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6427字
淼燚,这个看似轻浮的青年并没有给零留下多好的印象。
不过毕竟是紧急时刻的友军,排除掉不好的第一印象的话,零还是挺庆幸能有这么一个能力可靠的队友的。
“啊~零医生,在看什么哦~?”轻浮的少年看到零一直在操作电脑,便好奇地从一边凑过脑袋,“18禁的东西?~”
“是不是傻了啊……”零没有正眼看他,“紧要关头哪来闲工夫看那种东西。”
“不不不~”淼燚摇了摇手指,“正因为紧要关头,才要有发泄压力的途径嘛!”
稍微顿了顿,零叹了口气:“我仓库里有医用假人,你要的话送你,你怎么用都行——就是别在我周围一公里内用,很恶心。”
自讨没趣的淼燚皱了皱眉,看向了电脑的屏幕,Ryan也坐过来看了起来。
“……这是……”
“钱可通天,对吧。”
简单地几次点击,六位数的款项便分数次划了出去。
然后,零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附件不仅大,还是其他两人没见过的文件格式,连文件名都是一串乱码。
“噢噢!?”淼燚似乎对这个附件很有兴趣,Ryan也睁大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指针。
“你们两个,先回避下,解密软件不能给别人看,业内规矩。”零作了个驱散的手势,Ryan苦笑着看向了一边无聊地摇晃着小腿的唐蔸,淼燚则“诶~”地抱怨着,不过也还算配合地先看向了厨房。
不过十几秒的功夫,零说:“好了,弄出来了。”
两人再次回过头,这次连唐蔸也好奇地走了过来,不过零的左右都已经坐满了,她只能绕到沙发后面,扒拉着零的肩膀试图看到点什么。
“……人事档案?”
“零你打算做什么?”面对零神神秘秘搞出来的这份档案,Ryan先是疑惑——不过他看到档案上穆丽尔的名字时,还是稍微板起脸,严肃地询问。
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过快的阅读速度让唐蔸有些眩晕,她也疑惑地问:“医~生?这是什么?”
淼燚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啊~?你是在找中意的妹子吗?来来,我认识几个美女哦。”
“情报战知不知道啊!!!!!”被三个人询问,而且最后一个人极其不认真的态度引爆了零。
“你们要逃脱平委会的追捕,但是你们对平委会的能力了解多少?”
这句话,镇住了浮躁的淼燚。
“淼燚你的能力确实很出色。”零打开文档的检索功能,找到淼燚的页面,“可是你没有想过自己的弱点吗?你知到敌对方有什么克制你的人吗?拜托,好歹你们是正规委员会的人,做事能不能有点条理性……?”
淼燚被这突如其来的训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Ryan倒是仔细地思考着零的话:“那……你现在就是在搜集情报吗……?”
“不仅是搜集情报。”零把还在愣着的淼燚拉了过来,指着屏幕,“还得思考对策。”
神裂。
作为大名鼎鼎的国际警察,神裂以他行动的准确性和速度成为了罪犯们闻风丧胆的对象之一。
零在自己的工作圈里,也能偶尔听到有一两个自己曾今的客人已经被神裂逮捕的新闻,自己也对他做过一些调查——不过,在得出自己并没有犯过什么会被他盯上的事的结论后,零也不再去多在意这个男人。
“啊,那家伙啊,那家伙不是联合国的么。”淼燚有些没好气,自己曾经和神裂打过交道,不过对方不苟言笑的态度以及对下属严厉甚至有些苛责的态度让他并不喜欢神裂。
“联合国似乎在这次事件里偏向平委会,而且线报说联合国也加入追捕了。”
Ryan思考了起来:“确实……虽然以前平委会和利委会相互之间也有过矛盾,但是联合国一般都会尽快负责抚平双方情绪的。”
“jiaoshigun?”唐蔸皱起眉,回忆起以前从别人那边听来的描述联合国的词汇。
“嗯,情报上说神裂最近都没活跃在追捕逃犯的第一线,不排除他也来追捕Ryan先生的可能。”零谨慎地选择着词汇,试图准确而又不引起恐慌地诉说自己的见解。
淼燚却忽然挺起胸,摆起了手:“没问题!就算他来了我也有自信拦着他的哦~我的能力似乎能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来着!”
“已经交过手了?”零挑起一边的眉毛询问道——虽说零也算半个自信家,但是他深知盲目的自信会自取灭亡这一点。
“……没有,不过要相信我!”
看着淼燚自信满满的样子,零不忍心泼他冷水。不过在脑内演算了一遍以后,在特定条件下,淼燚确实能对神裂造成明显的干扰。
“…………不,再怎么说,那也只是最差的情况吧。”这么安抚着众人的情绪,零继续翻阅起了手里这份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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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演算。
再加入下一个敌人,推理,演算。
自己的能力的极限,零自己也不知道。
虽然零也很喜欢用绝对的暴力碾压自己的对手,不过这是在有绝对自信的情况下才会做的事情。
现在,要谨慎,更谨慎,最谨慎。自己的能力最可靠的不是力量,而是灵活性。
“……呼。”稍微让自己的脑袋放松了一下,零再次在自己的心里默诵起档案里的每一页。
人名、长相、能力、位阶。一一对应起来,成为思考对策的基础。
最好的结果,最糟糕的搭配,一点都不能有疏漏。
另外三人都在慢吞吞地翻看资料,零站起身,挠了挠后脑勺。
“下一步的话……该怎么办呢。”
再次小声嘀咕起来,零叹了口气。
忽然,零的手机响了。
滴 滴 滴 滴
“零医生,有短信吗?”唐蔸摇了摇头,一口气接受太多的信息让她有些混乱,这个提示音正好把她的思绪从档案里拉出来。
“…………不……有人走进了我家附近的雷达网了。”看着手机屏幕的零皱起眉,“……我去查看一下。”
Ryan和淼燚都站起了身,零却摇了摇头:“等等,你们别一起去……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小时后我还没回来你们就马上离开……灵机应变,行么?”
看着零皱起的眉头,Ryan说:“稍等……我多少帮你一点吧。”
说着,Ryan闭目凝神,开始帮零预测起未来——“…………你会遇到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装备多吗?”“不,连步枪一类的武器都没看到。”
“OK”
简短地回答过后,零比了个ok的手势:“希望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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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翁正站在小山丘的顶上,远远地望着那座小别墅。
根据自己的能力看来,Ryan应该就躲进了那栋别墅里,似乎还在别墅主人——似乎是叫雾影 零——的帮助下,躲过了特警队的第一波搜查。
自己在离开机场时并没有注意到特警们的特殊行动,发现Ryan藏身的别墅被特警队搜索时,自己离机场已经有很远的一段路了。没法联络上特警队,阿里翁本想通过神裂来取得通信方式,而自己的上司也迟迟没有回应,这让阿里翁有些急躁:“……可恶,一定要在Ryan还没离开那里的时候抓到他。”
本来,利用自己的能力,阿里翁已经确切地定位到了别墅的地点,可是如果自己长时间地使用能力的话难免会出现疲劳过度的情况,为了避免因疲劳导致的疏漏,阿里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小山丘——用来直接观测零的别墅。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其实是自取灭亡的选择。
(那个叫雾影的竟然能搞到这么详细的资料么?)在零用一个奇怪的软件解析出那份文档的时候,阿里翁就格外注意着零的电脑窗口,(……啧。)
再次观测, 特警部队已经在离这个位置数十公里外的湖泊边开始搜寻了。似乎是因为有载具落水的很据,所以特警们已经分出一个部队开始下水搜索的样子。
阿里翁有些焦急,他希望那群特警队能赶紧开到他附近的位置,自己一旦和对方取得联络,依靠自己的能力,肯定让事情更加顺利。
“……嗯?”
透过能力看到的Ryan似乎在和雾影 零讲话,而之后,雾影 零就离开了能力的视界。
(‘你会遇到一个人’‘装备不多’)阿里翁挤了挤自己的鼻梁——如果当时把视界拉远些就好了,就不至于只得到这点信息。
如此懊悔着,阿里翁反思起了这次追捕中自己犯的低级错误。
(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犯错了……………)
保险起见,阿里翁不再把视界锁定在Ryan身上,而是再次张开了像当初搜索Ryan那样广域远隔视界——“!?”
那个叫雾影的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一条黑色的小路上向自己这里接近过来。
脑袋里的警报由不得自己再发呆,阿里翁拔腿就跑向附近的树林里。
(对方有高速移动的能力,跑进树林里也许可以限制他的机动性)
零的速度快得有些难以想象,在自己跑向大约一公里外的树林里的当口,零已经疾进了几乎三分之二的距离。这时阿里翁才看清了零其实是在黑色的道路上滑行着,同时黑色的道路也在不断地往前方延伸,道路的末端则在不断消失着。
(那也许是能力范围么。)
如果零本人能得知阿里翁通过自己使用能力的方式就推测出了能力的大致范围,可能会给予真心的赞扬的吧——不过对于阿里翁来说,这只是长年累月的习惯而已。踏入树林才刚刚开始,阿里翁以零的机动性可能更强为前提,继续往树木茂密的深处跑去。
可幸的是在福禄贝尔的这个区域,森林里并不会有盘根错节的藤蔓来阻挡自己的脚步,自己算得上优异的越野能力、再加上神裂常年来的锻炼让阿里翁能够灵活地穿梭在这片树林里。
(已经进森林了么!)
紧紧贴在一棵树的树干上,阿里翁适当地缩小视界,他发现零正不断地看着手机,再进一步放大看,手机上有个雷达一样的图案。
(…………)
最坏的结果已经在阿里翁的心里萌芽了。
(……不,没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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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跑进森林了啊。”
零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起来:“啊——啊——老鼠先生怎么看到我就跑掉了啊,本来还想问问是不是可疑的人的呢。”
带着警觉,零走进了森林。
“……以防万一好了。”
这是零曾经思考出来的对策之一——用自己的能力在衣服的内侧构造出一层薄薄的膜,虽然可能感觉有点闷,但是还是能抵抗大部分锐物的伤害的。
让零叹气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自己在家附近布下的简易雷达在森林中的侦测效果会大打折扣,为了防止乱七八糟的东西干扰自己的判断,零还是把手机塞进了风衣的内侧口袋里。
小心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同时尽量自然、放松地左右环视,零让自己的身体做好应对一切紧急状况的准备,缓慢地前进着。
接近傍晚的森林视线并不是很好,零深感有些棘手,尽量在阴影处行走着,但是树林里的落叶让脚步声无论如何都很难隐藏——“嘛,应该没问题,没问题。”
零有些散漫地踱步着,却没发现,另一边树顶的阴影里,有个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啪
清脆而短暂的枪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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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翁在开枪后直接滑下了树干,一边通过自己的能力看着零一边继续在密林里跑动着。
果不其然,零在枪响的一瞬间偏了偏头,弹头擦着他的脖子就过去了——毕竟只是麻醉弹,杀伤力不能指望,理所当然地没留下哪怕是灼伤的痕迹。
不过接下来就得动真格了,阿里翁在跑动的同时,给自己的手枪抢口加上了消音器,同时也换上了实弹弹夹。
(……)
在能力的视界内,零明显警惕了不少,一步一步,小心地继续往前走着。
(刚才的能力范围……目测……30米……?)
仔细回忆起看到零滑行过来时的画面,前后的黑色道路加在一起大概有60米的长度。
阿里翁认为零的高速无法在这样的密林里发挥出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始终远离着零一定距离。
精通读唇术的阿里翁当然从零之前的自言自语以及不再看手机这两点推测出他在森林中无法试用雷达来定位自己,稍微放下心的他也燃起了斗争心。
冷静,再冷静。
掌握全局的是自己。
小幅度的走动并不会发出太大的响声,况且现在太阳还没完全落下,森林里依旧能听到鸟雀的叫声。
唯一会暴露自己的脚步声——至少现在,还不会成为弱点。
其实,想要射击零的话,至少枪口会暴露在零可以看见的地方,不过对于阿里翁来说,他有自己的方法让自己暴露出来的部分最小化:
启动能力,以零那边的视角看向自己的方向。
只要能看见自己露出的一点点枪口,那就可以射击——哪怕自己并没有直接目视到零。
随着短促的响声,第二发子弹穿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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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音器!)
千钧一发之际,零迅速蹲下,看到一发子弹打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是瞄着我的肩打的?……”站起身,比对着自己的身高和树干上单孔的高度,零思考了起来。
不对,现在更应该想点实际的对策。
对方可能并不想置自己于死地,不过就对方还是开了枪这一点看,来者不善是肯定的。
(做点有趣的小手脚……吧)
按照这两次偷袭来说,很可能对方一直掌握着自己的位置。
(敌明我暗啊……)
零站在原地,左右看着已经有些昏暗的林子。
悄悄地,散播出了黑物质的构成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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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翁一直监控着零的一举一动,同时继续着自己打游击战的策略。
(只要让他没法快速行动就好了……)
第三次射击,阿里翁瞄准了膝盖,不过零还是以很危险的距离躲开了射击。
(……似乎比第二发的时候快了零点几秒)
阿里翁对自己的观察力非常有自信,再次驱动脚步,远离零了一些。
(……55米……)
估算着两人间的直线距离,阿里翁继续缓慢游荡着,寻找下一次射击的机会。
能力视界中的零依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天色暗了下来的林子里走着,自己能看到的也变得不清晰起来——总之,如果还是没法让这个叫零的家伙失去行动能力的话,阿里翁将只能隐蔽起自己,等零离开这片林子再撤离。
然而阿里翁并没有注意到,淡淡的黑色雾气逐渐扩散了开来,蜿蜒到自己的脚边。倒不如说,把注意力完全放在零本人身上的阿里翁,不自觉地忽视了这奇怪的雾气。
(……我能得手……)
阿里翁再次举起枪口,准备扣下板机。
突然,脑内的警报再次响了起来,阿里翁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跳——还是晚了一步。
巨大的黑色之手破土而出,紧紧地抓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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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老鼠了。”
这么说着,零走向了巨大的黑色之手的位置,不过因为天黑了,零在差点撞上树后,才想起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出于对被捕获者视力的保护,零并不喜欢把手电筒直接对着对方的眼睛照,差不多让光可以覆盖对方全身后,零提问了:“是谁?”
“……”
“不回答啊……”
零自己没有审问别人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套话。
虽然也想过直接用比较残忍的刑罚,不过对方没对自己造成实质上的损伤,姑且算是无冤无仇吧——“不对,你为什么要射击我。”
“…………”
还是不回答,零叹了口气。
“嘛,就这么把你放走不太可能……抱歉了。”
伸出手指,黑物质所凝聚成的细针从袖口飞出,笔直迅速地刺向了对方的脖子。
“不要担心,没毒,先睡会儿吧。”
不知道对方能否看到,零依然给了一个和善的微笑,看着对方的脑袋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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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漫长的。
其实时间已经过了一小时,Ryan来回地在客厅里踱着步子。
“嘛~教授你也别那么着急嘛,那个叫零的医生虽然有点严肃过头但还是满可靠的样子。”淼燚已经从冰箱里拿出了火腿肠,正和唐蔸愉快地分食着。
Ryan摇了摇头:“不……按照约定的话,我们应该动身了吧……?但我还是想再等等。”
正当嘴里嚼着火腿肠唐蔸打算接话的时候,公寓的门被打开了。Ryan一个激灵,直接从西装的内侧口袋里拿出枪指了过去。
“是我啦。”被枪口指着的零苦笑着,而唐蔸看到了零肩上的人,一边咀嚼着好奇地发问:“那个是henmo嗷(那个是什么啊)?”
“是可疑的人,还没辨认过身份呢。”零轻轻地把背上背着的阿里翁放倒在沙发上,让他仰躺着。
淼燚睁大眼睛:“哇~还蛮可爱的小哥诶。”
Ryan也看向似乎是在沉睡的阿里翁:“这似乎是……刚才在档案上看到过…………”
零瞥了一眼:“……啊啊,阿里翁,能力挺麻烦的。”
唐蔸“唔唔?”了一声,拿过放在一边的电脑,检索着零说的名字。
“啊……这个能力,感觉就是……远程监控一类的感觉对吧?”淼燚也跟着看向屏幕,随口问着。
零点了点头:“对,而且范围大得可怕,你们打算拿他怎么办?”
看着耸了耸肩的零,Ryan沉思了起来。
淼燚似乎摩拳擦掌地准备上去摸摸这个小哥,不过零拉着他的后领阻止了他。
唐蔸继续吃着火腿肠,对这个叫阿里翁的人兴趣不是很足。
“那个……零医生……”苦笑着看向零,不过零把责任完全地推给了Ryan:“你是头头,你来选择。”
无奈之下,Ryan只好说出自己的看法:“虽然他的能力确实很棘手……但是我不想伤害他……嘛,虽然我是被通缉的身份,不过我本身确实没做错事嘛!”
零淡淡地微笑着:“所以?”
“…………所以有没有什么又能让他追不上来又不伤害他的方法吗???”Ryan举起双手投降,希望零能提供点主意。
“………说实话,我对你们的前景感到担心。”零不留情面地说到,Ryan哭丧着脸:“因为我根本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说得像在场的其他几个人遇到过一样!”
“就是就是!”
淼燚和唐蔸迅速地附和到。
看着困扰的Ryan,零举起手:“那,这样吧。”
“我们现在就动身,教授你应该想好往哪里逃亡了吧……我让这个叫阿里翁的多睡几天,然后托人把他往北部送过去……如何。”
在沉默了数秒后,还是淼燚先提问:“那个……不解决他一下真的没问题吗?”
“保险起见我当然赞同解决掉他。”零用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抹,“但是教授不想背负人命,我们也别逼他嘛。”
Ryan苦笑着点点头:“那就按照零医生说的做吧…………”
四人迅速地行动了起来。
阿里翁被零增加了麻醉剂的剂量,同时被送往福禄贝尔北部的某个小村的疗养设施里。
Ryan用化名为五人定了机票,已经想好了下一个目的地。
逃亡,开始了。
在维多利亚结界里,有一种特殊的种族。
黑夜挑灯,与其说是守护者,不如说是暗杀者。只要是企图破坏这个地方的人,都会被悄无声息地被暗杀掉,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被消灭的人,也不会出现在其他人的记忆中,有如人间蒸发。
白昼挑灯,守护这个神秘的国度,窥伺一切想要掠夺结界的人。
【你的世界也可以很温暖 我感觉到了】
【BGM:《情歌2》by刘润洁】
经过这场恶斗,死了这么多人,亚梅尔是不能留了。几人稍事休息就将岸上的、船上的尸体都抛到了熊熊燃烧的克鲁索的船上,断缆破锚让它逐渐被海浪带离海岸。
随后原本在酒馆里醉得不省人事的那些水手陆续来了,抓紧收拾了一下,确认不死鸟号并没有受到影响航行的损伤之后就趁着夜离开了。
一整个后半夜的漂流之后,船上总算收拾干净,一直在忙不死鸟的清理的精锐小组和船长终于精疲力竭,有空理理在一边催他们过来处理伤口催了半夜的阿尔维斯。
“看看你们,小伤就不是伤吗?小伤处理不好照样把命丢了。”阿尔维斯一边把终于反应过来觉得浑身的伤口都在尖叫的几人拉进船医室一边唠叨着。“阿尔你个乌鸦嘴,别咒我!” 阿尔冰一挺胸一瞪眼腹部的伤口抽痛瞬间就缩了回去:“嘶——你看都怪你!”“关我什么事?!”
几人把红透的衣服脱下的时候还是挺痛的,每人都有几处伤口和周围的衣服粘在了一起,一扯就是一阵全身过电,一时间吸气声和吃痛的闷哼此起彼伏。
“我的药剂都被他们糟蹋得差不多了啊,消毒的酒精不太够,纱布也脏了不少,这次只能做点应急处理,咱们得快点到最近的大港口去才行啊。”阿尔维斯给靠自己最近的凯尔处理着伤口,虽然半卫兵看过凯尔不穿上衣的样子,左臂断掉的地方看着还是让他很不舒服。利亚斯伤得不多,只有胸口和小臂上各一道刀伤,平时经常和阿尔维斯泡在一起,故这时候也拿着蘸酒精的棉花学着他的手法自己清理伤口,好了之后就正好帮身边的阿尔冰处理一下。阿尔冰的战斗方式基本都是无视伤害,怎么畅快怎么打,所以身上大伤不见,小伤不绝,一边给他擦着酒精一边听他轻哼在利亚斯看来是件蛮愉快的事。卡司清理完毕给基尔拿来一块蘸酒精的棉花,基尔刚才一直站在窗口望着天际的宁静晨曦抽烟,遍身曾经战斗留下的伤痕缠绞,新红旧红深浅重叠。他在口中用舌尖一推,让烟指向了一人坐在木桶上的半卫兵:
“先那边。”
老大发话大家也就下意识地先后往那边望了一眼,接着一阵静默。
认认真真舔着手臂上绳索磨出的伤口的人鱼王子无辜地抬头看过来。
半卫兵在海底也不是没受过伤,不过伤口都没有上次斗杀鲨鱼弄出来的那些严重。只是最疼的时候他是晕着过去的,所以印象不是那么深刻。在海底,人鱼受伤的时候会舔舐伤口,唾液和海水中的盐结合能促进伤口愈合。刚才在排队,而且确实挺疼,所以他就趁没人注意给自己舔了一会儿。
“快去。”愣了会儿神基尔猛吸一口烟被自己呛了一下,咳嗽间阿尔维斯一边笑一边拿着酒精棉凑过去看见他们的小鱼一脸不要不要地摇头。他想起之前被鲨鱼牙齿弄伤后每次给小鱼重新包扎上酒精到最后都被一双玫瑰酒潋滟的眼泪汪汪地盯着,那时候小鱼还很虚弱,如果身体还好恐怕那时候也得他满船追着跑。阿尔笑眯眯地拿着酒精棉向墙角木桶上的半卫兵走过去:“没事,不疼。”说着背在身后那只手向大家做了一个“按计划来”的手势。心领神会之下,利亚斯回身戳了戳凯尔在他背上偷偷画了个图案,凯尔嘴角稍稍勾了起来,阿尔冰忍不住想笑专门把头扭过去,卡司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假装看风景而基尔再次呛了口烟。
随阿尔维斯逼近半卫兵坐直了身体,仍是一脸不要不要地拼命摇头。
你离我远点我不要擦酒精我自己舔!
“之前不也擦过嘛,不是很疼对吧?”阿尔维斯仍是笑眯眯的,然后身后那只手已经再比划着数字的手势倒计时,后面几人的表情愈加蓄势待发。
3、2、1——
后面顿时就炸了锅,几个人一起扑了上来!
“按住他按住他!”“那个腿!你管那个腿!”“胳膊我要了!你到那边去!”“抬抬抬!抬到那边去!”凯尔卡司阿尔冰利亚斯一人一只胳膊或者腿,乱七八糟地起着哄把他放到了病号床上。被这么扑住已经受到惊吓,正胡乱踢腾甚至几个鲤鱼打挺以求脱身的半卫兵,在背上被一只手按住后突然安静下来。
烟草气味在周围氤氲着,人鱼王子闭着眼。那只手不大,但是很有力,手指和手掌有常年握刀磨成的茧,没有动作也带起微微的痒和轻轻的疼。刚上船时有段时间他曾嫌自己皮肤娇气,不过,如果不娇气,就无法这么清晰地感觉到这力度、这温度以及这轻微的痛痒了吧。
“不是能好好上药吗?”喉音低哑,略带嫌弃的责备。
手臂和背上几道伤被酒精刺得抓心,而人鱼王子乖乖趴着,脸半埋在褥子里笑得温暖。
我从未奢望过这,但我好像一直在等这一刻。
“泉介,泉介?你在听吗?”雨城鹤鸣拍拍泉介朝的肩膀,问道。
“啊,对不起……”泉介露出抱歉的礼节性微笑,他的脸上带着没能睡好的疲倦神色,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事实上,在遇到这种恶性突发情况之后,基本没有人还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更何况,就在今天早上,他们在陆天耘的门口发现了天海皐月已经冰冷的尸体。她手中紧抓的遗嘱让船上那个叫做橘蓝子的女孩子趴在她的尸体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从那张遗嘱上滑落下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我是占卜】四个字为这愈加可怕的情况雪上加霜。
当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以死亡的姿态离开,被死神踏在胸口的沉闷逼的人透不过气来。更糟糕的是,他们并没有丝毫可以喘息的权利,即将在今天晚上进行的投票,又不知道会带走几个人。
因此,对于泉介没有集中注意力的情况雨城并没有觉得生气,他点点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泉介,你觉得谁是食人鱼,我们应该投票给谁比较好?”
泉介抿抿嘴唇,他微微垂下头,桌面下的脚尖在地板上来回滑动着,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泉介也的确没有办法在不撒谎不隐瞒的情况下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在这次游戏中所有食人鱼的身份,原因显而易见——泉介朝的身份牌,正代表着杀人凶手食人鱼。
在房间里发现这张身份牌的时候,泉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慌乱的将手中的身份牌丢开,像是刚刚摸到了一团灼手的烈火。
为什么要选择他来扮演这种角色呢?他什么人都不想伤害,他宁愿安静的待在角落里默默死去。
雨城并没有催促泉介,他并不觉得着急,反而很珍惜享受这段在这次游戏中有些格格不入的被放慢节奏的时光。
雨城知道泉介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从今天一大早泉介主动找到他说他们是队友的时候他便发现了。那种不对劲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因被迫参与这场游戏而生出的恐惧和焦躁,而是一种失去了求生意愿已经坠入深渊的绝望。
在雨城鹤鸣看来,泉介朝就像一本简单却让人无法放手的书籍,他在过去的时光将这个人阅读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贪财的地主喜欢一遍遍去检阅自己的宝物。因此他能够轻易的发现这本书了如指掌的故事情节哪里发生了改变,就像是作者突然将文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情节突兀变得生硬,如何让人不起疑心。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雨城在抛出问题之后就只是安静等待着对方给出回答,他慢条斯理的性格注定他更乐意做附耳倾听的那一方,更何况现在坐在他身边的这个人,叫做泉介朝。
泉介想到今天早上的那一幕,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难过比起橘蓝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昨晚的讨论他基本没有参与,只是坐在一边倾听,却还是有莫大的负罪感压在他的身上心上。他想到自己昨晚的请求,更加觉得如坐针毡。
泉介站起身,轻声说道:“抱歉,雨城君。”他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静一静。
雨城并没有阻拦泉介离开的脚步,他只是平静的说道:“泉介君,你是食人鱼,对吗?”
泉介身子一抖,步履慌乱的从雨城身边逃开了。
那句抱歉,并不是为了那个没有回答的问题,而且为了泉介朝的自私之心。
就在昨天晚上,泉介在食人鱼的四人聚会上提出了这样的请求:“明天投票的时候,请将票投给雨城君吧。”
对面三人露出不解的神色,泉介抿抿嘴唇,轻声说道:“我和雨城君……是队友。”
“你疯了吗!”栗山桃抚摸着手中的剪刀,灯光在她脸上留下一块暗沉的阴影,更衬的她略有些尖细飘忽的嗓音在这种夜晚让人背脊发凉:“如果真的将雨城票死,你也会一起跟着死的好吗?你没看到那条连坐的规则吗?”
泉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声音却依旧是轻轻的,坚定的:“拜托了,我想……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泉介朝是个胆小鬼。
明明想要死去却还是犹豫不定。
泉介朝是个自私鬼。
明明决定死去却不想孤身一人。
泉介冲进自己的房间,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上。他已经无法抑制眼中的泪水,低声的呜咽从唇缝中溢出,他不停的重复着:“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雨城看着泉介离开的方向,过了很久才慢慢的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二楼。他站在泉介门口,并没有想要敲门的意思。
现在,一切疑团拨云见日,书本里突变的情节也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那么,雨城鹤鸣,你要怎么做?
雨城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将自己的皮鞋擦拭的一尘不染,将自己的西装整理的服服贴贴。
在确定自己的状态达到最佳状态之后,雨城随意敲开了某个房门——
“今天晚上请投票给我,我昨晚杀了天海皐月。”
既然我无法对你的身份卡视而不见,那么就让我陪你一起死,好让你不会感到寂寞。
能够让朱从阴霾里走出的,正是卡夫卡的温柔。
或许无法彻底从恐惧中真振作,但不提起精神就会辜负的心意,成为了朱现在重新努力的动力。
被追捕的教授,既然现在利委会的大家都在努力保护他,那自己也必须要帮上一点忙。
追捕的部队虽然有着足够的训练素质,但他们似乎没有防备一种情况——
伪装得几可乱真的假情报。
现在,身处一处公共网络设施的朱,正在解密着他们的通讯代码。
不是纯粹的语音通讯,就必须要面临入侵的挑战。而有了利委会的技术和设备支持的朱,现在也非昔日可比。挑战高墙的能力,自己足以具备。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是可以轻率冒险的时候。
一直跟踪观察着追捕部队的行动,朱已经几近熟悉了他们的通讯模式。
终于,在一次日常的交接确认时,朱截住了来信,将伪装的信息试探性地发送过去。
决定胜负的第一步,在收到了对面的确认后,安然无恙地渡过了。
初步的成功,让朱逐步将伪装的范围扩大。追踪部队的自信也不会让他们怀疑这些内容正常的通讯信息,一切都无比自然。
是时候了。
来自侦察班的最新来信,被朱在第一时间截下了。
那是教授最新躲藏地点的告知。
然后,这个地点被朱改成了某个反抗组织的接头地点。
Let’s Party.
敲击的回车,让一切理所当然了起来。
片刻,收到信息的追踪部队并没有怀疑地朝着那个被篡改的地点进发。
结果如何,已经切断了一切连接的朱已经不再关心。
反正会是一场热闹的闹剧。
而闹剧的结果,便是替教授成功争取的足够多的时间。
以及,悄无声息地发出的抗争声音。
612字
那个第一次参企还压线什么的……抱歉QAQ希望不嫌弃!名字最后才出现想做一个梗的可惜似乎过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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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
文/麻雀
>>1
四周都是一样的浓稠黑色,睁眼闭眼都没有任何区别,看不见光,也触不到实体。
少女在一片虚空中苏醒。滞空感让她明白自己脚下什么都没有,她就像是悬浮在这样的空间里,被黑色直接托住身躯。
没有光的事实让少女有些许恐慌,不论怎样佯装坚强,对于黑暗的本能恐惧依旧存在。她皱皱眉,企图搞清楚自己此时的状况。
然后脑内开始被注入一些片段。
澄澈如洗的天空,刺眼的红色信号灯,飞速的卡车从面前驶过,以及……那个人悲痛欲绝的神情。
破碎的记忆逐渐拼凑成完整的形状,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是的,已经死掉了。她想着。已经……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想见到他吗?
并非由耳朵接收到的,这样的声音直接冲入脑海,在大脑最深处炸响。
“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于虚空中回荡。
——我要的只是回答。
“我凭什么相信你?”
声音停顿了很久,像是在犹豫。而后本应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几块巨大的银幕。
那里正在播放着少年少女的日常。黑发少年撕开白砂糖的包装袋,小心地将他倒入咖啡中,用纯白色的搅拌棒搅拌着。棕色液体漾开一圈圈涟漪,少年觉得差不多了,便把它推给面前的人。脸上扬起的笑容似乎能融化冬雪。
如阳光侵入心底,在目光接触到那样的笑容时,仿佛一切烦恼都不足挂齿。少女记得这个笑容。她曾很多次被这样的表情鼓舞,并在不知不觉中,迷恋上了这个人。
“……哥。”铭刻在心的称呼从唇边泻出,墨黑色的眼瞳中匿藏着细不可闻温柔,她听见那个声音的嗤笑。
然而当镜头移向少年面对着的那个人时,少女的身体骤然僵硬。
阳光落在那人白的透明的肌肤上,乌黑的长发在暖阳的投射下泛着光泽,唇角扬起的是温和的弧度,就连墨色瞳孔中也带着浅浅的温柔。她优雅地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
“谢谢哥!”这句话到达耳膜的那一刻,少女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坍塌。
画面里的人长得无疑与她一模一样,但不论是近乎撒娇的口气还是这样的笑容,都是她从来没有表现过的。
这不是她的记忆。少女知道这一点。
那么……那个人是谁?
——在你死后,他似乎也没有很悲伤啊。为什么呢?
再次响起的声音透着戏谑,嘲讽的语气让少女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手。
——因为这个人代替了你。
闭嘴。
——她不是你。你们之间的不同显而易见。但他为什么没发现呢?你们不是最了解彼此的么?
闭嘴。
——因为,比起你死掉这一点,他更愿意接受那些改变。承认吧,他把她当做了你。
我让你……
——这个人夺走了你的一切。名字、身份、站在阳光下的权利,还有……那个人的爱。
“给我闭嘴!”
这声怒吼是有效的,整个空间瞬间安静下来。少女听见自己的喘息,在空旷的黑暗中不断重叠。
——你想夺回那一切么?
很久之后,那声音才再次询问道,似乎是结束了自问自答的模式,在等待着回答。
少女沉默。她将目光再次放置在屏幕上,那里正定格着对方的笑颜。
死死握紧的双手徒然松开,“……怎么做?”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能力,然后由你……杀掉她。
杀掉自己?少女微微挑眉。
——不。她并不是你。不是能看见么?你们之间的区别,所以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视线触及到那个少年惯有的笑,像是阳光落在眼睑内,本应停止跳动的心脏似乎再次鼓动起来。她闭了闭眼,轻轻点头。
随即,四周的空间开始发生变换。金黄色的光点于虚空中升起,在她面前汇聚成巨大的球体,并在持续不断地扩充。强烈的光芒快要将眼睛灼伤,她眯起眼睛,看着那些光向自己靠拢。
“……为什么要帮我?”少女问道。
在身体被光完全吞没的瞬间,她听见那个声音的回复。
——因为你是神所爱着的孩子啊。
>>2
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是记忆中的街道,白得刺眼的斑马线在柏油马路上整齐地排布着,擦肩而过的行人步履匆匆,谁也没发现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少女,仿佛她本来就存在于那里。透过浮云漏下的暖光淌在脸上,她伸手阻挡着,然后发现自己的指间散发着暖黄色的微光。
这一定不是阳光该有的形态。少女不由得想到那个声音所说的能力。
光……么。她想着,苦涩的笑容划过唇角。真是讽刺。
“呐呐,下次去游乐园怎么样?”熟悉的声音冲破空气,少女回过头,看见街道那边并肩走着的少年少女。
那个熟悉的黑发少年轻笑着,“随便你。”他拍着少女的头,像以前很多次都会做的那样。
阳光突然变得过分刺眼。
少女感到体内新得到的能力沸腾起来,她向前伸出手,掌心对准那个依旧笑得灿烂的少女。
对方并没有感知到危险,她正为兄长的话而兴奋着,上前挽住他的手,“谢谢哥!”
随话音落下的是巨大的轰鸣声,卡车受强大的力量撞击而偏离原本的路线,向他们冲了过来。然而少年却在危机来临的瞬间将少女扯向另一边,失控的车辆最终撞上路边的行道树。
“没事吧?”耳边响起行人嘈杂的议论声,神色焦急的少年在得到少女的否认后轻轻松了一口气,随即望向街道的对面。
他在卡车失控的前一秒似乎在那里看见了什么。
打偏了。
背靠着树干,少女像是失水的鱼一样剧烈喘息着。她并不清楚是怎样做到的,只是在看见少女挽着少年的手臂时,意志便被无端燃起的愤怒吞噬。然后光芒就在掌心中汇集,一瞬间便冲了出去。
她无法忍受那个人看对方时眼中的宠溺,以及危机后明显的慌乱与担忧。
这些本该是属于她的。而那个少女,霸占了这一切。
嫉妒的火苗将内心腐蚀得斑驳,少女抬起头,叶间筛落的光斑落在墨黑色的眼眸中。
“不可原谅。”
为避免那个少年的过多干预,少女决定到自己的家里去堵她。就算不愿意承认,但她绝对无法当着那个人的面杀掉“自己”。
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少女望着自己家庭院的围墙。夕阳的橙黄投射在斑驳墙面上,沟壑间滋长的青苔翠绿依旧,顺着墙面点缀墨绿的色块,与记忆中完全一致。这让她有一种隔世的感觉。
本来就是隔世了吧。兀自嘲讽,少女退后几步,快速奔跑后一脚蹬在墙面,借力翻过围墙。
没想到有一天需要这样进自己家门。
轻松落地的少女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
未等她站起身,移门已被人先一步推开,目标中的少女出现在视野内,向她喝道:“谁?!”
她站直身体,满意地看见对方在看清她的脸时所露出的惊恐。
这点反应还是挺像的。她哂道。
“你……到底谁?”对方拿起一旁的长刀,连声音也带上了一定程度的颤抖。在现实中看见另一个自己,这样的滋味并不会比吃下一只蚂蚁好过多少。
然而少女只是盯着她手上的刀。
那是她生日的时候,哥哥送给她的刀。就连刀的使用方法也是他手把手教会的。
——这个人夺走了你的一切。
如诅咒般魅惑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少女危险地眯起眼。
光在掌心中越聚越多,这次不在是完整的球形,复杂光点拼凑起来的是一种长条的形状。她握住其中一端,而后光芒逐渐隐去,少女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长刀。
就像第一次发动能力一样,她不知道具体怎样做,只是遵循内心深处的本能。
她将刀架在胸前,略微后退一步定神,而后向对方冲了过去。
>>3
与自己战斗是怎样的感觉?因为招式完全一致,甚至连想法也能轻易知晓,很容易便能预料到对方下一步动作。决斗成了苦战。
但拥有能力的少女依旧占了上风。
她用力挑开对方砍向自己的刀,向后方跳起拉开距离。就像在给彼此一个休憩的时间,她们相互对峙,却没有人进攻。
喘息中的少女把手背到身后,偷偷地将光聚集在掌心里。
她不在乎被说是使诈的小人,只要能够夺回属于她的东西,用怎样的方法都在所不辞。
少女在对方发动进攻之前将光球丢了出去,她还不能控制这种东西的准确率,光只是擦过对方耳边的碎发,但对方侧身躲避的动作造成了极短的时间差,她抓住这个机会冲上去,用力劈砍在对方肩膀上。
“结束了。”她用刀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少女,唇角划过胜利的微笑。
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我的。所以再见了,另一个“自己”。
在刀刃即将吻上那人肌肤的一刻,身后传来了那个少年的声音。“住手!”
于是持刀的手就这么凝滞在半空中,她惊讶地转身,看见站在夕阳中的少年。
如墨般的黑发在橙红帷幕下铺散,纯白衬衣随风微动,像是匿藏着黑夜的双眸在晚霞的着色下闪着熠熠的光。
汹涌而来的深沉思念阻隔了通道,于是那个称呼被梗在喉咙口,她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少年在看见她的瞬间也有微微的错愕,但这些惊讶却在看清倒在地上的人时完全消散。他立即跑了过去,检查她的伤口。
少女忽然忆起在死亡之前看见的情景,那时的少年也是这样的担忧与焦急,完全没有了平时一贯的优雅气度。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她的了。少年的这份担忧已经被其他人完全占据。
“ ”,就连这个名字,也被他用来呼唤其他人。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少年咒骂着,拾起一边的长刀与她对峙。她看着对方的眼睛,那里正因愤怒与仇恨染上星星点点的红,像是夜幕即将降临的那一刻,有着孤注一掷的绮丽。
这样的目光才是属于现在的她。少女开始认清这一点。那个声音所说的都是错误的。
就算杀掉了“自己”,现在的她也只能换来少年的仇恨。最初的那一切已经随着她的死亡终结。此刻在少年眼中,倒在地上的才是他应该保护的“妹妹”
而她只是拥有能力的怪物罢了。
少女抬起头,苦涩在闭眼的瞬间淌进黑发里,很快便不见踪影。
我永远不可能和你交手,因为这些全部都是你交给我的啊。
睁开眼的少女再次直视面前的少年,将他的愤怒刻印在脑海里。而后在手中聚集起刺眼的光芒。
如果说当初遭遇车祸让少年伤心欲绝实属意外,那么此时杀掉那个人,造成少年的悲伤的就会成为她自己。
她所要守护的,并非是“属于她的一切”,而是她所爱着的这个少年。
——比起你死掉这一点,他更愿意接受那些改变。
——你是神所爱着的孩子啊。
少女意识到自己被神明愚弄了。
看着少年因此愈发戒备的姿态,她只是轻轻一笑,随即将光用力打向地面。
剧烈的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少女从口袋中拿出墨镜带上,最后望了少年一眼。随即迅速转身离开。
那副墨镜是少年送给她的。这已经是她拥有的最后一件与他相关的东西了。
>>4
阳光散落的午后,清风拂面的感觉总是那般惬意。
少年斜斜倚靠着身后的围墙,眯眼望向苍茫的天空,鸟雀的身影在视野内掠过又快速消失,最后印在蔚蓝色纸张上的,就只有纯白色的云絮。毫无新意。
他撇撇嘴,将“无聊”写在脸上。同伴们此刻在谈论的事情他没有任何兴趣,事实上似乎所有东西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长发被被风执起,一并漂游的还有少年的思绪。
而后那个少女出现在视线内。白色的兜帽,黑色的长靴,如墨般披散的长发在风中泛着涟漪。她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秉着无聊也是无聊的想法少年走上前,“啊…请问是在找些什么吗?”
被搭讪的少女顿了顿,转而看向他。少年发现那双黑色眼睛是冷的,里面没有光。“没。”半晌,少女才回答道,声音清冷。
“啊…啊这样,那我猜错了抱歉。”他笑笑,转身离开。
少女却在下一秒叫住了他,“我记得你是……”她想了想,“应蛟?”
“诶?”少年回过头,有些惊讶,“那个,请问你是……?抱歉我不太记得人。”
“Tulip,”她说,乌黑的双眸中依旧笼着寒意,“或者说,郁。”
END.
那年秋日,上海。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不知道......”
那个孩子扎着松垮垮的辫子,手上抱着一只精致的玩具熊,在大街上蹦蹦跳跳。
貌似有一种传闻,这个孩子从记事起就被开旅店的收养了。但是从三年前起,旅店的生意惨淡,开旅店的老板觉得这个孩子养了也没什么用,扔了更干脆。于是说好了,尽量找到能住的地方,实在不行?那就把她卖了。有的人也想把她带回家养,但都被那个孩子拒绝了。
“呜呜呜......”那个孩子一不小心摔倒了“有点疼......”
那个孩子站了起来,拍拍玩具熊上的污渍,又拎起自己的裙子抖了抖灰尘。
“还是熊先生对我好呢~”那个孩子举起不离身的玩具熊“还是你陪了我那么久,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抱着玩具熊,静静地走在街上。
下雨了,那些街头的艺人们,小贩们也不见了踪影。路上人越来越少,只留下在雨中的车影。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个躲雨的地方吧。
站在不知是谁家的屋檐下,那个孩子在望着模糊的街道。
那日,那个孩子一如既往的没有名字。
那个孩子也一如既往的忘了自己是谁。
那孩子是谁呢?
团子视角;
【请多指教!】
站在对面有着紫粉色长发,笑的十分温顺的女孩看起来很乖巧呢,她爽快的伸出右手,【哎?】
对啊,是要握手来着,意思意思的伸出左手,她手掌的温度暖暖的稍微有点让自己放松下来了。
【请多指…..】
还没话音还没落下,代表着比赛开始的声音响起,显得十分唐突。
【抱歉啦~】
看似温柔的笑脸瞬间放大了几倍,右手挣开高高的举了起来。
【等等…..怎么?!】
瞳孔瞬间缩小,接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可恶…大意了,紧接着数张扑克朝自己的方向飞了过来,下意识的抱头翻滚了一圈,立刻爬起来抽出袖口里的短刀抵在水晶附近,扑克数量不是很密集,凭着自己的速度躲过应该不成问题的,小喘着气,以自己引以为傲的速度敏捷的躲开………等等!突然出现了一张与其它速度完全不同的扑克朝自己水晶的方向袭去。
【糟糕!】
刀柄下意识挡在水晶前。
【嘶………….】
手背被扑克划出一道小口子。
【真是意外的棘手呢….】
苦笑道….接下来要开始认真了…用短刀挡掉几张碍事的扑克,不得不说扑克的冲击力很强,如果要挡掉的话会露出破绽,所以尽量躲开好了….加快了速度立刻转移到松川烛身后,扑克也随之跟来,一手按住松川烛的后背,再她转过身的瞬间停止了动作,接着头上长出了一簇白粉色的樱花形成了花圈,因为体力消耗太快呼吸不稳定很难真正控制住,需要30秒左右稳住呼吸,但是要快,因为1分钟后花便会枯萎,控制就会解除,所以时间十分紧促,剩下二十多秒的时间,立刻来到正前方,短刀毫不犹豫的向第一颗水晶袭去,水晶碎裂的声音是多么的悦耳啊。接下来是第二颗,抹去头上的汗,没来得及对第二颗水晶出手,樱花瞬间枯萎,活动得到自由的松川烛再一次把扑克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控制解除了吗?!】
跌跌撞撞的躲开,险些摔在地上,按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喘着粗气。
松川烛视角;
真是够麻烦的,必需要速战速决了。看着前方气喘吁吁的白发少年,头发些许凌乱的垂在肩膀上,嘴角向上起,也许这是个好机会呢~手轻轻的挥了起来,扑克牌蠢蠢欲动,突然飞奔起来,一个箭步到团子面前,对准目标就要下手,突然白色的东西闪过,眼前的大活人直接消失了。
【哎?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我怎么会分心呢…….?】
耳边传来一阵不冷不热的声音,接着一又个不能再糟糕的声音传了近来,水晶的碎片仿佛按了缓慢键,碎片清清楚楚地缓缓地从眼前飞过……
【什….什么】
完全没有从刚刚的场景里脱离出来,眼神呆愣的看着天空。
【可恶!】
猛地转过身,接着右肩一传来了一阵不一样的温度,肩膀处长出许多嫩芽叶一样的植物,缠绕在右边的手臂上。果然….又不能动了….真是..
【可..恶啊…..不要太…小瞧我了啊!!!!!!!!!】
这一声怒吼明显把团子震住了,震撼占据了团子的思想。一团火蔓延而来,火焰撕裂嫩芽的声音如同无助的哭号般凄惨。
【唔!】
嫩芽的撕毁的痛苦化成一道有利的攻击反噬着团子的身体,如同被火侵蚀了一般发出了痛苦的悲吟。在被折磨且毫无保护的情况下,团子的第二颗水晶也紧接破碎,接着团子翻滚了一圈,跳起来,跌跌撞撞的退到几米开外的地方。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紧盯着对方,蓝色的眼睛和金色的眼睛擦出了战斗火花。
一直在纠结晏玙咲继承丹墨苑的时间要不要提早一些,于是纠结到了开学,终于决定将时间段提前,所以改动了之前的那个文,最终还是以此文为主。
先是玙咲的时间轴,然后是玙咲所经历的往事。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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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玙咲时间轴
晏玙咲出生时,哥哥晏邢六岁,姐姐晏玙欢一岁。
十三岁时,晏家发生巨变。
哥哥因冲犯镇长儿子被杀,享年十九岁。
晏玙咲与十四岁的晏玙欢一起被父亲卖入舞厅。
晏玙咲十三岁被卖入舞厅后,亲手杀死晏玙欢。
晏玙欢享年十四岁。
十三岁的晏玙咲被十八岁的洛赋带去丹墨苑。
此后三年跟随洛赋学医药。
十六岁时,洛赋消失,晏玙咲继承丹墨苑。
十七岁时,在理酩茶馆遇见夏荷,与之成为闺蜜。
十八岁时,即为本作主线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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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残花-民国终焉企划衍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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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有着初春的温暖,却又带着些许潮湿。
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像是淘空了这个世上一切的污秽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弱的香味,许是被雨点击落的花瓣散发出的。
街道上没有什么生气,不知是因为时辰太早,还是因为人的惰性。
亦或是欲望。
一处店面安静地坐落在街角,仿佛与世无争,与这个世界不容一般。
明明是一个药店,却有着如此奇怪的名字——
丹墨苑。
晏玙咲早早地起了床。这毕竟是她多年的习惯。
迅速洗漱之后,她开始了如同昨日、如同以往一样无聊的一天。
晏玙咲十六岁就成为了整个小镇家喻户晓的药店的老板。
“该说这个女子天赋过人吗?”
“但听说她是原药店老板的徒弟,似乎……”
“似乎还和原老板有着孽缘?”
“而且啊,这个奇怪的人喜欢穿着黑白色的衣服,好似丧服呢!”
“可这依旧不影响她的生意呀!那些官老爷都想要请这位姑奶奶看病!”
清早便听见这些流言蜚语,真是有些不开心呢。
但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晏玙咲推开药店的门,打扫着门前落下的残花落叶。
自己当初也如同这些败落的花一般吧?
偶尔回忆往事,也没什么不好……吧。
-
晏玙咲出生在一个医药世家。
她的爹爹是当时有名的民间医生。
只不过爹爹从来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罢了。
“医生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名字说出与否,又与治病有和关联呢?”
她记得爹爹这样说道。
她的爹爹姓晏,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不过人们喜欢唤他“愿医生”,因为它的谐音是“愿一生”。
究竟是人们愿用一生来感恩爹爹,还是人们愿爹爹一生都为他们治病服务呢?
“名字只是代号罢了,无须在意那么多。”
她记得爹爹这样说道。
晏玙咲有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爹爹和娘唤她晏玙欢。
姐姐的性子很招人喜欢,娘也最疼爱她。
晏玙咲却很内向,不爱说话,总喜欢一人。
欢笑,欢咲。
谁让自己是“咲”呢?
口关。
关口。
关心。
晏玙咲还有一个哥哥,叫晏邢。
邢是娘的姓。
但晏玙咲非常不喜欢哥哥的名字。
邢,谐音刑。
整个晏家,也毁于刑。
-
晏玙咲十三岁那年,家中发生了巨变。
她的哥哥。
晏家长子。
晏邢。
因为冲犯了当地镇长的儿子,被送去见阎王爷了。
娘听了这个消息后,大哭了一场,去陪着哥哥了。
娘下葬的时候,下着雨。
爹将家中的一切卖了出去,为娘草草地办了一场葬礼。
一场只有爹、晏玙欢、晏玙咲在场的葬礼。
爹爹手中还捧着装着晏邢骨灰的骨灰盒。
那些平日里受爹爹恩惠的人们呢?
是啊,晏家出了这样的事。
谁回来招惹麻烦呢?
晏玙咲和晏玙欢打着同一把破旧的伞。
混杂着雨声的抽泣陆陆续续地传入晏玙咲的耳中。
昨日还是凤凰,今日便是麻雀。
昨日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今日便是阴阳两相隔。
细想,也不应该是昨日。
应是前不久。
亦或是很久很久以前罢了。
罢了。
爹爹跪在娘的坟前。
捧着哥哥骨灰盒的手还在哆嗦。
一阵雷响。
仿佛打在爹爹身上一般。
晏玙欢丢下伞,一阵小跑跑向爹爹。
哭泣还有什么意思呢?
人都已经死了啊……
雨点打在晏玙咲的脸上。
却似打在心里一般。
打得刻苦铭心。
晏玙咲弯下腰捡起伞。
但捡不起往日。
就这样在后面淡淡地看着他们吧。
反正自己从来不被爹和娘重视。
爹爹突然回过头。
眼里闪着泪水。
似乎又有什么划了过去。
这一场雨,葬送了晏家。
也葬送了晏玙咲。
-
被爹爹领进舞厅的时候,晏玙咲就知道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残碎的对话声。
是在讨论自己值多少钱吗?
反正自己这种人也没人喜欢。
无所谓。
人总有一死。
晏玙欢不同。
她从小就被爹和娘宠着。
光芒太过灿烂,照过了自己的妹妹。
虽不及那些富豪贵人的千金,但她也好歹是堂堂晏家大小姐。
送去青楼,靠着自己的身体过日子,丧失尊严去讨男人的欢心?
不要。
不要!
“要我帮助你吗?”
诱惑的声音在晏玙欢耳旁响起。
在想要逃离的晏玙欢耳旁响起。
一个神秘的男子。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漆黑的眸子甚是好看。
好看的物,却又危险。
如同他整个人一般。
美丽得让人离不开视线。
被他推入深渊也无悔。
此时此刻,晏玙欢便处在悬崖边缘。
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坠落。
晏玙欢望着手中的药包出了神。
只要将这个悄悄地放进水里,再让自己的好妹妹喝下。
自己就能离开这里了吗?
而且……
而且那个男人答应带自己走。
所以,我的妹妹。
你愿意为了你的姐姐,牺牲自己吗?
但晏玙咲也是自己的亲人啊!
自己这样做,不就同害死晏家的那个镇长一样吗?
“容我再想想吧……”
男子的嘴角向上扬了扬,煞是好看。
可是没有时间了啊。
晏小姐。
是夜。
女人的娇喘声和男人的呼吸声刺入晏玙欢耳中。
马上自己也要像这些女人一样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妹妹呢?
为什么让我堕落,而不是妹妹呢?
晏玙欢抓紧了手中的药包,望着眼前的一盏清茶。
茶水倒映出自己姣好的面孔。
看不见表情。
亦或是不想看见。
最后的机会了。
好好珍惜啊。
晏小姐。
晏玙欢看着眼前的一盏清茶。
茶具很精致,是青花瓷的图案。
一朵朵花在杯壁绽放,再美,也没有感情。
晏玙欢又低头看了看晏玙咲。
自己的妹妹。
亲妹妹。
她正好撞上了晏玙咲的目光。
晏玙欢似是被那眼神吓到了,向后退了几步。
深邃的蓝色如同宇宙一般,闪着光,却又如同黑洞一样可怕。
一朵泪痣在眼角绽放,再美,也没有感情。
-
晏玙咲静静地坐在丝绸被上。
是上好的料子呢。
身体仿佛要被吞噬了一般。
像是下了十八层地狱。
但她却一动不动。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你好,晏家二小姐,晏玙咲。”
眼前的男人,明明脸上挂着笑,却散发着极大的危险气息。
晏玙咲别过头。
几缕头发散落在肩上,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
犹如白色山茶花一般。
突然的一个吻落在晏玙咲嘴上。
男子帅气的面容在湛蓝色眼眸里放大了无数倍。
对方轻轻撬开自己毫无防备的贝齿。
会是甜腻的亲吻吗?
不。
只会是致命的鸩酒。
晏玙咲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不其然。
想必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吧。
虽然那个吻很浅,但对于她来说……
一片潮红又浮上了脸。
不过那个家伙只是为了给自己喂解药罢了。
该庆幸不是要杀死自己吗?
“那么现在你就是我的人了。”
男人的占有欲。
真是讨厌。
“所以说啊,我的人,要我帮助你吗?”
诱惑的声音在晏玙咲耳旁响起。
在想要复仇的晏玙咲耳旁响起。
一个神秘的男子。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漆黑的眸子甚是好看。
好看的物,却又危险。
如同他整个人一般。
美丽得让人离不开视线。
被他推入深渊也无悔。
此时此刻,晏玙咲便处在悬崖边缘。
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坠落。
晏玙咲看着眼前的一把利刀。
刀刃很锋利,可以反射出自己。
晏玙咲又抬头看了看晏玙欢。
自己的姐姐。
亲姐姐。
她的衣服上绽开了一朵朵花。
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就像晏邢那时候一样。
一样的,被杀死了。
晏玙咲跪坐在地上,无神地望着床上的姐姐。
还没有来的及惊讶就被自己杀死了的姐姐。
自己穿着的这件白色衣服,也染上了血。
白底衬着的血,触目惊心。
自己的身上也流淌着相似的血液吧?
一双手轻轻地蒙在眼前。
“你做的很好。”
自己被表扬了?
好高兴呢。
从记事起就被别人冷落的自己,也被表扬了啊!
一滴温热的泪顺着脸颊划了下来,溅在血渍上。
依旧洗不去人性的扭曲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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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为我卖命。”
男子依旧笑着。
笑得牵强、虚伪。
但仔细品味,却又觉得,笑得令人不忍。
令人沉醉。
“你应该有些底子吧。”
男子俯下身,将脸贴近晏玙咲。
异性呼出的热气令她感到不适。
她索性将身子向边上移了移。
男子也索性凑到晏玙咲耳边。
“跟着我学医,然后继承我。”
男子伸出自己的左手。
神差鬼使地,晏玙咲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这么简单?
救自己出来,帮助自己复仇。
所得的报酬就这么简单吗?
还是说,有更大的阴谋在背后?
但是现在自己只有相信他了吧?
“对了,玙咲。”
男子停下脚步。
“你可以唤我洛赋。”
-
三月,有着初春的温暖,却又带着些许潮湿。
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像是淘空了这个世上一切的污秽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弱的香味,许是被雨点击落的花瓣散发出的。
街道上没有什么生气,不知是因为时辰太早,还是因为人的惰性。
亦或是欲望。
一处店面安静地坐落在街角,仿佛与世无争,与这个世界不容一般。
明明是一个药店,却有着如此奇怪的名字——
丹墨苑。
晏玙咲抿了抿茶。
同样是青花瓷的图案。
但所处的时间、地点、意境都已经不同了。
故人也不在了。
无论是晏玙欢,还是洛赋。
从那之后,她便开始只穿黑白色的衣服。
是在纪念什么吗?
谁知道呢。
晏玙咲十六岁就成为了整个小镇家喻户晓的药店的老板。
“该说这个女子天赋过人吗?”
“但听说她是原药店老板的徒弟,似乎……”
“似乎还和原老板有着孽缘?”
“而且啊,这个奇怪的人喜欢穿着黑白色的衣服,好似丧服呢!”
“可这依旧不影响她的生意呀!那些官老爷都想要请这位姑奶奶看病!”
清早便听见这些流言蜚语,真是有些不开心呢。
但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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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 A Life】
见☞
【希尔德学院】
新上任的元素系教师。
擅长最没有卵用的光属性魔法,自嘲为废柴中的废柴。
兽语天赋者。
因魔术回路的异化获得了雪鸮的视力,右眼不得不用头发遮住。
契约魔物☞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20464/
【阴阳录】
某人问贪官:“你叫什么名字?”
贪官:“想知道的话就亲我三下。”
某:“诶??为什要亲你三下啊!?”
贪官:“因为我的名字是三个字啊~☆”
某:“……”
1.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欧美影集/电影/书籍/节目/音乐/动漫/电玩/中的角色或配对。
2.挑选十道你喜欢的文章类型,等级随意。
3.每一道题目英文以10个单字为限,中文以20个字为限。
(若完全以英文写作再翻译成中文,则中文部份无字数限定)
(若中英参杂(如人名和专有名词),一个英文单字算一字中文)
4.写完十题然后指定下一位。
5.大功告成,发文。
以下是题目。
Adventure(冒险)
感谢神让我走出了家门遇见了你。
Death(死亡)
对于你来说死亡就是遇见下一个妹妹吧,但对我来说死就是死了。
Fantasy(幻想)
要是哪一天你不讲冷笑话了。
Future Fic(未来)
你笑着对我挥挥手,然后消失在烟雾中。
Humor(幽默)
“你看过奇志碰大兵吗?”
“有你的笑话好笑吗?”
Tragedy(悲剧)
很多年后我再次遇见你,你却不再是我的哥哥了。
Gary Stu(大众情人(男性)
我讨厌那些对你打招呼的女孩子!
AU(Alternate Universe,平行宇宙剧情)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还是想听你讲笑话。
OOC(Out of Character, 角色个性偏差)
“啊妹妹我和你说!”
“嗯,我听着。”
Kinky(变态/怪癖)
他喜欢讲笑话,我喜欢听他讲笑话。
可以的话希望尼酱来写⁄(⁄ ⁄•⁄ω⁄•⁄ ⁄)⁄
这个应该算是秀恩爱了吧!
全程慢节奏。
Erig和团长。
写到最后我都不怎么好意思了。
------------------感谢阅览---------------
“年轻真好啊。”另一边已经落在了地上的安第斯神鹫点起了烟这么说着。
——因为Mildred一直在所以他没办法吸烟,虽然他不觉得他的烟会有什么太大的味道····
但是似乎对别的人来说就很呛鼻。
可是呛鼻的到底是薄荷味还是烟味啊?这样的他无从问起。
略显疲惫的Erig坐在长椅上放松地靠着椅背,三三两两的人从他面前经过,这里没什么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游乐园的管理处,办公集中地。
撒罗满来的地方。
据目击者提供的情报他就在这里没错,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也有理由信。
不过会不会他已经离开了回去马戏团了?
“呼——···”白色的烟雾从微张的薄唇中吐出,因为是冬天他觉得有一点冷。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一块地方太冷清了,没有虫鸣,只有路灯发出的微弱的滋滋的声音。
他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盯着路灯出神,白炽灯的灯光毫无温度,如果问他更喜欢什么光,他一定不会回答白炽灯的。
蜡烛或者别的——对,例如阳光,那是最好的东西。
比火光好多了。
比仿佛从冥府烧上来的红莲之火,转瞬间就可以把人吞没的红色恶鬼好得多了。
他没有拉上外套的拉链——一向如此,因为不会觉得冷,要怎么说,冷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体温能来温暖他。
虽然现在不在。
白色的光照进他的眼里让他的瞳孔变为灿烂的黄色,可惜Erig不会知道这样的事情,他只关心另一双金黄色的眼睛会变得多么漂亮。
——或者变得暗淡。
他总是不喜欢那样暗淡的双眼。
看上去脏的颜色他有就够了,黑发青年不能有那样的东西。
他会帮他清除掉那些混杂和污浊,Erig可忍受不了他喜欢的东西变得黯淡无光。
是什么时候开始化为“盾”的?
一度破碎过的盾是什么时候开始重组的呢。
无从考究。
当他回过神已经变成这样了。
他自嘲地把快要掉下来的烧透的烟蒂弹进了一边垃圾桶上的熄烟区。
然后他又拿出了烟盒摇出一根烟——不趁现在多吸两口的话,等会儿········
“Erig?”
······太迟了。
“你怎么在这儿?”已经快要走到跟前的黑发青年侧过头看他——晚上的撒罗满总是有点不一样的。
“我听说你来这里了。”Erig悄悄把烟塞回烟盒放进衣服里的口袋中,他站起身低头看着侧过头的马戏团团长,抬手揉了把黑发。
“所以过来找我了吗?”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开心,不过Erig注意到划过他的脸的指尖有点凉。
“——你怎么只穿衬衫出来?”粉发的青年皱了眉用手掌整只贴上他的脸颊,这么凉的温度在冬天可不算好事,“先把这个穿上。”Erig边说着边把自己的衣服披在撒罗满身上——虽然每次每次他都要无奈地笑笑他的衣服对撒罗满来说太大了,不过现在可不能管尺寸的问题。
“可是、这样Erig不就会很冷了吗?”被过大的皮外套盖住的撒罗满有点慌张地从被Erig扯上的毛领兜帽中探头,“你里面也是单衣······”
——看,他总是爱这样担心点有的没的。
“我没事,而且也是你看上去比较弱。”为了不让他担心,Erig还故意把话题引到了对方身上。
不过也是啊,跟自己比起来,撒罗满的确看上去弱了点······
“我还能长···!”黑发的团长似乎很不甘心,他搂紧衣服,信誓旦旦地抬起过长的衣袖,“我会长得能穿进这件衣服的!”
而Erig则一脸“你认真的?”的表情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不说那个,难得来到了要不要玩一玩?”正在被撒罗满拼命敲打的Erig举起双手投降,他一把揽过撒罗满的肩膀低头少见地正经数着手指,小声地读给他听:“旋转木马、摩天轮、连环过山车、海盗船,还有········”最后他故意凑近了对方的耳廓,“最好玩的鬼屋······”
“···!!”在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马戏团团长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发生了变化,挣扎着想要从Erig的手臂里逃跑,“团里还有很多工作呢,不如我们回去吧?!”
“不就是鬼屋嘛——你看,现在又没有工作人员,只有道具啊,乐趣已经减少很多了。”Erig单手扣着他的肩膀,“还是说,撒罗满都这么大了竟然还连个鬼屋都不敢玩?嗯?”
然后怀里的挣扎猛的停了下来。
激将法奏效了啊。
Erig笑眯眯地看着慢慢转过来的脸,“怎么样?如果你整个过程都没有叫出声,我就无条件帮你做任何一件事。”
“!”撒罗满明显对最后一句话感兴趣,他的表情从不甘心变为斗志满满,“嗯!你说的!是任何事?”“任何事。”“只要不在鬼屋里面叫出声?”“对。”
“是···我的任何要求?”
仿佛还要再确定一遍不可,他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Erig看,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
“对,是团长大人的任何要求。”Erig也直直地看向他,“而且你想想,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听到这句的撒罗满突然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很小声地嘀咕,“那种事很多·······”
“···很多吗?”
“·····很多。”
“·······”
“········”
“总之,这次是真的。”Erig牵起他的手渐渐离开了冷清的办公区域,撒罗满跟在他的后头,他的手还是有点冷。
这么想着的Erig再次握紧了他的手。
——但是下一秒那只手马上就从他的手里抽离,让他一瞬间慌了慌神。
“团长晚上好~”“晚上好!”
前方迎面走来的团员们都礼貌地跟他们的马戏团团长问好,撒罗满也好像平时一样平静地跟他们点头,轻声地说晚上好。
Erig在旁边看了眼刚刚握住对方的手掌,现在那里空空的。
——他今天到底干什么啊?
“Erig~这么绅士把外套借给团长吗?”来自团员的调侃唤回了他的神智,他放下手抬脸就是那副看了就很得意的笑脸,“那是当然——你们不知道要懂得谄媚才能涨工资吗?”“哇好肮脏的大人——!”“是前辈啊前辈!”“哈哈哈——·······”
“Erig?”青年的声音小心地在他耳边响起。
“嗯?怎么了?”跟团员们说了再见的Erig看上去不对劲,撒罗满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揣在裤袋里的手。
“···对了,旋转木马就在附近。”Erig把那只手拿出来,然后——
把撒罗满的手塞进了外套的袋子里。
“冷的话要这样保暖···”他安顿好了那两只手之后,自己的再次揣进了裤袋。
“···”撒罗满抬眼看了看他,Erig总是一副什么都没所谓的表情。
可是在他面前Erig总是有很多的样子,会很开心,会捉弄他,有时候会露出很温柔的笑脸。
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心不在焉的、冷冷的。
“E·····”
“团长好~!”
然而正在撒罗满想要说话的时候,再次被其他团员打断了。
团员太多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还来不及跟Erig问上一句话就被团员们纷纷围住。
Erig······
“怎么样?旋转木马还行吗?”一直趴在围栏上看着他出来的粉发青年笑着拍拍他的头——因为身高差他总是很轻易能这样做,虽然被抗议过很多遍。
可以一把把他抱进怀里的高度。
“唔···感觉比不上Erig飞行的感觉来得好。”撒罗满看上去是很认真地思索了几秒,这时候Erig已经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往前走了,“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真的吗?
跟在身后的撒罗满看了看他的脸——实在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让Erig不高兴,明明刚见面的时候没有这么僵硬的。
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
手依旧揣在Erig外套的口袋里,可是撒罗满却不觉得手有变得多暖。
——还是Erig牵着他的手的感觉好一点。
这样揣在口袋里···太寂寞了。
金色的眼抬起瞄了瞄走在前面的Erig的裤袋,他两只手都揣在口袋里,这让撒罗满无从下手。
···很奇怪。
可是他只能这样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响。
正当他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Erig已经带着他到了游乐园的鬼屋入口处。
看上去这里非常热闹,他们甚至还看到几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唔啊···那是Spphins吧。”Erig看了看被抬出来的白发,一眼认出那是曾跟他殴打过猎人的黑曼巴蛇,“名副其实地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撒罗满,果然你还是——···”
“我我我我我没事····”
“··········”
Erig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微妙,他眼前的马戏团团长正盯着不少吓得丢掉魂的团员发抖。
因为害怕和紧张,他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我们进去吧!”本来打算放过撒罗满的Erig开开心心地推着他的背躲过两三个人群直直往鬼屋走去,“啊——真期待呢!”
撒罗满知道他肯定在期待别的东西。
例如自己的反应什么的。
这么想着他咬咬牙,深呼吸跟着似乎心情大好的Erig进入了一股阴森气息的鬼屋。
“嗯···这里,为什么会做得这么大啊。”
在明灭不定的空间里,Erig嘟囔着说了一句,他的手正被他身边的撒罗满紧紧揽住,后者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样子。
虽然死死咬着牙关,表情也变得非常精彩,马戏团的团长却还是没有在之前的遭遇中叫出来。
例如被面目狰狞的贞子抱住大腿(被Erig一脚击退)。
例如和从天而降的蓝皮肤筋肉人打了个照面(被Erig一拳打了回去)。
例如被突然从墙面翻出来的干裂的手锁在墙上无法动弹。(被Erig重重踹凹了进去)
例如——···
这么样的种种,马戏团英勇无畏的团长都一一承受了下来,只不过是抱住同行的手臂,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于是他就紧紧粘着一脸无趣嘀咕着对机器指手画脚的Erig走到了现在。
“啊,是蜘蛛。”
在漆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他的外壁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荆棘,上面还附着大小不一的黑蜘蛛。
“好恶趣味·······”黑漆漆的洞里什么都看不见,Erig和撒罗满站在洞口,他们往右走就可以离开这里。
“Erig···”背后一寒的团长示意性地扯了扯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拉走,Erig却因为似乎没见过这样的机关而产生了兴趣。
“这个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装饰用?”
那也未免太大了,而且很没用···
“Erig,我们快······”
话语被一瞬间冲破空气的气流打断,有什么沿着轨道从洞口中探出来。
——手。
几乎扑面而来的手瞬间就到达了他们的面前,那些手指还在动着的手跟日本的传说有点相似——
神隐。
撒罗满在那一刻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有什么要从喉咙冲出来。
——好想吐。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打赌,他下意识地呆呆僵在原地,连躲避都无法做到。
明明再往后退一步···!
“——···!”
在叫喊几乎脱口而出的那瞬间,他突然被强行按进了一片温暖里。
熟悉的薄荷味钻进鼻腔,他被冷汗打湿的脸因为那片温度而变得不那么僵硬。
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强有力地抱紧,那双手和这个怀抱他都很熟悉,他曾经被这个人保护过很多次。
明明看上很不正经,每次说着很麻烦却还把他护在身后的Erig。
Erig在那片手碰到撒罗满之前揽过了他的肩膀把他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猛的后退了一步——他们站得太近了,好像是触发了感应装置。
怀里的撒罗满似乎还在发抖,值得庆幸的是Erig感觉到他的呼吸明显平稳了下来。
有那么一段时间Erig就这样轻轻拍着他的背,顺便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像跟他说再见似的慢慢缩回去的手墙。
···太恶趣味了,这个设计。
而且这次好像玩得太过了·····那个装置连他自己都小小吓了一跳,更别说某种意义上被他坑来玩的撒罗满了。
回头估计要被教训······
想到要被一本正经地说教,Erig不禁有点头疼,或许那是他目前最头痛的事情。
也无法反抗······
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样能躲过说教的Erig短时间把怀里的撒罗满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
好暖。
黑发的马戏团团长的身体并不是僵硬到无法动弹——只是单纯的不想动。
他的脸正埋在对方的胸膛里,强有力的心跳声因为身体的接触传入到他的心室中。
Erig也是好好活着的啊。
这样的体温、鲜活的生命的证明,Erig他自己有否认真地意识到呢?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碰到Erig的时候。
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他很多时候没办法看穿安第斯神鹫的心思——无论是他是猛禽还是人类。
更别说能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来自对方胸腔的心脏的跳动声依旧径直传入他的脑中,他的恐惧被一点点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活力与勇气。
这样想着他的手不自觉攥紧了Erig的衣服,并悄悄地抬眼——
被盯着看。
粉发青年的眼垂下,目光安静地放在了他的身上——这样撒罗满能看得很清楚睫毛打在他皮肤上的些许阴影。
他想起了公演泰坦尼克号的时候,Erig反串的Rose。
那是一场一点也不正宗的泰坦尼克号话剧,饰演Jack的则是如同Erig弟弟一样的Servant。因为过大的身高差和过于滑稽的剧情,对观众来说不如说是一场喜剧。
但是他记得很清楚Erig所饰演的Rose,富有生命力的角色。
虽然很多人并不看好他的女装·······不过Erig并不在意。
他不在意旁人奇怪的目光,他热爱话剧,他所饰演的角色有鲜明的性格。
——如同他本人一样鲜明。
“还好吗?”
Erig的声音把撒罗满拉回了现实,头顶的他眨眨眼,似乎在很认真地观察他。
“嗯、嗯···”他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退,Erig也很识相地松开了手,“我们走吧,看上去没剩多少距离了。”
黑暗中撒罗满看不清楚Erig的表情,明灭的灯光闪的他有点晕。
“嗯··走吧。”
总之,他想快点看清楚Erig的脸。
冷空气一下子钻进呼吸道,跟阴森的鬼屋的空气形成完全不一样的对比。
带着植物的气味扑上脸庞,Erig不禁呼出一口暖气。
好冷······他心里这么想着,然后瞄了眼身边似乎没什么感觉的马戏团团长。
他正左顾右盼着周围的景色,或者又被刚刚出来的团员围上热情地问东问西。
没事的样子······他再次把手揣进裤子的口袋里——他只能这么做了。
他是知道的,因为团员的关系撒罗满才把手抽出去的事情。
可能因为冬天?也可能因为他久违地觉得有点冷。
他的脑子也连带转不起来了吧。
“呼···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想玩的吗?”Erig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好让自己的脑子能醒醒。
“咦,可以吗?来给我选择····”撒罗满转过被毛领兜帽抱住的头,好像很期待地看着Erig。
·······好像一个毛球···
但是忍住了没说的Erig咳了一声:“可以啊,本来鬼屋也是我拉你去玩的,就当刚刚你被吓到的赔礼吧——?”
“那、那···”突然他面前的团长的眼神又变得微妙起来,他盯着Erig,突然古怪地说,“你该不会是想趁现在就把机会给用完······”
······机会?
Erig侧过头摸摸下巴看着他,觉得自己活像一个被条子抓住的可疑囚犯。
“刚刚我没有在鬼屋叫出声。”
·······
“噗、哈哈哈·······”黄绿的瞳一下子眯上了,Erig捂着肚子笑得很厉害,他硬是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个打赌。
其实打赌什么的只是他骗他进鬼屋的主意,关于那个赌赢了的内容其实他并不在意。
——只是无条件帮撒罗满做任何事而已,这样的他随时能做到。
无论是小事还是大事,好事还是坏事,正义的或者肮脏的。
他有时候在想自己会不会太夸张了呢。
他并不看好这一点,很久之前那只乌鸦这么对他说过。
“不要用自己来衡量你在对方心里的分量。”
当时他们正踩在一堆肥油横流的暴发户身上点起了烟——乌鸦吸的烟和他不一样,他几乎没法闻到他的烟是什么味道。
对此乌鸦告诉他“只是点普通的花粉而已”。
···花粉也是有味道的啊,乌鸦先生。
Erig思索着他对他说的那句话,不可置否。
因为跟乌鸦比起来,他还抓不住乌鸦的那些飘忽的思绪。
他还被某些东西束缚着,被某些东西所禁锢。
他还可以为了希望和谁做出选择。
乌鸦和他不一样,所以他选择听听就算了。
而如今,黑发的团长似乎对他的这一点抱有怀疑——不过他不在意,因为他从没表示过这一点。
有些东西藏在心里就好了,不是吗?
他抹掉笑出来的眼泪,抬起头深呼吸了几次才看回来跟莫名其妙的撒罗满回话。
“不会的啊,这次算是送给你的。”Erig眨了眨眼,他的手再次抬起去揉了把青年柔软的发丝,“为了褒奖你刚刚在鬼屋的良好表现,接下来的节目由你来定。”
撒罗满看着他笑眯眯地把手收回去——他无法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他莫名地想要相信。
“那···我想坐那个。”
他紧了紧那件过大的皮外套,然后把手指向了不远的地方那个很高的圆形。
——大摩天轮。
“哟Erig和团长——什么你们要坐这个?”
“请你们去结婚好吗。”
“不要再来伤害我们了。”
“我们真的会申请精神损失费的。”
在摩天轮的队伍中显高的Erig乎很显眼,其他(单身)团员的眼神都快把两人射穿了。
“为什么不能坐——?我就喜欢坐这玩意儿。”Erig一脸欠揍地摊开手,“总比那些自己一个或者凑着数的难兄难弟一起来坐摩天轮的要好·······”
然后撒罗满就平静地看了眼被几个团员追着到处跑的Erig。
明明是他想要坐,为什么Erig要说自己喜欢呢?
他看着笑得很开心的Erig一手一个按着两个团员的脸让他们无法靠近,手只能在半空乱挥。
···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
撒罗满回过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到底为什么呢——····
在他们小打小闹的时候,上一轮的团员已经陆续下来了,Erig和撒罗满也很快坐了上去。
摩天轮的高度比看上去的还要高,Erig坐在撒罗满的对面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只有两个人独处的空间这时候却让他有点心焦,Erig只好这样借着看外面的景色来消磨这种尴尬。
夜晚的游乐园有种梦幻的感觉,底下的街道被霓虹灯照得五颜六色,不时能听见游乐设施的音乐声、口风琴的声音、还有诡异的旋律,他还能在不远处看到旋转木马和情侣脚踏车。
说起来,除了鬼屋,他们独处的就是现在的摩天轮啊·······
虽然平时他们独处的时间就很多,不过或许因为狭小的空间,Erig反而把目光移开了。
他明知道撒罗满不是故意把他的手抽开,可是就像灌了铅一样,他的手至今没抬起再去牵起对方的手。
·····好怂啊,自己。
星星在夜空中发出微弱的光——游乐园的光芒盖住了他们的,Erig想看真切都做不到。
以前有过呢,他和撒罗满一起坐在外面看着星星,可是却没有交谈。
那时候的他或许在想已经离他而去的那帮人,也或者什么都没想。
撒罗满只是这样静静地陪在身边,没有口头上的安慰,也没有激进地让他打起精神。
交握在一起的手让他倍觉安心——这就是他当时的想法。
“Erig?”
他的瞳孔因为这一声呼喊而瞬间放大,但是很快就回神了,他抬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撒罗满,挤出笑容:“怎么了?”
“你在发呆吗?”撒罗满侧过头想看看他朝着窗外的脸,“刚刚的话你有听吗?”
Erig明显分神了,他眯起眼笑着很苦恼的模样:“抱歉我没听见——你说什么了?”
他似乎为了掩饰尴尬而坐直了身子——手叠在另一只手上。
那只突然感觉很空的手。
他的手少见地出了冷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心虚。
“······”撒罗满盯着他,好像已经看出了他不对劲。
Erig自己也知道不对劲,不过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
他跟对面那双因霓虹灯的灯光而变得闪耀的金瞳对视,一瞬间他竟然有点想移开目光。
——他知道在这种赌气势的事情上面他一向都是占优势。
“我刚刚在想今晚吃什——···”终于他受不了似的想要开口扯点话题——
然而边说着Erig眼睁睁看着撒罗满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们贴的很近,他看着坐下来之后低着头的马戏团团长,又移回了目光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也很大,还有很多茧。
有很多他都忘记是怎么留下来的了。
他看着就在旁边的属于黑发青年的修长的手——动了动。
然后下一个时刻那双手覆上了自己的。
“——···”
“手很冷。”
在Erig发问之前撒罗满就自顾自地开口说话,只是Erig不知道他是在说他的手冷还是自己的。
他的右手被对方的左手牵着,明明撒罗满的手没有他说的这么冷。
那么冷的是自己的吗?
他一时间无从辨别,只是他并不讨厌这样被牵着的感觉。
对方的热量透过手背和缝隙一直传过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阴寒的心悸不知不觉消失不见。它从他的手背一直扩散到手臂、锁骨、颈部和耳后。
最后一股落下到胸腔。
Erig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蠢,他勾起嘴角差点笑出声。
——看,他总能在这种时候把自己拖出困境。
他从没觉得自己在这个冬天有这么暖过。
“呼···”然后他动了动手——与对方的十指交缠。
“星星真漂亮啊。”他对着有点惊讶而抬起头的撒罗满说,“太耀眼都要闭上眼睛的地步呢。”
“星星···?”听到这句话的团长下意识地越过Erig看向他身后的窗外——可是那上面的星星光芒微弱得让人难以发现。
“没有啊——···”他这么说着,左眼却一黑。
——Erig稍稍探了身亲上了他的眼角。
“有着耀眼的金色光芒的星星。”他笑了,此时那双金瞳里满是惊异和说不出的慌乱——他真的很喜欢他的眼睛,他想。
然后他握起与他交缠的那双手,唇瓣蹭过对方的无名指,听着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Erig更开心了。
这份收到礼物一样的心情让他雀跃不已,他感觉心脏重新活了过来,仿佛被握住的不单单是手,而是心里最温暖的部分。
“Erig···?”被亲了的黑发青年小心翼翼地发问,他的声音有些颤,Erig估计他有点害羞。
“你不开心吗····?”
然后是担忧的目光,他握紧了Erig的手,感情都从那上面一一传达给他。
“······我很开心。”
再次笑起来的粉发青年微微眯起双眼,他的表情柔和到撒罗满以为他在演戏。
但是他知道他没有。
从下方透上来的缤纷映在他的眼中,撒罗满看着他的眼瞳变成纯净的草绿色,又变成活跃的金黄色。
仿佛在太阳底下摇晃的金色麦田,不时翻出的草绿让撒罗满移不开目光。
——Erig对他说过,他讨厌自己的瞳色,觉得很恶心。可是问他理由他却不回答。
但是撒罗满不这么想。
Erig的眼里总是在变化。
就像刚刚那样的,他不讨厌。
他想开口告诉Erig他的眼睛并不恶心,但是却总被粉发青年当做安慰一笑置之。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告诉他——
“Erig。”
“嗯?”他还没有从那份雀跃的心情中回过神,下一秒他的眼前已经被金色盖满——
唇瓣相叠。
只是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Erig却愣在了他眼前。
“眼睛···很漂亮。”撒罗满轻轻笑着说,他直直看着对方的双眼,“不恶心,它很漂亮。”
“········”
为什么他总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呢?
Erig的眼神浸满了水一样,他给黑发的人回了一个亲吻,甜腻而暖心的。
它消散在冬天的清冷中,却融在了两个人的心里。
——这是他们给对方的最暖的礼物。
小后续——☆
“你们昨晚是不是在摩天轮那里做了些羞羞的事情?”第二天有只团员一蹦一蹦来跟Erig说。
“有吗?你看错了吧。”Erig则一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那之后他和撒罗满虽然没有牵着手回去,不过他也满足了。
“就是有!我要大声告诉大家了!昨晚——····”
“说多一句你的毛就没了。”
“···”
“牙齿也是,全部帮你拔掉。”
“········”
“我说啊···要不要文身?我拿烟头给你烫一个,很帅的,保证你给五星好评。”
“···下班后我们去吃个饭不?我请你的。”
“好啊,钱带多点。”
小后续——☆☆
“Erig,你停一下。”马戏团团长敲了敲一边的木架子,示意他停在上边。
“···撒、撒罗满,什么事?”
“鬼屋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
“停在这里,我跟你说点话。”
“············(啪啦啪啦)”
“咕叽咕叽——”小角鸮在他的肩膀上扑了扑翅,示意安第斯神鹫已经飞得老远了。
“没事,他跑不开多久。”撒罗满安定地拉开椅子坐下。
“反正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
··········
被脚铐拷在了木架子上关禁闭的Erig沉痛地反省为什么刚刚要飞那么快。
----------END-----------
秘密魔女塞凯莱特,你还在偷听什么?
从前有一个名叫塞凯莱特的女孩子。
“我的愿望——我要所有人成为我的朋友,是能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诉说的朋友。”
身后传来轻轻的嘲笑,在许愿的那一刻,恶魔如约而至。
他的嘴角轻挑:“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是的。”那眼神清澈。
于是这个女孩子,变成了魔女。
她走进人群中,怀着期望想找个人试一试。
就是那个人了。
那个头发短短的女孩儿,她小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呢,那时的她与我无所不言,可长大后却总是冷冷的不太爱跟人说话,这样的一个人,如今你在想些什么啊。
——“在发呆嘛?”
果然。
还是从前用来敷衍的那句口头禅。
“没什——么……”
短发女生看着眼前的塞凯莱特,头脑一滞,然后开始在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无限的“真言”的字眼,那句话不自觉的涌到了嘴边。
“……跟你说哦,谁谁谁和某某某她们啊……”
她听到了,她偷偷捂住嘴,窃喜的神情模糊了女孩清澈的瞳眸。
她听到朋友间的密语了。
“叮叮咚~叮咚~”那个女孩儿快速看了一眼短信,便着急的向她告别了。
“啊,钢琴课快要开始了,回来接着说哦!那个——呃”女孩愣住了,那个?是谁来着?
塞凯莱特也是一愣。
她问我是谁,我是你的幼时玩伴啊。
不过现在的我……
朋友?是朋友,还是窃取秘密的窃贼。
这是怎么回事啊?恶魔,这是怎么回事,我身边的人为什么不再认识我?
只是对着树洞那样无生命的东西叙述着他们秘密。
我是树,站在那里,话语入耳,在洞中回荡。
恶魔看到呆愣的她,嗤嗤笑了起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秘密换秘密——想要得到‘秘密’的你,本身也得是个秘密才可以。”
“愿望不是得不到的东西,而是太渴望的东西。我从未听到过可以被称为‘秘密’的东西,想要听到,也不对吗?”
“她们的秘密,你可是都晓得了哦。啊,多么亲近的朋友,才可以将秘密互诉——而那秘密,虽然很小,却象征着两个人亲密无间,这点,你的体会恐怕最为深刻了吧。”抬眼间,恶魔像三流诗人般吟诵着,唇际是显而易见的轻蔑。
他在那双失落的眼中探寻着:“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是,这就是我的希望……我的愿望实现了呢。”
“让人们记住这样的你的名字吧——秘密魔女,塞凯莱特。”
“这就是‘秘密魔女的塞凯莱特’的故事呦!”灿烂的午后阳光洒在阅览室书架旁,短发的女孩边拍着书上的灰尘,边对长发的女孩讲述着这故事。
“总觉得她好可怜啊。”长发女孩拨弄着头发,感叹着。
“嗯,书中还说,如果你遇见了一个女孩,记不起她的名字,却毫不犹豫的全盘倒出自己的秘密,那可能是遇到塞凯莱特了!”
“——好恐怖!难道连暗恋上校医这种事情也会说出去?!”
“怎么会真的遇上嘛傻瓜,哎——什么?你一直吞吞吐吐的暗恋对象竟然是……”
“——!”
“啊哦哦~”
“喂,还在图书馆,不要打扰到别人哎!”
两人打闹着起身离开。
旁边的桌上,那个一直安静学习的女生抬起头,摘下眼镜,面无表情。
跟她同桌的恶魔放下了手中的《少女恋爱魔术》。
“不要不开心嘛,”恶魔道。
“那又能怎样,还不是你定下的契约。”
“反悔是不允许的呦~”
“——”
看到这个小小的女孩儿一脸沮丧的样子,恶魔的心底一颤。
“或者……我们来一起复仇吧。”
“……”
“……好。”
她追上前去,拍了拍其中一个女孩子的右肩,在那女孩有些讶异的瞳孔中看到自己一脸略带羞涩的灿烂笑容。
两分钟后。
“……给,名字。”塞凯莱特面无表情的把写着名字的小纸条递了过去。
——呃!你还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嘛~
“那接下来就看你的咯~”
次日。
恶魔摊开双手,大大的手掌中躺着两个制作蛮粗糙的巫毒娃娃。
他还一脸认真的说。
“呐,古老的魔法书中写道,她们的生命从这一刻开始就掌握在你手中了,生死由你。”
……
塞凯莱特又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第四周主线三 游乐园和我有关吗
【打工什么的自然和蓝脚无关。那么只有晚上的时间了不是吗。】
本来还是明黄色的天空渐渐泛出些酒醉的醺红,温暖的橘红色渐渐变成酒红。太阳完全落山之后,夜幕就像紫罗兰的礼服披在天空身上。
弗朗索瓦静静地坐在餐厅前的长凳上。就是这么静静地坐着,作为一个三分钟不说话就会崩溃的话唠,这是很少见的事情。
当然,碎嘴鹰的解释是他只是在发呆或者突然多愁善感而已。毕竟人妻蓝脚是不需要别人去担心他的。
餐厅的对面就是摩天轮。就像那时在中国的某个城市见到的那个什么什么之星一样,这个摩天轮的灯光很耀眼,还能预订拿来彩灯表白。不过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而且道奇森和马尔格纳放弃了坐摩天轮,它寂寞地空转,灯光时钟默默地计着时。
鬼屋的方向现在好安静。大概因为是没有鬼了吧,今天艾尔丹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可真是把大家都吓尿了。
云霄飞车,激流勇进,海盗船……
作为一种经历过生存竞争的海鸟,弗朗索瓦觉得人类真的只能把这些当成娱乐。这些对于过去的弗朗索瓦来说,是人生。
飞翔,遨游,远航……
把偶尔捡到的一些日记本残页交给团长的时候赫然发现团里面多出了一对又一对的脱团人士。弗朗索瓦只能在心里说能不能爱护一下单身鸟。其实他也并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了,他倒觉得一个人的自由很好。
弗朗索瓦突然打了个激灵。似乎是灵光一现。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餐厅。这个餐厅装饰得就像蓝精灵的蘑菇房子一样,充满了童话和怀旧的气息。
人妻属性似乎要爆发了。弗朗索瓦索性站起来,推开那扇小木门,小心地把门口挂着的牌子从“休息中”翻到“欢迎光临”。
“蓝脚,我要吃芝士焗薯泥!”
“蓝脚!要奶油蘑菇汤,头盘鹅肝,主菜要鳕鱼和西冷,甜点要雪葩!”
“请让我再提一个请求……蓝脚可以再做一点炖牛肉吗?”
弗朗索瓦终于爆发了。不过,也不是多可怕的爆发,按照碎嘴鹰的话说,蓝脚只会小打小闹传播点负能量罢了,闹不出大新闻。
“不许叫我蓝脚,叫我弗朗索瓦厨师长!”
说完开始使出吃奶的力气摔打用来做饺子馅的肉末。
“你也就这点出息。”西泽尔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弗朗索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有本事你别偷吃我熬好的巧克力酱。还有,过来帮我把这些水果都洗了切了。”
餐厅里都是团里秀恩爱的情侣。其实还是挺碍眼的。
弗朗索瓦既是厨师长又是服务员,在厨房和餐桌之间反复奔忙着。
“大家白天工作都辛苦了,请好好休息吃顿饭吧。弗朗索瓦会竭尽所能的。”
“蓝脚是人妻大暖男啊。”爱拉丝居然也这么说……
好吧好吧原来我真的是人妻设定……所以还是没人要嘛。
团长我们来谈谈人生和理想。
【蓝脚你就特么找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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