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报名为6.25日正式截止,截止后几天会发布小队分配名单以及企划书。
在这之前,人设请投入【企划人设】【四月-六月】中。
【轮回小队】以及子标签请坐等小队分配名单下达之后便可投入√
【“Out of BOX”】欢迎大家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的互动√
有关人设纸。(鹳狸猿的心血与执念
如果文手小伙伴无法绘制人设图,可以在人设纸上用文字说明。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人间森林/企划】是和【人间森林/游戏】联动的存在
企划为游戏的延生,游戏为企划的背景
【人间森林/游戏】是AVG文字冒险游戏,会分三部分完成。目前游戏完成了第一部分,即游戏大背景的构建。之后的游戏制作将会与玩家一同制作完成,玩家通过讨论、推理游戏中的内容参加游戏后面的制作。这些讨论和推荐将会成为游戏第二部分的游戏内容。同时,企划参与者好的作品也有可能被游戏采用,在之后的游戏中出现。
【人间森林/企划】是游戏延生扩充的平台。大家可以参与企划,编辑增添游戏的人物、事件、历史、法则。企划主也会不定时地在这里更新世界观的资料。企划中的所有讨论和资料将会影响后面的游戏开发和发展。
利奥波德•劳伦斯在去学校的路上就已经觉察到气氛不对劲了。
作为夏季的开始,又刚刚休过春季假日,今天本应是个快活的日子,但街道上的气氛却压抑、沉重。
一家他和朋友常去的商店已经变成了废墟,周围的房屋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这让他立刻回忆起昨晚听到的爆炸声和人们奔走呼喊的声音。
“听说死伤了四十个人……哦上帝,这太可怕了……”
毕竟就发生在身边,同学们也都不安地议论着。目前没听到听课的消息,政府也让大家不要太过担心、稳定情绪,可是谁又直到下一次袭击会在何时到来呢?
更何况袭击还来自于当前人们认知之外的,天上。
在校园比以往更甚乱哄哄的气氛里,利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跳级来他们班上的华裔学生,艾伦•李。
艾伦背对着他,穿着一身白大褂——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医生的意思了——和几个成年人谈着话。利奥估摸着他们说得差不多了,高喊了一声“小艾伦!”
小家伙立刻回过了头,找到声音来源后还顺带着瞪了他一眼,跟那几个人又说了几句什么便向他跑来。
“昨天,你没事吧?”艾伦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后便说出了这句在校园各处响起的问候语。
“我能有什么事情?”利奥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并肩向着教学楼走去。
艾伦在班上的人缘其实不怎么样,大家都觉得这个“天才”性格又孤僻又怪异,还总是用探求洞悉的眼神直勾勾赤裸裸解剖似的盯着人看。自从不知谁传出这个新来的跳级生只要看看就能把你八百辈子以前的小糗事小秘密都挖出来以后,基本更没什么人和他说话了。
但是利奥并不这么想,他对朋友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再说相处久了以后,他反倒觉得这个不怎么坦率心思敏感的小家伙有趣得不得了,一逗就炸毛,上钩也容易得很。
怎么说呢,跟只小猫咪一样,只要你手里拿个毛线球,可以逗它逗一整晚。
说起这个……利奥仔细端详了一下好友看上去很疲惫的面孔:“反倒是你,没事儿吧?你都有黑眼圈了,还全是血丝。”
艾伦眼神空洞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没事,我好得很,昨天凌晨被人叫起来参与急救简直好极了,好得很……”
从正常的逻辑来说,这时候利奥应该揉揉小家伙有些乱蓬蓬的卷毛,然后说一些安慰的话,但是……“噗!”
“你笑什么!”
又被凶恶地瞪了。受不了了,怎么这么可爱?
最后利奥还是伸手揉了揉艾伦的头发,这个才13岁的高中生气鼓鼓地想把他的手拍下去,不过自然是失败了。
或许正因为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他才会一直下意识地去忽略战争的氛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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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在教室里自习度过,中午的时候终于来了确定的消息,说是已经停课,但要求大家呆在学校里,因为被袭击的重点是商业和住宅区。虽说主要都是在夜间,但谁又敢肯定呢?
周围那种沉闷的气氛还没有过去,利奥和艾伦在学校食堂随便吃了点什么,并肩走在一条两旁种满树木的小路上——俯视来看的确是并肩啦。
“利奥……”
“怎么了?”
“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下午你和我呆在一起。”
别扭的命令口吻。
利奥冷不丁地一把搂住了好友:“你其实在害怕吧小艾伦?要不要我来安慰你啊~”
被说中的胆小星人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你别闹,我说真的……唔——!”
嘴里被塞了一块巧克力,艾伦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弱弱地瞪着始作俑者。
利奥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地凑近端详小家伙的表情,并且循着甜甜的巧克力香气弯着腰越凑越近,鼻尖都快碰上艾伦僵硬地抿着的嘴唇了。
好友一脸被吓傻的表情,愣愣地看着他绿翠般的眼睛,紧张得连嘴里的东西都忘记嚼了。
“你那是什么反应啊小艾伦!怎么跟个未经人事的小女生一样啊~”
利奥对自己的机智和小伙伴的绝妙反应感到异常得意,不过他很快就理解了什么叫做乐极生悲——因为恼羞成怒的艾伦抬腿就踢了他下面。
F*uk,他怎么忘了这孩子还练过中国功夫了!
艾伦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卡利叔叔说,如果有人想对我图谋不轨,就这样狠狠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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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即便是周末也是自己一个人住,所以他平时都是干脆住学校的宿舍。因为大部分人都选择出去住,宿舍里很安静。
不管当事人如何否认,利奥坚持声称他满脸的“我好害怕利奥陪我一起住吧”的表情,在艾伦抬起腿威胁要再来一下的时候,利奥及时地把那句“你的眼神看起来就像个硬要逞强的小可怜”咽了回去。
……不过这样的气氛在艾伦因为抬起了腿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上之后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利奥一面忍着笑一面把好友扶起来:“疼吗,要不要帮你揉揉?”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果然又被瞪了。
这个时间才刚吃过晚饭不久,大家都还没有回去,三三两两聚集在食堂外面的广场上。
利奥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刚剥开锡纸,就听到了尖锐的、一声接着一声的警报声。
“德国人又来了!”比较胆小的学生已经哭起来了,大家推推搡搡、乱成一团,更多的人向食堂里跑去。在他们看来,显然这座结实的建筑物比空旷的广场更能带来安全感。
利奥把巧克力丢进嘴里,一把拽过艾伦跟着人流没命地跑。
艾伦喘着粗气,艰难地迈着小短腿跟上同学们的速度,突然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猛然觉得似乎抓住了什么……
“利奥!别过去!”
艾伦扑过去想拽住好友,但是因为跑得太急被绊了一下直接栽在了地上,利奥因为被他拉着也跟着直接摔倒了,地面仿佛在震颤,尖锐的鸣啸声在耳畔划过,已经分不清是警报还是炸弹了。
利奥记得费尔加告诉过他,如果遇到空袭,绝对不能趴在地上等死。他感觉艾伦的手汗津津的,想拉他起来,但自己也浑身冰凉,瘫软着起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把耳膜震得生疼,死亡仿佛离得如此之近,随时会将他们吞噬。
电光火石之间,上空的庞然大物完成了一轮投弹已经开始驶离。利奥把艾伦从地上拽起来,视线移动到面前的食堂时,一下子怔愣着说不出话来。
这座原本看上去有些古朴的建筑物显然是被飞行员当成了目标,事实上它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为一座“建筑”,倒不如说是废墟。
已经经历过前一天晚上救援的艾伦已经朝废墟的方向冲了过去。警报还没有解除,这样做太危险了。利奥叹了口气,还是跟着他一起赶过去查看大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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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光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平稳度过了。
毕业那天,很多人都在互赠礼物,也许是想要作为一种纪念吧。
说实话利奥倒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他觉得又不是永别了,大家早晚还会再见面的,还不如情人节的巧克力好呢。
不过小艾伦的礼物……那就另当别论了。
临分别的时候艾伦跑过来塞给他一样东西,利奥摊开手一看,是一块浅绿色的石头挂件,质地细腻,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光泽。
正面刻着一只老虎,背面较为平滑,但刻着一个弯弯曲曲的迷之图案。
说实话利奥觉得这个挂件挺不可名状的。
见他看着愣神,艾伦鼓着脸凶巴巴地开口:“不要拉倒。”
“好啦……我很喜欢,谢谢你小艾伦。”利奥笑着揉了他的头发,“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这个?”
好友嗫嚅了一阵,声音很低:“我……要走了。”
“要走了?”这还真是个惊人的消息,“你不在伦敦上大学了?”
艾伦点了点头,眼圈发红。
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利奥用左手揽住他,右手指肚抚过他的眼眶:“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又不是再也见不着面,不至于吧?”
艾伦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利奥肩膀上不说话。过了半天,才嘟哝着说:“我就你一个朋友……”
利奥突然有心想逗逗他:“那,我跟你弟弟谁比较重要?”
“开什么玩笑,当然阿布比较重要了。”“……”
利奥抬头时发现天空异常地蓝,内心都一起平静下来。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他看着像小猫一样冲着他龇牙眼角带着泪花的艾伦,内心充满了这样的期许。
要是还能再见面就好了。
要是再见面时大家都还没变就好了。
不过,如果小艾伦能稍微再成熟一点,好像也不错。
*感觉这里的甜党略有OOC,设定是因为重生了经历过在战场上的耳濡目染所以不再那么纯情了虽然这借口并不能让我说服自己……
系着长围巾穿着厚风衣的艾伦风尘仆仆地推开了诊所的门。
屋里的医生看到有客人上门便放下了手里的专业书,发现是熟面孔后双眼一亮:“怎么,还是不舒服?”
“烦躁,头疼。”艾伦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词,一面不耐烦地扯下围巾,“没有喝的吗?”
“你倒真自然诶,”医生笑着接过围巾挂在衣帽架上,转个身回来手里已经端了一杯茶,绿色的眼睛里写满关切,“工作不顺利?”
“又被上司说把采访稿写得像审讯记录。”艾伦瘪了瘪嘴,“我来找你算账的,上次开的药完全没有用。”
“我明明跟你说过要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心情,你不遵医嘱这不能怪我吧……”
“肩膀疼。”艾伦突然开口打断了苦笑着抱怨的医生。
“我看你是浑身都没力气吧?还失眠是不是?”
“……”
“嗨,嗨,那躺到那边去,我给你做个全身按摩。”
艾伦闻言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医生的神情。
(Aaron·Lee的心理学[1d100],骰出了97。)
……看起来的确只是单纯地为病人着想,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
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艾伦一向对自己的心理学水准和察言观色的能力十分自信,他坐到那张诊疗床上开始脱外套。
身后正在洗手的医生眼睛里闪过一道不明的光。
利奥波德•劳伦斯(1899~1970),爱尔兰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最负盛名的传奇记者之一。中学时曾经历过一战时德国对伦敦的飞艇空袭,于上世纪20年代初成为《泰晤士报》的一名摄影记者,30年代因反对《泰晤士报》当时所支持的英国绥靖政策借外出采风和友人一同离开伦敦。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脱离《泰晤士报》成为独立摄影师并活跃在欧洲西线战场。在此期间,他发表了大量第一手的珍贵摄影资料。40年代中期,受《泰晤士报》邀请为战争撰写专稿。二战结束后,离开英国在世界各地继续着身为记者的职责,展现和揭露战争为人们带来的伤痛,代表作是1948年出版的影集《战争为我们带来了什么》。40年代末曾受邀前往苏联,此后一直致力于阻止新的世界大战的爆发,呼吁世界性的和平。60年代美国宣布介入越南战争后前往越南,因感染疟疾滞留在当地,于1970年11月不幸在帕齐台风中遇难。同年3月,由59个国家共同签订的《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正式生效,愿他所企盼的和平可以真正到来。
【文/shika】
我一面排除种种思绪的干扰,一面分析那孩子身上的咒术运作方式。
但就在这时候在窗外待命的乌鸦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而喧闹起来。我装作并未察觉,命令乌鸦们安静下来,一面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对手。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整个房间都被不可见的符咒充满,可以说是布下了一个陷阱一般的结界。为何一开始进来时并未察觉,我想那个时候这些结界是未被触发的。而触发的机制可能是带有灵力、法力或者咒力的人,与这个孩子的接触。就像以这个孩子身上的咒术为中心布下的一张网,触碰之后,想必藏在暗处的蜘蛛也会很快就出现了。
结界的布局非常精巧,在咒术方面想必异常精通,是个非常有力的对手。
多余的好奇心果然会引来麻烦。
现在的情况对我非常不利,因此作为猎物的我必须以脱身为最优先目标。但是首先要想办法让暗处的对方现身,消除对手身处暗处的劣势。根据乌鸦的警报来看,他应该就在附近。
结界的中心,那个昏迷的孩子,很可能就是突破口。我抓住他的手腕,尝试破坏他身上的咒术,却被强大的咒术流动弹开。
这股咒力与结界的咒力虽然非常相似,但施术者却并不是同一人。
就在我对于这个事实感到惊讶的同时,结界之网也突然收紧,每一道符咒都化为一根丝线,束缚住我的手脚和喉咙,并且将我拖离那个孩子。
原来这个结界的目的是阻止其他人对孩子身上的咒术进行破坏,但是那个咒术的强度超乎寻常,是无法强行破坏的。所以躲在暗处的那人,他的真正的目的可能是对他进行监视和保护。
我一面任由丝线收紧,一面装作挣扎,想保护这个孩子的究竟是谁,或许马上就会现身。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咒力丝线的施放者竟然是式神。有着蜘蛛外表的透明式神,如幽灵般从墙壁中显形,拉着我身上的丝线向着窗外一跃而起。
竟然是式神吗。
对方想必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应付的人物,或许我低估了他的实力。
遇上了意料之外的情况,还是越快脱身越好。我集中精神,操纵周围的空气化为无形的利刃,将丝线悉数切断,之后一面在下落中调整身体平衡,一面继续控制周围的气流。
除了使役乌鸦,天狗风就是我唯二能够使用的天狗法术,十年之间除了这些什么都没学到,想来也真是愧对恩师。
随着意念的不断凝聚,一股强劲的风在身下形成。
蜘蛛的式神借助丝线的力量,从半空中摆荡出去,落在不远处的树木上,随后再一次借势跃起。
我刮起两股天狗风,控制它们从两面吹来。两股风力仿佛激烈交战的两军,碰撞在一起制造出强烈的冲力与震荡力,将蜘蛛式神远远弹开,狠狠坠落在地面。
「在后面!」
「就在后面!」
早已升空而起的乌鸦们汇集过来,用嘈杂的声音在提醒我注意身后。我来不及转身观察情况,只能暂时放开对风的控制,任由自己往下坠落来躲避可能的袭击,而在那一瞬间,两张燃烧的符咒从我的头顶飞过,并最终在不远处引起剧烈的爆炸,灌注其中的灵力变成青白的火焰熊熊燃烧,即使是在现在这样的白天,看上去也有如夏夜的焰火般耀眼炫目。
「你是什么人?天狗吗?」
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再次操纵风力,平稳着陆,转过去看着那个说话的人。她则是借着墙壁与树木,像猫一般跳跃着,最后以优雅的姿态,收起身体落在地面上,又缓缓站起。蜘蛛的式神凝聚形体,再次如幽灵般出现,在我对面已然摆好了架势,抬起身体的前半部分,高举着一对前肢,挥舞着硕大的一对毒牙,看样子已经做好了跳过来扑向我这边的准备。
「并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我观察着那个女人。她穿着白衬衣和黑裙子,打扮成熟,但也大概只有二十多岁,非常漂亮。长发在脑后高高挽起,发尾则留在外面,形成一个马尾的样子。
「不是问你来干什么,快回答我的问题。」
「在下是十川私立大学的学生,连半天狗都还算不上的人类。」
我稍稍摆出谦逊的姿态,如果能避免冲突自然是最好不过。
「很好。你认识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子吗?」
「算是吧。」
尽管我知道实话并不是谁都愿意听的,但实话就是实话。
听到这个答案,她就再次摆出了结咒的手势,几道符咒如箭矢般向我袭来。蜘蛛式神也如预想一般,张牙舞爪地跳起来扑向我。
我只得唤起一阵风作为抵挡,同时向着一旁闪避。巨大的蜘蛛扑了个空,但我却还是被一张利刃般的纸符切开了气流,划过了肩膀。
清晰的疼痛感立刻就从右肩上传来。
那个女人看来非常不喜欢奈奈子。
提到她名字的瞬间,就连眼神都变了。
一定是那家伙做了什么招人不快的事情,结果现在我却被误认为是她的同伙。
就算辩解也没用,还真是让人无奈。这个女人确实很强,虽然动真格地打起来我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赢过她,但是为了不必要的误会起冲突,完全没有必要。我一边集中注意力看着那女人的眼睛,一边往受伤的右肩上摸了一把。
血比我预想的要多出许多,看来伤口也不浅。我一面闪避符咒的攻击,一面调整天狗风的防御阵势,借助风的力量用跳跃的步伐逐渐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你是在保护一之宫真弥吧?那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错,因为我是小真那孩子的姑妈。」
「式神的真名是?」
「狩。」
目的达成了。
只是回答了我两句话而已,她就突然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错话一样捂住嘴,脸上的神情由茫然到不可思议,随后渐渐转变为震惊与愤怒。
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倒也有趣。据柴垣老师说,大多数中了言灵的人,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是被言灵的力量所左右,只有对言灵有所了解的术者,才能识破话语中包含的灵力,从而做出应对。
趁着对方意识到言灵的作用让她无意识之中吐露真言,企图抗拒而无法集中精神的时候,我一面召集尽可能多的乌鸦,一面再次开口。
「刚刚的问题我悉数如实回答,接下来你也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当然我并没向她继续提问的打算,只是虚张声势,做出即将使用言灵的样子而已。
「……小子,别以为会用言灵就了不起了!想糊弄我,没门!」
在她集中精力防御下一次的言灵而分神的时候,我看准了再次发起攻击的蜘蛛式神,趁它猛扑过来时一跃跳上它的背。契约的记号就在它的头顶,红色的记号一看便知。
以灵力凝聚形态的式神,只要掌握其真名,就有可能掌握其控制权。
而改变契约所需要的自己的血,现在正从我肩膀处汩汩流淌而出,摸过右肩的左手也沾得到处都是。
「名为『狩』的式神,我命你忘却此名!」
听从召集而来的乌鸦集结为一小片黑云,如骤雨般降下,将我和蜘蛛式神密不透风地包围在中间,随即转变为黑色的风暴。脚下的蜘蛛试图摆脱我而不断转着圈,试图用多毛的足将我拉下来,而我则一面躲闪着一面向其灌注全部的精神力。乌鸦们的羽毛从我脸上不断擦过,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色的风暴之后,只能隐约听到她因为愤怒而不断攻击,发出咒令的喊声。
随着咒令生效,不断有更多的符咒向着乌鸦群袭来,但是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打开一个出口。高速移动的乌鸦的风暴,就像是海中的鱼群一般,犹如一个整体般协调一致,灵活地躲避着掠食者的进攻。
只要能争取时间就足够了。
蜘蛛的动作渐渐停止下来,旧的标记在言灵的作用下渐渐消散。
「从今日起赐名为『结』。」
我以食指蘸血写下「结」这一名字,契约便缔结完成。
而此时对方也改变了策略,一次性释放了更多与先前不同的咒令。大量的符纸随之铺天盖而来,化作无数黄色的纸鸟,与乌鸦们缠斗起来。
「听凭吾主差遣。」
新式神的声音自意识中传来。看来契约确确实实地缔结成功。乌鸦群还在奋力抵挡着纸鸟的进攻,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处于下风。我稍微松了口气,命令它们退开。
「可以了。」
「结!用丝线抵挡!」
乌鸦们四散飞起的时候,我召唤起一道天狗风,同时命令蜘蛛式神吐出丝线。在风力的作用下纸鸟纷纷被丝线缠住,动弹不得。女人随即念了些咒语,纸鸟就悉数被点燃起来,烧断了丝线挣脱出来,向着我这边飞来。
「拖住她!」
不过她现在一定是怒火攻心,手忙脚乱,甚至连近在身边的威胁都没察觉到。我转而命令结去与它的旧主纠缠,一面躲避着逐渐燃尽坠落的火鸟,刮起一阵天狗风渐渐离开地面。
在鸦群的掩护下,我乘着天狗风急速前进,不一会便成功将那女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身后传来灵力消散的悲鸣,想必是女人打败了自己曾经的式神。这种式神由灵力构建的躯体一旦消散,其灵体便会回归到异界,若是本身的灵体不被破坏,可以说是近乎于不死的存在,只要灵力足够,便能再次召唤,用普通的手段根本无法应付。
刚刚的那个冒险之举,竟然出乎意料地顺利。趁施术者分散注意力,使用言灵控制式神的行动,操纵其意志抹去原主人以命名的方式产生的契约,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虽然说手段并不光彩,但这也实属无奈之举。
再往后面眺望,连半个影子都没有,她应该是没再追上来了。
那女人应该是实力不俗的阴阳师。会支付灵力来召唤灵体形态的式神,使用符咒的手法又如此纯熟,还能把咒术与式神的招式结合在一起使用。要是下次遇到,恐怕无法如此简单地脱身了。毕竟言灵这种东西,只有第一次使用时才能发挥全力,若是言灵无法发挥作用,我大概没有多少胜算。
更何况我不由分说地夺走了她的式神。
误会看来是无法解除了。她现在一定更加认定,我就是奈奈子的同伴。
渐渐放松下来的同时,我才真切地感受到肩膀上的剧痛一阵阵传来,还有随之而来的,手臂的麻木感。整条右臂都被流出的血浸湿,从指尖缓缓滴下,就连胸前的一部分衬衫都被染成红色。
正好是在即将考试的时候遇上这种事情,多少觉得有点困扰。右手要是暂时没法写字的话,就只能用还不太习惯写字的左手了。
只能说和奈奈子扯上关系,就一定会变成这样。毕竟重光坊老师都说过,她尽会惹些麻烦。
——————————To Be Continued——————————
【文/shika】
*
现在也大致明白了奈奈子所说的那个孩子,和雅人有什么关系。那两个人毫无疑问是兄弟。或许那个时候是一起进到山里去的,所以他身上才会有重光坊老师的法力痕迹。
而他那时去医院探望的那个孩子,至今也还在昏迷当中。
而我现在,就站在这间病房里。
柴垣老师又和以往一样,根本没有事先通知我,随随便便地留了张便条就离开住处,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打发时间了。其实在外人看来,不要说是「隐士」了,他宅得无聊了就会出去闲逛,有时候一个月都不回来,好像连自由职业者都算不上,
因此更不要提什么「神」了,虽然那就是事实。
课程和社团活动也都全部和计划一样按时完成,突然闲下来的时候总觉得空虚感太过强烈,甚至有些让人不安。
所以说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只是因为突然的好奇心所致。三个月都没有醒来的孩子,奈奈子「打工」寻找的目标。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孩子被她找到后,身上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是没有。偶尔在医院附近观察的式神,甚至连她再次前来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我稍稍靠近躺在病床上,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仿佛睡着了一样的孩子。床头写着的名字是「一之宫真弥」,没有如预想中那样插着呼吸机,三个月的时间,就连车祸造成的伤口也都差不多痊愈了。某一次从式神的观察中,我得知医生也在谈论这孩子的情况,大脑并未受损,其他情况也基本正常,昏迷至今的原因不明。
有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出于所学学科方面的惯性,我一开始还在思考人类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能否确实地造成长期的昏迷。
但当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去触碰这孩子的手时,就开始确信后一种猜想是正确的:这是咒术的作用。
当然,普通的科学观点并不相信这些。我在六岁的时候被带离人类社会,跟着重光坊老师修行。就算现在柴垣老师坚持让我去高中和大学就读,也无法改变那个时候就已经定下的事实。「神隐」的经历让我的一生都彻彻底底地改变了,家庭也好,群体也好;本来就无法融入的那些世界,现在当然不想回去,也无法回去。
我认为,能够进入人类认知之外的世界,对于我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有着不被科学认可的能力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能有这种际遇的。被否定和埋没,而后能够抛弃那些,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已经非常困难。更多的人无法做到这一点,被社会的否定和自己的力量误导,最终只能在痛苦中结束一生。
更有甚者,最终被黑暗所吞噬,成为被沾满鲜血的怪物。在东京跟随柴垣老师修行的三年之中,我曾偶然见过这样一个例子。那段经历令我回想起童年时期的自我厌恶,甚至是自我恐惧。隐约意识到所有事情的原因就出在自己身上时,我就开始想要结束自己给身边的人带来的不幸,但这样决定了很久之后,却也始终没有了结自己的勇气,因为活下去的本能始终胜过一切。
如果没有重光坊老师的话,我一定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哥哥和姐姐,父亲和母亲,还有周围的人们,都有可能会因为那样的我而死去。
而且今后也不能否认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
意识到还可能有着那样的结果,那个时候的我为此而消沉了很久。那之后不久,柴垣老师为了让我轻松一些,竟然带着还未到法定年龄的我去居酒屋喝酒,还骗老板娘说我刚刚够岁数。
老师一开始说着让我振作,不能消沉这样的话,那口气非常像是父亲对孩子说的。我也确实因为这些话而稍微感到宽慰,渐渐地也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开始喝酒的时候,我因为拘谨于老师强行代我谎称年龄这件事,只是做着样子稍稍喝了些,但老师却很快就喝得有些得意忘形了。
他最后竟然对我说,「小椋啊,老师我在想,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你家里人吧?」
「我没有家人。」
我几乎是下意识做出这样的回答。
老师虽然看出我说的并非实话,但也没有再问。再之后,大概是出于不知从何而来的释然,我就夺过老师的杯子一饮而尽,好像还喝了不少,最后是怎么回去的,甚至都不记得了。
那天之后,老师还半开玩笑地对我说,「小椋就是喝醉了也没什么话说,真是无趣啊。我要是能再找个话多些的徒弟就好了。」
这三年来的相处,我感觉柴垣老师其实更像是父亲。虽然我对于「父亲」的记忆太过遥远,就连完整的几个片段都没剩下,但现在这种亲切的感觉,说实话并不讨厌。
可是,只有回去是绝对不行的。
现在也是一样。
虽然至今还是人类,但是一旦踏入社会认知之外的世界,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其实在六岁的那年,从「神隐」发生的那一刻起,过去的我就已经死去了。
已经死去的人,是绝对不能再回到活着的人类当中的。
【文/shika】
「老哥,我进来了哦。」
吃过晚饭之后,我来到哥哥的房间里。郁纪那家伙或许确实是对的,哥哥在学校里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并没告诉我们,就连爸妈也不知道。哥哥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是再困难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什么都不说地克服过去。他之所以会去选择读寄宿制学校,我想并不全是因为去那所学校更有可能考上好的大学,毕竟以他的成绩来说还有更好的,不是寄宿制的学校可以选择。说要锻炼自己的独立能力之类的,那种理由听上去也是合情合理。
说不定是想要逃避什么东西呢?
虽然我确信他并不是那样缺乏勇气的人,至少客观上来说,比我要勇敢得多。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情,我打算好好问清楚。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回到家里来了,却一直没有问出口,这次不能再放过机会了。
「有事情吗?」
「嗯。老哥你,真的是在给社团活动帮忙吗?我记得你好像从来都不去参加社团活动的。」
「没错。没能事先通知你们,让你们白等那么久,抱歉……」
「我说的不是这个,笨蛋老哥……电话不回就算了,为什么连信息也不回?我觉得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会把手机忘在一边去忙自己的事情什么的,绝对不会。你是担心我才提出要和我一起回家的吧?既然那么担心为什么都不事先告诉我们?」
「……啊,真是没办法……因为……怎么说呢……那个,其实我放学之后突然就被女孩子告白了,我拒绝之后对方还抓着我不放,结果最后我好像变成了心理老师这样的角色,听她说了很久。那个时候确实没办法打电话给你们,真的非常抱歉……可是我又觉得,这种事情随随便便说出来,果然不太好吧。而且这种事情要是让爸妈知道了果然会很困扰吧,所以还拜托你不要告诉他们。」
哥哥和以前一样非常温柔地笑着,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我也稍微能看得出他在一边说着,一边在组织语言,和平时的他不一样,似乎有点犹豫。是因为拒绝了别人的告白而怀有歉意吗?像他这么老好人的家伙,一定是会的,就连因此而愧疚,继而耐心地倾听对方的倾诉也完全都是他的行事风格。
等等,郁纪那家伙那个时候还用谈恋爱的猜想和我开玩笑吧?
说不定那并不仅仅是毫无理由的猜想。
我现在突然明白郁纪那个时候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该说不愧是常年占据全年级前五的精英吗,就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也许那家伙早就想到了,哥哥可能会找恋爱之类的理由。
要是他没有对我说那样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被哥哥这个笨蛋糊弄过去了。因为恋爱这种事情,确实没有人会想向别人透露,如果是我的话,如果遇上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第一个想到的,最好的理由就是这个。
「真的?那个女孩子,可爱吗?叫什么名字?」
只是随口说到可爱一词,就我内心一紧。
今天的经历恐怕真的要让我对所有可爱的女孩子产生一些毫无根据的怀疑了。我的人生大概是毁了吧,被郁纪那个恶鬼。
赶紧抹消这个想法,我却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你问这些干什么……莫非你喜欢偏大的女孩子,比如高中生?不错的口味,突然觉得我要对自己的弟弟刮目相看了。」
「别,别乱想了!快说就是了,谁知道你是不是随口乱编的,以前老编些鬼故事来吓我,找借口的功力想必也是一流。」
「……真是的,就不能给人家留一点隐私吗。不可以去找女孩子的麻烦哦?」
「我知道啦,你快告诉我。」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可能是真的吧……就连名字都知道了,去找人当面质问也很简单。看来哥哥刚刚说的就是事实吗……?
「名字是木村佐美,而且还是比我高一个年级的学姐。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班级?电话?」
电话号码这样的东西总不可能是编造的吧。
「都说了不要去打扰别人,所以和辉你别再问了。」
「哼,我只是想确认老哥是不是又在骗人。电话号码总不可能是编的吧。告诉我的话就相信你没在糊弄我,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
「二年级A班,电话用纸写给你。真是拿你没办法,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接过写着电话的那张纸,多少有点不太满意。但是没办法,看来事情就是这样……如果说还有什么问题的话,还是告诉郁纪之后再去想办法吧。
「没有了。我回去了。」
「最后再强调一遍,不能随便打搅别人,这样非常失礼。」
「我知道!」
带上门走出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那张写有电话的纸。我绝对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虽然感觉很像狗仔队,就因为告白被拒绝,就要被两个初中生当成调查目标什么的,那个女高中生也真是有点不幸。可是哥哥一直以来都非常擅长于社交辞令,说白了就是找借口,果然还是不能轻易放心。
如果是真的不惜对家里人说谎都要隐瞒的事情,我就绝对要去弄清楚,值得哥哥那么去做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文/shika】
「老哥,我进来了哦。」
吃过晚饭之后,我来到哥哥的房间里。郁纪那家伙或许确实是对的,哥哥在学校里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并没告诉我们,就连爸妈也不知道。哥哥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是再困难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什么都不说地克服过去。他之所以会去选择读寄宿制学校,我想并不全是因为去那所学校更有可能考上好的大学,毕竟以他的成绩来说还有更好的,不是寄宿制的学校可以选择。说要锻炼自己的独立能力之类的,那种理由听上去也是合情合理。
说不定是想要逃避什么东西呢?
虽然我确信他并不是那样缺乏勇气的人,至少客观上来说,比我要勇敢得多。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情,我打算好好问清楚。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回到家里来了,却一直没有问出口,这次不能再放过机会了。
「有事情吗?」
「嗯。老哥你,真的是在给社团活动帮忙吗?我记得你好像从来都不去参加社团活动的。」
「没错。没能事先通知你们,让你们白等那么久,抱歉……」
「我说的不是这个,笨蛋老哥……电话不回就算了,为什么连信息也不回?我觉得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会把手机忘在一边去忙自己的事情什么的,绝对不会。你是担心我才提出要和我一起回家的吧?既然那么担心为什么都不事先告诉我们?」
「……啊,真是没办法……因为……怎么说呢……那个,其实我放学之后突然就被女孩子告白了,我拒绝之后对方还抓着我不放,结果最后我好像变成了心理老师这样的角色,听她说了很久。那个时候确实没办法打电话给你们,真的非常抱歉……可是我又觉得,这种事情随随便便说出来,果然不太好吧。而且这种事情要是让爸妈知道了果然会很困扰吧,所以还拜托你不要告诉他们。」
哥哥和以前一样非常温柔地笑着,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我也稍微能看得出他在一边说着,一边在组织语言,和平时的他不一样,似乎有点犹豫。是因为拒绝了别人的告白而怀有歉意吗?像他这么老好人的家伙,一定是会的,就连因此而愧疚,继而耐心地倾听对方的倾诉也完全都是他的行事风格。
等等,郁纪那家伙那个时候还用谈恋爱的猜想和我开玩笑吧?
说不定那并不仅仅是毫无理由的猜想。
我现在突然明白郁纪那个时候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该说不愧是常年占据全年级前五的精英吗,就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也许那家伙早就想到了,哥哥可能会找恋爱之类的理由。
要是他没有对我说那样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被哥哥这个笨蛋糊弄过去了。因为恋爱这种事情,确实没有人会想向别人透露,如果是我的话,如果遇上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第一个想到的,最好的理由就是这个。
「真的?那个女孩子,可爱吗?叫什么名字?」
只是随口说到可爱一词,就我内心一紧。
今天的经历恐怕真的要让我对所有可爱的女孩子产生一些毫无根据的怀疑了。我的人生大概是毁了吧,被郁纪那个恶鬼。
赶紧抹消这个想法,我却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你问这些干什么……莫非你喜欢偏大的女孩子,比如高中生?不错的口味,突然觉得我要对自己的弟弟刮目相看了。」
「别,别乱想了!快说就是了,谁知道你是不是随口乱编的,以前老编些鬼故事来吓我,找借口的功力想必也是一流。」
「……真是的,就不能给人家留一点隐私吗。不可以去找女孩子的麻烦哦?」
「我知道啦,你快告诉我。」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可能是真的吧……就连名字都知道了,去找人当面质问也很简单。看来哥哥刚刚说的就是事实吗……?
「名字是木村佐美,而且还是比我高一个年级的学姐。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班级?电话?」
电话号码这样的东西总不可能是编造的吧。
「都说了不要去打扰别人,所以和辉你别再问了。」
「哼,我只是想确认老哥是不是又在骗人。电话号码总不可能是编的吧。告诉我的话就相信你没在糊弄我,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
「二年级A班,电话用纸写给你。真是拿你没办法,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接过写着电话的那张纸,多少有点不太满意。但是没办法,看来事情就是这样……如果说还有什么问题的话,还是告诉郁纪之后再去想办法吧。
「没有了。我回去了。」
「最后再强调一遍,不能随便打搅别人,这样非常失礼。」
「我知道!」
带上门走出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那张写有电话的纸。我绝对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虽然感觉很像狗仔队,就因为告白被拒绝,就要被两个初中生当成调查目标什么的,那个女高中生也真是有点不幸。可是哥哥一直以来都非常擅长于社交辞令,说白了就是找借口,果然还是不能轻易放心。
如果是真的不惜对家里人说谎都要隐瞒的事情,我就绝对要去弄清楚,值得哥哥那么去做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文/shika】
「发声的技巧已经很纯熟了,第一次看正式排练,老师我一开始也以为换了女孩子来演咲子这个角色。这两个月来,森岛同学每天都在积极参加社团活动,尤其是这段时间都在练习发声技巧,辛苦了,如果说能够把狸猫变化的男女两个角色的差别再演绎得大一些,我想效果会更出彩。西同学扮演的千秋这个角色还可以再多投入一些感情,表现得更为细腻,当然在其他方面,比如配合整个剧本的节奏方面,可以算得上是完美了。玉川同学的表演不多,但是演技相当不错,而稻叶同学作为新人着实让我吃惊,今后也请继续努力。最后,因为这一幕主要的角色是千秋和咲子,你们两位的任务也会更重些,困难也会更多,有什么问题请尽管提出,我不能解决的话,就集合大家的力量一起讨论。」
「谢谢老师的指导,我今后也会继续努力的,以骗到所有观众为目标。」
「哈哈哈哈……郁纪果然是个有趣的人,但是当时我自己在台上的时候,也觉得你真的就像狸猫一样呢!」
「狸猫吗,这么想想,真是非常合适的设定啊。」
「非常感谢老师。不过我也是因为鹤见学姐才会来到戏剧部的,老实说……那个时候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来到戏剧部,一开始就扮演男主角这样的角色,还吓了一大跳呢。」
「我说我找到了不错的人选吧?关于狸猫呢,不如说这个角色是为小纪量身定制的。老师,我觉得这个剧本再拿回去改改会更好,写出来和看到实际的正式排练感觉果然不同。又要改台词了,各位,非常抱歉。」
「嗯,就按你想的改吧,剧本方面,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和我讨论。」
「部长,下一幕的时候轮到我们两个来露一面了。小羽的剧本也给我们多改一些戏份嘛!」
「谢谢,部长你果然是好人。小爱你的提议,我会适当予以考虑的。」
「这次换你亲自发卡了吗,真是……我很困扰的啊……」
「今天已经不早了,学校的广播也开始放音乐了。总结就到这里,同学们还是早点回去吃饭吧。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在所有人讨论总结的时候,我还在想哥哥为什么一直都没打电话来,稍微有点担心他,一直都在发呆。和部员们告别之后,从小礼堂里出来时,我故意和郁纪把距离拉得很远。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再跟他说话了。总觉得万一再被他耍了,我连哭都来不及。
「有点奇怪。」
我绝对不去听他故弄玄虚的话,一句也不听。
「你哥哥不是在信息里说了会马上来吗?可是现在已经五点了,他连信息都没有发给我。刚刚排练一结束我就给他打了电话,可是无人接听。」
「……不会吧?你该不会又在耍我吧?」
「没这个必要啊。而且现在也是,你看。我从刚刚开始,已经打了三个了。」
郁纪按下扬声器按钮,把屏幕对着我。从里面一直传来暂时无人接听的语音。
「我去哥哥的学校找他。」
我急忙往就近的公交车站跑过去。本来就有些担心的我,现在则感到恐惧一下子从我内心深处袭来。那天看到的新闻,那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说不定真的降临到了我们这个家里。但愿这样的胡思乱想不要成真,绝对不要。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你把家里的电话告诉我先!」
郁纪从我后面追了上来。
————————————————————
就在我们上车不久后,正准备给家里打电话确认时,郁纪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哥哥的号码。我一时激动伸手去夺,但是郁纪连这个时候都不肯放松警惕,坚持由他拿着手机给我接听。
「是郁纪吗?你们的社团活动还没结束吗?」
听到哥哥的声音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家伙还说着要接我回家,结果反倒自己先让人担心得要死。
「笨蛋,是我!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啊,太慢了!」
「啊,抱歉抱歉,因为突然有些事情所以晚了,总之你们快回来吧,我现在正在路上。对不起,第一次说让你等我就没能遵守约定,是我不对。」
「道歉有什么用,反正都已经迟了。你说的突然有事情,是什么事情?」
「被人拉去给社团活动帮忙。抱歉,今天没能遵守约定和你一起回家。」
「这也太巧了吧。」
「嗯?什么太巧了?」
「为什么都是社团活动啊!算了,回去再说。我很快回来,再见。」
我迅速把手机盖合上。还是不要让郁纪和他说话的好,今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让哥哥知道,不然他又要趁人之危,最后全家都知道了就有我好受的了。说不定妈妈会以「参加活动能学到更多东西」为由硬是让我加入戏剧部的。
虽然我总觉得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是我打算坚持到底,能耗多久就耗多久。
之后我们又换乘上回家方向的车,郁纪好像是有什么想法似的,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我想他一定是在想刚刚的电话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两个就想到一起去了。
「刚刚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郁纪看着窗外,这么问我。果然想到一起了,虽然我非常不想承认这一点。
「有那么一点。如果你是说我哥哥的话。我在想,他既然有事情的话,应该会事先打电话通知我们。」
「话说他比你大几岁?」
「一岁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原来如此,也是谈恋爱的年龄了吧。看你这副小白脸的样子,副部长和学姐们都说是可爱的后辈,你哥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一定有女孩子给他写情书的。所以,放学之后大把的时间当然是要用来秘密约会了,连这个都不懂,说实话,哎,我非常替你担心啊。」
「你的恶意我连心领都不会领的。而且,那种光会看书的家伙不可能有女朋友的!虽然以前在老家读书的时候,听说他也收到了一些情书就是了。还有!小白脸是怎么回事啊!给我道歉啊!」
果然没想到一起真是太好了,但是我现在极其,极其地不开心。
「没想到在性格上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后辈啊!」
郁纪一边惟妙惟肖地学着副部长大姐头的样子,一边嬉皮笑脸地拉开我扯他胳膊的手。不过他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严肃起来,就这么抓着我的手,让我一下都觉得气氛凝重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刚刚是开玩笑的,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你哥哥比较好。你分析得不错,如果有事应该会通知我们,而且要来接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之前的电话和信息都没有回复,直到现在才打给我们,你觉得你哥哥是那种粗心大意,知道有约定还把电话扔在一边的人吗?」
「……不是。」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在我们接到他的电话之前,他都无法回复。而且说是因为社团活动的理由,和我们这边一样,果然还是太巧了吧。而且有什么理由会让他要找借口瞒着我们呢?」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问他的。」
我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些问题,只是郁纪的思路确实比我清晰许多,他这样一分析,我又开始稍微有点担心了。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哥哥无法回复电话和信息呢?
「把情况弄清楚之前,我也会帮你的。毕竟,我们还算是朋友吧?」
「混蛋郁纪。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当然,最好什么情况都没有。」
「哈?我、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你是傲娇吗?有这种设定吗!」
「如果刚刚的我是教科书般的傲娇,一直以来的你就是自然而然的傲娇。」
「混蛋!谁要和你这种恶劣的家伙说话啊!」
【文/shika】
(接上)
舞台上突然有许多提着灯笼,带着白色面具的人从后方登场,像仪仗队一样在昏暗的森林场景中穿行,那个叫做咲子的女孩走在前面,领着女主人公千秋,往森林的深处走去。戴着面具的人们还唱着有些像是童谣的歌曲,昏暗舞台上的灯光随着歌谣的曲调不断变幻。
「千秋——」
「千秋小姐——」
后面渐渐传来众多人们呼喊千秋的名字,看来是在寻找森林中的她。看着这些又想起了小时候走丢在森林里的事情,总觉得哥哥应该并没有失踪一个星期那么久,一定是所有人的错觉,毕竟太不真实了。虽然那个时候那一个星期的悲伤与愧疚,直到现在我也还能清楚地记得。那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也只是说不记得,虽然一直非常好奇,但终究是没法知道的吧。
「……父亲……母亲……大家……」
千秋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往后面望去。
「哎呀,还在犹豫吗?」
咲子掩口而笑,稍稍抬起了手里的灯笼。随着她的这个动作,舞台上的灯光暗淡了下来,并逐渐熄灭。灯火也一个一个地熄灭了,黑暗中熄灭了灯笼的咲子和仪仗队也逐渐退场,只剩下歌谣若有若无的声音。随着黑暗中一个人影的悄然登场,我总感觉此时的台上有些恐怖电影的气氛,不由自主地感到了紧张。
「你是谁……!」
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不敢走动的千秋,对着人影喊了出来。
「你是在回忆吧?是在挣扎吧?是这个世界更好呢,还是原来的世界更好呢?是要回去,还是要往前走呢?是哪一边呢?现在的你想看到什么呢?哦呀,你是这样想的吗,你的挚友,一定还在担心你吧?」
黑影一挥手,舞台上便出现了种种彩色的灯光,纷乱地舞动和旋转,像是万华镜一般,缤纷而光怪陆离,令人眼花缭乱。
待灯光再次停歇,另一名穿着昭和学生装束的少女在灯光的映照下奔跑着出场,一面喊着女主人公的名字,一面拉住了她的手。
「千秋!一起回去吧!听说和彦的家里添置了电灯哦!不愧是有钱人家,果然出手阔绰呢。」
灯光一时亮起,背景也由森林变成了街道,淅沥的雨声从音响里传来。先前的那个女孩咲子悄然登场,将伞递了过去。
「这边这边!如果两位不介意只有一把伞的话,让我送你们一程如何?淋湿了可不太好哦?」
「怎么会介意!太及时了!非常感谢!呼……真是得救了!」
叫做弥生的女孩感叹着躲到伞下,而千秋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呆立在一旁,看向街道的另一边,似乎在寻找着谁。
就像是为了回应她的寻找,一个有些奇怪的卖伞人恰巧出现在对面,头戴狐狸面具和斗笠,披着草披。
「两位小姐,现在下雨了呢,要买一把伞吗?」
「弥生!等等!」
千秋想要阻止弥生,但却发现两人只是自顾自地交谈着。而在一旁打着油纸伞的咲子,则悄然从舞台的另一边退下。
「好年轻的孩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我们一样在上学吗?啊,那个,我来付钱吧?」
「嗯,我也是学生。咖啡厅的话,我还没去过呢。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只能一边做着各种各样的工作,一边求学。这雨一时不会停,两个人打一把伞多少有些困难吧,我就再送一把给两位吧。」
「对对,这可不行,我们不能白收下。说起来你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吧?我是弥生,这是我的朋友千秋。」
说着接过伞并撑开的弥生,还在自顾自地对千秋说话。
「呐,那个孩子,说的不是本地话吧?跑这么远来念书,要一边工作一边上学,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他的相貌倒也清秀,如果和我们同一所学校,希望能在学校里再会呢。那个……好像忘了什么……对了,咲子呢?」
「弥生!快醒醒!快醒醒!」
千秋大喊着跑过去,近乎崩溃地摇着弥生的肩,就在这时台上的灯光却突然转暗,除了千秋之外的人纷纷退场,一切又变得一片漆黑。
当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场景又变得有如深夜只有路灯还在亮着的小巷。还是弥生和千秋两人,弥生穿着礼服和披肩,挽着还惊慌失措的千秋走着,那神情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迷惑了一般。
「呀,我说有钱人家的小姐们,这是要回家吧?」
从黑暗中登场的一个人影拿着小刀,来到灯光下面。我一看就知道了,原来郁纪扮演的是不良少年吗,我不由得在内心暗暗发笑。
等会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郁纪扮演的不良少年狠狠推了弥生一把,便拉着千秋跑走,接着用小刀指着千秋。
「你看上去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嘛。我不过是想弄点小钱花花。交出来的话,就放你走。」
「你……是你……我知道了……骗子……骗子!」
郁纪狠狠推倒了女主角,还蹲下来抓住她的下巴,并用小刀指着她的脸。虽然演技是很好,可是由于和平时的反差太大了,我本来还在想这段的场景转换太快,但他这样实在是太让我出戏了。我实在是忍不住想吐槽他为什么要演这样的角色,看上去也就是龙套而已。
重点是,果然真的有不良少年的隐藏设定吗。
我想到那个时候的对话,忍不住有些想要发笑。
「哼,少废话。没钱什么的,谁信啊。你们这些抠门的有钱人,也该吃点苦头了!」
「你想干什么?站着别动!」
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又再次出现了,这次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学生装,和女主的学生制服放在一起来看,倒是挺有大正浪漫的感觉。
「骗子……你们两个!你就是那个咲子吧!还有金次郎!」
那个不良少年缓缓站了起来,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在渐渐变暗的灯光中退场,台上又只剩下黑暗中的两人。若干个刚刚那样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又再次登场,将灯火点燃,场景又再次变回黑暗中的森林。
「没错,因为我是狸猫呀。」
「扮演形形色色的人类,这个把戏,还真是百试不爽呐。你也稍微长了点心,回忆的虚像,果然已经骗不了你了。」
等等。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郁纪刚刚的那句台词「没错,因为我是狸猫呀」,是提高了声调,模仿着女孩子的声音说的,如果不是后面那句是他的本音,我根本不会察觉。
台上的幕布缓缓拉上,排练非常顺利地结束了,但我却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
「郁……郁纪……那家伙……」
那个叫做咲子的女孩,之所以会觉得眼熟。
因为那就是郁纪扮演的。
就连声音都完全地欺骗了我的耳朵。
我猛地站起来,紧紧抓住前面的椅背,想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但张开嘴之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刚刚还觉得可爱的几个女孩子,其中有一个就是郁纪。那个时候我也和其他几个男孩子一样,还有了加入戏剧部的想法,还在做白日梦般地设想着中二学生之间的恋爱这种事情,说不定会降临到我身上,还稍微为此困扰了一会。
如果说用什么事情来描述我现在的感想,那就是王子拼上性命披荆斩棘到了城堡,却发现里面睡着的是自己的朋友,而且是个男的这种事情。
而且最后城堡的荆棘还恢复了原状,又要再拼上性命披荆斩棘才能脱身。
「哎呀,小纪真是可爱,他刚刚出场的时候,那个时候和辉君脸上的表情,真是微妙啊。是不是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呢?」
大姐头伏在前排的椅背上,不怀好意地朝着我笑起来,随即又站起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背。「惊为天人」这样的形容,实在是太有讽刺意味了。不能说那副扮相不可爱,但是关键是,这家伙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妄想系电波吗!
开什么玩笑啊!
「后辈真是有趣啊!啊哈哈,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别太当真啦!果然正式排练非常精彩,过去问候一下大家吧!」
她非常愉快地嘲笑了我一番,就硬是抓着我往前台过去。我已经不记得她那时候抓的是我的哪一只手臂了,我的感官在那一瞬间已经完全木然,任凭她拽着我就往舞台那边去了。
「小纪,和辉同学可是非——常欣赏你的表演呢!」
「那是当然的,怎么样,吓了一跳吧?有趣吗?如果你想加入戏剧部的话,我和前辈可是非常欢迎。」
「……啊……那个……不用了。这样的话,对其他想加入进来的同学,不太公平呢,啊哈哈。」
我的手心早已被汗水弄得湿漉漉的。郁纪那家伙真的是个恶鬼,和恶鬼做了朋友的我,现在就差被他用什么恐怖的契约套着脖子牵走了。交友不慎,说的真是我这种单纯地上当受骗的人。
说是「惊为恶鬼」还差不多,会变成美丽女人的那种恶鬼。
我觉得我的内心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再也回不来了。
「哎呀,脸红了,不好意思了吗?不用这么害羞,虽然大家第一次上台表演时都是这样的,但是之后很快就习惯了。」
「嗯。我也一样,so boy,don’t be shy.」
我努力低着头掩饰自己的难堪与痛心疾首,却听到了拍照的声音,抬头一看,还穿着演戏时那套黑色学生服的郁纪蹲在舞台上,用手机的摄像头对着我。
「和辉君作为后辈真的很可爱嘛。不过,这次恐怕是有心理阴影了吧?不想入部的话……看来只能趁现在合影留念了呢!」
大姐头还在笑嘻嘻地搭着我的肩,实际上手指还勾着我的衣领,好像抓着一只小猫似的。摆出甜美可爱的拍照pose。她蓄得有些长的,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指甲挨着我的后背,那触感令我不敢动弹半分。在我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惊讶于自己又被耍了的瞬间,快门又响了几声。
「笑一笑嘛,和辉。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副部长大人在跟你合影呢。」
「混蛋郁纪!手机给我!」
我那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一下子挣脱了大姐头的手,手脚并用地爬上高高的舞台去追郁纪,心想着一定要把他的手机夺过来删掉所有照片。
但是决心归决心,现实终究还是残酷的。最后我还是没能追上他,因为那家伙的动作实在太快了,真的像恶作剧的坏狸猫一样。
【文/shika】
戏剧部的社团活动室借用的是学校的小礼堂。拉着我进去之后,郁纪让我在观众席坐下,随后上前和部员们打招呼。比起我印象中那个连和人交流都很少的郁纪,现在的他却显得异常开朗,就连和高中部的学长学姐在一起说话时也完全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觉。
城府太深了,这个家伙,我觉得我这辈子我认识了这么个损友,真的是交友不慎,追悔莫及。
「现在也差不多要开始为暑假后的文化祭做准备了,我也想更多地从朋友那里得到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因此今天擅自带了朋友过来,想让他看看昨天开始新排练的剧目。没事先通知大家,真是非常抱歉。」
「哪里的话,非常欢迎!小纪的朋友一定也是可爱的后辈,所以没关系的。而且说不定还能得到些好的意见,不是我们自己的部员的话,对于排练和剧本的看法肯定会客观些吧?」
穿着高中部制服的一位学姐笑着这么说,周围的人也对此表示赞同。所以他在社团里还相当如鱼得水吗……
「嗯,我也赞同,郁纪入部以来为我们戏剧部有了不少进步,成员也越来越多。说起来部长我也快毕业了,所以郁纪,你对接任部长有兴趣吗?」
那个看上去很有魄力的高中部男生应该就是部长。就连他也想把社长的位置交给郁纪吗……
我觉得我一时无法消化突如其来的大量信息,让我先冷静一会。我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面前那个人肯定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每天都一副消极样的死电波。
「部长,这件事情我认为还需要考虑考虑,我还是初中部的学生,至少让我先成为高中生再说。而且就算是部长你这么说了,我认为还是需要通过大家都认可的方法,用实力来说明谁能担任部长一职。至少在长谷川前辈你毕业之前,我认为这里能够担当起整个戏剧部的未来和所有部员的期望的,还是前辈你了。」
虽然我有种想吐的感觉,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上去根本不是郁纪的人比我能说会道得多……
「少奉承我了,虽然确实挺受用的。我可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不要当我是随便说说。对了,你的朋友呢?是那边坐着的那位同学吗?」
部长看向我这边了。我有点不知所措,赶紧站起来。
「啊,正是。我是郁纪的同班同学,西园寺和辉。还请多多指教。」
「这就是我朋友和辉。和辉,这位是我们的部长,长谷川恭明前辈。还有副部长相原爱学姐。这位是负责宣传兼剧本的鹤见羽月学姐,还有一年级的新人部员远藤哲也同学和日下部晴乃同学。其他人都在准备排练,现在没法介绍给你了,而且我也要过去排练。和辉,大家都很热心,所以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提问就是了。」
「果然是可爱的后辈呢,西园寺同学,初次见面,别太拘谨,随意就好了。不要看部长他这个样子,其实可是个大好人哦。」
「小爱你,又在给部长发卡了。」
「没办法,羽月你就随她去吧,西园寺同学,不要在意,这群人平时没一个正经的,偶尔还需要我来好好整顿,但是他们工作起来可是非常认真,对待后辈的方面也非常有耐心。」
「啊……好的。非常感谢前辈们。」
我的大脑一时一片空白,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前辈,我是真的感到了紧张,就连以前当堂被老师叫上去念作文我也没那么紧张过。
「看来没问题了呢,那么一会见。」
本来我还打算抓着郁纪那个混蛋不放,但他却对我一笑,急急忙忙地就跑去了后台。我现在完全改变了刚刚的想法,只希望哥哥能快点来,把我从戏剧社水深火热的包围之中解救出去,然后赶快回家。
————————————————————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好……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谁都得不到幸福的,如果没有我的话,弥生……和彦……那样互相爱慕着对方的两人,就能在一起了吧?」
「我不在的话就可以了吧……所以请带我离开吧……已经,不行了吗……」
舞台上穿着昭和女学生制服的一位前辈,正表演着一个人在黑暗的森林中奔跑的一幕。一开始的时候,即使不太了解戏剧之类的东西,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因为颇有大姐头风范的副部长就坐在我旁边。一边这么看着,一边竟然也感受到了舞台上的气氛,我这个外行人从她富有感情的语气和极其投入的神情之中,也多少能感受到一些震撼力。与电视上的演员不同,怎么说呢,坐在舞台前真切地去看,果然是第一次。
「那是西千世子同学,是我们部的主演之一,刚刚因为她在后台准备,所以还没介绍给你。和辉君,觉得怎么样呢?」
该说果然是戏剧部的主演之一吗,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在学校里应该是很有人气的吧。
「那个,我觉得演得非常好。第一次坐在舞台前看演出,说实话感觉有点惊讶。」
「第一次吗,真是不错。今天本来是准备和平时一样,大家随意排练的。但是小纪他说有朋友要来看,建议大家都穿上戏服认真地来一次。」
「是吗?郁纪这么说的?真是麻烦各位前辈了。」
「没什么哦。哎呀,重头戏要来了,对于第一次看舞台剧的和辉君来说。排练结束之后也对我们说说感想吧?」
「嗯。」
重头戏的感想吗……至少好好地看完再努力总结一下才行。大姐头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总觉得她在计划着什么。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稍稍在椅子上坐正,认真看向舞台那边。
「千秋大小姐啊,看来你总算是想好了吗。一直倒在这里的话,我可不会拉你起来的哦?」
舞台的左边缓缓地走出来一个提着灯笼,穿着和服,有着可爱娃娃头的女孩子,用调皮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靠近刚刚摔倒在黑暗中的女主人公。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面熟,但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先不管这些,该说果然是戏剧部吗,可爱的女孩子真的很多。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很多同学都说,想要入部到戏剧部,虽然不太容易,但是就算是打杂跑龙套都可以。郁纪那家伙……真有点让人嫉妒啊……既然郁纪在这里,不如我也让他拉着我加入戏剧部吧。
这样的话就能一边和可爱的女孩子相处,一边暗中给郁纪缤纷的中学生活添些乐子了。我想到这里,不禁心神向往,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咲子……?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金次郎那家伙这么吩咐我的。想好了的话,就跟着过来吧?」
等等,郁纪那家伙……话说他在这里演什么呢?应该一会就要出场了吧,这么想着还稍微有点期待呢。所谓有趣的事情就是指这个吧。
一会排练结束之后,我当然要装作冷淡地好好打击他一番。
「哈哈,果然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大姐头在旁边偷偷笑起来。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不由得稍稍有些吃惊。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和辉君真的很可爱。是小孩子的那种天真可爱哦。」
奇怪的大姐头。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但只能装作被逗乐的样子笑了笑,转过去继续装作平静地看排练。
(本小节未完)
【文/shika】
戏剧部的社团活动室借用的是学校的小礼堂。拉着我进去之后,郁纪让我在观众席坐下,随后上前和部员们打招呼。比起我印象中那个连和人交流都很少的郁纪,现在的他却显得异常开朗,就连和高中部的学长学姐在一起说话时也完全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觉。
城府太深了,这个家伙,我觉得我这辈子我认识了这么个损友,真的是交友不慎,追悔莫及。
「现在也差不多要开始为暑假后的文化祭做准备了,我也想更多地从朋友那里得到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因此今天擅自带了朋友过来,想让他看看昨天开始新排练的剧目。没事先通知大家,真是非常抱歉。」
「哪里的话,非常欢迎!小纪的朋友一定也是可爱的后辈,所以没关系的。而且说不定还能得到些好的意见,不是我们自己的部员的话,对于排练和剧本的看法肯定会客观些吧?」
穿着高中部制服的一位学姐笑着这么说,周围的人也对此表示赞同。所以他在社团里还相当如鱼得水吗……
「嗯,我也赞同,郁纪入部以来为我们戏剧部有了不少进步,成员也越来越多。说起来部长我也快毕业了,所以郁纪,你对接任部长有兴趣吗?」
那个看上去很有魄力的高中部男生应该就是部长。就连他也想把社长的位置交给郁纪吗……
我觉得我一时无法消化突如其来的大量信息,让我先冷静一会。我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面前那个人肯定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每天都一副消极样的死电波。
「部长,这件事情我认为还需要考虑考虑,我还是初中部的学生,至少让我先成为高中生再说。而且就算是部长你这么说了,我认为还是需要通过大家都认可的方法,用实力来说明谁能担任部长一职。至少在长谷川前辈你毕业之前,我认为这里能够担当起整个戏剧部的未来和所有部员的期望的,还是前辈你了。」
虽然我有种想吐的感觉,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上去根本不是郁纪的人比我能说会道得多……
「少奉承我了,虽然确实挺受用的。我可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不要当我是随便说说。对了,你的朋友呢?是那边坐着的那位同学吗?」
部长看向我这边了。我有点不知所措,赶紧站起来。
「啊,正是。我是郁纪的同班同学,西园寺和辉。还请多多指教。」
「这就是我朋友和辉。和辉,这位是我们的部长,长谷川恭明前辈。还有副部长相原爱学姐。这位是负责宣传兼剧本的鹤见羽月学姐,还有一年级的新人部员远藤哲也同学和日下部晴乃同学。其他人都在准备排练,现在没法介绍给你了,而且我也要过去排练。和辉,大家都很热心,所以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提问就是了。」
「果然是可爱的后辈呢,西园寺同学,初次见面,别太拘谨,随意就好了。不要看部长他这个样子,其实可是个大好人哦。」
「小爱你,又在给部长发卡了。」
「没办法,羽月你就随她去吧,西园寺同学,不要在意,这群人平时没一个正经的,偶尔还需要我来好好整顿,但是他们工作起来可是非常认真,对待后辈的方面也非常有耐心。」
「啊……好的。非常感谢前辈们。」
我的大脑一时一片空白,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前辈,我是真的感到了紧张,就连以前当堂被老师叫上去念作文我也没那么紧张过。
「看来没问题了呢,那么一会见。」
本来我还打算抓着郁纪那个混蛋不放,但他却对我一笑,急急忙忙地就跑去了后台。我现在完全改变了刚刚的想法,只希望哥哥能快点来,把我从戏剧社水深火热的包围之中解救出去,然后赶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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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好……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谁都得不到幸福的,如果没有我的话,弥生……和彦……那样互相爱慕着对方的两人,就能在一起了吧?」
「我不在的话就可以了吧……所以请带我离开吧……已经,不行了吗……」
舞台上穿着昭和女学生制服的一位前辈,正表演着一个人在黑暗的森林中奔跑的一幕。一开始的时候,即使不太了解戏剧之类的东西,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因为颇有大姐头风范的副部长就坐在我旁边。一边这么看着,一边竟然也感受到了舞台上的气氛,我这个外行人从她富有感情的语气和极其投入的神情之中,也多少能感受到一些震撼力。与电视上的演员不同,怎么说呢,坐在舞台前真切地去看,果然是第一次。
「那是西千世子同学,是我们部的主演之一,刚刚因为她在后台准备,所以还没介绍给你。和辉君,觉得怎么样呢?」
该说果然是戏剧部的主演之一吗,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在学校里应该是很有人气的吧。
「那个,我觉得演得非常好。第一次坐在舞台前看演出,说实话感觉有点惊讶。」
「第一次吗,真是不错。今天本来是准备和平时一样,大家随意排练的。但是小纪他说有朋友要来看,建议大家都穿上戏服认真地来一次。」
「是吗?郁纪这么说的?真是麻烦各位前辈了。」
「没什么哦。哎呀,重头戏要来了,对于第一次看舞台剧的和辉君来说。排练结束之后也对我们说说感想吧?」
「嗯。」
重头戏的感想吗……至少好好地看完再努力总结一下才行。大姐头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总觉得她在计划着什么。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稍稍在椅子上坐正,认真看向舞台那边。
「千秋大小姐啊,看来你总算是想好了吗。一直倒在这里的话,我可不会拉你起来的哦?」
舞台的左边缓缓地走出来一个提着灯笼,穿着和服,有着可爱娃娃头的女孩子,用调皮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靠近刚刚摔倒在黑暗中的女主人公。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面熟,但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先不管这些,该说果然是戏剧部吗,可爱的女孩子真的很多。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很多同学都说,想要入部到戏剧部,虽然不太容易,但是就算是打杂跑龙套都可以。郁纪那家伙……真有点让人嫉妒啊……既然郁纪在这里,不如我也让他拉着我加入戏剧部吧。
这样的话就能一边和可爱的女孩子相处,一边暗中给郁纪缤纷的中学生活添些乐子了。我想到这里,不禁心神向往,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咲子……?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金次郎那家伙这么吩咐我的。想好了的话,就跟着过来吧?」
等等,郁纪那家伙……话说他在这里演什么呢?应该一会就要出场了吧,这么想着还稍微有点期待呢。所谓有趣的事情就是指这个吧。
一会排练结束之后,我当然要装作冷淡地好好打击他一番。
「哈哈,果然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大姐头在旁边偷偷笑起来。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不由得稍稍有些吃惊。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和辉君真的很可爱。是小孩子的那种天真可爱哦。」
奇怪的大姐头。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但只能装作被逗乐的样子笑了笑,转过去继续装作平静地看排练。
(本小节未完)
【文/shika】
*
时间过得飞快,我来到东京的学校读书,已经快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下雨天渐渐多了起来,毕竟已经是六月了,和老家的天气完全不同,东京的气候要湿润得多,有的时候还会变得非常湿冷,有点让人不太舒服,但也不是完全不能适应。没见过的新的东西很多,光是这一点,就能让我克服即将来临的雨季了。
星期日的早上,每个星期最后的休息日,外面却下着雨,令人不太愉快。尽管不想起床,却还是被老爸从床上硬拽了起来,说什么「男人要能够经受早起的考验」,真的是够了。明明我的功课都已经做完了,既然不能出去玩,为什么连睡个懒觉都不行。
虽然和往常一样是哥哥督促我把功课做完的。
在客厅里吃早饭的时候,电视也被老爸霸占,调到早间新闻节目。新闻明明非常无聊,大人却都喜欢看,我只觉得新闻上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事情。还不如去看动画和电影,就是电视剧也比新闻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品川区近日连续出现的失踪案件,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失踪者有两名儿童和三名中学生。如果有了解相关情报或是知道其下落的人,请立即和警方联系。」
看着这样的新闻,妈妈在一旁担心得不得了,又开始絮叨起来。
「雅人、和辉,你们听到新闻里说的了吧?就在这一带发生的事情,真是不得了。出门的话,要好好注意安全才是。不要相信陌生人,也不要随便去偏僻的地方,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跑。不行,果然还是让爸爸妈妈去接送你们上学放学吧,反正下班的话时间差不多,早上我们只要早起一点就可以了。喂,我说老公,你不是说『男人要能够经受早起的考验』吗,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你也稍微早点起来如何?」
「可以倒是可以……没有车的话还是不太方便啊,不是有地铁吗?要是你不放心,干脆让他们两个都住在学校就好了嘛。」
「你就是嫌麻烦吧?雅人的话倒是没问题,但是和辉要怎么办?他又不像他哥哥那么懂事,一个人在学校能过得好吗?洗衣服都是个问题,说不定到时候会在学校里和你一样把脏袜子都攒上一个月,如果不是被我找出来你还不会去洗它。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当然雅人你是除外的。」
「啊,住宿的话,我刚刚才回家三个月不到,再申请的话,还要搬东西过去,有点麻烦呢。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说也是个高中生了。」
「什么啊,我才不会把脏袜子攒着一个月都不洗,那种事情我们全家只有老爸才做得出。而且不要再拿我和笨蛋老哥比了,高中生怎么了,还不一样没到成年吗?虽然是没成年,但我觉得老哥有的时候不像哥哥,倒像妈妈辈的人物。所以把哥哥除在男人之外,我非常赞同。」
「和辉你真是越来越能言善辩了,虽然说的都不是好听的话,但是就算是这样,哥哥我也对你的成长感到非常欣慰,但是如果能自己把衣服好好洗干净的话就更好了,因为就算再会批评别人也掩盖不了你连洗衣粉都没洗掉的事实,不,不是没洗掉,是你根本就没认真洗而在衣服的皱褶里结块了。」
「切,笨蛋老哥快住嘴啦!就连洗衣服的问题都能婆婆妈妈说这么多,我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两个妈妈啊?你不知道那些没有妈妈的孩子多悲伤吗?有时间不要再关心我了去关心缺少关爱的小孩吧!」
「和辉,你不能这么说,妈妈听郁纪说,你们班的一个同学前不久就因为意外失去妈妈了。那孩子到现在还没醒来呢……真是可怜的孩子。所以你看,要珍惜现在的生活啊,危险的事情太多了,刚刚报道的那些失踪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一定也很担心。」
「……我知道啦。」
刚刚说那样的话时我还没想过真弥的事情。这样一想,都两个多月了,他还没醒来,在心里悄悄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吧。
「好了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孩子他妈,其实住宿也不一定安全啊。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和你一起早起好了。你一说到这样那样的事情,害得我也开始担心了。以前雅人就差点走丢,这样的事情大意不得啊。」
老爸也动摇了,这样可不行,都是初中生了还要爸妈接送,绝对会被笑话的,尤其是郁纪那个家伙。我赶紧用胳膊捅了捅哥哥。
「老哥,你快想办法,如果他们真的要接送的话绝对会被笑话的。」
「刚刚不是还说我是笨蛋吗?怎么?你承认自己还不如笨蛋了?」
哥哥真是个气死人的家伙,说他温柔又懂事的人一定是没见过他刻薄又婆婆妈妈的样子。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忍辱负重才是男人该有的品质。
「我当然比笨蛋哥哥聪明了,但是没办法,爸妈觉得你懂事所以会听你的话。所以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啊,唉。」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在面子方面倒是特别注意……其实我也这么觉得,都是高中生了……接送什么的……」
哥哥也对我的想法表示赞同。
「爸爸,妈妈,我觉得,接送的话还是算了,都不是小孩了有点难为情呢。既然我跟和辉都能自己回家。我不是有手机吗,我以后如果放学早的话还能去接和辉。两个人一起回来的话,也方便随时联系。」
「喂,谁要你接了!我都有和同学一起回家的!」
这和我想好的不一样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果然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老哥吧,真是后悔莫及。
「嗯,这样也不错,多一个你哥哥,我们也放心些。老公,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交给雅人的话我也放心了。」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和辉,以后我可能会通过郁纪的手机进行联络,如果那样放学了记得等我哦。一会你得把郁纪的手机告诉我……帮我转告郁纪,麻烦他了真是不好意思。」
「什……什么!打郁纪的手机!不要开玩笑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这简直就是地狱。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我还不如不要放学回家的好。
「不要紧,妈妈有郁纪的电话号码哦。」
我绝望地看向妈妈那边,却看到了仿佛在笑着对我说「放弃挣扎吧」这样的眼神。妈妈和哥哥总是站在同一战线上,不愧是两个妈妈辈的人物,我感到自己的未来根本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我不该老老实实把郁纪的电话告诉妈妈的,我甚至有劝郁纪换掉手机号码的冲动。但是肯定做不到的吧,那家伙有机会就要挖苦我,劝说什么的,绝对不可能有效,我能做的只有等待和迎接郁纪那家伙的嘲笑而已。
麻木地嚼着三明治,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哥哥来接我时,真里绘也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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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放学的时候,我忐忑不安地度过着最后一节课的最后五分钟,悄悄收拾着书包打算放学铃一响就赶紧走人。如果能赶在哥哥过来之前就回到家里的话,那我的初中生活就还有救。放学之后在路上到处闲逛的生活从今天开始就成为值得怀念的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将成为归宅部的第一积极成员。
郁纪和真里绘都要参加社团活动,而像我这种归宅部部员当然要积极地回家。我因为坐在最后一排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因此决定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悄悄地从后门出去。
虽然教室前面挂着的时钟走到三点半,放学铃响了起来。
「那么同学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结束了。作业就是老师刚刚说的那些,我想对于各位同学应该是非常简单的。那么明天再见。」
我装作平静的样子,抓起书包就准备往后门走,但郁纪却转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没想到就他那个样子力气却还凑合,我想装作不知道挣脱他的手,却被拽着没法离开。
可恶,一定是哥哥发信息来了。
「那是你哥哥的短信吗?说着让你放学之后等他一会,要接你回去。都多大的人了,放学回家还要哥哥接,well,that’s wonderful.」
「一定是发错了吧,老哥根本不知道你的手机。」
我一边敷衍着一边试图把郁纪的手拽开,但是他一放开手,却转而拦在了我的面前。
「咦?和辉你急什么?就是你哥哥没错了。看你这反应,就连跟我斗嘴都放弃了,一定是说中了吧?」
「没可能的,老哥他一天到晚除了看书学习只会和妈妈一样唠叨,所以你绝对是搞错了。」
「正因为是妈妈那样的哥哥,才会要接你放学吧?顺便去参观一下我这边的社团活动,等你哥哥来接你吧?」
郁纪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我只觉得这副表情和他真是万分般配。
「总之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就算是老哥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妈妈看了新闻就瞎操心起来,而笨蛋老哥又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我打算快速绕过郁纪,却被他看破而彻底封住去路,真是令人绝望的情况。
「那是Love的表现啊,你不知道吗?说起新闻,是最近的连续失踪吧,我也看了,这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你的家人那么为你的安全担心,你难道不高兴吗?」
「完全不高兴。因为我一个人没问题!」
「所以说你是个混蛋啊。家人都在身边却不好好珍惜这样的生活,我和里绘可是非常羡慕你呢。还是好好听话吧,总之你现在就去戏剧社那边等你哥哥吧。」
「你的好意我连心领都不要领!我不要等老哥,和他一起回家好像我还是个幼儿园的孩子一样,那种感觉简直就是terrible!」
为了我最后的尊严,我就连说话的用词变成了英语都顾不上了,最后的机会只有强行突破了!
「Ah...日式英语果然很奇怪。特别还是从你口里说出来的,我绝对不承认那是英语。好了,放弃独自回家吧,跟我去社团活动室,给你看些有趣的东西,因为当初就这么对你说过的吧?不过反正你也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会让你好好听话的。」
郁纪趁我慌乱时一把夺过我的书包。不就是个书包嘛,我当然不会在乎它。我赶紧跑出教室后门,看见郁纪没跟过来,我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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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作业还在书包里。
今天的作业如果没带回去,哥哥绝对会联合妈妈来教训我的!郁纪你这混蛋,绝对是看透了我的弱点。用这样的方法来「叫我好好听话」,这家伙真是太可怕了!
没办法了,比起被教训我还是选择和哥哥一起回家这条路。我赶紧回头去教室找郁纪,却发现那家伙优哉游哉地站在楼道口,手里并没有我的书包。
「想要的话,就和我去戏剧部活动室吧?已经拜托其他部员带过去了。」
「你这混蛋!」
虽然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了。
【文/shika】
下午和妈妈一起帮助伯父他们收拾会场之后,也顺带打扫起全部的房间。打扫客厅的时候妈妈看到里绘一个人去了二楼伯母的房间,说让我稍微注意她,免得她一个人在那里太难过。于是我停下手里的事情,去二楼找里绘。
「里绘,你一个人没关系吗?要我帮忙吗?」
门只是稍稍虚掩着,我轻轻敲了敲门,等待着里绘的回答。
「啊,是小纪哥哥吗?我没关系的,请进。」
我推开门,看到里绘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手里抱着一个盒子。屋子里有着两大书柜的藏书,桌子上也都是些稿纸和杂志之类。我小的时候伯母还和我们三个在这里做过游戏,很久以前的记忆,似乎一下子就从脑海的深处涌了上来。伯母很爱读书,也喜欢写些东西,我想那大概是她作为古文教师的习惯吧。
「我还在想里绘一个人会不会难过,所以就上来看看。没事的话真是太好了。」
明明上午还那么悲观的我,现在却再次扮演起了「哥哥」这样的角色。说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来安慰别人,真是可笑。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里绘抱着盒子,从椅子上转过来看着我。
「那就好,那个是伯母的东西吗。」
我看向那个里绘手里的盒子,看上去是普通的铁盒子,类似装巧克力或者饼干的那种,大小刚好能装下相片,或者是明信片一类的东西。
「嗯,这个盒子,是妈妈留下的东西。不过她从来都不让我和哥哥看,说里面是她的秘密。今天爸爸说让我找出来,要交给阿姨。现在妈妈不在了,这个盒子也要被拿走了,总觉得有点寂寞呢……以前我和哥哥曾经试图找到钥匙打开上面的锁,但总是没能成功。以后即使想背着妈妈偷偷做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到了。」
里绘稍稍摇晃了一下盒子,里面发出纸张的簌簌声,虽然很轻,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却非常清晰。
「可能是妈妈写的东西吧。妈妈一直很喜欢写些古语的小诗之类的,虽然我都看不太懂。她还给我们写过护身符。那个时候我觉得妈妈可厉害了,居然连护身符这样的东西都会写,到现在还一直带在身边。我想,即使我打开了这个盒子,里面会是我看不懂的东西也说不定。只是……没法知道妈妈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了。既然是一家人,为什么还会有秘密这样的东西……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有点难过……」
「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的吧,就连自己的内心都有自己不了解的时候,更何况是自己以外的人。但是只要里绘能感觉到,伯母是爱着自己的,那么有没有什么秘密都没关系了,因为爱不就是最好的护身符吗,我想那个护身符里一定包含着伯母想要守护你们的心情吧。所以要好好珍惜呢。至于秘密,或许以后自然会了解的,这种事情是不可以强求的。」
里绘看着盒子,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楼下传来了伯父的叫里绘下去的声音。
「里绘,阿姨来了,快下来吧!」
「知道了!」
她抱着盒子,就像抱着一件非常珍贵的宝物一样,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面走去。我跟着她,也走下了楼梯。里绘刚刚对我说的伯母的秘密盒子,也让我有些好奇,至少想知道那个阿姨是什么样的人。或许是非常私人的东西,所以要交给自己唯一的亲人之类的吗?从我以前所知道的,伯母确实只有她的姐姐这个唯一的亲人,今天参加葬礼的时候,伯母的亲属那边也确实只有那位阿姨。
「里绘,阿姨说的盒子你找到了吗,真是好孩子。」
「还没打扫完毕多少有些失礼,进来坐坐吗?」
伯父在门口等着,里绘一过去,就摸着里绘的头,和那位阿姨说话。
「阿姨好。」
我在后面也向着那个阿姨问好。
「不用了,我就不麻烦你们了,这个时候来拿东西,失礼的人是我呢。这个孩子是真弥的朋友吧?」
她说完还用余光看向我这边,虽然不太能看出表情,但总觉得她有那么一些不太愉快的神情闪过。我赶紧移开视线,不再看向她那边。这个阿姨,总觉得她应该是非常强势的那种人。
「嗯。阿姨,这个就是你说的,妈妈的盒子吗?」
里绘拿着盒子询问那个女人。
「嗯,没错呢,小里绘真是乖孩子。妹妹能有这样可爱又乖巧的孩子,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呢。爸爸要工作,一个人去医院看哥哥一定很辛苦吧,真是懂事的孩子。下次阿姨和你一起去看哥哥怎么样?」
转瞬间她对里绘说话的样子却又特别温柔,简直像个妈妈一样。此时突然想到了爸爸对我说的那句话:You can’t tell about women.
Dad,you’re absolutely right.
「嗯,下次拜托阿姨了。这是妈妈重要的东西,要帮我们好好保管哦。」
「就这么说定了哦。有什么事情的话,除了爸爸这边也不要怕麻烦阿姨,尽管来找我帮忙。我毕竟是桐华那孩子的姐姐,有责任好好帮她照顾你们呢。」
她接过盒子,伸出手和里绘拉了勾勾,笑着这样说到。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到她那一闪而过的神情,我几乎连自己都无法相信我会觉得她是个非常强势的女人。
「麻烦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所以先告辞了。下次阿姨还会过来看你和爸爸的。」
「哪里的话,两个孩子一直以来都受你关照,真是非常感谢。」
「非常感谢关照。阿姨再见!」
「嗯,再见!」
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告辞的话时,她已经转身离开了。看来是不用说了,妈妈也不在这边,不然她一定会让我一定要说些什么的,真是松了口气。
「我还要继续打扫妈妈的房间,要一起去吗?」
里绘走过来,把盒子交给阿姨后的她,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勉强地对我露出笑容,好像是在转移话题似的。
对了,那个时候的里绘,也是在用「想要出去走走」来转移话题,看到那个红发的女高中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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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她回到二楼的房间,我随手带上门,一边开始打扫的工作,一边故作轻松地把关于昨天的红发女高中生的疑问说出口。
「里绘,昨天走错病房的那个红头发的姐姐,你真的不认识吗?」
她对我摇摇头。看起来并不像是在隐瞒什么的样子。但是她随即想了想,这么对我说:
「……我觉得……她和别人不太一样。」
「不一样?什么方面呢?」
里绘说着这样的话时,语气非常认真,甚至是严肃起来。她坐下来,双手抓着裙子的布料,无意识地微微握紧,能看得出她在努力组织接下来的语言。
「那个,哥哥以前对你说过几次的吧,他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可能也只是当做玩笑而并没在意。可是……我觉得哥哥不是在开玩笑。」
「我虽然看不到,可是我能感觉出哥哥说的那些事情。昨天我看到那个姐姐的时候,能从她身上,感到某些东西。就好像是突然从心里涌上来的某种感觉,从她那个方向来的,虽然只是一瞬间,与她眼神相对的时候,我觉得……不好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上心头,好像心脏被抓住一样难受。」
【文/shi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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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上午,我对着镜子洗漱的时候,还在想着昨天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红发的女高中生,以及里绘那时候露出的惊讶到发呆的样子。里绘说不认识她,关于这件事情,我还想向里绘再次确认一下。不管怎么说,感觉有些奇怪,如果只是不认识的人,也不可能惊讶到发呆那样的程度。
「小纪,你快出来好好准备,我们一会去伯父家跟伯母见最后一面。衣服我已经帮你找出来了。还有,你看到我的粉底了吗?就是我每次用的那一盒,到处都找不到,明明我记得昨天晚上出门前都用过的。」
「I will be ready soon. 粉底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是落在伯父家里了?」
「也对,昨天晚上去守灵的时候稍微哭了出来,还借用了伯父家的洗手间,那个时候我拿出来用了,一会去问问。」
妈妈走进来,拿过她的备用粉底,打开盒子的时候手却停住了。镜子里的她,脸上满是惋惜与悲伤的神情。
「哎……世事真是难料啊。你伯母那么可爱的一个人,竟然就这么丢下两个孩子走了,小真也一直不醒,现在我都没法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你伯父也是,不太相信警方的说法,甚至跟公司请假,每天都去警局反复请求调查,但警察调查了一个星期却还认定是意外。据你伯父说,在警方给出的车祸监控录像时间的几十分钟前,他收到了你伯母的信息,写着『对不起,信一郎,请保护好孩子们』这样的话,之后打过去也没人接听。」
「这样吗,确实很奇怪呢……是因为有人劫持吗?」
确实很可疑,我所知道的一之宫伯母是个开朗又年轻的人,虽然光是听上去很像自杀的遗言,但这放在她身上是绝对不可能成立的。而且当时她还带着真弥,可能是为了保护孩子才迫不得已,比如在反抗劫持者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而导致了车祸之类的。
在我略微思考的时候,妈妈也这么说。
「我和你伯父都觉得不可能是意外。稍微动下脑筋想想也知道吧。绝对是因为被威胁要伤害小真,你伯母反抗歹徒,结果开的车子失控,从路上冲出去的。但是警方找不到罪犯,录像里现场也没有其他车子,只能归结于刹车失控而冲出弯道。」
妈妈停顿了许久,终于打开了粉底盒子,用打粉底的动作掩饰着自己失望和有些激动的情绪。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我们能做的,只有好好地与伯母做最后的告别了,并且祈祷小真能早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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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的葬礼就在一之宫家举办。
会场里一片肃穆的气息,伯母的遗像就摆在祭坛的正中央,被洁白的花朵围绕着。周围的大人们身穿黑色西装,就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照片中的她,看上去还是和我从小到大所见的那个伯母一样,岁月几乎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我印象中的伯母是个非常有趣的人,不仅相貌年轻美丽,看上去完全不像妈妈这辈的人,而且即使已经当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也经常会产生一些古灵精怪的想法,就连伯父都会无可奈何地说「你伯母就是小孩子气」。当然,最后还被伯母因此批评了一番,叫他不要随便说自己小孩子气。
那么年轻而又富有活力的一个人,竟然也会遭遇意外而离去。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讶得连话都无法说出,就那么呆呆地在电话前站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告诉了妈妈。可能是因为至今都太过没有实感,我并没有想哭,直到现在也是一样。妈妈倒是拿着手巾轻轻擦着泪水,拉着我走上前,向其他人一样对伯母致以悼词。
瞻仰遗容的时候,我捧着花束,跟在妈妈的后面把花束放了上去。除了略显苍白,伯母躺在那里,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平静而安详,完全无法和车祸联系到一起。说起来,这似乎是我平生第一次参加葬礼。因为伯母是老师,所以也有学生和家长前来吊唁的,所以除了亲属还有许多我不认识的人。我走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又仔细看了看,认识的人中除了伯父那边的亲戚,伯母那边却只有一位,是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却被真弥和里绘叫做「阿姨」的人,听说是伯母的姐姐。她是最后一个上前瞻仰的人,和其他人一样放下花束,做完祷告,并她站了起来,她走到伯父身边,和伯父说了些什么。而伯父则点头,似乎是在答应她的话。
最后灵车离开的时候,那个阿姨也跟着伯父还有里绘他们一起前去了。我则依然在担心真弥的事情,一个星期都无法醒来,就连医生都没有办法。虽然我昨天还在鼓励里绘要抱有希望,但我自己实际上也总是在往最坏的方向想,但我不能说。或许会一辈子都醒不来,再或者成为植物人,每次想到这些,我就感到害怕。世事太过无常,车祸的详情我并不了解,但我身边的人有一天如果离开我,或者遭遇什么事情,也绝对不是毫无可能的。人类在面对命运时实在太过无力与渺小了。即使只是平凡地活着,只要一场意外就能轻易夺去这份平凡的生活。
不知不觉自己也变得悲观了起来,但这样的感情我绝对不会向人表露,将自己伪装成周围的人所希望的样子,不是我一直以来所做的吗?正如和辉对我说的,好像变色龙一样,为了适应环境而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甚至对自己坦诚这种事情,我都已经无法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