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輕輕地打了個哈欠,佐佐木用手遮著嘴巴。
今天睡了一整個上午,但還是很累吶……
我果然老了吧?佐佐木用手摸摸下巴,似乎在思考。
她看看還在積極搜索的朝月和櫻井,心想:果然活潑開朗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該擁有的,像我這種九零後的老男人還是站在後面當個背景板吧ˊˇˋ。
想通之後,佐佐木內心一陣滿足,很快,他面上就重新掛上了笑容,繼續跟在朝月的身後。
不過…小音都不會覺得累嗎?
參與搜救可不是個輕鬆活兒,除了要早起收拾,搜救進行時還需要大量的體力支撐,尤其稍早還遇到了那麼恐怖的事,精神上也會有巨大的消耗。
所以,怎麼可能不累呢?
但是,小音似乎對這家醫院充滿好奇,以他那固執的性子,必定會追根究柢,誓不找到謎底不肯罷休。最糟的是,這座山谷似乎並不簡單,處處透露著危險的氣息,待得越久,總覺得情況越是糟糕。
唉…
佐佐木在心裡嘆了口氣,他有點懊惱,為甚麼要來參加這個搜救行動呢?
一路上走走停停,中午休息時間都過了一半,終於小音說了探索以外的事:「我有一點累了。」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佐佐木心想:你終於累了,終於…可以休息了。
「還是把這裡探索完吧ww,後面還有好多房間呢,樓上也還沒探索過。」
佐佐木剛放鬆下來的心情立馬緊繃起來。這可不行呢,小音必須去休息了。
佐佐木走到朝月身旁,用手輕拍她的頭頂。
「今天已經夠刺激了,累了就去休息。」
「但…後面還有…」
「不是還有我和櫻井嗎?讓我們來吧。」
佐佐木微笑。≖‿≖
「………好吧。」
很好(≖ᴗ≖✿)
之後的路程,由佐佐木抱著朝月(公主抱)繼續探索。期間朝月還在嘀咕「還有最裡面那間房…和樓上的……」最後聲音漸小。朝月睡著了。
朝月睡著後,佐佐木和櫻井繼續探索了一下,但佐佐木一直觀察著櫻井的臉色,發現她也累了,但似乎為了陪著我們,所以撐著沒去休息。
「好啦www時間差不多了,小櫻井也需要休息的對吧。」
佐佐木含著笑意。
「你也快去休息吧,我帶著小月先走囉。」
「嗯。」櫻井回應。
說著佐佐木走向門邊。
「那就掰掰啦!」
「嗯嗯,掰掰w」
開門走了出去,佐佐木心想:沒有察看完小月說的地方,不知道她醒來後又要怎麼生氣呢…
想著想著,佐佐木又一次忍不住嘆氣。
唉……
到底,為甚麼要參加這次的搜救行動呢?
张止羽和谢今是在快中午的时候发现这只小老鼠的。
普通的田鼠,一点也不怕人,就站着(对的),对着他们吱吱吱吱。
“哈喽。”谢今弯下腰跟它打了声招呼,“不怕人阿。怕不是要被人烤了。”
“应该会变成其他人的储备粮吧。”张止羽朝这只小老鼠伸出了手,它居然就顺着爬到张止羽的手上。
“怎么了小可爱,”谢今凑进去了看,“你也要跟我们去病院吗?”
反正也不知道这个鼠是不是真的能听懂人话,总之它吱吱吱吱吱,也没跳走,一副“对我们一起去”的样子。
谢今低声笑了一下,燃了一根烟,和张止羽一起走到病院门口,看到了已经在等待着的樱井。
“这个,能吃吗?”樱井看到张止羽手上的田鼠有点好奇地问。
“如果它搞事的话就可以吃了。”谢今很认真地说,“我带了火机,可以做一份烤田鼠。”
“吱!”仿佛听懂了人话,这只小老鼠抖了一下。
“现在不能吃噢……”樱井看上去有点遗憾,不过被“有机会会吃的”安抚到了,还是挺高兴地和他们一起进入了病院。
路过放映室的时候老鼠突然就对着放映室的方向吱吱吱叫,那会儿谢今跟张止羽还不知道怎么了,推开门发现里面居然在放电影。
虽然是十分诡异了,可是樱井似乎习惯了,还问谢今他们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小老鼠吱吱叫着爬上去座椅。
樱井一脸期待地看着两个男孩子。
“那我就留下和樱井看看电影吧。”谢今小心地让开了小老鼠在的位置,“治愈看不看?”
张止羽想了想,摇摇头伸手捏起小老鼠:“我再出去走走,小老鼠就陪我一起去吧。”
樱井坐在谢今隔壁和谢今一起看电影。
今天放送的是一部比较久远的电影。山口百惠还是非常漂亮。樱井说她喜欢看漂亮的小姐姐,谢今多追问了一句那好看的小哥哥呢。
“好看的小哥哥,也喜欢。”樱井随意地说道。
谢今捕捉到了说漂亮小姐姐和好看的小哥哥之间稍微的语气差距,突然感受到了心痛。
电影看着看着,谢今开始困了起来,到结束的时候还差点睡了过去。这个时候治愈也和小老鼠回来了。樱井揉着眼,问他们:“要留在这里陪我一起睡觉吗?”
小老鼠“噌”地一下窜到樱井头上,也看着谢今和张止羽。
“刚刚说好啦,看完电影我回营地休息休息。”谢今拒绝了这个邀请。
“可以啊。”张止羽说。
樱井听到张止羽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还反复确认了几次。小老鼠在她头上发出不耐烦的吱吱的声音,还冲张止羽龇牙。
张止羽沉默了一会儿,指了指樱井头上的老鼠:“它想跟你独处,我就不打扰啦。”
樱井似乎还是有点难过的,不过还是和谢今他们挥了挥手,进入了病院。
“这只老鼠挺厉害的。”回去营地的时候张止羽说,“感觉能听懂人话。还这么可爱。”
“那你好生养着。”谢今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哎出不去,烟抽完了不好办。”
“戒烟啊。”张止羽说,“养生,懂吗?”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倒是希望那只老鼠可别让樱井酱吃了吧。”谢今吸了一口烟,吐出一阵烟雾。
“那我晚点得去问问老鼠哪去了……”
如果说在收听电台的时候听到了来自未知的求救讯号是偶然可以解释的话,那么在论坛看到那篇帖子就绝不是什么偶然了。
也不是说不相信这世上就是有概率这么一说吧,但是那么明显加粗加红加大的帖子标题就那么静静地躺在论坛首页让人想不发现都难吧!
司并不想承认那帖子的内容对自己有多大的吸引力——【深夜求救讯号来源破解!凝津山谷救援队募集NOW!】像这样。
司粗略地翻了翻帖子下的回复,大多是抱以质疑或是嘲笑的口吻,也有稀稀拉拉几个入队申请夹杂其中。对于那些不屑一顾的人,仔细想想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大概是觉得和自己无关,这事警察会负责解决的,啊——好麻烦,帖主究竟是现代社会一个怎样难得一遇百里挑一的热心肠呀,又没有报酬,如果只是听错了呢,说不定帖主的信号定位也有错……之类的。
至于发申请的吗……稍微往下滑了一下很轻松地就找到了远 坂 榛 名四个大字。这还真是……情理之中啊。
当初的那段满是杂音且断断续续的求救讯号覆盖的范围或许是这整个市,当时位于这个范围内的人如果打开了收音机就绝对能听到,况且讯号发出的时间大约是深夜时分,这个时点不是下班高峰期,排除了很大一部分驾车出行的人收听车载收音机的可能性。深夜除了晚间新闻的播报也没什么别的电台可以收听,这样便又损失了一部分人接收到讯号的可能。挑这么个时间发来讯息,对方到底是作何打算。不,简单点考虑,或许真的就只是那时终于连上信号了?这么说来,救援地点在凝津山谷就不是空口无凭了。
至于那些由于讯号里的女声太过微弱没听清而认为只是幻听了的人提出的这个看法,可能性几乎为零,同时那么多人产生错觉也太不合常理了。
当时的女声其实不止微弱,该说是虚弱更贴切一点,并且还带着焦急和请求……那的确是一个身陷险境的人会有的声音,虽然要装也是装得出来的,但说这是恶作剧还没有证据,照目前能得出的结果就是认真对待这个哪怕干扰电波也要传递到外界的声音比较好。
自那次之后就再没收到过什么异常信号,一切皆基于一比一的推论,这件事的确缺少切实证据,要等到警方出动大概就晚了。
奇怪——
司一手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一手划亮打火机就着跳动的火苗点燃了香烟,香烟被点着散发出的烟雾萦绕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久久不曾散去。司在帖子的回复栏里从善如流地敲下几行字,便退出了论坛界面。
——我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最近手头的案子基本都结案了,不如就当做一次难得的休假,好好放松一下如何。
【申请发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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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剧情都没有我还能扯到一千字,不好……有点崇拜自己(喂
是说就提到一下还是不响应了……
世界上的物质千千万万,可是电子却始终如一。不存在两片相同的叶子,但是存在着无数组相同的电子。费曼在诺贝尔物理学奖演讲的时候提出了单电子宇宙理论,即认为世界上所有的物质都是同一个电子在第四维度上面来回运动而组成的。所以我和路边的花花草草没什么区别。
我与神没什么区别。
我是初一。
其实一直是很讨厌写日记这种事情,认为有这点时间还不如让我去写一篇实验报告。但是十五一直要求我好好写日记。他告诉我研究物理的人容易早秃,还容易失忆。
我告诉他放屁,我们只是早秃。
和一直研究物理的我不同,十五在文学方面一直很有造诣。他才是真正的天才少年。十五是比我小四岁的弟弟。他能对一艘船说出满船清梦压星河的句子,我只能说,卧槽,好看,牛逼,厉害,666。
严格来说,我是才是直男。
他们说十五的性格和我是完全相反的性格,不知道为什么十五会和我相处地那么好。
那当然,十五是我的亲生弟弟,是我唯一的血脉与骨肉。相同地血液在时空中发生共鸣,嗡嗡作响。
他是另一个我。
那天我在桌子边上修理一个从仓库中翻出来地老旧收音机,十五坐在我后面地床上带着耳机看书。
当我将此贴安装上去之后,收音机先是发出了短暂地电流声,然后开始正常地接受信号。
【……那么,请各位收听今天由匿名观众点播地偶像团体岗的最新单曲……】
什么团体?
我将收音机的后盖装上,刚准备拧上螺丝的时候,突然收音机里面又传出电流声【在……在你身……滋……滋……边……滋……】
欸?
我觉得是盖盖子的时候又不小心碰到了哪一根线,立刻打开盖子再看了一下。
【滋……滋滋……救……滋……请救救……】
这个声音听得我心里一沉,没有由来地心慌了下。手忙脚乱地去关收音机,却忘记了自己刚刚还没有把盖子盖上,失手之下收音机整个飞了出去,零件碎了一地。
我转过头去看,果然十五已经把耳机摘下来看着。
“你听错了。”斩钉截铁地说。
十五在书页里面夹了个书签,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姐,你肯定听见了。”
“没听见,收音机坏了。”我的性格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么闲事都不肯管。而十五比较在意这种事情。
十五知道询问我肯定没用,便自己打开电脑登陆论坛。果然在论坛首页已经有人开了帖子,上面写着收到不明的求救信号有点不太放心,可是警察局因为不确定的信号没办法立案,所以由市民自发组成的营救队进入凝津山谷寻找生还者,有意者联系……
我啪一下合上笔记本电脑,十五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有意者联系XXXXXX姐你怎么这么幼稚。“
我扁了扁嘴,便爬下床和自己生闷气。去地上收拾了零件碎片却怎么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敲了一会生气地去书桌上找胶水企图把磁铁从中间粘上。
十五看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下来做到我身边:“姐,不要生气了嘛。“
没听见。
“姐,你肯定听到那个声音了,听着我很不舒服……“
哼。
“肯定没事的拉,我看已经好多人报名了,大家在一起地话不会出事的。“
略略略。
“说不定是什么被山怪囚禁起来地小孩子呢,看见我们都逃掉了。”
……
十五坐正了身体:“初一。”
……凶什么凶!
“我们听到,却不在乎。我们看见,却无所谓。我们希望,却又放弃。我们无动于衷。”十五从后面抱住我:“我不希望这样,初一。“
我最受不了十五这样,还是闷闷地说了一声,哼。
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准备出发地前两天,十五在操场打篮球地时候把脚踝给扭伤了。医生已经明确说明不允许下地走路,但是十五还是在每天偷偷地关注着那个搜救队地事情。
在我第三次看见十五登陆论坛地时候,终于忍不住摔了手里的杯子。
十五立刻合上电脑,用一种委屈巴巴地眼神看着我。我感觉我的心脏在胸口疯狂的跳动,不安地,焦躁地,急切地在跳动。所有都在找个宣泄口,横冲直撞,却无处可发。
这种感觉从听到莫名求救信号地那天就开始了。
我从来没对十五发过火,在这之前,十五的所有决定我不说完全赞成,但也不能说绝对组织的态度。只有这次,我非常,非常,非常不想让十五去那个地方。
我看得出十五也有那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他选择直面,去参加那个搜救队。而我选择做一个鸵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似乎那种感觉过一段时间便会平静来下。
十五茫然无措地看着我。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知道他已经放弃了去搜救队,也在听医生地话好好休息。
我是在和自己生气。
在与自己地心脏对抗。
求你来救救我。
“你乖乖呆在医院里。
搜救队……我去。“
等坐上开往凝津山的大巴,我久违地出现耳鸣。大脑里面似乎有一个横冲直撞的电子,无视着所有障碍,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我的头骨,再将频率反应到我的耳膜之上,深入似乎不存在地神经。
车子开动了起来,我将头靠在椅背上面,佯装出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同伴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正在讨论着未来七天地安排,或者在自我介绍这。
“初一。”只能短暂地这样说一句,然后快速坐下。
摇摇晃晃这样不知道多久,车终于停了下来,身体地所有感官似乎喧闹到了顶峰,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喧闹之后地平静,那种夕阳沉睡树林地感觉,满足安逸。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看见车子停在了一个林子边上。所有人都拿着行李准备下车。经过大家地介绍才知道这条路是唯一进入凝津山谷地地方,而求救信号就是从这个地方发出来的。
那么……出发?
字数:2604
——
我试着邀请他出去逛逛。他和我到了阳台,下方的商业街人来人往。虽然这里是特殊区域但是丝毫不影响它应该具有的形态。灯火通明。莫觉的侧脸被灯光照得微微发亮。我们站在阳台互相无话。所以我说:
“来继续上次的话题吧。你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
他听了我的话,不意外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毫无先前的味道:“这个问题和我们之前的问题不是一个问题吧?”
“我们始终都是在谈你,有何不同呢?”
“那也是。”他说。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咖啡给我,有些愧疚:“抱歉,只有咖啡了。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也可以去买……”
“不用。”我说,“咖啡挺好的。”我想了想,上次他给我喝的是牛奶,被我拒绝了。接着他还拿出了草莓苏打或者蜜瓜苏打一类的饮料。总之不是咖啡。想到这点,我又无端地为他感到悲哀起来。
“你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
他故作姿态地有点不高兴:“说好下次和我说说你的。”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虽然你会这么问,我很高兴。”
我静静地等着他。
他微微垂着头,眼睫毛维持着一定频率地颤抖着。浑身上下都是一种脆弱的气氛。他浅浅的呼吸着,更像是睡着了,而不是在思考。过了好几分钟,他慢慢地开口:
“逍遥游袭击基地的时候……”
他的表情很轻松,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释然。
“那天要来我的客人,在混乱中被杀掉了。”
“说下去。”我说。
“我很担心,然后去联系之后的客人,让他们注意。但是联系之前的客人的时候,发现有三个也是因为那次死掉了。”
“说下去。”我说。
“我说过的第一个客人,那个小女孩,在那件事不久后,打电话给我,说她妈妈死了。”他稍微歪了歪头,没什么表情地淡然的样子,“我问她在哪,我过去和她说话。她说,‘不用啦,莫觉医生。我发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了。’”
“说下去。”我说。
“然后她再也没有联系我。就是这样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默默地回望我。过了好一会,他“噗嗤”地笑了:“不让我说下去了吗?”
“没有必要了。”
我回答他。
他只是叹气,然后伸出一只手盖住脸。从手掌后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于是因此,我发现,其实谁都不信任我。大家来我这里,寻求一时的安慰和满足,之后就不再信任我了。就像一个车站,大家在我这一站下车,稍作整息,然后车来了,继续匆匆忙忙上车。就这么开向未来去了。只有我一直在车站等着下一批旅客。
“我以为我改变了什么,结果发现没有。我其实,一直都,一无所有。我也没有,拯救过谁。做不到的事情堆积成山,只是自己视而不见而已。”
“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要问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他伸出手点了点我的胸口,“要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和一个会读心的心理医生说话的原因了。我看他收回手,撑着脸,对街道摆出一副毫无兴趣的表情。但是究竟在想什么呢。我没有读心的能力,我也无法了解他。他虽然谁都能都理解,但是却完全没有人理解他,也没有人想要去理解过他。
但他存在本身就是这样的概念。这本来也是他一直刻意致力所制造的的一种印象。就像星星,就是一种飘渺的,不真实的,也不需要真实的东西。他只要一直在天上就够了。
“你现在能做什么?”我问。
他说:“开药。”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罐瓶子。装了一半的紫蓝色的小圆粒的玻璃瓶。他轻轻摇晃着,瓶子应景地发出了药丸在瓶中应该有的声音。他笑眯眯地把药瓶伸过来,对我说:“无花果味的。”
“无花果味的。”我重复,“可以问一下,是什么危险药物吗?”
“当然不是了,你可以把它当做果味C。”他说,“但它至少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我是问,你现在能做什么?”
他淡淡地笑了。“我当然,不能做什么。但是至少,我能让别人忘记痛苦。”
“什么痛苦?”
“看你想要什么。比如骑在我身上抓着我脖子看我窒息的那个过程,或者挖开我肚子把肠子给生吃了,之类的。”
我忍不住笑:“为什么那么极端?”
“可能是因为那是我印象里快感最强的两个方式?”他揉揉他的刘海,“说实话,如果可以我其实也不想被这样对待……”
我有点紧张,伸出手扒开他高领,当然没什么印子了。“但是总的来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我能做的。”他镇定地注视着我的手说。
“你对谁都能这么说吗?”我问。
他说:“别说这种话。”
“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怜。”
我用手指小心地划过他的脖子。我一直在想,他总喜欢穿高领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之类的。现在回想,可能是他本身的一种自我防范或者拒绝的体现,虽然他本人毫无自觉。如此一来,我又觉得他清晰了不少:“你变可爱了。”我笑着说。
“对男性说这话不太好吧?”他困惑地回答。因为说话脖子轻轻地振动着,给人一种奇异的渴望感。“我开始考虑你说的可能性了。”我说。
“人还是很奇怪的是不是?通过掌握谁的性命而产生满足?”
我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吻挺奇怪的,也没有细问,随便应了声。
“杀死谁我觉得是绝对不能做的。”
“……如果是逍遥游呢?”
“我……可能……不能原谅他们。”他的脖子甜美地颤动出一阵波纹,“但是我不会杀掉谁的。我本来也不具备这种资格。”
“那你的不能原谅不就显得很廉价了吗?”
“所以,我,会试着原谅他们的。”
他朦胧着眼睛,突然无声无息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用一种非常糟糕的方式大哭着:他眼睛睁得很大,表情却十分自然,非常平静。好像他的眼泪都是一种偶然降落下的雨。他的声音也异常的平稳:“我会试着原谅他们的。真的。如果做不到,那么就强制让自己做到就好了。但是一旦强制自己去做,我又要如何去面对死去的某人呢。我本身原本不应该去原谅他们,但是我想要去试着原谅他们的。到底,自己在想什么,我自己,也有点不清楚……”
“你不用去原谅他们啊。”
“不。这就像局外人被强行扯入局内一样。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他的音量逐渐加大并开始带上哭腔,“我本来什么都不想管的。”
他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上。现在是全身都在颤抖了。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从一开始他在读心的这种错觉逐渐消失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力没有发动,我也不太想猜测:不管是他注意力一直不集中,还是他又开始自闭了,都不是我想知道的答案。明明他第一次如此强烈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感情,但是我始终祈望不要是这种感情的。
“……世界上哪里有永恒的理想主义呢,”我轻轻地说,“虽然我也觉得很残酷,但是理想主义被现实击败我仍然觉得这太过悲哀了。”
我不敢去碰他。我怕他就这么死去了。没有理由。我只能看着他饮泣吞声,用这种让人心酸的方式一个人哭着。下方的街道微微摇晃着,像是夏日被热量扭曲的空气。时不时传来谁的笑声。我想这虽然不是谁的刻意安排,但是也太荒诞了。令人生厌。
以隨身的登山杖作為支點,撐著疲憊的身體,朝月依舊維持著完美的站姿,沒有絲毫破綻,若是有敵方來襲可以隨時借力捅死對方(當然是用那根拐杖)。
只是入山谷而已就累得半死,因此其實在見到櫻井之後,朝月只有將高熱量高營養的小包堅果送給可憐無助的少女,便站到一旁等候了。
反正這團隊熱心的人很多,一定可以照料好棲夜小姐的。
「璃璃?趕快跟上喔。」
「好。」藉由佐佐木善心的提示,朝月回過神來,跟上眾人前往精神病院的正門。
這時她在櫻井棲夜的身側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人影。
朝月實際上並不擅長認人,也記不太得別人的名字。但是在她遲疑的片刻,對方剛好也將視線移向她。明明因為精神狀態不是很清醒的朝月璃璃音,不知道也不明白她說出了什麼,那完全是下意識的答話。
「報告,我寫完了。」
「⋯⋯⋯⋯嗯。」那名神情冷漠,看起來拒人於千里的男子輕輕地應了一聲。
這樣的回應並不讓人感到意外,反而覺得很理所當然。雖然她自認突然向助教報備期末報告的狀況是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對方顯然沒有放在心上。
遠坂唯名在朝月璃璃音的內心定位,除了「善良的」、「給分很甜的」以外,現在添加上了一項最新情報——「心很寬」。
當然對朝月來說,所有改過她的考卷報告,給過成績的,教授副教授助理教授以及教學助理,通通都有「給分很甜」這樣的評價:)。
約莫正午的時刻,因為早一些的時候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逃跑行動,朝月本來是打算去營地裡小憩一會兒。但是想了一想,還是帶著行李的一包小餅乾與佐佐木一同前往醫院。
櫻井棲夜,是個柔柔軟軟的女孩子,說話總是輕輕的,偶爾會受到驚嚇,卻意外地堅強。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的孩子,朝月是這麼想的。
而且明明無助地受困於深山當中,面對不知名的小動物,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樂觀天真。甚至為了剛認識不久的人們,獨自去將小動物引開,這麼偉大的奉獻精神,讓朝月有些慚愧。
棲夜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看到大家在等他時,那個表情實在令人難忘。
是驚訝,是歡喜,或許還有些不可置信。
這孩子⋯⋯是之前被人丟下過嗎⋯⋯?
將準備好的餅乾送給棲夜,並不是為了要特意討好她什麼的。只是出自內心的一些愧疚以及心疼,想在自己能力範圍,補償她一點什麼。
看著,棲夜開心地收下。朝月又想起少女自豪地說過的話,她之前都是從垃圾桶裡挑出可以吃的東西。
若是能帶這孩子出去,她一定會帶著棲夜嚐遍所有美食。
⋯⋯
「好啦www時間差不多了。小櫻井也需要休息的對吧。」佐佐木含著笑意語氣輕快地說,「那就掰掰啦!」說完就一手提著已經半昏迷的朝月,另一手打開門準備離去。
「嗯嗯,掰掰w」身後是笑著揮手的櫻井,若是佐佐木有回過身看,又或是已經被扛在佐佐木肩上的朝月還醒著的話,就會發現,櫻井棲夜的微笑中,藏有一絲⋯⋯
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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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短小,以及不知道排版有沒有問題⋯⋯。
一个半夜码字不过脑。
家里电脑没记录所以剧情对话是靠回忆的不记得有没有出入……
擅自提了一嘴唯名和美月抱歉!内容太少不好意思关联_(:з
虽然是事到如今才说,不过给棲夜的创可贴是企鹅图案【???
可以说是很想使用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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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永远到离家十万八千里才发现有东西忘带。
凪一边这么想着,把湿漉漉的衣摆扭出几滴苟延残喘的水珠,并十分庆幸前段时间剪了头发,不然此时就要从短毛落水狗变成长毛落水狗。比起骰子他怎么不带把折叠伞呢?
可谁也没想到爬进山里会来场大暴雨,真是天意难料。
他拨着头发重新扎起马尾,顺手捻掉了一边女性肩头的落叶,后者眨着眼抬头看他,露出天真笑容,「啊,谢谢学弟。」
就像他之前看见的那种异样的神采是错觉一般。凪的困惑只持续了一秒,就被他挥之脑后了;他的学姐在休学后成了什么样的人,这好像是与他无关的事情。
他把视线转向另一头,是他们暂时躲避的屋檐下方,过分破旧的建筑让所有人一时驻足,门边用模糊不清的字迹挂着招牌,凝津精神病院。
突如其来的降雨就和来时一样匆匆停止了。简直就像在把他们引导到这里一样……凪随手掏出手机查看,时间旁边显示着圈外的标志,令他差点吹了个口哨。说什么来着,标准恐怖片开头还是模组导入?
不论是电影还是游戏,这种时候的定番应该还有引导者。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循声绕到病院另侧,发现了像小动物般瑟瑟发抖的受伤少女——
「你觉得呢?」在上前和其他人一样向姓樱井的女孩发问前,凪拍了拍身边人的上臂。
比他高出半头的爱理回过头,一脸茫然,「啊?你问什么呢,我们这不是找到救助对象了吗?是好事吧。」
「……当我没问。」体校生可能都是笨蛋吧。
想想眼前友人在TRPG中每回横冲直撞的表现,凪叹了口气,又想起出门前投的那个大失败。
出师不利。
他突然记起了遥远的回忆,自己很久之前……也没有那么久,去年还是没被课业埋没的无忧无虑大一新生时,曾经去蹭听过几堂外专业的课。
讲的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不过那个年轻英俊的助教长相倒是还令凪有点印象,并慢慢和搜救队伍里的双胞胎兄弟重叠了起来。
哦,这可真巧。
趁着开门前的空隙他望了远坂唯名一眼,并得到疑惑的眼神为回应。与此同时棲夜已经率先拉开他们面前的门,跟着发出痛呼,收回的手指溢出点点血痕。
凪下意识抽出包里的创可贴,被企鹅图案封住血珠后少女破涕而笑,确实可以说得上是有种楚楚可怜的好看了,真可惜不是他的茶。
正想着有的没的,女孩献宝般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胡萝卜,笑嘻嘻说着是回礼送到他手里。
……这一幕是不是哪里有点眼熟。凪回想兜里瑞士军刀的由来,深深感觉身边的人似乎很喜欢这种「突然送点什么」的行动。中文里记得有个词叫「投桃报李」……不过大概不是这么用的。
旁边已经有谁看着胡萝卜发出了窃窃笑声,凪也就好笑地道了谢收下,随手把那根据说是垃圾箱翻出来的胡萝卜插进背包侧袋,让半撮发馊的萝卜缨子在外头一晃一晃,乍一看还有点像本来就在那里的装饰。
这么一说,这座山的名字可不也就是个萝卜嘛。
他突然被自己的联想逗乐了,看着其他人感觉就像在看一窝挤挤挨挨的兔子。大兔子跟小兔子们却没人理解他憋在心里的乐不可支,簇拥着刚送出胡萝卜的双麻花兔子进入房间开始翻箱倒柜。
然后很快,探索的兔子变成了惊恐的兔子,在突然出现的其他「动物」面前拔腿就逃——他们在初次听樱井棲夜说到所谓的「小动物」之前,可没人想到过是这种模样的怪异。
转弯,又拐弯。二十几人的脚步声响彻了荒芜的病院,他们一路冲向大门时,才察觉失去了棲夜的踪迹。
有人想直接离开,有人却犹豫着等待少女。他们互相交换眼神,迟疑着,最后还是留下的声音占了主导。在搜救队望眼欲穿的焦急中,女孩小跑出来,看见所有人时如乳燕投林飞奔过来,惊喜地露出笑。
「我还怕你们丢下我了。」
她说,眼里交织着忐忑与喜悦,「如果那样的话,我肯定要把小动物引到你们那边的。」
有人一无所觉,有人则看着她打了个寒噤,脸色就像看到雪白柔软的兔子露出门牙,血淋淋一抹红。
凪看见自己相熟的两人都皱了皱眉头,远一些戴口罩的少女反而更雀跃地凑近,拉着年龄相近的女孩叨叨些充满梗与电波的琐言碎语。
「……你觉得呢?」这回是爱理在人群后凑过来,小声地问他。凪想了想,耸耸肩。
「想过一下心理学。」
「……没点咋办。」
「……那就听天由命吧。」
字数:3095
——
我从见他的第一眼就认为他太天真了。或许是没有见过世面、社会经验为零之类的,只能从他身上感觉出一种出离纯粹的气氛。我并不太相信他的名声——要么他是在装模作样,那就是伪善;要么他就是一无所知,那水平真的就是空穴风来了。
试探性地,我和他面对面坐下谈了谈。他没有脱眼镜。纵使如此,我依然能够看出他眼睛里的不自然的温柔。
“怎么称呼您好呢?”
“影就好了吧。”我说,“不是真名。我不想用,可以吗?”
他微微一笑。
这场对话维持时间很长,对此我也是后知后觉。他有着一种惊人的能力。我并不是说像异能那样的东西,而是他与生俱来的,或者说是后天培养的一种天性。和他说话非常有趣。每当他稍稍低下头,垂着眼睛,总有一种在他面前仿佛什么都能够包容与原谅的感觉。
而与其谈我,不如说是谈他。
我们谈了谈他的幼年经历,他生活经验丰富得超乎我的印象:觉醒能力不久后就被父母送到人委工作,之后一个人在人委里通过接触重大嫌疑犯而使用“读心”所判断他所说的真伪。在人委期间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对象,因为那时候他的能力掌控并不好,会强制读心。一定范围内的人的心声全部塞进脑子里不仅难受,更难受的还是内容。所以当他能力升级的时候,首先就把能力给关闭了。
“听上去像自闭症。”
他充满诱惑性地、语速缓慢地:“只要你什么都不想,你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这句话非常富有哲学性质。我们察觉到了这点,于是说完,他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放空大脑其实会产生一种饱腹感。”他说,“就像吸毒一样,如果能完全地放空,你会觉得很快乐的。”
“感觉很危险?”
“还好。”
我决定先发制人:“你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
“饱含圣母心的天真小甜心的感觉。感觉很无知。”
“我给人是这样感觉吗?”
我反问他:“我一直以为你涉世不深,你说呢?”
他又笑了起来。
“你早就接触了人心的黑暗面,然后却活成了这个样子。我觉得很奇怪。”我说,“你的说法是,你的能力的原理是共感。你和杀人犯、强奸犯、抢劫犯或者别的什么变态犯罪者共感,你不会有什么感觉么?”
“人和人是不能身同感受的……”他缓缓地说,“为什么不能,因为想法上具备有差异。我读心的时候,是能够理解别人的想法的,也就是说……”他停顿了一下,对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是能够达成身同感受的。
“我能够理解杀人的畅快,或者强奸别人的优越,抢劫什么的满足,或者通过别的什么行为获得的快感。我是能够理解的。在共感的瞬间,我也能够获得那种感受,尤其是能力能够控制以后我不再多人读心,那种强烈的共感下,像是产生了另一个人格的感觉。”
“你说人格。”
“所以我能够控制,我自己的想法更占主导。”
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你的意志非常的强烈。”
“谢谢。”他笑了笑。
即使如此,他在16岁时就已经阅过了无数人的人生经历。我对他的能力感觉到了无端地恐慌。
“我不是忘记,应该说知道了人心……我觉得,我或许可以谈谈人心?我一定程度地理解了人心,所以才想去改变它,让它更美好……因为它是有理由变好的。”
“你怎么知道能够变好?”
他想了想:
“我在第一次做工作的时候,是为一个小女孩做的。她的详细背景我就不说了,最后她走出了阴影,我问她要不要清除记忆,她说:‘如果我的这份记忆能和谁一起共享,感觉负担就没那么重了。’于是我感觉我终于有用处了。事实上我也非常感谢她。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和她说说话而已,但是她变得充满希望,能够活下去了,我觉得很好,很幸福。就是因为这样而已。
“人不能说的秘密很多,所以负担很重。我只是想办法把负担弄轻,于是人就能充满希望地活着了。有一个身同感受的人,是真的,很能给人救赎感的。能够活下去,能够去面对生活与现实,这就是变好。说到底,这个变好是怎么回事呢……一定要说,就是按照我所想的那样去变化了,我觉得就很好了。”
“非常自我的变好啊。”
“人总会有私心的嘛。”他摸摸刘海的发梢,轻轻揉了揉。
“我们还是打回正题: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为什么……我觉得很自然啊。我并没有太刻意地改变。从人委离开后,工作也很顺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可能是本性爆发吧。他说。
“我一开始,并不喜欢这个能力。觉得很痛苦。但是我之后想到了:我一定是太过渴望能够拯救谁,所以觉醒了这个能力。所以我接受它,运用它,试着拯救谁。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据我所知,你觉醒了洗脑的能力的?”
“那种能力我不会乱用的!”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是你不能解决的?”
他抬起眼睛来看我。我们隔着眼镜对视了好一会,或许是眼镜上的高光还是什么,我并没有被读心的感觉。他能够如此大胆地看向我,也一定是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的。
“很多都是我不能解决的。”他突然移开了视线,有些困惑地笑着:“我不是万能的,很多我是不能解决的。”
我们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又随便找了无关紧要的话题说起来。我也并非不具备察言观色的能力,也就不再谈这个事了。我在临走前,又和他瞎扯了不少话。他有些撒娇地和我说“下次要多和我说说你自己的事喔”,送我到门口。
“说起来,逍遥游发动攻击了?”
“是有这样的事。”
“异协这边打算怎么办?”
“嗯……没有什么官方的说法喔。我不打算参加战争。……比起那边,我有更需要我的人。”
他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摩擦着门面,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手指滑动着。突然像是被人打了大棒子头一般地恍然大悟:我对莫觉这个人充满了恐惧感。他之所以能够变成现在的样子,正是因为他身上承载的时间太长了。时间越长的东西,越暧昧。莫觉这个人已经朦胧成了一个无法捉摸的形态。他就算下一秒就这么伸出手来温柔地握着我的脖子让我去死,就算突然打开窗户纵身一跃,打开火机点燃房间投身火海,也一点不奇怪。因为他,太模糊了。他已经没有了一种人类的形态,只是纯粹地作为一种接受的概念而生存下来了。一味地,默默地,作为一种或许是爱的集合体一样的东西,而活下来了。听上去很浪漫,但是因为这样,他自己本人,却是没有爱的能力的。因为谁都爱着,所以谁都不会爱。越是思考,反而觉得越复杂。他太纯粹了。就像一张纸上不断画圈,最后纸变成的就是朦胧的灰色或者黑色那样。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他突然开口问我。
我把视线转移到他脸上,发现他正在很认真地看着我。
从来没有过人想要去了解他。他自己也不需要在意。这可能是他作为人类的一丝本能反应了。我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严肃,只好说:“会相信初恋能够一生相随的人。”
他非常认真地思考着,然后顿顿地笑了。“那的确是。我是这么相信的。”
“所以你太天真啦。被卖了还会帮别人数钱的那种类型。”
“这么说,我会觉得很困扰的。”
我看向窗外。
“我想说最后一件事。”他说。
“你请。”
“你见过海吗?”
“你没有?”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用一种十分悠远地怀念的目光,看着不知名的某处。“我想,试着去看一看海。”
这句话吐出之时,我就已经不可置疑。那是一种非常恰到好处的温柔。那是从见面到现在,我第一次确实地,能够自我判断地感受到他柔软的事情。我不自觉地追问下去: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想看看海鸥在天上飞。”他说。
我不明白这个理由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还是有更深的意义呢,我没有深入地思考。我说,我走了。他回过神,很柔和地说:“再见。”一会,又补充:“我还是相信初恋是能够一生相守的。”我们都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梗,于是相视一笑。
那是我距离再见他一年前的事。之后,在医务室,我们再次相遇。他把眼镜脱了,沉默地喝着咖啡,然后瞥了我一眼,疲惫地扯着笑。
“我现在,能够做到了。以前做不到的事。”
听上去像是在炫耀什么。但是我发现他开始变了,像是天使被迫坠入人间(这个比喻不太好笑)。他开始实体化了。我伸出手,摸摸他的脸。他没有动。我觉得很可怕。因为我什么都摸不到,和之前一样,但是不一样。
“你没事吗?”
“要不要吃点曲奇?糖果呢?”
“我这有草莓哦!”
“慢点吃慢点吃,还有很多。”
一群人围着一个小姑娘又是问话又是揉脑袋又是投喂吃的,这场景不难让人联想到群魔乱舞。
司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包围圈外围,把肩上沉重的行李卸下来揉了揉太阳穴顺手点上根烟。脑袋隐隐传来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前一晚的宿醉真不是个好选择,对他来说宿醉隔天的后遗症真能要了他的命,但对工作的认真让他好歹保持着尚存的清醒听着大伙和那个姑娘的谈话。大概……这也能算作工作吧,虽然并无报偿。
和司一般高的女孩据她所说名字叫做樱井棲夜,穿着的水手服是日本高校随处可见的款式,此刻皱巴巴的,沾满了脏污的难以言喻的东西。樱井表现得似乎非常惧怕陌生人,一直支支吾吾地,但对吃的似乎来者不拒。
“……你们真的是搜救队吗?是来救我的吗?”
她反复确认着,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复又低下头去。
发现樱井的过程其实纯属巧合,毕竟这支临时组建的搜救队就连来到凝津山谷都是迷路进来的,说是搜救队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别说救人了,可能自身都难保。——还是不要给这个女孩多余的希望吧。这么想着的司正准备向樱井说明情况,对方却突然向搜救队的各位和盘托出了关于自己的信息。
“……那是五月份的时候的事了,我们学校去修学旅行的巴士出了事故,车翻在了半路上,我挣扎着爬出车厢时不小心掉进了山谷里。其他同去的老师和同学们似乎已经被救援成功了,但是,但是……除了我……最近也等不到人来找我了……”她说着,声音逐渐低下去。
想到现在已经步入八月了,司不禁诚心为樱井的生存能力感叹了一句:“能在这里生存好几个月,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你已经很值得称赞了。”
“我都在垃圾里翻食物吃坚持下来的,我很厉害吧!”
或许是开始信任我们这帮杂牌军了吧,樱井的语气一改之前的支吾,变得有问必答起来。说到杂牌军,这支由抑制不住的好奇心组建成的搜救队里居然熟人居多。从笨蛋一样行事作风风风火火的警察后辈和他的哥哥,到基本定期去诊疗的内科医生,甚至还有曾经母校里的学弟和Line上偶有联系的嗜草莓如命的糕点师。
行行业业各不相同,要不是不面熟的人也一堆司几乎要以为自己在日本这边的交际圈基本都到齐了。
就在他跑神的时候,搜救队里的一员问道:“我们在收音机里听到的求救信号,是你发的吗?”
“是的是我,但是,发信器被坏人偷走了……”
坏人?捕捉到这个词语的司立马反问:“被困在这里的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你能带我们去找他们吗?”
“我……不敢去,那边虽然还有建筑物,但我只敢躲在病院里,这边是我的避难所,虽然偶尔会有小动物追着我跑。”樱井摇着头一个劲解释。
有废弃的精神病院这种不常见的设施在这里,周边有用作他途的建筑不是难推论出来的事,但是樱井对那边的害怕,和刚见到我们时的害怕不像是同样的。说到底,如果不是樱井在后院搞出来的声响,说不定搜救队已经错过她直接进入病院避雨了,谁也不能证明那声响不是樱井她主动弄出来为了吸引我们注意力的。
但是现在怀疑她还为时尚早,假设樱井只是为了保护我们,不让对这个山谷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就贸然闯入的我们直接进病院送死呢。
司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送死,为什么自己会自然而然地用上这个词,一般不是会用碰上危险、遇上麻烦事之类的模棱两可的……他摇了摇头,烦躁地把剩下的烟蒂扔在雨后潮湿的泥土里踩灭。可能是天气原因,还有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总之,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那个……我带你们去病院里面看看吧?”
“可以啊,一直在垃圾旁边待着也不太好。”
大家一致赞同全票通过,事不宜迟,大部队跟着樱井棲夜缓慢向病院内部移动。司跟在队伍末尾,对于有个熟悉建筑物地图的人带路稍微放下了心,殊不知凝津山谷的恶意,并不是那么简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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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快点写完考试还没复习的心态……结果这根本没脸关联吧,我放弃了。
给樱井的话添油加醋了一堆(
给榛名美月精神上的支持,这个小姐姐就交给你们了!
“小瓦,你又偷人家的盐了!”男孩儿笑嘻嘻地掂着石头,“阿婶看见你又要拎笤帚了。”
瓦依纳莫并不回答,只是梗起脖子往外野走,草绳穿起的蚱蜢在她的袖子底下一跳一跳,沾满泥的块茎把浆果挤得稀烂,沾得她灰乎乎的衣服更加脏污了。男孩儿随着她一路 走,一路絮絮叨叨着:“小瓦,隔壁家的鸡蛋是你摸跑的吧?那一路踩毁了的覆盆子,也是你干的吧?怎么每次你偷人家东西都无了声息,我只不过做一点儿错事,阿莫叔就揪着我几乎要把腿都打折……”
“是瓦依纳莫。”
“什么?”
“我叫瓦依纳莫,不叫什么小瓦。”流浪儿低声重复了一遍,“瓦依纳莫。”
“小瓦,小瓦,小瓦。”男孩儿霎时间来了兴致,一遍一遍地喊着,“谁在乎你到底叫什么?我们叫你什么你就叫什么!小瓦!”
流浪儿挑了挑眉毛,在对方喊到第五遍小瓦的时候把一把烂泥巴扔了过去。稀泥砸在了男孩儿左领子下面,出于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对快要到来的责骂产生的愤慨,男孩儿立时揪着了瓦依纳莫的袖子。孩子们尚小,没办法像样地挥拳,只是用沾着泥土的巴掌互相挥打拉扯,在地上厮打起来,压倒了一丛丛半死不活的苜蓿和叫不出名字的杂草。
流浪儿毕竟体格瘦弱,被压着打到蒙头转向。男孩儿不偏不倚的一拳打中了她的鼻子,酸痛得她眼泪长流,张口就胡乱咬去。男孩儿被她咬住小臂,挣脱不得,模模糊糊地骂着不合小孩儿耳朵的话。
打了有一时半刻,听见动静的大人们把孩子们揪开。瓦依纳莫愤愤地抹了抹脸,半串儿蚱蜢被压得碎了,尖尖的虫腿儿戳进了她的臂膀里。她的耳朵被打得嗡嗡作响,所以也听不见男孩儿和后赶来的大人们到底在说什么。泥巴和着血沫子被她又抹到了脸上,流浪儿把自己的衣服拽平服了,拧头就继续往外走。
等她又能听清虫鸣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水边。天色已经晚了,在这儿玩水或是洗濯的人们都已经回了家,更何况今晚差不多是月圆的时候,人们都在准备晚上的篝火聚会。
瓦依纳莫就着掬起的水擦了把脸和手上的泥巴,今天大部分或偷或捡或寻来的食物都在之前打架的时候弄丢了,破破烂烂的口袋里只剩下发涩的块茎、压扁了的蚱蜢串儿和与泥巴无二的浆果。
流浪儿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脚底下的青苔滑腻腻的;于是又便往后靠了靠,她还不想在这种时候摔断脖子,尸体会卡在石头缝里,污了大家的河流。瓦依纳莫在水里使劲搓着块茎上的泥土,直到它露出带斑点的黄色表皮,粗糙的石头正可以磨去它们;半碎的蚱蜢则挑拣些不那么支离的,嫌弃地挤掉大部分腹内器官;至于浆果,只能边洗净边挑拣出还能吃的部分,每洗上一颗,就往嘴里丢上一颗,酸涩甜寡,不一而足。
瓦依纳莫把拾掇好的蚱蜢叠在一起攥好,块茎则挽在手肘间;天已经黑了,漫天的繁星从地平线处旖旎而上,远处的村子里传来些许人声,但都不甚分明:篝火聚会应当已经快要开始了,隐隐约约的火光透过层叠的房屋和通透的空气照过来,照着瓦依纳莫往自己小窝的草路。
石头底下压着密实的火灰,流浪儿掀起石头,往里添了些许枯叶,把火重新吹亮。她从靠着的小柴堆里抽了一把干秸,慢悠悠地把火烧旺。在等着火舌重新舔上木柴的时候,她开始把洗干净的块茎削成薄片:锈刀饱经风霜,切出来的食物薄片毛躁不平,但也算是个消磨时间的把戏。
流浪儿把切好了的块茎贴在石头表面,从口袋里取出木头削成的调味罐轻轻斟了一下、两下、三下,足矣。薄薄的汁水渗了出来,微微的沸着,和着盐蒸干了而留下白色的痕迹。蚱蜢腿则被揪了下来,整齐地排列在块茎右边,正被烘得酥脆。
蚱蜢的身体正过着火,但因为体力耗得干净,便连汁带水半生不熟地便吃了。瓦依纳莫没去管嘴巴里泛起来的奇怪味道,她坐在半死不活的火堆儿边,想象着村里的那堆火:明亮、美丽、具有力量,遥遥地指着天空,人们围坐笑唱,再拙劣的琴曲都会有人喝彩,更别提那些于漫长时间里在头脑中发酵的故事,想必应该绮丽非常。
瓦依纳莫收起双腿,坐了一会儿就躺下了。她还不想睡觉,但坐着也没甚意思。
她想象着村里的盛况,但其实那么多年了她从未敢前去观看;流浪儿揪起一根干燥的蚱蜢腿,咔嚓咔嚓地嚼了,被昆虫的尖脚扎了嘴巴。
一
一天晚上,喵喵们坐在铲屎官的车上时,听到了很奇怪的广播。
广播的内容原先是稀奇古怪的人类语,可突如奇来地,变成了喵们熟悉的喵喵语!
“喵喵喵……喵嗷……咪喵喵………………”
!!!是求救的声音!
于是——
一干公喵!
一干母喵!
我们是穿梭在凝喵山的救援队!
伊丽莎白圈!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就是这样喵!
二
喵喵们策划已久,终于在一个铲屎官们睡成小花猪的晚上集体出逃!来到凝喵山!
勇敢的喵喵们奋勇前进着,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大雨!
“怎么办呀喵!”
“毛要湿了喵!”
“好讨厌哇喵!”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出现了一个奇奇gaygay的建筑!
喵喵们,毫不犹豫地一路狂奔!
“不想要沾水哇喵!”
三
喵喵们终于跑到了建筑物底下,仰头一望,只见高高大大的建筑物上好像写着比建筑物还奇奇gaygay的人类语!
“是什么呀喵!”“完全看不懂呀喵!”
“……等等,我看得懂人类语喵。”喵喵们中知识渊博的老师猫猫——唯名喵稳重地站了出来。它不畏惧大雨,几个轻巧的跳跃就翻到了牌子旁边,喃喃道:“……凝喵宠物精神病院?”
还来不及注意下面的小字“让你的宠物从此不再发羊癫疯”,一众喵喵就听见了一阵虚弱的喵叫声。
……那是,从一旁的杂物堆里发出的。
四
“……我叫樱井喵。”虚弱的喵喵后退了几步,用半是恐惧半是警戒的目光打量着众喵,“你们是……?”
“我们是凝喵搜救队,安心吧,不用怕我们喵!”
不靠谱的某网红主播喵一看见可爱的小姐姐就情不自禁上前搭讪,“我可以闻闻你的气味吗喵!”
……靠,变态喵。
众喵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只见怂怂的樱井喵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三秒,然后回答道:“可以,喵。”
于是众喵就……心情特别那啥地盯着对着樱井喵转圈圈的谢今喵看,其中美月喵的眼神甚至可以烧光猫毛。
五
即使认真地互相介绍过了,但樱井喵仍旧还是有点害怕大家。于是大家左思右想,推选了一位代表上前。
草莓喵踏出了两步,递出了几颗鲜嫩的野草莓——那是上来的路上它摘的。
她把草莓放在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面上,用爪子推了推,随后退回原地。樱井喵愣了片刻,眼里突然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小口小口地吃得干干净净。
美月喵见状,急忙掏出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一路带来的猫饼干推给樱井喵。
看着樱井喵吃得无比欢腾的样子,美月喵的眼睛眨了眨。
六
“臭小子啊。”
“怎么了喵。”
“姐又坠入爱河了喵。”
“……服,喵。”
七
二十八只毛色品种各异的喵,在流浪了几个月的美月喵的带领下,一起在病院里浩浩荡荡地调查起来。
期间叁零喵获得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毫不犹豫地送给了樱井喵。这事给美月喵知道之后,一路上叁零喵都觉得自己被一股“看情敌”的目光盯着。
喵们还在一些大房子里发现了空空的药盒子,写着人类语的信件,等等。最后,喵们决定找个地方好好休整,而短暂地和樱井喵分离。
八
喵们小心地在一个满是灰尘的房间内行走着,突然,樱井喵颤抖着指了指背后。
——只见一只骨骼清奇的,肚皮朝天插把刀,爪爪也朝天但是还居然可以狂奔的诡异喵向大家奔来!
喵们一路“嗷嗷嗷”地尖叫着,躲进了一个大房间!
咚,咚,咚……骨骼清奇喵的脚步声,混杂着众喵混乱的心跳声,在弥漫着铁锈味的空气中传播。
不久后,脚步声消失了。喵们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喵们发现门打不开!
——与此同时,一阵诡异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只见一只倒吊着的猫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去这什么梦啊喵!”喵群中一只公喵大叫着醒来,一看周围大家都安稳地睡着,摇了摇头又安稳地睡了回去。
“所以。”
棕黑色发,蓝眼睛的青年朝破旧阴森的建筑内探头看了看,转过身朝后方的人群耸了耸,“我们要进去吗?”
他咧了咧嘴,语气中显出一种直白的跃跃欲试。一边另一个同他有着相同长相的青年面色泛白,微微喘着气没有接话。远坂家的这对兄弟容貌酷似彼此,性情却大相径庭。弟弟榛名总充满活力甚至横冲乱撞,担任警察官后功过参半,正义感比常人要强数倍。哥哥唯名与之不同,总安静而沉默。对于大部分时间都埋首于图书馆与研究室的人来说,今天这样的户外活动实在已有些难以忍受,让人不由后悔起报名参与救援这件事来。
凝津山谷搜救队的成立之迅速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一直到提着包裹走进林地,恶劣的环境与沉重的行囊才让远坂唯名略微体会到那么一丝与往常不同的真实感。
……说真实感,或者也并不准确。在抵达集合地点时,眼见着一个个他或多或少感到眼熟的面孔出现,从大学里的学生,到邻居家的小儿子,甚至还有数年前大学中的同窗……这样多的熟面孔让唯名只能从中感受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他面色阴郁,挑起一边眉角扫视了一圈,突然冷笑起来。
“都挺热心。”
远坂唯名并不常笑,这时笑起来也丝毫不叫人放松,反而使人后脊发凉,“不错啊,看来一个礼拜的时间对你们来说绰绰有余,我等着你们交这次的报告。”
听了这话,有那么几个人的面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一行人在林地中越走越远,待到发觉信号完全消失时,已连回头也做不到。幸而倒是找到了疑似是求助信号传出地的谷地,在商讨之后,他们收起失去信号排不上用场的定位仪,接连沿着陡坡进入了这片未知的山谷。
唯名差不多是被榛名架着从山坡上栽下来的。从他们进入谷地起,就突兀的下起了瓢泼大雨,众人不得已,只好跑到这周围唯一可见的建筑附近避上一避。
在这片叫凝津的地方,到目前为止似乎就没有发生任何好事。搜救队在这里无事顺遂,一时间气氛也沉闷了下来。
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雷鸣。榛名再度朝建筑物内探了探头,语气中的雀跃无法遮掩:“真的不进去看看吗?”他竭力想要取得长兄的赞同,张大眼睛眨了又眨。
“……”不忍心看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上现出的那副傻样,唯名毫不留情的推开榛名,皱着眉看向建筑外墙上残存的标牌字样。
破旧掉漆的标牌上写着:
【凝津精神病院】
……不管怎么说,被逼无奈要进入一家废弃不知多少年头的精神病院,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的体验。
唯名当然也不例外。
他皱着眉盯着标牌看了半晌,顺便把自家那个跃跃欲试脑筋不那么正常的弟弟也按住。雨似乎小了一些,从沙沙的雨声中又像是隐约传来了某些古怪的声响,有人动作迅速的四处探查,最后笃定的做出判断:
“是从这栋建筑后方传来的声音。”
说这话的是名叫司的男人,脸蛋漂亮,态度却不逊。据他说自己已有三十岁,可混血儿看上去却与那群精力充沛的大学生也没什么两样,甚至看起来还要更小些。
“我都能把司先生举起来。”榛名小声和唯名这么说。唯名给了他一个警告的注视,免得这家伙真的胡闹去把人举起——若他要被司教训,唯名却不能真的看着他被敲得满头是包,还得想方设法阻拦,实在麻烦。
“要去看看吗。”
司这样问众人,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绿眼睛中却透着机敏。他若有若无的扫过榛名的方向,扯起嘴角,态度很是有些不怀好意——唯名侧了侧身,挡住了他视线。
“走。”
他简短的回答对方,并不等待对方的反应,直接迈开了步子。
绕过病院的前门来到后庭,还没有再多走几步,唯名却忽地停下了脚步,紧紧皱起了眉。
在外围对方杂物废弃物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沾了脏污破旧不堪的水手服,神色惊惶目露瑟缩的女孩猛然抬头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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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健。无脑流xjb乱写。这什么辣鸡玩意写完了我都懒得再看……大家凑合着看看吧。
一闪而过的学生们旧同窗好邻居我就不一一关联打扰了!!
因为榛名要追求小姑娘,所以决定退出这场热闹。_(:3」∠)_年纪大了写不动了,助攻就算了吧精神上支援一下,今天风和日丽什么也没有发生,外套拍头什么的不存在的,赶紧忘掉!并没有什么需要写的互动剧情!
没有npc可以刷好感我憋得好难受啊!!!
感觉太久没正经写什么复健好难【die
你们看nagi他对象有这么可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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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去?」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人又问了一遍。凪拉上背包的拉链,回头笑笑地看着少年,「是啊,我这不前两天就跟你说过了嘛。」
都市怪谈般的广播杂讯,深山里传出的求救信号,光是描述就令人相当好奇,刚好又是休假期间,他兴致上来,就收拾行囊报名加入搜救行列中;原本也想邀请眼前的小房东,却被对方告知要参加集训拒绝了,让凪是十二万分的遗憾。
登山探险什么的,明明很适合培养感情不是。
在脑海里转过了说出来会被殴打的念头,他耸耸肩,挑起笑揽过白莲肩膀,「怎么,你改主意要一起来了?我早说假期集训也太无聊了,就算你们是体校也该适时放松……」
「没有。」
一把推开他,少年神色仍淡淡的,眉心有些不引人注意的皱褶,「听说山里很危险,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求救,就你那身板——」
冷色眼睛上下扫了凪一轮,透露出鲜明怀疑,「你确定上去了还下得来?」
「……喂喂,我好歹还是年轻有为的成年大学生好吗。」接收到对方明显不信任的眼神,凪无言地比划了下手臂肌肉,——尽管跟体格更健壮的少年比较显得逊色不少,姑且还是有那么点线条的,「当然不比你厉害,但哥哥我至少也是有练过,有基本体力的好吗?」
「……」这回白莲连回话都欠奉,只丢给他一个不屑的白眼跟冷笑。
凪不由气结,伸手用力揉乱了男孩的发,哼笑起来,「怎么,白莲同学还担心我的安全不成?那还真是让人感动。」
「如果你回不来要去找谁收房租?」少年则这样回答,凪也只能失笑,摇摇头跳过话题。
十六岁的高中生少年与他和另外几人是同个公寓的室友、也是房东的代理人,性取向直得可以竖在路边当电线杆,这点令凪深表遗憾——毕竟他对这小孩还是相当有好感,但再怎么说也不好对未成年做什么,止于嘴上花花并不是坏事。
一面想着,他在房间里环视了圈确认携带的装备是否有遗漏,跟着视线落在书桌上的骰子套组,「那只好留封遗书给我那倒霉表哥请他代劳了……不是我说,在出门前说这种话还真的很有可能会实现吧?深夜电波之类的听起来已经很像模组导入情节了喔。」
六颗多面体在手心凹凸不平地硌着皮肤,被凪随手揣进口袋里,再抬眼时对上了少年思考般的短暂沉默。片刻,对方才摇摇头,也伸手进兜摸索着什么,「那就不要去——虽然这么说,你也不会听。」
「那可难说,没准你亲我一下就听了呢……哎?」
正随口调侃着,凪眼前伸来一只摊开的掌心,白莲将一把瑞士军刀塞进他手里,指腹的温度越过冰冷外壳一瞬间触碰他,又很快离开了。
「带上这个,随时保持联系。」少年简短地叮嘱,跟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凪愣了瞬间,某种快得难以捉摸的念头掠过他胸口,让他下意识伸手攥住了对方手腕,在白莲被一拉回过头时,才变成往常一样的轻佻笑容。
「欸~光是这样也太冷淡了吧。」
他把少年拉近过来,在几乎低头就能亲吻的距离细细凝视,跟着弯起眼,亲昵地拍了拍他家室友脑袋,「不如现在就跟我交往吧,肯定能立起反flag的噢。」
「……快滚。」
刻意的戏谑口吻换回小腹一拳,在凪捂着肚子夸张叫痛时,男孩已经果断甩下他离开房间,只留下一个冷漠背影。凪望了那个身影片刻,掏出军刀与骰子来回看着,微笑起来。
「如果能只用『这边』就好了呢。」
指尖弹起两枚十面骰,依次落下,分别以两个「0」着地朝上。
——大失败。
「……哎呀。」
这还真不是什么好预兆。
八月:
(企划内时间:5月16日-5月30日)
1、山洞探险(5月19日)
因为最近山上经常有怪声传来,所以村民们决定去声音的来源。
小分队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山洞里传来的,经过商议,他们决定进洞探索。
……不过,最后大家发现,所谓的怪声只是大量蝙蝠的叫声而已。
2、商队到来(5月26日)
来自奈罗镇的商队会于7月26日抵达镇上,并在这里停留两天时间。
他们除了来收购村民生产的各种东西外,也会带来一些小商品,村民们可以前往购买。
存活名单:
伦
思诺
瑞芙李斯
南尼爾
【投票统计】
有效投票数: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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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镜:2票
沈归:1票
钟冥:1票
兰诺:1票
宁可:1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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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死者:君明尚哲
处刑方式:冰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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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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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赖个半小时床,洗漱工作缩短到只剩下漱口和擦脸。拆开前几天弟弟买的土司,从冰箱里取出牛奶,随后摁下卧室里电脑主机上的按钮,待机了一夜的四方怪物就这样醒来。
鸟取美月假期中的一天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先是做掉了最近在玩的网游的日课,然后打开niconico,找到自己喜欢的实况主的新视频,电脑旁的音箱随即传出了他们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心两用地拿出手机开始代肝赚外快。
到了中午差不多处理的只剩下一点点,在肝完了午间开放的活动后伸了个懒腰,快步走到客厅。桌上摆放着弟弟做好的菜,每一道都几乎凉透。美月一边塞着饭一边心想“好想吃合味道”,不过托那个生活健康的弟弟的福,已经很久没碰它了。
下午在黑暗的房间中打了个盹,起来先是把代肝业务清理干净,随后打开推特,刷着自己喜欢的太太们的日常。偶尔中间穿插着某位死板助教和他的双子弟弟的日常,这时就会由衷地生出一股“求他们结婚”的想法。
晚饭时间过了不久弟弟回来了,带上了符合自己口味的外卖。对弟弟在外面做了什么一句也不问,只是伴随着一句“臭小子还知道你姐会饿死”,不听对方的反击就夺走美食。
从一句毫无诚意的“我开动了”开始,期间进行了无数次的互怼,一口一口吃干净食物,随后将塑料盒扔进垃圾桶,把擦桌子的工作交给倒霉弟弟后就一遛烟钻回房间。
作为公会会长完美地解决了今晚的战役,跟其他会员们寒暄了几句,再做做任务,就安心地关了游戏。在冲了澡后随意地擦了擦头发,再度坐回电脑前,刷刷新番,啃啃cp粮,和朋友交流几句,期间还打了无数个盹,然后在凌晨三点口也不漱地扑回了床。
睡衣除了一天一次的洗澡,从来不离开身体。空调永远开着24度的温度,窗帘也没有掀开来的打算。
不止一次被弟弟和用手指就能数完的友人谴责生活作息的不健康,但是美月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没有踏出家门的打算,也没有奋发进取的干劲,似乎只想做个neet混吃等死到老。
这样的人生不是超级棒吗?她想,反正人生只是个大型禁下线的kuso game而已,那么根据自己的喜好选取悬赏任务完成不就好了。
青春什么的,时间什么的,不需要,也懒得打理,浪费得一干二净才是最快乐的。
然后这样又慵懒又丧的日常,被打破了。
那天,互相看不顺眼的姐弟一如既往地在晚餐时间吃着外卖。
鸟取美月原来不停吐出贬低对方的话语的那张嘴,渐渐停下来了。
与之一同停下的,还有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推动页面的右手拇指。
那个小小的四方世界中,“凝津山搜救小组”几个字的下方,是许多网民的跟帖以及到处都是的颜文字。
『真的假的啊!呜哇,感觉像是都市传说一样ww』
『这种帖子果然是钓鱼吧w』
『万一是真的呢?^_^』
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前几天公会战后连麦时,成员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语。
“……对了哎,x酱不是对灵异事件很感兴趣吗?前几天我哥说他下班回家时汽车广播信号突然不好,里面断断续续传出了超级凄惨的,‘救救我’,的声音喔!我哥吓得那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好呢,超怂,噗。……”
……
啊,出现了。
“喂臭小子。”
在对方的那一句颇为不耐烦的“哈?”脱口而出前,美月说道:“美月发现了special event哦。”
声音中透出了许久不出现的兴奋。
鸟取秋人面色怪异,用看傻逼的眼神盯着那个脑子里缺根筋的姐姐。而她则一心一意地刷着论坛,再也听不到对面那位倒霉鬼的声音。
出现了,美月期待已久的,自大学以来的第一个高难度限时副本。
——平静的日常,就在那一天被打破。