——诶诶诶那个叫奇亚的妹子,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嘛!小辻叁你老牛吃嫩草真的没关系吗不过那个妹子真的很可爱啊暴娇什么的简直太犯规了!怎么可以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噗!?】
叫做小恶魔的孩子被同伴狠狠地重击了一下。
【四眼你干什么啊明明是个学者下手这么狠啊疼疼疼疼疼!】小恶魔捂住了发红的鼻梁,【靠!有没有人性了!而且小辻叁见到奇亚妹子的时候真的超级有趣的啊我跟你说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受虐狂你知道不!揍他还往上凑的那种——我靠!】然后他再次收到了四眼爱☆的拳击。
-要走了吗。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嘛,辻叁,我们只是暂时无法见面了而已。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呢?我们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
辻叁以为自己会情绪失控,但是没有,甚至连吐出那句话的语气都是平淡的,仿佛是在说我们刚喝了下午茶的感觉。仰头望着天空,看着深浅不一的灰色块紧密拼接成了那片没有尽头的世界,眼睛干涩。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
-?
【四眼,都最后了就交给我吧。】小恶魔邪笑着,虽然看上去更像是装逼失败的嘴角抽搐。他高举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向天空,【自深渊诞生的使人憎恶之怪物啊,在此显出你的身姿吧……!】
风中出现了,黑色斗篷下看不见脸的影子,青白的骨架手中两人高的在小恶魔还有四眼头顶上,刀刃冷凌。
【你的话,可以明白的吧?】
伴随着充满笑意的话语,弧光一闪,伴随着一声叹息。
【——野百合会守护你。】
昏昏沉沉,脑中各种信息混杂,如同乱麻般。只有似乎来自远处的歌声,格外清晰。
[风是你的旗帜]
[水是你的剑柄]
[奔跑吧]
[我们的“英雄”啊]
[在这个世界里]
[冲刺]
[翻滚]
[最后活下去。]
猛地睁眼,辻叁发现自己躺在家中。
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湿乎乎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他坐起身,春天微寒的空气让他打了个寒颤,脑中清醒的瞬间,刚才还回旋着的梦境已经离他远去,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剩下还未从其中缓过来的心脏还在阵阵猝动,仿佛刚刚经历过极大的痛苦。
目光投向窗外,树叶间是似曾相识的灰色,街上已经有行人开始准备第三天的祭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