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海的地方总是少不了河流,整个西斯塔被纵横交错的水道横贯穿插,而在西斯塔这座城市中,水道交通也成了和陆地交通一样重要的组成部分。
宽阔的河流上行驶着载着游客的游轮,又或者是进行航运的货轮。它们日夜不休的在河道上穿行,承载着人们的欢笑和生活。
狭窄的水道则是城中的另一种风情。
一条木船,一位船夫。
你或许难以分辨他的脸,但是在整座西斯塔中你都能看到它们共有的平和和笑意。
如果你向他打听,他会自豪地向你介绍他的家族,你听他说从他祖辈就存在的这座城市、这条河道、这艘如今被他掌控、日后也将被他的子辈继承的小小木船。
白天穿行在河道中,小唯看到整个西斯塔活力四射的一面,老板们在岸上吆喝,游客们在船上回应。有会飞的宝可梦从老板身边飞出,带来货物,带走钱币,并收获游客们的惊呼和拍照。
再次体验河道穿行则是晚上,小唯看到倒映在层层叠叠水中的城市灯火,和船灯亮起后显得似乎更添一份神秘的河道风光。
人们相隔数米就难以看清暗处,只有一盏挂在船夫撑杆上的船灯摇曳,表示远方有船小心碰撞。而即使凑近也不太容易看清究竟是谁,只有在两船擦肩的时候才能一瞥对方的脸,随后便消失在视野中。
但听晚上这位上了年纪的船夫讲,每位船夫的灯都不一样。
那是他们这个职业独有的默契,不存在于任何一份景点介绍中,外人来观察也无法轻易辨认。只有他们才认得出,那之上是家族中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历史。
和他们独有的荣耀。
想要再听更细节的部分?
不不不,那不是价钱的问题。
那是关于这片土地、这座城市的历史,它只和生存在这里的人息息相关。
微风拂过水面,湖水泛起涟漪。借着皎洁的月光,湖面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湖边的树木沉静地伫立,投下斑驳的影子。
一人一宝可梦身后发出忽远忽近的哒哒声。
“不管发生什么,盐石巨灵都会好好保护我的对吧?”瑞秋紧紧贴着那硕大的硬邦邦的给人安全感的无敌身躯。
盐石巨灵的特性为洁净之盐 在面对骇人的幽灵系宝可梦时似乎能起到很好的威慑能力?而至今见过大部分幽灵系的宝可梦似乎都会在它面前收敛许多。
一只的有许多只脚的毛茸茸的身影从瑞秋脚后跟蹿过,她瞬间感到毛骨悚然,机械而呆板的回头查看。
“盐盐盐盐……盐石巨灵……那那那那那是什么?”
那只是一只路过的团珠蛛,很常见的那种,大大的眼睛露出大大的疑惑。
“什么嘛,只是一只团珠蛛。”瑞秋蹲下身子用手指挑逗着。
盐石巨灵突然停滞住了,用呆滞的目光看着瑞秋,随后若无其事地将对方举起,甚至颠了颠。
“诶诶诶。”瑞秋有些慌乱,“做什么?”
“哒哒哒哒……”声音由远至近,另一名瑞秋从她们身后走来。
“抓到你了,月下的二重身。”站在地上瑞秋举起手杖指着被盐石巨灵举起的瑞秋。
“那还真可惜啊。”“瑞秋”摊开了手,“催眠术居然没有让你中招,还指望让这个大家伙能帮上忙呢。”
瑞秋举起一小袋白色粉末,“盐石巨灵的洁净之盐,我用这个破解了催眠术,这位二重身女士,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盐石巨灵小心翼翼地将团珠蛛搬到一边赶走,避免瑞秋看见。
二重身“瑞秋”显出了真身,是一只……索罗亚?!它有与众不同的白色体毛,绯红的毛尖如同气体般升华舞动。
“不知道多久之前,我遇见了我的主人,我们成为伙伴,一起战斗击败一个又一个强敌,称霸了有一片村落大小的领地。可是后来……他将关进了球里并把我留在了家里,然后他再也没回来。”盐石巨灵轻轻将它放回地上。
怨恨?寂寞?瑞秋猜测着眼前的索罗亚的情绪。
“不必警惕,我无意伤害人类。我幻化成为其他人类的宝可梦,不过只是想浑水摸鱼被一同带走从而得到帮助。我可以确信,主人独自引开的家伙一定还沉睡在这片湖底的某处。”
它手上变化出一个锦囊一样的东西,瑞秋一眼认出了那是什么。“这是古代神奥用来供奉宝可梦的王的镇宝!你要干什么。”
“请你帮助我战胜它。”
“住手,这里是城市!”
“是我的主人保护了这里!你们应当去为他复仇。”
“什么逻辑,盐石巨灵,拦住它。”
漆黑的洞凭空出现,白色的索罗亚跃入其中,不见踪影。
“真是不可理喻。”瑞秋乘上盐石巨灵向索罗亚的方向追逐过去,“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白色的幽灵在丛林小道间穿行,而疾行的盐石巨灵被成簇的树木阻拦。
“一定要帮我!”镇宝被索罗亚向湖边掷去。
“用盐腌!”盐弹带着尖啸声向镇宝飞去,没有任何华丽的光效。
索罗亚将幽灵能量聚集在口中,球体呈现出紫色的幽灵光芒随后发射。球体随着高速旋转和飞行,穿越空气中呈现出一道曲线轨迹。与飞射的盐弹碰撞后被后者吞噬,径直向镇宝飞去。
索罗亚前足踩着树干纵身挡住了这一击,苍白的结晶瞬间侵蚀了这小小的身躯。镇宝带着索罗亚的执念飞向了湖中,平静的湖面溅起阵阵涟漪,而白色的宝可梦直直落地,昏迷了过去。
涟漪散尽,湖面归于平静,除了偶尔跃起的水生宝可梦,不再有过多浪花。湖面宛若一面镜子,轻轻波动着。
瑞秋瘫坐在地上,应该……没事吧……湖里没有什么动静。即使真的有王也说不定早就在岁月的变迁中销声匿迹,徒留这只奇怪的索罗亚的执念与迁怒。
“怎么处理这家伙好呢?”少女将它轻轻的抱起,拍去身上的盐晶,用湖水为它擦洗身子。
回到酒店,瑞秋将它放在沙发上,索罗亚的耳朵微微颤动。它艰难的张开了嘴,想要发出声音。
“你昏迷期间,王解决了。”瑞秋将脸侧过去,对这家伙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也为了撒好这个谎,“你要怎么考虑你自己呢?可不能再……”
瑞秋猛地回头,沙发上只有一个浅浅的凹痕,白色的索罗亚再无踪迹。
果园里有颗高大的树,周围有三四个大石块环绕,隐没在一簇簇及腰的开花浆果丛间。
瑞秋正坐在其中一簇浆果丛下的野餐垫上规划着如何调整队伍构思战术以便通过草系道馆的挑战。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戴护目镜的白发少女突然从花簇间钻出,吓了她一跳。
“诶,是瑞秋吗?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在计划挑战草系道馆吗?”白瑾将护目镜抬起,伸出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掌向瑞秋打招呼。
“诶!是的!”瑞秋慌张的打开装着徽章的盒子,“我已经拿到了水系道馆的徽章了!”
“真不错啊,不过你知道草系道馆的挑战任务吗?就是要横穿这里的果园把穿进去的啃果虫救出来。”她露出笑容展示着自己和宝可梦的装备,“当当当当,全套的防尘护目镜!可以防御不少草系或者毒系宝可梦造成的异常,嘿嘿。”
“唔……还没来得及买,不过我可以让盐石巨灵来防护这些——应该没问题!”
“嚯,那我来的还真是及时啊。”白瑾在包里摸索着,一副靛蓝色的护目镜就这样扣在了瑞秋的头上,“买来备用的,还挺适合你的,送你了。”
“诶,谢谢白瑾小姐。”瑞秋将护目镜小心翼翼的戴正,“那……横穿果园的计划呢?”
“布朗尼。”
一头暴飞龙威风凛凛地站了出来,血色双翼展开,似乎要遮天蔽日。身上的肌肉紧绷着,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力量。脑袋上顶着一副防尘护目镜,嘴里叼着一颗果实,随口一咬便吞进了肚里,双眼眯起露出满意的神情。
“当然是让我们的宝可梦一起,直接打穿!”白瑾轻轻地握拳,做出了一个勾拳的动作,可以看出她的手臂肌肉上的些许轮廓和线条。
瑞秋愣了一下,尽管自己刚刚在交谈时已经想到可以让玛力露丽挖地洞躲避攻击将啃果虫救下之后轻松带出。
但是直接正面打穿不用再去想Plan BCD真的很爽诶。
“好周密的计划!”瑞秋,放弃了思考,“那我们开始吧!”
“还有个问题啦……就是……”
“就是?”
“就是前往果园的路在哪……我迷路了,诶嘿。”
暴飞龙布朗尼的血色双翼展开,瞬间爬升了数十米的高度。随着指令,它张开威严的大嘴,向下喷射出炙热的火焰。
火焰从它的嘴中喷射而出,形成一道巨大而炽热的火流。火焰充满了整个场景,照亮了周围的一切。炙热的力量使空气产生了扭曲的效果,仿佛整个天空都在为它的力量所震撼。
底下乱斗的宝可梦都被这一幕所震撼到了。
但仍有部分宝可梦不惧火焰,专注战斗。
“咕噜咕噜!”几只陆地水母挥舞着触手,突然,天空变得阴暗起来,云层密布。渐渐地,一滴滴雨水开始落下,轻柔地触碰着大地。
“啊啦啊啦,虽然这样日光束全部被没收了,但是喷射火焰的效果不好了呀。”天空小组的白瑾只能降低暴飞龙的飞行高度。
“雪景。”来自地面小队的瑞秋骑在盐石巨灵身上指挥正在用冲浪灭火防止果树燃烧的冰砌鹅。
仅仅是一瞬间,落下的雨滴就变成了雪花,虽然依然能保护果树,但是对火焰的保护依然降低了许多,而许多宝可梦也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玛力露丽的冰旋在树间灵活的回旋,耿鬼巴布卡像杂耍一般的投掷暗影球以及道具烟雾球,两只宝可梦的目的制造混乱为瑞秋盐石巨灵和冰砌鹅的地面小队开路。偶尔有各种粉末袭来,也被防尘护目镜全部防下,而瑞秋派出的宝可梦一个是免疫异常状态的盐石巨灵,另一个则是持续冰旋将粉尘吹散的玛力露丽。
“只要把目光所及的宝可梦全部击倒,就没问题了吧!”
此时树林深处一只甜美冷后正和奥利瓦打的不可开交,它灵活的如同舞蹈般的走位避开了奥利瓦的喷射的油。而热带龙正和一只败露球菇发生激烈的碰撞,在它们上方则是瑟瑟发抖的啃果虫。
“路卡利欧,使用冰冻拳!玛力露丽,嬉闹!”
“玛德琳,精神强念!布朗尼,喷射火焰!”
在场的四只宝可梦无一例外的遭到了二人的效果绝佳的群殴攻击。
杀红了眼的二人已经忘记了还有保安组的存在,或者她们打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反正一路打穿过去爽了就好了!!!
至少……她们没有连啃果虫一块打。如果被玛力露丽的挖洞袭击抓住然后抛给暴飞龙含在嘴里瑟瑟发抖不算殴打的话。
随后返回道馆的二人被馆主狠狠地训了一顿,但万幸还是保留了挑战的资格和活动的礼品以及一场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的道馆挑战。
果园里有颗高大的树,周围有三四个大石块环绕,隐没在一簇簇及腰的开花浆果丛间。
瑞秋正坐在其中一簇浆果丛下的野餐垫上规划着如何调整队伍构思战术以便通过草系道馆的挑战。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戴护目镜的白发少女突然从花簇间钻出,吓了她一跳。
“诶,是瑞秋吗?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在计划挑战草系道馆吗?”白瑾将护目镜抬起,伸出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掌向瑞秋打招呼。
“诶!是的!”瑞秋慌张的打开装着徽章的盒子,“我已经拿到了水系道馆的徽章了!”
“真不错啊,不过你知道草系道馆的挑战任务吗?就是要横穿这里的果园把穿进去的啃果虫救出来。”她露出笑容展示着自己和宝可梦的装备,“当当当当,全套的防尘护目镜!可以防御不少草系或者毒系宝可梦造成的异常,嘿嘿。”
“唔……还没来得及买,不过我可以让盐石巨灵来防护这些——应该没问题!”
“嚯,那我来的还真是及时啊。”白瑾在包里摸索着,一副靛蓝色的护目镜就这样扣在了瑞秋的头上,“买来备用的,还挺适合你的,送你了。”
“诶,谢谢白瑾小姐。”瑞秋将护目镜小心翼翼的戴正,“那……横穿果园的计划呢?”
“布朗尼。”
一头暴飞龙威风凛凛地站了出来,血色双翼展开,似乎要遮天蔽日。身上的肌肉紧绷着,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力量。脑袋上顶着一副防尘护目镜,嘴里叼着一颗果实,随口一咬便吞进了肚里,双眼眯起露出满意的神情。
“当然是让我们的宝可梦一起,直接打穿!”白瑾轻轻地握拳,做出了一个勾拳的动作,可以看出她的手臂肌肉上的些许轮廓和线条。
瑞秋愣了一下,尽管自己刚刚在交谈时已经想到可以让玛力露丽挖地洞躲避攻击将啃果虫救下之后轻松带出。
但是直接正面打穿不用再去想Plan BCD真的很爽诶。
“好周密的计划!”瑞秋,放弃了思考,“那我们开始吧!”
“还有个问题啦……就是……”
“就是?”
“就是前往果园的路在哪……我迷路了,诶嘿。”
暴飞龙布朗尼的血色双翼展开,瞬间爬升了数十米的高度。随着指令,它张开威严的大嘴,向下喷射出炙热的火焰。
火焰从它的嘴中喷射而出,形成一道巨大而炽热的火流。火焰充满了整个场景,照亮了周围的一切。炙热的力量使空气产生了扭曲的效果,仿佛整个天空都在为它的力量所震撼。
底下乱斗的宝可梦都被这一幕所震撼到了。
但仍有部分宝可梦不惧火焰,专注战斗。
“咕噜咕噜!”几只陆地水母挥舞着触手,突然,天空变得阴暗起来,云层密布。渐渐地,一滴滴雨水开始落下,轻柔地触碰着大地。
“啊啦啊啦,虽然这样日光束全部被没收了,但是喷射火焰的效果不好了呀。”天空小组的白瑾只能降低暴飞龙的飞行高度。
“雪景。”来自地面小队的瑞秋骑在盐石巨灵身上指挥正在用冲浪灭火防止果树燃烧的冰砌鹅。
仅仅是一瞬间,落下的雨滴就变成了雪花,虽然依然能保护果树,但是对火焰的保护依然降低了许多,而许多宝可梦也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玛力露丽的冰旋在树间灵活的回旋,耿鬼巴布卡像杂耍一般的投掷暗影球以及道具烟雾球,两只宝可梦的目的制造混乱为瑞秋盐石巨灵和冰砌鹅的地面小队开路。偶尔有各种粉末袭来,也被防尘护目镜全部防下,而瑞秋派出的宝可梦一个是免疫异常状态的盐石巨灵,另一个则是持续冰旋将粉尘吹散的玛力露丽。
“只要把目光所及的宝可梦全部击倒,就没问题了吧!”
此时树林深处一只甜美冷后正和奥利瓦打的不可开交,它灵活的如同舞蹈般的走位避开了奥利瓦的喷射的油。而热带龙正和一只败露球菇发生激烈的碰撞,在它们上方则是瑟瑟发抖的啃果虫。
“路卡利欧,使用冰冻拳!玛力露丽,嬉闹!”
“玛德琳,精神强念!布朗尼,喷射火焰!”
在场的四只宝可梦无一例外的遭到了二人的效果绝佳的群殴攻击。
杀红了眼的二人已经忘记了还有保安组的存在,或者她们打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反正一路打穿过去爽了就好了!!!
至少……她们没有连啃果虫一块打。如果被玛力露丽的挖洞袭击抓住然后抛给暴飞龙含在嘴里瑟瑟发抖不算殴打的话。
随后返回道馆的二人被馆主狠狠地训了一顿,但万幸还是保留了挑战的资格和活动的礼品以及一场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的道馆挑战。
事情发生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
这本是一个小唯出门为下一站旅行采购顺便给室友带点零食的平平无奇日常。在日用品区徘徊挑好商品后前往零食区,却发现货架的每一排都空空如也。
这并不是什么偏僻到每日补货都做不到的小超市啊?店里的人流量看起来也不是很大,怎么就……正当小唯打算找超市工作人员反馈并思考究竟是直接换一家店还是先把挑好的东西结款时。
一阵巨 大 的BGM声从超市门口传来。
被突然出现的巨响震了个激灵的小唯决定无论这家超市的优惠活动力度多大这种营销方式自己绝不奉陪,强忍着巨大到近乎噪音的声音完成了结款,迈出……打算迈但没迈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呃,几乎完全堵住大门的土王,享用美餐的破破袋——但众所周知破破袋的食谱是人们广义上的垃圾,拆开包装啃了两口又丢掉的妙喵。
以及看来错怪超市的巨大bgm发起人,配色和霓虹灯有的一比、长相相似大概是亲戚、正举着手机进行“零食直售直播”的二人。
这个价格,这好像比超市货架上的标价还高吧真的有人买么?不对,重点不是他们这个行为完全阻碍了大众吗,正经的带货直播不该是这个样子对吧?
“有没有好心的训练家来帮帮忙啊——我没有能对战的宝可梦,谁帮忙赶走这两个突然出现捣蛋的人我可以给他超市折扣券!不,免单也是可以的!”
原本准备找找有没有侧门后门直接离开的小唯停住了脚步。
绝不是因为有免单机会,这是因为我听见了有人需要帮助!
不过两个人的话……小唯看了一圈复数的宝可梦,索性丢出了身上的全部四枚精灵球。
即使打算让岩狗狗和六尾参加战斗,但毕竟这两只也不过是旅行前没多久才加入队伍的新人,在下令发起战斗驱逐之前,小唯仔细叮嘱了队里带过一批批新人的两位老牌宝可梦。
“风速狗这次不必打主攻,转去承伤位,看看六尾和岩狗狗的合作发挥如何。沙奈朵还是辅助,你的治愈波动看情况就可以给,让风速狗保持一个可以打终结的状态。我感觉那个妙喵的体型应该还在幼年阶段,但不确定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宝可梦,如果情况有变就把控制和干扰技能都交掉然后脱离战场向我靠近。好,准备上了!”
战斗结束的比预想的要快,虽然中间看到比在场宝可梦更多的精灵球在两个人身上但似乎并没有丢球派宝可梦继续加入战斗的意向,两个人不顾被留下的音响和一地狼藉捞走战斗后第一击就被打飞昏迷的妙喵飞快窜走,灵活地消失在多洛克的小巷中不知去向。
毕竟不是本地人,具体的调查结果还是等警方吧。
成功获得免单的小唯拎着购物袋踏上了返回酒店的路。
还有一件事,参加战斗的三位近战选手今天回去都要区洗澡!那种黏黏糊糊的东西绝对不能在宝可梦身上留过夜!
不可以!
“伊尤,有什么事吗?”宗一从厨房里抬起头来,“不好意思,手有点脏。这批麻花再有十分钟就出锅了。”
“宗一哥,忙活这么久,不喝点水吗?吃不吃树果?”伊尤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带着可达鸭站在一边。
天知道,自从他开放道馆任务以来,吃了多少顿的麻花。一波波热情的游客涌入厨房,做出了诸如“无限麻花”“咖喱麻花”“菠萝麻花”“空气麻花”之类的菜肴。由于麻花的份量过多,伊尤不得不自己消化一部分多余的麻花。几天下来,他和可达鸭看见麻花的时候,脸色都有点发绿。宗一来道馆的时候,他刚刚吃过咖喱拌麻花,本来他差点就要婉拒宗一,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专业选手。当炸锅中金灿灿的麻花飘来蜂蜜的甜美气息时,他差点哭出来:这才是真正的麻花!
“宗一哥,”伊尤咽了口口水,“你介意我也尝一个麻花吗?”
“你拿吧,小心烫手。”宗一说,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伊尤,你在楼下泳池有看到两只长得像手的宝可梦吗?”
“泳池?”伊尤说,“我刚刚去换水了,没看到宝可梦啊?”
“坏了。”宗一抬头说,“我的龟脚脚不见了。”
”伊布小心!别碰那块石头!“戌戌惊叫道。
那不是石头。柯拉想。她对这只闹出厨房怪谈的宝可梦印象非常深刻。厨房里从刚才就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看来是宗一哥在厨房里帮忙。
柯拉准备将龟脚脚带回去,可是她一抬手杖,看见龟脚脚在她面前左跳右跳,似乎要表达什么。她轻轻一挥手杖,龟脚脚仿佛受到她的指挥,当即向左转了一个小圈。她又将手杖点地,龟脚脚也跟着挥手一次。对肢体语言十分敏感的柯拉很快看出,龟脚脚是想让她指挥战斗。
“诶?诶?是怎么了?是野生的宝可梦吗?”戌戌不明就里,只看见柯拉对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他感觉面前石头状的东西正在蠕动,以为是自己眼花,悄悄撩起了刘海。这一次他看见,面前是两只手状的宝可梦。它们与柯拉还有旁边的太阳伊布交接一阵后,柯拉收回了百变怪,而那两只宝可梦跳上前来,作出战斗的准备。
“要换成这一只战斗吗?”戌戌说,“那么,先下手为强。伊布,用巨声!”
巨大的声浪给龟脚脚来了一个下马威。借助图鉴,柯拉打算让龟脚脚先使用岩石打磨强化起步,她示意太阳伊布指挥指挥龟脚脚,可受到声音干扰的龟脚脚并没有回头看她,而是一记贝壳刃,径直向伊布砍去。
“布伊!”
龟脚脚的行动速度很快,连戌戌都吓了一跳。柯拉也意识到这对龟脚脚的实力相当出色。不过,伊布很快跳起来,尾巴向下一击化为水刃,狠狠砸下来。两只龟脚脚及时分开,贝壳刃打在中间的石头上。
果然是仿效。柯拉暗想。虽然龟脚脚出其不意的攻击耽搁了片刻,不过现在使用计划好的连招也不迟。她趁着间隙,用手杖点地。龟脚脚很快反应过来并看向柯拉。
“岩石打磨!”柯拉用手杖画了两道,太阳伊布也跟着传达了指dddd示。龟脚脚得令,两头缩回岩石内部。伊布不出所料的使出仿效擦亮身体,两方都提升了速度。
一切在柯拉的判断中进行。此时伊布的速度略快过龟脚脚,而戌戌不会再浪费仿效在强化技能上,而是会选择速度优势直接进攻。柯拉用手杖重重点地。这一次,两只龟脚脚分工合作,左边那只注意看太阳伊布的指示,而右边那只关注着伊布的动向。眼见巨大的声波袭来,右侧的龟脚脚用力带动伙伴跳向空中,两手交叉,以一记X形的劈瓦砍向伊布,将他掀倒在地。
战术非常奏效,柯拉看到戌戌慌了神,神色紧张地俯身对伊布说话。而那只银光闪闪的小伊布也拼命站了起来,毛发高耸,仿佛要背水一战。她正思索着如何应对伊布的招式时,看见戌戌转头,而宗一和伊尤正从远处过来。
”克吾,将也,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宗一连围裙都没摘,急匆匆地跑到两人中间,准备抓走龟脚脚。然而左边的龟脚脚拍开了他沾满湿面粉和油污的手。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站在了对战场中间,马上给两人分别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实在对不起!让我家的宝可梦打扰到你们战斗了。“
”什么,那不是柯拉的宝可梦吗?“戌戌彻底糊涂了,”看你们配合得那么好,我还以为是柯拉刚收服的新伙伴呢……“
”真是精彩的战斗啊!不愧是柯拉小姐,战斗思维很强哦~“伊尤则是笑眯眯地向柯拉竖起大拇指。此时柯拉已经通过手机上给宗一发送了一条短信:
“宗一哥,你的龟脚脚刚才让我指挥战斗,我们和戌戌的伊布战斗了一次。我们接触时间不长,但我觉得它们战斗力很强,也学习和配合指挥。我觉得你可以尝试训练它们对战。”
“柯拉,谢谢你照顾龟脚脚。”宗一同样也在手机上飞速打字,”其实刚刚,伊尤拉着我观摩了你们的对战,也和我解释了龟脚脚的战斗潜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训练宝可梦们?我对作战一窍不通,希望能从你这里取经。”
“当然可以!如果你对战斗感兴趣,我很高兴教你。”柯拉迅速回复,“如果你方便,下午来这里见面吧?”
经历过水系道馆的实践,当看到这处称之为草系道馆但就占地面积来说后方果园才是显眼的大头时,小唯显得相当平静。
副业嘛,理解理解。
推门进入后相当显眼的是占据了主要空间的两组货架,旁边的小黑板上则写着当季新品和特价商品。为了能更好的保存树果,货架都是敞开式的冷藏货架,蒸腾的水汽带起果香,让每个凑近的人都难免驻足挑选一番。
环顾一圈却没看到有谁负责接待或者解说,向着应该是收银台的地方走去,小唯看到摆在桌面上的立牌:
【馆主工作中,请稍作等待或前往后方区域寻找。】
显而易见有着精灵球装饰的双开大门才是牌子中指示的区域,穿过大门后便能看到被树果林环绕的对战场。但此时本该是对战场地的地方没有宝可梦,更远处的树果林中却能听到数种宝可梦们发出的各种叫声,偶尔还穿插着几声爆炸。
这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小唯快步穿过对战场地并顺手丢出风速狗的精灵球做警戒。
靠近树果林后,能看到一位身材娇小的红发少女,此时正焦急的踮脚向着树林中张望。见到小唯和身边威风凛凛看起来就很能打的风速狗后快步走进:“你是来进行道馆挑战的训练家吧如你所见我的果园中正在发生一起宝可梦们的混战我的宝可梦刚经历完和其他训练家的对战还在修养没有足够的战力再加入了你能解决现在的问题我就可以把徽章给你!”语速堪比种子机关枪且逐渐上升的语调昭示着她此时内心的焦急。
小唯:“呃,但是馆主你还没有说要我解决的问题?如果是要制止或者平息这里面的宝可梦战斗恐怕不行,我只有一只算是主战力的宝可梦,毕竟我也是听说你们这里能以不对战就拿到徽章才打算来试试看的。”
红发少女,梅拉,这位虽然个子不高但已经实打实扛起独立经营树果店和道馆两项事业的馆主双手用力搓了搓脸让自己冷静下来,组织好语言后重新开口。
“是这样,我的果园里一直有一位奥利瓦占据着一部分地盘,但她本身对我没什么敌意,加上我的保安能看管住倒也能保持正常经营。但最近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只败露球菇。”梅拉观察了一下小唯的神色,意识到不必开口详细解释败露球菇是一种什么样的宝可梦后似乎更平静了一些,“总之,现在我负责安保任务的宝可梦、果园里的老一辈和这只不知道哪里来的败露球菇都在互相攻击,只是互相攻击的话等我的宝可梦休息好也还是能有一战之力处理问题的。但我的果园里还有一群啃果虫,其中有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陷入混战中心区,现在被困在树上,出不来了。啃果虫们都是没经过任何战斗训练的孩子,在这种战区里完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我想拜托你,把那孩子平安带出来。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其实也能证明你的宝可梦实力不容小觑,将徽章颁发给你也是完全合理的。”
“原来如此,我完全理解了。”小唯点了点头,救助宝可梦这种事情,就算没有徽章,当有人发起委托时小唯也是不会拒绝的,“不过既然是保护和救助为主,那就不适合让风速狗出场了。来吧沙奈朵,加油带小家伙出来。”
“那我就带沙奈朵进去啦,啊对,请问有什么能方便证明身份的么?既然保安在里面战斗我可不希望被认成加入混战的第四方。”抬脚欲走又想到什么的小唯回头问向梅拉,梅拉想了想,拆下了头上的黑色蝴蝶结递给小唯。“虽然只是很平常的款式,但是我相信他们认得出这是我的所有物,应该就不会攻击你们了。”
从声音判断距离交战中心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已经能看到由各种技能留下的痕迹,由此看来交战三方很有效的利用树果林的地形进行着一场游击战。把手里的蝴蝶结固定在沙奈朵的手腕上方便进场时被看到,小唯对沙奈朵进行着战术规划。
“我们的目的主要是带出来那只啃果虫,因此要不引起注意的悄悄靠近。这一点你虽然不能高空飞行,但是能漂浮也比只能靠跳跃向高处移动的败露球菇和奥利瓦有优势,而占据天空主场的热带龙和我们是一伙人。如果可以的话,进场前先用心灵感应联系一下热带龙让他来打掩护,抱走目标后也不要恋战,用影分身直接脱离战场,撤退路线上遇到另外两只不要犹豫直接丢催眠术,不必强调强度让他们入睡,制造恍惚就好,你没有攻击的情况下,他们遭受其他宝可梦的攻击第一反应是反击,不会深入追击你,这就是你撤退的好时机。”
虽然不是第一次安排战略后让宝可梦独自行动、沙奈朵也是跟在身边旅行数年的老将,但是每次让宝可梦脱离视线总会难免心生担忧,“更多的就要看你的临场发挥了,但不管怎么说,保护好自己一定是第一位。那么像以往一样,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沙奈朵点点头,绕着小唯转了一圈,随后飘向战场。
计划进展的很顺利,在沙奈朵靠近战场后发现除了上空的热带龙,树枝间还有一只迅速穿梭的甜冷美后,得益于在下方战场被吸引注意力,热带龙有足够的空余状态来接受突如其来的心灵感应。而甜冷美后看到树枝间那道白色身影靠近啃果虫却没被空中的热带龙用种子机关枪精准狙击,以及沙奈朵腕间的黑色蝴蝶结也迅速领悟到什么,穿梭着靠近了奥利瓦送出了一个急速折返+飞膝踢的组合技。
随后一切按照小唯的计划稳步推进,沙奈朵抱起啃果虫迅速撤离,热带龙一个日光束则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让沙奈朵连影分身都不必使用只管离场。
最终,沙奈朵成功带着啃果虫回到了小唯身边。
啃果虫看起来倒是没被正面击中过,不然恐怕带回来的就会是一只圈圈眼的啃果虫。不过这只啃果虫身上各处的擦伤是一点不少,被交到小唯手里时头部和尾部全都缩回了变得有点破破烂烂的苹果中。
“沙奈朵,治愈波动。”小唯小心捧着手里的啃果虫,直到沙奈朵的治愈波动结束后,看到啃果虫感到安全把头尾伸出来后才放下心。虽然仍有被留在战场中央受到惊吓的萎靡,但那就是馆主日后养护要操心的部分了。
“哎呀你还给这孩子上了药,实在是太感谢了!欸,是治愈波动?没关系效果都是一样的,总之辛苦了!这是说好的徽章,啊这份是额外的谢礼,都是新鲜产出的树果,很美味的!”
虽然盒子看起来也像是战场里过了一次而显得包装变成了啃果虫同款,但是小唯善解人意的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带着徽章和树果礼盒离开了草系道馆。
啊,至于树果林里的大混战……
既然馆主说她的宝可梦休息好就能解决,想必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游轮的配置虽然堪称豪华,但对于游客来说数天的航行也难免变得乏味。这就显得当陆地边缘出现在视野里时大家都难免兴奋地前往观光甲板大呼小叫。
但看山跑死小火马,对于海面这种没有视野遮挡而难以确认具体距离的情况,即使看到也不意味着能马上抵达,在工作人员的劝说和疏导下大家也逐渐冷静下来,各自返回房间打理行李为下船做准备。
下船、倒车、办理入住。
本就是以落地自由行为主打特色的团队除了在更换需要集体乘坐大型交通工具时会统一安排集散,其他时间完全按照游客自己的意愿支配。无论是挑战一下(虽然并没有联盟认证的)道馆、游览城市风光、抑或是干脆找个沙滩享受日光浴、甚至足不出户在酒店享受一顿精致的下午茶,一切任由选择。
说是这么说,但毕竟更多人还是打算去各个地方游览观光的。因此,旅行团推行第一日的报名制度来分发免费的交通券以分散人流,并着重强调将会停留足足十天,完全能让大家玩的开心。即便如此,早早做好攻略有了目标的游客们还是第一时间冲向导游进行报名来确定自己能拿到预定地点的名额。
而进房间第一件事是先把在海上沾染了不少海腥味道、毛发中也因析出的盐分而开始打缕的宝可梦们一顿洗洗涮涮的小唯三人组不是很意外地错过了报名的第一时间,只得到了被调配的灯塔区域的飞行交通券。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低估了其他人的热情是我们自己的疏忽,听说灯塔里面有展览馆?可以感受一下多洛克的人文气息倒也不错。”
总之,小唯、小信和十月在第二天前往了奥兹灯塔。
身为指引海面上航行船只的灯塔,自然是在一片区域中的地势高点,加上等他本身的高度和每层内的展馆,每个人的游览速度都可能不同。因此在三人出发前便商量好,出发的时候一起出发、但如果过程中发现谁脱离了队伍也不要紧,按照自己的步调参观就好,最后一起返回酒店。
身为成熟的景区,自然不是只有孤零零一个灯塔可供游玩,占地面积不小的灯塔公园兼具小部分海景沙滩和配套绿化的公园,以展示多洛克百年历史风光为主题吸引着不少游客,人们顺着各种指示牌和各种景观拍照留念。
到这里,事情的发展都还一切正常。
不过是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小唯表示让小信和十月先走,自己马上就来。但出门后却从某个并不在主路上的指示牌上看到了【守塔人小屋→】的标记,这个标记看起来有些年头,但是上面的漆字仍能看出被反复刷新的痕迹。
小唯走向分别时的岔口张望片刻,发现二人早已走远不见身影。
那反正已经分开了……不如去看看?反正,也对分头行动早有规划,能一起回酒店就算没问题。这般想着,小唯抬脚踏上了那条看起来并不怎么有人光顾的小路。
大概是指示牌的位置实在是不太引人注意,小唯一路上并没看到第二个游客和自己同行,从一路略带角度的林地中穿过,道路尽头的小屋和就在不远处的灯塔映入眼帘。看起来,这还是一条不同于游览路线的近路。
小唯掏出手机拍了几张蓝天大海和灯塔,又转过身围着小屋拍了一圈。凑近看看,小屋的窗户拉着百叶窗看不到内部,大门也紧闭似乎并不开放。或许是被废弃,也可能是工作人员才能进入的区域,小唯转身走向通往灯塔的另一条小路。
没准还能比他们更快抵达,给他们一个惊喜。这么想着的小唯,先收获了一个惊吓。
“对,就是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座灯塔!想要爬上灯塔的话,要先通过我的考验才有资格被她拥入怀中!”
【灯塔狂热的山男先生出现了!】
一路上都没见到第二个人的小唯被吓得心脏突突两下后转过身,和突然出现的奇怪大叔对上眼神后便知道自己这是跑不掉了——在过去的旅行中他没少遇到这样的人,一旦被发现时持有精灵球的训练师并对上视线就难免发生一场即兴战斗。从都不知道有没有经过对战收服的呆呆绿毛虫到看起来就没少做养护明明更适合华丽大赛的美丽花,各种职业的人带着各式各样的宝可梦,在各种地方蹲守。
明明我不是热衷于和被人进行宝可梦对战的类型,不要找我啊——
内心再次发出每次和这类人都避免不了的吐槽,小唯熟练地丢出精灵球,
“风速狗!”
成功击退了这位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被打败后脸上带着欣慰大力拍肩并塞了个名为奖金的信封之后迅速窜回小屋的先生后,小唯实际上仍未搞清事情的缘由。
这究竟算是景区设置的隐藏挑战,还是和那些拦路的训练师一样作为打扰的补偿……
但总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
小信和十月你们两个到哪里了啊——!
十月是个辞职旅游的社畜,小信则是个心里只有出门到处玩的家伙,显而易见这两位对道馆挑战这件事都毫无兴趣。因此小唯注定在整个多洛克都要独自踏上前往道馆的路,并错过当日和二人一同享用下午茶的机会。
在外观上平平无奇的三段式建筑,有着和水系道馆相称的蓝色屋顶,以及显眼的精灵球标记。迈入大门,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直观明了的宝可梦对战区或者进行登记的前台,而是……一家餐厅?
不过考虑到华兰市都变成水上表演知名度更高的情况区区进行餐厅副业的开展完全没问题!进门的右手边有可供人拿取的宣传介绍单,小唯随手抽了一张,然后发现还是低估了多洛克这个地方的自由程度。
为什么!道馆徽章!可以通过做甜品这种事情获得啊!
虽然说老家橘子群岛那片地方也有不以传统对战为徽章获取模式的道馆挑战,但毕竟也是在考验宝可梦的各项能力以及训练家的临场发挥,但是——
和道馆馆主一起完成甜品制作这件事就能拿到徽章,还是太不负责——
突然陷入思索的小唯掏出手机搜了搜什么,然后一脸平和的把传单塞进背包,准备去找馆长报名了。
毕竟,多洛克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联盟大赛,也就是说徽章不是对训练家能力的审核认证,而是纪念品。这样一想的话,无论怎样的设置都是合理的呢。
柜台后趴着的蓝发男性应该就是宣传单上的水系到馆馆长了吧?“伊尤先生?您好,我是来进行道馆挑战的。”
柜台后的男性维持着趴在手臂里打盹的姿势丢出了一枚精灵球,红光闪过,一只看起来和同类一样有着大智慧的可达鸭出现在身边。或许是因为已经被告知的原因,可达鸭十分熟练的扯了扯小唯的裤脚,示意跟随。
光洁的金属案台、整齐的锅碗瓢盆、货架里为数不少的各种原材料。可达鸭啪嗒着转了一圈像小唯展示后,又啪嗒着走过案台转角不见了,似乎并不关心小唯要如何进行制作。
呃,是错觉么,怎么感觉这只可达鸭有点拔腿就跑的意思?也可能是性格比较害羞吧,总之,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完成道馆挑战来制作一份甜麻花。
面粉、鸡蛋、糖、盐、油,小唯对着摆放着酵母的架子沉思许久,最终出于一些不可告人的阴暗心理,没有拿取这样食材,而是转头拿了更多的糖。
面粉中加入少量的糖和盐,搅匀后加入鸡蛋一并搅拌,适量倒入水至混合物成为絮状便可以开始揉搓成团。
不可避免地在手上盆上残留大量的絮状物,就要在揉搓过程中不断将其卷入面团,直到最后能达到面光、手光、盆光这种给事后清洁极大带来便利的形态。再之后稍加揉搓到面团抻开呈现薄膜状态就算一阶段完成。
尽管小唯并不缺乏进行继续下去的体力,但是在高温天气下进行并不轻松的揉面活动还是让人觉得比平时更加热和累,不过既然是道馆挑战那训练家让宝可梦协助也是很合理的,所以——
沙奈朵和六尾的身形在红光闪过后一个飘在身边,一个落入小唯怀中。
“切成这么大的一块,然后搓成这么长的一条,等十五分钟后我会回来的!”十分信任的将接下来的任务安排给自己熟练的帮厨,小唯抱着六尾迅速溜走了。
习以为常并持续纵容训练家的沙奈朵周身两栖浅蓝色的光,操作着念力按照小唯比划的规格开始工作。
你问六尾?
阿罗拉地区的特有形态,冰属性的毛茸茸,夏天必备的降温萌物了解一下。
等到小唯逛完地下两层,和前来玩耍的宝可梦互动、怂恿六尾下水失败、和难得一见的特殊形态大剑鬼合照留念最后超时回到餐厅厨房时,十分可靠的沙奈朵不仅完成了被交代的任务,连之后的拧麻花环节也干净利落的结束,此时正在热油准备干脆直接替训练家完成道馆挑战。
“啊这个我来就好——辛苦沙奈朵了!”连忙上前接手炸麻花的小唯获得了沙奈朵的摸头,然后将其收回精灵球进行休息。
感受油温然后下锅,直到白色的面团全都变成浅棕色,再油锅里推动能听到清脆的哗啦哗啦声就算成功。但小唯并不止于此,他还有更进一步的恶劣心思没有实现。
像锅内倒入白糖加热,就能看到糖从颗粒状逐渐融化成糖浆,在锅底出现细小气泡时将已经放凉的麻花再次下锅,挨个翻动让每个麻花的各个缝隙都渗入糖浆。捞出的裹糖麻花被摆在金属案台上,“六尾,来点冷气降温,”六尾配合后,急速降温冷却的糖浆便成为了坚硬的糖壳,在小唯找好的角度下反射着晶莹的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满意的拍照留念后,小唯收起六尾,将装着甜麻花的盘子端出。在柜台后找到已经睡醒的伊尤馆长和在怀里当抱枕的可达鸭,“馆长,我的挑战完成了,谁来试吃?”
伊尤打量着面前的这份甜麻花,造型整齐的堆叠在一起,火候看起来也是刚好的样子,外面的一层透明从空气中的甜味就才得到时糖浆——至少外表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目光转向怀里的可达鸭,虽然整体表情看起来仍然有些呆,但相处时间久了伊尤还是感觉到可达鸭对这份料理是抱有期待的。从盘中拿下一块递给可达鸭,自己也顺手摸了一块塞进嘴里的伊尤在进嘴的瞬间意识到面前这位少年嘴角一直挂着的笑意看起来总有些危险的原因何在了。
坚硬。
一种似乎回到当年换牙期啃上放置数天面包的口感让伊尤面上带上了些许不妙是神色,但至少味道上似乎没审美问题。小心调整力度后再下嘴,啃掉糖壳一个角后伊尤终于吃到甜麻花本体。
在面团部分减少了用糖量刚好和外部的糖壳一同配合,吃起来就知道这是一款甜品但又不会太腻的程度,酥脆(并且坚硬)的口感则让人需要多加咀嚼不会一口吃掉很多。慢慢啃掉一根后嘴里难免觉得口干,喝口水冲刷后迅速消失的甜意又会让人回味并不自禁伸手够向下一根。
伊尤还在回味,伸手一摸却发现盘子已经空了大半。低头一看发现可达鸭吃的正欢,一口一个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盘中的甜麻花的消失也从未停止。
伊尤心里还有些不舍,但小唯则在恶作剧成功地看到伊尤当时一口下去咯到牙的表情后嘴角的笑意更甚,看可达鸭吃的倒是开心后便伸手索要起徽章。
“好啦好啦,会给你的,还有这个。”伊尤从柜台后抽出一个盒子拿出一枚水系徽章,又掏了个盒子一并推来。“是可达鸭亲自挑选的款式作为谢礼哦,很好看吧。”
水系徽章是深浅蓝色交织的海螺状,盒子里则是一套餐具,但这个卡通风格的配色和看起来略小的尺寸……这是儿童款吧!
回想了一下负二层的大水池和带着宝可梦在其中玩耍的人,以及一层明显不是给一个人用的金属台面,小唯觉得自己悟了。
你这个水系道馆的真正副业,是亲子活动中心吧!
文/鹤野
评论/随意
(好恶心的流水账啊……
白乐今年二十七岁,在一家小企业工作,未婚,独居,房租每月三千。
白乐最近过得很不好,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辞退了。这本没有什么奇怪,昨天下班之后,隔壁工位的同事再没来过,母亲电话里唠叨着的三舅家的侄子成了新出炉的无业游民,或许这本来也是奇怪的,但失业的人多了,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白乐习惯了早起晚归,习惯了把自己捏成一个不会说话的螺丝钉,地铁过道里总有卖唱的歌手,一年前的他会低着头匆忙麻木地从他们面前走过,但时过境迁,现在他也会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两眼。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杆子一样杵在流动不息的人群里,歌手抬起头和他遥遥地对视,他神色麻木,眼底冷冷淡淡,白乐却像是被那毫无温度的目光烫到了一般,他低下头,莫名其妙地说了个含混的“抱歉”,歌手拨弄吉他的手停顿了一下,声音不知应和了从何处而来的空茫的话语,他说,没关系。
最终白乐还是被辞退了,他抱着自己的箱子站在写字楼大门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头看一眼。就像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了,就像一阵麻醉扎进了皮肤,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似乎也就那样一瞬间,对于白乐来说,失业之后的事情都顺理成章,流畅得像是开了倍速的无聊电视剧,演员的台词不再拖沓,乏味的剧情飞快地溜走了——白乐很快就离开了那座漂泊了四年的城市里,坐着动车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他拖着行李,拖着自己,走过长长的隧道,走过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走过幼年和同伴叫嚷着奔跑过的旧桥梁,走到蒙着厚厚尘垢的大门前,推开,将古旧的尘埃吸入肺中,他放下行李箱,走到厅堂前,对着两张黑白照片沉默良久,说:爸妈,我回来了。
父母离去后,这座位于小镇边缘的独栋小楼就此闲置,白乐一头扎进繁华都市里,祝福短信在手机里堆砌了一年又一年,清一色的右边的绿色聊天气泡,向前看不到头。
许久未回的家里落满灰尘,塑料防尘膜上盖着厚厚的灰尘,虫蛀鼠咬的缺口明晃晃,白乐撕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灰色塑料膜,敞开门,打开灯,拧开水龙头,流出红褐色的锈水。这座小楼有三层,一层是客厅厨房,二层是卧室,三层是阳台和一间小仓库,白乐四处收拾,陈旧的物件搬出来,又不知道要移到哪里去,空地上越来越拥挤,直把他逼上三楼的仓库。夜色渐浓,倦意和厌恶感也如同潮水涨起,淹没他的胸口,直堵到喉咙,白乐在仓库里盘腿坐下,拿起箱子里放着的旧书本,无所事事地读到明月悬空,直到饥肠辘辘、难以为继。
小城市的生活节奏很慢,没有四通八达的地铁,没有纵横交错的高速路,白乐和久未谋面的朋友坐在烧烤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在哪里高就呢?过得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吗?家里人身体都还好吧?每一个问题都看似无心,但白乐全都不知如何作答。松弛感和无趣感并存,模糊地拉扯出一种名为疏远的东西,白乐愈发沉默,于是朋友们也愈发沉默,最后白乐笑了一声,拿起塑料杯子,满上啤酒,举起来随意地划了个半圆,玩笑似的说,都在酒里了。
他的生活就这样慢慢滑进洼地了。白乐摇摇晃晃地走在小路上,乡野里的星空低垂,沉重又轻盈地压在他头顶,那么繁密那么触手可及,白乐忽然想要爬到高处,距离那星空更近一点,于是他回到家,顺着楼梯向上爬,路过仓库时脚下踩到了不知道从哪里滚落的玻璃瓶,白乐身体一晃,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摔把他最后吊着的一口气也摔散了,白乐就趴在一片纷飞的尘埃中嘶哑地笑起来,把自己像摊煎饼一样翻过来,映入视野的不是星空,只有一个挂在天花板上明明灭灭的灯泡。
灯光闪烁一下,两下,三下,白乐转过头,看见一点深遂的黑色凭空凝聚,纠缠成一片扭曲的油彩,如同视网膜上的光斑旋转着扩大。
白乐只觉得是自己喝多了,他闭上眼睛,在一片狼藉中糊里糊涂地陷入昏睡,直到第二天中午,阳光切在他的脸上将他唤醒,白乐睁开眼私下环顾,仓库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昨晚自己摔倒时打翻的箱子,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
但就如同种子埋入土壤,那些奇妙的视觉碎片存放在白乐意识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扩张,最终驱使他在夜晚将临后走进仓库。他推开门,打开灯,而后一个漆黑的黑斑就那样映入他的视野。
一个深遂的、全然漆黑的黑洞,绞碎了周遭所有的光亮,它就那样沉默地存在于此地,在堆满了闲置物品的凌乱的仓库里,好像一出烂俗的地摊故事般荒诞无理。
白乐皱着眉,揉着眼睛,小心地走进仓库,上上下下地观察这个凭空出现的黑洞。它是一块不规则的椭圆,中间漆黑,边缘混杂着扭曲的颜色,漂浮在半空中,从侧面看过去也是薄薄的一片,如同一张漂浮的A4纸。
白乐看着它,如同被蛊惑一般下意识地伸出手,在接近时又停下了,转而抓起一个旧瓶子,瓶子的前端伸进黑洞,没有从另一端露出来,白乐的手抖了抖,那塑料瓶就整个掉进了黑洞,然后就是四下寂静,再无声响。
白乐在楼顶坐了一整晚,仓库的门开着,他靠着水泥墙壁,坐在一片枯死的盆栽之中,目光穿过窄窄的门,落进没有尽头的黑洞,觉得自己的视线在其中被扭曲、撕扯,扯得他的头颅隐隐作痛。深夜的电话打给了寥寥几个人,对方接起来的时候,白乐又觉得无从开口。喂——喂。晚上好。嗯,啥事啊?白乐沉默须臾,嘴巴张开又合上。我家仓库里有一个黑洞。然后就是无聊的寂静,白乐仿佛能听见对方的脑子里有齿轮在转动,试图拧出一句委婉的安慰。小白啊,我知道你失业了压力有点大。对方的声音平稳低沉,似乎有些颤抖,像是在压抑着忍俊不禁的冲动。白乐觉得无趣极了,于是他也礼貌地笑了笑,说,谢谢哥关心。
白乐在晨光乍亮时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正午,窄门后空空荡荡,只有乱七八糟的杂物和空气里飞舞的金色尘埃。
那个突然出现的黑洞在白日里又会突然消失,白乐在家里无所事事一整天,夜幕降临后又跑上楼,打开门的瞬间,那块黑色仍旧在那里,如同一块被突兀涂抹上去的黑色颜料。
白乐在楼顶抽了一支烟,打电话报了警,打开门时白乐看见警察脸上古怪的神情,他努力无视心里微妙的不快,但警察将仓库翻了个遍,把柜子挪开又放回去,白乐看见他们穿过了黑洞又从另一边穿出来,身体毫发无损。白乐就站在楼梯上看着,看着仓库逐渐变得一片凌乱,看着他们投来愈加怪异的目光,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塞了两盒烟给他们,说辛苦兄弟跑一趟了。
于是一切又像是掉回了原本的轨道,平直的、枯燥的、一成不变的生活,白乐去过几次人才市场,最终都是无功而返,他的履历写得密密麻麻,全挤在一张纸上,又显得轻飘飘,桌子后的男人摇着扇子,看看简历又看看他,目光在学历那一栏上转了又转,X大出来的?男人说,怎么跑回来找工作了?
白乐努力微笑。之前的工作不合适。
男人看着他灰败的脸,叹了口气,将简历递还给他。
那么我这儿也不合适。男人说。小伙子,你该去看看医生。
应该去看医生吗?生理的,还是心理的?白乐在心里发问,他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简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步行街上人来人往,他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空气闷热,白乐又扯下了领带,坐在花坛边上,任由自己的灵魂一点点蒸发出体外。他坐了许久,街对面奶茶店里的女孩也注视了他许久,最后一个穿着米色长裙的身影飘然而至,递给他一张铅笔速写,上面画着一张穿着正装的男性,手肘搭在膝盖上,眼神被镜片模糊,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女孩是白乐许久不见的幼年好友。白乐的双亲还在世的时候,女孩就住在他们家斜对面,女孩一家搬走后,白乐的父母也相继去世,白乐离开了家乡去外地上大学,家乡的一切好像就这样被抛在身后,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夕阳坠至地平线的另一端,在温暖而厚重的暮色中,女孩和他一起顺着河道边的小路慢悠悠地走,白乐觉得那些死去的岁月又一点点活了过来,顺着金色的河水奔腾直下,流进女孩的眼底,有火光一点点烧进白乐的瞳孔。他低下头,女孩关切地问他怎么了,白乐说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
白乐的生活被金色的河流冲刷成新的模样,多年前青涩的好感在此刻再次生根发芽,白乐看着女孩姣好的面庞,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姑娘,白乐觉得自己也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同样的向往和默许,秘而不宣的信号隐藏在略显亲密的动作里,偶尔触碰的指尖会窜起火星,相视一笑的瞬间会默契地移开目光——白乐已经相信一段新的关系悄悄地连接了他们。
但越是默契,越是隐而不宣,某个空洞就越是肆无忌惮地扩张,白乐觉得自己坠在一张细密的网中,无法阻止挣扎和下陷。他需要新的东西来吸引女孩的注意,于是他又打开了仓库的门,黑洞依旧无声漂浮,白乐愣了愣,他觉得这黑洞似乎比以前大了一些。
他又开始观察仓库里的黑洞,他向里面投进各种东西,一支笔、一本书、一个箱子,然后是摔炮、信号灯、烟花,无论什么东西,投进去之后都再无声息,就像从世界的一层掉进了另一层,而白乐始终不敢将自己的身体放进黑洞,哪怕只是伸过去一支手指头。
白乐邀请女孩来自己家的那一晚,他犹豫了很久,直到女孩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询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乐苦笑一声,说,或许我是真的出问题了吧。他向后靠在沙发里,说:我家的仓库里有一个黑洞。
白乐观察着女孩的表情,那是一张无可挑剔的、甜美的、微笑着的脸,她是如此地从容,一张面具天衣无缝,白乐在那张脸上看不到哪怕一丝的疑惑、迟疑甚至同情,直到此刻,白乐才猛然察觉到她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天真烂漫又懵懂无知,她完美得毫无瑕疵,是现代丛林里最高明的猎手。
猎手说:什么?
白乐忽然就丧失了所有的语言,丧失了表达的欲望,也丧失了带女孩上楼一探究竟的勇气。在他一无所有的生活中,女孩是他最后的挚友,他不愿意睁开眼睛去看他们之间是否横亘着那一层屏障,不愿意看女孩对着旋转扭曲的黑洞视若无睹,一切都无所谓了,白乐不想再追求那毫无意义的共鸣,他想要逃离那漆黑的空洞,想要拥有一个踏实的、牢固的囚笼,想要一条锁链,像没完没了的水电费和永无止境的工作一样,拴着他的脖颈,像拖着一条狗一样拖着他往前走——什么都好,谁都好。
沉默压着他们,直到白乐从神游中挣扎而出,他做起来,就要开始思考如何剖白心迹,但女孩也在沉默中酝酿出了一个新的话题,她神秘地开始翻动自己的包,白乐不忍心破坏她的雀跃,于是他看着女孩掏出了一张红色的请柬和一包喜糖,她开心地将婚礼请柬塞到他手里,欢快地说:我要结婚啦!
白乐没有说话,女孩这才发现自己从未说过未婚夫的事情,当即掏出手机翻出照片递给白乐。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这是他送给我的花,这是我们的婚纱照。女孩絮絮叨叨,言语中掩盖不住兴奋,看见白乐怔愣便伸手推了推他。小乐哥,你走的这些年我特别想你,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白乐移动僵硬的眼珠,瞳孔倒映出女孩微笑的面庞。他脚下一空,坠入了没有尽头的黑暗,他像是在下坠,四肢被泥浆缠绕,又像是腾空飞起,轻飘飘地无处可依。
白乐说:好,我一定来。
女孩离开之前的十分钟,白乐靠在沙发里,看着老旧的电视闪烁着过于鲜艳的光,说,我不明白人究竟是如何存在的。
女孩静静听着,白乐便也如同自言自语般继续。
我有时候会想,人活着,到底是在怎样活着,十年之后,百年之后,闭上眼睛,所有的一切就全都消失在黑暗里,什么都不记得,谁也不记得。
一切都没有意义,所有的东西都会归为尘土。
碌碌无为的人生,本身就是一场虚无。
白乐送女孩上了出租车,站在路边和她挥手告别。他回到家,走上楼梯,一级又一级,他打开仓库的门,看着原本只有半米直径的黑洞已经扩张到足足一人高的大小,它漂浮着,边缘如同呼吸一般起伏,白乐伸出手,指尖没入黑绸缎般的虚无,没有疼痛,没有任何的触感,甚至不如一阵风吹过皮肤那样有存在感。白乐向前走,从手指,到手腕,整个小臂,然后抬起腿,脚尖没入黑暗,然后是小腿,大腿,直到半个身体都伸进了黑洞,白乐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于是他就像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笑起来,他不欣喜也不失落,好像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的尝试。白乐向前走,黑洞啃食了他的脸,吞下了他的后脑勺,最后的一根发丝也融进黑暗,杂乱的仓库里满地狼藉,黑洞也依旧慢悠悠地旋转着,四下寂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
“呜啊啊…还好有宗一哥的麻花,不然达娜都不知道会闹到什么时候了!”宿舍里,伊莎沮丧地吸着果汁,拿了一颗麻花嚼在嘴里,“都怪我,就不该去买什么可乐可乐味的乐四薯片……”
“那两个人肯定是串通起来的骗子!”莉唯咬牙切齿,“拿超市卖不出去的怪味薯片加价卖给别人,真是无耻!”
“宗一哥,今天上午你去道馆的时候,我们在商店街购物。”洛蒂补充道,“伊莎她想去买薯片,结果路上碰到一个红发男,跟她推销15块一份可乐可乐味的薯片。”
“我当时觉得太贵了,他就说是最后一份的限量款要加价,一直跟着我推销。可到了超市门口,发现没有开门,只有个女孩子在叫卖摆摊,一包那样的薯片居然要卖九十块……可是当时达娜特别想吃,我就只好买了。”
“而这个薯片,”莉唯拎起粉色的空包装袋,“居然是烂树果味的,我们几个尝了一片就吐了,达娜也很不高兴。你回来之前,我们还在商量一起去讨个说法呢!”
“我也同意,不过在动手之前,我倒是有个主意,让这两个骗人的家伙吃点苦头。”翘脚坐在一旁的宗一说,“看来我为试胆大会准备的把戏能提前出场了,对吧,千治?”
伦琴猫一直注视着狼吞虎咽吃着麻花的月亮伊布。此时他站起身来应了一声,龟脚脚则在一旁偷笑。
“原来是恶作剧吗?”听完宗一的计划,莉唯半信半疑,“虽然也有可能被发现,不过那俩人如果真的相信的话,应该会被吓个半死,说不定还能把钱讨回来。”
“那我们就去超市附近蹲点吧。”洛蒂说,“等你的好消息啊,宗一哥。”
因为天气炎热,下午两点钟的商店街反而是人最少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少女关了喇叭,靠在土王的大尾巴上,边喝汽水边刷手机。看见自己的哥哥空着手从远处走过来,便大声抱怨道:
“好热啊~摆摊这么久,嗓子都喊累啦!老哥,要不我们今天就收摊嘛,反正钱也赚了好多。”
“真的诶,有好多钱!”做哥哥的点着摊位上的钞票,“还是妹聪明,居然想到反过来用豆音上的反诈骗视频里的手法赚钱。”
“我也是第一次尝试那个‘价格战‘嘛,没想到好多人来买,我果然是天才,嘿嘿。”少女沾沾自喜,“好!作为奖励,今晚就久违的去打小钢珠吧!啊,在那之前,商店街的那个茸茸羊包包也要拿下!”
然而两人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一只火恐龙从角落里跳了出来,抢走了Rosa的汽水和三包薯片,他们顿时乱作一团。Rosa追着火恐龙大喊大叫,试图把他从高高的货架上赶下来。Blu本想赶过去恐吓一下火恐龙,但见土王无动于衷,而火恐龙轻轻一推就把自己的迷布莉姆打飞到了布丁堆里,只好退居二线,在货架下面张着手,希望妹妹能快点把火恐龙赶下来。
等一位长袍的青年匆匆赶到时,零食已经散落一地。一桶棒棒糖七零八落地掉到地上,几包巧克力掉在路边。火恐龙爪子一挥,又甩下来两瓶汽水。若不是Blu接住,估计要炸得满地开花。破破袋忙着捡地上的薯片包装吃,黏黏宝懒洋洋地嚼着一包摔碎的巧克力。兄妹俩大呼小叫地在货架下面忙活,但是完全阻止不了火恐龙。
“阿太,快住手!”少年惊呼道。火恐龙抓着一袋吐司回到了他身边,乖乖被收进球里。而狼狈不堪的兄妹俩终于得救似的爬回来捡自己的摊位。
“对不起,对不起!”高大的青年连连鞠躬,“阿太他太饿了,咱一时没有看住。”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你看看我们这都乱成什么样啦!”Rosa大喊。
“就是!”Blu跟着附和,但看见对方魁梧的身材,声音立刻低了一半,“你得赔钱”也变成了软绵绵的威胁。Rosa倒是迅速换了一套技巧,可怜兮兮地哀叫着:
“我们俩兄妹好不容易出来做生意,赚两个小钱,你家的火恐龙就把我们摊子给掀了。你……你这么大的个子,欺负我们俩兄妹。今天你不给我们个说法,我就把你发在网上曝光!”
黏黏宝附和着呜呜叫,土王懒洋洋地转了个身,嚼起了地上的薯片。宗一早有准备,他驼背揣手,用关都口音说道:
“这位小兄弟和小妹妹,莫着急,咱是懂规矩的人。你们赚钱也不容易,咱就多买一些你们的零食吧。这些面包我都要了,还有这些薯片。”
“真的?”Blu马上抱出来好几大袋面包。
“那个红色的薯片给咱多拿几包吧。”
“那个啊,”Rosa眼珠一转,“那个是多洛克限定的可乐可乐口味薯片,价格要翻倍哦~只剩下那一包了。”
“是这样的吗?”宗一问,“那里还有一包红色薯片呢。”
“呃……对,剩下最后两包哦~”
“还有旁边那一包,那个绿色的薯片下面。”宗一指着货架中层。Rosa不情不愿地把那包薯片抽了出来。
“不是把所有粉色薯片都藏到最底下了吗?见鬼了。”Blu在一旁小声嘀咕。
“怪我干什么?明明是老哥整理的货架!”Rosa瞪了哥哥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一面又清点了一遍薯片。视野范围内已经没有红色包装的薯片了,看来剩下的那些都被牢牢压在了最底下。
“这一次真的,真的是最后一包了哦!两包一共是一百八十块钱。”少女有些不耐烦地将薯片摆到宗一面前。
“好的,“宗一说,”可以顺便帮我把那三包拿过来吗?”
薯片堆里,竟然平白无故地多出来三包红色薯片!Rosa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丢下宗一,跑到货架前面,开始扒开薯片。货架太大,少女自己险些掉进薯片堆里。可是她奋力扒开眼前的薯片,只能看到蓝色、绿色和黄色包装的薯片,一包红色的都找不到。
“会不会……会不会是闹鬼了?”站在一旁的Blu憋了半天,结结巴巴地说。
“胡说!”少女有些气急败坏,她不顾被翻得一片狼藉的薯片堆和自己凌乱的头发,指着宗一的脸大叫:“你……就是你!穿着土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你偷偷藏起来我们的薯片,还想诈骗我们,是不是……!”
“冤枉,冤枉啊!咱可不敢干那偷鸡摸狗的行当。”宗一举起双手,示意袖子下方空空如也。
“我不信!”Rosa不依不饶,将头上的夜视镜取下来,“可恶……等我仔细看看,你肯定在里面藏了什么机关!要么就是宝可梦搞得鬼!”
“小妹妹,咱真的没有骗人。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检查一番那货架。”
“说检就检!我一定会揭穿你的把戏!”
少女嘴上不饶人,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发怵。但她还是戴上夜视镜,上下打量着堆满薯片的货架,希望能找到什么机关或者是窝在薯片堆里的小型宝可梦。然而她无意中扫到两团手状的东西,五指分明,混在薯片堆里缓缓蠕动着。
等候在一旁的Blu只听见妹妹突然花容失色,不顾形象的惨叫起来,吓得后退了两步,一脚绊倒在土王尾巴上,摔了个屁股蹲。Rosa丢了夜视镜,连滚带爬地逃过来,一面叫着”好恶心啊!“”会动啊!“一面拉着哥哥的胳膊不放手。
”出了什么事?你们没事吧?“宗一及时出来救火。看见兄妹俩挤成一团瑟瑟发抖,他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呃……没什么……没什么。“Rosa支支吾吾。现在她说什么也不想靠近薯片半步了。
“看两位的反应……我已经猜到了。”宗一眉头深锁,“咱其实跟家里的师父学过一些讲究。两位这样,怕不是被饿死鬼盯上了!”
“饿死鬼……”Blu结结巴巴地说,“都、都什么年代了,还还还有人相信什么饿死鬼……”
“不是咱乱猜,实在是妹妹的反应,跟咱家那边的大叔实在是像。”宗一说,“那大叔子,骗了人家钱去买酒赌博。第二天晚上吃饭,竟被活活噎死了——去收尸的时候,说他那脖子上,两个鲜红的手掌印,肉都掐红了!”
“啊啊啊!住嘴!你不要再说了!”Rosa吓得大喊。
“妹妹别怕!咱今天碰上了,不能见死不救!”宗一挽起袖子,一个山羊跳过土王的背,直接往薯片货架前面冲。兄妹俩眼睁睁看着他在薯片堆里淘了一阵,钻出来,表情凝重地看着兄妹俩。
”看……看什么看?!”Blu大叫。宗一摊开手心,里面赫然躺着一截白色的东西,像是根断掉的骨头。
这下兄妹俩都掩饰不住惊恐的尖叫了。
“见血了。”宗一面色阴沉,“这只鬼身上背了人命的。你们是不是之前得罪了什么人,好好想想。咱怕是有人给你们下蛊了。”
“肯定是那个蓝头发的女孩。”Rosa带着哭腔说,“那些人都乖乖掏钱,只有她,犹豫那么久才买了一包薯片。还有和她一起的那个黄毛,对我们骂骂咧咧的……肯定没安好心!”
“这位大……大哥,”Blu差点双膝跪在地上,“看你很……很了解这个,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兄妹俩。我今年五十还没过半,下面还有两个小的,我真的不想死……”
“小兄弟可别客气。”宗一摆摆手,“咱不是专门学过的,可不敢给你们指点。你们还是找师父去吧!”
“别别别别别别走大哥!求你了!”Blu赶忙死乞白赖地抱住了宗一的大腿,“帮人帮到底,你一定要负责任啊!!!”
看着两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宗一叹气,掏出一块石头:“这样吧……咱身上正好带着一块宝物,师父开过光的。应该够保你们二位,消灾除恶。”
“真的?这石头就给我们了?”Blu问。
“虽说如此,但咱这护身的宝物只有一块,可不能白白给出去。”宗一竖起三个手指头,“这样吧,不多不少,咱就收三百块钱。”
“这未免也太贵了吧……”Blu小声嘀咕。
“难道你俩的性命不值这三百块钱吗?”宗一反问道,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破财消灾嘛……再说这不义之财,也留不住呢。”
“好吧,好吧!我们给钱就是了!”Rosa求饶道,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请把护身符给我们吧,大哥哥!“
宗一将石头递到她手上。Rosa也将手伸向腰包,作出掏钱的姿势。但是,她突然一把夺过宗一手上的石头,撒腿朝远处商店街跑去。Blu将几只宝可梦收回,也紧紧跟在后面,转眼间就消失在小巷中。
不远处的咖啡店露台上,三位舍友看到了这一幕。莉唯当即冲下楼追了过去,可是被宗一给拦住了。
”不必出手,千治、克吾和将也会把他们赶回来的。“宗一看着空空如也的超市门口和散落一地的零食,”既然他们不相信我,之后的报应只会更惨呢。“
作者:诸子百
免责声明:笑语
(世界观为架空现实背景下世界观,大部分地方与现实三次元世界不符,文中地点皆为虚拟。中间有bug,我不知道怎么修改,请谨慎观看)
舞台霓虹灯照在台上,活动还没开始,通红的地毯上已经沾满零星碎屑,台下更是挤满了人,每人穿着蛋黄色T恤衫,背部清晰印着“太阳城公司”五个字样,一片的黄色自觉分成两拨,接着音乐响起。
黄色波浪集体响应音乐的号召,富有节奏的拍起双手,动感节奏迎着几位身着礼服的领导走向红毯,与此同时无数闪片倾泻而下,在无数黄色波浪的注视下他们挥舞着双手朝台上走去,那是如此的光彩瞩目!
紧接高台侧有人登上,那人黑色的裙摆低调且不喧宾夺主,她手拿演讲稿站于台上。
“今天是我们太阳城网络科技——” 台上那人话说一半话筒被摔在地上,强烈的断音盖住现场音乐声。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台后人员始料不及,连忙切断音乐。
尽管没有话筒的辅助,台上出现的第二道声音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你这个小三,你不得好死!”
一个女人发疯模样冲向台上摔掉黑裙主持人的话筒,推推搡搡中夺过演讲稿踩在脚下。
“臭婊子,勾引别人老公!” 那个女人嘴里咒骂着,声音简直洪亮,手劲也是大到惊人,双手抓紧对方精心扎好的丸子头死死不放,扯下头花抓扯后脑勺的那撮头发,依旧在嘟嘟囔囔那些难听的话。
“呵,我就知道得找上门。” 人群头前排的传出声,。台下大呼中竟没有人敢上去劝架。
“听说啊,台上那个实习生跟陈总监好上了,他那婆娘没寻思这么疯癫,直接来打架。”
“真有血性。”
“有血性白搭吊用,还不是被小狐狸精拐跑了。”
“陈总监有老婆我咋不知道?”
“处好长时间,孩子都大个了,她叫,她叫——”
-1日前-
“她叫葛迎春呀,小葛!”
一处荫蔽处树脚下传出私语。 一个穿碎花体恤的大婶挥舞着扇子挤眉弄眼指着楼上3层指指点点:
“陈家小子那小媳妇,记得不?”
“记得,初中毕业就结婚的那媳妇?”
大婶抓起小马扎凑过去,努起嘴扇子靠脸小声道 “我前几天看见...”
不远处的小个子女人拎着菜,还没到门口半米远,瞧见碎花大婶喊了一声
“哎?张婶儿好啊?”响亮的嗓门一下子轰上碎花大婶的脑门,急忙中断对话。女人穿着普通,马尾辫子竖的老高,带着一包一包菜走上前辫子一晃一晃的,仔细寻思才看出她那么年轻。
“屋外头凉快哈。” 小个子女人路过打声招呼匆匆进了居民楼大门,
碎花大婶瞅到她手里的菜,大包小包鱼呀肉啊,小青菜大闸蟹真是足够丰盛的,感叹了么句
“噢哟!买这么多,小陈儿有客啊。”
“哎呀,有!”小个子女人暂且撂下手里的菜,笑盈盈回答“孩子幼升小上重点小学不得打点点儿,婶不说了哈。”
小个子女人说着进了电梯口直至关上门,那帮大婶又自觉靠拢想听下面的话题。
“你刚刚说看着么了?”
“我那天接外孙,他学校不是离什么少年宫近么,大晚上瞅见那个小陈跟个小姑娘的走一块,哎哟又搂又抱的”
“那不就是什么,出轨了么。”
“是呀,可怜这小春了,为了孩子也得忍忍。”
“我看小春昨天去少年宫那边买东西接小孩,估计早就碰上哩!”
“就是说呀,刚上小学能说分就分咯——”
电梯内寂静无声,几个大婶的声音加起来隔着厚重梯门也能一清二楚,葛迎春开启电梯,电梯缓缓上升,数字不断变化着开门后来到了家。
他们家在3层,是一栋入户电梯样式居民楼,她的丈夫她们口中的小陈当年全款买下作为婚房。他当年的承诺在葛迎春眼里历历在目,虽然这是6年前的事情了。
电梯打开,葛迎春抬头看到玄关悬挂的结婚照,六年之久的相片即便天天擦拭也开始逐渐发黄。她走进客厅迈过地上各个角落洒落的玩具,穿过走廊的绘画墙将菜放置厨房,回过头正与卧室相对。
葛迎春深吸一口气,她深知楼下那群老太婆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见不得谁家好便空口造谣,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
即便如此,,,那些话已经将她的心牢牢拴住,一直盯着那扇门,脑子里忍不住的快速回忆这些年与他相处的日子。
‘当时我初中没有毕业,与他在网路相识。他,跟我说他是网络公司的员工,尔后我们坠入恋爱接着奔现,我初中毕业后逃出家门只身一人与他同居,之后他日渐飞黄腾达从小小的员工到如今的财务总监,刚相爱的出租房到如今这样大的房子,我很爱他。’
叮——
小灵通铃声响起,葛迎春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嘈杂的声响,扑通一声重物沉水后才听见小陈焦急的声响:“喂,我约的人快到了,你赶紧做。”
哔——
对面说完利落挂掉电话,屏幕上被迫中断通话页面返回到手机页面,手机壁纸则是二人恋爱时的合照,当时非主流风盛行,初中的小葛厚重的斜刘海遮掉一只眼睛伸着剪刀手,不算清晰的画质中也能看出甜蜜气息溢出。
屏幕熄灭,葛迎春知道这次晚饭非比寻常,她的儿子陈开聪小聪一早被放在奶奶家,生怕会影响这次的聚餐。葛迎春手很巧,在脑子放空的功夫将全鸡很快拾掇出来,鸡肚子割开长长的口子塞进五香料放置在高压锅内,这是一道炖鸡汤,她丈夫爱吃这个,每回归家吃饭的大事,她总会做上这道菜,都说好吃。
葛迎春有个毛病,这个毛病从小就有,脑子常常跟不上手,心里想着啥就干着啥,刚才她看了卧室下一秒腾出蒸锅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
结婚6年,她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可正因为6年,两人的感情正在悄然变淡。他们二人的卧室在葛迎春日日夜夜的收拾干净的像新房一样,只有几处怎么擦也擦不掉的儿童画,小聪1岁的时候就爱在卧室里乱涂乱画,纠正了三四次才见好转。顺着小聪的蜡笔痕迹,半个看不出是小老虎的小老虎隐藏在衣架后面,衣架上是他平日上班常穿的上衣。
他在公司职位不算低,他说去公司就要穿好品质的衣裳这样公司脸上才有面儿,这种大衣可不敢轻易机洗,一年也就两次送去干洗。葛迎春摘下大衣,大衣是皮革材质的,被她保养的锃亮光滑,在寻常的阳光下大衣口袋闪出不寻常的光,光亮微弱却又十分扎眼。
葛迎春忍不住伸手去抓,那个手感温润不像平日里出现在家里的触感,冰冰凉凉似是玉的质感。她拿了出来,竟是一对翠色耳环,雨滴状的翡翠映射着好看的光芒,这是她未曾拥有过的配饰。耳坠子上刻着花朵的图案,葛迎春不愿意多碰上几秒,在她的眼里这不是一对简单的耳饰,这就是脏东西!
葛迎春盯着看了不到一小会,又塞回大衣里。她想要选择没有看见,无视它,就当未曾发生。
可晃眼的光历历在目,简直是扎透了她的眼,直愣愣插进她的脑子里裂开一条长长的疤瘌,留下道重重的印记,再也忘不掉。
两个小时后,天已经黑了下来,葛迎春趁着人还没来的功夫将客厅里里外外角角落落的玩具已经收拾完毕,小聪婴儿时期喜爱的阿贝贝老虎也被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一顿忙碌中外面电梯门声开启,她来不及换下围裙急着过去迎客。
迎步进门的是她的先生,站在门侧带着人出来。他跟那人率先出来,有说有笑的充斥着整个客厅。这人葛迎春自然熟悉,每回的吃饭那人总在,据他说这人是他的领导,都经这人的牵线才办了好多事,都叫他大表哥。
大表哥不愧是大表哥,左手明晃晃的金劳十分夺人眼球,大表哥乐呵呵的进,一歪头看见葛迎春杵在那,大手一拍身后人的肩膀,直接抓到面前介绍 :
“弟妹啊,这是实验小学的副校长。”
葛迎春手也没来得及擦干,随便抹了一把后背要和副校长握手。
葛迎春面前这个身穿制式西装的男人,年纪看着也不小跟自家爹像是一个岁数,头发黑白掺杂,细框小眼镜贴在鼻根,整个眉头没有松开的时候,仔细看他的额头不断冒着细密的汗珠。这位副校长瞥向大表哥一眼点点头,轻轻握了她的手随即抽离。
大表哥块头很大,咧着大金牙左右端详那一桌子好菜,另一只手不经意搭在葛迎春的肩膀,摩挲着她的肩头:
“弟妹这手艺越来越精进了啊!都好菜!”
葛迎春扒拉下他的手很快保持距离,她脸上笑意逐渐僵硬,招呼着 “哥坐,都坐啊。”
葛迎春抬眼正巧与自己丈夫对视,触及短短几秒的对视他竟移开眼神,背对着大表哥腾出了位置,坐在了桌侧。那位副校长也跟着乖乖坐在桌侧,双手不敢乱摆,眼神也没敢乱瞥。
“弟妹也别忙乎了”
大表哥再一次的靠近,他搓热的双手欲要二次触碰,葛迎春眼疾手快后撤几步反握大表哥的手
“多亏有咱哥能让小聪上这么好的学校,这不得走一个?”葛迎春给陈使眼色,在酒局中摸爬滚打大的陈心神领会,从桌下拿出啤酒利落的倒上两杯递给葛迎春。
“好,好!”大表哥接过她的酒杯立马笑逐颜开,“我给弟妹面子,走一个。”
大表哥与座上的副校长连着陈跟葛迎春四人碰杯,葛迎春向来不惯喝酒,一口闷的豪爽姿态惹得大表哥又是一串连连叫好,缠着倒满一整瓶酒后才舍得让葛迎春下了酒桌。
葛迎春听到由远及近的有碗筷酒杯碰撞的响声,又听着又近及远的夹盖着锅咕噜作响声。
小火慢熬的老母鸡汤最为补身子,熬煮两到三个小时是鸡汤最鲜美的时刻,那种无法言语的鸡汤鲜味之前常溢满整个客厅...可此时在逐渐充斥烟酒气的客厅里彻底吞没。
葛迎春昏昏沉沉中推开厨房的门,愈来愈大的咕嘟声在她进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很显然,她错过了鸡汤的最佳时间。
咕嘟,砰——
一锅鸡汤重重甩在了地上,锅内大部分鸡汤瞬间泼出不断蔓延。葛迎春被这样的声响激得立即醒酒,连忙抓起一旁放置得拖把企图挽救逐步变糟得景象。
拖把一来一回,鸡汤中洒落的香料暴露空气后开始发苦,只剩一只炖的稀烂的老母鸡躺在锅里。
“这也太难收拾了吧..."葛迎春嘟哝,过于软烂的全鸡简直就是一碰就碎。这么多年的家务活就没有像此刻这般狼狈过。
‘天已经黑下了,客厅里也亮起了灯,她下意识的望向半开的厨房门外,或许是喝酒的缘故,琉璃灯盏下的光亮怎么着也照及不到厨房的这个拐角,那是暗漆漆的一片。
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这时的她差点忘了,这么多年的他,怎么会光顾过厨房?
“真矫情..”葛迎春在骂自己,她撇下拖把索性摘下围裙,褪下家务手套徒手抓起地上的碎鸡,
“这么些年,,这么些年,,满脑子都这些破事!”
这一捧想起了起早贪黑永无止境的六年家务。
这一捧想起了哇哇大哭的陈开聪,吵着买这买那的陈开聪,闹脾气撒泼的陈开聪,幼儿园父亲节活动没有到场的陈开聪爸爸!
说什么工作忙碌?
说什么应酬加班?
不只是一次,也不会只有这一次!
全是在鬼混!
我选择了闭眼,可我的眼睛却仍能睁着。
葛迎春用手将所有洒出的鸡汤,不,厨余垃圾全部刮进了黑色垃圾袋里,破碎软软的触感是她讨厌的,当一点一点的碎渣亲手带走,这种感觉已然释然。
“今晚,我相信你会来。”
一切貌似归为平静,声音从葛迎春脑中响起,说话的女人自见面袒露的气质使她印象深刻。
“那个小东西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拿上,或许对你也或许对我们,都有帮助。”
葛迎春摸到口袋中的硬物后,她有些犹豫。像是做了多么大决定那样,就像是平常那样,习惯性的望向厨房外,烟酒气肆意扩散,只是开了半扇的厨房门,不少味道悄无声息占据这间原本窄小的空间。
可她本就不喜欢烟味。
葛迎春拿出口袋里小巧的玩意,原来是一个小型遥控器,边角频繁闪烁的红光吸引她出了客厅。葛迎春拎着带有鸡汤的垃圾袋走出了这间小小的原本只有她的“庇护之所”。
短短时间里,远远看去桌子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空酒瓶,三个人沉浸在划拳中丝毫没有来意葛迎春的到来。
遥控器的红灯被手掌全然盖住,微弱的“滴”音从玩具老虎中传出却被这些子噪音掩盖的无影无踪。
“葛迎春!”
声音从背后响起,葛迎春回头,那个女人向她走近,是那天短暂见过一面的女人,她跟那时的装扮不一样,耳上也没有当时的翠玉耳坠。
这个女人,那时说过自己的名字,貌似叫,范...
“范润芝,就你部门的小姑娘,小陈啊你真是好福气。”大表哥喝的酒气醺醺,咧出黄焦的大牙“富校长,你别看这小子老实,家里一个,公司一个,网上还一个,福气不浅呐哈哈哈哈!”
大表哥笑得十分大声,轰的窃听器一震一震的,许久后才恢复平静。
“富校长你别介意,大表哥就是心直口快,我们都是粗人...”又是一阵碰杯声 “就刚刚那事儿!咱们仨就是一条船上的蛐蛐!”
“我们是专业做这个的,只要给了这个,嘴比打上胶还严实!”
葛迎春与范润芝坐在附近家乡鸡快餐店内,范润芝在本上涂涂写写,认真的样子吸引着葛迎春的注意力,葛迎春十分羡慕有文化的女孩子,更何况在知道她对自己没有恶意对那个男人只有别的目的后,更欣赏了。葛迎春托着腮盯着遥控器的红光,“我们不如演出好看的...”
副校长也喝上了劲,满脸通红只顾着点头,一时起兴点上烟送进嘴里,直呛两口唾沫:“咳咳!”
通讯器上传出猛烈的咳嗽声占满耳机,范润芝忍不住摘下耳机,朝身后退去。
五光十彩的灯光照着她差点瞎了眼,险些迎上葛迎春扑过来的巴掌。
“你在楞什么?他快来了。” 葛迎春小声提醒,反手故意扇空,一跺脚拉扯开了距离,气喘吁吁的指着陈总监的鼻子大吼,“姓陈的你给个说法!”
这声音可比耳机里乒乒乓乓的喧嚣声响多了,范润芝默默捂住半边耳朵。
葛迎春的大喊声字正腔圆并且震耳欲聋,不用凭靠话筒也能听的一清二楚。陈总监此时此刻无地自容,可他站在台下不愿上台,台下甚至还有在偷偷拍照的员工,他不得不遮住半截面容回应:
“葛迎春你闹够了没有?”
葛迎春见状扯着嗓子喊得更凶了 “六年!”
“这六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最后一句,她的语气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她从包里翻处一打文件夹,在这大庭广众所有员工及其所有领导面前晃了晃。
“到时候我就把这个东西掏出来。” 透过店内微弱的灯光,范润芝看清了文件的名字——《太阳城网络科技公司第一季度流水账本》。
“你怎么拿到的?!” 陈总监看见文件夹彻底坐不住了,可是得顾得如今还算体面的形象,始终没敢走向台上。
台上的灯光紧急关闭,除了大堂自带的亮光外,舞台中央凭空冒出一团红色的光,葛迎春此时将包里的所有文件全部倾泻而下,燃烧的火机扔进垒成小山高的文件中央,火势不算大,陈总监终于坐不住了,他走上舞台,,他没敢动手他终究舍不下这点薄面,任凭葛迎春下台,他如同一只四肢退化的野兽,对着葛迎春的背影不断吼叫,
“葛迎春你就是个疯子!疯子!”
台下大表哥走前还在笑,照常笑着,在笑什么谁也不敢打包票,习惯着勾肩搭背的离开。
他不顾透过不断升高的火焰下的点点手机闪光,脱掉那件皮革大衣,试图破灭这座信息堆砌的山脉。火焰在不断的煽动中即使扑灭,可文件下的星光闪闪还在继续。
之后,公司员工有人报警,此时葛迎春早已投案自首,她收拾完自己的行李望了一眼这个生活6年的家,拖着箱子向楼下走去。三伏天刚过空气中甚至连风都是热的,但对于葛迎春来说是意外的凉爽,除了...行李箱里塞下的东西过于重了,她小胳膊小腿实在有些困难。刚出小区便是一个大大的斜坡,没有意外的,箱子在此刻挣脱了双手,葛迎春一路小跑追着行李箱,箱子摊在员工餐厅的门前撞在电线杆上,三五个银行职员恰巧在门内走出,其中一个女生热心的将箱子扶起,葛迎春急忙接过箱子,女生笑得含蓄又文气,与自己这样没上过几天学的妇女比起简直是天差地别,葛迎春忍不住的盯着她的胸牌看,胸牌上写着这位女生的名字:
“吕信芳”
-end-
负责这起简单案子的是一个毕业不久的小警官。
“我投案自首,我在太阳城公司纵火。” 葛迎春将包放在审讯台上扯开一个大口,里面整整齐齐塞着大大小小的文件夹,“另外,我要举报。”
1日前家乡鸡店内,葛迎春拍了拍桌上的文件 “这只是复件,他看到这个文件一定会有反应,他放在家里的东西全是重要资料,密码我全都知道。”葛迎春搅了搅杯里的可乐,她已经好久没有喝过这种甜腻腻的饮料了。不过,她还想要尝尝更甜的 “接下来,我要搞个大的。”
“我要举报的是,我的丈夫陈世俊先生。"
泳装买都买了,只在游轮上的露天泳池穿一回未免有些可惜——抱着这种想法,熟悉的三人小分队再次出动,目标直指大海。
有了第一次泳装回的经验,这次别说防晒霜,黑兔昙甚至从游轮上顺了游泳圈下来。不过比起游客众多的沙滩,艾沫莉特更希望这次能去安静一点的地方半歇半玩。
“实话呢?”麦娅发出灵魂质问。
“实话就是陪你打水仗打累了,我想歇一歇安静玩水游泳。”
确实,麦娅很清楚,艾沫莉特就是这种人,闹起来的她可以比你还疯,但疯完以后要安静下来充电,不然就没法再疯下一波,或者,会变成演下一波疯。这并非是艾沫莉特对朋友有意见,或者是单纯地喜欢安静,如果一直不出去疯她也会难受。人类,很神奇吧!
艾沫莉特这人其实挺麻烦的,也好在麦娅和昙不怕麻烦。
三个人对着旅游团发放的手册东看西看,挑来挑去,最后在导游的建议下选定了利特岛。
顺着热闹的普莱岛海岸线出发,路过显眼的灯塔,驶过跨海大桥,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空气中的氛围逐渐变得平静。
随后出现在眼前的是白色的沙滩,蔚蓝的天空与大海。
艾沫莉特试探性地脱掉凉鞋踩上去,在这炎热的夏天,大太阳底下,沙滩竟然带着点凉意。
麦娅蹲下来捏了一把沙子,放任它们从手指缝间滑落:“好特别的颜色……”
“据说白色的沙滩是由珊瑚、贝壳的碎屑构成的,因为碳酸钙含量高才显得是白色。”艾沫莉特回道。
“本来听说沙滩是白色的,还想着会和雪地一样,实际上看起来好像也不是一回事?”
“漫反射光跟折射光的区别吧,”昙在吹泳圈的间隙搭腔,“百闻不如一见,确实是特别的颜色。”
余光扫过沙滩,不远处有件红色的物体吸引住了艾沫莉特。
“那是什么?”
“好像是小孩子堆沙堡用的小塑料铲?对了,我们要不要堆沙堡玩!”麦娅眼尖,指着远处棕榈木搭建的海之家挥手,“去那边问问有没有工具可以租借?”
“这个好,我还从来没堆过沙堡。”艺术细胞开始活跃的昙摩拳擦掌,将吹好的泳圈递给艾沫莉特,跟着麦娅三步并两步向海之家小跑过去。艾沫莉特抱着泳圈在后面悠闲跟着,趁两人专心挑选玩沙道具的间隙找老板租了一把大遮阳伞。
“水桶、铲子、模具……等等,那个像迷你摩天轮的东西是什么?”艾沫莉特看着那堆五彩缤纷的塑料制品大为震惊。
“好像是沙漏!过滤沙子用的。”麦娅边解释边动手,手边已经堆起了一小块沙堆,“我还特意挑了这个模型!感觉你会喜欢。”
艾沫莉特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瞳孔地震。
玛 雅 神 庙。
“现在小孩子真幸福啊……”
“谁说不是呢。”说话间昙已经弄出了城门的雏形,小心翼翼地挖开门洞,完成度不可谓不高。
“你们这样搞的我很有压力啊!”艾沫莉特开玩笑碎碎念着,给两位一门心思沉迷创作的伙伴撑好遮阳伞,思索片刻还是走向了之前就很在意的那把红色塑料铲。
刚弯腰准备从沙堆里拿出那把塑料铲,脚下的沙滩突然滑了出去,艾沫莉特失去平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嘶……”
定睛一看,眼前的沙丘带着红色的铲子缓慢的蠕动,这幅场景似曾相识。
……卡菈的沙丘娃也是这么动的。
她恍然大悟,赶紧道歉:“对不起!踩疼你了吗?”
野生的沙丘娃终于露出黑色的眼睛,和艾沫莉特对视十秒,举起小沙丘手指向一旁的告示牌。
“拟态动物宝可梦出没……谢谢你提醒。”沙丘娃满意地窝回了沙子里。
艾沫莉特叹了口气,索性改变目标回到海之家,找店员开始点起烧烤。
“五花肉串、鱿鱼串、烤鱼……啊,烤生蚝,要三个,可以的话再给我三张便签纸可以吗?要三种颜色的。”
等她端着金属盘和烧烤回到麦娅和昙堆沙堡的地方,一座带花园的迷你欧式城堡已经完工了。
“不愧是你俩。”艾沫莉特给两位建筑师递过烤串,三个人就地坐在遮阳伞下开始吃下午茶烧烤。
“那个铲子怎么样了?”
“是沙丘娃。”
“你没摸到铲子吧?”麦娅闻言担忧地直起身子,艾沫莉特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海地鼠的身影,“没有,在我摸到铲子之前,它自己先滑走了,还给我指了告示牌。”
“那就好那就好,摸到铲子的话会被操纵去堆沙子哦,一定要小心。”
昙举着鱿鱼串划了个圈:“麦娅是不是摸到过?”
“你怎么知道的!”
“听你的语气很像经验之谈。”
“……大意了,总之真的很危险,不要碰,”麦娅吐了吐舌头,“我可是肌肉酸痛了一整天。”
吃完烧烤的三人站在艺术品前沉思。
“这沙堡是不是还缺什么?”昙拽了拽兔耳朵,麦娅点头赞同。
艾沫莉特慢斯条理地拿出纸巾将挑了三根吃烧烤剩下的竹签,将便签纸有粘性的一头卷上去粘好,递给两位同伴:“喏,小旗子。”
“哦哦哦!就是缺这个!”
麦娅火速将旗子插上城堡最高点,昙后退两步找了个视线完美平衡插下,艾沫莉特则将小旗子插在了城堡门口。
三个人又跑去海边捡了点贝壳,结合吃剩的生蚝壳在花园里堆出了一小片五彩斑斓的贝壳花坛,完美的沙堡堆砌完成。
不知道什么时候拍好照的昙和麦娅又拿起自己的冲锋枪.水枪ver开始了新一轮战争,艾沫莉特笑着回到海之家,提前找老板点好了三人份的晚饭,慈祥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在沙滩上玩闹。
眼前的大海反射着光芒熠熠生辉,仅仅是看着就会感到快乐。
并非妄自菲薄,自己没有艺术细胞,就算真的留在那里堆沙堡,自己应该也只会倒扣模具造出完美的,一模一样的玛雅神庙,仅此而已。尽管如此,能够这样看着两位友人的作品诞生,就像看着这片和自己无关的大海,她仍然会感到快乐。
这只是自我满足,艾沫莉特选择欣然接受这份满足感。
人类,真的很神奇。
即便有一天注定要分离,这片海也一定连接着所有人吧。
她不算渺小的世界,今天也绕着自己眼中熠熠生辉的大海旋转。
“行行好吧,少爷,烤坏的树果便宜卖了。送你一颗尝尝,喜欢的话,这一车你都带走吧。”码头集市旁,哭丧着脸的老农从手推车上拿起一颗树果递给宗一。
蓝橘果已经被烤软,薄薄的烧焦外皮下是格外饱满香甜的果肉。宗一想起,很多地方都会将树果蒸煮或者做汤,作为酸甜可口的开胃菜:“老大爷,这树果是你自己烤的吗?手艺可真好。”
“行行好吧,少爷,烤坏的树果便宜卖了。送你一颗尝尝,喜欢的话,这一车你都带走吧。”哭丧着脸的老农又从手推车上拿起一颗树果递给宗一。
“你的树果多少钱?我多买一点。”宗一心想,老人家大概是急着卖完树果早点回家。
“只卖十块……不,少爷,帮我去湖心岛,帮我找回丢失的传家宝,帮我找到丢在路边的传家宝,帮我找到这个样子的传家宝。”宗一感觉手心中塞进来一个东西,是一块蓝色的木片,雕刻着一个古朴的图腾。“如果你要去湖心岛……记住!看到鬼火,就要往反方向跑,越快越好!”
“老大爷,我只是个游客,明天可能就不住这里了。实在抱歉,这件事您还是拜托警察吧。”宗一将十块钱交到老农手中,看着他打包了三袋树果,悻悻地拉着空车转身离开。他突然想起木片还没还给老农,正欲转身,一只枯槁的手却率先抓住了他的手腕。
“记住!看到鬼火,就要往反方向跑,越快越好!”老农两只凹陷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宗一,仿佛要勾走他的魂。宗一准备递出木片的手又被推了回去。
而等宗一回到宿舍后,电话响了起来。
“宗一哥,我是圭太。今天晚上湖心岛的试胆大会马上开始了,你还过来吗?”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到!”来不及思考为何晚饭前就要集合,宗一匆忙抓起背包往湖心岛赶去。来不及装箱的半麻袋烤树果就充作干粮了。
等宗一匆匆搭车到达湖心岛门口时,鸟居门口只剩下圭太一个人在等。宗一匆匆招呼圭太一起出发,圭太愣了一阵,不过也很快跟上了。
沿着破旧的石板路一路向前,宗一内心默默感叹旅行社的独特品味。尽管他知道人工湖是个最近才建成的景区,但沿路看见的风景,不论是杂草丛生的木牌,还是路上坑坑洼洼的破洞,都营造出一种即将发生怪谈的气氛。石板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天色转阴,密林中升起了浓雾,登时让周围变成白茫茫一片。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凭借着以前的经验,宗一知道该找路出去了。担心圭太害怕,他从球中唤出千治,希望借助他的透视眼来寻找出路。一条星星尾巴顺从地搭上了他的脚腕。
“没事的圭太,千治会认路,我以前在山里迷路的时候就是他带出去的。”担心圭太害怕,宗一回头和他聊起了以前在村里探险的趣事,一面跟着那条尾巴慢慢向前。果然,当迷雾稍微散开时,面前豁然开朗,森林中间出现一条笔直的土路。泥土中间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印,还有纷乱的烈焰马蹄印。宗一意识到,这或许是老农拉车时遗失钱包的地方。
圭太不知何时不见了,宗一于是让千治留在原地,自己将那木牌掏出来,沿着大路慢慢行走,一面观察着地面。他希望能找到与那木牌类似的东西,可是走了不知多久,都一无所获。那车辙路仿佛一条深色的毯子,一路向前延伸,忘不到头。
又不知走了多久,宗一嗅到了空气中某种烧焦的味道。泥路上那湿漉漉的车辙此刻仿佛变成了岩浆,翻涌着诡异的红光。远处来路上,森林边缘,伫立着一个燃烧的影子,四重蓝紫色火焰幽幽舞动,周围平静无风。
是鬼火!
宗一的两条腿如同中了诅咒,自顾自地向反方向奔去。他一直回头听着那鬼火,见它静静立在原地,自己却不慎迎面撞上一大团毛绒绒的东西,顺势一歪倒在路边,包里的烤树果也散落一地。
惊魂未定的宗一从路上撑起身子,面前的大毛团回过头来,原来是一只火爆兽。他来不及反应,火爆兽突然伏地朝着前方嘶吼,背部燃起冲天火焰。接着,他顺着车辙痕迹猛冲向前,与另一团东西扭打在一起。
宗一认出那另一边的是只紫色的火爆兽,个头比那普通的火爆兽大上一圈,却被他压在身下,狠狠抓了几下。宗一本想趁乱逃走,可眼见那紫色火爆兽被咬住脖颈,痛苦地连连呼救,又觉得于心不忍。手边没有东西,宗一慌乱之中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就朝两只火爆兽扔去,却没想到扔出的实际上是包里的烤树果,堪堪落在那两只火爆兽前面,摔得皮开肉绽。
或许是树果的香气引起了他们注意,那凶猛的火爆兽停止打斗,转身向远处林子中跑去。那只巨大的火爆兽一瘸一拐的挪过来,一口吞下了烤树果,又继续朝宗一靠近,寻找着附近散落的烤树果。
宗一松了口气。原来没有什么怪谈,只是这只饿坏的火爆兽不小心烧坏了老农的树果罢了。他看见火爆兽已经吃饱喝足,就又往书包里掏出来几个树果。火爆兽一一吞下,把头埋进宗一的臂弯里,亲昵地蹭着他。
“宗一哥!”不知何时,圭太站在了车辙路的另一头,声音有些沙哑的呼唤着,“宗一哥,快回来吧!我们该走了!”
宗一回过头时,却倒吸一口冷气:身后哪有什么火爆兽的影子?自己一条腿悬在断裂的桥板外,稍微活动一下就会掉进海里。
宗一一下瘫在地上,四肢发软。他看见自己的伦琴猫急匆匆地跑来,跟着是圭太和先前那只紫色火爆兽。几人匆匆将宗一扶起来,让他靠着火爆兽的背离开。
“抱歉圭太,让你担心了。我不该擅自乱跑的。”回程路上,宗一愧疚地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是你的火爆兽救下我,我可能就……”
“宗一哥,没事就好!当时我也吓一跳呢。火爆兽这家伙,一直不太听我的话,还好他关键时刻很可靠。”圭太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
“他其实还挺听话的,还吃了很多烤树果。”宗一摸了摸身边高大的火爆兽。他摸到自己怀里居然还有一个树果,就掏出来伸给她,不想她把头撇到一边。“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紫色的火爆兽呢。”
“咦?诶?你是说这一只吗……?”圭太非常惊讶,“这只火爆兽不是我的宝可梦,只是她一直跟着我们。”
“她刚刚把我包里的烤树果吃光了,可能饿了很久了。”宗一端详着火爆兽,“这么亲人,不会是被人抛弃在这里的宝可梦吧?”
“真的诶,好可怜的火爆兽……”
“不如……不如圭太就收服她吧。”宗一说,默默将手中的树果收了起来,“我能看出她跟你很亲密,而且你也有火爆兽,应该能做朋友吧。”
“是这样吗……宗一哥说的也对,那我就试试吧。”圭太拿出高级球,火爆兽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轻轻用爪子触碰按钮,被收进球中,“虽然刚刚见面,不过火爆兽,就请多指教吧!”
听说了昨晚的惊魂事件后,室友们都吓得够呛。连导游也特意赶来道歉。宗一没有多想,早早睡下。第二天,他想起老农的事情,便早早起床,去集市归还木片,却不见老农的踪影。
“你是他什么人?”隔壁摊的卷发小伙,嚼着草秆问宗一,满脸疑惑。
“昨天我才见过他,还在他这里买了烤树果呢。”宗一说,看着面前的人越来越疑惑,“他给了我这个木片,叫我去湖心岛找东西,但我没找到。我是来还他东西的。”
“湖心岛?你……你说你看到他了?”卷发小伙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向后退了一步,“他、他上周在湖心岛运货的时候失踪了。我们几个找了两天,只看到在海边断掉的车辙印……还有他的车,掉到山下,都摔成烂木片了……”
宗一大脑一片空白。他愣愣地看着卷发小伙拉着车逃走。才想起来自己该去找圭太。
“宗一哥,我正准备找你呢!”一进宿舍,圭太就迎上来,“昨晚的事,我……我一夜没睡好,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我也有话要和你说。”宗一将老农的事情,还有自己昨天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圭太听着,不安地搓起了手。
“宗一哥……我这边……我这边是这样的。”缓了一阵,圭太结结巴巴地开口:
昨天下午,我突然接到宗一哥的电话,说试胆大会快开始了,我就到鸟居门口等你。你来之后,我们一起往里走。周围起雾之后,我有点害怕,就把勒克猫和火爆兽放出来,抱着球球往前走。
我跟着勒克猫金色的眼睛, 沿着小路,走到了高处一个山坡上。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前面是只伦琴猫,不是我的勒克猫。身后的火爆兽也变成了一只特别大的紫色火爆兽。我一开始很害怕,但她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还和球球一起玩,我们就在原地玩了一会。
后来,我看见我的勒克猫急匆匆的跑过来,一直着急的叫。伦琴猫立刻就跑下山了。我跟着往山坡下看,发现你在往断桥边上跑,马上就要掉下去了!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可很快看到我的火爆兽拦住了你。之后他又跑开了,你往前扔了什么东西……这个时候,紫色火爆兽突然往山下走,我也跟着下山去救你了。等我们下去的时候,火爆兽也跑过来了,你马上就要掉下去了,我就过去扶你。之后你就让我收服火爆兽,我们就回来了。
“等等,你没给我打过电话吗?”宗一也有些发怵。
“我真的没打过电话……”圭太说,“这么说宗一哥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那紫色的火爆兽一直和你在一起,那我看到的又是……”
“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你拿一个木制的精灵球逗了逗火爆兽,还以为你要收服她呢。”圭太说着,拿出一串项链。“啊对了,宗一哥,这是我今天带火爆兽去检查身体的时候,乔伊小姐在她身上找到的挂坠。”
“怎么会?”宗一拿出那块木片,上面的图案和项链上点缀的石头如出一辙。他又开始翻找背包,在角落里摸到了那颗“烤树果”,是一颗用树果壳做成的精灵球,颜色和木片一致,背面也雕刻着相同的图案。
宗一将精灵球扔出,紫色的火爆兽跳出来,亲昵地蹭了蹭宗一。
“宗一哥,你也有只火爆兽!”圭太扔出高级球。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面前的两只紫色火爆兽,体型和外貌都如出一辙,仿佛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所以说……从一开始,就有两只火爆兽?”
“是双胞胎吧?”宗一说。
“是双胞胎吧。”
“行行好吧,少爷,烤坏的树果便宜卖了。送你一颗尝尝,喜欢的话,这一车你都带走吧。”码头集市旁,哭丧着脸的老农从手推车上拿起一颗树果递给宗一。
蓝橘果已经被烤软,薄薄的烧焦外皮下是格外饱满香甜的果肉。宗一想起,很多地方都会将树果蒸煮或者做汤,作为酸甜可口的开胃菜:“老大爷,这树果是你自己烤的吗?手艺可真好。”
“行行好吧,少爷,烤坏的树果便宜卖了。送你一颗尝尝,喜欢的话,这一车你都带走吧。”哭丧着脸的老农又从手推车上拿起一颗树果递给宗一。
“你的树果多少钱?我多买一点。”宗一心想,老人家大概是急着卖完树果早点回家。
“只卖十块……不,少爷,帮我去湖心岛,帮我找回丢失的传家宝,帮我找到丢在路边的传家宝,帮我找到这个样子的传家宝。”宗一感觉手心中塞进来一个东西,是一块蓝色的木片,雕刻着一个古朴的图腾。“如果你要去湖心岛……记住!看到鬼火,就要往反方向跑,越快越好!”
“老大爷,我只是个游客,明天可能就不住这里了。实在抱歉,这件事您还是拜托警察吧。”宗一将十块钱交到老农手中,看着他打包了三袋树果,悻悻地拉着空车转身离开。他突然想起木片还没还给老农,正欲转身,一只枯槁的手却率先抓住了他的手腕。
“记住!看到鬼火,就要往反方向跑,越快越好!”老农两只凹陷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宗一,仿佛要勾走他的魂。宗一准备递出木片的手又被推了回去。
而等宗一回到宿舍后,电话响了起来。
“宗一哥,我是圭太。今天晚上湖心岛的试胆大会马上开始了,你还过来吗?”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到!”来不及思考为何晚饭前就要集合,宗一匆忙抓起背包往湖心岛赶去。来不及装箱的半麻袋烤树果就充作干粮了。
等宗一匆匆搭车到达湖心岛门口时,鸟居门口只剩下圭太一个人在等。宗一匆匆招呼圭太一起出发,圭太愣了一阵,不过也很快跟上了。
沿着破旧的石板路一路向前,宗一内心默默感叹旅行社的独特品味。尽管他知道人工湖是个最近才建成的景区,但沿路看见的风景,不论是杂草丛生的木牌,还是路上坑坑洼洼的破洞,都营造出一种即将发生怪谈的气氛。石板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天色转阴,密林中升起了浓雾,登时让周围变成白茫茫一片。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凭借着以前的经验,宗一知道该找路出去了。担心圭太害怕,他从球中唤出千治,希望借助他的透视眼来寻找出路。一条星星尾巴顺从地搭上了他的脚腕。
“没事的圭太,千治会认路,我以前在山里迷路的时候就是他带出去的。”担心圭太害怕,宗一回头和他聊起了以前在村里探险的趣事,一面跟着那条尾巴慢慢向前。果然,当迷雾稍微散开时,面前豁然开朗,森林中间出现一条笔直的土路。泥土中间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印,还有纷乱的烈焰马蹄印。宗一意识到,这或许是老农拉车时遗失钱包的地方。
圭太不知何时不见了,宗一于是让千治留在原地,自己将那木牌掏出来,沿着大路慢慢行走,一面观察着地面。他希望能找到与那木牌类似的东西,可是走了不知多久,都一无所获。那车辙路仿佛一条深色的毯子,一路向前延伸,忘不到头。
又不知走了多久,宗一嗅到了空气中某种烧焦的味道。泥路上那湿漉漉的车辙此刻仿佛变成了岩浆,翻涌着诡异的红光。远处来路上,森林边缘,伫立着一个燃烧的影子,四重蓝紫色火焰幽幽舞动,周围平静无风。
是鬼火!
宗一的两条腿如同中了诅咒,自顾自地向反方向奔去。他一直回头听着那鬼火,见它静静立在原地,自己却不慎迎面撞上一大团毛绒绒的东西,顺势一歪倒在路边,包里的烤树果也散落一地。
惊魂未定的宗一从路上撑起身子,面前的大毛团回过头来,原来是一只火爆兽。他来不及反应,火爆兽突然伏地朝着前方嘶吼,背部燃起冲天火焰。接着,他顺着车辙痕迹猛冲向前,与另一团东西扭打在一起。
宗一认出那另一边的是只紫色的火爆兽,个头比那普通的火爆兽大上一圈,却被他压在身下,狠狠抓了几下。宗一本想趁乱逃走,可眼见那紫色火爆兽被咬住脖颈,痛苦地连连呼救,又觉得于心不忍。手边没有东西,宗一慌乱之中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就朝两只火爆兽扔去,却没想到扔出的实际上是包里的烤树果,堪堪落在那两只火爆兽前面,摔得皮开肉绽。
或许是树果的香气引起了他们注意,那凶猛的火爆兽停止打斗,转身向远处林子中跑去。那只巨大的火爆兽一瘸一拐的挪过来,一口吞下了烤树果,又继续朝宗一靠近,寻找着附近散落的烤树果。
宗一松了口气。原来没有什么怪谈,只是这只饿坏的火爆兽不小心烧坏了老农的树果罢了。他看见火爆兽已经吃饱喝足,就又往书包里掏出来几个树果。火爆兽一一吞下,把头埋进宗一的臂弯里,亲昵地蹭着他。
“宗一哥!”不知何时,圭太站在了车辙路的另一头,声音有些沙哑的呼唤着,“宗一哥,快回来吧!我们该走了!”
宗一回过头时,却倒吸一口冷气:身后哪有什么火爆兽的影子?自己一条腿悬在断裂的桥板外,稍微活动一下就会掉进海里。
宗一一下瘫在地上,四肢发软。他看见自己的伦琴猫急匆匆地跑来,跟着是圭太和先前那只紫色火爆兽。几人匆匆将宗一扶起来,让他靠着火爆兽的背离开。
“抱歉圭太,让你担心了。我不该擅自乱跑的。”回程路上,宗一愧疚地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是你的火爆兽救下我,我可能就……”
“宗一哥,没事就好!当时我也吓一跳呢。火爆兽这家伙,一直不太听我的话,还好他关键时刻很可靠。”圭太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
“他其实还挺听话的,还吃了很多烤树果。”宗一摸了摸身边高大的火爆兽。他摸到自己怀里居然还有一个树果,就掏出来伸给她,不想她把头撇到一边。“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紫色的火爆兽呢。”
“咦?诶?你是说这一只吗……?”圭太非常惊讶,“这只火爆兽不是我的宝可梦,只是她一直跟着我们。”
“她刚刚把我包里的烤树果吃光了,可能饿了很久了。”宗一端详着火爆兽,“这么亲人,不会是被人抛弃在这里的宝可梦吧?”
“真的诶,好可怜的火爆兽……”
“不如……不如圭太就收服她吧。”宗一说,默默将手中的树果收了起来,“我能看出她跟你很亲密,而且你也有火爆兽,应该能做朋友吧。”
“是这样吗……宗一哥说的也对,那我就试试吧。”圭太拿出高级球,火爆兽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轻轻用爪子触碰按钮,被收进球中,“虽然刚刚见面,不过火爆兽,就请多指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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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什么人?”隔壁摊的卷发小伙,嚼着草秆问宗一,满脸疑惑。
“昨天我才见过他,还在他这里买了烤树果呢。”宗一说,看着面前的人越来越疑惑,“他给了我这个木片,叫我去湖心岛找东西,但我没找到。我是来还他东西的。”
“湖心岛?你……你说你看到他了?”卷发小伙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向后退了一步,“他、他上周在湖心岛运货的时候失踪了。我们几个找了两天,只看到在海边断掉的车辙印……还有他的车,掉到山下,都摔成烂木片了……”
宗一大脑一片空白。他愣愣地看着卷发小伙拉着车逃走。才想起来自己该去找圭太。
“宗一哥,我正准备找你呢!”一进宿舍,圭太就迎上来,“昨晚的事,我……我一夜没睡好,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我也有话要和你说。”宗一将老农的事情,还有自己昨天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圭太听着,不安地搓起了手。
“宗一哥……我这边……我这边是这样的。”缓了一阵,圭太结结巴巴地开口:
昨天下午,我突然接到宗一哥的电话,说试胆大会快开始了,我就到鸟居门口等你。你来之后,我们一起往里走。周围起雾之后,我有点害怕,就把勒克猫和火爆兽放出来,抱着球球往前走。
我跟着勒克猫金色的眼睛, 沿着小路,走到了高处一个山坡上。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前面是只伦琴猫,不是我的勒克猫。身后的火爆兽也变成了一只特别大的紫色火爆兽。我一开始很害怕,但她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还和球球一起玩,我们就在原地玩了一会。
后来,我看见我的勒克猫急匆匆的跑过来,一直着急的叫。伦琴猫立刻就跑下山了。我跟着往山坡下看,发现你在往断桥边上跑,马上就要掉下去了!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可很快看到我的火爆兽拦住了你。之后他又跑开了,你往前扔了什么东西……这个时候,紫色火爆兽突然往山下走,我也跟着下山去救你了。等我们下去的时候,火爆兽也跑过来了,你马上就要掉下去了,我就过去扶你。之后你就让我收服火爆兽,我们就回来了。
“等等,你没给我打过电话吗?”宗一也有些发怵。
“我真的没打过电话……”圭太说,“这么说宗一哥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那紫色的火爆兽一直和你在一起,那我看到的又是……”
“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你拿一个木制的精灵球逗了逗火爆兽,还以为你要收服她呢。”圭太说着,拿出一串项链。“啊对了,宗一哥,这是我今天带火爆兽去检查身体的时候,乔伊小姐在她身上找到的挂坠。”
“怎么会?”宗一拿出那块木片,上面的图案和项链上点缀的石头如出一辙。他又开始翻找背包,在角落里摸到了那颗“烤树果”,是一颗用树果壳做成的精灵球,颜色和木片一致,背面也雕刻着相同的图案。
宗一将精灵球扔出,紫色的火爆兽跳出来,亲昵地蹭了蹭宗一。
“宗一哥,你也有只火爆兽!”圭太扔出高级球。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面前的两只紫色火爆兽,体型和外貌都如出一辙,仿佛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所以说……从一开始,就有两只火爆兽?”
“是双胞胎吧?”宗一说。
“是双胞胎吧。”
作者:江橼
评论:随意
“尊敬的随便哪一位同志,你好。”
我从储藏室的角落扒拉出一支笔芯,不太下水了,写起来断断续续的,勉强凑合。
“无论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都请保管好这封信。或许,这将是我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再次对着笔尖哈气,在膝盖上捋平废纸,继续写。
“众所周知,历史是不可改变的。穿越到过去的追溯者如果改变了历史,那么他所来自的未来也将不复存在。”
“那么,大胆假设一下,如果我改变未来呢?”
“以现在、现实为基础,去改变未来,是不是就能得到正确的前进方向?”
除了正文,我还稀稀拉拉的写了一些碎碎念,不过这都不重要。这些话不会影响我那接近于无的高大形象。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作为一名未登记在册的研究学者,我决定亲身验证,或许是让人类活下去的唯一可能性。”
说实话,我没想好结尾。3023年,人类已经很少用纸笔书写,自无纸化时代后,纸张逐渐成为了奢侈品的代表。
能够把昂贵的纸张随便团成一团扔进垃圾箱,可见这家人末日前的生活何其富足。
尽管,现在他们的大别墅只剩下一间储藏室。
我坐在地上,背靠储物架,面前本该是门的地方,变成了一黑色旋涡。
一如童话故事中所描绘的星空,五彩斑斓的黑中隐约闪烁着光点。
“虚空之门……它选择我一定是有理由的。”
即便我小学都没毕业。
“那么,就这样吧。我拯救个世界先。”
“你最伟大的先遣者,无名氏。”
我把写好的信郑重折成四方块,压在储物架的边角,一个既能被人发现,又能躲避风雨的地方。
收拾一下形象,拿五把叉顺顺毛,再戴上跟大黄抢来的围巾,我准备好了。
虚空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可怕,像我祖奶奶用过的老款洗衣机。
它转起来的时候,从外面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深呼吸——
说不清心里啥感觉,反正在有更多感觉之前,我已经踏入旋涡。
一阵微不可查的引力将我吸入,置身于无垠星海。
明明是非常科幻瑰丽的场景,却被出现的三扇门所破坏。
破旧的木门,沉重的石门,以及需要掌纹解锁的大铁门。
我知道我必须选一个。
是回到过去改变历史,让地球远离末日;还是留在虚空,在漫长的时光中寻找拨动命运之轮的办法;亦或是前往未来,结束末日。
嚯,那还用说,选择前往未来啊!
我当即就要伸手去开门——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要结束末日的话,是不是得学很多东西?”
以电影电视剧的经验来说,能够结束末日的主角无一不是武能打异形,文能搓核弹的狠人。
我一个小学鸡去了能干啥?
从头开始学擒拿吗?
怕不是等我学会了,世界早就毁灭了。
可是我留在虚空的话就不一样了,在这里的我不死不灭,无论过去多少亿年,我都可以扭转时空,去往任意我想去的地方。
笨蛋如我,即便领悟扭转时空的方法需要很多年,我还是选择了石门。
做出选择后,三扇门便都消失了。留我一个人悬浮在虚空之中。
我或坐或立,或者倒立散步,望着旋转的宇宙发呆。
直到不知道哪一天,我突然学会了坐标。
说出那颗暗淡星球的坐标瞬间,我有些想哭。
我的太阳系第三行星,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寻找了一百年,又往前推了一百年,又往后推了一百年,仍旧没有找到我的宝物。
于是我仿佛疯了一般将宇宙的时间轴拧成麻花,一点一点掰开来寻找她。
在这段时间里,我还学会了“开门”,对,一如当初降落在我面前的虚空之门一样,我可以将门的地址对接过去和未来。
等我找到地球,就往最优秀的人类面前投放虚空之门,让他们去未来寻找结束末日的方法。
一次不行,两次,一个人不行就三个人,十个人,一百人……
未来与命运可能性纵横交错,但总会有全部走完的一天。
我一边畅想未来,一边寻找着宝物。
终于,我在两亿三千万年前,找到了那颗璀璨的星星。
我迫不及待的投放了门,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进去,又或许我投放的地方是大海或荒漠,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都改变一次投放位置。
改变未来是极其困难的事情。我深知这一点,也从未想过放弃。
一次又一次看着地球逐渐变得灰暗,停止旋转或化为尘埃,我也没有停下过尝试。
一次又一次扭转时空,一场又一场实验。
直到,我看到虚空之中,出现了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也在三扇门前抉择,也选择了石门,陪着我一起留在这里,与宇宙作伴。
而这一瞬,地球亮了。
她像快要熄灭的油灯突然加满了油。
我知道,未来被找到了。
嘿,不愧是天选的高材生们!结束末日这么高难的任务都被你们完成了,真了不起!
我欣喜的趴在空中,尽最大努力靠近地球,像猫咪抱着它的毛线球一样。
“现在,你不需要我了。”
可是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