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7字。
终于剩下万圣节的最后一部分了_(:з」∠)_
本章大概是关于费伊同学的隐性自厌(x
困die……各位四点再见…………
==============
迷思海 9
森林于他一向是个有魔障的地方。
一直以来在梦中出现的森林——虽然他偶尔也会到森林里练习魔法,却从不敢独自一人走进森林深处。
——并非因为直觉不妙或者类似的理由,而是他有意地避开了梦境中的场景。
不想去靠近。
即便他曾经为了作业而和Kuriki一起进入过森林深处。
即便这里并非真正的森林,走到最尽头的地方还能够看到被阻拦的海。
即便眼前的森林与梦中那片没有任何的相似,只不过拥有同样的称呼和树种。
……即便如此。
他拒绝靠近那里,他拒绝靠近任何类似于自己的梦又或者任何与之有关的地方。
费伊·叶茨,其实一点也不想回想起自己在森林中渡过的岁月。
一直到走进森林为止所有的白日梦才彻底爆发。
费伊只觉得脚下一个踉跄,起身才发觉自己是被附近的树根绊到,他扶着额头叹息,发觉自己的额角已经满是冷汗。
夜风——似乎更凉了。
脊背上的汗水被风一吹带上了彻骨的寒意,哆嗦着带来了颤栗。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寒意彻底灌满自己的心肺,冰凉感让头脑愈加清醒却也愈加疼痛,这种疼痛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来自意识深处。
“果然不愧是达梓老师……”他嘟囔了一句。
意识暂且还不能从现实中移开,他努力回想着今天他所做的事,把这一天他要完成的一切一一在脑海中巡回。
回顾的思绪交织成了“他”在这里的网络,通常情况下这样做可以让他找回自己在这里的实在感,如若不然,他会把回溯的时间调整为一周。
“呼……”
呼、吸。
……去找老师要糖吧。
这是他顺延自己之前的行动得出的接下来最好的行动。
“KOI先生……会在什么地方呢?”
——森林回应了他的呼唤。
夜晚的风逐渐被带起,枝与叶的扰动宛如呼吸。
他向森林深处走去,黑夜逐渐覆盖了双眼,可道路却逐渐清晰起来,他天生知道这里的道路应该如何前进。
即便是在黑夜这里依然有生物在活动,细小的声响与低语在脑海中回荡。
他大约也像是这些生物中的一种,倚靠着黑夜与隐蔽在这里寻觅着自己想要的——道路。
森林里其实没有道路。
他所走的道路并没有形态,只是凭借直觉不断向前延伸。
而KOI——就在这条其实看不见的路尽头。
那位黑色的恶魔站在与他同色系的森林之中,他似乎是从校园之中暂时离开,徘徊在林间的身影在昏暗的光中不甚分明。
……可在他眼里,这所有的一切都并不是障碍。
光在眼底再度被凝聚,画面虽然暗淡却足够他认出眼前的人,费伊在黑暗的森林中眯起眼睛,打量着学院的引路人。
他今天带着狼一样的耳朵——在身后也有一条粗壮的尾巴,赤裸的上身有着粗糙的鬃毛……
“是狼人吗……”那种传说中吸血鬼的仆人。
“嗯……?”在费伊出声后KOI回过头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学生啊?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来要糖的。”可以把一切行为归咎到这一点之上,“听说KOI先生到这边来了。”
“居然找到这种地方来,你们也是挺拼的啊?”在万圣节夜晚——看起来忽然有点不那么像是凶残的恶魔恶魔露出了微笑。
“毕竟拿全了会有奖励啊。”费伊平静地把早已存在于那儿的借口说出,“KOI先生,不给糖吗?”
“当然给。”KOI说,“毕竟你都找到了这里。”
——有一瞬间费伊觉得他似乎正盯着自己,恶魔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他的身影。
费伊默默地接过了月饼形状的糖果,在这糖果之上还夸张地以中文写着“月饼”两个字。
幸好他们上学期有教中文。
虽然费伊分明记得月饼并不是一种万圣节的食物,而是在更早的秋季节日中食用……
“对了,KOI先生你知道EVE老师在哪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KOI撇了撇唇角,“自己找找看吧。”
“……好的。”
首先他得离开森林。
在转身再度面对黑夜时呼吸似乎都带上了森林的气息,他很快就又扎进了黑夜里,沿着方才的道路向外行走。
夜间的道路沙沙作响,感官变得更敏锐了,他有时侯想起自己在夜晚遇见的费伊·叶茨。
——哎,说起来,接下来该去找哪位老师比较好?
想这样的问题有助于保持清醒。
他走出森林,越过操场,有两位老师暂时不知道去向,他索性在老师列表中选择了有明确提示的一位。
哈茜老师说她会呆在高处。
各种建筑物的顶楼都算得上高处——不过由于宿舍楼有性别限制,老师不太可能去那里。
……往附近走走好了。
附近最高的建筑物就是教学楼,虽然之前已经去过了一次但费伊仍然决定重返。
三楼走廊上的南瓜灯已经不见了,在他所在地的空气里还留着些许甜味。
顶楼和天台他之前并没有来,现在想想这大概算是个疏忽——
天台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外头就是附近的制高点——一眼望去就能够看见礼堂闪烁的灯火。
那里现在正在举行派对,各种各样的光芒弥漫成了一片。
哈茜老师就站在天台边缘注视着那边的光芒,她的身影在光与夜之间被拖出了长长的剪影。
她今天穿着的——是蜘蛛吗?八条黑色细长的腿从背后探出,在剪影中看来带着些狰狞。
“哈茜老师。”费伊出声唤道。
“哼嗯,终于又有人找到这里来了吗?”听见声响的哈茜回过身,紫色的眼睛在夜里变成了更加深邃的色调。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嫌爬楼梯太累吧。”费伊说,试着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老师,Trick or Treat?”
“给你糖没问题。”站在夜色与光晕中的哈茜老师笑了笑,“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老师所给出的难题。
虽然在公告上并没有提及问题究竟是什么,但他早已做好了接受挑战的准备。
说到底……不这样做就不有趣了,不是吗?
“你最讨厌什么东西?”哈茜老师问。
“……吵闹。”而他几乎不加思索地就抛出了这个答案。
模式性的答案——哈茜老师似乎不能满意他这样以简单的答案敷衍了事。
“听好,问题可是‘最’。”哈茜老师补充道,“如果你回答的不是‘最讨厌的’的话……”
她并没有说后续如何,只是微微地泛起一抹冷笑,但即便如此四周的温度也像是骤然下降了几度。
费伊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血液在体表降温,将冰冷传递到五脏六腑。
……他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
回答吵闹似乎也并没有任何差错,他不喜欢太过嘈杂的地方,人声会像蜿蜒四周的毒素般侵扰他的世界。
这大约是因为以往的森林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喧闹吧。
似乎有谁在努力地想要给予他解释。
因为从未经历而感到了不习惯,更不要说他原本就喜欢安静地在角落里阅读。
他原本就并不是个喧闹的人,坐在教室里总是独自思索。
人们形容那些换生灵总是如此,他们安静、沉默、总是若有所思,仿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并不属于这里。
说起来那个声音带着讨人厌的质感。
费伊露出微笑,“哈茜老师,你的这个问题也够‘讨厌’的啊。”
“哼哼。”得到了如是评价的哈茜老师反而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如果你撒谎的话,那就好好等着吧。”
似乎有一瞬间费伊觉得他大概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僵直的思绪给不出回答。
但那其实并不是来自于眼前老师的压迫感,某种更加深邃无形的事物沿着话语的余威向外扩散。
——厌恶、恐惧与逃避的事物。
那片海水中的某个身影发出了冷笑。
似乎是方才注视着达梓老师后带来的后遗,他一恍神远处的光影就成了遥远的海。
它对这个站在屋顶上的费伊·叶茨发出无声的嘲讽:
你明明知道自己正在回避些什么。
费伊把目光挪开,过去的影子残留在了半空中的海市蜃楼里,他眯起眼睛,微笑。
笑容是最好的伪装。
“当然,我可不会欺骗老师你啊。”
——那些影子既不会消散也不会就此离开,只能令人厌恶地残留徘徊。
它们出现在他的梦中,他不会去注目,也无法将之铭刻。
毕竟那是他最为厌恶的过去的残影。
“哼嗯……”
哈茜老师最后还是给了他糖。
收下了糖果的费伊向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回身的脚步几乎一下子踏进了虚无之中。
——沙、沙沙……
杂讯比他想象得还要多,他着力不去想方才看见的那片海。
“对了费伊——”
眼底几乎被雪花般的杂讯所覆盖,嘈杂的讯息仿佛要将他的世界推向彼端的黑暗。
哈茜老师的话语落在雪花中,如同脚步在那里留下了印痕。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太介意。”
……只是这句话在瞬间就已经被杂讯彻底淹没。
完蛋了。
名叫露羽的少女心中如此重复着。
在武器被击落,体力也已经被逼至极限的现在,她除了跪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非人怪物朝着自己挥下利爪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连举起手,徒劳地阻挡那攻击都做不到。
不,她至少还能做到一件事。
“不要……”
她还可以闭上眼睛,不去面对自己即将被撕裂的这个事实。
“不要……”
她还可以低下头,假装自己可以借这个动作来回避攻击。
“不要啊——————!”
她还可以发出哀嚎,试着用声音喝退进攻者。
但即使她把这三者都做出来了,结果还是不会变。
露羽的生命,到此为止了。
不对!
非人的怪物——侵染者挥出的利爪并没有如预期一般抓开露羽的身体,反而是扑了个空。
因为有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登场,救下了露羽。
“……?”
少女的身体依旧因为恐惧而发着抖。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抱在手上。
等外面的影像进入她的眼睛的时候,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这也难怪,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是——
“队长?!”
——我,洛基•菲克修恩。
是的,没错,刚刚那些看上去像是第三人称角度叙述的文字,其实都是我在看到眼前场景时的脑补。
“队长……你还活着啊……”
被我以公主抱抱在手上的少女,瞪着惊讶又不可思议的眼睛问道。
“是的,我从地狱归来了。”
如此恰到好处的耍帅机会,我怎能放过?
“洛基!”
“你还活着啊!”
正在不远处和侵染者大军缠斗的砂暴和十夜也看到了,不约而同地发出喊声。
“你们以为我是谁?我可是有着‘不死身的邪神’之名的人哦!”
我把露羽放回地上,如此对他们说道。
“明明在通讯里说自己阵亡了……”
“呃……那只是开玩笑的……”
“是吗?”
“总、总之!在码头的战斗中我的通讯器好像坏掉了,刚才上船的时候没看到你们我还在想要怎么办。幸好有人告诉我你们在甲板上,所以我就过来啦!”
我转身面对聚集上来的侵染者,以及站在以这些怪物所组成的防卫线后面看着这一切的那个哥特萝莉装少女。
“玛利亚,还记得我吗?”
“……【魔】。”
那个曾经以活电池状态和我共事的人,看样子也认出了我。
同一时间,在甲板上的所有侵染者也将视线聚集在了我身上。
“我说,不要这么杀气腾腾的嘛。既然我们好久不见了,能不能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吃点东西,叙叙旧呢?”
“啧……”
听了我的话,名叫玛利亚的哥特萝莉少女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杀了他。”
接着,她下了命令。
那些受她操纵的侵染者接收到了女王的指令,朝着我聚集过来。
“唉……”
眼见这个状况的我,只能叹气,
“只能……让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受伤了吗……”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侵染者们发出咆哮,朝我释放着杀意。
“赫尔,说话。”
随着我口中念出的魔咒而出现在我身后,如背后灵一般的幽灵少女,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嚎。
不知道玛利亚的侵染者的感官感应能力如何,这次赫尔所用的声音对一般人来说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对于感官敏锐的怪物来说,应该就是令它们撕心裂肺的强力噪音。
“嗷啊啊啊啊啊啊————!!!!!!!”
果然,侵染者们纷纷停止了先前的动作,用双手抱住了耳朵,痛苦地发出悲鸣,好像是想用自己的声音将赫尔的噪音中和掉一般。
但这是不可能的,噪音之所以被称之为噪音就是因为它的频率变化不定,想用别的声音将起波动中和的话必须也配合着变化自己的频率,在心肺被痛苦所撕扯的情况下,靠命令和本能行动的怪物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所以,它们只能徒劳地在那里承受痛苦,有几个还瘫倒在了地上。
“那么,我过去了哦,玛利亚小姐。”
失去侵染者保护的玛利亚,完全暴露在我的视线和攻击范围之内。
“……站起来。”
玛利亚发出命令,强制性地让侵染者们重新站起。
看样子对它们来说,命令的效用要大于本能。
但是它们的五感和身心都还浸没在痛苦之中,所以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砰!
一个刚刚起身的侵染者受到了从远处突如其来的攻击,头部爆裂成岩屑般的固体碎块,倒在地上。
站在那里开枪射击的人,是十夜。
“我来掩护你,洛基。”
“谢咯。”
刷!
几个刚刚近到我身边来的侵染者怪物,被另一个长得更像怪物的东西发出的挥击一击打飞,飞出了甲板边的栏杆,落入海中。
这挥击来和姜黄融为一体的砂暴。
“要我搭把手吗,队长?”
“要的话就来吧!”
我唤出耶梦加得叼着链锯剑,和砂暴一起冲向玛利亚所在之处。
玛利亚见状,马上从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朝我们扣下了扳机。
砰!
我们两人在枪击声响起之前就分别朝两边一闪,离开了子弹的飞行轨道。
紧接着——
“?!”
——正准备操控耶梦加得挥舞起链锯剑的我,却突然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我马上停下脚步,才发现了那异样感觉出现的原因:原本应该在蛇口中叼着的链锯剑不知何时被夺走了。
那把剑现在正被某种透明的物质所制成的球体封印着,而伸出手操控着那个球体的,是另一个少女。
那是一个穿着像是西方贵族的管家一样的正装的少女,带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总觉得她脸跟我之前见过的某个人很像。
“你也是复仇者吗?”
我问道。
金发女将球体拉到自己身边将其撤销,抓住了被包在里面的链锯剑的剑柄。
“我叫米特。”
金发女以淡淡的语气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她在我将要攻击到玛利亚的时候阻止了我,这么说来她应该是玛利亚的同伙了。
我稍稍一回头,看见砂暴已经接触到了玛利亚,两人之间已经爆发了战斗。
“只拦我一个下来没关系吗?”
自称米特的金发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默默地将链锯剑摔在地上,再制造出和刚才的球体一样材质的锥体将其贯穿破坏成碎片和零件。
相当明显的挑衅行为。
看样子是下定决心和我一对一了吗?
“既然如此,我也来奉陪一下好了。”
我发动元素质化,制造出包裹着我的身体的史莱姆。
现在没有元素猎人所用的那种反元素力场,史莱姆的威力可以提升到最大,而且我也能感觉到,我面前的这个敌人并非泛泛之辈,需要我拿出全力来和她拼命。
“来吧,细数你的罪孽吧!”
———— ▌『百物语』登记册 |————
(共计8篇,7正篇)
《语色生香》 文/溟鬼
http://elfartworld.com/works/3135/
《世界で一番大切な君へ》 漫画/J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0316/
《青笺忘思》 文/骊薯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001/
*【活动】《鬼医青灯/朝暮伞——中秋段子》 文/清焰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6187/
《轮回书楼》文/清焰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6318/
《箫霜月》文/Reen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8810/
*【活动】《中秋寻宝——天组》 文/青绘年华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8875/
《宝阁之红莲》 文/古月璃
http://elfartworld.com/works/30395/
———————————————————————
以下为未完成/整理中/未发布等:
(24篇)
青绘年华
《旧梦》
清焰
《鬼医》、《朝暮书》、《乱世图》
古月璃
《狐狸、酒、阿梅》(我的白鹿呢QAQ
莜姬
《山童子之貔貅传》
系列文:
《拾珠记》、《酒香记》、《寻犬记》、《夺食记》、《琢玉记》、《风露记》、《揽镜记》
溟鬼
《彩砚画心》、《孤馆春寒》、《深夜的馄饨摊》、《总裁鬼在你身后》、《沉桑木》
桑柒丸
《夕年》
小清平
《石中鱼》《桃夭》
喪悅
《井》《靈魂轉換》《蠱與尸》
——————————————————————
欢迎找我登记啊~
大家有喜欢的故事一起去鞭笞啊!(皮鞭可在行商路人甲处购买~
我们的目标是————百物语!
百物语达成开启新章《山童子·笼山幽变》!
以每周三到第二个周三为一周。每两周为一次更新。
-
每次更新期间,视情况会有3-5个特性可无次数限制用于数码世界建筑
每次使用的特性会在每两周一次的活动更新中标明
-
▃▃▃▃▃▃▃▃▃▃▃▃▃▃▃▃▃▃▃▃▃▃▃▃▃▃▃▃▃▃
★每次出现的特性会随便出现,如有某个想用的特性可在【本帖回复】
▃▃▃▃▃▃▃▃▃▃▃▃▃▃▃▃▃▃▃▃▃▃▃▃▃▃▃▃▃▃
注:本类特性只能用于数码世界建设,无法用于数码兽
--------
建筑类特性范围:外观类/材质类 生物类/植物类 道具类 天气类/现象类 -等
--------
如云,晚霞,颜色,鸡,铁,棉花糖,地震之类的
【正文6010字,實際字數沒有這麼多,因為有一段與明娜的劇情重疊,只是是托馬斯視角而已。某種意義上也說明這兩個人的腦波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極限三小時,沒寫完】
馬修斯駕駛員瑟縮在巨大的木櫃之後,默默地注視著高大且發出異常噪響的敵軍艦隊,高達的光學鏡片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那些可怕的殺人武器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踩上不堪一擊的木製地板,地板發出一聲呻吟。
托馬斯決定先研究一會兒從糖果屋買回來的川貝枇杷潤喉糖,那個愚蠢可笑的糖罐上貼著一個蝙蝠狀的打折標籤,裡面的糖果用金色的塑料紙包著,上頭畫著意味不明的圖案。他決定先打開一個嘗嘗,這時艾瑪帶來的龍鳳雙胞胎從他身旁刺溜一聲劃過地板。
大地在顫抖,馬修斯駕駛員打了個寒顫,注視著偉岸的巨人奔跑而過。過了一會兒,另一個戰鬥力極強的敵軍艦隊來了。
艾瑪女士踩著高跟鞋走進了客廳,川上托馬斯骨子里那二分之一的日本人血統讓他決定在心裡吐槽一下為什麼艾瑪不在前關脫鞋,但他更討厭艾瑪畫的濃妝,倒不是因為他喜歡淡妝或是其他什麼,而是因為化妝品甜膩的氣味讓他鼻子發癢。從更為寬廣……啊不,常識的角度上來講,女士小姐們愛不愛化妝和機甲宅有關係嗎?
戴著愚蠢的尖叫面具且個子稍矮的小孩子躲在他母親身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面具後面那雙黑色的眼睛盯著托馬斯手中的糖果打轉。後者決定先給對方幾顆,好讓他別用那麼滲人的目光看人。
“萬聖節快樂。”小女孩用糯糯的聲音說道,語氣里只充滿對糖果的渴望。語畢,孩子撕開了金色的塑料紙,吧嗒吧嗒地允吸起吼糖。托馬斯出於怕麻煩的心理,決定先不和艾瑪女士說這孩子的口水流出來了。在客廳的另一頭,他那個做水木工程的老爹正滿目笑容地與艾瑪女士相談,對方是他公司的合作對象,也是……噢,算了。托馬斯決定將注意力轉移開,反正他們說的話他也聽不懂。他一邊坐在前一刻還算安靜而如今卻已喧鬧得可怕的客廳了,一邊發呆一邊看自己胸前的宇宙通訊器。為了軍事的安全與隱秘,他讓艦長還有另外兩輛戰機飛到了敵軍無法到達的高空。
好吧,他現在更擔心客廳展覽柜里的珍藏品們了,敵軍正盯著剎帝利看呢。
雙胞胎中的一個好奇地看向展覽柜里的鋼普拉,他拍打著玻璃櫃的櫃門,透明的玻璃上立刻留下了幾個黏糊糊的手印。
敵軍在觀察我們的軍事裝備。
受到兄弟的行為吸引,另一個雙胞胎走了過來,一邊嚼著糖果——剛剛從托馬斯手裡拿的,一邊看著收藏櫃中的模型。她也好奇了起來,那張鼻子上沾了污垢的臉貼上玻璃櫃門。
敵軍似乎打算闖入防護。
帶頭的男孩將
敵軍攻破了基地!
托馬斯無疑聽見宇宙通訊器里傳來了犀利的可怕叫聲,他趕緊在父親趕過來之前關掉了玩具。男人皺著眉頭做出一副狐疑的臉,但還是轉過頭去和艾瑪女士談話了。托馬斯想他的臉色現在一定是鐵青的,他從書包裡拿出Ipad,開始看最新更新的高○B○ild Fight○r,這時社交應用蹦出好友的消息窗口。
東方不敗 15:37
看新番了嗎?
上尉 15:37
•看了
•新作畫風眼熟,大概看,劇情會比較嚴肅吧
東方不敗 15:38
•是交○詩篇的人物原案啊
•總比GBF好吧,子供玩具推銷動畫[大笑]
•賣點是太太的子供動畫有什麼可看的嗎,劇情和動作都爛死了[大笑]根本就是自砸招牌
托馬斯放下了手中的Ipad,他感到心情有些不快。實際上,他認為那部動畫的動作相當精彩,因為是子供向就拼命貶低作品的價值讓他感到有些不快,對方恐怕也沒有真正看完這部作品,就跟著所謂的評論潮流盲目地評頭論足。但他還是附和了幾句,然後以自己在照看別人託管的孩子為由告別,關上Ipad。他深吸一口氣,盡力克制自己不去在意Zeta是否被那群可怕的敵人毀滅。
“親愛的,”艾瑪女士用讓人討厭的做作腔調說道,“我和你爸爸要去外面吃飯了,能不能讓你照看一下小弟弟小妹妹們呢?”
川上托馬斯點點頭,他看到他父親在艾瑪背後給他束了個拇指。然後——他猜,艾瑪會說這些可怕的敵人以後會變成他家裡的一員。
“你們請一定要好好相處啊,過了幾個月——或許是一年,他們就會變成你真正的弟弟妹妹了。”
川上托馬斯再次點點頭,他有些憤怒對方把自己當成了白癡。他確實不太喜歡艾瑪,但是——從普遍的角度上來看,父親要再娶和機甲宅的關係很大嗎?拜託了,拜託了,他又不是他爸的司令,哪管得著那些。他這麼想著,把更多的糖果拿給了流著口水趴在地板上觀察木頭紋路的小女孩,對方得到糖果后開心地叫了起來。川上托馬斯打開電視,把頻道調到了兒童臺,電視屏幕上滑稽的企鵝正在……幹什麼,反正他看不下去。不過這東西似乎對敵軍有足夠的吸引力,因為——
剎那間,世界安靜了。雙胞胎跳上了沙發,津津有味地看起了那幾隻愚蠢的動物上躥下跳。
感謝聯邦,現在,托馬斯上尉要去檢查檢查Zeta有沒有掉漆。
*
晚餐就在社區裡的家庭餐廳和兒童樂園餐里度過了,之後就是帶著雙胞胎去要糖,比較小的那個孩子(托馬斯還是沒記住她的名字)吃飽以後就睡著了,於是托馬斯把她留在了鋪了柔軟床墊的客臥床上。喧鬧的龍鳳雙胞胎比下午時還要興奮,幾乎是拽著他往小區裡有糖果的人家走,天知道他們哪來那麼大力氣。
當然他比較在意的是Zeta掉漆了,他看了一下發現自己目前有的顏色似乎不足彌補掉漆的部分,大概過幾天之後要去模型店找找看才成。托馬斯一邊盤算著一邊叩響了下一家鄰居的門,雙胞胎發出急不可耐的叫聲。門開了,一個胖乎乎的婦人探出頭來。
“你好啊,托馬斯。”
“晚上好,太太。”他點點頭,想表現出一些風度來,不過這在對方看來似乎是孩子的可愛表現。她笑起來,將門敞開,抱了抱他,然後有些好奇地看向他腳邊的兩個小孩:“這些孩子沒在社區裡見過。”
“是我父親朋友的孩子。”托馬斯簡短地介紹,“額,這位,莫提,然後那個是他雙胞胎妹妹,叫艾比。”
裝扮成小仙女的小孩子舔著棒棒糖,嘴巴周圍沾滿了粉紅色的色素,她看到胖婦人后露出一個微笑。那位夫人也回她一個笑,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中年女人拍了拍手掌,問道:“對了,你們要不要進來坐坐,我除了糖果外還有熱巧克力和蛋糕。”
“熱巧克力!”“蛋糕!”
兩個孩子同時歡呼了起來,川上托馬斯再次感受到了那種折磨。他婉言(至少在他看來)拒絕了,并在抱怨聲中把雙胞胎拖回了家。被燈光照的幾乎像白天似的街道上,社區裡的住家幾乎家家都有南瓜燈,或是黏在玻璃窗上的蝙蝠飾品,這些裝飾品在秋日的夜晚里默默地為節日增添色彩。反過來說,這些愚蠢的裝飾年復一年地把萬聖節的存在給模式化了。
要讓兩個喋喋不休的嘴巴停下來是很難的,好在索要糖果似乎是一件足夠使孩子感到疲憊的事情。雙胞胎癱軟在沙發上,沒精打采地看著電視。
這實在是個完美的機會。托馬斯想,拿著鑰匙偷偷溜出了家門。他剛剛鎖上門后便打了個噴嚏,室外的晚風捶打著萬聖節的接到,讓人意識到秋天確實已經來了,而凜冬將至。或許是剛才因為帶著兩個可怕的敵人回家讓他沒怎麼在意,但現在,他確定自己目前處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花園的燈壞了。庭院外的路燈變得無比吸引人,他像隻蛾子似的急切切地走了過去。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踢到了什麼玩意,總之不是花盆。他底下頭來,仔細看著地面上的東西,憑著一點路燈的光和那東西的大致輪廓,他猜測那大概是個南瓜燈,他抱起來那玩意,決定先把它放在客廳裡再說。可他沒拿穩,那玩意掉到了地上。
他沒想到南瓜那麼脆弱。緊接著,他聽見身後有人叫到:“川上托馬斯你給我站住——”
他看到在庭院石路的盡頭,一個高大的人影面對他站著,燈光造出對比強烈的影子讓他看不清對方的臉。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堅硬的東西如同隕石般呼嘯著砸向他的臉。
托馬斯因為嚇了驚嚇又踩了一腳地上的南瓜殘骸,無辜的受害者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后,與地面相親相愛地黏在一起了。他頭腦混亂,不知道是不是該去花園的倉庫裡把笤帚先拿過來再說,不過他眼前的人似乎沒有等他掃完南瓜的耐性。
是托馬斯在論壇上認識的格林博士——當然,在現實世界里,她是個女大學生,而且比他高……大概一頭。
他默默地為死去的——此刻幾乎黏在石磚上的南瓜哀悼,格林博士在包里翻找著什麼,出於禮貌托馬斯沒盯著對方看。對方拿出來另一個南瓜,與一般雕成笑臉的南瓜燈不同,眼鏡的位置雕成了一個長方形,頭上還多了個角。
“別在意,這才是給你的——之前我急著隱蔽一不小心放錯了,那個是送給我們的教授的。年輕有為的上尉不應該沾酒精,哪怕揪心巧克力也不行。”
嗷,原來格林博士的埋伏工作也做得也相當出色。
“你要是能把碎片拼起來——你不是經常拼點兒高達什麼的嗎。你能看出來你摔碎的南瓜上刻的東西是個袋底洞。這個扎古才是你的。”
“嗷,紅色彗星,謝謝。還有,你們教授怎麼辦?”托馬斯有點不安地問道,對方忽而憤怒了,一腳踩上了地上的爛南瓜。
格林博士憤怒地用腳撚起早就和地面融為一體的南瓜來:“他?去他的,那個老傢伙在和他的合法丈夫在燭光晚餐呢。這群把什麼節都過程情人節的混蛋,誰要管他啊!”
托馬斯不太確定他是不是聽見了“他”和“丈夫”這兩個字眼。但另一方面,他好像能懂格林博士的意思,那就是信任的政府竟然為了與他國同盟,而他得時時刻刻防範敵軍侵略基地。為此,他點了點頭。
他還想再問些什麼,可這是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了。嗷,好吧。那玩意——GAME的主持又來了。半空中漂浮著一個貌似熊貓的球狀物品,緩慢地飛了過來。托馬斯認為這東西他和格林博士都認識。
然後那東西滑稽地轉著,然後開口了:“這附近有另一位參加【GAME】的玩具使。”
——終於來了。
格林博士似乎對這事兒饒有興趣,她看了我一眼。
“賭約只有一星期。”
*
他沒想到那個GM所謂的附近其實隔了好幾條街道,而且在商店街里。當然,這倒也沒什麼,附近的商家總是很早就關了,就算有些商鋪里還亮著燈,實際早已空無一人。然後有個大概是賣小商品的店門前擺滿了南瓜,堆得比他還高。
“格林博士,你還要待在這裡嗎?”
理所當然爾回復他的是肯定,托馬斯再檢查了一遍機動部隊,馬修斯駕駛員的高達身上被黏了個小公主的貼畫,想也不用知道是誰做的。托馬斯幫駕駛員撕下了那張貼畫,可還是有些膠殘留在了塑料上頭。
“抱歉,馬修斯駕駛員。”他說,通訊器里傳來了一陣雜音。
“托馬斯上尉,您有任何對策嗎?”
“……大概吧,諸位小心為上,已伏擊來打敗敵人吧,這個南瓜就作為掩護……”托馬斯說著,完全沒意識到南瓜的大小實際不足以掩蓋他們的身形并作為他和明娜•格林的基地。他意識到自己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和在體育比賽要跑一千米前的感覺差不多。
這還是他頭一次確實地感受到【GAME】的意義,另一方面,也是頭一次“將會”遇到身為敵人的玩具使。他想,然後向宇宙通訊器發出了指令:“戰鬥機一號,進行偵查作業和先行攻擊,二號進行輔助,發現敵人后請立刻上報。”
“是。”
“航母留下來進行保護基地,馬修斯駕駛員請時刻做好戰鬥的準備。全員解散。”
托馬斯和格林博士一起依靠著那些巨大卻醜陋的南瓜坐著,托馬斯將早些時候格林博士送給他的扎古南瓜捧著,掏出糖果塞入嘴中。糖果的味道很不錯,甜度正好在他喜歡的那個標準,他於是又多吃了幾顆。
他模糊地意識到自己其實不那麼在乎【GAME】是否能順利,自己又能不能贏,一點也不。或許他就是為了讓機動部隊發揮他們該有的作用才參加的。然後現在,他微妙地後悔了,因為那是戰爭,戰爭便會有犧牲,他要承擔輸了戰爭的風險。
“馬修斯駕駛員,你有戰死的覺悟嗎?”托馬斯小聲地問通訊器那頭的人,對方沉默了,半晌,夾雜著噪音,一聲“是的”回應了他。托馬斯轉過頭去,問了格林博士,“你現在可以使用自己的玩具嗎,格林博士?”
“可以,上尉。”對方回答。
“請您一定不要出手,”托馬斯說道,盡力使自己的語氣平穩又帥氣,“這是我一個人的戰鬥。”
“……”女大學生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據說是可以從高空幾千米往下墜也不會壞掉的老諾基亞黑白手機砸向他的額頭。
【系統提示:托馬斯上尉 遭受了友軍 格林博士 的攻擊,受到了重創。】
目送著明娜•格林離開后,托馬斯再度將注意力轉回了“戰場”。通訊機里傳來了一條喜訊:“這裡是偵查機一號,已發現敵方的蹤影。坐標為……119 ‘32,請即刻派遣馬修斯駕駛員來此。”
“當然……另外,既然格林博士已經離開了,那麼航母也可以作為戰力出動了。”
“托馬斯,你小子,”對講機那頭傳來怒不可遏的聲音,但托馬斯已無暇顧及了,“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航母可是我們的第二基地啊。你這麼做是——”
“要贏得戰爭就要承擔一定的風險。這是常識,我的戰士。”他說道。
“明明不過去就不會被幹掉了!你這個愚蠢的傢伙。”艦長咆哮著說道,托馬斯能想象對講機那頭有個很小很小的留著鬍子的傢伙因為憤怒而面紅耳赤,竭盡全力不想讓航母出動。機動戰隊的敝處在此刻體現了出來,一個部隊有成百上千的戰士,而當他們所有人都有著各自的想法時,這無疑是場災難。
“我決不允許!”
“這是命令……”托馬斯說道,盡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個真正的上尉,但對方仍不領情。半晌,航母總算緩慢地行駛走了。他鬆了口氣,躺在南瓜堆積出的“墻”下,腦子里一團亂麻。地面冷得很,那溫度總算讓他清醒過來了。
他的目標是要實現願望,讓那個人回來,真正意義上的回家。再愛一次他父親,再做一次他母親,沒有討人厭的吃著糖也會流口水妹妹,也沒有煩人的同胞,沒有艾瑪女士。他知道那不切實際,而他父母的關係也不可能再修復了。
但他就是有那麼個願望。
他歎了口氣,站起身來,隱蔽在南瓜后,思考如何繼續作戰,宇宙通訊器回報了所見的情況:“已成功劫持對手的玩具,要進行損壞嗎?”
“是怎樣的玩具?”
“毛絨玩具。”戰鬥機一號帶著有些困惑不解的語氣說道,“似乎沒有戰鬥能力,不過既然是玩具,那麼還應該再觀察下才是。”
“請帶至掩護處。”托馬斯簡短地回答道,這時他聽到對講機里又來了那個總是愛發怒的中年男子激昂的講話。
“讓我們戰鬥,自己卻縮在庇護所里!”
托馬斯沉默了,對講機里似乎還有別人,提醒那位容易激動的艦長:“您不該這麼說,再怎麼說,托馬斯上尉也是實際操控我們的人……”
“我怎麼會不知道!”艦長咆哮道。托馬斯默然,他意識到在遇見敵人前,機動部隊說不定會先因為內訌而被擊破。他提醒對方:“很抱歉,但目前對付大敵為重。之後我會作檢討的,對不起。”他說,然後沉默著等待對方回話,這一次卻沒有人回答他了。他聽見戰鬥機發射光束時所特有的效果音。
“報告上尉。遭遇趕來的敵軍玩具使,坐標120’ 83。”
“盡可能不要傷害身為人類的玩具使,毀壞玩具吧。我正趕去。”托馬斯命令道,他向著那方向跑去,商店街混亂的街道還有商店門口擺放的商品或是石階此刻都成了無比礙眼的障礙,他快速地穿過那些東西,跳過絆倒人的瓦礫還有門檻。
還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
托馬斯大口呼吸著冰冷的秋夜中的空氣,氣管猛地吸入低於體溫的氣體讓他發出一聲驅散不適的咳嗽,他抬起頭來看向眼前比他還要矮些,身著華麗洋裝的少女,若不是臉孔是少女的臉龐,他幾乎要懷疑那是個小孩子。女孩正一人面對機動部隊的包圍,他看到對方手里拿著個毛茸茸的玩偶。戰鬥機二號飛快地衝向女孩,用激光炮射向對方手中的毛絨玩具。被衝擊破壞的毛絨玩具的表層破裂開來,露出腹中柔軟潔白的棉花,儘管如此,那玩具卻還在說話:
“rica醬,啊啊啊啊啊啊——”
托馬斯在震驚之餘,意識到自己和機動部隊從一開始便搞錯了。
玩具只能被玩具毀滅,剛才那一下應當是絕對能將這玩具毀壞才對,也就是說那東西並不像其所示那般是個“玩具”——
托馬斯看到被稱作Rica的少女的手臂變化成了槍炮。
“您好,请问您见到过lince先生吗?”这是frederica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没有。”顶着南瓜头的小怪人说。
“没有。”趴在房顶吊灯旁边的壁虎小姐说。
“没有。”坐在窗台彩灯旁边的幽灵先生说。
于是frederica在布满了气球、糖果、灯饰、还有各种各样真的或假的妖魔鬼怪的万圣节party中间继续寻找着不靠谱的主人先生。这里有很多布偶,那是彩色布袋装着的礼物,用绸带系住,叫人眼花缭乱。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找到一只会说话的怪兔子的确不容易。不过frederica好像没有完全能够完成思考的程式,所以她一直程序性地继续翻——找——再翻的步骤。
“要当心哦。”
若干天前,造访书店的时候,捧着一本古朴的书的女孩子这样说着。
“当心别的地方有玩具使。——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她别有意味地提醒。那是说这一阵子是万圣节,虽然已经演化成了寻常生活的一个狂欢节日,但对超自然和异常的东西来说也是一个出现的很好的借口。所以frederica正在担心手下翻找的假人是不是会真的咬自己一口或者拿到的糖是不是魔女用芥末做的恶作剧。
她看到临边的小街有制作精巧的模型,有孩子围在那里,热忱地观察着。party是半开放式的,包括一个大厅。尽管那是她看不懂的东西,好像在电视上看见过,但是因为遥控器后来就被lince先生抢走换台切到了海绵宝宝,所以她并没有弄清楚。
party的电台里一直播放着跃动的音乐,在她用简单的思维思考着的时候不断造成干扰。不过这一阵子那声音却有些中断,带着滋滋的电流声,好像是另一个频道的干扰。
“先生,您在哪?”
意识到可能是lince用别在领子上的小话筒试图发话,frederica用自己的无线话筒问着。
没有回答,于是她继续寻找着——似乎有了成效。
可惜事实证明那电波声并不是lince的试图,因为当她走到一堆礼物中间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小的话筒正掉在地上。两架盘旋的舰机模型——然后她明白那不是模型,而是可能是玩具使的玩具——正从舱下射出镭射光柱追踪着藏在一堆布偶中间的lince先生。
“报告中尉,已封锁敌军通讯系统。现时坐标119‘32.”
“按计划执行。”
她听到类似通讯交流的对话,不是因为自己能够进入那个电台,而是因为离得近。——也许进入了攻击范围。
接着一架侦查机反转了过来,耀眼的镭射光柱对准了她的眼睛——那是可以致盲的成效,尽管人偶没有盲不盲一说,她还是因为过于刺目而挡住了眼睛。
“报告中尉。坐标120’83发现敌情,疑似敌军支援。”
对面的声音略略停顿了一会,然后果决地下达指令,“排布三型阵列,进行追击。”
在那句话说完之间,frederica拼命地冲了过去,迅速地捏起被困在在敌军中间的兔子玩偶的两只耳朵就跑。接着身后逼近了引擎的轰鸣声。
“啊啊啊啊啊啊rica酱啊啊啊啊啊啊——”
“请您闭嘴,lince先生。”
这是frederica在不断紧追里夺命狂奔在进行人型兵器战斗形态变换前的最后一个回应。
撒罗满背景文-流亡者
他说:“你注定流亡于世。”
在那里有一个流浪者。
他的道路连旅行也无法称上,他总是从一个地方前往另外一个地方。
带着一只角鸮,穿着破旧的衣裳。
“你要前往什么地方?”有人问他。
“去一个并非这里的地方。”他总是回答。
流浪者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仿佛每日每夜他都在行走,前往下一个所在。
“——为什么要流浪?”
那是他在某个地方遇到的少女。
“因为我要寻找某些东西。”他这样回答。
“如果找到了就会停下了吗?”
那是他在某个地方遇到的孩子。
“或许会吧,我不知道,我必须先找到它再去考虑。”他这样回答。
“可是没有人能够永远漂泊。”
那是他在某个地方遇到的老人,拄着拐杖,面容上满是年轻时旅行的风霜。
于是流浪者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所有的对白都止于沉默,流浪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向老人鞠了一躬。
“这几天里感谢照顾。”
猫头鹰扑打着翅膀做出相似的动作,发出一声鸣叫像孩子邀赏的声音。
为什么不停下来——他想。
这个问题有个更加简单明了的答案。
因为就算停下来,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停留。
海水的声音拍打着船。
他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海面的风景。
数百年前的人一定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人们可以漂洋过海,他也一样。
流浪者站在那里,角鸮着肩头梳理着羽毛。
“还有……这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大陆。”
从遥远的世界一端联络向世界的另外一端。
“……你说,‘那个东西’会不会就藏在这些新大陆的某些地方?”
他所要寻找的东西。
猫头鹰偏头看他,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腕。
“解决这种身体的东西。”
诅咒。
长久以来他都这样称呼这种东西。
偶尔会发生在人或者动物身上的事,他们会变成对方的形态,以对方的方式思考。
没有人知道这诅咒因何而来,当他们发现它时它就已经存在于此。
亦没有人知道能解除诅咒的方法,除非死亡,没有人能从他们那里夺走这份诅咒。
而流浪者也有这样的秘密,他从旧大陆踏上了新大陆的土地。
每到黄昏与黎明流浪者都会不见踪影,除非天边已不再是红光遍染,他才会再度出现在安定滞后的天空下。
新大陆的风景与旧大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历经了殖民与战争,最后留下来的国家与旧日的国家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流浪者看得太多。
他因为已经看到了太多的东西而不想再看,他在某个城市稍作停留,坐在广场上把面包洒向鸽子。
“咯咯”叫着的鸽子们落下了几片白色的羽毛,不远处街道上的女孩拉着母亲叫幼嫩的声音撒着娇。
“妈妈——去看马戏吧。”
……马戏团、来到了这个城市。
在空地架起巨大的帐篷,在城市里贴上自己的海拔。
海拔上头的空中飞人向镜头露出微笑。
巡回的马戏团停留在了城市的外侧,搭起的帐篷迎接着过来的来客。
“欢迎——要看场马戏吗?”
帐篷的顶端栖息着飞鸟,能看到驯兽师拖着凶猛的野兽走来走去。
而表演场之外,小丑正在那里分发着气球。
没赶上这一场的孩子们围绕在他的身侧,红色的气球在风中游荡。
“一个流浪汉为什么会在这里?”
“仅仅是路过而已。”
在门的不远处盘踞着不知名的流浪者,抬起头看向陌生的来客而后那样问着。
他低下头回答,鼻腔里满是酒气,而后平静地反问:“你呢?”
“——因为觉得有趣,所以来看看。”
“是吗。”
“你从哪里来?陌生的流浪者。”
这句话几乎要引他发笑,流浪者哪有陌生一说?他们永远在道路上徘徊。
也就永远处在“陌生”之中。
“没有来处,也没有目标。”有一半是谎言。
“无家可归吗?”
“嗯,无家可归。”
“是吗——所以、想来看场马戏吗?”
“……”肩头的角鸮拍打着翅膀而后发出鸣叫,它的声音混杂在人声中很快没了声响。
为什么不来看呢?
——为什么要来看呢?
“你呢?”疑问是回答迷惑的最好方式,“为什么想来看马戏?”
“我啊……因为我女儿以前最喜欢看马戏咯。”那个流浪者说,他的表情就像所有他曾见过的人。
他曾在这段旅程中见过的无数的人。
“她喜欢这样的表演,每次来总是笑得很开心。”
那流浪者继续说道。
他其实并不是在向什么人倾述,也不需要什么人来旁听。
“她还说过要和马戏团一起去世界各地,要把马戏团当成家——”
“……所以无家可归的年轻人啊,你要不要也进去看看?”
因为马戏团是欢乐的场所。
因为马戏团里感觉不到悲伤。
因为马戏团永远在行走——它的黑暗与痛苦都被隐藏在了旅行之下。
“哈哈哈,前提是你有钱的话。”那个流浪者笑着丢下一瓶啤酒。
流浪的人通常身无分文,他们因为贫穷而流亡,又因为流亡而变得愈加穷困。
可他却是个例外,他用手逗弄着肩头的角鸮,低声问道:“你也想去看看吗?”
——他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去动用那份宝藏。
他买了票,换了身衣服,马戏团的剧目就要开演,人群因混进了流浪者而带上了杂音。
角鸮低声歌唱,它的歌声并不好听,它的声响只不过是某种单纯的音调。
舞台上表演的乐曲有优美的旋律,舞蹈演员随着它翩翩起舞,他眼尖能够看见那之中有与众不同的人,带着的微笑下隐藏着与他相似的暗影。
这里也有啊,他想。
那些诅咒——那些把他困在这道路这世界这旅途中的诅咒。
“喜欢吗?”可他只是低声向角鸮问道。
猫头鹰拍了拍翅膀,不知道算是怎样的回应。
光影——在表演的最后渐渐停止。
马戏团的团长在终幕时再度走上台前,鞠了个躬向所有的来客表示感谢。
乐声也就渐渐落下,帷幕合上,演员们一一走回了原属于他们的幕后。
——哎,这就是马戏团。
能够看见的、和无法看见的。
后来他走出帐篷。
小丑还在外头分发着气球,意犹未尽的孩子们在四下奔跑。
喧闹的声响一点也不像是白日的午后。
“没想到也会有你这样的人来马戏团啊——”
在路过身边时,小丑忽然这样说道。
上着厚重白色粉底的面容画着夸张的微笑,一角的泪水看起来像笑出的眼泪。
可那句话语不带嘲讽,他由是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嗯,我也没有想到。”他回答道。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一个流浪汉能买票进入马戏团的领地,孩子们喧哗着跑过身边,猫头鹰又在低声地鸣叫。
它似乎正在说着些什么,小丑露出笑容,那笑容被掩盖在夸张的笑容中显得不甚分明。
“那么,希望你有在这里得到快乐。”小丑说,将红色的气球握在掌心,递向了他。
他沉默了片刻,将手伸向气球。
……反正他除此之外什么也无法得到。
一无所有、无家可归,他所剩下的一切不过是在寻觅飘渺的希望。
那个男人说,这就是他的诅咒——
“你将继承我的名字,我的力量,我的财富,我的权威,我的荣光,我的圣堂——以及那七十二把钥匙。”
“但是,你这一生将注定无法在任何地方停下脚步,你将注定流亡于世,直到终结之时的来临。”
“——这就是我给予你的诅咒。”
红色的气球在眼前上下飘浮。
“欢迎下次再来我们的马戏团。”小丑向他说道,“如果我们在别处遭逢的话。”
他忽地就停下了动作,带着流浪风霜的面容上泛起了淡薄的微笑。
那个男人说,他无法停下、他只能流亡。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无法在一无所有间创建。
“我大概不会再来了。”他说,“因为——我忽然也想有个自己的马戏团。”
我把小福赶去和那群熊孩子们一起凑热闹,自己则去了隔壁的糖果店里。
从Kira的店里出来,我带走了一个装满糖果的篮子和一只形状诡异的南瓜灯,据说是Kira店长亲手刻的,万圣节友情赠送。
我总觉得Kira已经发现了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也就当做什么都还不知道。
——我从来没想过我也有敏锐的能发现别人隐藏情绪的一天。
糖果是带给小福的,他最近为了我的事情操了不少心,即使我知道他是一个已经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妖怪,但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小福只不过是一个调皮可爱长不大的孩子罢了。
就算我现在已经身陷泥淖,我还是希望小福不要因为我的关系失去脸上的笑容。
既然我现在失去了用语言来安抚他的可能性,那么就暂且用行动来告诉他,我会没事的。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
剥开一颗糖果丢进嘴里,牛奶的味道盈满了口腔,我却没有办法从那甜味中再感受到幸福享受的味道。
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这也是我想要获得胜利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小福还没有回来。我想在他回来之前营造出一种节日的气氛,便熄了灯,将南瓜灯里的蜡烛点亮,放在手边留下一抹微弱的亮光。
《百鬼物语》被我摊开放在膝盖上,却只是摊开放在那里而已。
一来现在的光线太弱并不适合读书,二来我也没有看这本书的心情。
门扉被叩响,外面的孩子们喊着:“不给糖就捣蛋~不给糖就捣蛋~”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颇有兴趣的故意没有发糖,结果那群小鬼的恶作剧竟然持续了一个星期才结束。
今年我已经没有心力和一帮小孩子计较,于是将兜帽扣在头上,一只手提着南瓜灯,一只手拎着糖果篮子向门口走去,《百鬼物语》被我撇在了沙发上。
——想来小福也不会介意和小孩子分享本来属于他的糖果吧?
但是我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我与另一个玩具使相遇了。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我没有办法清楚的用语言来描述,但是就在我看到她的那一眼,我知道她一定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这肯定是一个玩具使。
怎么办?!
玩具被我抛弃在了沙发上,周遭现在这么多小孩子,如果她也像之前的Anita一样,不顾周围是否有普通人就开战,那后果我根本想都不敢想。
但是我又不可能在丢下糖果的瞬间就回到屋子将《百鬼物语》拿回手上。
我扯出一个笑脸,努力让自己和这个节日里发糖的大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在这个穿着可爱洋装,抱着毛绒兔子的女孩子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我紧绷着身体和神经,看着她歪着头看着我,然后从篮子里拿走一大把糖果,甜甜的说道:“既然已经给了我糖果,那今天就不捣乱啦。”
然后她就真的转身离开了,就像一个普通的得到了糖果就满足的小孩子一样,和一群熊孩子又去敲下一家的门。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或许是我猜错了?即使这个孩子是玩具使,她也不一定参加了Game不是吗?
万圣节快乐。
ps。总1097字。
ps。集齐【南瓜】【糖果】
ps。应援1号
*不要管我乱取的标题
*字数2576
——————————
“好像不太好对付啊,”濯在森林里小心翼翼地到处溜达,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并且回忆着目标的资料,“毕竟是个会飞的家伙而且还有风元素天赋……”
正面交战一定会受伤,人就算再灵活也肯定比不上鸟啦,何况还是魔法大鸟。
濯分析着完成委托的可能性,虽然想着需要攒学分就果断把这个看上去并不算很难的任务接下来了,但是要达成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毕竟自己也只会那个按照魔咒课老师说的“上学期教学最成功的入门法术”水球术而已,其他的就要靠自己的打架技巧……但那是对付人类的啊。
总之,濯放弃了正面对干的打算。而他现在正在观察着一窝猎风的生活习性。
虽然正面对干是一种解决办法,但是运用智谋才是智慧生物的做法不是吗?
濯一边这么说服自己,一边躲在草丛里思维发散——他正在等出去捕食的成年猎风归来以便明天对幼鸟下手。
为了这个计划他还特地去跟委托人确定了幼鸟是不是可以,而得到的答复是只要带来骨头就可以——啊说起来发布委托的那个名叫余弦的妹子挺可爱的啊,可惜似乎是不大喜欢交谈?除了濯询问具体情况的时候会回答之外,大致情况都是余弦身边的名叫张青的男……不、女孩子来介绍的(说起来,张青大概是濯在学校认识的第一个帅气的男孩子(X)。
嗯……既然余弦说了只要骨头,那么鸟毛鸟肉什么的大概可以自己留着吧……有风元素天赋的鸟羽毛说不定可以用作魔法材料,然后,不知道烤猎风好不好吃。
……还没打到鸟先在想好处了呢,这人。
…………………………
总之东想西想还是没等到成年猎风捕食完毕,濯几乎都要失去耐心练习练习魔咒或者干脆出手抓幼鸟的时候,成年猎风终于回来并且不再离开了。
……半个小时一次间隔,时间应该还挺充裕的。
濯躲在草丛里看着成年猎风给幼鸟喂食,默默地给自己插了个flag。
…………………………
第二天一早,濯就又一次来到了昨天躲藏的草丛里。悄悄等待了一段时间,成年猎风就如同预期地出去捕食了。
“不过是区区整天都为食物奔走的禽类而已……”濯躲在草丛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而如此腹诽道。
不过同时也顺手掏出魔杖,准备先用水球把鸟窝砸下来。
“水元素…请听我的…呼唤,水球!”
咏唱完这个有点耻度的咒语,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mimtaxi短信里>///<←类似于这样子的了。尽管也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魔法了,但是每次使用这个咒语一些类似于“黑暗听从我的支配吧”之类的奇怪的不知道是谁的反正濯不承认是自己的的记忆就会跑出来扰乱他的心神,所以水球永远徒有其名——实际上说是水块更合适的玩意就砸向了鸟窝。
弹道也因为使用者的心神不定而有些偏离。好在还是击中了目标鸟巢,虽然水球没有太大的威力,但是冲击力还是把鸟巢打的一歪,然后从树枝上掉了下去。这都在濯的预计之中,但是有一件事却在濯意料之外,落地的鸟巢里并没有幼鸟——两只幼鸟都扑打着自己小小的翅膀在天上飞行,他还感觉到些许风元素的流动,大概是幼鸟还需要借助风元素才能飞在天上,但是也有可能是——幼鸟在发动攻击!
濯刚想到这一层,就看到猎风幼鸟翅膀同时一挥,他立刻往旁边一扑。一个小小的风之漩涡就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形成。
“f**k!这几只鸟原来会飞啊!而且还看起来很能打啊。”尽管那个漩涡没有太大杀伤力,却有束缚作用,如果自己刚才被困住然后再被拖一拖时间,那么大概这两只幼鸟今天的食物都不用愁了。
这两只小鸟能飞昨天为什么不飞???
然后濯才想起来张青在跟他介绍猎风这种生物的时候特别提到——这种生物非常懒。
“至于懒成这样吗!你们这两只neet鸟!”
濯想到张青她们可能会利用猎风懒这个特性来捕捉猎风而自己却是被坑了,不由得觉得有点悲哀。
而这时候猎风的另一个特性却是表现出来,即使是两只幼鸟,也尖锐地叫着,对濯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
“水元素请听从我的呼唤,”这时候也管不上什么羞耻不羞耻,心神集中,吟唱起了咒语,“水球!”
一个水球瞬间形成并且激射而出。外形满分速度满分轨迹满分,完美命中!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可是濯却没有高兴的时间。
水球击中了一只幼鸟,而那只幼鸟的羽毛迅速吸水,给自己的主人带来了被重力束缚的厄运。
濯立刻向着那只幼鸟跑去,同时防备着空中的那只幼鸟——以免被旋风困住。而那只幼鸟的行动也不出濯所料,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被击落,那只幼鸟连忙挥动翅膀制造旋风来试图阻碍濯的前进。
“太甜了!”濯在心中得意了一下,“果然只是区区禽类!”
然后他就轻松而又惬意地躲开旋风。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被旋风束缚住了。
“我……?!”
风元素在他身体周围舞动、旋转,形成苍色的旋风……
这时他才注意到摔在地上本应该七荤八素的那只幼鸟没有完全昏过去而是努力驱动着风元素。当然,会在绝境中爆发出力量的不只有鸟,人也会。濯很清楚要是被空中那只幼鸟缓过来再补一个旋风他就死定了,于是他用力一挣——
从风之环中逃脱了出来。
风元素依旧欢快地舞动,但是不再成为他的阻碍。
于是他干净利落地一脚踩在了鸟头上。
随着那只幼鸟尖锐、凄厉、充满痛苦的尖啸,红白之物立刻飞溅出来,然后濯的脚下就再没了声息。
看到亲人(亲鸟?)如此凄惨的死法,另一只的怒火也被从心底出现的恐惧吞噬,连忙拍打着翅膀试图以并不熟练的飞行技巧逃脱。
可惜晚了。
一个水球准确地从背后砸中了它,而它在尽力扇动翅膀维持平衡的时候,又一枚水球击中了它。尽管它尽力挣扎,最终也哀鸣着落了下去。一截短小却又锋利的刀刃从枯藤缠绕形成的魔杖中弹出,终结了它的生命。
………………………………
“拙仓同学,辛苦你了。”余弦接过两具幼年猎风的尸体,对濯点头致谢,“那么,这是作为报酬的魔法笔记。”
“多谢了。”濯接过笔记随手翻了翻……然后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你,怎么了?”此时一旁的张青注意到濯的脸色,“不会是看不懂吧?”
濯的脸色顿时一变,然后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从某种意味上来说这是个可以认为是有些正确的答案。”
典型的毫无作用但是还是拐弯抹角努力挽回尊严的行为呢。
“咳……”有学姐教导的张青也是没想到濯真的是遇到了这种境地,于是向余弦提议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的魔法笔记借他看看……?”
“恩,好。”这时沉默了许久的余弦开口了,“不过拙仓同学……这只猎风的头是怎么回事……?”
“嘛……那个……是有很复杂的理由的啦……”
——————————
得到了余弦的魔法笔记。
“水球术”熟练度提高了。(X
余弦、张青的好感度提高了。(友情意味)
你为了目的所付出的代价,未必就是你所愿意支付的东西。
但是时间只会一直向前,永远没有回头的路。
*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万圣节,圆滚滚的可爱南瓜,风格迥异的奇装异服,还有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糖果充斥着整个商业街,节日的气氛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小孩子天真的笑,父母们宠溺的笑,商贩们开心的笑。
身处在这种热闹非凡的气氛中,即使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难得一见的奇遇或者惊喜,也会被感染上这幸福的因子,露出一个微笑。
但是我现在连这样客套的微笑都露不出来。
我一个人缩在阴测测的角落里,用带着兜帽的斗篷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背上背着一把夸张的巨大镰刀,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死神代言人。
事实上,我的心情也和我的造型一样,阴沉又压抑。
“小雅……”小福就站在我的面前,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我,但是我现在完全没有能力消除他的担心,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更枉论去开导其他人。
我错了事,犯了罪,杀了人。
但是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自己和在场的妖怪小福白儿,就没有其他人了。
……啊,不,或许还有……一个球?
追溯这件事还需要让倒回到上周那场莫名开始的战斗中去,在战斗的最后,小福的喊叫让白儿一爪抓掉了Anita帽子上的蜘蛛,同时消失的还有Anita半边的脑袋。
我僵硬的趴在原地不知所措,连扭过头去看一眼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或者可以说,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却没有承认事实的勇气。
直到并不熟悉却非常有特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才像是被鞭子打了一样从地上跳起身来:“哎呀!怎么把这里搞的这么糟糕,要收拾起来也太麻烦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还敢来这里!”
我厉声质问道,回炉的情绪让我的大脑暂时恢复了单纯一根筋的状态。
漂到我面前的球Puyo明明做不出表情变化,但是他的声音却让人觉得无比委屈:“阁下,在下是来帮助阁下的,阁下怎么能这样对待在下呢?这可不是……”
“闭嘴!”上线的智商让我的怒火在这只黑白球面前完全无法收敛, “你不是说过这场游戏不会将普通人卷进来吗?那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对普通人下手?”
“在下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事情。”Puyo义正言辞的反驳我,“在下当时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将普通人类卷进来,但是这只是一条建议而不是一条规定。更何况,对于Anita小姐来说,这只不过是普通的觅食而已,在下没有阻止的权利。”
“你说什么?”我心中的震惊无法言表,什么叫做普通的觅食,这根本不是正常的人类能做出的事情!就算是和玩具签订了契约的玩具使,本质上也依旧是人类不是吗?
Puyo一本正经的回答却击破了我刚刚塑造的思维殿堂:“Anita小姐可是一只丧尸哟,丧尸的食谱就是人类不是非常正常的逻辑吗?”
——也就是说,我刚刚遇到的那位玩具使,根本就不是人类。
——如果刚刚在这场游戏中我是那个失败者,那么我也同样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还没有从这一为我重塑了三观的重磅消息做出反应,Puyo已经在自顾自的说了会帮我收拾残局让我不用担心这样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从我面前消失了。
所谓的收拾残局是怎样的呢?
我的书店【百日谈】被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谁也看不出这里曾经遭受过巨石的重击,连那些被血色溅染的书页都完全看不出痕迹,光滑如新。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两个人展开了一场关乎性命的厮杀。就连在这里被杀害的水果店老板娘和她的丈夫,都被街上的人当成赚了钱打算去大城市里谋出路离开了这里而已,完全没有人怀疑。
我面对这繁华如旧的商业街,却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百日谈】在Game结束之前不会再开张,我绝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在这里发生第二次。
已经在征战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就远远没有收回脚步的道理。我已经进入了这个战场,如果现在退出绝对不会甘心。
我没有办法忍受只能看着父亲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样子,而且就算我现在退出也无济于事。
源明雅,已经永远不会是原来的那个源明雅了。
这场对决,除了胜利,我不会再接受任何结果。
ps。总字数1534。
ps。完成【紧张感】【愿望】【内心独白】
3154字。
进度快给跪了…… (x
总之精神攻击被处理成了真·精神攻击。
费伊这个晚上的难还没有受完[蜡]
=================
迷思海 8
“……”
会走路的南瓜灯是什么鬼?!
就算已经在这所学院里生活了两年费伊依然不习惯这样偶然的“惊喜”,那个南瓜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它的“同伴”那样安静,一转眼就跑了个没影。
……到底是什么啊?那个。
“喂,费伊!”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费伊扭头就看见Lancelot正向这里跑来,高大的意大利人在两年后比原本更高了,他跑到费伊跟前,立刻问道:“你有没有看见Shadow老师?”
“Shadow老师……?”费伊记得公告上他并没有说找到自己的条件是什么。
“他伪装成了南瓜灯……”
“啊!”——就是刚刚跑走的那个?!
“因为我们把附近的南瓜灯都砸了,所以他逃跑了。”
“……”你们也太凶残了一点吧?
费伊这样想着,转身把方才南瓜灯离开的方向指给了他。
“那边。”他说,“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南瓜灯跑进了教学楼。
“……我觉得他大概是想借着变成南瓜灯让自己手上的塘不被要走吧。”Lancelot信誓旦旦地说。
虽然听起来多少有些胡闹不过却意外地让人信服,那个嗜好甜食的炼金术老师搞不好真的会这样做……
“据说也有学生被他拿走之前拿到的糖。”Lancelot继续说道。
“……”
这个听起来就像是都市传说了吧?
费伊想着把教室的门拉上,“不在这边。”
“真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Lancelot挠挠头,“不过既然是老师,要躲避我们再轻松不过了吧。”
“那样的话就失去了这个活动的意义了吧……”费伊稍稍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听见楼顶上传来一个女声,“Shadow老师——”
是和他们一样在找Shadow老师的学生吧。
“Shadow老师你不在我就要把糖果屋拿走啦——!!”
……啊。
原来还有这个办法……
费伊和Lancelot对望了一眼。
两人立刻向楼上赶去,不过空间魔法在这种时候忽然就变成了阻碍,他们隔了好一会儿才跑到楼梯所在的地方。
上楼梯和来到声音的发源地又花费了时间,等到了这时走廊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只有一个南瓜灯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
这、大概、是没有来得及逃跑吧……?
“Shadow老师……?”
“哼。”从里头传出来的声音来看一定是他没跑了。
“老师,我们找到你了,不给颗糖吗?”
“呜……”听到“糖”这个字南瓜灯扭了扭,“给可以给。”听起来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你们要拿更甜的糖来换!”
……嗯,这个条件就是他写在公告上的。
准备向他要糖的人自然已经有所准备。
Lancelot掏出了一块白巧克力。
而一边的费伊则拿出了一个糖球。
“?这个是什么?”Lancelot好奇地凑过来。
“用糖精做的。”对此,费伊小声回答道。
……这根本是犯规吧?
“哇,好甜!”把糖吞了下去的南瓜灯一下子叫了起来,“好,那么万圣节的糖果就给你们了。”
南瓜灯说着沿着走廊又一次逃走了。
不过这一次,地面上留下了两颗糖果。
“……”
总而言之,Shadow老师的糖果应该算是……拿到了?
“不知道其他老师在什么地方。”从教学楼离开时,费伊对Lancelot说。
“阿尔吉老师好像在厨房……达梓老师好像在操场上,剩下的就不太清楚了。”
“巴士老师在图书踏。”费伊给出了自己所知的情报,“尤莉卡老师刚刚在湖边上……”
不过现在大概已经不在了吧。
“是吗?”Lancelot点点头,“那么我去图书塔看看好了。”
“嗯。”
两人在路口分别,费伊想了向着距离教近的食堂走去。
阿尔吉老师就在食堂后侧的厨房里。
当费伊到那里时他的身周已经倒了一圈的人。
“……?发生什么了……”
穿着小红帽服装的阿尔吉老师站在宛如凶杀现场般的场景中——眼下的状况真不免让人想到黑暗童话。
“没事的,他们大概只是……在看见今生的走马灯而已。”对此,阿尔吉老师只是腼腆地笑了笑。
“哇哦……”都看见走马灯了,还能叫没事吗?费伊默默地想,“老师我记得你的条件是……试吃一种Pocky,对吧?”
“对。”阿尔吉老师说着从身边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根颜色有些奇怪的Pocky,“来,这个。”
“好的。”费伊接过Pocky放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
他抬头就看见阿尔吉老师正一脸复杂地看向他:“费伊你……是英国人、对吧?”
“是啊……怎么了?”费伊歪了歪头,一脸莫名。
“没什么。”但阿尔吉老师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相当失落,“来,这个给你。”
递到他手上的是一个南瓜饼。
“万圣节快乐,费伊同学。”
“嗯,万圣节快乐。”
说起来这个节日原本是用来庆祝丰收。
它是新年,也是告别,在这一天的前夜死者会回归,而在这一天之后彻底离去。
费伊往操场的方向走。
说实话这个操场他并不熟悉,大多数时间都爱躲在图书馆的他还很少有机会来这样的地方。
学院也没有开设体育课——据说那是因为招募到的老师中没有能够胜任这一课程的人。
因为夜晚的缘故操场上的视野相当的好,一抬头就能看见头顶的星空。
达梓老师就趴在操场的一侧,灰色的大狼在那里打了个哈欠,似乎因为没有学生来找他而感到无聊。
……因为他开出的条件是与他对视一个小时。
对以精神攻击的达梓老师而言,这个条件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一些。
费伊坐在了不远处地方。
“咦?难得有人会来这里啊。”达梓老师似乎饶有兴趣地看向眼前的人,“我记得你,之前假期的时候来过吗?”
“嗯。”费伊点点头。
假期的时候他和魔法生物研究会的成员一起对达梓老师进行了观察——
“准备尝试一下?”
“是的……”费伊说道,“之前没人来尝试过吗?”
“有是有,不过后来他们嘛——”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不过费伊已经能预想到那并不是什么好事了。
他略微叹了口气,挠了挠头,“我来试试吧。”他说。
操场上由是沉默下来。
费伊·叶茨注视着眼前的灰狼,起初他还能够正常地注视着他,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注视”这样单纯的行动也开始变得逐渐困难。
——哎,他到底是在这里做什么……
因为意识开始变得矛盾模糊,他揉了揉眼睛想要摆脱那样的浑噩,不过意识却违背他的意愿逐渐向下沉去。
精神魔法——他对它的了解仅限于书本上的内容,听说他们的两位魔咒老师都擅长这样的魔法,看样子今天他必须要好好体会这一点。
可就算这样想了注意力仍旧没有办法集中,意识似乎掉进了不见底的深渊,一瞬间就被黑暗所覆盖。
——哎,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在这里?
这样的困惑将更深层的攻击退散,破碎的光芒一点点洒落变成新的颜色。
蓝色——海水的颜色。
构成世界的蓝色向外扩散着渐渐将所有颜色都取代,费伊有些愣神,他像是全然不知道自己正在正在操场上与自师长对望。
当现时的世界与意识的景象出现割裂时——当费伊·叶徖觉得自己稍微情形一点时,他忽地发觉自己又站在了海中。
并不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却依然存在于他脑海中的……那片海水。
“啧……”他发出声响。
可声音就好像泡沫转瞬就已经消失。
为什么又会来到这里了呢——理由与先前的意识一样模糊不堪,甚至禁不起他一分一毫的探寻。
他又来到了这片海中,身体一下子被砸进了海水,浸漫过此处的是比现在的他更要深远的东西,卷起无数深处的黑暗将意识的光点寸寸吞食。
一丝丝、一缕缕——
……他忽地想起昨夜校长给他糖果的那时身后飞舞着的如同流萤般的光点。
金发的魔法师笑得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他伸手把五角星形的糖果放进他的手中,对他说:“送你一颗糖,祝你晚上有个好梦。”
费伊愣在原地,在少许的间隔后才意识到自己应当道谢,可道谢的话似乎还未出口就已经被另外一种颜色渲染,带上了别的颜色。
他人生中——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破碎的渴望与向往融合在了一起,胸口被某种更加温暖的东西塞满,几乎要令他窒息。
费伊?叶茨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花了很大力气才把那种感觉从心底驱散说出了道谢的话语。
……可是即便是这些也会被这片海吞没。
海底的深渊冷冷地对他嘲笑,他豁地看见他曾经见过的海中的另一个自己,眯起的蓝色眼睛里带着冷光。
“费伊·叶茨。”
说出名字的声音带着暗淡的嘲讽。
“——你原本就不该在这里。”
“呜啊……!”
费伊被一阵闹钟声唤回神志时已经一身冷汗。
达梓老师一脸无聊地拍下了闹铃。
“恭喜——撑过了一个小时。”灰色的狼打了个哈欠,“被盯着看一个小时也挺无趣的。”
“……”不知道的大概还以为你正在主动施展精神攻击呢。
“拿着,这是万圣节的糖。”
这颗糖真的来之不易。
费伊沉地收下了糖。
“老师你知道其他老师的所在地吗?”
“不知道,不过KOI刚刚似乎往森林的方向去了,你可以去找找。”
“是吗……”
——森林啊……
(一)
哒哒哒哒。
光着的脚踩踏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紧凑轻细的脚步声。
周围是一片白墙,曲折复杂的迷宫就像是断了前进的方向。但绘依却没有犹豫,毕竟迷子老师建造的迷宫是不会让自己的学生迷路的。
“这就是那家伙制造的迷宫吗?看上去还挺可靠的嘛。”
白色的兔子玩偶漂浮在空中,四处打望着周围的环境。即使看起来是完全相同的白墙,也不会在其中迷路,这种元素的运用能力,确实是好久没见了。再严苛的元素神也会不由地发出赞叹。
“那是当然的吧。”绘依再一旁笑着说道,“迷子老师可是年纪轻轻就获得了A级评价哦!在元素运用的方面说不定比洛老师还要厉害。”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勉强了。”听到绘依的赞美,兔子先生却开始担忧起来。
“刚才的迷宫范围又扩大了一步,如果还要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听到兔子先生的推测,绘依并没有露出明显的不安。早在学院里地时候,绘依就听说了去年实验室的激战。迷子老师为了保护学生,体力透支严重,最后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康复。在这之后,洛老师也不再允许迷子老师乱来了,元素能力的运用也在洛老师的严格控制下克制了很多。
“迷子老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因为迷子老师可不是一个人啊。”
“啊啊,迷子确实是不需要担心,即使能力运用超负荷也会有圭一和夏洛特即使阻止的。但是……”
说道关键处,兔子先生停了下来。本应该在一边漂浮着的兔子玩偶却一下子飞到了绘依面前。被阻挡住了去路,也只好停下脚步。
“绘依你还记得我说的吗?记忆是无法分担的,如果掉进了记忆的深渊里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些我都知道啊。”绘依有些不懂兔子先生说这话的意思。从认识了元素神的这一年里,绘依一直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小心翼翼的运用着【忆】元素,也有好好听他的话不去故意对别人使用能力。虽然在等级评价里只勉勉强强拿到C级,但在能力的控制程度上绘依一直是能做得最好的,这都归功于兔子先生的教育。
一直都是按照要求执行的,绘依从没有想过要打破规定。但是兔子先生却提前发出了警告。
“你真的明白吗?”兔子先生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的那个男孩是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记忆里的,不要再去找关于他的记忆了。”
元素神的话不禁地让绘依心头一紧。本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不动神色的在搜索那人的记忆,希望能找出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瞒不过兔子先生的眼睛。
明明只是擦肩而过而已,连容貌都没有看清。可就在这一瞬间,绘依感觉自己所有的元素在体内叫嚣着,这种记忆产生混乱的感觉,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
“兔子先生果然知道些什么吧,能不能告诉我呢?”这种全身沸腾着的不安,是绘依不断地想要追求记忆的真相。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元素神很快就回绝了,“你不应该去探求本就不存在的记忆,要知道这真的很危险。”
“说的也是。”被拒绝的绘依不再向元素神提出问题,而是一把将他拉近了怀中。
元素神的话就已经是提示,她的记忆一定是被人动过什么手脚。既然过去的记忆已经不存在,呢么再创造崭新的未来不就好了。
“待在这里还是太危险了,应该更往深处走一点。这里说不定会碰上闯进来的侵染者和复仇者吧。”
看绘依不再继续纠缠记忆的问题,兔子先生就打算说着之前的话题,让绘依加快步伐,向同伴聚集的地方靠近。
(二)
绘依不断地加快脚步,穿梭在这一片白墙迷宫之中,逐渐的外向同伴靠近。
说起来,迷子老师在迷宫中做了特别的手脚,即使是容易迷路的学生也能被引导到一个正确的方向。相反闯入迷宫内的侵染者和复仇者就没这么容易了,想要找到集合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有这样的防护罩保护着绘依,一向小心翼翼元素神也变得大胆了起来,丝毫不管绘依的横冲直撞。
可就是在安全的环境下,人才容易放松警惕。
当绘依跑到第五个岔口的时候,面前竟然出现了侵染者。
他浑身都被树叶包围着,能清晰地看见从他皮肤中生长出来的蔓藤,就连眼角周围也都被叶子覆盖住了。
那个侵染者就像是泥土,全身植物都在吸收他的细胞,然后破土而出。
他不断地嘶吼着,每一次尖叫都传递他的疼痛,直入绘依的体内。绘依第一次认真看清普通人类被其他元素嵌入的痛苦。
与生而来的善良的心地促使着她向前,绘依她没有办法把那人丢在那里不管。总之先要把他带到鸽组那边去治疗,绘依不断地这样提醒自己来消除自己的恐惧,即便元素神已经阻止多次。
就在绘依终于靠近了侵染者时,侵染者身上的树枝竟然活动了起来,在来回摆动了两三次之后,就向绘依横扫过去。眼看有大腿粗的树干就要甩到绘依的时候,绘依被一个很强的后扯力一下子拉到了地上,而本来想要攻击她的树枝只能从她的眼前撩过。
没有攻击成功的树枝似乎很不甘心,在停顿不到一秒后很快发起第二次攻击。
只看见所有的树枝都像是被架在弦上的箭,尖端对准了绘依,蓄势待发。
——咻
所有的“箭”都朝向绘依发射过去。
绘依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下意识的用手臂护住最重要的头部和心脏。但是树枝却没有袭击绘依,而是绕开了她,往后面发起了攻势。
这种情况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回过头,发现后面突然站着一个男子,绘依见过她,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和他擦肩而过。
他就只是现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树枝攻击。脸,手臂,小腿,身体都被擦出了血痕。他似乎是感受不到疼痛,对于侵染者的攻击不逃也不躲,连表情也没有明显的变化。直到一根最粗的树干向着他的心脏部位发出致命一击。就在他的生命将要被夺取的时候,树枝却停了下来,随后开始不断地扭曲,伴随着侵染者痛苦的喊叫,所有的树枝都对着自己的宿主袭去。
整个过程不到10秒,本来想要攻击绘依的侵染者就被“自己”给害死了。过了很久,绘依都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就在所有的树枝调转方向的一刹那,她看见了那个男子瞳孔微微放大,这是无疑是在运用元素能力。不过让绘依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人能在瞬间改变侵染者的思维,让他自己攻击自己。
这种瞬发型的攻击方式,绘依在学院里几乎没有看见过,即使是迷子老师开启迷宫或是洛老师铠化也不是一眨眼就能完成的。
明明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绘依还是跪坐在地上。这种遇见真正的强大的无力感,使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绘依,那个人是复仇者!”
看到迟迟没有行动的绘依,兔子先生上前提醒。本想要强行拖着绘依赶快离开此地,却被眼前这个银发的男子先行拉住了绘依的手腕。
被突然抓住的绘依有些惊吓,本想要甩开他的手,却看到那人吞吞吐吐的想要说点什么。等了半天,只能看他像挤牙膏似的憋出一句话来,“……危险……快走……”
说完就拉着绘依向着迷宫的另一头奔去。
——TBC
大概写不完了吧……估计还有两篇3000字的要写……作死作的太厉害了
文/木习
以我之躯,为你之刃。
#01
自横滨回到新宿,小川ヘルメス一直处于不太搭理步響啓銘的低气压之中。
这也包括她把步響带回自己横滨老家的那个夜晚。
小川的姑父母对自己许久未见的未婚夫热情有加——明明已经清洗好了所有炊具,依然争着抢着给步響重新做了晚餐,这对没有孩子又逐渐上了年纪的夫妇,如今唯一的挂念就是小川的未来。对步響,他们向来赞赏有加并也早已将之视作女婿,他俩围着步響啓銘絮絮叨叨地问七问八,偶尔感叹几句小川的坏脾气多亏还有步響的忍耐。
而这个过程中,小川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冷眼看着桌子两头坐着的三个人,比起第一次到自己家拜访姑父母的时候来说,步響进步颇大——至少没再脸红和结巴。七年的交往让两家人都足够了解彼此,原本是打算等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就结婚的。
——得了吧。
现在能不能活到第二年春天还是个问题。
「明天就回新宿。」
听完步響讲述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小川只是面无表情地这么回答了一句,之后关灯,转身睡觉,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和室的屋子没有他们在东京住的卧室那样有宽大舒适的床,只有铺在榻榻米上的床垫,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阻隔。然而即使在黑夜里,步響也能清晰地看见女朋友浑身都散发着「滚远点儿」的气息,这让他任何“几天未见要好好补偿回来”的想入非非都不得不偃旗息鼓。
因为是横滨老家,过去步響也很少在小川家留宿。即使在交往后难得有过夜,步響也被小川赶到了楼下员工休息室去睡。在这个充斥着和姐姐有关的回忆的房间里,生生多出另一个人的气息倒是第一次,她睡得不太安稳。
她梦见了水,从她的口鼻处灌入,那一团蓝来得无声无息又恰到好处,以一种漫无目的性的走向将她的世界环绕。她看见细小的鱼群,和浮动的波纹,在一层层不断推向她的海浪里荡漾。有光从她的头顶上方落下,她试着抬头去看,那是海水上方落下的晨曦,如一道道光柱,尽管它们毫无质地与声音。她试图开口,然而什么声音也听不到,这看起来更像一场不合时宜的失聪。此时她确信自己是溺水了,她努力扑腾四肢,却发现只能坠入更为蔚蓝的深渊之中。窒息和呛水,和想象中的不适都没有侵袭她,相反这一切让她舒适如同在母亲腹内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气息,让她觉得温暖与安心。
然而这份安心仍然让人孤独,她四下环顾,在这片未知晓的海洋里,她看不见其他任何人,远处的鱼群单调地绕着光柱旋转,哪里也不会有其他的生命了。
“一个人没有问题吗?”
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这片被囚禁的海里,随着洋流此起彼伏地回响着。
“之后一个人也要加油喔。”
像海妖的歌声,曲调都扭转,词句都偏离,可她听得清清楚楚。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喔。”
并不明白在说些什么。
睡得不安稳,她很早便醒过来,六点多,天刚刚亮,楼下姑父的扫帚划过石路,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分外亲切,仿佛又回到还在横滨读书的日子里。这时间对往常颇能睡懒觉的自己而言,确实是传奇般的早。她觉得热,回头发现睡前还安分守己躺在另一侧的未婚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动到自己这一头来了——他知道他的手臂有多沉吗就这么自顾自地搭上来,难怪睡到现在会觉得胸口挺闷。
现在她已经不会为了醒来时,因为最喜欢的人的脸近在眼前,而心惊肉跳手忙脚乱,并且附赠老拳一套的叫醒服务了。
她静静地看着步響,观察他的五官。毕竟是她自己选的人,怎么看这张脸还是挺让人喜欢的——尽管这个事实她从不说。她观察他的刘海——太长了,有时候偶尔会挡住眼睛,让她看不清他,现在它们正软趴趴地垂在她的枕头上,和她浅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情色意味——那缕挑染的白色,不得不说,她相当喜欢,即使意义不明。在某些珍贵的她先醒来的早晨,她会小心翼翼亲吻那缕白发,亲吻她的未婚夫,从眼睑到睫毛,到鼻尖,到脸颊,再矫情地避开嘴唇,去触碰他的下巴和脖颈。她喜欢看他在半梦半醒中因为亲吻而颤抖的睫毛,和无意识的呢喃,这让她有占据主导权的喜悦。
然而不是现在。她没有这个心情。
从醒来后就一直在想的问题——步響啓銘,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参加了那么荒谬的游戏,为了所谓的愿望居然连杀死另外11个人都没有关系吗——她知道他过去是不良少年的头领之一,但那也仅局限于找人打打架的水平——他连杀人也能做得到的吗……不。不应该这样怀疑他。一定是有什么非得完成不可的愿望,他才不得不被迫做出这种选择。
那么,是什么?
真正让她无比在意与伤心的,并不是无聊的伦理问题。而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么个自己同居了七年,马上就要与之结婚共度一生的男人,竟然会有这么不计代价和风险也要完成的事情。而他从未对自己提起过——究竟什么愿望是,两个人努力也不能实现,而非要去拜托什么不靠谱的神明的呢。
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呢?自己不能帮上忙吗?——是因为自己不可靠的缘故吗?
不仅仅是这样,这并不全是步響一个人的问题,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为什么自己从来都不知道恋人有这么强烈的愿望呢,她自知对步響的爱远远不及后者之于自己,但没想到作为和步響最亲密的人,竟然失职到对他一无所知,这使她尤其挫败。那并不是此时此刻步響一个拥抱,或者落下的阳光就能让她感觉安逸可靠的。梦里溺水的碎片再次回到脑海里,尽管她正在熹微的日光里与恋人紧紧相拥——这份冰冷的,孤单到绝望,无法嘶喊出来的沉闷,正无时无刻不在他们怀抱的罅隙里四下扩散,令她失望不已。
“到底是怎样——”
她乱七八糟地想着,伴随着这些琐碎的想法,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也一并涌了回来。
新年的时候,他俩曾经一起去过神社初詣,她依然记得那天拥挤的人群和少女们鲜艳美丽的新衣,当然这之中也包括她。那时他们各自许下了不同的心愿。离开的时候,步響牵着她的手问她,你的愿望是什么。
“是永远和你在一起。”
但没有说出口,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她原本不该是这种把什么都和恋爱扯到一起,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生命里只有恋爱、恋爱和恋爱的弱智少女——可她分明在过去的七年里不由自主也扮演了一样的角色,而这罪魁祸首就站在他旁边问她愿望是什么。
「希望我男朋友的穿衣品味能好一点吧。」
「哇这么巧,我刚刚也祈福希望你长高点儿的。」
最讨厌被人说个子矮了好吧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如果不是人这么多,真想揍他一顿。
小川翻了个白眼,对着牵着的手狠狠掐了一把:「骗你的。我刚刚是许愿嫁给玉木宏。」
「那可不行。」
步響笑嘻嘻地拽紧了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归途上仍然有许多朝着神社走的人,情侣或者夫妇——那些人也会有一样的愿望吗,但他们没再多说别的,话题发生了转移,他的愿望因此也无从而知。
——如果那时候好好问清楚就好了。
小川睁开眼睛看步響,他快要醒了,眼皮微微颤动,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一闪一闪,离得很近,她又靠近了一些,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沉稳平和又温暖,二氧化碳这词太不浪漫,她更愿意用气息来描述,她猜测他即将在一场酣然好梦里醒来,或许会梦见她,或许是他的某个愿望。
她在步響睁开眼睛的前几秒,闭上眼睛装作自己仍在睡梦里,然后她感到自己被抱紧,被小心翼翼地亲吻——如同她对他做的那样,意料之中,又喜悦满满。——不管怎样,她在被抱进怀里的那一瞬间,无比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他完成他的愿望的。”
下了这样的决心。
因为她如此喜欢他,如此愿意为他赴汤蹈火,那么,就算他不愿意告诉她自己的愿望——管他怎样都好,既然是要拿生命来赌的游戏,无论如何,她也一定会站在步響的这一边,陪他去完成那件非得完成不可的事情。
#02
「所以,大姐姐,可以把手机借我一下吗……?」
一周以后的夜晚,小川和步響在御苑遇见了野良坂梨园。
这一切拜小川的手机日记所赐——在回到新宿的第二天,因为偶然的误操作,莫名其妙,小川登陆了从前不曾见过的博客网站,那之后她获得了名为逆序日记的子日记——用处不大,这份日记是从后往前倒叙的。一切从7月28日,世界改变的那一天开始,随着现实时间的一日日往后而不断向前。「那一天我还活着吗——」这么兴致勃勃地问了小川的步響随后习惯性地再次挨了女友狠狠一拳,理由是「不可以发表这种丧家犬般的言论」,但他们在逆序日记里依然什么也没看到——因为小川似乎把它当成instagram来使用了。最后几天的日记里,除了意义不明的风景与小物,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这样什么也看不出啊!」
幸好当时砸手机的行为被步響拼死阻拦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在一周后的御苑一眼认出野良坂。在遇见野良坂的头一天,逆序日记里第一次出现了谈得上富含信息量的日记,那是张站在远处拍摄的照片,一共六个人,除了步響,他们俩谁也不认识——但在那之后他们马上就在散步的途中遇上了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金色长发女生。
是个个子非常高的金发女生,容貌称得上漂亮,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多好接触的善茬,这让小川不禁怀疑了一把上周遇到的那个小玩意儿和她说的“参赛者有很小的孩子”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为了要不要两个人一起上去抢走野良坂的手机,小川和步響产生了很大的分歧,那时野良坂就坐在他俩藏身的树丛后不远处的樱树下。步響认为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上就行了,没必要牵扯外人,小川则没留情给了男友一脚说我是外人吗,一来二去差点把步響打瘫不战而败了,步響终于勉强同意了小川的计划。
这也正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小川エルメス正站在野良坂的面前,略带不安地向她借手机。
「我刚刚和家人走散了……新宿这里,真是好容易迷路啊。」她努力回忆中学以前在北方时使用的方言,装成一个初到东京的外地……儿童。始终被步響嘲笑的身高和童颜让她此时此刻看起来更像个刚上中学的小姑娘,如果她脸上的粉底和睫毛膏在这黑灯瞎火的公园里不那么容易被看出来的话。
这个时间——夜里的御苑——原本坐在长椅上,欣赏已经落败的夜樱的野良坂看起来就、十分可疑了,更不要说这幅场景里又多出的另一名高龄儿童。
「所以说,大姐姐手机借给我查个地图,好不好?」她用比实际听起来更幼稚的口吻开口,顺带还努力撑开她那双常年睡不醒的肿眼皮,眼睛瞪得大大的——实在太为难她了,如果不是计划必须,步響简直想奔出草丛为她的演技大喊BRAVO。
不过这个时候被人借手机,作为日记的持有者,不产生怀疑反而比较奇怪吧。被野良坂上上下下观察许久,小川完全能够理解,她看出野良坂的犹豫,稍微换上了有点焦躁的神色:「哎——借给我查地图不方便吗?……那要么大姐姐借我打个电话给爸爸妈妈,让他们来接我好不好?」
这是在酒店兼职时,向老板娘九段阿姨学来的技巧,在向别人提出一个有难度的要求时,首先抛给对方一个更加难以答应的要求,在对方犹豫或是拒绝的时候,顺势做出让步,发起第二个——也就是原本真实的需求,在已经被拒绝的基础上,第二个要求的实现便会更加简单。
「啧。」
听见了野良坂的回应,这是不错的反应,似乎认为借手机打电话比查地图危害性小一些,她稍微侧身,把手伸进了右侧裤子口袋。
就是在那里。
一前一后,这个动作没有被正面的小川,和藏在不远处的步響错过。与此同时,步響的日记上也出现了新的文字:【2nd的手记从口袋里掏出~暴露在空气中,耗时8s,直线距离约50cm】。
“这么看来这日记并不算太糟嘛。”
步響若有所思,抬起头来,8s之后,手机果然出现了,不过并没有如他们计划中那么顺利地递交到小川手上——最顺利的情况是小川当场把手机扔到身后的湖里,按照规则,手机毁坏的话,主人也会消失,这样他们便不用杀死任何人。如果情况不好,小川拿到的并不是持有日记的手机,野良坂也没有因此消失的话,他会再从草丛里出来和小川并肩搏斗。
「……」
「那个……」野良坂捏着手机,却迟迟没有递给小川,这让小川真的有点不安了,她指着手机,「大姐姐……?」
「号码。」
野良坂头也不抬地打开手机盖子,声音没什么温度。
「诶?」
反而是小川没料到会是这样,野良坂的手指停在手机上方,看上去是准备拨号的样子。
「你爸妈的电话号码。」
她皱眉。
「那个……给我来就好了。」
暗叫糟糕了,小川努力忍住收回这幅人畜无害的蠢样的冲动,她走近野良坂,想伸手直接去拿手机,但是后者毫不留情瞪过来的眼神让她还是收了脚。
并不知道她的日记是什么类型,说不定有什么了不起的杀伤力,果然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号码。」
野良坂冷冰冰地重复。——真糟糕,这种时候,如果什么都不说跑掉的话也很奇怪吧。一时想不到其他办法,小川不情不愿地开口报了一串数字。如果接通的话,说不定手机就会递给自己了。
经过一阵短暂的等待音,电话接通了,野良坂没有把手机递给小川,她瞥了小川一眼,自己对着手机说起了话。
「你们的女儿在御苑湖边这儿迷路了,赶快过来带回去吧。」
——还真是简洁明了。
说完这些,野良坂似乎没有和对方交流的打算,准备把电话扣上。这时,从听筒处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我说啊——」这让她合上手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重新把手机拿到耳处,准备听听那头要说什么。与此同时,脖子上感到一阵和季节不符的冰冷。
「我说啊,直接把手机给她不是就没那么多事情了吗?」
从电话的那头,也从自己身后上方传来了一模一样的声音,野良坂手停在了一旁,这个声音她在因果教堂听过——原来是这样。
她仰起头,视线里是倒过来的4th 步響啓銘的脸。此时此刻,步響一手拿着接通的手机,另一只手则攒着匕首的刀柄抵在她脖子上,而野良坂的手机上,同一时间出现了新的日记——被4th和其女朋友攻击——因为先前在打电话的缘故,并没有看到推送的新日记。
比起吐槽什么这个幼女是你女朋友吗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猥亵女童看不出来啊老四你这个变态的家伙我要报警了,野良坂重新低头看小川,此刻这位高龄幼女已经完全收回了那副又天真又弱智的表情,光是比面相凶恶,恐怕这两人棋逢对手。
不过——明明和她没有关系吧。所以说——
「这么快就可以利用局外人了吗,真是值得钦佩啊——你的愿望就这么有价值吗,还是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子算哪门子男朋友。
「你给我闭嘴。」
再也不用捏着声音软软地说话了,小川恢复了原本粗鲁的口气:「不懂就少评价别人,我只是——」
「——没错,这都是达成目的的必需品——自然也包括你。」
反而是步響打断了小川的辩驳,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都让小川感到万分陌生,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捉住目标的猎人,——或者她也在中学时代无数次看到过,他殴打那些试图欺负她的人的时候,这个杀气满满的眼神——然而并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人害怕。
——我到底是有多不了解这个人。
「我不想杀人,所以你把手机给她。」
——但是手机给我的话,给我们的话,就算不亲手杀人,把手机砸掉人也还是会消失的啊。说什么不想杀人……
鲜血不沾到手上就可以假装清白了吗?
「我数到三。」
步響的刀子逼近了野良坂的脖颈。人的皮肤、肌理、脂肪、肉、组织、骨骼,这些都是非常有趣的构成,即使隔着冰冷的刀也能感觉到炽热的温度,以及被皮肤阻隔的钝感,在那之下是她富有节奏的颈动脉的跳跃声,突、突、突、突——人的身体着实精妙,心脏搏动的震感竟然能顺着几根血管,传到那么远的地方,传到他的刀上,传到他的手指上,这让他想起第一次看到小川时,第一次亲吻小川,以及第一次和小川过夜时,黑暗里此起彼伏的,两个人的心脏声。
那是真正让他、以及她感觉仍然活着的声音。
“正因为如此才要努力活下去,实现她的愿望,然后和她一起一直活下去。”
——为此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哪怕是担下杀人凶手的恶名,都没有关系。
然而现下没有多余时间去思考了,按照不断涌现的数据日记显示,接下来,野良坂会挣脱开刀子,宁可自己受一点伤,然后扑向小川,先以小川为目标攻击。不过那样她就真的要吃亏了,她大概是不明白小川搏斗有多狠多不要命——然而看野良坂这个模样也不像是会任人殴打的,小川恐怕捞不到多少好处。自己从长椅上跳过去需要5s,这个时间足够野良坂给小川狠狠来两脚了。
数据源源不断地更新,透过这些数据,他看到未来几分钟里,小川被踢倒后蜷在地上,而自己则会出现在野良坂身后勒住她脖子,小川不怕疼,尤其是打架的时候,她在休息大概几秒钟后会迅速跳起来照着野良坂的劲椎砍去,这时候野良坂的手机掉下来,就能拿到了。
——但是,这样的话,小川就会受伤。
或者现在直接一刀割断野良坂的动脉,小川什么事儿也不会有。
亲手杀一个人,和最喜欢的人受伤——哪一个比较好呢。
「!」
就在步響思考的这几秒工夫,小川已经直接过来了,她一脚踩上了长椅,俯下身子,她和野良坂的距离只有几十公分。
「少废话了,赶紧把手机拿过来。」
小川拽住了野良坂的外套领子,不耐烦地朝自己的方向扯,「手机握那么紧干什么,反正人死了手也会松开的,你不想被杀掉吧?啊?!」
这种时候野良坂应该害怕吧——没有。事实上,出乎两人的意料,野良坂没多大反应,她极为罕见地笑了起来。“噫……这牙。”小川看到她的鲨鱼齿的时候没忍住心里吐槽了一句,但这牙,这笑,以及野良坂翘起的眉毛都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她也太镇定了吧。”她想。
「你俩,还真是一对啊。」她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她的笑容实在太让人有压力了,「你们知道你们这样特别像什么吗?」
然后,在小川和步響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野良坂忽然放开嗓门对着远方大声喊了起来。
「杀人啦!!!!——」
#03
这声嘶喊让人猝不及防,把小川和步響都吓了一跳,如果她的尖叫真能把人弄来,那接下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抢了手机让她消失了——总之一切都会变得非常麻烦,如果被视作可疑人物的话,根本不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另外10个人消失了。东京都厅就在不远的地方,而且御苑里也有其他在散步的人……
野良坂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她坐在长椅上,膝盖猛然向上一抬,毫无防备的小川被冲击力和疼痛震得向后一软,而野良坂也顺势向下一滑,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步響的刀子和小川的正面堵截。除了被刀刃弄断几缕头发,以及脖子上稍微破皮,野良坂没有受到更多伤害。
愣了一下的步響随后翻身跳过长椅,跃过去的时候瞥了眼自己的手机,数据日记更新了,之前的记载被抹消,随之而来的是新的关于2nd的情报,想必类似的内容也会出现在野良坂的日记里,她会选择湖边逃跑,而获知路线的自己将会绕道从她的正前方赶去新一波的堵截,缓过疼痛的小川也会迅速爬起来追上她。
不过这段追击不会持续太久,2nd的必经之路上会有块她无法躲过的石头害她被绊倒。那个时候就算是杀死她也好,总之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伤害小川了。
总之是个绝佳的机会。
当小川爬起来开始追野良坂的时候,步響给了她一个眼神,自己向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奔去,太好了,小川完全明白了——这让步響在追野良坂的时候又有些感慨,在中学时代,两个人所处在完全不同的不良组织里,互相之间接触只是针锋相对的打斗。那个时候还从来没和她并肩一起干过什么坏事,虽然那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象过——他早该知道他们是这么默契的搭档的。
不过他不会想到的一点是,野良坂持有的是霉运日记——专门记录自己的霉运,这一切要等到很久以后他抢到她手机后才会知道,对于自己摔倒这一件事情,野良坂早就清楚,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如果一直这么逃跑的话。
所以她会在快到湖边的时候猛然停下,在某一段全速奔跑后。由于她的加速奔跑,追击的小川也自然而然会提上自己的速度,那么一旦她停下,毫无准备的小川便会因为无法刹车而一头载入湖里。
步響在奔跑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被接下来更新的数据惊讶到不知所措。他没能看懂数据里野良坂的急刹车,但却注意到即使她猛然停下,小川也会在无法停止的惯性里,在跑过野良坂的那一瞬间一把掠过她的手机,然后和手机一起载入湖里。
——不行的。
日记没有显示小川会再次浮出水面——她原本就不会游泳,即使自己马上跳下去救她,也可能会因为湖水太深而失败,天太黑,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救起小川——更何况他压根不会让小川有这种风险。
2nd的手机会落入湖里,野良坂消失,小川也会溺水。
——绝对不行。
距离2nd停下还有几秒钟,小川落水还有十几秒。
步響毫不犹豫改变了自己的路线和计划,他放弃了堵截野良坂,而是全速奔向小川。
小川已经快要碰到野良坂的领子了,她当然不会知道野良坂忽然慢下来是怎么回事,她没想太多,又稍微加了一点速度。
然后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步響从横向扑到,在指尖已经碰到野良坂的那一瞬间,身体斜斜地被扑倒,咕噜噜地朝着另一个方向滚下去,而另一方面没有接收到这个突发事件的野良坂也因为步響从侧后方的出线一个踉跄,终于如同她的未来那样被石头绊倒在了地上。而这时候,他们三个距离滚下湖泊只剩下五步不到。
………………
……………………
……………………………
「你干什么!!!……」
反应过来的小川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步響,「你他妈是不是撞错人了?!你到底要抢谁的手机啊?!?!我都快要抓到她了啊!!!!」
回应她的只有刚才用超出自己惯常速度奔跑的步響断断续续的呼吸,他被她推开,躺在了她身边的草地上,小腿胀得酸疼,喉咙也紧巴巴的,他没力气回答小川的疑问,只能伸手去拉她的。
——又被正在气头上的小川一把甩开。
「他刚刚救了你一命好吗。」
代替回答的是另一边气喘吁吁的野良坂,她也因为疾速奔跑而累得失去了一部分力气,现在正瘫软在另一侧的草地上,
「……什么啊?」
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被人救了的小川,转过头瞥着步響。
「比起这个来。」
终于喘过来的步響,用手肘把上半身撑起来,他完全没有看小川,反过来直勾勾地注视着野良坂。
「情况你也看到了,比起和你争个你死我活,我倒是有新的提议。」他站起来,走向野良坂,这个位置真危险,他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野良坂推下湖。
「如你所见,我们有两个人,而且,托她的福,」他向后指了指小川,「我恰好知道部分几个人的模样——你也在寻找剩下的人吧。」
野良坂抬头看着步響一言不发,后者的眼神说是在谈判,更像是在单方面宣布决定。
「你不觉得,我们组队合作一下,比较好吗?」
#04
到家已经1点了。
这中间,小川拒绝开口说一个字,无论步響怎么试图搭话、去牵她、或是半强迫地亲近她,她都毫无反应。到家后,步響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了,回应的也只有摔到桌子上滚了几圈掉下去的一盒泡面。
「你在生气什么呢,你和我说。」
在小川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走出卧室的时候,步響站在门口堵住了她,他们之中隔着体积颇大的被子,他只好把被子从她怀里放下,在往日这招不顶用——她会揍他,并直接把被子和枕头塞进他怀里,让他滚到次卧去睡。但今天她什么也没做,她的眼神空洞无力,她连抬头看他也不想。
他小心翼翼地去搂她,没有迎合也没有挣脱,她像一桩木偶任人摆弄,软绵绵的。步響只好更用力地抱她,从很早以前起他就觉得,她一直都那么小小的,一点点大,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找不到了——现在他越发有这种感觉,尤其是他想到她可能会为了他而掉落湖里溺死的时候。
那时看到数据的恐惧再一次侵袭了自己,让他没法不用力抱紧他——如果能随身带着她就好了——他把手放在她背上小心地抚摸,他碰到她的头发,她单薄的睡衣,和背部突出的蝴蝶骨。——这一招勉强奏效,他仿佛感觉到小川重新恢复了一点生气。
「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良久,她只开口问了这么一句问题,作为和野良坂分开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声音艰涩又无力,仿佛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思考,也可能是她唯一想知道的。
但这让他怎么回答她,他哑口无言,他忽然意识到这份无能为力也通过小川一并传递到了自己身上,就像那时野良坂的心跳,或是更早以前他在她睡着时拥抱她的感觉。
步響啓銘抱着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靠在了门上,他不知如何开口,他没有办法开口。
因为说出真相就意味着小川将会自己承担起所有的危险和无法消除的愧疚,这些都不是他为她所做这一切的目的,恐怕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参加这个游戏。
因为现在,除了更加轻柔温和却又毫无作用的安抚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办法,能够让这个冰冷到毫无温度与热情的拥抱,在他们之中,显得更加有未来一些。
——Fin——
2014年11月3日
茨格姆·傻豆儿老师的私人委托
·犯人太明显了
·【】内是天音的吐槽(什么鬼
“西芙——你听我说啊!我今天回到房间打开放布丁的柜子发现布丁全部都没有了!!!!!!!!!!全部都!!!!!!!!!!没有了!!!!!!!!!!”
炼金课老师一脸生无可恋累感不爱的表情向他的学生哭诉,而西芙眨眨眼在心里思考——
啊,shadow老师愤愤不平的样子也好可爱。
所以说这两个人的脑电波真的完全对不上。
“老师请冷静下来……说不定布丁们一时闹别扭只是离家出走了呢。”
【不要随便的把奇怪的东西拟人啊!】
“才不会……”
【对啊老师拿出你的威严来,不要被这么低级的糊弄蒙混过关啊!】
“布丁们对我的爱是很深的,他们才不会一言不发地离家出走呢!”
【……】
“那么就是他们出去旅游了,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啦!”
“是……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西芙对shadow老师比划了一个大拇指露出灿烂的笑容,“因为老师和布丁的爱距离是无法隔绝的啊!”
“嗯!”
【够了我什么都不想说。】
塞给shadow老师几颗糖果看着他心情由阴转晴地走远,西芙看着哭诉时老师给她“犯罪现场”的照片,森森忧伤的叹了一口气。
那一地的狗爪印实在是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行。
她是不知道学校里有多少人养了犬科生物啦,事实上既然不少人抓完魔宠就回到学校的话应该不在少数,但是对shadow老师(重音)的布丁抱着这种莫名庞大的怨气的无论怎么想凶手都只可能是那一个。
没错,就是那个孜孜不倦的为学校制造精神污染受害者的魔咒老师——DOGE,啊呸,达老师。
西芙·米兰特,17岁,似乎是被莫名其妙卷入了两位老师争风吃醋的事件中,暂时没有找到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可恶为什么我要被这种诡异的方式闪到啊我明明更加愿意去找唐草闪瞎其他人的狗眼啊!
心好累。
一想到等会来要想办法让达老师自己去找shadow老师,她的心就更累了。
不对……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其实是有的。
“达老师。”
“什么事,米兰特同学?”
“我刚刚好像看见shadow老师在哭诶……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达老师飞快的消失在西芙的视野里。
【这个学校的老师们还能不能行了。】
所以说为什么我非要干这种事呢?她叹息着跟上去还顺手拿了达老师竟然就光明正大放在桌子上的几块布丁,赶到炼金老师办公室看到的就是和达老师诉苦中的shadow老师。
西芙·不知从何吐槽·达老师把你的脸皮借我一份好不好·米兰特心想,等下解决完这件事就去挽着唐草的手臂逛学校,绝对!
“老师,您的布丁郊游回来了。”
shadow老师很高兴地开始消灭“和他的爱距离是无法隔绝的布丁”,高兴起来的shadow老师也是安定的可爱。
至于达老师怨念的目光,西芙决定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字数1020字
求滑分~
做实验摸个鱼。写字好累。
年龄操作+paro,不喜欢的别看。很短。
================================================================
保健室里有个经常来睡觉的孩子。
他现在又睡眼朦胧地出现在保健室门口揉着眼睛。
“老师,我又来了……”
白大褂的保健室老师从桌子旁旋转过身来,眉角淡淡的疤痕在刘海下隐约闪现,却只是给眼神的温柔当中增添了一丝忧心。
“还是那句话,白天的时候睡太多不太好。”
保健室的火华千晓老师从旋转椅上站起身,而有泽红已经非常习惯地拉开最内侧床位边上的布帘,蹬掉鞋子爬了上去。
“30分钟之后叫你。”火华老师拉过床尾的被子给蜷起身的红盖好,而后者已经一副梦游的模样,大大的紫色眼睛朦胧地睁着。
“嗯……晚安,老师……”
在梦呓般的声音微弱飘来的下一秒,火华看到的已经是一张陷入沉睡的脸。而这时他才刚刚给红掖好被子角。如果没有火华的话,他大概就已经不盖被子睡着了吧。
火华第一次与红的相遇同样也是在保健室。那时候作为刚刚调任的保健时医生,火华在第一次踏入保健室的瞬间便与在药品柜前偷拿安定药片的红撞了个正着。
安定这种药物应该永远锁在仓库的最底层——这是火华的人生格言。有副作用的苯巴比妥暂且不论,连所谓最保险最安全的安定,在火华心中都是顶着催眠名字的邪物。它所带来的不是美梦与满足的休息,仅仅是对身体和精神的瓦解。没错,在毫无防备的睡眠中,将心灵一点一滴地掏空。
在自己做保健室医生期间绝对不会让学生接触这种药物——这个誓言在上任的第一天就被打破了。
将对方当做了普通的教职工的小孩,火华一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只有12、3岁的长头发孩子是个高中男生。在他出声警告对方之前,对方便意识到他的到来,转身冲出了门外。愣神的火华完全没有来得及阻拦,只是在与对方擦肩而过的瞬间看到了对方胸前衣服上的校徽。
等到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火华已经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有泽红,本学校高中一年级的学生。而且是个男孩子。在听过火华的形容之后便告知了他对方身份的那位老师,同时亦带着神秘与鄙夷地却高火华不要在意对方的行动,当做没有见到就好。
虽然这么说,但火华这次却完全没有办法无视对方。不仅仅因为那明显已经被得手,连药瓶都没有好好放回远处,散落一地的药品柜被窃现场,还有保健室床上那个鞋子都没有脱,蜷缩成小小一团熟睡的少年,正紧紧抱着自己的白大褂。
不过是出门片刻把白大褂顺手脱在床上,此刻的红已经将它抱在怀中——或者说自己被它包裹起来——似乎将它当成了被子与枕头的合体。这样子看来暂时没有办法把它拽出来了。火华一边换上了备用的白大褂,一边有些无可奈何地坐在了隔壁的那张床上。
以安定的药效,大概一时也无法把他叫醒。火华看着红满脸的倦容逐渐舒展开来,无奈地想道。
兰兰生日快乐!选了几个对兰兰比较重要的角色和事件来写小片段,原本应该是十题的,如果有机会企划结束的时候把后五题补上吧!角色ooc有请注意食用orz
配合bgm: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253435/ 霜月はるか的「EXEC_FLIP_FUSIONSPHERE」食用
1. 纯白的房间
15号。
这是名为瓦兰德的破面诞生时被赋予的数字,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瓦兰德站在与虚圈的无际黑夜不符的纯白大门前,轻轻敲开了门。蓝发白衣的少年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再次低下头,似乎并不打算过问手下的私人生活。
瓦兰德凝视着少年的身影。他跟随着这位大人,就这样看着他打败了名为伊诺克的前第四十刃,夺得了对方的十刃称号,而他是他的从属官。
他一直以来追逐着这位大人----新的4刃奥克塔维奥•里昂强大却不羁的背影,愿意成为他的盾。
说他是对方的部下似乎也有点不对,里昂从来不会命令他去做什么,也不会管制他的行动,甚至后来他带了被自己当作妹妹的那个人类女孩来虚圈,里昂便应允了在自己的地盘上会保护她的安危,只因为她是自己的熟人。
如此随性的决定。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跟随他。
2. 古老的别墅
天宫和瓦兰德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那栋C夫人的别墅里,虽然天宫一开始在那里接下的工作与瓦兰德的委托内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却奇迹地共事了一回。仅一次,瓦兰德就记住了这个无论年龄还是性格都与其看似无害的外表完全不同的人类青年欺诈师。
那时候他就知道,哪怕身为破面的他拥有数不清年头的冗长过去,有望不到尽头的荒芜未来,他也不会忘记此刻在这个与虚圈截然不同的缤纷世界里巧遇的人类。
他比以前更加激烈地渴望忆起过去。
当他在虚夜宫里见到那个青年把玩着手中的塔罗牌表明自己想加入虚圈的立场时,瓦兰德觉得,也许今后虚圈的长夜也会有一天变为黎明。
3. 公园的长凳
穿着侍应服的瓦兰德将手中的甜点盘放在兴奋讨论着趣事的女孩子们中间时,听见她们在讨论这个城市最惬意的地方就是中心公园的长凳,既有树荫,不会太冷清,却也不是一个喧哗的地方,而且公园附近有人工河,景致也不错,不失为一个静心思考的好地方。
也许自己也应该偶尔去那里看看。
和其他破面不同,瓦兰德是一个很眷恋现世的破面,不是从破坏的角度,而是从真心喜爱的角度,用艾诺宁的话来说,就是“有闲情逸致”。
他喜欢现世忙忙碌碌的人们,喜欢这里每一个颜色绚烂的事物,好像有他们在就能暂时不感觉到胸口的空洞。
从得到能够在现世像人类一样自由活动的、被叫做“替身”的假身以后,他就经常来往现世,甚至在现世的咖啡厅里得到了一份挺固定的侍应生工作,偶尔在店里的委托板上找找零工来打。
当他下班离开咖啡厅,走进高峰期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这种充实感盈满胸膛,那一刻瓦兰德真的会忘记自己是个虚,是个破面的事实。
正在他跟着眼前的人群准备挤进晚班的地铁时,有什么人拽住了他的袖口。
“响哥,别走。”
他回头,看见身后浅橘色长发的少女充满期冀的眼神在碰到自己的脸庞时黯淡了下去。
是认错了人吗……?
他试探性地开口,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位小姐?”
少女因为认错了人,脸色因为窘迫而微微发红,她有些失措地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瓦兰德努力想找到能平抚少女的词汇,这时他脑子里冒出了先前咖啡厅里,几个女生讨论的那个地方。似乎地点离这里也不算远。
“嗯……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吧?小姐似乎有话对我说的样子。”
也就是那天,在那个年轻人之间流行的休闲小基地里,瓦兰德邂逅了他未来最重要的亲人之一,今后未知的岁月里,这个活泼的人类少女总会伴随在他身后。
瓦兰德想,他并不是空虚的。
4. 无垠的沙漠
虚圈的世界里没有人间的阳光和美丽的景物,只有漆黑的天幕上惨白的残月,除了虚夜宫里十刃的住所有人造的太阳景观,这里并不是一个受到光明眷顾的世界。
事实上这里本来就不需要太阳,这个由堕落的怨念亡灵居住的世界有黑白这两种色彩就足矣。
所以给虚夜宫制造那种景观本身就是没必要的,这都是死神那种伪善的家伙才有的想法。
瓦兰德回头看了看因为距离缘故几乎成了一个点的白色建筑物。
今天他第一次在那里见到了剥下他虚的面具,赋予他半死神形态的人。
这里最强大的破面,缇尔斯・索里塔利奥这么将那三个死神介绍给他和其他破面。
用人类的词汇来说,算是父母一样的存在。
但是瓦兰德可以肯定,对方才不是像人类的父母那样全心全意呵护孩子的存在,明明是要消除虚的敌人却帮他们提升力量,站在他们这边背叛自己生长了几百年的故乡,怎么看都是在利用他们。
他那残碎的前世梦魇中,似乎有着被人作为弃子的记忆。比起相信这些死神是好意,他更愿意去相信他的人类欺诈师是个表里如一的纯真好宝宝。
但当对方将驻扎现世的死神方位告诉他们,要他们去现世袭击时,名为天宫什造的欺诈师似乎对能有和死神对战的机会感兴趣,已经开始计划着和自己同行了。
不知为何,看着他把玩着手中的牌急不可耐的模样,瓦兰德也期待起这个任务来。
和他一起去应该会是很有趣的旅行吧?
瓦兰德一边这么思考着,一边继续向前走着,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去执行任务。
也许这次,他依旧会欣然接受被别人当作弃子,如果可以保护这些事物。
5. 林间隐秘的小道
瓦兰德轻而易举地将驻扎在现世的一个死神逼进了空间狭小的林间,对方似乎只是杂兵,解决起来毫不费功夫。
正当他的刀要斩眼前的死神时,一个黑发的健气少女挥动着她的斩魄刀挡住了自己的攻击。
什......!之前完全没感觉到她的灵压,和之前被袭击的死神不同,这个女孩应该是死神中比较厉害的人物吧。他一边判断着一边小心地找对方的破绽,想要挑开剑拉开距离。无奈对方的力道紧紧咬住自己的刀刃,不给自己缓冲的机会。
"好像很好玩呢,你们能加我一个吗?"死神女孩带着笑意,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剑上。
瓦兰德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背后的大树,他佯装不敌向后退去,忽然出其不意地一脚蹬在了树干上将重心向前倾去,借着这股力道挑起刃尖直逼对方的咽喉,大概这一击就可以直取性命了吧,他想。
然而,当他的刀就要触碰到对方的那一刻,女孩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他眼前。
"做个好梦,焉柳。"
瓦兰德本能地向后一挡,有些惊讶地转过身,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移到了他身后,手中两把一模一样的斩魄刀与自己手中的Amalthea相抵,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有意思呢。他有些赞许地看了一眼女孩。
不过他也不会输的,因为天宫站在地面上看着自己。
=========================================也许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