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番折腾过的爱德华神色疲惫,却不得不起身:他记起了自己的处境。
“野兽被消灭了,但是这环境并未消失,也就是说,我的敌人并不是什么野兽。”他来到陷阱旁边,谨慎地看着下面的一团血肉,“那么……”
他看着旁边那个新的陷阱。眼睛泛起了冷澈的光芒。自己绝对不会做一个不留退路的陷阱,但是这个陷阱的制作手法和他如此的相似。“模仿的吗?不,短时间内并没有模仿的条件,除非这个敌人极尽聪明,或是……”他打了个寒颤,之前那模糊的思路似乎更加明了清晰了,“制作这个陷阱的人,根本就是……”
“我自己?”声音响在他的耳畔,这声音和他如此相像,爱德华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自言自语,但是细碎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他急速转身,面对了那个敌人!
“你?!”他愣住了,先前野兽的出现也未曾给他如此大的惊吓。
爱德华因为敌人的面庞而震惊。
偏小麦色的肌肤和无限熟悉、尚且带有稚气的眉眼,一张十六岁的面容,普蓝色的眼睛在镜片后发光。全白的衣装让这位少年看上去十分纯洁。
……他自己。
“你好。”敌人似乎十分谦和有礼。
“我该称呼你什么?”爱德华直截了当地发问。他紧紧盯着这个敌人,试图找出他瞬间的破绽。
“为了区分我和你,你就姑且称呼我为……‘马尔克斯’吧。”敌人淡淡地说,“爱德华。”
“你……”爱德华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的眼前不由得浮现了发黄的纸稿,它们最后被付之一炬,连同着他最初的作品。
而无论是字稿上还是他的作品上,落款都是马尔克斯。
“这是你最喜欢的名字,不是吗?以至于拿它作为你的笔名。爱德华。”马尔克斯笑着,“当然,也是‘我’最喜欢的。你已经猜到了吧?你想的没错,我拥有你的全部记忆和思维。所以,你也可以用你的名字称呼我。”马尔克斯翻起双眼,用了自我介绍的语气,“您可以称呼我为爱德华……乌托邦。尊敬的先生……”
“马尔克斯。”爱德华打断了他,“如果你和我一模一样,我猜我们不会发生直接的冲突吧?我想我并不是‘无畏’的人。”爱德华面无表情。
“对自己认识的很清楚嘛,爱德华。没错,我们之间的斗争……是智的角逐。思考,谎言,这是我与你共同为豪的,爱德华。”
“那么你以马尔克斯为名,也是在激怒我了吧。”爱德华冷冷地说,“因为你足够了解我,所以你知道如何使我愤怒。如果你能让我失去理智,冲上去揍你……”他拾起一块石子,扔在马尔克斯脚前,地面应声而塌,露出了一个陷阱,“就是这个下场了,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以自己为敌,要更加谨慎哦,爱德华。不过我可没有想过这样就可以打败你,”马尔克斯声音嘶哑可怕,“因为我太了解你了。”
“我已经给你足够的情报了,爱德华。”马尔克斯隐秘地前倾身体,“当我打败你的时候……我会取代你的,爱德华。”
爱德华一言不发,转身缓缓离去。身后如夜枭般的笑声不断追来,他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没有追来。”爱德华直到很远才止住了脚步,他紧张地舒出几口气,开始观察四周。随即他发现了适合作为营地的地方——一颗大树下。不远处也有水源。
“如果对手是‘我’的话……反向推理吗?要把自己的正反两面都考虑到,并且做出正确的判断吗?……究竟为什么会害怕自己啊?”爱德华郁闷地叹了口气。
“要打败自己的话,也许要用一些特别的方法啊。”两处篝火在夜色里闪烁。
两双普蓝色的眼睛同时闪耀着。
翌日,清晨。
木材,准备完毕。食物,准备完毕。储备水源……啧怎么搞的?这木块漏水?
爱德华跌跌撞撞地去打水,远处有黑影一闪而过。
后日,黄昏。
白桦林干枯的纸条无法遮挡住夕阳的余晖,爱德华的全身似乎都被染成了金色。
爱德华看着面前精心准备的物品,笑了起来。
“马尔克斯无法打败我……”爱德华难得地笑了,“因为,现在是我的时间了!”
然而,他开始了剧烈的咳嗽。“……诶?”
爱德华躺倒在了树根上。
马尔克斯发现了异处:爱德华很久没有出现了。
自从初次谈话过后,他们再无交集。……“也并不是啊。”马尔克斯喃喃道,意外地不带任何表情。
在对方可能出现的地方安置陷阱——虽然彼此都能认出来,但仍然都抱有侥幸心理的陷阱;偶尔会发现爱德华来侦察的身影;自己也不断地侦察爱德华的动静。
那一次的打水……假装容器漏水和身体的轻浮无力是假的吗?应该没错,他虽然脚步虚浮,身体却十分轻盈,是在引诱么?
他不敢确定。
——直到这两天。
陷阱没有更新,侦察敌人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爱德华和自己一样,是无法不掌握情报的人吧?马尔克斯也笑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了:爱德华已经无法动弹了。
马尔克斯走上了常常走的那条道路,只不过这次他走得光明正大。
光影切换,他方才冷冰冰的面容已经换上了笑容。他微笑着走向敌方。
-tbc
真是麻烦啊。凯文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是怎么到这步境地呢?这个时间。本来应该在家里悠闲的吃着早餐才对啊。而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么一个连是哪都不知道的地方。来到这的理由呢。凯文用修长的手指抵住额角。刚刚那个声音说什么来的?
听起来自己似乎被劫持了。而且被劫持的还不止自己一个吧。
这似乎是一个斗智的游戏吧。以生命为代价?
这是谁的恶作剧么?若是恶作剧的话,似乎有点过分了呢。以自己的身份来说。实在不适合这样被愚弄着,如果是游戏的话,自己的年龄似乎也不适合这种集体活动。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如果真的是一轮轮盘赌注,如果压得筹码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那么生存还是死亡,沾染血色的游戏结果,好像给贵族看似优雅却一成不变的生活添一点乐趣。
凯文这么想着,嘴角挑起一个玩味的弧度,给总是看起来很温柔的脸上添了一分残忍果决。
但是,还是好麻烦啊。
看了看手上的地图。凯文再次叹息。
恩,要到洋馆是么?看起来应该很近的。不过该怎么走呢?地图上看来应该沿着路直接过去就好。不过万一看错了呢。爆炸可不是小事。凯文在心里半认真办开玩笑的拿自己取笑一番。却真的有点担心自己的路痴属性了。
要是能找个人一起走就好了。
看起来总是胸有成竹的皇室贵族也有搞不定的事情啊。
“哎哎。大哥哥”正在想着,一个声音响起。
有那么心想事成么?这里果然不只是我一个人啊。凯文愣了一下,随即把时刻都准备好的面具似的微笑端正的摆在脸上。顺着声音看过去
“大哥哥,你也是被选中的人吧?我们一起走吧?”
“小。。。小孩子?”凯文的眼睛几不可见的睁大了,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人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15岁,一双纯真的眼睛配上兔子耳朵。凯文觉得他都在这个人的身后看见了充满棒棒糖和气球的背景。而且。。。凯文认真的打量面前这个漂亮的孩子,这是个男孩子吧?
“是啊。我可是只有十四岁啊。大哥哥带着我一起走怎么样?和我一起玩的话,会有奖励的哦”
“你。。。要参加这个游戏?”无论是真是假,这都不是一个适合小孩子的游戏吧。
“呐呐,好像是的,我叫魏惊天,大哥哥呢?”
“我。我叫凯文。”凯文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随口回到道。
“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啊。”另外一个声音传来。凯文才发现自己只顾着惊叹孩子的年龄。竟然连身边还有个人都没有发现。
那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东方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你好,我是杨锦邦”看见凯文的目光看过来,那个东方男孩对着他笑了笑,挥手打了个招呼。那笑容,灿烂如阳光。这是个很容易博取到好感的孩子呢。凯文这么想着。
“凯文大哥哥,你是外国人啊。”那个叫魏惊天的孩子见凯文的注意力被转移,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是啊,我是北欧人,国家的话,你应该也不知道。”凯文回答着。
“啊,我想起来了。”魏惊天还没有开口,杨锦邦有些愉悦的声音再次插了进来,“您是XX国的贵族血脉吧。以前看报道说中国去贵国访问的时候陪同的人员里似乎有你”
“是的,您的记忆力真好。”凯文并不喜欢话题总在自己身上打转似的敷衍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两位年轻的先生,”凯文说着做了个有点夸张的脱帽礼动作。“现在的情况估计您们都清楚了。要去集合的话,我们的动作恐怕要快了。”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见两个人没有异议。凯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细心的将衬衫上的褶皱磨平。真不愧是贵族啊,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失去身为贵族的优雅和气度吧。那个看起来很高的男孩笑到。在凯文的耳朵里,却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尽管这个男孩脸上的微笑是那么的灿烂。凯文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了一下。刚刚在整理衣服的同时。他对自己的随身物品做了一下检查。结果发现携带物品是O。果然,都被收走了。无论是身上管用的手术刀还是其他的日用品。看来除了身上这套衣服,他现在是一无所有。这应该算是什么?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么?
凯文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对着旁边两个人笑着说,“我们走吧,我年轻的先生们。不然,恐怕要来不及了。我可不想死在游戏开始之前呢。
“走吧走吧,但愿洋馆里有吃的东西,很多很多的吃的东西。”那个号称十四岁的小鬼率先的走了过去,凯文总觉得他天真的眼神里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玩味。
果然是我太多疑了么?凯文刚想跟上去,却看见另外一个比较高的东方男孩一直看着自己。
“请问有什么事么?”凯文礼貌的文
“不要小瞧你所谓小孩子啊。”那个男孩摇了摇头,眯眼笑了起来,走过凯文身边的时候扔下了一句。便追着前面的身影走远了。
有意思,凯文也眯了眯眼,笑了。只是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还是那个十四岁的小鬼。
事后,凯文觉得,这位姓杨的小先生,真的可以说是预言家了
【一】
爱德华从沉重的睡梦中脱身后,想起自己已经十六岁了。
他挪动他酸麻无力的身体,穿上了白色的裤子、白色的T恤、白色的外套和白色的袜子。
从今天起,他可能再也无法穿上白色。
“分根测试”,这是这个社会的政策之一。十六岁的孩子通过某些测试,选择进入六个不同的“根”。——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命运。
十六岁的今天,他也将迎来这场决定他命运的考验。
他撩起门帘,走进了客厅。他的父亲正从厨房里端出白面包和红茶。
早餐难得的丰盛,看得出是精心准备的。爱德华却没有什么食欲。
“紧张?”他的父亲看了他一眼,爱德华点了点头。“放松,不过是个测试而已,爱德。”
“父亲,您做入根测试时,是什么样的场景呢?”爱德华问。
“没有什么特殊的。”他的父亲似乎对待面包比对待他更认真。
“在里面会出现什么?您做了什么吗?”爱德华身子前倾,身体随着语调小幅度的晃动着,“是怎么样才会让您来到‘公正’的呢?”他观察着那个身为法官的亲人——即使在吃饭的时候,父亲的脸庞也如钢铁般坚硬。
“爱德,顺其自然就好。”他的父亲终于放下了食品,转而认真的看着他,“爱德,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慧的孩子。收集情报、推断可能出现的情况、在内心中筹谋对策,这是你想做的事情吧?”
公正是不允许说谎的。爱德华诚实地点了点头,像以往做的那样。
“为什么你会追寻情报呢?”老男人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他已经不算年轻了,眼神却依旧像一把利刃,爱德华禁不住想躲避这种目光,“‘分根测试’,是让你用本能直面你最为恐惧的东西,从而判断你的归属。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为什么不顺从自然呢?太过聪明的人……反而会愚蠢的。”
“您为什么不去当个外科医生……不,您更适合‘手术刀’这个职位。”……因为是这么犀利的眼神和话语啊,偏偏脸如同金属一样坚硬。爱德华叹了口气,“爸爸,我的推断……也是一种顺其自然啊。这也是我的习惯,我的本能。如果让我违背它,也和您的教诲相违了啊。”
父亲刚刚拿起刀叉。他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切割着面包。
爱德华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今天的父子谈话就到这里了。”他想。
“无论如何,祝你好运。”爱德华出门的时候,父亲这样说。
门关上了,他没有来得及回答。
走在路上的爱德华依旧无法放松,他的腿似乎在睡梦中被人灌了铅。脑袋也像是一片浆糊,他的思考也模糊不清。他排着队,手平放腿侧,却不停地进行着思考。
“父亲给的情报十分稀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会‘用本能直面最为恐惧的东西’。那就意味着,我要预测处境,就要分析自己所恐惧的了。”
“我可能会面对的……首先分清楚是智能生物与否吧。如果是野兽的话,没有智慧,但是对于狩猎经验十分稀少的我来说,相对来说比较棘手。那么……”他在脑子里迅速搜索着什么,“逃生技巧的书上有陷阱的制作方法……水手结的系法;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出现的时机和我的体能了吗?果然早餐应该吃饱一点。”
“等等,果然还有时间的限制。如果是限定时间还好说,如果是打败敌人才可以脱离……不,应该是打败敌人才可以脱离,现在进入的人所需时间不一,由此可以结论。那么……果然还要考虑食物的获取?”
“智能生物的对付方法,心理学——”
他突然愣住了:“如果是‘最为恐惧的’……那么已有的对策……”还能让我恐惧吗?
“我所面对的……”一滴汗从他的面颊上流过,他猛地抬起头来——
——门里的声音截断了他的思考:“下一位。”
爱德华惊讶于他走上前的顺利,仿佛起床以来的那些酸麻无力都见鬼去了。他走得也十分平常,就像散步一样。他感觉很好:他心情舒适,甚至于平静了。他用手推开了门。
“你的名字是?”一身灰色的男人抬起头来,对爱德华安抚似的一笑。
“爱德华•乌托邦,尊敬的先生。”爱德华说。
“那么,现在开始进行精神测试。”男人指引着他躺上那个神秘的仪器,“精神测试的结果是最为权威且适合你的。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请用自己的方式去进行,以保证结果的无误。”
“请放松,我会在这里观察你的心里活动。”他递来了药液,“一口气喝下去。”
“谢谢您的提醒。”爱德华接过了药液。
首先是一片极深的黑暗,然后才有朦胧的光出现。
直至爱德华睁开眼前,凭借着从身畔滑去的、温柔的风,他都以为自己仍然处于可爱的温带大陆性气候里,他熟悉的环境中。
然而,现在,他只看到了低矮的灌木丛,或者说苔原景观;这景观甚至不是纯粹的:白桦林高可参天。
爱德华迷惑了:眼前的景象脱离了他的一切认知。为此,他立刻行动了。
他没有感觉到寒冷。短袖的爱德华蹲下抓起一把土,这土也不是肥力贫乏的土壤。
的确,他握着的土壤十分松软湿润,清新的泥土味儿让人感到舒适;但是这样肥沃的土壤只生出了苔藓和地衣,这实在是。
不相称的事情。
爱德华不由得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有什么微弱的声音传来,他立刻抬眼望去。
一只黄羊在远处突兀地跳跃。
果然,是先前不能推测出的情况。爱德华默默地想。
正如他所认为的:他能想到并直面得出对策的,不会再成为他在这儿会看到的。事实上,他所处的环境是矛盾的:它综合了数种气候特征然后生出了荒谬的模样:黄羊和气候是温带大陆性气候的子女,而这里的景观则近似于极地气候。
这和想象的每一种都不同。他甚至无法判断有利的条件;或者说:最糟糕的,“情况脱离了我的掌控。”
他几乎是转瞬间就完成了思考,这想法却让他焦躁了,他站起身来向前走。
爱德华觉得恐惧了,他的手颤抖着。他努力地进行着思考,以显示他还能做点事儿:“现在除去这奇特的环境,没有任何敌人出现。难道如之前推测的,他将与野兽为敌?”
想到这一点,这位思考着的少年总算能舒了一口气:他能按他的节奏来应对了。
“但是人真的能直面他最根本的恐惧吗?如果对恐惧拥有对策,那么恐惧会依旧作为恐惧存在吗?这环境就是一个实例,它作为他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出现……
“但事实上,也并没有敌人出现……”
于是爱德华•乌托邦又思考着走向了远处。他时不时触碰身边的植物,已确认没有新的、未被他掌握的情况发生。
现在,他的身体和脑袋同步运转着,寻找着适合安置陷阱的地区——事实上,爱德华只是转身,就惊喜地看见了自己所需的工具。
他并不知道这些工具为什么会出现,但他不介意使用它们。
这测试中的环境似乎只有白桦林和灌木丛。如果真的有敌人出现,爱德华甚至无处躲藏。但也是这零散的树木提供了适合的土地,足够让爱德华做出一个完美的陷阱。
这里的气温是爱德华所喜欢的,这是他常年生活的城市的气候;他却深深地讨厌着那些白桦林,他认为这树的颜色过于刺眼了。
但也许正好和他衣服的颜色相配。也许他应该穿一双黑色的雨靴,这样他就如一棵白桦树一般了。这粘土也不会嚣张地跑进他的鞋子里来,爱德华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它们的白早就无处可觅了。
当他完成了自己的陷阱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蓝天没有一丝云,太阳的颜色惨白,如爱德华长年累月所见到的。爱德华不能停留,他必须安置第二个陷阱。
当陷阱被远远地抛在他身后时,他却突然意识到蹊跷了。
他因为这不安而开始重新思考,并且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的敌人决不可能是野兽,因为他并不惧怕它们。
得出了这个可怖的结果后,爱德华不由得轻轻地念叨出声:“敌人……究竟是什么?”
在打败敌人前,他都无法脱离这个环境,也就是说,可以试着消灭一只野兽么?试着消灭一只野兽后,便能得出结果。
如果敌人不是野兽呢?如果敌人一直在潜伏观察,那么爱德华绝对会因为他的这份狡猾陷入不利的局面。爱德华谨慎地四顾,如果自己从观察者变为了被观测者……他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但是,在得出思考结果之前,爱德华便已经刹住了脚步。并且十分罕见的,他的大脑在那个时间段里也停止了运作。
事实上,不论是谁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遇到一只野兽,都会停止思考的。
当然,对于爱德华来说,那只是一时无法反应的错愕;而对于野兽——也是。
爱德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概和那只野兽的反应速度不差多少,因为野兽扑过来的同时,他也开始逃命了。
“的确是野兽,并且他也并不是不害怕它们。”爱德华在引诱野兽跑向陷阱时,悲哀地向自己宣布了这个结果。他年轻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这环境的特殊的确如同他推论的,没有给他一点儿帮助:他所期待的躲避。他只能朝着那个人为的陷阱跑去。
野兽的喘息如影随形。
苍茫的日光在爱德华眼前跳动着,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奔跑着的身影,那是惨白的树皮因为那日光的过于纯洁而灰暗了吗?
爱德华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陷阱,它在一片白桦林间发着暗淡的肮脏光芒。
但是他疑惑了,几乎要停下奔跑的脚步。
陷阱似乎变得更大了。
他特意留出的,陷阱与树之间的安全的窄道,似乎也有翻动的痕迹。那手法竟然似乎也出于他手。这全新的物什,和他记忆里的陷阱模样重叠了。在瞬息之间,他无所适从了。他已隐约能闻见野兽呼吸的腥味,他前方的退路却像是被自己斩断了。
被自己?爱德华像是忽地抓到了一根模糊的丝带,他陌生地意识到了什么,对于这智的角逐?
被自己……
爱德华猛地止步,继而狠狠地扑倒在地!陷阱前湿软的泥土让他的脸颊极不舒适。
接着,他听到风声呼啸。
风声坠入了深谷,带起了更为尖锐的呼啸。那呼啸就像是山谷间最深的溶洞里,野兽所发出的悲鸣。
这一个逐渐隐去的极快的过程让他轻松了。爱德华翻过身来,脸颊离开了泥土的桎梏,他浑身脱力。他大口地呼吸着,他是如此的疲累,以至于连面上的土都不想擦去。
肃杀的气味在一瞬间消失。风如同老友一般,白桦林紧紧地拥抱着这一块土地。
结束了。
-tbc
眼珠在皮肉下滚动,睫毛像蝶翼般忽闪,这是一个人要睡醒的前奏。
右手习惯性的摸向裤兜,却没有熟悉中冰冷的触感,入手的只有坚硬的立方体的轮廓。
“!”安格斯猛地睁开眼睛,翻坐起来,警惕的打量四周,却发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一盏巨大的华丽的吊灯,地面上铺设了一块儿花纹精美的巨大地毯,地毯的两端是长的可以躺下几个人的沙发,通往二楼的楼梯旁,挂着巨幅肖像画。
真是,怎么看都是有钱人的豪宅。
只不过,这所有的东西上都带有时间的印记,空气中浓重的土腥味和破落的设备都显示出这个地方已经被废弃了许久。
但这并不是安格斯注意的重点,因为他完全想不起来他是如何跑到这种地方来的。
安格斯将手中的硬物攥紧,立方体的棱角让他感到了疼痛,他皱紧眉头,想起自己昨晚为了躲避那群小混混的追赶,拼命的跑了许久直到虚脱……
可是即使最终脱力,安格斯也记得他倒下的地方是肮脏的散发着臭味的巷子,而不是充满土腥味的废弃豪宅。更何况,他兜里的东西,他用来防身的短刀——想到这里安格斯不由得有些恼火——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取而代之了。
安格斯掏出兜里的立方体,方才发现这个东西他其实也非常熟悉——这分明是用来装置美瞳的眼镜盒!
脑中的猜想让安格斯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冲进旁边的房间里寻找盥洗室,在模糊的镜面上看到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长方体样式的眼镜盒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单薄的镜片从药水里飞出落下,沾染了一身灰尘。
镜子里的少年喘着粗气,眼神恶狠狠的像是要从谁的身上剜下一块儿肉来。
——这眼睛的颜色,是他最厌恶的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颜色。
这样对着镜子较了半天劲,安格斯重新将目光投向被他摔在地上的东西上面,有一只镜片已经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完全换了一身皮,有一只还以将要飞出去的姿势悬挂在眼镜盒壁上,只剩一半依旧泡在药水里。
盥洗室的水管完全出不了水,安格斯面无表情的蹲下身捡起盒子,将幸存的那一只镜片粗鲁的塞进了自己的眼睛里,娇嫩的眼眶迅速泛红,好歹将那抹蓝色遮挡了起来。安格斯眨眨眼,将另一只眼睛闭好,嘴角稍稍泛起一个微笑。
剔除掉那些讨厌的颜色,才是安格斯自己。
•
掉落在盒子旁边的,还有一张没有被安格斯注意的纸条——
“小朋友~长期带美瞳对眼睛不好哟~(^ˍ^)~”
……
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光明正大的暴露出来,而公正的精神力测试,则是用你的梦境将你的一切都出现在大屏幕上。这无疑是非常痛苦的。
洛清雾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影像,最后还是背过身去,不看屏幕上的东西。
“为什么不看?”塞缪尔问道:“你的秘密也会暴露在上面,你不看他们的,不代表他们不看你的。”
“秘密被人看一定很痛苦,所以我还是让他们少一分痛苦好了”
“我不觉得”塞缪尔道。“你不看,他们未必会感谢你,倒不如有点报复心理,干脆把他们看个遍好了。”
洛清雾不置可否。
听到前面的人报到自己的名字,她才转身看了塞缪尔,得到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才走过去,躺在了躺椅上面。
……
如果人生是一条长路,那么洛清雾正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逃亡。
当她出现在从小长大的那条小路中央,听到旁边的建筑中传来一声啼哭,她走到熟悉的房屋内,看见年轻的母亲,怀中抱着一个婴儿。
那不正是她吗?
她疑惑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母亲身后,一瞬间,无边的恐惧覆盖了她。
在母亲的身后出现了一双猩红的眼眸,如同上一次用匕首划破后心的那人一般,诡异而又恐怖,她在其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杀意。那个黑影正在逼近过来。
逃!必须要逃!
她转身冲出了屋子,身后的黑影紧紧追上。
她在人生的道路上狂奔,身后的黑影紧追不舍,她确信那个黑影追上自己,自己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为了保命,她发现自己可以藏身在自己过去的,没有公开于世人的秘密之中,她不得不在自己的人生中拼命的寻找自己的秘密以求藏身。
这一切都出现在了大屏幕上,人群中看着屏幕似乎还发出了许多笑声。但是洛清雾浑然不知。
她一路躲藏,狂奔到精神力测试的前一夜,她知道,自己能走的路即将到头。
她最后一头藏到了自己笔试后的日记里,但是不过多久黑影就逼近了过来,她不得不再次离开。
她跑到精神力测试的房屋前,一头钻了进去。
可是这一切似乎与现实不同,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似乎无边无际,她奔跑在里面,似乎看到一丝光亮,似乎是一个人影。
那人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钥匙,依旧看不清面容。
她似乎感觉到了那里可以得到依靠,却不知道身后的黑影已经逼近。
她在金色人影眼中发现了惊恐之色,人影扑了过来,一股大力让她与人影调换了位置。
“噗……”
相似的场景再次出现,后心的匕首没了柄,人影缓缓的瘫倒下去,最后一刻似乎想要将手中的白色钥匙交给她。
身上的光芒渐渐散去。洛清雾赫然发现,那个金色人影的面容,与她自己一模一样!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金色的人影和手中的钥匙在一瞬间都化为了飞灰……
……
“只是一场梦,虽然特殊了一点”塞缪尔安慰道。
洛清雾漠然的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却也没听进去,如同麻木了一般转身离开。
虽然已经做好了被暴露一切的准备,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个规则,并不对。
但是她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到。
她看着手中被无数人翻阅过的,最重要的日记,一咬牙把它撕成了碎片。
---【贰】
洛清雾不知道到底该怎样离开这里,她似乎不需要吃喝,甚至不需要思考,时间就是这样快去的流逝而过。
时间是个好东西,身下吞噬了一切的血浪随着它的流逝渐渐变淡,所有的恐怖的色彩都在这个世界神奇的消失,天上的阴云也消散而去,可以在笼内看到天上晴空万里。
Icey依旧被关在这个笼子里,渐渐的从失去父母的痛苦中走了出来,看着身下这个泛着大理石光泽的城市。
在那场血浪中,她似乎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类,血浪消逝之后,这个城市理应成为一座空城,但是并不是这样,每一座居所中不知为何都有了人烟,而在最西方,一点金光似乎泛了出来。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从哪里走出。
这个世界中出现了一个人,他制定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让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他造就了世界的公正。又让每一个人得到了最美好的品质。
Icey看着城中那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人影,这个城里任何一个细节她都能看透,唯独看不到那个圣人的样子。
一日,她看见那个圣人走到钟楼下,爬上钟楼,站到她的对面,笼子之外。
她似乎可以听到这个圣人微微的喘息声,她看到那个泛着金色光芒的人影手中正攥着一把白色的钥匙。
钥匙?是要放我出去吗?
洛清雾的眼神中带了许多迷惑,多年的囚禁已经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只是我的笼子,连门都没有啊……
但是她确信这个圣人可以放她出去,这种心理让她有一种“终于解放了”一般的感觉。
那人缓了缓自己的呼吸,将手里的白色钥匙递了过去。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是洛清雾确定这是给自己的。
她伸手正要接过,但是看向那人身后,瞳孔瞬间收缩!
“小心!”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那人身后的黑影,红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手中的匕首刺入那金色人影的后心,直至没柄。
金色人影缓缓倒了下去,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天地再次猩红遍布。
……
“啊——”
洛清雾尖叫着坐起了身,惊恐的眼神还未消退,当她发现眼前的一切是房间内,而不是牢笼之中,她的心跳才缓缓的稳定下来。
“Icey”身旁的老者说道“这只是一场噩梦,是你心里的幻象,与现实无关”
洛清雾点了点头。
“你的梦境我稍微计算了一下,你应该适合和谐这个根,当然,这只是一个参考,最后你想去哪个根,是随便选择的。”老者笑着安慰道:“你在梦中恐惧那些血腥与杀戮,渴望和平和温暖,和谐更适合你。”
“谢谢”洛清雾接过了自己的测试结果和各个根的介绍,转身离开。随便看了一眼时钟,似乎这一梦只有五分钟。
真的如同黄粱一梦一般。
她有些茫然的拉开了房屋门口的帘子,外面的阳光第一次觉得有些晃眼,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阳光灿烂的笑容,将所有的不快都抛到脑后。
“嘿!里面什么情况啊?”正在后面排队的一个少年朝她问道,她微微一笑。
“就是让你做一个梦啦!然后根据你的梦下结论,不过这个梦可能会很奇怪,不过没问题的啦!”
她阳光的笑道。
……
洛清雾换上了白色的长裙,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她还是要去适应着穿着白色的长裙去学习。
有些人穿了裙子就不太喜欢穿裤子,洛清雾就是其中之一,至少不到寒冬应该不会穿其他的了吧。
“你要去公正派吗?你的分根测试中显示你更适合和谐哦?”负责登记的阿姨提醒道。
“我决定了,就去公正吧,那里有我所想的规则”她笑道
在离开宽容的前一天,她与自己的母亲呆了一个晚上,不仅是因为分根测试中的梦境,也因为要离开宽容,去公正,每一个派系见面都不太容易,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
她没有选择和谐,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心里觉得公正这个可以制定规则,又遵守规则的地方,也许还有一些原因,比如,梦中的那个人,手中的钥匙,是白色的。
随后她就要穿着白色的长裙开始公正派的新人训练了。公正这个规则的世界,新人训练多半是与象征规则的法律有关,所以她自然需要去死记硬背许多自己赞同,或者不赞同的东西。学习期过后就是笔试,辩论,法庭庭审之类的东西。
她身边的人都是一脸严肃的在课堂上记录着老师说的重点,少女却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右手随着老师的发言内容写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字体——至少自己已经适应去认识这些字了。
说白了,法律这种东西还是以死记硬背为主,应用什么的,机灵一点都能够过关。倘若真不能过,那就是个驱逐的命吧。自己的努力一向与兴趣成正比。她承认自己还是算一个比较机灵的人。这些笔记回去翻一翻就能够记住。
几日后是法庭模拟的日子,穿着白色长裙的洛清雾随着人群走到了大厅,只是穿上长裙还是有些不习惯,似乎被人踩到了裙子,整个人就向后倾倒过去。
“唉……小心!”
洛清雾的背后受到了支持力,终于还是站了回来,避免了摔跤出糗的命运,她感激的朝那人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个……谢谢!”她道,看见帮助她的是一个银色长发的少女,估摸着大概是西方人。眼睛边缘一圈黑色,想来昨晚应该是熬了夜。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向她自我介绍道“我叫Icey,来自东方华夏,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中文名洛清雾!”
“叫我塞缪尔就行了,东方的女孩子……”银发少女说道“那就叫你洛清雾吧。”
洛清雾笑着点点头,目送着银发少女走到对面的小组,自己也抱着笔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
“这次法庭的题目是一个我觉得很奇怪的案件,我凭着自己的感觉选择了与塞缪尔相对的那个派系,自然也是很希望自己能够在辩论会上取得成功的。”
“我的笔记上也记录了关于这种案件的处理办法,但是我更觉得是偏向塞缪尔那边。有利于我这个派别的素材很少。我的顺序在后面,我还有些机会给自己准备一些语言。”
“但是想来我还太过感性,我的发言除了囊括了许多有利于我们的素材,其他的发言太过感性,在法庭模拟的这种辩论状况中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现在想起来,也是法官放松了一点,我才免了驱逐的命运。”
“好友塞缪尔,那个看起来似乎有些斯文和冷淡,不过内心还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在我的对面派系,也许是太过紧张了吧,我听她的发言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不过我觉得她完全没那个必要,她的发言条理清楚,肯定是准备多时的,得到胜利是很正常的事情。”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这个派系辩论失败了。但是我对我的思想还是没有后悔,虽然现在我学到的知识还不能够支持我的想法。塞缪尔一定是因为紧张没有来看最后的结果,我想她一定没想到,她的发言给自己的派系带来了许多加分呢。”
这些是结束后洛清雾在自己日记本上写下的。
……
洛清雾托着腮填着面前的试卷,右手中的白色钢笔在纸上哗哗的移动着,留下黑色的痕迹,一串一串的连起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凭着自己的记忆,她就按照题目的问题,将书上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写了上去。
试卷写完,她抬眼看了坐在前排奋笔疾书的银发少女,还是低头看着试卷的最后一题。提笔加了一句。
“念在该犯人最后投案自首,理应减少部分惩罚”
……
“我来自宽容”洛清雾对着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看着正在极其斯文的进食的塞缪尔,笑着说道“唔……顺便谢谢你,上次帮我”
“你似乎一直都这么开心”塞缪尔前村不搭后店的回答。
“因为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洛清雾笑着说:“我喜欢有规则的世界,虽然,我的测试结果是和谐。我想我正在追求这个。”
“说起来,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居然在用手帕诶?”
“不太喜欢纸巾。”塞缪尔说道。
“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洛清雾难的找到个好听众,不怕生的讲了自己的故事,包括自己来自宽容,那些欢乐的回忆,只是那些没有上限的宽容,和Edward的故事,那个被人惯坏的男孩,去年打断了叔叔的腿骨,却只是关了几天禁闭。
“是啊,那之后我就在想,太过宽容是不是也不好呢,如果他出生在克制或者公正的话,也不会变成那副样子吧,”洛清雾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漂亮的微笑,眼里不乏一些闪亮的憧憬,“公正是个不错的地方,无论是正确还是错误都有定夺和合理的结果,听起来很棒不是吗?”
“听起来不错。”塞缪尔赞成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祝你梦想成真。”
“谢谢。”洛清雾算不上腼腆的笑了笑,举起手中玻璃杯将最后一口清水一饮而尽。
Story 2
at 16
你相信命运吗?
你相信科技吗?
你相信神明吗?
不。
哦,这个东西有点神奇。
尤喝下了奇怪液体后,意识被拉进了这个奇怪的空间。四周都是巨大的柱子,远处是一片黑暗,大概靠双腿是走不出去的。
他抚摸最近的一根柱子,却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冰冷金属触感,反而是接近人类皮肤的柔软。他反手抽出腰后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向柱子割了下去。
果然柱子表面被轻易割开了,像帘子一样慢慢拉开,里面站着一个陌生的大汉,一动不动的看着尤。
尤尝试着问:“你谁啊?”
大汉僵硬的举起左手,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枪。枪口黑洞洞的对着尤。尤看着那把枪,慢慢向前把额头对着枪口。
“和双管猎枪比,这不过是个玩具。”
他挥动胳膊用力一掷。原本握在右手的匕首笔直的向前飞去,精准的扎进了对方的咽喉。大汉的身影像水雾一样消散,溶在空间里消失不见。
尤揉揉眼睛,眼前已经是刚才那个递给他测试饮料的美丽姐姐了。
“恭喜你。”
无畏的新人。
我相信自己。
FIN
楔子
自三十年前发生的大混乱之后,这个世界仅剩下百分之四十的人口和百分之三十的资源。剩下百分之四十的人口被聚集在一起,集中在芝加哥。
联合国政府制定新的秩序体系将整个城市的人口按最美好的特质分成了六个根:公正,智慧,和睦,无畏,克制,宽容。
在初期的时候,这些在一起生活的人类,似乎还远没那么快就能摆脱自己的劣根性。
---【壹】
洛清雾把自己的黑色长发扎好了鞭子,才对着屋里的母亲应了一声。
这个踏入十六岁的阳光少女蹦蹦跳跳的穿好了母亲为她准备好的鹅黄色及膝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转了个圈,黑色的眼瞳里闪着兴奋的神色。
屋里走来了一个看起来极其和蔼的妇人,看着在镜子前转圈的少女,面上的笑容也夹杂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情感。
今天是满16岁的少年少女们重新分根的日子,他们将会根据测试中每个人的不同表现,测试出每个人心中最本质的特性,分配到属于自己的根中,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继续呆在自己所生长的根中,只是是否适合自己,还是要看自己的选择了。
少女在镜子里看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的妇人,转了个身就跑到了她的母亲身前,把她拉到了屋内的椅子上。
“母亲~”这个将要走向成年的少女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依旧是撒娇卖萌“你说我会分到哪个根?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穿着围裙的妇人笑着看着她,问道:“那么你喜欢这里吗?这里是【宽容】的根,每一个人都是宽容的,热心的。”
“喜欢”少女说。“母亲,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当然非常喜爱这里。”
“但是我知道,你有一些跟这个地方不太切合,就像隔壁的Edward一样”洛清雾的母亲笼了笼额前的发丝“他也是个不安分的孩子,我觉得他更适合无畏。”
Edward是住在洛清雾隔壁的一个欧洲小男孩,今天他也是要去参加分根测试的,在此之前,整个宽容根的人都知道这是个野孩子,也喜欢四处乱跑,年少的时候,这一块的鸟窝早就给他掏了个遍,做事也是个急性子,喊他做事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吃了一嘴的灰——人已经跑了。
这家伙小时候也算是无恶不作,小伙伴手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抢走了,然后他玩一会,总是玩坏一部分才愿意还回去,只是这块【宽容之根】的人自然也是宽容对待,后来长大之后还出现了打人的事情,Edward被人制住之后还大喊大叫,一路被拖回去,一只关禁闭关到现在,也算是蛮可怜的了。
“我怎么能和Edward相提并论呢?”洛清雾叉腰道:“我更觉得他是被这个地方带坏的,要是把他送到【克制之根】长大非安安稳稳不可。”【克制之根】的生活她是早有耳闻的,将自己的欲望克制到最低,不允许穿光鲜亮丽的衣服,食物是最简单的可以果腹的食品——至于像Edward那样到处野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只是觉得【宽容】太过了总是不好”洛清雾道“也许在三十年前,那个和谐的社会里,两人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的宽容是美好的,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过度的宽容,你退一步,别人只会更近一步。就像是曾经Edward那样,他十五岁的时候,将叔叔打的骨折了,这不是被宽容惯出来的吗?”
“但是他不在的时候,我们这一块的人不是过的非常好吗?人与人之间相互帮助,不是吗?”妇人笑了起来“宽容是构建社会最基本的美德,也许外面是混乱的,我们只要维持好我们的秩序,Edwaed这个样子,我更希望它能够融入我们这个圈子,既然他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的分根测试,就一定会把他送到别的地方去。我们依旧和谐的生活着。”
“就像是我们给你取的另外一个名字一样,Icey,纯洁的,我们更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和这里更加融洽的,平和热心的人。”
洛清雾低下头,没有说话。听到母亲的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下意识的觉得宽容之根的这种无上限的宽容更能说是弱小纵容的代名词,但是却也觉得母亲的话也没错。
只是她知道,Icey这个名字,还有另外一个意思,ice 和 y ,冰冷的。
……
下午是分根测试的日子。
洛清雾站在一群与她同龄的少年少女中,看着他们对分根测试的内容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尝试着对自己的长辈问一些关于测试的问题,但是长辈们大多都是不作回答,当然也有少部分长辈跟他们透露了一些消息。
“我父亲跟我说过啦,其实测试就是让你做一场梦,然后梦里发生的事情都非常的真实,而且我们做梦的内容他们都可以看到,这样就能够根据我们的内心深处来决定我们到底适合哪个根了。所以这个测试内容是因人而异的,也说不清楚,”
“不过啊,这个分根测试主要就是给我们一个参考,看看我们到底适合哪个根,具体选择哪个根还是要看我们自己的选择,其实也不用太紧张的啦。”
好友???拍了拍Icey的肩膀,这个女孩是Icey在队伍中认识的,??????
洛清雾也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紧张,至于好友怎么叫她就随意了,因为自己黑发黑瞳的传统是取中文名,中英名字随便怎么叫。
很快排在前面的???钻进了屋内,在后面的Icey看着屋门口的帘子。
没过多久???就出来了,不过她的脸上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神情,洛清雾刚才凑过去问问什么情况,???摆摆手,意思是你这就进去了,也不用问什么了。洛清雾只得一脸无奈的一步走到了屋内,自然也没时间跟她问什么。
屋内坐着一个似乎年纪颇大的老人,他温和朝着洛清雾一笑,招呼她躺到屋内的一张单人床上,随后递过来一瓶看起来很诡异的药水。
洛清雾看着这瓶看起来就很诡异的玩意,还是看了老者一眼,看见对方肯定的眼神,才一口气把这一小瓶药水喝了下去。
除了略微哭,没有什么味道,大概就跟柠檬水差不多。
洛清雾躺到床上,枕着枕头,她看见老者走到她眼前,随后视线就模糊了起来。
……
这里是……
视线逐渐清晰,身体仿佛有了重量,没有了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看着被分割成长条状的视线,Icey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跑到笼子的边沿,通过笼子中间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世界。
自己正处于极高的位置,却可以清晰的看见这个城市里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只是活动范围限定在可怜的笼中。头顶的笼中缝隙可以看到天空中乌云密布,一股压抑的感觉扑面而来。
“啊——”
还没有等Icey适应自己所处的环境,她身下寂静的城市突然出现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Icey看着身下的城镇,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随后一切都乱了起来。似乎整个城市里的黑暗随着这一声尖叫都涌动了起来,她在笼内看到天空中瞬间变得血红,城内的每一道高墙的墙角黑暗都有最污秽的事情发生;
这一声尖叫让整个城市都慌乱了起来,无数的人都尖叫着从自己的房屋中冲了出来,而每一条大路上都出现了提着带血的尖刀的嗜血之人,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在尖叫中冲出房屋,在凄厉的惨叫中失去了自己的头颅。
自己处于城中的正中,笼下的钟楼似乎是整个城镇的中心,于是又有许多穿着铠甲的卫士从钟楼中跑了出来,他们银色的铠甲似乎给镇子里的人带来了希望,他们兵分数路走到镇中的的道路中。
笼中的Icey对着一切的惨剧无能为力,她只能趴在笼子的边缘,让自己的视线清晰一点,再清晰一点。
街上的那些嗜血之人看见了赶来的银甲卫士,竟然一点动作也无,他们如同不要命一般从各个道路往城市的正中心前进,所过之处猩红遍地,红白之物和断肢残臂随处可见,在这暗红色的诡异天空下刺激着人的心灵。
银甲卫士逼近了正在大肆屠杀的歹徒,手中长枪指向他们。
“噗……”
那人眼中并没有一丝的恐惧之色,依旧是旁若无人的屠杀着所有能够见到的人类,身上已然浴血,更是让人觉得可怖,一人的头颅滚到地上,脖颈处的血液冲起数米高。
一切再次让在看着它的Icey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
那些银甲卫士接触到了那些受害者喷射出的血液,竟然连铠甲也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无数的大街上,无数的这一幕在上演着,变成暗红色的卫士们回身就与曾经的战友们动手,失败的人再一次化成了暗红色的屠杀机器。
暗红色蔓延到整个城市的正中心,蔓延到了这个城市最后泛着大理石光泽的钟楼之下,少女所在的牢笼之下。
但是不待那些血色蔓延过来,一阵黑暗已经从脚下泛起,她看见那些穿着黑色铠甲的人们,正押着一对衣着平常的夫妇走到暗红色的地界里,整个城市最后一点大理石的光泽也消失殆尽。
“不——”
洛清雾撕心裂肺的喊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反叛的卫士们押送到暗红色的地界之中,被血浪冲没了身影。
没有了父母,她还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啊!
心里一切最大的依靠,都没有了啊!
Icey疯了般拍打着笼子的栏杆,拼尽一切找着笼子的门锁,却发现这个笼子连门都没有,没有任何做出的接口,如同天然生成一般无懈可击,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盯着身下的血浪缓缓的瘫坐下来。
不……
精神力测试在那之后不久开始,与分根测试不同的是,最后的精神力测试在一个宽阔的大厅里面举行,每个接受测试的人的一切都被赤裸裸的放映在大屏幕上,周围围满了人,透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苦苦的辗转挣扎,一生被抽丝剥茧的显露来所有人面前包括最不堪的部分,有人完成之后回到了白色的方阵中,有人则直接被搀扶着离开。
真的是……很残酷的部分啊。
塞缪尔这样——多半有些事不关己的意味的感慨着,下一个接受测试的是洛清雾,这个拥有着漂亮笑容和纯粹的眼神的姑娘,她像是所有人那样再一次躺到了那张躺椅上,进入睡眠。
大屏幕开始出现影像,从这个孩子的出生开始,不久后,她开始被逼着奔跑。
这个姑娘跑过了她度过的所有日子,一切的过去被再一次经历,她看到洛清雾不顾一切的奔跑,被恐惧攫住的漂亮双眸和一路洒下的汗水,她的一切在被缓慢而无情的揭开。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个和洛清雾一样面孔上,接着这个姑娘睁开眼睛,即使是回到了方阵中也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路过塞缪尔身边的时候塞缪尔伸手握住了这个受到了很大打击的姑娘那显得冰冷的手。
“你留在了这里,就是最大的幸运,别忘了你的理想,它们还有成为现实的机会。”
塞缪尔这样轻声地说着,收到了对方一个勉强的微笑,并因此判断出对方的状态也许听不进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于是也不再多说的收回了手。
队伍往前进,不一会就轮到了塞缪尔,她深呼吸几次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走向了测试地点。
梦境——我们姑且这么称呼这个被模拟出来的世界——的最开头,塞缪尔看到了被压在橱柜底下的,小小的自己。
当然,这件事塞缪尔记得很清楚,家庭原因,她是个出生之后就一直没有受到什么关注的孩子,倒不是说什么家族纠纷之类的,老实说,理由实在是简单的可笑,身为“智慧”成员的塞缪尔的父母对于科技都有着极大地狂热,从来没有分出过太多的精力在他们的小女儿身上。无奈之下很多时候小小的塞缪尔需要自己完成很多的工作,首当其冲的就是果腹的问题。
奈何她是个这方面完全没有天赋的家伙,那一次就是因为胡乱使用微波炉而引发爆炸,被振倒的橱柜完全的压在了她的身上,塞缪尔记得那个时候的她哭叫着求救之后体力不支的晕倒,以至于是多久之后才被人——当然不会是她的父母——救出来。而那之后好几天,她的父母才风尘仆仆的回到家对且这件事只字不提。
塞缪尔明白,当然不只是这么一个理由,对于“智慧”来说,塞缪尔是个算不上聪明的孩子,也注定她今后无法继续留在“智慧”。
“既然是最后要离开的孩子,那也不必抱有太大的感情,省的离别的时候伤心。”
和那个时候不一样,塞缪尔看到自己的父母出现在不停哭喊的自己的面前,这样说道——他们可真是有一种糟糕透顶的绝对理智。
画面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长得似乎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临街的窗户里面是一幕幕类似的画面,七岁时迷路几天几夜回到家后一片冰冷的黑暗,十岁时拿着不及格的成绩单回家却连个打骂说教的人都没有,十四岁赌气把自己关进阁楼却弄丢了钥匙一个人一遍遍的砸着门直到砸破才得以离开。
十六岁,她决定离开“智慧”选择“公正”的时候,难得在家的父母听罢她的决定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
十六岁,正式离开“智慧”的那一天,她回头看向蓝色的方阵,没有一双眼睛里写着对她的挽留与祝福。
街道走到最后,是从未记清过样貌的父母。
“像是不存在一样的长大,像是不被需要一样的长大。”塞缪尔看着那两个模糊不清的蓝色的身影,说话时声线有些颤抖,“我们之间,有过超过十句的对话吗?”
虚幻的身影并没有回答,只是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站着,看不清的面孔似乎面无表情,倒像是真的没有看见面前的塞缪尔一样。
“我一直希望被看到,被你们看到,可是无论我怎么折腾做出多么糟糕的行为,对于你们来说,‘只要不会添麻烦’就好了吧?”塞缪尔依旧兀自的说着,十多年来的委屈终于在这样的场景中爆发出来,“无论哪一次,你们都只会告诉我‘别做多余的事,别给我们添麻烦’而已。”
她甚至模仿对方做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在眼泪落下来之前先哈哈大笑。她最终都没有哭,只是望着那两个虚幻的影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我讨厌你们,我甚至恨你们。可即使这样说,我这个像是不存在一样的孩子的怨恨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的困扰吧?”
测试的最后她最后这样惨淡的笑着,在测试的大厅中睁开眼睛,感受着泪水在眼里发酵和背后被冷汗浸透的触感。
多年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装作对父母难得的归家欣喜若狂的样子的塞缪尔,终于可以真心的说这么一句“我讨厌你们,我恨你们”了。
这个隐藏了十六年的秘密,终于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水落石出。
结束了测试,最终留在了公正的塞缪尔,从此之后却有了新的疑问。
[就像洛清雾提到的Edward那样,那是过度宽容造成的恶果,就像我的父母那样,太过理智引发的悲剧,这样说来,宽容会因为过度宽容而显得懦弱,智慧会因为太过智慧而显得冷漠,那么克制、无畏、公正、和睦又会因为什么而产生糟糕的结果呢?就像公正的标志一样,又正又有反,因为美好的特质而分成的六个派别,真的不会因为这些特质而遭到毁灭吗?]
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工工整整的写下这个问题,并且为之认真的苦恼了起来。
-FIN-
天哪居然赶上了!
elf的排版惊到我!
不过,修这一指,让我注意到另一件事——
“欸,你的手不痛吗?”我指了指他的手,他在才发觉自己受伤了:右手食指上有一小道血痕,赤红的血从小小的伤口里沁出,是刚才进来时被划破的吗?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痛……这种小伤不用在意。”
“让我看看。”我不用分手的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他受伤的食指,眼尖的看到没入血肉里的一个小黑点,那是一根木刺,只有很短的一点暴露在外面,我抠了两下,除了弄痛修以外没能起任何作用,“有刺扎进去了wwww”
“为什么语气这么幸灾乐祸……”修无力的吐槽,他凑近看也看到了那根刺,“这个……还是之后再想办法吧。”
可是放久了可是会发炎灌脓的,说不定还会让刺完全没入肉里,到那个时候就得先用针挑开刺周围的皮肤了,很麻烦啊。
“还是现在处理一下吧。”我行使独权,“忍着点。”
“恩?…咦咦咦?!!等等、Gred……!”
口里有属于血液的铁臭味在蔓延,是修的血。
啊,没错,我打算尽可能的把木刺吸•出•来,只要让刺再冒出来一点就能直接把木刺弄出来了。本来这种事情应该让修自己来,但我怕他一不小心把刺弄进去,二是……
没别的,就是想戏弄他而已。
我用舌堵住他被划破的血线,因为我是吸刺不是吸血,虽然还是会有血被吸吮出来的情况,但是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了,难以避免。
等我把刺弄出来后,修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了。我“呸”的一声朝旁边地面上将嘴里脏兮兮的唾液吐出来,好心的帮他把手指擦干净,似乎伤口也不流血了。
“修?”我见他那样子,只觉得心中如同有一阵清风拂过一样舒坦。
诶嘿我就是这么一个恶劣的人嘛没办法wwwwwwww
“那、那个……请问?”
我没等到修回过神来,反倒是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先拉走了我的注意力。我回头去,看到躲在离我们不远处的黑发少女,她从一棵大树后探出半个身来,赤红的双瞳中混杂着紧张和警惕以及其他古怪的情绪,看来刚才她一直就待在那里观察我和修。少女右臂上的衣袖有点残破,看来白色衣料确实是来自于她……
【野生的马尾辫少女受到了基佬闪光弹的攻击!】
【效果拔群!】
别玩了。
黑发啊,竟然有人也和我一样是这样难上色的发色。
“你们是谁?……是、是你们把我带到这个岛上的吗?”她似乎把我和修当做罪魁祸首了。
“哎呀哎呀……我们也是受害者啊。”我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圈,一脸无辜,“你也有戴着一样的东西吧?”
少女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打算去主洋馆,要一起走吗?”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好一些,“人多一点会比较安全吧?”
“好……好吧。”少女想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我和你们一起去主洋馆。”
我笑了起来——
“欢迎哟。”
我每次看到别人不太爽快的表情时,都会觉得心中一阵舒爽。
也有被青梅竹马吐槽“性格恶劣的抖S”的时候,管她怎么说呢。
其实以心理的角度,我这样的心态当然是有些扭曲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欢迎。欢迎你与我成为同伴,这会是你的不幸呢——还是幸运呢——
哈,谁知道呢。
(大家好我是作者扳手,叫我沙尘也可以。)
(虽然很电波的说了一通废话,但是其实还没有结束啦。)
(我还想凑点字数。)
(版杀gred真是比我想象得更要逗比,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大概是我听错BGM的错吧。)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都爱不够~)
“他叫修•哥哥尼桑欧尼酱欧巴前辈学长•死宅•DT•安格尔。”
我对实如此介绍道,将一长串的名字念得顺溜。
修差点一跤摔到地上,还好及时撑住了旁边的树干,才没真的摔倒。马尾辫妹子——也就是实,最近的人起名怎么都这么短的。实正一脚跨上树林间的小土坡,手抓着头上粗实的树干以免自己栽在湿滑的苔藓地上,结果反而是因为听见修的中间名脚滑了,差点一个踉跄真的滑倒了。
她用看珍稀动物的眼神回头看着落到最后的修,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你可以随便叫。”我摊了摊手。“不好抉择吗?”
也是,修的中间名不是占人便宜就是自黑,让人迷茫、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简直逼死选择恐惧症患者。
“才没有那种奇怪的中间名啊!!!”修怒而吠之曰,“而且夹带在中间有两个很奇怪的称呼……为什么多了个‘DT’?!”
感情那一串占人便宜的称呼不奇怪吗?
“诶难道你不是DT吗?”我直白的看着修的下体,“可是你的小伙伴告诉我它活了这么多年就只和拇指姑娘亲热过喔?”
修涨红了脸,大呼“我叫修•安格尔有什么错”和“你是什么脑子才能和【消音】交流啊”,并且羞愤隐忍地捂住自己的下体,仿佛他现在没穿裤子一样。实对这些荤段子充耳不闻,根本就不搭理我和修……这样才正常,这种性骚扰的话题如果她能插话进来的话,我只能敬她是条汉子了。
“实,你走错方向了,我觉得现在往右转走出树林会比较好。”我从口袋里掏出地图,仔细端详。
实脚步一顿,向右转步。
在进入树林后,道路就不怎么明显了。植物的长势非常好,前进多了些障碍后速度就慢了下来,虽然不知道离出发过了多久,但是我想两个小时至少是有的吧?入目的都是些形形色色的植物,被惊起的飞鸟和偶尔爬过的小虫,惊鸿一瞥间看到的动物影子,这一些都让我非常无语——
明明可以绕过树林,为什么一头扎了进来?
等我们三人钻出树林后,眼前一片开阔,从这里已经可以望见远处主洋馆的轮廓了。
“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修提议道。
……对了,这家伙作为在场年龄最大的男性,竟然体力连实这个妹子都有些不如,只想让我大叹“不愧是死宅”。
虽然我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不过自醒来后一直到现在,滴水未进还不停赶路,即使是我也觉得有些疲惫了,胃早就饿过了反而不觉得饿,只迫切的想摄入一些淡水。不知道实和修都有着同样的感觉,所以大家便达成了先休息十几分钟再继续赶路的共志。
“好累……”修靠着树干,非常干脆的坐在草坪上。见我走过来,就朝我挥了挥手。“Gred,你头发上……”
我头发上?我摸了摸自己的头,什么都没发现。
“过来过来。”修示意我坐过来,我有些疑惑的坐到了他旁边,他便伸手从我头上取下了一片树叶,“有叶子。”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多出现于少女漫画里。
“啊?”修无法接收到我的脑电波,不明所以。
别想了作者,你觉得像修这样区区一个宅男,可能刷得起男友力吗?更何况我又不搞基。
就算是搞基,也得是由我来刷男友力才行。
最后我们到达洋馆的时候,已经有其他人聚集在那里了,这证实了我和修的猜想。
至于在洋馆里的事情,那又得从另一个时间点开始说起……
身上的东西不见了,除了衣物以外的其他东西什么都没有留下。
修跟在我身边,一副魂神游天外的模样,刚刚从与他的交谈中我得知他是个程序工程师,也就是那些编电脑代码的?不过我对这方面不了解,十九岁的话一般还在上大一还是大二吧?
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
“也就是说,你引以为傲的技能在这个岛上根本废置了嘛,这种地方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有能让你用的电脑吧?”
于是他大受打击,失魂落魄,变成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接下来你就多靠靠你的大脑和你的身体吧,尽管哪一边看起来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2 HIT。
“加油吧废柴,要从这里逃回去呢。”
3 HIT。
Frist blood!第一滴血拿下!
什么你跟我说修其实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并且很擅长分析?以及他的小中二?管他的,语C时我只体会到弱气的一面。而且在这里进程也不过是我和他刚刚认识吧,能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呢?
等到他中二时我就嘲笑他,等他起点什么作用时我再夸奖他,平时就以低程度嘲讽的模式对他就好了。
“说起来,Gred你多少岁了?”
“你查户口?”
“……”明明刚才查户口的就是这个人!
“今年满17岁。”
“那就是说……小我3岁!”修不知道为什么得意起来,“上高中很辛苦吧?我已经开始工作了噢……不止算是你的前辈还可以算是你的哥哥吧……”
这人有点恶心。
我用看蟑螂的眼神看着他,冷冷一笑(您的模组不支持这个功能):“我已经大三了。”
1 HIT。
“已经开始实习了,完全和你想的不同哦。”
2 HIT。
“究竟在自以为是些什么呢死宅。”
3 HIT。
Double kills!双杀拿下!
……不过是不是有点说过头了呢?修没有再搭理我,似乎是真的有点恼怒了。真不好办,如果全岛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他不理我的话我会寂寞的吔。不过呀,日常生活的话我还是有一点自己的底线什么的,不想用官方笑脸太刷别人的好感,再说被人突然待在一个岛上这种事让我觉得缺少真实感,很难认真起来。
我抬头,看向被树枝分割得支零破碎的天空,根据光线琢磨着现在的时间……大约是上午八点左右吧,我不太确定。腥咸的海风让气温变得凉爽,穿得少的话说不定还会觉得冷,脚下是明显被开拓出来的道路,凝成板块的土地坚实不够松软,偶尔有小虫颤颤巍巍的爬过。我拿着我的地图,上面标记了我醒来时的位置,并且一直到主洋馆的道路也还算清晰,真是亲切。
除了我们所在的位置离洋馆还算远这一点不太亲切。
咦…那是……?
“修。”
修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没有理我。
“修,等一下。”这家伙还在赌气?
修脚步不停。
“……哥哥。”
停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他回头,期期艾艾的小眼神。
“哥哥。”我还是特别淡定的重复一遍,“哥哥尼桑欧尼酱欧巴死宅前辈废柴学长……什么都好,修,你来看一下这边。”
“后面那两个称呼不需要啦!”修好像把我这一串没什么意义的称呼顶当了道歉,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不过以他的那个靠前的位置,视线正好被一排半人高的灌木遮了视线,只好往回走,刚好是我这个位置左右,他看见了那个东西。
——因为被灌木丛挡去大半视野,所以看得不太真切,但隐隐约约能看到树荫之下,有一条白色的布料正挂在树枝上随风飘动。
“咦……”修有些意外,“果然…不止我们两个人吗……?”
“果然?”我上前用手扒开碍事的枝叶,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有佩戴项圈这种设定,一般会是涉及到很多人的事情吧,毕竟如果只是两个人的话,项圈就不太需要了。
“项圈的目的……大概是监视和控制我们的行动,好让我们能强制服从某种规则。”修喃喃自语,刚好能让我听见,“就像让我们去主洋馆一样,肯定有和我们同样遭遇的人也是这样。人数也许比较多,所以才需要戴项圈来控制,防止大家集体逃跑或者不遵守规则什么的。如果没有项圈却要处罚我们的话,可能会因为我们人数过多不能及时处理。”
没错,项圈的作用就是能够及时的杀死违规者……Boom的一下,不论多少人,逃到这个岛的哪里,都可以及时“处理”。
虽然修的表达能力不怎么样,但也不是很蠢嘛。
“嘁,别早下定论了,虽然做最坏的打算不至于让你被打击得太厉害,但人还是得乐观点。”我回头冲他笑了笑。
恩,我也是会关心人的。
所以那张见鬼了的表情,让我有点不爽。
其实我想得比修更糟,大有死囚乐园里最开始的那个监狱的模式,或者大逃杀的形式,也有集体轮流【消音】的情况。
只要这里不是冲绳奴隶岛,一切都好说。
我和修挤过灌木丛形成的天然篱笆,里面倒是豁然开朗的一片空地,裸露的软泥上稀稀疏疏的生着杂草。白色布料挂在头顶的树枝上,我尝试着取下来,但就是踮起脚也差点距离,想着跳一下的话应该拿得下来,结果修就帮忙取了下来。
……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世(shen)界(gao)的恶意。
布料看起来并不陈旧,连灰都没有,看来是最近才挂在这里的……我搓了搓布料,材质不错,应该是从衣服上刮下来的,但是一般人的衣料就算被树枝划破,也不可能在这么高的地方吧……
“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刮下来的呢?”修指了指灌木丛,“海风这么大,也有可能是被吹到树枝上的吧。”
唔……说得没错,是我太在乎身高上的问题了,也有这个可能。
衣物的主人,说不定还在附近呢……所以果然不止我们两个人啊。
居然只能发四千字……maya才注意到
赶出来的东西有质量才怪[x
---------------------------------------------
新生训练
在四周静到连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都可以被听到时,塞缪尔·托比亚斯还坐在书桌前面,守着被幽暗灯光照亮的一小片桌面,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资料,雪白的纸张和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直晃得人眼花,塞缪尔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睛,金色的眼睛紧盯着面前摊开的笔记本和上面整齐的字迹,右手捏着钢笔的手指收紧又放松,她最终还是重新提起笔,左手拿起一叠被整整齐齐订起来的资料,借此打消伸手去拿桌角那本红色封面的读物的念头。
离公正派新人训练的最后阶段的模拟法庭已经不剩几天,塞缪尔看着桌上的日历这样想着,窗外零点的钟声敲响12下,代表着新的一天来临,在日历上画下一个圈的同时她忍下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甚至连伸出纤长的手指头去揉揉锁紧的眉心的时间都没有。
塞缪尔的左手边放着一杯咖啡,速溶的,包装袋已经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了垃圾篓,她没有放下手上的东西只是低下头冒着会被弄脏白色衣服的风险就着杯子灌了一口下去,并不美妙的味道并没有换来塞缪尔除了皱眉——当然,她本来就一直锁着她的眉头——之外更多的反应。
事实上,在之前长时间的课堂教学中她对于理论知识掌握的不可以说不扎实,也参加过许多次法庭的旁听大致了解流程和方式,然而真正的让她站在法庭上去运用却还是头一遭,无论是冲着第一次的经验还是想要赢得胜利的心情来说,她都绝对没有理由不对这一次的竞赛打起精神对之认真对待。
于是她也只能在这样漆黑的夜晚里,靠着一杯并不美味的速溶咖啡和一些异常容易令人感到厌倦的法律条文和以前完成过的类似案例的资料来度过。
当钟表的指针走向三点时,塞缪尔终于放下手上的钢笔,合上写满整齐的字迹的笔记本,扶着有些发晕的脑袋站起来,决定洗干净用过的杯子之后去小睡一会,接着开始第二天的生活。
多半情况下,塞缪尔其实是个时间观念很重也很守时的姑娘,并且习惯于九点入睡,熬夜这事在她来到公正之前从未出现过,这也勉强算是初体验,结果就是连续几天的精神不振,不过好歹算是没有影响到正常的学习,算是万幸。
总的来说,公正算是一个不错的派别,对于塞缪尔·托比亚斯这种智商完全没有点在谈话技巧上的家伙来说尤其是,至少这里都是些直话直说的家伙完全不用去太多的思考谈话的内容,事实也是如此,和公正派的家伙们打交道是一件不用费多少脑筋的事情,并且这里的人多半循规蹈矩,使得公正派的运转永远有条不紊,这样看来,即使是氛围稍显严肃也不为过了。
第二天依旧是按部就班的听课和旁听,厚厚的法律条文堆在桌子的右上角并且被不断地翻阅,所有人都必须把这些晦涩的内容尽力的塞进自己的脑海里面,不断地分析案例,紧接着旁听汲取经验,休息时间也被尽可能的利用起来整理笔记,临近最后的测试所有人都和一个停不下来陀螺那样轮轴转,偏偏还都得打起精神来应付。
好在这样的日子不用持续太久,模拟法庭那一天来得说快不慢,等待和准备的时间也就是这么按照着钟表指针这么滴答作响地过去,直到日历上红色的圆圈连成一片。
开始竞赛之前塞缪尔在门外遇到了不是同一个队伍的洛清雾——这个来自于东方的女孩子,显然对于自己白色的长裙不那么的适应,因为时不时的踩到过长的裙摆而有些踉跄,然而当塞缪尔上前扶住差点摔倒的她的时候,对方却回给她一个开朗而甜美的笑容,开心的样子像是恨不得立刻就能跳起来原地转个几圈,让自己身着的裙子像花一样大大打开那样。
塞缪尔对她的笑容不置可否,和她一起走进了肃穆的法庭,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的墙的正中间,以黑和白组成了平衡的标志,对称得一丝不苟。塞缪尔走到属于自己的阵营时只是和队员潦草的打了一下招呼,也没有什么与别人交谈的兴致,就立刻投入到了这几天熬夜整理出来的笔记上,翻开硬皮的封面笔记本中米黄色纸张上排列着整齐的字迹,就像写出它们的人一样刻板而无趣。
老实说,这次辩论的过程确实是一丝不苟而枯燥无比,沉闷而不失紧张,塞缪尔将她的笔记本合起又打开,不停地默记着里面的内容,轮到发言时发言时语气里都带着一些颤抖。当法官锤终于落下宣告结束时塞缪尔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精神从紧张状态迅速的松弛下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终于他妈的算是解放一半,她甚至再没有去顾及竞赛的结果,收拾起了东西就跟着人群自发排起的队伍有序的离开了法庭,余光里她瞥见隔壁队伍里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正迈着轻快地步子笑容灿烂,带着笑意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
接着几天又是一成不变的课堂学习,背不完的法律条文和旁听,即将到来的笔试和精神力测试将决定自己适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或者说,能否避免成为被驱逐的悲惨命运。
笔试紧接着模拟法庭没过多长时间就开始,事实背了了那么长的时间的法律笔试难度也确实不大,然而那之后的精神力测试却令人不得不去重视,公正的精神力测试与分根测试不同,它致力于挖掘成员的秘密,并且要求将其隐私全部袒露出来,是是一项非常痛苦的测验。
思考着这些的塞缪尔机械的重复着吞咽和咀嚼的动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一片嘈杂的环境,直到有人出声叫她的名字时才回过神来,抬头时看到黑色长头发的东方女孩子用她漂亮纯粹的笑容看着自己。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多亏你我才没有很丢人的摔倒在模拟法庭的门口,”洛清雾坐到了塞缪尔的对面,说这话时有些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大概是意识到踩到自己的裙子摔倒在那么严肃的场合确实令人尴尬,她手上端着一杯清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看起来倒是悠闲至极的样子,“是塞缪尔对吧,我想我不至于记错你的名字,即使你确实不是那么的突出——或者说,你的行为确实不容易使人对你产生什么很强烈的印象。”
塞缪尔不置可否,只是停下了正在进食的动作,算是表达了对对方的尊敬,她用手帕擦干净嘴角,望着明显有着一谈的愿望的对方,却说着毫不相干的答句:“洛清雾?中午好,你似乎一直这么开心的样子啊。”
“是啊,因为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啊。”洛清雾这样回答着,有节奏的晃着手中的杯子,让里面的液体不断地流动,并且表现出对此极大地观察兴趣,“说起来,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居然在用手帕诶?”
“嗯,不是很喜欢纸巾啊。”塞缪尔的回答算得上中规中矩,没有显示出太多的亲近却也不疏远,“在这里的生活很枯燥吧,你居然喜欢吗?”
“当然,遵守规则和制定规则,我想我正在追求的就是这个。”
洛清雾送上一个算不上腼腆的笑容,倒是不怕生的开始讲自己的故事——或者说,她自己身边的故事。
洛清雾生长在“宽容”,这是个很令人向往的地方,基本上一直保持着一种令人艳羡的平和与宽松,然而在洛清雾隔壁的邻居,那个名为Edward的家伙确实个在宽容中成长起来的异类,他是个飞扬跋扈的家伙,到处生事却因为宽容中人们的性格原因一直在得到原谅。
“直到有一次他打断了他叔叔的腿,我想他总该得到些严厉的惩罚了吧。”洛清雾已经停止折腾她手上的那杯水,只是难得安静的注视着眼前一块白得刺眼的桌面,“诶,塞缪尔,你能想象吗?那家伙最后只是得到了几天禁闭的处罚——让我想想,两天还是三天来的?”
“这样听起来宽容也似乎是挺糟糕的。”
“是啊,那之后我就在想,太过宽容是不是也不好呢,如果他出生在克制或者公正的话,也不会变成那副样子吧,”洛清雾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漂亮的微笑,眼里不乏一些闪亮的憧憬,“公正是个不错的地方,无论是正确还是错误都有定夺和合理的结果,听起来很棒不是吗?”
“听起来不错。”塞缪尔赞成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她是真的喜欢这个看起来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于是也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祝你梦想成真。”
“谢谢。”洛清雾算不上腼腆的笑了笑,举起手中玻璃杯将最后一口清水一饮而尽,纯粹而清澈的眼睛透过透明的玻璃被对面的的塞缪尔看在眼里。
很久之后塞缪尔想,如果不是之后的精神力测试,也许这个可爱的姑娘,会保有这样漂亮的眼睛更长的时间。
“口”的代表。
女王的孩子们之一,不同于其他孩子,并不是女王创造的。
本体是三大魔兽中掌控空间的魔兽——吞噬兽。
拥有“口”的能力,所以缺失了口的正常功能,不能说话也无法进食。
是其他孩子的姐姐,从小照顾着其他孩子,受到其他孩子的尊重。
Cry唯一不敢惹的人。
被魔王篡改记忆后不仅忘记了【妈妈】和ear,也忘记了自己与其他孩子的不同。
被魔王派去人间带回Energy,在与天界人的战斗中被魔王陷害,被自己的次元门所吞噬,失去了音讯。
在人界的时候认识了李离,认为李离不是坏人,不想伤害他,因为天界的突然插入而与李离一同行动过一段时间。(hello kitty也是在那时候知道的。)
在营救Energy时以吞噬兽的形态从其他次元归来并恢复了记忆。
有两片像纸一样的头发,是吞噬兽的触须,拥有巨力,可以用意志来控制。
头发上的三个铃铛是用来封印吞噬兽的力量的。
衣服末端的两个球是【妈妈】送的,可以代替她说话,一个吐露好言一个吐露恶语。
赫卡蒂之月||“地狱里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呢?”
.
“在杀死家人后逃亡三天,最后在与警方的交战中因体力不支被捕、吗?”
声音。
“这份简历还真是精彩,病史和家族病史呢?”
从远处传来声音。
“因为是在战区抓获的,恐怕没办法追溯家族病史……个人病史方面听说有创伤后应激综合症。”
——应该、是隔着门。
“从战场上回来的人里这太常见了……还有吗?”
并且还没发觉他已经醒了。
“嗯……还有双向情绪障碍。”
他压抑着呼吸。
“PTSD的并发症啊……”
叹息声。
在战场上他最先学会的就是伪装。
“完全没有演变成这种状况的头绪啊。”
——然后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观察四周。
他看见了素白的房间,白炽灯,从气息来看身周应该没有他人。
“会不会是躁期发作?”
身体沉重,意识不甚清晰,手脚无法如预期一样活动。
“应该不至于,除非有更强烈的刺激源。”
……但是已经足够了。
他得在这种情况下离开。
他必须得做到。
“抑郁症是你的专长吧?P医生。”
幸好他的手脚都没有被束缚,这很好,这样就等于有完全的准备。
“说是这么说,但是——”
“砰”!
袭击必须出其不意。
外头的两位女性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住。
应激反应可以持续0.1秒。
足够完成战舞的第一个战斗动作。
“琳医生!”
意识到现在的状况需要0.5秒。
足够他把对方推上墙,压迫要害。
“安静!”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向同伴示意。
“你是谁?”
白大褂——医生?研究院?
想起来的并不尽是美好的回忆。
“如你所见是一位医生。”女性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我不会伤害你的。”
——谈判术。
第一要务是让对方相信你对他没有威胁。
他意识到了这点,但浑浊的脑海想不出对策。
视野一角另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性捂着嘴,一脸惊恐。
“闭嘴。”他恐吓,“只要气管被压迫,三分钟内你就会死——身为医生,你应该知道这点。”
“……我知道。”额上淌下了冷汗,却仍然强作镇定地注视着他。
坚强的女性。
“这里是哪里?”
“医院。”她回答,“你生病了,被送来了这里。”
“我没有得病。”他冷静地宣言。
“没有?那你为什么把自己的家人杀死了?”
——家人。
躺倒在地上的尸体,被扭断脖颈、被扼住咽喉、被割开血管。
房间里躺了一地的尸体,他的喜欢收养无家可归的小孩,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被替代。
“那不是我的家人。”
“……不是?”女医生挑起眉角。
“他们被替换了,我正在找他们,所以我不能呆在这里。”
——所以他必须离开。
红棕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你的意思是,有人带走了你的家人?”
“……这与你无关。”
他只是必须离开这里而已。
在意识再度被侵袭之前,在身体失去力量之前。
女医生忽然笑了。
“我知道的。”她说,“他们在什么地方。”
“……!”
一瞬间他瞪大了双眼。
呼吸骤然急促。
手心开始出汗。
冷静——身体无法彻底贯彻他的指示。
“你说……什么?”
这一刹那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对方的话语吸引。
“我知道你家人在哪里……”医生缓缓地说道——带着怜悯,“Pridy医生?”
“?!”
注意力被分散。
尖锐的物体瞬间刺进手臂。
他立刻回头,却只来得及看见被压到底的针筒和另外一位女性哭泣的神情——
视野摇晃。
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一道白色的影子冲上前,拥住了另一个。
耳边,声音摇摇晃晃。
“呜啊琳医生!”
“好了好了,Pridy,我没事的。”
“嗯……嗯!”
“没想到——镇静剂——”
“关于——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意识断线。
黑暗。
.
“看看这个。”
戴眼镜的女医生把文件一份份摊开在他的面前。
镇静剂药效还没过,她自我介绍说叫琳,可谁管她叫些什么,拘束服令人不快。
——集中注意力!
好像有一道鞭子砸在了他身上。
纸面上罗列着名字照片资料死因,法医学的图画左右切割,分开又再度连上人的肉体。
……他熟悉的名字与照片。
“他们死了。”在他仍在怔忡时,女医生开口,“这是警方发来的资料。”
死。
他已经足够了解这个词的意味。
却无法将之与现状联系。
“——”
现状。
大脑产生了分歧,一部分顽固地拒绝着接纳它,另一部分则意识到它是真实。
他能理解那文件上的每一个字句。
“另外,按照规定,接下来你必须在这里接受治疗。”女医生又说,她合上了手中的文档。
那上面写着诸如病历一类的字眼。
“接受现实吧。”她说着起身,椅子在地上拖出了摩擦的声响。
她走出门。
门关上。
锁的开合声把一切拉起,房间里又剩下了他。
贝雷特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据说女神一直站三三岔路口上,她的一张脸面向过去,一张脸面向未来,一张脸注视着现在。
反正现在的他在这里,也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
.
*“地狱里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呢?”语出《失乐园》
海德早就知道小孩儿在看自己了,统共见了两次,每次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后背,自己都有点儿发毛。但每次海德一回头,小孩儿又立刻把头埋了下去,全当前面的事没发生,装作闷头干活的样子。人家既然躲了,海德自然也没有逼近的必要。他也配合着,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李恪倒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坚信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喜怒都不形于色,海德一定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即使刚才自己露了怯,海德也不一定能记住自己的蠢样。
揣着这样的自信,李恪干活更卖力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海德总是在值班的时候看见小孩儿。他身条不长,脸也不出挑,就是那看起来有点老成的长衫夺人目光。他们的关系还维持在一个月前的程度上,不讲话不接触,互相装作不认识。海德却是从一个月前开始陆陆续续收到一些小玩意儿。开始是在自己负责地旁边的田埂上,后来是自己的换衣柜顶上,这两天已经发展到自家门口了,酥饼,烤玉米,鸡蛋糕,棉手套,昨天在家门口甚至收到了一件包好的新棉衣。
今天在家门口,海德总算知道天天跑来给自个儿添衣喂食的是谁了。小脸上架着的圆眼镜顺着鼻梁滑了下来,卡在鼻翼上,一小点儿的身子缩在墙角,怀里抱着的东西还冒着热气儿。海德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进来吧。”他打开门,示意小孩儿进来。
李恪呆乎乎地抱着装着妈妈新做的土豆的罐子,晃悠悠跟着进了家,直到海德关上家门才回过神来。他赶忙把罐子放到门口,眼镜都来不及正,开门就跑,像个受惊的兔子。
海德走到门前,看着小孩儿磕磕绊绊地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好今天放工早,要不然黑天让小孩儿一个人回家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海德的晚饭就是土豆了,小孩儿家的饭菜比自家的好上好几倍。平日里海德来个面包就凉牛奶,一顿饭就算打发过去了。这几天托小孩儿的福,自己混上几口热乎饭。今天的清煮土豆也不出意料的好吃,沙沙软软的口感,却让海德感到意外的暖心,总感觉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藏在土豆里。
这天之后,海德自认为和小孩儿算是认识了。吃人家的嘴软,海德在值班的时候总会留意那个黑色的长衫,看有没有自己帮得上忙的。可海德一走近他,小孩儿就跟兔子似的乱跑,甚至还踩坏了几根幼苗,被他爷爷抓回去关了三天禁闭。后来也没再怎么见到他了。
Before the story
尤觉得自己的名字实在太难念了,于是让大家都喊他尤。
Story 1
before 16
太阳总是这么好。
在记忆中自己仿佛从来没离开过这片田地。除了一年一度的粮食分配季,和睦的平民们从来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有人都对现状很满意。和睦,和平,平静,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尤不这么认为。不过没事,他只有十岁,怎么想都可以,没人会细究一个十岁小毛孩儿的思维。此时距离他的分根测试还有六年。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细瘦的脚上套着一双曾经是橙色的鞋,现在已经变成了土黄色,和脏兮兮的小腿差不多颜色,看起来很好笑。太阳正在落下,劳动小队的队长阿姨在喊人们回家了。尤爬上运送农具的拖拉机,把整个身子横在拖拉机的发动机盖子上,拖拉机一颠一颠的前进了。他看着绿色的农田,视线轻易的飞上了很远处的围墙。
围墙那边会是什么呢?他想。他十岁了,还没有出过和睦的领地。据说那边还有其他性格的人,有其他颜色的衣服。五颜六色的,鲜艳又繁荣。据说还有被称为“海”的巨大的水域,如果哪一天能过去的话……
“尤!回来啦!吃饭啦!”
远处奔来一个金发的高个子男人。声音特别洪亮,周围人纷纷侧目。
“……哈文。”
真不想承认认识他。
哈文从社会伦理上讲是尤的父亲,俗称“爸爸”,队长阿姨说的。“爸爸”就是你可以向他要求所有事的人,血缘上是直系亲代。书上写的直系亲代还有一个叫“母亲”,不过尤不太懂那是谁。
你爸爸有点奇怪啊。队长阿姨说。不过总的来说是个好人!尤要好好跟爸爸相处哦,感觉你们不是很亲的样子。父子关系不能这么僵哦。而且你爸爸好年轻。阿姨说完后很戏谑的笑了一下。
尤五岁的时候才学会说话,奇怪的是,哈文从来没要求尤喊他爸爸。“这样不容易有隔阂。”哈文笑嘻嘻的说。
尤不太认可,但是还是答应了。在尤眼里哈文总是很奇怪,手里经常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玩的东西,在孩子们中很有人气,但其他大人们都不太跟他交往的样子。他是个管理拖拉机和农具的,经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突然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他不用下地干活,皮肤总是很白。后来尤从书上学到哈文是“日耳曼人”,所以他也是“日耳曼人”,一个发音很刚硬的民族。他没在和睦的居民里见过其他的“日耳曼人”,哈文好像从来不在意。
总之他看上去总是很开心。总是这么开心的大人不多诶,尤想。哈文总是知道奇怪的知识,书上从来没写过这些东西。他在周末教尤怎么通过天上的云的形状判断明天是下雨还是晴天,面包里怎么塞肉才会每一口都咬到肉,短匕首怎么拿比较顺手。哈文还总是有很多吃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和睦的粮食产量近些年很可观,牲畜养殖也有很大发展。近几年和睦的出生率很高,需求量也不小,但本地人十分节俭,大部分食物都供应给了其他地区的居民。尤对此不太开心,他经常饿,但食物是平均分配的,他这个年龄的小孩没办法申请到更多的食物。所以他总是一天到晚没精打采的,队里的小孩都不跟他玩。有一天队长阿姨说,尤你怎么没精神呐。他犹豫了半天,小小声的说:“饿。”
阿姨笑笑说,去跟你爸说啊!你啊,一天到晚总是不说话的样子,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呐!
于是尤那天进行了一个晚上的心理斗争,在吃完最后一点碎肉和面包后慢慢的移到了哈文面前。
“哈文,我饿。”
“嗯?”哈文转过头来看他,“不是刚吃完饭嘛。”
“……还饿。”
哈文肃穆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拍桌子倒在地上哈哈哈哈地笑的起不来。尤默默的看着他发神经,又重复了一遍:“哈文,我饿。”
“好好好,小祖宗,饿了就要说!你跟我小时候好像!嗯!好!我们明天吃好的去!”
“……吃好的?”
“嗯!特别好吃的东西哦!明天下午记得跟队长叔叔请假,来拖拉机仓库找我。”
“队长是女性。”
“诶?我搞不清呢……”
尤对于“吃好的”这点抱有深刻的怀疑。不过哈文虽然平时不着调,说过的承诺可信度还是挺高的,上次尤想要的果酱也确实的搞到了。尤小心翼翼的跟队长阿姨请了假,去仓库找哈文。
哈文拎着一个很长的带着皮套的东西,一只手把尤抱起来放在一个特别小的拖拉机上,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的离开了居住区。尤惊奇的看着房子远去,他们正行驶在一条尤从来没见过的小路上。他们慢慢的离开了农田,来到了接近另一边围墙边缘的地方。那里有很多高大的树,排布很密集。尤回想了一下,书上说这个叫“森林”。
“哈文,我们来森林干嘛?”
“嗯?森林可是个好地方哦。来,下来。”
尤踩上跟农田里不同的粘稠的黑色土地。他抬头看那些高大的树木,非常高,直冲云霄,数量很多。整片森林像一个沉默的深绿色的巨人一样蛰伏在山上,不低头看低矮的他一眼。
身后传来金属摩擦滑动的声音,尤回过头,看见哈文把一个一端带有木头手柄的金属粗管从皮套里取了出来。仔细看发现是两根金属管并排,又长又重。
哈文没等他问就笑眯眯的回答了他的疑惑:“这是枪哦。双管猎枪,打猎专用!威力强!一击毙命!”
听不太懂,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尤跑过去抚摸那诱人的金属,冰冷却有力,神秘的令人向往。
“不要告诉别人哦!”哈文邪笑着说。
哈文一只手提着那把神奇的枪,另一只牵着他的手,在茂密的森林中慢慢移动着。大概到半山腰的地方,哈文突然轻声喊了一声:“别动!”尤应声停止了脚步。哈文把食指竖在抿紧的嘴唇上,然后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树丛。尤顺着手指看过去,那里有两只长角的动物在吃草。
“……牛?”
“嘘……不是啦,是‘鹿’。”
“‘鹿’?”
“一种肉很好吃的食草动物。”
“打吗?”
“当然!”
哈文找了一块高一点的树根垫在那个“枪”的下面,一只胳膊在前,另一只手按着木头柄的地方。他蹲下高大的身躯,眯起一只眼,突然收敛起笑,眼光全部向前瞄着那两只动物。
就这样一动不动。大概维持了很久吧,久到尤从没见过哈文这么久不笑。
就在汗开始从下巴上掉下来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惊天动地,仿佛心跳都要被夺走的那般剧烈。他捂住嘴让自己不要发出惊呼,醒过神来时发现哈文已经一路欢呼的向前冲去,冲他开心的大叫。
尤好奇的移动过去。地上躺着一头“鹿”,肚子上被打出一个血洞。
皮毛真好哦……眼睛好大……“怎么吃?”
“烤着吃!”
哈文砍了很多手臂粗细的树枝,堆在干燥的空地上生了火。他把皮毛小心的剥下来,鹿角用宽大的叶子包好,把肉切成正方的一块一块,递给尤,教他怎么用短匕首把肉准确的插在细树枝上。树枝要挑选又细又光滑坚韧的,火切记不能太旺,大面积的小火最佳。烤的时候要不停的转,滴下来的油要收集起来。
香喷喷的烟升起来的时候,天黑了。
尤把带来的盐撒在最嫩的那一面,吹了两下,一口咬下去。柔软新鲜的肉滑过舌头,入口即化般下了肚。他被这美味惊到了。
“好吃……”
“嗯?”
“鹿肉,好吃。”
“哈哈哈哈!”哈文炫耀似的也咬了一口手中的肉,“嗯!烤的很到位啊!尤!”
尤越吃越快,到后来两只手都不带停。书上“狼吞虎咽”大概就是这样吧,他想。
哈文笑着盯着他看,吃到后来把所有的肉都推过去给他。尤把骨头在地上堆起来堆成小房子的样子,一个又一个。
“哈文。”
“嗯?”
“我想要新鞋子。”
“新鞋子吗……旧的穿不下了?”
“嗯,而且脏的洗不干净了。”
“哦好,那我下周去供应部看看,应该有多的。”
“哈文。”
“嗯?”
“为什么要教我用匕首?”
“你都在想什么呐……匕首是好用的武器啊。”
“武器?”
“可以帮你赚来肉的东西。”
“哦……哈文。”
“嗯?”
“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我的家乡确实不在这里啦,在另一个粗暴的地区。”
“粗暴?”
“……所有人都在打架……回忆很惨啦别问!”
“哦……”尤拿小树枝在地上划着,“爸爸。母亲是谁?”
哈文掏耳朵的动作突兀的停了。
“尤。”
哈文盯着他的眼睛。他们都有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睛,哈文的感觉更深一些,后来尤看到海的时候明白了那种颜色。瞳孔里映着一飘一动的火焰,闪着不灭的活力。
“爸爸,‘妈妈’是谁?”
“尤!”哈文的眼睛眯起来。
“爸爸。”
哈文看着儿子倔强的小脸,突然松了劲一般泄气下来。
“你妈妈……不在了。就像隔壁的老爷爷那样。”
“为什么不在了?”
哈文把手掌放在脸上挡住了眼睛。他想了一会儿,又转过来把手搭在尤窄窄的小肩膀上。
“因为我的错。尤。长大了要做一个勇敢的人。勇敢的人不是真的无畏,而是他怕的东西他都有信心和力量去战胜。别人打击你的时候,千万不要后退。没有人会是无畏的,那些貌似无畏的人其实只是无知。”
“不太懂。”
“没事,记住就行。”
哈文脸上的严肃只持续了一会儿,就又露出了熟悉的笑脸,他摸摸儿子小小的脑袋,满足的笑了。
几年后哈文被带走的时候那回头的笑容尤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了。哈文被带走三个月后,尤腰上别着哈文惯用的那把短匕首来到了市中心,走进了分根测试的巨大建筑。
他喝下测试用的奇怪液体,意识模糊的前一秒,一段久远的记忆回到了他的脑海。当时是一个晴朗的晚上,他正和哈文又一次在和睦区边缘的森林打猎。吃完美味的野味后哈文带他来到一片宽广的草地上。
“来!尤!吃饱了来看天上!你这么晚从没出来过吧!”
尤仰起脑袋,看见了横亘在黑色天穹上的巨大光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